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贴着床沿坐下。
“怎么样,在隔壁街新染的头...”白皙到近乎失色的脸蛋顶着一头黄灿灿的头发,摇摇晃晃像个大号的菠萝油。
“你爷同意你染发了?”
我摸着软软的发丝,刚染完色的缘故,有些儿涩手。
“没同意,晚上我得睡这儿了。”
他灿烂得像春日里的阳光。
“你没来之前,我可经常睡这儿。”
他熟练地从我身后抽走一个樱桃图案的枕头,一头黄毛栽了进去,狠狠地吸了吸。
“你换洗发水了?
好像不是这个味...”我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嗅了嗅,“昨儿在你烫头发那家店洗的”。
不知道这边的洗发水是什么味道,浴室的门槛做得有点高,试过几次,没跨成功。
我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鹅黄色的发丝绕过指尖,又调皮地滑开了。
这里的人,个个很奇怪,却又不好奇别人的奇怪。
这里的路,到处是青石阶梯,第一天来的时候,我颠簸到怀疑人生。
姥爷推着走了半路,才想起家里面没米了。
又推着我原路颠了回去。
“就这么放着行了,他腿没知觉咯,不碍事。”
一袋50斤的大米就压在我腿上,随意得像本就是拉货的板车。
然后他才呼哧呼哧地推着我,继续颠回去。
他走得很慢,一路上,敞开的院门,招呼全打了个遍。
“做饼的那老头是你冯爷,千万别问他为什么一个人,因为老婆子不要他咯…”冯爷塞了块刚出锅的绿豆饼在我手里,自然得就像我姥爷推着的是婴儿的手推车。
“小孩儿面前胡扯些什么,她那一天天闹得,全是偶像剧看多了!
姥爷说,冯婶前阵子买了条花丝巾,没高兴两天,就被冯爷拿去绑松动了的饼架子。
现在吵着呢,睡了两天的饼店了。
我抬头,看着门口榉木架上的花丝巾,在风里轻轻摇曳,像呆板的饼子上开出了花朵。
“章师傅,里头留了糖粥,等会儿给你们端两碗过去。”
冯婶坐在门口撅着菜梗子,阴沉的脸色仅维持到我们离开饼店的门口。
然后她笑盈盈的起身想和我打招呼,又好像觉得不妥,匆忙坐了回去。
“是明礼吧,常听你姥爷提起,这会儿可算见着了,真俊!
一看就是咱们这边的人......”冯婶拉着把小板凳儿,坐在了我边上,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