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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走棋:虚幻博弈

ZY.正雅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何谓繁荣?”“何谓传承?”“何谓文明?”一个鬓发苍苍的老者紧抓着手中滕蔓萦绕的枯木拐杖,椅坐在满是伤痕的巨石之上,低头呢喃着。巨石,生长在广阔的草地之上。每到“天启”到来,老者总会带领着人族踏进这片青青草地。迈着稳健的步伐,来到巨石跟前,等众人平息,便神情严肃地闭上双眼,将拐杖叩地三声,再缓缓抬头,望向巨石。老者眼中,是人族文明。眼后,是人族繁荣。眼上,是人族传承。…可如今,眼下,是一片废墟。尸横遍野,血肉模糊。“废墟?!”“不,”“眼下是繁荣,”“眼下是传承,”“眼下是文明!”“…”寂静中,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老者耳中回响,铿锵有力。老者无神的瞳孔猛的睁大,狠狠地望向前方“战场”,人族与混沌军团砍杀的场景再次浮现在老者眼前……可现在...

主角:谭雅,路西法   更新:2023-03-10 04: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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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谭雅,路西法的其他类型小说《自走棋:虚幻博弈》,由网络作家“ZY.正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何谓繁荣?”“何谓传承?”“何谓文明?”一个鬓发苍苍的老者紧抓着手中滕蔓萦绕的枯木拐杖,椅坐在满是伤痕的巨石之上,低头呢喃着。巨石,生长在广阔的草地之上。每到“天启”到来,老者总会带领着人族踏进这片青青草地。迈着稳健的步伐,来到巨石跟前,等众人平息,便神情严肃地闭上双眼,将拐杖叩地三声,再缓缓抬头,望向巨石。老者眼中,是人族文明。眼后,是人族繁荣。眼上,是人族传承。…可如今,眼下,是一片废墟。尸横遍野,血肉模糊。“废墟?!”“不,”“眼下是繁荣,”“眼下是传承,”“眼下是文明!”“…”寂静中,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老者耳中回响,铿锵有力。老者无神的瞳孔猛的睁大,狠狠地望向前方“战场”,人族与混沌军团砍杀的场景再次浮现在老者眼前……可现在...

《自走棋:虚幻博弈》精彩片段

——落子、孕育——

傍晚,夜幕降临。

咳咳咳——

“半夜三更的,是谁,在门外作甚?!”

谭雅慌忙打开门,只见门口出现一女子。

该女子名叫“菲儿”,长裙拖曳,裙尾点缀着几朵妖艳的花朵。

她赤着双足,露出了脚踝,雪白如玉,毫无瑕疵。

深色面纱遮住了她的容颜,唯有一双似是星辰般的眼眸露在外面,柳眉似春水,长发如瀑布,一颦一笑尽显妩媚。

菲儿趁着夜色,蹑手蹑脚地走到天冥阁跟前。

菲儿不敢大声敲门,只是小声清了清嗓子。

清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谭雅回过神来,放下手中短剑,慌忙起身,大步朝着阁门走去。

谭雅推开门,见门外是菲儿,先是松了口气,紧接着心头一紧。

慌忙把菲儿拉进屋内,伸出头,左右环顾一遍后,迅速地关上阁门。

“你干嘛?!”

菲儿一边埋怨着谭雅一边揉着手腕,质问着谭雅,

“你不会轻一点吗~”

说着说着,便嘟起了樱桃小嘴,双手叉腰。

还没等菲儿接着往下抱怨,一双大手便捂住了自己的嘴。

“嘘…”

谭雅由菲儿身后紧紧抱着她,将手紧紧地捂着菲儿的嘴。

谭雅身着白布睡衣,与菲儿身上的连体纱裙紧紧贴合,谭雅身上健硕的肌肉似乎要透过红纱裙贴了进去。

平日规整的纱裙,此刻被摩擦、揉拧起数不清的褶皱。

菲儿瞪大着眼睛,闷的快要喘不过气。

等待菲儿平息下来,谭雅这才两手放下。

两人漆黑的屋内一动不动,犹如一座雕像,定格许久。

片刻后,谭雅愣了愣,便猛的从菲儿身上弹开。

谁也不曾注意到,菲儿此刻已经满脸通红,紧咬着下嘴唇,脸上像一颗熟透的红苹果,冒着热气。

菲儿背后的纱裙上仍然残留着谭雅块状肌肉的痕迹,而谭雅身上,留存着菲儿身上独有的体香。

两人相隔数米,却能听见彼此急促的呼吸声和此起彼伏的心跳声。

像做错事的三岁小孩般,各自低着头,笔直地杵在地上,徨而不知所措。

……

过了许久,俩人双双坐在床榻跟前,汗如雨下……

转眼间,画面来到一片荒芜之地。

“真的…是我错了?”

