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桃花烂漫。
天高云淡,微风拂面,正是踏青的大好时节。
安平和好友姬文君正在山上游玩。
憋屈了一冬的心情终于可以放飞了!
这是一座连绵的群山,山势突兀,直插云霄。
两人沿着山上的小径边走边聊。
“唉!”
一丝淡淡的忧伤爬上了姬文君的脸。
安平抿嘴一乐:“怎么了?难得出来开心一天!”
姬文君眉心紧锁,轻启薄唇:“明天晚上在殷城大酒店,有一个豪华宴会,姑姑又让我去呢!”
安平打趣:“多少姑娘趋之若鹜,怎么到你这儿就成了避之唯恐不及。”
姬文君佯怒:“你不了解我?”
“不行,你陪我去吧!”
姬文君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安平。
安平知道,姬文君的姑姑一心想要她嫁入豪门,但凡有接触上流社会的机会,她就一定会带上文君。
作为殷城土著,姬文君家条件其实很好,根本就没有嫁入豪门的动力。
她向往的是知性安逸随心的小资生活。
算不上豪门,也是中产家庭,靠着拆迁,文君家有好多门面房,每年的租金收入就有好几百万。
可喜的是,随着房价单边上扬,租金也年年看涨!
两人的安君咖啡店占用的就是她家的房子。
安平的条件差多了,父母在郊区农村。
弟弟23岁,也到了婚嫁年龄。
好友的一声叹息,让安平的脸上也瞬间晴转阴。
她妈妈已经催婚多次。
一次比一次厉害,安平知道,父母是急着要彩礼呢!
“唉!”
安平俏脸一寒,自己也是一声叹息。
姬文君微窘,隐隐觉得自己似乎说错了什么。
两个来开心的人瞬间变成了开会,顿时陷入了沉默。
安平面色阴沉,用脚踢着路边的碎石。
两人低头沿小路向上走去。
催婚,成了两位美女绕不过的坎儿。
“且走且看吧,何必提前忧虑呢!”
“是啊!车到山前必有路。”
不知谁先开了口,两个生性开朗的姑娘又马上阴转晴。
“快看,山顶上有一朵伞花呀!”
顺着安平手指的方向,果然,她们看到一朵黄色的滑翔伞在前方的山顶上空飘荡。
阳光下,黄色的伞花反射着耀眼的光,下面挂着一个人,离得比较远,看不清人脸。
“今天怎么人这么少呢?”文君自言自语道。
今天确实有点少。
作为世界一流的滑翔基地,一年四季,几乎每天都有人来这坐山头玩滑翔伞。
“你说,他们会不会摔下来呢?”安平看着一个大伞下面吊着一个人,好奇心大起。
“不会吧!好多人玩呢!”
姬文君默了默,忽然想起了什么。
“危险系数也是挺高的,听我表哥说前些年就摔死一个!”
安平知道,文君的表哥司马坤,也爱好玩滑翔伞。
殷城建市已经三千多年了,作为国际一流大都市,富豪云集,历经几代人沉淀和发展,逐步形成了几大财团。
排名第一的是龙吟集团公司,总裁龙啸天,五年前从六个叔伯兄弟中脱颖而出,执掌龙吟集团。
他今年才刚满三十岁!
三十而立盛世豪业,是殷城无数少女成家的梦想。
大学学的是企业管理,毕业后到特种部队服役三年。
殷城,到处都是他的传说。
说他貌比潘安,一袭黑衣穿越四季。
说他目光锐利,一众高管见他都胆颤心惊。
他的能力无需证明,本来齐头并进的殷城几大世家,已经被他远远甩在了后面。
殷城到处都是他的传说,见过他的人却很少。
他很少在公共场合露面,网上没有任何痕迹。
把几百亿搞成几千亿,龙啸天用事实证明了自己。
低调奢华有内涵,是无数女孩的梦中情人。
排在第二梯队的有夏氏、司马、欧阳、墨家、霍家等几大家族。
文君口中的表弟司马坤,就是司马家族家主司马博的儿子,未来司马家的掌门人。
“这是有钱人玩的游戏,听说装备都得好多钱哈!”
