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三带了一群人,黑压压地围上来,二话不说拿绳子绑住了爸爸。
妈妈扑上去想拦,却被一把推倒,摔在地上疼得爬不起来。
“你们干什么?
凭什么随便绑人?”
她嘶哑着嗓子喊。
我装出害怕的样子,缩到弟弟身边,和他挤成一团。
田老三冷笑一声,抄起手臂粗的木棒,狠狠砸在爸爸腿上。
“啊——”爸爸一声惨叫,腿骨断了,瘫在地上哀嚎不止。
没人上前捂他的嘴,任由那声音刺破暮色。
田老三红着眼,指着爸爸:“我爹在山坡上祭祖好好的,就被他骑摩托撞伤,又碾死了!”
“我不让他坐牢,那太便宜他了,我要他碎尸万段,给我爹报仇!”
“一命抵一命,天经地义!”
妈妈爬起来,扯着嗓子骂:“你们这是犯法!
我去警局告你们!”
田老三斜她一眼,满不在乎:“告啊,我等着,你有种就去。”
他朝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一群人围上来,当着我们的面,用木棒一下下砸在爸爸身上。
血溅了一地,爸爸蜷在地上,哼哼着没了动静。
弟弟躲在我身后,死死攥着我的手,指甲掐进肉里。
场上只剩爸爸的呻吟和妈妈撕心裂肺的哭喊。
我、妈妈、弟弟,眼睁睁看着爸爸被活活打死,没一个人敢上前。
这场景让我想起了前世。
被拖进深山前,我偷听到爸妈和田老三的对话。
妈妈说:“她就是个赔钱货,撞了人就让她拿命还。”
“她嘴硬,别信她半句话。”
爸爸说:“我不能护着杀人犯女儿,随你们处置。”
“不过走远点,别让人查到。”
那天深夜,我在无人的山林被草草了结。
没人替我喊冤,没人惋惜我的命,只想着怎么毁尸灭迹。
所以此刻,看着地上吐血抽搐的爸爸,我心如止水。
妈妈瞪着我,满眼震惊,我却上前一步,平静地对田老三说:“这儿随时有人经过,容易暴露,你们快走吧。”
他盯着我看了半晌,收起木棒,招呼人撤了。
弟弟急忙喊:“这算一命抵一命了吧?
谁也不欠谁了,对不对?”
田老三头也没回,带着人消失在夜色里。
人都走了,妈妈像回过神,扑上来就要打我。
弟弟一把拉住她胳膊。
她眼眶通红,眼泪砸在地上:“他是你爸!
你帮外人害死他!”
“我要去报警,把他们抓起来,也把你这不孝女送进去!”
弟弟急了,拽住她:“妈!
你报警,警察再查下去,我还能活吗?”
妈妈愣住,像被雷劈中,站在原地只剩哭嚎:“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我懒得理她,慢悠悠地添了句:“对了,我差点忘了,爸的摩托车有行车记录仪,说不定录下了什么。”
弟弟吓得跳起来:“什么记录仪?!”
“行车记录仪啊,爸生怕路上被人讹,装了个行车记录仪,你不知道?”
他脸色煞白,手抖得像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