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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阿西斯提克力

发表时间: 2023-01-17

“刘铭的能力也是‘神降’的结果,而且处于顶端的一类。因为他觉醒的是火元素的旁支,是我们迄今为止观察到的最高规格的‘神降’。”安若叹了口气。

“可是他死了,所有觉醒者死去的瞬间,能力也跟着消失,这一点我们已经有结论了。”安若的语气中夹杂着深深的惋惜。

这都能得出结论?难道是那种惨绝人寰的人体实验?风子江心里一惊,试探地问:“你们接触了很多觉醒者吗?”

安若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美人娇嗔最是动人,风子江的心突突的。

“你当我们是那种暴力机构啊,想抓谁抓谁。逮捕一个异能者拆开了研究啊……我们把他们当成宝,差点就供起来了好不好。只是在如今觉醒的人当中,受到刺激或者危急时刻获得‘神降’的比例远远高于自然觉醒。但是一些人刚开始获得这些能力还不懂如何使用,很容易伤及自身或者遭遇意外。我们经过死者家属的同意后才会去研究他们的尸身,结果无一例外……一旦死亡这些觉醒者跟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安若看穿了风子江的小心思,气哼哼的。

“查出‘神降’的原因所在了么?”风子江摸摸头,转移了话题。

安若忽然笑了笑,用手指抵住了精致的下巴,缓缓靠近床边。

风子江自觉失言,神降的成因必然是相当高的机密,他一个普通的大学生还没有资格接触这类隐秘。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哟。答应姐姐一件事,我就告诉你。”安若露出了狐狸般戏谑的表情,眼睛眨巴着。

“算了,知道得太多也不好。”风子江果断拒绝。开玩笑呢,他可不想以后变成这些人研究的一具尸体。

安若眉头一挑:“第一次被男人拒绝得这么痛快,真令我伤心。既然你并不打算与我们沾染,那么关于俞夜萍的事,就没必要和你细……”

“你说谁?再说一遍。”风子江没等安若说完,忽然从病床上直起身子,模样惶急。看他的样子,如果安若不打算说下去的话,风子江就要拔掉输液管下地问个明白。

“俞夜萍,你的母亲。”安若并不隐瞒。

风子江的拳头猛地攥紧了:“你知道我母亲的事?你们……调查我,为什么?”

“琐事日后再谈,关于你的母亲,你不想知道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吗?”安若轻轻地说。

“我只知道……那个男人,当着我的面,亲手杀死了我的母亲。”风子江的瞳孔中,卷起浓厚的阴翳。

安若有些吃惊,那个阳光开朗的风子江不见了。此刻他的眼中,堆积着刻骨的偏执和仇恨。

沈良辉接了一杯冰柠檬水,清凉的液体入喉,使他因加班有些昏沉的脑袋清醒了一些。

他走过一排排的电脑和操作终端,几十位业内顶尖的技术员守在这里,已经是不眠不休的第二批了。

沈良辉放下杯子,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有人拦住了他。

“去休息吧,你已经六十个小时没有睡觉了。”那人皱着眉头。

“你看我有疲态吗?”沈良辉笑,“放心吧,白择。”

名为白择的青年从背后拿出一个小巧的收纳盒,晃了晃,里面传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靠着兴奋药物强行提升操作性活动和耐力,再这样下去你的精神承受不住的。”白择满脸担忧。

“只是一些糖丸,闲暇时候的零食罢了。”沈良辉解释。

“姐夫!”白择急切地拉住他的手。

沈良辉沉默了一下,转过身与白择对视:“我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很了解。这样吧,我答应你,坚持不住的时候让你送我回房间去。”

白择叹了口气:“我的话你从来不听,回头让我姐好好教训你。”

“白茶会舍地打他?自己骂一句她都心疼得不行。嘿。”旁边传来一声揶揄。

“我看你该去下面给机房除尘了,方固。”沈良辉转过身子,语气平淡。

“别别别,我只是实话实说。白茶脾气那么好,又温柔体贴,贤妻良母的典范,怎么可能会为难我们的沈大官人,是不?”方固见沈良辉的表情逐渐玩味,赶忙递上一个黄色的文件袋,声音压低,“看这个,看这个,A级底印。”