“不!”

“我乃人族历代元老,没有我,人族如今哪能雄霸中原?!”

“如今?”

“怎会这样……”

“是我真的错了吗?”

一个鬓发苍苍的老者紧抓着手中藤蔓萦绕的枯木拐杖,倚坐在满是伤痕的巨石之上,低头呢喃着。

巨石,生长在广阔的草地之上。

每到“天启”到来,老者总会带领着人族踏进这片青青草地。

迈着稳健的步伐,来到巨石跟前,等众人平息,便神情严肃地闭上双眼,将拐杖叩地三声,再缓缓抬头,望向巨石。老者眼中,是人族文明。眼后,是人族繁荣。眼上,是人族传承。

可如今,

眼下,是一片废墟。

尸横遍野,血肉模糊。

“废墟?!”

“不,”

“眼下是繁荣,”

“眼下是传承,”

“眼下是文明!”

“…”

寂静中,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老者耳中回响,铿锵有力。

老者无神的瞳孔猛的睁大,狠狠地望向前方“战场”,人族与混沌军团砍杀的场景再次浮现在老者眼前……

可现在,战况早已平息,留下的只有寂静,最令人可怕的,也是这“寂静”。

老者的双瞳在遍地横尸中快速地寻找着什么,片刻后,老者的目光停留在一个身影上。

地上的尸体身躯壮硕,如果没有满脸的伤痕,面容看起来还算和善。手持着伤痕累累的巨锤,安静地躺在地上。

“唉,”

“他不是谭雅…”

老者缓缓收回余光,瞳孔挤出的神色也逐渐被失落泯灭……

一幅陈旧的画面逐渐浮现在老者眼前……

这天,天气爽朗,天青色的天穹之上,万里无云。

苍穹之下,是一老一幼,走在通往部落宫殿的石道上。

身旁,都有相隔不远的人族士兵驻守。

士兵身形魁梧,面容严肃。

“长老,”

士兵看到谭雅和老者走到跟前后,便低头向老者问好。

长老低头向身旁士兵示意过后,便继续目不转睛地看着跟前蹦蹦跳跳的谭雅,脸上依旧是慈祥的面容,和蔼可亲的笑脸。

两旁,绿茵丛生,生机盎然。

谭雅扒着眼皮,吐着舌头,向两旁士兵做了一个鬼脸后,晃晃脑袋,便继续踢着正步,大摇大摆地向前走去。

老者拄着拐杖不紧不慢地的走在孩童身后。

谭雅迈着豪迈的步伐,晃晃悠悠地走在长老前面,双手一上一下,摆动地比双腿儿有劲儿。

说起豪迈,似乎有点太看得起这双半尺不足的小短腿儿了。

却走出了部落最优秀的骑士那不可一世的模样。

肉嘟嘟的小圆脸蛋,整天都是挂着一副无忧无虑的笑容。

那笑容,有着小孩般天真无邪的同时,多了一份勇往直前、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气。

虽然身形只有长老半腿之余,平日里,却是族群里最能闹腾的那一个。

长老在小谭雅身后,不紧不慢地跟随着。

“长老,我要做今后部落中最厉害的骑士!”

“…”

长老听罢,沧桑的脸上也立马浮现和蔼的笑容。

望向手中的藤木拐杖,思索片刻,便对着跟前的谭雅笑道:

“雅,那也是好多年之后的事呦~”

谭雅听罢,转头朝着长老龚起鼻子哼了一声,便继续大摇大摆地向前走去。

长老笑了笑,便继续说道:

“雅,今年你刚好满六岁了,可以参加今年的天赋现形了,”

“届时,我还是镇场评委嘞~”

谭雅听罢,瞥了一眼身后的长老,脸上立刻浮现出不屑的神色。

“那又怎么样?”

谭雅瞥了瞥长老,不屑地说道。

长老紧接着说道:

“要不…”

“我才不要像哥哥那样!”

