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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她上大学之后才知道自己是替身

发表时间: 2022-11-18

告别毕教授后,白蘅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沿着楼梯往医学院的顶楼走去。

他看到一扇门,此时没有上锁,轻轻一推,就来到了顶楼的平台上。突来的明亮让他的眼睛一下子有些不适应,他下意识地用手遮在了眼前,不过很快就把手拿开了,这下他看清楚了:门外的世界,满墙、满地的涂鸦……

他随意看了看,就有好几处的“DEATH”和“FXXK”映入眼帘,当然也有“GOAL”、“SPORTS”之类,看来这帮学生平时挺闲,沿着涂鸦墙继续走,一行格格不入的用马克笔写的小字引起了他的注意,“为你报仇 Z”,那字歪歪扭扭的,旁边还有几下刀刻的痕迹,像是随便划的,又像是字母“W”。

幸好有护栏,这时,白蘅不知不觉地已经走到了楼顶天台的边缘,他靠近用身体比划了一下,护栏到他胸口,应该是加高过的。

白蘅给肖文彬打了个电话问:“温柔的家庭情况怎么样?”

过了一会儿,肖文彬回复说:“她生前登记的家庭成员只有父母和外婆。”

白蘅“嗯”了一声,问肖文彬要了温家登记的地址,就挂了电话。他不着急走,而是贴着护栏,踮起脚尖使劲往下看,加高的护栏使即使1.8米的个子看下去也是吃力。又看了一眼涂鸦,他才离开的。

一边走,一边回忆上次柳哲明来报案的时候说了什么,他提到新娘是他的学妹,他们在H大社团活动时认识。这家伙是什么学院来着?白蘅仔细想了想,商学院?他好像说他是H大商学院毕业的。想着,白蘅决定去趟商学院。

听清他的来意,商学院教务处主任接待了他,“温雅?她休学了。”主任查找了学生档案后告诉白蘅。

“为什么?”

“病假。左膝十字交叉韧带断裂和半月板损伤。”

“她的家庭情况怎么样?”

“登记的家庭成员只有父母和外婆。”说着,主任指着学生情况登记表给白蘅看。

不看不要紧,一看白蘅大吃一惊:怎么她的家庭成员姓名地址和温柔的一模一样?

白蘅百思不解时,主任桌上的一张报纸引起了他的注意,虽然已经是旧新闻了,但还是被主任压在写字台的玻璃下,只见那新闻的标题是:我校学生柳哲明获得全国攀岩锦标赛男子全能冠军。

“这新闻……?”说着,白蘅指了指。

“你说柳哲明?我校攀岩队的,温雅也是,本来她要参加今年的全国大学生攀岩锦标赛的。可惜了……”

白蘅没再说什么,起身告辞。

走廊上,商学院的宣传栏里贴着不少攀岩队的照片,同样的一则新闻又引起了白蘅的注意,虽然是则旧新闻了,想不到仍然贴在宣传栏里的醒目处。柳哲明说社团活动认识的学妹,应该就是指攀岩队认识的温雅吧,但是她和温柔又是什么关系呢?

从H大出来后,白蘅根据肖文彬给的地址去了趟温柔家里。

见有警察上门,温父温母很是诧异,他们以为是温雅出了什么事情,当听到白警官说是为了温柔的事情来的之后,温母一下子情绪很激动。

温父只得一个劲地安慰他,不想温母的情绪越发激动:“冷静,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上一次警察来是时候是通知我们去认领尸体……”说着温母回房去了,还关上了门。

温父一时语塞,白蘅也有些尴尬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谁来了?”这时只听有个声音从里屋传来。

温父讪讪地对白警官说:“是外婆。温柔出事后,外婆的精神状态时好时坏的。”

外婆看到白蘅,颤巍巍地向他走去,一边走一边问:“这是……小贾吧?”声音很是激动。

“妈,不是的。”温父想扶外婆坐下。

“小贾是谁?”白蘅问。

“温柔呢?她男朋友都来了,温柔怎么没回来?”外婆说着有些激动了。

“外婆,他不是温柔的男朋友。”温父一边向外婆解释,一边向白蘅致歉。

“哦。”老人家神色黯淡了下去,不过马上又精神起来了:“你是……温雅的男朋友?”

听到“温雅”,白蘅心下一惊。

“妈,不是的。”

“哦,那温雅什么时候回来啊?”外婆问道。

“快了快了,放假了就回来了。”温父只得给外婆打马虎眼。

又一次提到“温雅”,白蘅这一次听得仔细。

不过他还是重复了之前的那个问题:“小贾是谁?”

“说是温柔的男朋友。外婆说是温柔告诉她的,这么多年来老人家一直念叨着这个名字,要么就一个劲地问‘温柔什么时候回来呀?’、‘温柔这次回来带不带男朋友一起来啊?’之类的话。”

“温柔的男朋友姓贾?”白蘅找温父确认。

“其实我们不知道,从没听她提起过。”温父说。

外婆急了:“什么不知道,我有照片的,温柔给我看过小贾的照片。”说着外婆起身去找,回屋找了一圈没找到之后,她又出来问温父:“我的东西呢?你们把我东西放哪里了?你们就知道扔我的东西!看你们什么时候把我也一起扔掉!”老太太的语气很是气急败坏。

温父解释道:“外婆以为还在老家。其实温柔出事后,我们就把她接到H市来了。”

“这是哪里?温柔是不是不回来了?你们说话呀!小贾,你说话呀!”说着,外婆捶胸顿足地哭了起来。

温父抱歉道:“老人家又……”

白蘅点点头,问道:“这个小贾,老人家有没有提起过他叫什么名字?”

