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府阁楼五楼上叮叮咣咣传来不绝翻找声。
“这个……不是!”
“这个……也不是!”
叶归云与非独东翻西找,愣是找不到那神鹿清血。
“云姐姐,你们找什么呢?”叶璃明赶到,发现寐俞楼层内一片狼藉。
“神鹿清血,知道是什么吗?”叶归云也是没人可问了。
“神鹿清血,那不是钟公子解药的药引吗?”说着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寐俞不在主城,又想要神鹿清血,就只能来这里偷了,对吧!”
“对!所以你小点声,小偷可不会这么大声嚷嚷自己要偷东西的”
叶璃明立马捂住自己的嘴,往后面看了看,确认没人来,才小声问道:“云姐姐,虽然我知道你们着急,你们也不能摔着这么响啊”
叶归云:“我哪摔……”转头一瞧,非独撅着个屁股,拿着一个看了看不是,直接往后抛。
非独!
叶归云抬脚往非独屁股上来一下,非独被踹趴在地,一脸委屈:“主人……”
“你有本事就把他这五楼全给砸了!”
非独:呜呜呜呜……
叶璃明:“唉,一起找吧”
三人将五楼划分成三个区域,一起翻找。
叶归云发现了个暗口,一推,出现一个盒子,打开盒子一看,里面只有几张纸。
叶归云有些好奇,巫苏江内传信向来用纸鸽,为何会出现纸质的信条,展开一看
几封书信,文字还是凡间的,叶归云看不懂,抽了其中一张放到口袋里,继续翻找。
“找到了!”叶璃明惊喜大嗓门回荡在阁楼
叶归云:“……”你喊吧,你把寐俞也喊回来好了。
叶璃明把一个白玉瓷瓶递给叶归云,瓷瓶里是殷红色液体,这应该就是神鹿清血了。
傍晚,叶归云站在院内,透过窗户看着睡梦里虚弱的钟倾。
叶归云说不上自己对钟倾抱了个什么情感,本就萍水相逢,若不是堕神鹿走火入魔,自己恐怕连钟倾的一面之缘也没有。
相逢便是有缘,在见到钟倾那刻起,叶归云与他的缘叶煦紧仅仅就那一面。
可机缘巧合之下,钟倾中了毒,自己也有了理由带他回来,平心而论,自己并不是那样自私的人,可自己却因为自己的私心,想要钟倾永远留在这里,还差点……
差点害死他。
也许这就是天命,钟倾本不应该留在自己身边,他该离开了。
叶归云心中落寞非常,咬了咬下唇,痛感使得自己恢复清醒,低头将要离开窗子。
“归云……”
是钟倾,他在叫我。
叶归云转头望去,钟倾躺在床上,疲惫的睁开双眼,看着自己,心中苦涩万分,扯了个苦笑:“你醒了?”
“嗯”钟倾闭了闭眼,询问道:“要与我说些什么吗?”
叶归云不答,离开了窗子。
钟倾闭目养神,心道:看来是对自己没信心了,药引无从获得,自己也将要毒发身亡,无妨,快些舍了自己吧,也让往后的日子好过些。
正想着,屋门被推开,叶归云背着手,异常平静,迈步前来。
钟倾奋力支撑自己靠在床栏处:“钟倾随时聆听。”
“也没什么事”叶归云拿出来一张信纸,“你会不会看凡间字?其实我也认得点,不过不太多,这个纸上的字体我看不太明白,你能帮我看看上面写的什么吗?”
钟倾接过来,一字一句念道:“巫苏江族长亲鉴,叶阳小姐与我等有救命之恩,不幸被面具人追杀,我等带小姐藏匿于泽河五王爷家中,现如今小姐身怀六甲,临昏迷之前让我传信于族长,望族长前来支援。”
叶归云的瞳孔放大,像是听见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脸上的表情僵硬无比。
“殿下,这信是何处而来?”
叶归云把信抢过来,折了几折又收起来:“没事儿。”
钟倾不追问,不说自有她的道理,钟倾也不好直问别人的隐私。
叶归云扯了个苦笑:“先说说你吧,你如果离开这里了,有什么打算?”
钟倾不知道她问这话的缘由是什么,自己已经是将死之人,问以后的打算还有什么意义,却也还是耐心回答:“并无打算,也许就回到阶云山了吧”
“然后呢?”
“然后……”然后要去做什么呢?钟倾也不知道,平淡无光的日子迎来一束光,待到光暗淡之时,钟倾又能做些什么呢。
“怎么会突然问我要不要出去的事?”钟倾回答不上来她的问题,只好转了个话头。
“钟倾。”叶归云一本正经的唤了他一声,“其实你该离开了。”
“什么意思?”钟倾问她。
“药来啦!”叶璃明端了一碗药进来。
钟倾更加疑惑,平常都是早上一剂药,为何现在又要吃药。
“解药。”叶归云回答了钟倾内心的疑惑,“你把药喝了,明早让璃明送你出去。”
趁着泪还未落,叶归云转了头,起身出去,叶璃明也紧跟其后。
刚进到院子里,叶归云轻拂去自己落下的一滴清泪。
“云姐姐,你明明不想让钟公子走,你为何还要让他离开啊?”
叶归云看着大聪明似的妹妹,轻轻摸了摸她的头:“璃明,钟倾不属于这里。”而我,也没那个权利私有他。
“不懂,喜欢就要留在自己手里”叶璃明反驳道。
喜欢?自己对钟倾的感觉,是喜欢吗?
叶归云懒得再考虑喜不喜欢的事,挥了挥手:“不说了,困了,睡觉去。”
……
化仙子林中,叶璃明与小枝二人一同与钟倾齐步走着。
前方便是境口,两位门兵拿着长矛守在两侧。
“钟倾拜别,多谢这几日招待。”钟倾拱手,眼神瞥了叶璃明身后,没看到叶归云的影子
也对,叶归云昨日已经吩咐过叶璃明来送,她自己又怎么会来呢,送走了自己,不是还有非独作陪,又期待些什么呢。
“钟公子慢走”叶璃明颔首,礼貌的回答了钟倾的谢。
钟倾几步出了屏障境口。
跨过境口,于河岸落地,再转身望去,江面上只有汹涌的波涛,哪里还有什么屏障入口。
钟倾拂袖而去,苍穹之上,云雀翱翔,行走于羊肠小路,巫苏种种,皆成梦影。
“何人在此?”钟倾察觉到身后有人跟随,警惕转身
“非独?”钟倾身后俨然站着那个黑衣男子
非独指了指钟倾前方,钟倾正过身来,面前的绣衣女子挑眉昂首,笑的得意。
钟倾飘忽的心安然落地,前几日的相处又变成了钟倾真实的回忆。
钟倾温柔一笑,满面春风:“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