沈良辉还想挖苦方固几句,一听到A级底印时脸色立刻变得极其严肃。

他接过文件袋一翻角落的署名,并没有任何人的名字,只是用红底白字清晰地标注“机密”。

沈良辉又把文件袋翻转过来,接口用某种特制的蜡封住了,严丝合缝。

方固和白择两人对视一眼,悄悄地离开了。

沈良辉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摁下桌子边缘的一个按钮,一道红色的光束穿通在桌子两端的收发器。

沈良辉将文件袋在光束中划了一下。封口无声地掉落,边缘光滑齐整,犹如被一把绝世的快刀锋利地零落。

他用手指挑开文件袋,倒出里面的纸张。

干净整洁的纸面上只有一行代码,和一串数字。

没有文字提示,没有信息说明,甚至没有任务编号。

可沈良辉肉眼可见地激动起来,他十分清楚这两行符号的含义,这正是他如今最需要的。

“你在这里,安若姐在外面喽?”白择接了一杯热咖啡。

“那当然了,我们两个可不能同时执行任务。”方固给自己倒了杯凉白开。

“你知道安若姐在做什么吗?”

“还记得昨晚在凡城大学的天文馆录像吗?那个疑似死神眷属的人。”

“风子江,安若姐去调查他了?”

“沈大官人让她把风子江带回来。欧洲那边有动静了。”

“哈迪斯?有他眷属的消息了?”

“嗯,埋伏了好几年,终于在神降之后藏不住了。呵,照片比对之后,是个国人,你猜是谁?”方固诡秘一笑。

“这我哪里猜的中,快说,不要呱呱呱。”白择催促。

“打破你的小脑袋瓜都想不出来……是风子江的父亲,风不眠。”方固低声说。

白择眼珠子瞪得滚圆:“如果风子江也是死神眷属……一家俩异族,他们祖上是什么鬼王转世吗?”

“没准也有这个可能。风不眠杀妻弃子的作为,实在毫无人性。”方固喟叹。

“安若姐单独去和风子江见面,不会出问题吧?”白择有些担心。

“没关系,她身上带着穗䰠铃呢。”方固信心满满。

“那没事了。”白择顿时舒展了眉头。

风子江抚摸着一张冲印过的照片,背景在一间衣香鬓影的酒吧中,留着光头的男人翘着二郎腿,像是一头野兽般亲吻他怀中娇艳欲滴的陪酒女。

“你对你父……他的记忆,很模糊吧。还记得吗?”安若有些好奇。

“怎么不记得?那是我第一次想要把一个人的心挖出来看,到底是不是肉做的,怎么会忘记他的样子?”风子江说话很慢,轻声细语,安若却觉得他的嘴里仿佛咬着钢铁。

她下意识地握住了兜里的物件。

“他如今的行动就在我们监视之下,因为某些原因我们还不能动他。但是如果你加入我们的话,当年的真相,以及神降的隐秘,一切隐藏起来的故事,你都能知晓。”安若向风子江伸出手,模样诚恳。

“这就是你的条件吗?为什么是我?”风子江问。

“当然是因为你现在对我们有用。如果你拒绝这次机会,很有可能这辈子不会再有第二次了。”安若坦然道。

风子江长久地沉默,一直用手指摩挲着照片上的男人。如果是不知情的旁人看到这一幕,定会猜想那个男人是他重要的亲人或朋友。

许久之后,他抬头,刚想开口,却忽然怔住了。

病床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不是江白,而是穿着黑色礼服的一个男人。

这种礼服他好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但没有想起来。

“你是谁?”风子江不安地问,因为他发现安若一动不动,像是杵在那里的没有生命的木偶。

“灵。”男人微笑着回答。

“灵是谁?”风子江又问。

“我。”

“我是谁?”

“你。”

“你是谁?”