“有,有一张纸条上外婆自己写的,她说怕万一忘记小贾的名字,温柔会不高兴的。”

说着温父去找,不一会儿就找到了。

白蘅接过一看:贾柯布。字迹干脆利落,白蘅一下子竟无法将这字迹和眼前稀里糊涂的老太太联系起来。

“温雅是你们家什么人?”白蘅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小女儿。”温父纳闷,白警官这个问题问得莫名其妙。

“是这样的,为什么温柔和温雅登记的家庭成员都只有父母和外婆呢?”

温父想了想说:“温柔出事的时候,温雅还没出生,后来她也一直以为自己是独生子女。”

这下谜团解开了,临走时,白蘅问道:“温雅最近和你们联系过吗?”

“温雅出什么事了吗?”温父担心地问道。

“没,就这么一问。”见状,白蘅没有把她休学的事情说出来。

“哦,吓我一跳。她倒是有段时间没回来了。说是要参加全国大学生攀岩锦标赛。”

听完白蘅说了“好的,谢谢”然后告辞了。

话说这头欧洋和温雅已经离开H市两天了。那天不巧她们刚开出H市时遇到了车祸,虽然不严重,但是对方车主报警了,她俩担心警察发现温雅行踪,就留欧洋一个人在车里等,温雅则从小路悄悄离开。

温雅沿着那条小路走了很久才见一个镇子,这个镇子很是古色古香,镇中间的老街铺着青石板路,长得难见尽头。她穿着高跟鞋,踩在石板路上,鞋跟与石板相互碰撞,发出“咚咚”的声音。

不算宽敞的河流两岸散落着一些民居,也有几家铺子卖豆腐花、八珍糕、臭豆腐还有芡实糕什么的。河面上架着石桥,没走几步就有一座,似乎连接着人间的烟火气。灰砖砌就的矮墙,墙脊上早已爬满了丝瓜秧,这个时节丝瓜秧上开出朵朵黄花,花蕊中盘桓的蜜蜂,还有那墙壁上挂着的斗笠、黄玉米和红辣椒,不知道谁家的门口趴着一条看家的黄狗,远处的小桥流水和鳞次栉比的白墙灰瓦,

好像记忆中的外婆家。

温雅干脆脱了鞋子,斑驳陆离的旧色砖墙,缝隙中瑟缩的几根细细的野草,和这踽踽独行的女子赤脚踏在寂寞的青石板上……

第一次陪外婆回老家是温雅考上大学的那一年。她记得那扇门的朱漆早已面目全非,只有一小部分可以依稀辨认出曾经的鲜红,门上可能贴过春联,春联早已不在,却留下了胶水的痕迹。每次推开门,门便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温雅却觉得那听上去像笑声。

外婆如果不是在邻居家串门,就会坐在屋里做些针线活,可能外婆从年轻的时候就这样,直到衣服上的褶皱爬满她光洁的额头……

奇怪的是温雅觉得自己小时候就是住在这房子里,一切是那么似曾相识,但是父母告诉她,她从出生开始就在H市,从未离开过。

思绪是被手机铃声打断了,响了好一会儿,她才接起来。

电话中传来欧洋的声音:“你那边还好吗?”

“嗯,找到一个小镇,我在这里歇着呢。”

“那就好,我这边还要有一会儿呢。到时候我们怎么汇合?”

“要不你到这镇上来?我们找间民宿,住几天?”

欧洋说:“也行,到时再看吧。”

挂了电话,温雅找了一家卖豆腐花的铺子,点了一份豆腐花,又馋隔壁的臭豆腐。

吃完之后,她在游廊下坐着,她看着河水静静地流淌,阳光下,竟似一条银链。她有些想外婆,但是又觉得不是很想,上大学之后她不经常回家。

从小到大,外婆好几次把她的名字叫错,偶尔父母也会,让她一直觉得自己是替身。

直到两年前,温雅考上H大,趁新生还没正式报道前,她独自一个人去H大逛了逛。那天她穿了一条洁白的连衣裙,留着及腰的长发,走在校园里,她畅想着即将开始的大学生活,感觉好极了。

“温柔——温柔——”,听到背后有个声音这么唤着,她转过身,见是一位中年男子,对方尴尬一笑:“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男子说着快步走开,温雅想追上去问个清楚,但他却没了踪影。

这件事让她有了心结,从H大回去后,闷闷不乐了几天,父母却一个劲地问她:新校园喜不喜欢。

“就这样”温雅面无表情地回答。

开学后没过几个月,一次外婆又说起想回老家看看。

“我还没去过老家,我陪外婆去吧?”

上了大学后,父母不再以学业为重要求她,竟然答应了。

虽然是第一次去,但是到了那里温雅觉得一切都很熟悉,照顾外婆午睡后,她去另一个房间准备找什么东西。“应该是在这里的。”她也说不上来,就觉得心里很是笃定。

果然找出一本厚厚的本子,再一看是本日记,她花了两个通宵看完日记后,原来一直以来的怀疑不是错觉,外婆几次错唤她“温柔”,她真的就是“温柔“的替身。

多年的委屈再也控制不住,她捧着日记本,偷偷地大哭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