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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神降与神罚

发表时间: 2023-01-17

“你的未婚妻。”安若声音柔和。

“不好意思,什么七?”风子江没听明白。

“你的未婚妻。”安若不假思索地复述一遍,甜甜一笑。

你的未婚妻。

你的未婚妻。

未婚妻……

风子江的脑容量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如果自己是一台电脑的话,此刻的CPU使用率一定冲破了99%,还是冒烟的那种。

十九年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人生,自己居然拥有未婚妻这种奇特的东西?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画风不对啊,这又不是古代说亲。

不可言说的家族利益,老一辈的恩怨情仇?还是不对,俺祖孙三代都是良民。

要不就是这个美女的打开方式有问题!

江白的眼珠子也是瞪得滚圆,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

江白耐人寻味地望着风子江,好像在说好家伙有这么漂亮的未婚妻不跟我唠叨唠叨。

风子江蒙圈呐,江白的表情他看懂了……你小子跟我还是不是兄弟?

“你俩先聊着,我去……买个橘子。”江白深知此地不宜久留,妥妥的大灯泡一个。

风子江刚想开口挽留,安若却干净利落地截断了后路:“好呀。”

江白给了一个风子江“你自己体会”的眼神。房门悄悄地关闭,风子江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该看向何处。

“噗哈哈哈……”安若忽然捂着肚子笑个不停,不是温柔浅笑的媚眼如丝,而是少女银铃般的前仰后合。

看着安若捧腹不止憨态可掬的样子,风子江忽然就放松下来,下意识地陪着笑了起来。

“抱歉,抱歉。你手足无措的动作,和我的一个朋友慌张时的样子太像了,让我不自觉地流露出失态的表情,见笑了。”安若鞠了一躬,丝滑的长发散落在肩头。

风子江连忙摆手,有些不适应这郑重的礼数:“不碍事,安姐,安若姐……安同志。”

安若捂着嘴偷笑,一颦一笑间娇艳如花。

“未婚妻什么的是在骗你啦,用不着在意哦。想要两人独处的环境,只能找个理由将刚才的小帅哥打发走呢。”安若背过手微微歪头,轻轻地笑。

风子江这才松了一口气,并没有对此感到失落。相反,他有种隐隐的庆幸……未婚妻什么的,太可怕了,他还没做好和另一个人共度一生的准备。

“看你的表情,好像很开心嘛。失去一个容貌昳丽性格开朗勤俭顾家温柔贤淑的未婚妻,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喽?”安若语速奇快,有些生气。

“只是由衷的高兴,让我现在对另外一个人许下一生的承诺,只是不负责任的空想虚妄罢了……特别是对一位美若天仙人见人爱的女子来说。”风子江犹豫了一下还是加上了最后一句。

效果相当显著。安若弯起眼角笑靥如花:“没想到学弟还挺有大男子气魄的嘛。忘了和你说,你如今就读的大学是我的母校。”

“原来是这样,姐姐想和我独处聊些什么呢?”风子江问。

安若却反问他:“你知道‘神降’吗?”

银灰色的闸门洞开,顾远饶有兴趣地打量两边回缩的六道锁闩:“镍基铸造高温合金,这种航天材料用在这里,你们是怕锅炉爆炸吗?”

戴着方框眼镜的年轻人走在前面,转过身耐心地解释:“并不全是。我们在耐热合金的基础上降低了碳和钛的成分,增加了其他材料的含量,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这种新的定向凝固合金远比之前优秀得多。”

“听起来不是怕做饭失火,而是担心岩浆喷发。”顾远点评。

“某种意义上,您是正确的。我并没有踏入这里的权限,请您自己走进去吧。”年轻人让出了前方的路,打了招呼转身离开。

顾远将手中的卡片翻转插进卡槽,闸门后的双层金属门同时解除了门禁,门后站着等候多时的黑衣男人。

“好久不见,良辉。”顾远率先开口,满眼欣喜。

“一晃数年,别来无恙。老师。”沈良辉缓缓鞠躬。

两人通过长长的走廊,进入一间宽敞明亮的屋子,三面围墙,一面是完整的镜子。

镜子后面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挡住了,看不清外面的景象。

有小部分人早早地等在这里,坐在了面向镜面的椅子上。

顾远在沈良辉的带领下,走到一处不近不远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你去忙吧。”