还没等长老说出口,一声稚嫩却无比洪亮的声音回响在穹顶之上。

长老愕然,愣了愣。

笑容凝固在脸上,重新浮现出沧桑的面容。

谭雅立刻打断了长老的话。脸上像受了什么委屈一般,大大的瞳孔中漏出幽怨的神情。

谭雅屹立在原地,摆动着的双手停了下来,紧紧地攥起拳头,咬着嘴唇,嘟起嘴,眼角隐隐约约能看见些许泪光。

一路上,两旁的士兵不约而同地看向长老和谭雅。

谭雅的哥哥,字“路”名“西法”,本是长老最得意的弟子,人族最优秀的战士,族人以及谭雅心中的骄傲。

直到有一天,路西法被长老任命去高尔克山上,开采这座大陆上矿产资源最为丰富的峻岭——高尔克山。

当时正是全大陆资源最为匮乏的时期,长老迫不得已才打着高尔克山的主意。

要知道,这座山,在大陆上,还有个名字,叫“亡魂谷”。

这座山长年落雪,温度极低,滴水成冰,没有丝毫生物存活的迹象。

族人为了后代对高尔克山所在的北方有一个良好的印象,给它又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冰封之城”。

一天,路西法带着族人仅剩的壮丁、挨家挨户从牙缝里挤出的粮食、全部落最精良的装备还有全人族的希望,踏上了这条“九死一生”的矿采之路。

不知过了多久,路西法自出发那天,长老为他以及带领的矿采队举办了盛大的仪式之后,人们对路西法的映像始终停留在优秀的“部落战士”这一映像上,再之后,便了无音讯。

直到有一天,部落发生了两件大事。

一是,族群的北方防线受敌,遭到了自人类文明孕育而出后,前所未有猛烈的袭击。

所有族人都手忙脚乱,不知如何应对,包括长老。

二是,一天清晨,和部落往日一样,天空晴朗,万里无云。

谭雅的哥哥——路西法,带着一队人马由北方朝着部落行进。

此时的谭雅也才刚年满3岁,只知道哥哥回来了,舞动着双手,踉踉跄跄朝着北境门跑去。

可谁也不曾料到,除了领队的路西法,其他人皆面目狰狞,面露豺狼虎豹之相。

还没等迎接的众人反应过来,便露出瘆人的獠牙朝着族人扑咬过来。

众人来不及反应,便双双倒地,因为根本不会预想到……

地上的族人血肉模糊,甚至,脸上喜悦的笑脸还未褪尽。

一瞬间,和冰凉的地面上鲜红的血液,永远凝聚在了这一天清晨。

自那之后,长老对那天清晨发生的一切事情,闭口不言。并且让族人一律不许当着谭雅的面再次提起。

……

“好好好…是长老不对,”

长老愕然片刻便立刻收起脸上沧桑,挤出平日谭雅脑中那熟悉的和蔼笑容,拄着拐杖,缓缓俯下身,凑到谭雅耳边柔和地说道,

“到了那天,我一定一视同仁!”

“还有…再也不提关于你哥哥的任何事,好不好?”

谭雅听罢,瞥了一眼耳边的长老,幽怨的神色瞬间消失不见,依旧是那无忧无虑的笑脸。

谭雅没有回答长老的话,只是继续挥舞着双手,迈着小短腿儿,蹦蹦跳跳地大步向前走去,留下长老静静地待在原地。

长老倚着拐杖,缓缓抬起身子,看着谭雅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自己视野里,沧桑的神色立刻回归到这个日理万机的老者脸上。

在这个时空里,苍穹之下,大陆之上,依旧还是人类文明。

谁都不知道长老今年有多少岁了,也不知道他手上,那枯木拐杖里,到底蕴藏多少法力。

藤蔓缠绕的法杖上,有一道别人看不见的缝隙,位于法杖中央偏上的位置。

准确来说,法杖是经过长老拼接而成的,首尾木质大相径庭。

关于它的秘密,也只有这个老者知道。

它所蕴含的法力,也只有这个老者能解开。

首尾各异,为何坚固如铁?

