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璟看着车载导航上的定位,剑眉紧蹙,黄金路荒凉偏僻,景慈去那里做什么。
天色越渐昏暗,沈淮璟一路疾驰,桃花眼焦急阴戾,宋明池最好祈祷景慈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否则……
景慈,跟我走吧。
多么让人心动的话啊。
景慈紧紧环抱着宋明池的腰,贪婪的汲取着他的温暖。
好一会儿,才放开。
“明池,我们……”
“你如果想说算了,那就不用开口,我不同意。”宋明池打断景慈。
“我再说一次,别放弃我。”
宋明池灼灼地盯着景慈的眼睛,温柔的眸子里盛满无穷的力量,对于景慈,他不想放手。
管他是谁,他谁都不想给。
沈淮璟也不行!
“是你说让我等你,我在等,为什么你却想要放手了呢?”
宋明池握着景慈左手的无名指轻轻摩挲,这里原本应该戴着一枚戒指。
他和她的订婚戒指。
景慈眼神黯淡,她那时候心里很空很乱,那种被抛弃的无力感席卷着她,让她不管不顾的说了那句话。
很自私的话。
沈淮璟的威胁历历在目,她不敢冒险。
他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订婚宴带走她,那么有恃无恐并不是虚张声势。
她知道,他有对付宋家的能力。
景慈深吸一口气,叹道,“明池,宋家和我,你会怎么选?”
这话问得残忍,甚至是鲜血淋漓。
宋明池顿住,他看着景慈漆黑的眼睛,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宋家和景慈?
为什么一定要作出选择。
订婚宴上,爸妈是劝他放弃景慈,另觅良人,但只要他坚持,爸妈向来疼他,会同意他们在一起的。
何必二选一?
“景慈,你听我说,这不会是选择题,宋家和你我都要。”
宋明池理清思绪,双手扶住景慈的肩,有些雀跃,景慈的担心根本不成立。
赵绵绵深深的看着景慈,她直觉景慈话里有话,不似表面这般简单,只是她还没想明白个中缘由。
景慈看着雀跃的宋明池,明白他会错了意,正想解释。
阴沉狠戾的声音破空而来。
“你要不起,也……不配!”
沈淮璟周身散发着阴冷的戾气,深邃漆黑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景慈。
景慈闭了闭眼,来不及升腾的希望应声碎裂。
这么短的时间,这么隐蔽的地方,他这么轻易的找到了。
她恍然想起,很多年前,沈淮璟对她说过的话。
他说,不管她在哪,他都会找到她。
那时候听起来心里甜如蜜糖,此刻,她只觉得浑身冰冷刺骨。
“沈淮璟,你积点德,放过景慈吧,难道非要毁了她才甘心吗?”
赵绵绵在沈淮璟出现的那一刻,心底就涌起阵阵绝望。
对这个男人的害怕,让她控制不住的颤栗,可看着景慈她又生出巨大的勇气。
她不能丢下景慈一个人面对魔鬼。
沈淮璟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眼含讥讽,语气冰冷,“你又懂什么?”
他怎么会想毁了景慈呢。
谁会千方百计毁了自己的命呢?
赵绵绵被沈淮璟眼里的冷意惊得倒退半步,后背冷汗涔涔,再没勇气责问。
“拿开你的脏手。”
沈淮璟在破旧沙发前站定,冷沉地盯着景慈肩膀上的那双手。
碍眼极了。
真想砍掉啊。
不知为何,沈淮璟突然想起了那根断指。
也是这般碍眼,他记得景慈看见那根断指被吓晕过去,还发起了高烧,久久不退。
他衣不解带的贴身照顾两天两夜,她才退热好转。
自她醒来,看他的眸子里多了几分恐惧。
他很不喜,把那根手指扔给了壮壮。
对了,壮壮是一只狗,一只瘦小年幼的博美犬。
壮壮是景慈送给他的,名字也是她取的。
罪魁祸首不见了,她就不会怕他了吧?
“该放开的是你,希望沈总搞清楚,景慈是我的未婚妻。”
宋明池一语双关,一如既往的挡在景慈面前,冷眼瞧着这个浑身散发着阴冷气息的男人。
这些天他大概了解到沈景两家的渊源,两家是世交,沈淮璟年长景慈五岁,少年早熟,但终究是半大孩子,景慈是沈淮璟摸索着跌跌撞撞带大的。
景慈父母意外亡故,沈家成了景慈唯一的依靠。
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沈夫人对疼爱多年的景慈恨之入骨,用污言秽语来囊括景慈的过往。
而作为兄长的沈淮璟,对景慈的态度更是耐人寻味。
江城谁人不知景慈控告沈淮璟杀人未遂,被判刑三年。
沈氏继承人一朝跌落云端,沦为劳改犯,何其唏嘘。
可这个男人的眼里,哪有半分仇恨的影子?
宋明池不傻,同为男人,他在沈淮璟眼里看见了惊人的、甚至是病态的占有欲!
沈淮璟冷哼一声,看着眼前这个一而再再而三挑衅自己的宋明池,唇角的笑多了几分痞气,散漫又随意。
“找死,成全你。”
他的怒气正没处撒呢,宋明池上赶子找打,不满足实在说不过去。
太久没动手,他还真有些痒痒。
散散气也好,免得待会伤到他的宝贝。
“沈淮璟,你想干什么!”
景慈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有点慌,伸手扯住男人的衣袖,急道。
沈淮璟唇边的笑意越发妖冶,“阿慈,你不讲道理。”
“应该问他想做什么,他一再挑衅哥哥,哥哥可没有耐心惯着他。”
沈淮璟唤来两名保镖,守在景慈左右,他意有所指:
“阿慈,不听话是要付出代价的。”
景慈脸色一白。
宋明池看着脸色苍白的景慈,怒意疯长,遮掩了心底不易察觉的怵意。
“景慈,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没有人知道的是,他练过几年跆拳道,不算极佳,但教训教训沈淮璟他还是有把握的。
宋明池信心满满。
保护?
沈淮璟眸色深了几许,唇边笑意变得嗜血。
他的人,总有人惦记。
真是不胜其烦。
“明池,你别冲动,他……”很厉害。
不等景慈说完,宋明池挥拳相向,直指沈淮璟面门。
沈淮璟狂妄不羁,根本没把宋明池的攻击放在眼里,慢条斯理的欣赏着景慈的担忧焦急。
这样的神色,可真美啊。
可惜,是为了只臭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