“我表哥的那套家伙就一百多万呢!”
安平伸了伸舌头。
“我要有一百万就好了!”
“你弟媳要多少彩礼,我给妈妈说说先借给你用着。”
安平默了默。
“那不关咱们的事。”
姬文君知道,安平的妈妈催她结婚主要是为了能要彩礼。
安平的弟弟安康谈了一个女朋友,人家要彩礼28万元,还要在城里有套房。
安平自己都是租的房子。
有时候安平觉得自己的出生就是个意外。
从小到大,她都是在父母的白眼中长大的。
安平有时候会偷偷地想,或许自己是捡来的。
小时候有了弟弟,她才知道小孩需要玩具玩。
稍微懂事的时候,她就要帮家里干活儿。
当年她考上大学的时候,母亲差一点就把她的通知书给撕了。
父亲拦了下来。
大学,安平没花家里一分钱。
她大学学的是装潢设计,自己开了一家卖刺绣的网店,她负责设计和采购原材料,然后交由贫困地区的妇女加工,利润也比较高,她靠着这个读完了大学。
毕业的时候,她竟然还攒了一部分钱。
毕业后,她和姬文君一起开了这个咖啡店。
她家里人只知道是姬文君开的,她是打工的。
安平不敢让家里知道,她怕父母来找她要钱。
重男轻女的父母,眼里只有弟弟。
她决定自己有了足够的钱再去帮弟弟。
现在就去帮他们,只会被拖垮,她现在还没有能力。
有时候她也暗自庆幸,父母不知道她开的网店还能有很大一部分收入。
“给父母谈谈,一次性给够,以后就断绝父母关系吧!”
在姬文君眼里,安平的父母就是个奇葩。
见过重男轻女的,没见过这么重度的。
安平告诉父母她每年能挣六七万元,父母就要求她交家里五万元。
说是没出嫁的女儿挣的钱就应该交家里,明摆着让安平养活他们。
安平家在郊区,不像城里人那么有钱,也并不穷。
在文君眼里,安平不像一个普通的农村女孩。
她长得漂亮,举止文静优雅,有着很强的亲和力和感染力。
她举手投足之间始终有一种别人学不来的气质,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
她阳光、乐观、开朗、自立,这些是文君很早就和她成为好朋友的原因。
文君的妈妈也很喜欢安平,常给文君说,安平将来是大富大贵的命。
“亲情比钱重要,我努力挣钱满足他们的要求就行了!”
“我也想过了,就算三十万元吧,也就三四年时间吧!”
文君眺望了一会儿远处。
“以后呢?”
“你父母还年轻,他们现在完全可以自食其力啊!”
“还有你弟,要是她们躺平在你身上,你觉得何时是个尽头呢?”
安平沉默。
好友的话戳到了她的痛处。
安平的父母每次来城里,都要让她到高档饭店去吃大餐。
是让她管饭,似乎女儿的钱就是大风刮来的。
文君很多时候都为好友有这样的父母忿忿不平。
她甚至开玩笑说她不是亲生的。
安平总会很认真的反驳,村里谁家抱的孩子,长大了都会知道的。
她的没有一点传言,肯定是亲生的啊!
这次安康准备娶媳妇,彩礼竟然让安平准备。
“父母养育了我,我为他们养老,这是应该的呀。”
“你十八岁那年去上大学父母就没管你了呀!”
“在外国不都是这样吗?”
“那是外国,外国的年轻人也给父母上养老吗!”
“弟弟的彩礼让你出,到哪儿也没这个理吧!”
文君不依不饶。
安平抿嘴一笑。
“好吧,你赢了!”
“扑通!”
前面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
两人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前面是悬崖。
文君远远地看着上百米高的峡谷,两腿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