其实,在数不清的藤蔓当中,有一条藤蔓连接着首尾,缠绕在法杖之上。

这条藤蔓有别于其他藤蔓的是,它是众多藤蔓当中,唯一具备“灵性”的一条。

每当大路上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或者天灾人祸即将要降临大陆的时候,它就会微微颤动,微微乍现七彩光芒。

哦,对了。

这条藤蔓上,有一只“蜗牛”,清晨自尾部藤蔓出发,一年后的傍晚,爬上藤蔓首部。

一年往复一年,年年如此。

在蜗牛背上,驼背着一个大于身形数倍的“龟壳”。

每当老者遇到危险,或者想平息种族重大战乱,蜗牛就会朝着老者“扔出”龟壳。

龟壳也随着“蜗牛”的扔出,迅速变大,逐渐变成老者两倍大小的坐骑,供老者上天入地,配合着枯木法杖,让老者无所不能。

在这片大陆上,人们都尊称老者为“龟甲长老”。

人们只知道老者守卫着人族一年又一年,带领着的人类文明,一年比一年繁荣、昌盛。

老者虽然年迈,却是整个大陆上,最有威望的那个人。

长老的藤木拐杖里蕴藏着无穷无尽魔法,在野兽横生的大路上,长老凭借着他手中的枯木拐杖,击退了一次又一次入侵者。

化解了人族一次又一次的灾难,保卫了人族昌盛发展数百年。

随着人族愈发繁荣、愈发昌盛。

对大陆上其他地方的矿产资源、树木砍伐一年多于一年。

野兽和人族的关系也愈发紧张,野兽也似乎在这两年逐渐生了“灵性”。

起初,人族在开采的过程中,也时常遇到野兽的群聚、干扰。

带队首领只需指挥部下动用手中棍棒恐吓、击退便可。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某一队的带队首领突然收到矿采队员失踪的消息。

还没来得及派出其他队员去搜寻,便又看见迎面而来的矿采队员踉踉跄跄地大步朝着自己走来,神色慌张,浑身是伤,像是刚经历了一场厮杀一般。

队员在快走至自己跟前,突然轰然倒下,浑身失劲儿,没了一点力气。

首领愕然一看,惊出了一身冷汗。

地上竟然是一摊皮肉,片骨无存!

首领一脸惊愕,撑大双瞳,猛的俯身查看,

忽然,地上的躯体动了一下,队员转过头,首领又被惊出一身冷汗。

队员的双瞳无神,被血红色液体包裹,嘴里隐约说着什么…

首领强忍内心的恐惧,在周围手下众目睽睽之下,镇压着心中的慌乱,脸上挤出些许镇静,缓缓低头倾听着。

“快…快跑…!”

还没等声道传入首领的耳朵里,地上身躯不规则地颤动起来。

忽然!

数以万计的爬虫从地上队员的躯体的七窍九孔中蜂拥而出。

首领瞪大双瞳,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自己的双手双腿早已被爬虫覆盖,不一会儿便覆盖了全身。

就这样,首领在众目睽睽之下,伴随着惨叫声被队员身体里的爬虫啃食殆尽……

还没等身后队员反应过来,两旁绿茵稍稍晃动,便一约而同地跃出数不清的野兽族群,将人族士兵如同啃食草地般,屠杀殆尽。

远在人族宫殿之上的长老还在低头浅睡,手中的枯木法杖微微颤动,灵光乍现……


——天元、崩坏——

转眼间,长老依旧依着拐杖在巨石上安然坐立,只是没了往日的神色、威严。

藤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地四周脱落……

直到最后一条藤蔓散落,一个小家伙随着藤蔓的掉落,由藤蔓上,重重的掉落在地上。

“小家伙”无意识地咧着嘴,天青色的瞳孔也逐渐化作灰色。和地上陈列的躯体一样,带着自身特有的温度,一起进入了长眠。

巨石之下,往日的青青草地被不尽的鬼火燃尽了往日的生机。

石跟之下,是四分五裂的“龟壳”。

……

老者花白的鬓发拂过脸颊,沧桑的脸上,相对于往日,多了一份无奈、从容。

“该来的,终究是逃不过,”

老者扬起花白的鬓发,苦笑道,

“不过…也是该结束了……”

惆怅片刻,老者便开始低头叹息。

老者无意间,余光扫到倒在地上的混沌兽人,额头上刻着的“路”字样的标志,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老者紧紧攥着手中的枯木法杖,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颤颤巍巍地抬起手,将枯木法杖对准地上混沌兽人。

缠绕这枯木的最后一根藤蔓也彻底断裂,掉落在地上。

片刻之后,枯木法杖发出苍白光芒,老者的眼中渗出白光,一道光束从藤蔓中喷涌而出!

