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尘是怎么到这酒馆的大抵是记不清了,不为别的,健忘是他脑子常有的格式刷。如尘的酒馆总是招待一些特别的“人”,他要努力消债,从酆都大帝那要回自己失去的那部分东西。
这不,这会他晃荡着古朴的白玉杯,迷糊着眼计较着自己被困的这些日子,无他,只因为尘烟酒馆不来客人,他便出不去酒馆,失去自由。
“这得攒到什么时候,憋屈死算了!”如尘丢下白玉杯,趴在桌上无奈地吼了一声。
“呦,翩翩公子还能这般模样,当真是憋屈坏了呀,你这酒馆普通人也看不到,有缘“人”自会进来,也就三年不开张,着急什么!大妹子我追着你的酒馆来回折腾换地方,从冥河入俗世,千百年了也没觉得闷得慌呀,这才哪跟哪呀!”酒馆风铃叮当作响,紧跟着就有个听音似孩童又似老妪的妇人站在了如尘的面前,边说边推开了如尘面前的酒。
如尘也不恼,看着眼前温婉里带着妩媚的“女人”,鬓发被一根楠木簪盘得一丝不苟,言笑间推开的酒杯和手腕上的碧玉镯磕碰发出悦耳的叮当声。眉角的美人痣让她更为儒雅随和。
“楠,你倒一点都不愁,我在这大千世界里虚度千载,虽然客人不断,但最近再不来个客,我怕尘烟酒馆都能落灰了!”
“有奴家遮风挡雨,还怕酒馆落灰,奴家看馆主你是想去找人茬却苦于出不了门吧!”楠娇嗔着看了眼如尘,接着说道:“北阴那厮也着实不错,整人的法子层出不穷,关键憋着坏大家都觉得他做的对呢!你这小子也着实狂得没边,从来不给北阴面子……”
“楠,你耗万年等的人他可出现过?”如尘一句话让楠瞬间闭口不言。
“不提也罢,就知道每次你都要踩奴家的痛脚。”楠也不恼,音似孩童又似老妪的她,声音听来也不别扭,确是出奇的耐听。“不过他总会出现的,万把年都这么过来了,不急。来,再添个杯子,陪你喝点。”
千百年的相处大家都已习惯,两间默契的不再说话,遥听风雨,把酒解…郁闷。
不知过了多久,楠突然抬头对着如尘笑骂句:“你瞧瞧,几杯酒的功夫,这不就有客人要上门了!”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就听见酒馆门口的风铃叮当作响。如尘直起身子,想起身捯饬自己的形象,只听楠在一边唏嘘:“馆主且住,外人看你,千人千面,识不得原貌,除非来客千年道行!说不准和上回一样,你在人家眼里是个老妈妈……”
“一高兴就又差点忘了。”
馆内进了位老人,长袍长衫,虚发皆白,举手投足间文人气魄。
“是尘烟酒馆吧。求馆主体谅,让予了了尘世恩怨!”来人抱拳,半鞠着身子,不敢抬头看此间事物。
“仪仗什么?”酒馆内一温润的声音响起。
老人猛得抬头,看到的是一个面相只有十八九岁的少年,少年站着,问话间将一晶莹剔透的玉盏递给了椅上的人,老人又顺着递茶盏的手,看到椅上一个约莫十岁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