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侵者在催眠状态下也没有说出什么重要信息。
他只知道自己是受雇于人来云稚家里找些重要资料。
雇主信息不详，两人唯一的联系就是那个号码。
果然，在云稚和师兄碰面后，对方甚至怀疑云稚知道点什么，所以来云稚家找线索。
云稚顺着号码打过去，并迅速让系统定位了手机号码所在的位置。
对方也很警觉，接听后没听到说话声立马关机了。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Sir，已经通过定位地点的监控捕捉到人脸。】
系统很给力地记录下那位神秘雇主的面孔，只要他不像之前乔琳那样换脸，云稚很快就能找到他。
凭借系统对这座城市网络的掌握程度。
第二天一大早，根据系统提供的地址，云稚很快在一家酒店摸到那人的临时住址。
“灰格国际医学研究所？”
从鹰钩鼻特征明显的男人口中，云稚得到了一所研究的名字。
【系统，查查这家研究所。】
系统的动作很快。
【灰格国际医学研究所，成立于1989年的白头鹰国，主要致力于对各种基因遗传病的研究，几十年来成绩斐然，旗下目前最出名的研究是关于小儿脊髓性肌肉萎缩的特效药，售价高达250万美金。】
事情到这里，云稚已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灰格研究所研究的东西和教授研究的东西是一致的。
但BOH的出现会打破一种平衡，需要利益的研究所不会放任这种情况，要么毁灭要么掌握。
所以有了他们的行动。
能干出这样的事，偌大的研究所估计藏污纳垢的事不少。
【统子，上线干个活！】
云稚反手一个举报，把吩咐系统收集来的一些证据匿名交给了警方。
证据不会导致研究所解体，但至少他们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有精力打别人研究成果的主意了。
为民除害的一天……
事情到这里好像就差不多结束了。
云稚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打算再去找师兄一趟。
很快车子停在路边，云稚径直拉开车门坐到后面，报了个地名就低头给师兄发信息。
“先生，是这个地方吗？”司机似乎有些不确定，重复了一遍云稚说的地方。
听到有些耳熟的声音，云稚猛得抬头。
司机正好也扭头看着他。
那金灿灿的颜色化成灰云稚也认得。
“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还钱！”
“啊呀呀，怎么见面就谈钱，你看你，这么俊秀的人，老是把钱挂在嘴边多俗。”
可能是在光线黯淡的车厢里，那头金灿灿的头发没那么夺目了，一张宛若希腊雕塑般俊美贵气的脸蛋凸显了出来。
对方咧着大白牙，一口废话文学，云稚没看到那分贵气，只看到他一身欠钱不还的老赖气息。
“现金还是转账？”绕来绕去，云稚还是那句话。
对方叹了一口气。
“兄弟，不要搞得跟我赖账了一样，这样对我形象不好。”
云稚给了对方一个“难道你没有赖账吗”的眼神。
阿诺道：“我不是给你留电话了吗？你怎么不打电话？打电话要赔偿不就行了。”
云稚已经确认这个金灿灿是个脑子短路的人。
“你人在这儿，我干嘛要舍近求远，直接找你赔，效率更快。”
听到这话的阿诺眼神闪烁了一下，假咳了一声才开口。
“咳咳，我这不是公费出差吗？为了尽快完成工作，我肯定不会在花销这种小事上浪费心神，你说是不是？该怎么花就怎么花呗。”
“来到这里，上面就给我留了那个电话号码，说是联络人。”
“赔偿这种小事我肯定没心神料理，所以我就把电话留给你了，具体赔偿事宜你可以找号码主人商量嘛。”
把滥用公款说得清新脱俗的人末尾了还在一个劲鼓动云稚打电话。
“要不你现在打个试试，我没打过，也不知道这个号码还能不能用。”
同一个城市，某个铺子的红发胖老板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此刻，母语变成无语的云稚看着前面的阿诺，感觉自己太阳穴那里一突一突的。
“所以，你有空开出租车，没空给我赔偿？不要告诉我你出差来巴尔的摩就是来开出租车的。”
“呃……”阿诺的眼神飘忽了那么一秒。
还有正事要做的云稚不想跟对方继续纠缠，直接下了车。