光束朝着地上兽人尸体猛的窜去,广场一瞬间被白光包裹。

待光芒散去,横七竖八的尸体消失不见,整个广场上不见任何打斗的痕迹。

凝结的血肉伴随着尸体如同一瞬间全部蒸发了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映入老者眼帘的是熟悉的天青色。

转眼间,绿油油的草地重新出现在了老者的瞳孔之中。

老者身上的伤痕褪去,屹立在巨石面前,身后是族内壮丁,满脸轻松地陈列在广场之上。

些许拥挤的广场之上,族人们互相之间耳语些什么。

老者对着巨石三叩之后,便转身望向众人。

众人见长老转身后,依旧互相耳语着。

老者见状,将枯木拐杖叩地一声,众人似乎看不见般,依旧扭头细语。

逐渐,老者眉头紧皱,死死的盯着广场上的众人,伸了伸耳朵,似乎想听见些什么。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老者的瞳孔也逐渐扩张,青筋暴起。

广场上的人碎语不断,老者却听不见丝毫。整个广场上,只见众人扭头互相交谈,却没有一点声音。取而代之的,是无人般的寂静。

随后,众人慢慢脱离队伍,穿戴起逢年过节才舍得穿戴的华丽衣裳,跳起族内祭祀所用的舞蹈。

老者愣在原地,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景象也不再让老者感到诧异。

老者在众人的欢呼雀跃中缓慢地闭上了双眼。

拄着拐杖,依靠在巨石跟前,瘫坐在地上,慢慢睡去……

不一会儿,老者缓缓睁开双瞳,

低头呢喃道:

“谭雅…谭雅…谭雅,”

“欢迎…回家。”

说罢,便用手中残破的枯木,再次轻轻叩地三声。

广场之上,又是一道白光闪过。

片刻之后,众人结束狂欢,朝着部落各处走去。

整个人族部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恢复了往日的繁华、生机。

却唯独不见那个老者……

……

不知过了多久,北境门外逐渐浮现一个少年的身影。

少年虽然年纪不大,脸上却少了同龄人该有的稚气。

与进出的勘采队擦肩过后,少年隐约感受到哪里不太对劲。

少年挠了挠头,细心观察着,种种不同于往日的感觉涌上心头。

少年感到很不适应,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路上行人面目呆滞,相互之间没有任何交流。

少年心里想,可能是外出一天多少有些劳累,无暇交顾。便没有多想,继续朝着南境门走去。

踏入南境门的一瞬间,映入眼帘的是各司其职的族人。

城内的景象和城外的族人大相径庭。

有的在镇守部落边境,有的在修整围墙,有的在完善自家房屋。

脸上虽然露出些许疲惫的神色,却也不失动力。

女人则在群聚在部落各处,欢声笑语着。

也有刚外出洗涤衣物的,单手抱着装满衣物的木盆,一只手忙着擦汗。

余光扫到少年,便扭过头,满目春光,咧着嘴朝着谭雅笑到:

“谭雅,回来了啊!”

“呃,嗯。”

谭雅随口应到。

“辛苦啦~辛苦啦~”

说罢,便双手抱盆朝着自家房屋走去。

谭雅扭过头,余光扫了扫逐渐消失的妇人身影,热情问候当中,总觉得哪里不对。

谭雅无暇多想,继续朝着城内走去。

谭雅出城前是被长老顺带着秘密交代了任务的。

城内分“四门”、“五行”、“六阁”。

四门分别为城内进出的四个边境大门:通往南边海域的“南境门”,由杰克船长带领的航海队驻守。

因此也被人们称作“南海门”。

确保南海域没有异族入侵的前提下,为城内族人提供丰富的海域资源。

“听说南海海域里有鱼人!”

“啊?!谁说的,有谁亲眼看见过吗?!”

“是的,杰克船长有次出海归来的途中亲眼目睹过!”