“灵。”

就这样几个来回后,风子江忽然顿住了,意识到自己陷进了对方回话的圈子里。他想笑,可是奇怪的气氛完全笼罩了他。

“怎么不继续了?还挺有意思。”男人笑。

“她怎么不动了?你做的手脚?”见识到了刘铭那种超乎寻常的力量后,风子江对这种怪力乱神的抵抗力提升了许多,反问道。

“你看不见,不代表她没有动。”男人抓住了安若一直藏在兜里的另一只手,拽了出来。

安若仍纹丝不动。

她手里的是一件造型古朴、斑斑印记的红绳铃铛。男人抓着摇了两下,铃铛发出响亮的清音。

风子江的心情顿时平静了许多,似乎这件铃铛有着静心的效用。

“小破铃,垃圾。”男人不屑地松开了手。

男人重新把目光转向风子江,微笑着说:“我劝你最好不要答应这个女人,因为那很有可能将你引入万劫不复的境遇。”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风子江问。

“你为什么要相信她?”男人反问。

“她能让我见到相见的人,你行吗?”风子江给出了理由。

男人似乎在踌躇,然后淡然地说:“现在还不行。”

风子江摊摊手,仿佛在说,看吧,是你自己不行。

男人似乎很受挫,自嘲地笑:“死过一次的底气这么足,看来我的作用已经微乎其微了。那么,好自为之吧。”

男人转身走入虚空,身体缓缓地消失不见,如同一滴墨混在了一盆清水中。

“哎呀,穗䰠铃怎么自己出来了?”安若忽然喊了出来。

风子江转头看着安若拿着铃铛惊疑不定的样子,不免内心一凛,刚才的男人似乎有着隔绝他人感知的能力。

“是姐姐的随身挂饰吗?还挺好看的。”风子江佯做打量。

“是啊,是挺好看。”安若有些局促。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带着这件东西就是用来对付风子江的。

房间外忽然有女护士推着小车进来:“查房。”

风子江一愣,这个时间段,不是例行检查的时候啊。

安若见到有外人在场,本想将手中的铃铛收起来,忽然一阵急促的震动使她愣在原地。

身穿制服的护士陡然穿过邻床,从小车上一跃而过,矫健的身影像是一头扑食的猎豹!

风子江眼睁睁地看着护士化成黑影奔雷般向自己冲来,安若手中的铃铛瞬间绽放出强烈的光芒。

铃音震彻四方。

护士被音波的冲击命中,掀翻在墙面上,幻化成了一个头戴高帽、长袖黑褂的索命游神,嘴里怪叫:“穗䰠铃?”

安若这才反应过来,猛地举起手中的铃铛,嘴里迅速地吐字:“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

游神一溜烟撞碎玻璃,跳下楼去。

安若一个箭步冲到窗台前,往下看去,哪里还有什么黑衣游神。所幸住院部的二层向外凸出,有着双层玻璃板阻挡,破裂的玻璃全都掉在了上面。

“该死,那定然是酆都帝君的眷属。”安若懊恼至极,若非她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以穗䰠铃的威力,足以将这位眷属当场镇压。

风子江缓缓地抚摸着心口,当时那道黑影离他最近不足一尺。如果安若和自己的距离再远些,他可能现在已经被穿胸而亡了。

“安姐姐,她应该是冲我来的。”风子江抬起头。

安若在窗边转过身,撩起头发伸了个懒腰:“是啊,我也在疑惑。”

“即便如此,你也想让我加入吗?我随时可能会陷入危险中。”风子江轻声说。

安若忽然笑了起来,自信光彩的魅力使得风子江有着一瞬间的恍惚。

“‘阿西斯提克力’的大门为每一位受罪之人敞开。”

地表之下的某处岩层传出一阵抱怨。

“哎,等下等下,我说你们这机构的名字怎么这么拗口啊。阿西吧……什么?”方固拉住白择,拿出一个密密麻麻的账单,“快说,我好回去报销。”

“阿西斯提克力,”白择白了他一眼,“梵文译‘无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