谁料对方也下了车追了上来。
“你老是跟着我，到底要干嘛！要么还钱，要么滚蛋！”
再次被对方堵住的云稚脸冷了下来。
阿诺无视云稚的冷脸，笑嘻嘻地靠近。
本来还想凑近点，云稚直接制止住。
“行了，保持安全距离，有什么事快说。”
阿诺大概也意识到了云稚的不耐烦，收敛了神色。
“我是来找你合作的。”
说着，他从灰色外套口袋里掏出了一张证件，一脸正色道：
“您好，云稚先生，我是国际警察组织的一员，现在正在秘密执行一项跨境抓捕罪犯的活动，据我所知，你可能掌握一些重要信息，所以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云稚看都没看那本证件，歪着头若有所思道：“据我所知，国际警察好像没有执法权吧。”
电影里的国际刑警身手堪比特工，满世界抓捕罪犯的画面真的也只是电影而已。
“诶哟，遇见个懂行的。”
阿诺睁大眼睛，淡蓝色的瞳孔里透着诧异。
“那换一个。”
就见他收回了国际警察的证件，又从口袋里掏出另一个证件。
继续用着刚刚的说辞：
“您好，云稚先生，我是白头鹰国联邦调查局的探员，正在秘密调查一起重大案情，你掌握了一些重要情报，维护社会稳定秩序，公民人人有责，请配合我的行动。”
云稚翻了个白眼：“你没认真查吗？老子只是个平平无奇的种花留学生，维持社会秩序，还是找本国白头鹰公民吧。”
此刻他收了离开的念头，双臂抱胸，他倒要看看这个金灿灿还要唱多少出戏。
阿诺抓了抓脑袋，接连两次失利让他决定放大招。
“看来是时候要动真格了。”
在云稚震惊的目光中，阿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叠五颜六色的证件。
“你是办假证的吗？”云稚嘴角抽了抽。
阿诺在一堆证件里挑挑拣拣。。
面对云稚的质疑，他回答得坚决。
“胡说！我这些都是正儿八经的证件，信息都是录入到网上的。”
终于他找出了一本棕色的证件，看也没看就展现在云稚面前。
“我想你应该认识这个了吧，现在说合作可以吗？”
阿诺还挂着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湛蓝色的眼眸却倾泄出不曾有的神秘。
这一刻，他身上的气质隐隐和那张俊美无俦的脸相呼应，再也看不出之前欠钱不还的无赖样。
阿诺盯着云稚，期待他给出不一样的反应。
而云稚，在扫了一眼阿诺出示的证件后，一脸古怪地看着阿诺。
“你确定你不是办假证的？”
阿诺以为他不相信，再次肯定自信道：
“我的证件绝对保真，怎么样，可以谈谈合作了吗？我觉得你会需要。”
云稚还是一脸古怪地看着他，在阿诺疑惑不解的目光中，他缓缓道：
“我想，正常人都知道不能和精神病患者合作吧。”
阿诺：？？？
猛得意识到什么的他赶紧收回证件一看，落了钢印的黑字赫然写着——精神分裂症。
这是一本精神疾病诊断证书！
云稚终于知道阿诺为什么看起来怪怪的了，原来对方是个神经病啊。
怜悯的目光投向阿诺，算了，对方估计还要花钱治疗，那点赔偿就不要他还了。
在云稚越来越不对劲的眼神中，阿诺伸出了尔康手。
“等等，这是个误会。”
等到两人重新坐回那辆出租车上时，坐在副驾驶的云稚手里多了一本和刚刚引起重大误会的证件颜色相仿，但内容天差地别的证件。
棕色偏深，磨砂的质感，隐约有金粉沁在其中。
由几大主要语言翻译的“国际异能者联盟”的封面内部是简单的个人信息，以及一张内嵌芯片。
云稚随手把证件扔到阿诺怀里。
他姿态放松地靠在座位上，一点也不意外。
“从乔琳那里找来的？挺厉害啊。”
阿诺不紧不慢地把一大摞证件塞回口袋。
“是巧合，巧合。”
他嘿嘿一笑，刚刚那股子神秘气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如果传说中异能者联盟都是照这个标准找的员工，云稚有理由相信这个组织不是什么正经组织。
“我没做什么能引起你们制裁的事吧，即使在对待乔琳姐弟的事情上，我也是帮了你们一个忙，你们没理由找我。”
那天晚上，他完全可以把自己的痕迹抹除得更彻底，但他没有。
了解到IUL这个组织后，他不主动也不被动，抱着种微妙的心态，就看对方会不会注意到了。
“有。”
“比如？”
“关于你的导师。”
云稚蓦然扭头看着阿诺，对方的话不得不引起他的重视。
“珍贵的宝物总是会惹来四方觊觎，科研成果也不例外。冒然出头的研究所只是明面上的，暗处，有另一伙势力也盯上了你的导师。”