“…”

这样关于“南海域”的讨论在城内时有发生。

连通着神秘的原始森林的“东境门”,穿过了这片原始森林,就到了“馈赠之森”。

在“馈赠之森”,万物丛生,生机盎然。

城内有数不清的植被都是从“馈赠之森”里采伐移植而来,生长着大陆上常见的植物,也有罕见的,也有人们生前根本没见过的,比如长着人类眼睛的树人。

“馈赠之森”生长着传说中神树——“卡拉达西”。

听说神树长着如同人一般的双眼、双手、双腿,将亡故的亲人放置跟前,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也许是民间故事,人们半信半疑,对“卡拉达西”始终保存着一种神秘感。

因此,“东境门”也被人们称作“重生门”。

顾名思义,“西境门”位于部落的西方驻立。

由“西境门”出去,是一片广阔的青草地。

草地的尽头是一块巨石。

巨石位于草地之上,悬崖之下。

巨石陪伴了人族数个世纪,见证了人类文明的孕育、诞生、发展,再到如今的繁荣。

巨石上刻着数不清的符文,长老说,那是祖先留下的圣物,巨石内蕴藏着先人无穷无尽的灵力,能帮助我门人族度过最终的那场浩劫。

最终浩劫?

长老只是随口一说,也没有细说,任人追问,也没有继续说明。

巨石之上,是高不见顶的悬崖。

只听长老说过,悬崖之上,是一座大山。

此山的名字叫“龙脉山”。

山上有“龙人”。

“龙人?!”

每当长老讲到这里,谭雅总会睁大双瞳,朝着长老追问着。

“是的,世世代代生活在龙脉山之上的龙人一族,曾经还帮助我们族人度过了一场灭顶之灾…”

每当谭雅刚准备接着追问下去,长老总会咳嗽两声,便岔开话题,继续交代着其他事情。

“北境门”,也是族人口中最少提及的城门。

在城墙内,更是罕见有人无故提起。

更像是在避讳什么,每当人们要提起这个城门的时候,都会一时语塞,像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般,面露惊愕,结巴地结束或者岔开话题。

……

谭雅无暇和部落行人寒暄,只想快步走到天冥阁向长老汇报此次出城的成果。

谭雅快步走到长老所在的“天冥阁”跟前,看着自己熟悉的阁楼,顿时松懈下来。

毕竟,也是自己长大的地方。

谭雅慢步朝着门口走去,屋外喧哗声不断,屋内却一片寂静。

这片寂静,不同于往日的安静,隔绝屋外的杂音。而是,死一般的寂静。

不同于往日,屋内暗流涌动,好似稍稍推开门,便会一瞬间被这股能量撕碎!

年少的谭雅还未习得能量波动的本领,感知不到这股强烈的能量。

谭雅走至门前,用手在阁门上轻轻叩击三下,不见回响,便顺手推开了阁门……


——做局、重生——

“长老的住所先后换了三次。

第一次是百年之前,族人自发为长老修建了一所“藏天阁”。

长老本来是极力反对的,因为修建阁楼需要耗费族群大量的人力物力,当时的族群远没有如今的繁荣、昌盛。

可是,话又说回来。

长老作为原始七大祖先之后,唯一一位人类长老。带领着族群逐渐走向和平、安定,再到如今的繁荣、昌盛。

众愿难违,长老无奈做出妥协。

虽然允许族人开始修建“藏天阁”,但同时也立下“三不许”。”

“三不许?”