沈良辉点点头离开了。顾远默默地打量周围的人,大多是一些年过半百的老头,穿着各不相同,但一样的简约、正统。其中最亮眼的还是穿着军装的人,胸前硕果累累的勋章携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让旁人不由自主得坐直了。

来客陆续登门,熟客渐渐地多了起来,高谈阔论或是窃窃私语。

顾远一直闭目养神。严格意义上说,他是来凑数的。

有人敲响了手中的红绳铜铃:“请安静。”

嘈杂声立刻止歇,所有人同时望向身前的那位身穿黑衣的男人。

“感谢诸位百忙之中莅临此地,我谨代表实验室同胞向大家致以诚挚的问候。现在,请各位不要怀疑自己的眼睛,这不是魔术表演也不是街头杂耍,请大家仔细欣赏。”沈良辉按下手中的遥控。

原本室内明亮的灯光暗了下去,前方却出现了光芒。镜子后的阻挡消失了,所有人看清了那光芒的来源,忍不住大吃一惊。

房间内此起彼伏的吸凉气的声音响成一片。

镜子后面是一间超大型的试验场,各种仪器和金属臂在滑动轨道上工作,他们所在的房间不过是试验场上方一处观景良好的瞭望室。

紫色的线圈围绕场地转了一周,时不时有明亮的电火花跳闪,有人了然那是机器负荷输出的证明。

让人惊讶的不是这堪称巨型机械怪物的大型试验场,而是试验场中央那凭空浮起的白衣孩童。

看上去堪堪十三四岁的女孩浮在半空中,近点拍摄的仪器带回了那孩子的实时画面和相关数据。

女孩的头发很长,一直垂到腰部。她的瞳孔中跳荡着诡异的银色光点,身体像是被人托住一般脚不沾地。

没人怀疑这是一场作秀的操作,因为没有必要。

如果不是发生了真正的难以理解的事情和事物,他们这些各个领域的学术精英和行业标杆也不会从天南地北赶来,观摩一场人为的表演。

“我们尚且不清楚这种浮空的动力来源,可效果令人震惊,她甚至能让周围的环境一同改变,”沈良辉在房间一侧的操作台上指挥现场,“注水。”

试验场上方的金属臂探行下来,举着一对压力喷枪。花洒一般的水流倾泻而下,眼看就要将孩童的衣服打湿。

有人腾地一下站了起来。顾远难以置信地看见孩童的目光陡然明亮,原本覆盖全身的液体如遇上了壳子一般,在女孩的注视下自动分流。哗哗流淌的水流在她的体表形成了一个大一号的保护膜,随着她一同浮在空中。

瞳光再次照耀,水液在她的指引下不断流转,随着黑色的长发一同起舞。

这一幕像是某种祭典的仪式,女孩跳着以人类之身献祭神明的舞蹈。

“不可思议……两种事物的密度、体积与电负性完全不同,这绝对不是磁力构建能做得到的。”有人喘着粗气,这个场景对他而言过于骇然。以现有的科技手段,虽说勉强可以达到类似的效果,但绝对会对其中的女孩产生不可逆的损伤。

也就是说,此刻发生在女孩身上的这种异象,超越了当下科学最前沿的技术。

沈良辉低着嗓音:“这种无法解释的情况自昨天起在全世界范围内不断发生,这只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数例之一。目前为止,我们把这种超出认知的奇特能力,称为‘神降’。”

