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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她和前夫有二十年没有联系

发表时间: 2022-11-18

“白队,有人报案。”

“发生什么事了?”

“她是来找人的,找她的前夫和女儿。”

听了这话,白蘅有些不悦地说:“叫其他人帮她找人啊,不要什么事情都往我这里送。”

“不过……”肖文彬有些犹豫,“她说她的前夫叫靳晓明……”

“啊?她还说了什么?”

“没有了……她有二十年没有和他们联系过了。”

这位来H市公安局寻人的中年女子是靳晓明的前妻。

二十多年前,她和靳晓明同时被H大录取,成为同窗。为了希波克拉底的誓言,踌躇满志地考取医学院,入学后才发现学医之路痛苦而又漫长。好在后来他们彼此走进对方的生活,才为枯燥的学业带来一点甜蜜。

和所有校园恋情一样,最美好的结局不过是从校服到婚纱。毕业后他们真的结婚了,再后来女儿出生了。因为夫妇俩都来自内地的一个小县城,那会儿他们最大的心愿是可以留在H市这个沿海城市工作,所以给女孩取名“海”。待到靳晓明博士毕业后顺利留校,他们算是在H市真正安顿下来,这个当年最大的心愿就这么实现了。

那会儿应该是他们人生中最顺遂的时候了,一切刚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直到有一天她突然不再满足于现状,开始催促丈夫出国深造。靳晓明却十分珍惜H大任教的机会,不为所动,劝她打消这个念头时,她果断提出离婚,从此远走他乡,杳无音信。

就这么一晃很多年过去了,联系靳晓明的念头也越来越弱,在她彻底放弃之前,M国医学界有一位华人医生突然声名鹊起。后来她得知,这位华人医生来M国前,曾在H大攻读博士学位,导师正是靳晓明时,多年前的记忆涌上心头,然后就再也抑制不住。

过去的两年中她数次联系靳晓明,无果;联系H大,无果。似乎随着她的离开,靳晓明和靳海父女俩也一同销声匿迹了。

越是没有消息,就越想找到他们。好不容易M国的工作安排妥当,请了一个长假,回国了。

回国前她曾幻想无数次再次见到他们时的情景,警察的一句“靳晓明死于二十年前的一场事故……”一瞬间长时间的隐忍成了碎片,每一片写满了遗憾。

木讷的“谢谢”之后,她再也说不出任何话,她不记得是怎么走出H市公安局的,也不知道要不要再去找女儿……

她离开的时候,白蘅正好看到了。

“就是她,来找人的就是她。”旁边的肖文彬提醒说。

“那他们的女儿呢?女儿现在在哪里?”

“这……”一时半会儿,肖文彬也回答不上来。

……

这几天发生的一连串事情,让白蘅觉得他们被最初的“坠楼案”带着跑偏了:每一次快要找到答案时,真相就被盖上了一层纱;下一次又快要找到答案时,真相再一次被盖上一层纱……于是纱一层一层地越来越多,真相也就越来越模糊了。

白蘅想到了他的师父——已经退休的林警官。好久没有和师父唠嗑了。

这天下班,他去农贸市场买了大闸蟹后,就动身去林警官家里。快到门口时,他想起师父平时总爱小酌一杯,于是又转身出去准备买两瓶老白干。

在超市逛了一圈,又顺手买了几样其他东西后,再次折返来到林警官家。

“谁呀?来了。”开门的是师母,她看到门外站着的白蘅,先是一愣,马上热情地招呼他进来,一边接过他手里的东西,一边冲屋里喊:“老林,快出来看看,谁来了?”

“师父在忙什么?”白蘅则一边进屋一边问道。

“忙着逗‘儿子’呢。”师母说着,只见林警官从里屋出来,怀里还抱着一只猫。

见到白蘅,他自然是高兴,没想到猫不乐意了,“喵——”地一声挣脱出去,找了个地方藏起来,还时不时地探出脑袋瞄向白蘅这个“不速之客”。

“坐,快坐。”林警官一边招呼他坐下,一边问:“最近怎么样啊?”

张了张嘴,白蘅没有说话。

“哦?碰到棘手案子了?”

他思索着该怎么向师父提起时,师母端了水过来,她说道:“你们慢慢聊,我先去把大闸蟹蒸上。”

看着师母进进出出忙活的身影,白蘅把从接到报警电话开始,一件件事情向林警官一一道来。

林警官听了后,沉思了一会儿,喃喃道:“温柔和靳晓明?温柔……”停顿了一会儿,林警官说道:“温柔我有印象,二十年前H大发生过一起坠楼案……”

“后来呢?”白蘅迫不及待地问道。

“后来调查下来是自杀。”

“那靳晓明呢?”