每当族人向谭雅提起,谭雅总会这样追问道。

“一,不许奢华过度,建屋木材不许采伐自“重生门”以外的“馈赠之森”。建屋石材不许矿采自“冰封之门”以外的龙脉山,更是严禁族人在高尔克山之上矿采资源。

二,今后的每家每户,新建房屋之时,房梁建好之后,一定要在房梁之上悬挂“符鱼”,而且“符鱼”一定是由长老亲自交代过的族群首领亲自发放。

至于“符鱼”到底蕴含着什么秘密,其中的实情大家都不知道。

传闻说,是作为吉祥物,防止恶劣天气,房屋的坍塌,以及屋内族人的平安。

也有传言,人族所在之地,数百年前,曾是妖魔横生之地,后来被人族七大原始祖先联手镇压下来,尘封于地壳之中。

“符鱼”,是为了镇压脚底的混沌怨气。

而“天冥阁”的建房之处,便是百年前的混沌首领——魅影女王“阿斯蒙蒂斯”的葬身之地。

混沌一族,是早在人类文明孕育、诞生之前,横行在大陆上的族群。

后又被人族称作“恶魔一族”,族内的怪物被称作“混沌兽”。

百年前的恶魔族,无拘无束,厮杀抢掠,泯灭兽性最后的一点温度,彻彻底底沦为一个厮杀怪物。

途经之处,尸横遍野,血肉模糊,哀嚎满天,惨绝人寰。

百年前的大陆,暗无天日,被黑暗笼罩了数千年之久。

最原始的恶魔一族,单体行动,没有目的,没有规矩,没有首领。

种族之间的撕咬、残杀,是常有的事。

直到大陆上其他族群陆续出现,恶魔一族的种间残杀逐渐朝着入侵其他族群发展。

在恶魔一族的血洗之下,大陆上陆续出现的数百个族群,几年之间,缩减到现在的19个,其中包括人族。

这片大陆也有了它新的名字——“卢恩大陆”。

位于大陆东部的,由人族先代修建的人城。龟甲长老后来将其命名为“椽城”。

意为代代繁衍生息,将人类文明的火种无休止地延续下去。

大陆上的其他族群将“椽城”中的族群称作“人族”。

在椽城以东,是蕴含着不知名危险的“原始森林”,盘踞着各类各样的野兽。

听说,“原始森林”中的野兽来自百年之前的混沌时期。

与当时的混沌兽相互制衡,共同掠夺着大陆上的资源。

它门虽然凶残无比,但是相比较“混沌兽”,它们保留了体内兽性的同时,种族之间,尚存些许温度,很少发生种间残害的传闻。

大陆上其他族群将野兽盘踞的“原始森林”称作“野兽一族”。

沿着原始森林再往东边走,便是卡拉达西领域。

“卡拉达西”本是“馈赠之森”深处,那“神树”的名字。

后因为“神树”——卡拉达西救活了野兽一族的原始首领——“狼人”“沃尔夫”,被世人熟知,便将这片森林称作“卡拉达西”领域。

这也是野兽一族和光羽一族,延续至今羁绊。无论原始森林的野兽如何凶悍,也不会轻易侵犯“卡拉达西”领域。

其他族群将躲藏在“卡拉达西”领域之下,无数的可爱“小精灵”,称作“光羽一族”。

卡拉达西的领袖同为一位老者——“慧语先知”“炳”。

对诞生于神树之下的炳而言,生命无疑是一种馈赠。

在他尚未创建“德鲁伊教会”、成为这群居住在“馈赠之森”精灵的大先知时,他只拥有一个简单的身份——“神树的孩子”。

那是尚且混沌年代,灾厄过后,重新孵化出的生命出现在卢恩大陆上,神树充沛的魔力元素使这片原本荒芜的土地逐渐焕发生机。

和炳一同诞生的光羽族人们是幸运的,因为有神树的庇佑,他们既能轻易地获得丰富的自然产物,也从神树的魔力中传承了天启记忆,打开了智慧与自然魔法之门。

正因为如此,光羽们将这颗神树命名为“多姆达西”,意为“馈赠”——这片孕育了光羽族的森林便是“馈赠之森”。

而在探索学习自然魔法的过程中,炳发现他拥有着能同神树与森林沟通的天赋;他成为了族群中的先知长者,引领者族人,分享知识,将源自自然的馈赠平等地传递给每一位光羽。

由“西境门”出发,沿着巨石向上望去,在望不见的尽头,山峦耸立,便是“龙脉山”。

龙脉山,有着卢恩大陆第一高山的称号。

海拔数万尺,高不见顶。

龙脉上,是由“龙人一族”修建的龙族宫殿,也就是他人口中习以为惯的“龙城”。

龙城之上,尖牙利爪的龙人在屋顶盘旋,时而发出摄人魂魄的吼叫,盘踞穹顶,傲视群雄。

也是这十九个族群当中,与人族最为交好的族群。

他人称盘踞在龙脉上之上的龙人一族为“龙族”。

龙族当中,存在这少量的“不眠一族”。”

“不眠?!”