“你应该见识过了吧?昨天夜里,天文馆,废墟。”安若提醒。

原来那是神降吗?通体火热的刘铭化身成了一盏明亮的汽灯,高温的火芒在他手中如蝴蝶般翩翩飞舞,犹如神明的降临,真是贴合意象的说法啊。

风子江点头。

“有时候我会觉得这个世界无比真实,然而更多的时候它是如此荒诞,”安若盯着他,“虽然我们把觉醒能力的过程称作神降,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这种情况不加以约束与管制,神的恩赐也可能会变成神的惩罚,降罪于人类本身。”

风子江一愣,微微地战栗,是啊……对于获得了神宠、得到了那些能力的人来说,当然是神降,可对于没有觉醒、依旧普通的正常人来说,也会是灾厄。

就像昨晚的天文馆内,他用身体挡住那来袭的火芒,哪怕要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试验场房间内。

“目前来看,这种异能力的觉醒虽然不在我们的可控范围内,但总体上是很好的变化。我们可以因此掌握更深的世界的秘密,得到更先进的科学技术,有利于我们人类的长足发展。”沈良辉侃侃而谈。

“据我所知,境内最近的二十四小时,因为神秘现象的出现,导致了很多犯罪或者危害公共安全的事件。你们技术人员做出的这种判断,有经过深思熟虑的考量吗?”一个老气龙钟的声音打破了正在进行的讲演,语气不善。

沈良辉抬头看了一眼发言人的身份:“陈部长,我知道你关心的是什么。当然,国家的安全、社会的安全、人民的安全,必须放在首位,这是我们共同维护的章程。可是,谁都要明白,这场原因不明的超自然事件,事态的走向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料。一些理所应当的不当发展,尽量去避免就好了,这不正是你们的责任么。”

老人被沈良辉这平淡的发言弄得怒不可遏,花白的胡须气得一抖一抖:“好一个轻描淡写的尽量避免,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所应当。责任我绝对会承担,但你们将所有经历神降的人全部集中起来,不让我们接管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的任务就是帮你们搞学术的擦屁股,负责向大众解释这是一场无法逃避的只是数百无辜的人死去的意外事件吗!”

听到这个死亡的数字,在场所有人大吃一惊,连顾远都皱起了眉头。

神秘现象发生后,这还只是刚刚开始,就已经在事件中逝去了这么多人。顾远当然清楚老人为什么这么愤怒,面对这么大的压力堆积在自己的身上,换谁都不好受,更何况很大的可能死亡的数字会继续上升。

顾远望向仍是一脸平静的沈良辉,发现曾经的那个谨小慎微的学生变了,变得他也看不懂。

沈良辉对上怒目而视的老人的目光,丝毫不惧:“陈部长,我想你还没有清楚我的意思。这不是一场动乱,一场黑恐,而是一次变革。战争的号角已经吹响,谁也无法置身事外,我们能做的只是付出最大的努力,阻止不可挽回的灾难发生。”

会议结束,顾远站在过道上等待着。

姓陈的老人一怒之下离开了会场,谁也没有阻拦。在经过了几次无关痛痒的问答之后,这场原本十分重量级的会议结果是不欢而散。

顾远比其他人早有预感,所以有些事他不明白,想问个清楚。

当所有人退离会场,沈良辉拿着文件从屋子里健步如飞地走出来,差点撞上正在深思的顾远。

“老师,是在等我吗?”沈良辉说。

“有件事我想听听你的想法,”顾远盯着他,“师生一场,你可得说实话。”

“我对老师从不说谎。”沈良辉笑。

从不说谎的意思是不该说的我不会说。

顾远叹了一口气,随后低声问:“是不是跟埃及气候的异常有关?”

“没错。”沈良辉斩钉截铁。

顾远点点头,能有这个消息他就知足了。作为老师,其余的他不好过问,毕竟不能让沈良辉夹在中间为难。

“老师,我知道您是为了天弈哥才问的话。我也有一句话想带给他——以学者的立场,我欣赏他的做法。以朋友的角度,我反对他的愚勇。”

为了国家,他这样做是正确的。但是,父亲很有可能会失去自己的儿子。

顾远的脸色刷地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