“靳晓明……靳晓明……”林警官自言自语,突然他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当时有个叫邹舟的年轻人,一直要求重启调查。”

邹舟?这个名字,白蘅第一次听说。

“因为他和温柔非亲非故,加上当时调查下来确实没有疑点,最后直接以自杀结案了。”

白蘅听后想了想,问道:“师父,贾柯布这个名字,你有印象吗?”

林警官摇摇头,“完全没有印象。”

“说什么说得这么起劲。”不一会儿,师母过来招呼他们吃饭,两人识趣地没有再说下去。

“哎哟,这大闸蟹不错!”林警官看到一盆大闸蟹食指大动,马上拿起一只,似是被烫了一下,手快速地缩了回来。他对被烫到的手指哈了一口气,然后只见他捏着捆蟹的绳子小心地提起一只大闸蟹放到面前的盘里,一边给螃蟹“松绑”,一边要当心不被烫到。他熟练地揭开蟹背,去掉蟹腮、心、胃后将螃蟹一掰为二,蘸了些姜醋汁,猛嗦一口,只觉细嫩甘甜、膏似凝脂……他知道这大闸蟹是白蘅特地买来的,一边赞不绝口,一边埋怨他又是破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白蘅起身告辞,临走时,林警官说道:“你可以去H大查查看。”

第二天,白蘅就去了H大。

根据靳教授前妻提供的线索,他去了H大医学院。听到这位警官为靳晓明之事而来,一位在医学院工作了三十多年的老教授接待了他。

“等了二十年了,终于有人找来了。”这位老教授自我介绍姓毕,现任H大医学院副院长。

毕教授开口说道:“靳晓明和钱瑶都是我的学生,毕业后他们就结婚了,当时还是我做的证婚人。”

二十多年前的事,他说起来就像在诉说昨天发生的事情那样自然。“钱瑶毕业后分配到S市第一人民医院,晓明则在H大继续攻读博士,直到他毕业留校后钱瑶才得以被调了过来。”

“后来……”毕教授叹了口气,悲从中来,“都是因为我啊……”白蘅不明所以。

他不解地看着毕教授,期待他继续说下去。

“那个时候,院里决定派晓明去国外的一所大学做访问学者,晓明很开心,我也很支持。后来因为一些事情造成当时院里师资紧张,无法完成本科生的教学任务,我就同晓明商量能否晚点去。”

毕教授顿了顿,继续说:“晓明倒是同意,钱瑶不干了。她天天催着晓明出国,甚至还来院里找我。我告诉她不是不让晓明去,只是晚一点去,我们都以为她听明白了,没想到啊……”毕教授痛心疾首地说:“她竟然和晓明离婚了!晓明只好一个人带着孩子,有的时候,他偶尔也把孩子带到院里来……后来,就发生了意外。”

“什么意外?”

“有个学生违反实验室安全管理条例,没有按照规定处理废弃的剧毒化学品,造成晓明被锐器划伤,抢救无效……”毕教授倒吸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白蘅心里想了想,问道:“有个叫邹舟的人,你有印象吗?”

毕教授愤愤地说:“邹舟就是那个违反实验室安全管理条例的学生,后来被开除了。”

白蘅了然,这时他想起靳晓明的前妻来找女儿,于是问道:“那他们的女儿现在在哪里?”

“不是被钱瑶带走了吗?”

“不,钱瑶最近回国了,她就是回来找前夫和女儿的。”

听完,毕教授大吃一惊。

白蘅心里也大吃一惊。不过他换了个问题问道:“温柔这个名字,你有印象吗?”

毕教授摇摇头。

过了一会儿,毕教授说道:“当年有桩奇怪的事,有个女孩隔三岔五地来找晓明,后来她从我们学院顶楼跳了下去。”

“她叫什么名字?”白蘅问道,虽然他心里猜到十有八九就是温柔。

毕教授努力回忆着她叫什么名字,不过还是没有想起来,他抱歉地说:“我不知道她叫什么。不过……”他抬起头看着白警官认真地说道:“晓明的事,我一直怀疑是意外”

“为什么?”

说着毕教授拉开了抽屉,拿出一本很旧的笔记本,小心地翻着。翻到某一页,他停了下来,“对,是二甲基亚硝胺。扎到晓明的针管里有残留的二甲基亚硝胺。”

见眼前的警官没听明白,“我……”毕教授刚一开口,反而犹豫起来,“我总觉得是有人故意扎的,或者……我不知道……”这个老教授没有再说下去,他的眼角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有些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