云稚看着阿诺，给出了无比肯定的猜测：“来自异能者的势力，这就是你们会干涉这件事的原因。”
乔琳告诉过云稚，里世界和表世界一般互不干扰，单单涉及表世界的科研技术，IUL没必要派专人调查。
阿诺耸耸肩：“你说得对，但也不对。”
“想找到你导师，获得BOH提取方法的势力的确和异能者有关，但他们不是异能者。”
他在云稚不解的目光里把一枚硬币抛到空中，又单手凌空一抓，最后在云稚面前摊开手掌。
“看，你喜欢钱吗？我也喜欢，这么迷人的东西，大部分人都喜欢，但还是有一些人不喜欢……”
他语气深沉，表情严肃，好像一个哲人在说一个深刻的道理。
云稚及时打断某人的装逼，“说正事。”
“让哥我先装下内涵都不行吗？”阿诺无奈地看了眼云稚。
“你大爷的，做我哥？你少占老子便宜！”
忍不住口吐芬芳的云稚狠狠对阿诺翻了个白眼，“说不说，不说我走了！”
阿诺摸了摸鼻子，只好继续说了下去。
“你看，钱都做不到人人喜欢，那么异能者就更不会了，哪怕是无辜的。”
阿诺淡笑着说完了这句话，语气却有些兴味。
异能者是里世界的中坚力量，是不为表世界所知的群体。
但表里世界的壁垒并不是密不透风，无尽岁月里，总有一些普通人知道了异能者的存在。
在封建迷信的时代，非我族类，有人包容，有人力诛。
那些将异能者视为妖异的人想办法对其赶尽杀绝，并把诛杀异能者作为后代奋斗的目标。
也许一开始的屠杀只是某种迷信封建的愚昧，但随着一代代的延续，两方对立留下的血海深仇就变成了一种疯狂的偏执。
时至今日，神学末途，科学发展，但依旧遗留了那么些敌对异能者的人，藏在暗处，试图杀死他们。
如同跗骨之蛆般，他们被异能者称之为疯犬。
就像文学作品里的吸血鬼与吸血鬼猎人的关系，不死不休。
“我不明白这跟我的导师有什么关系，就因为他发明了BOH？我想不出这两者有什么联系。”
云稚知道阿诺肯定不是在无的放矢。
一群被称之为疯犬的异能者猎人盯上普通人发明的基因修复物质，一定跟BOH本身的特殊性有关。
阿诺的话里重点强调了疯犬们对异能者的仇视性，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BOH对异能者有害！”
云稚灵光一闪，快速说出了那个答案。
“对。”阿诺赞赏地看了一眼云稚。
“你们种花有句话叫做彼之蜜糖，汝之砒霜，算是完全解释了BOH对普通人和对异能者的不同效果。”
“BOH的确是普通基因缺陷患者的希望之灯，但同时也是异能者的噩梦，注射了BOH的异能者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异能消散，基因崩溃，最后痛苦死亡。”
这就是疯犬看上了麦克费尔教授实验成果的原因。
妥妥的对付异能者的大杀器！
阿诺递给云稚一个u盘，云稚不明所以。
“喏，信息共享，里面是视频，你可以看看注射了BOH的异能者的惨状。”
他说得云淡风轻，漫不经心。
云稚接过去，吐槽了一句。
“你这官方的办事员，看着挺没同理心的，怎么融入群众？”
“这叫，见多识广，见怪不怪。”对方轻笑一声，没具体反驳，笑得没心没肺。
“你的导师现在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不想交出BOH提取效果，但有人在逼迫他。”
“他躲了起来，疯犬不会善罢甘休。”
云稚点点头：“我会快点找到他。”
“错。”
阿诺的否定引来云稚的侧目。
“不是你，是你和我一起，合作从你接过我的u盘开始。”
阿诺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云稚，单方面宣布合作。
云稚对这份合作很不满意，但阿诺接下来的话让他还是同意了。
“联盟受命不让BOH落在疯犬手里，但并不会对BOH的研发者动手，可里世界了解部分真相的激进异能者就不会这么想了。”
“比起BOH的归属权，他们更想要要研发者的命，从而杜绝后患。”
为了教授的安全，云稚需要更多的保障，和IUL合作是时下最好的选择。
“好，我答应和你合作，但你的人必须在找到教授后确保他的安全。”
阿诺咧开招牌的白牙，做了个OK的手势。
云稚挪开了目光，感觉眼睛有点不适。
还是那么闪，不管是金头发还是大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