“嗯,听说自由神树“卡拉达西”重生之后,无论受到何种伤害,拥有了不死、不眠的能力。

还有就是,位于“南海门”之外的“鱼人一族”。

早在大陆上的芸芸众生出现之前,海洋便孕育出的文明。

在如今的深渊海域中,有一个曾经如珍珠般璀璨的文明。

那里有宏伟巨大的城邦和交错纵横的街道,这个文明被称为“海族”。

……

这些就是大陆上,为我们熟知的几个族群。

剩下的族群都存在于民间听闻当中,有憨厚老实的“洞洞族”、凶悍的“基拉族”、超前的科技之邦——“哥布林”一族、行动敏捷的“冰川”一族、能定格他人躯壳的“灵族”、令人闻风丧胆的“虫族”、敏感的“矮人”一族、传说中的“神族”、强大的“魂族”、神秘的“熊猫人”、团结的“犀族”、“魔女”——玛娜统领的“灵猫族”、神出鬼没的“太古族”。

加上我们人族以及四周熟知的族群,一起组成了卢恩大陆已经出现的二十个族群。”

“那长老交代的“三不许”中的第三件事,是和其他族群相关吗?”

谭雅抬头问道。

为谭雅讲述着的年长谭雅一两岁的姑娘,

长裙拖曳,裙尾点缀着几朵妖艳的花朵。

她赤着双足,露出了脚踝,雪白如玉,毫无瑕疵。

深色面纱遮住了她的容颜,唯有一双似是星辰般的眼眸露在外面,柳眉似春水,长发如瀑布,一颦一笑尽显妩媚。

菲儿笑道,

“谭雅真聪明!”

谭雅听罢,瞥了瞥面前的菲儿,心里埋怨道:

“我今年,年满17岁了好吗?!”

“怎么总把我当做三岁小孩!”

菲儿掩唇轻嗽两声,便一本正经地继续说道,

“这第三件事嘛……”


——死棋、气数殆尽——

苍穹之上,天气爽朗。

苍穹之下,庭院之间,少年少女正你一言我一语。

菲儿虽芳龄不大,却姿韵丰满,一颦一笑,皆是部落最艳丽的风景。

菲儿那绝世的容颜,便成为了部落战士们深夜丝丝缕缕的牵挂。

谭雅自小到大都喊着菲儿“姐姐~”,部落里,唯独菲儿最喜欢谭雅了。

特别是每当谭雅见着菲儿,脱口而出的那一声声“姐姐~”“姐姐~”“姐姐~”“姐姐!”,

菲儿虽然表面保持着淑女的模样,心里却自谭雅第一声“姐姐~”开始,便乐开了花。

菲儿和其他女孩子一样,羞于在众人面前表现出自己对谭雅异于常人的喜欢。

每当心中欢喜快要泛滥而出之时,菲儿便微微抬起手,拂过脸颊,掩唇浅笑。

春风拂柳般,令人心旷神怡。

“至于这第三件事嘛~”

说着说着,菲儿脸颊微红,醉醺微微泛起。

菲儿缓缓低下头,不禁轻咬下唇,小手背过身后,一只脚尖微微踮起。

“这第三不许,所谓何事?”

谭雅追问道。

菲儿低下头轻吟片刻后,随后抬头道:

“这第三不许,便是不许种间联姻~”

“种间,联姻?”

“嗯~”

“就是不许我们人族的少男少女不许和除人族以外的其他种族单体联姻~”

谭雅不解道:

“这听起来还算合理,听不出哪里不合理的地方。”

“为何长老要独立三规,反而显得刻意提醒?”

谭雅紧接着反问道。

“对,长老就是要刻意强调。”

菲儿缓缓抬起头,看向远方,不紧不慢地说道,

“远在数十年前,

当时的长老还居住在部落里破旧的茅草屋,

便立下规矩:任何人,没有自己的允许,一律不准踏入“酒馆”半步。”

“酒馆?”

“嗯,就是长老自混沌以来一直居住的那间茅草屋,

“酒馆”这个称呼好似来自远古混沌时期,然后代代相传,一直延续下来。

大概那时候,这间屋子是一家供来往客人饮酒的酒馆吧~”

“不许任何人进入?”

“是的~”

“菲儿,你见过屋内的模样吗?”

菲儿嘟着嘴,挠挠头,轻微摇头道:

“没有唉~”

谭雅听罢,沉思片刻后,低着头,独自言语道:

“在我的印象里,似乎已经不记得“酒馆”的准确位置,只记得在部落的某一个角落,有一间破旧的茅草屋,久久无人打理,早已破旧不堪。”

菲儿略微点头,目光稍显呆滞地说道:

“听说,那是个不祥之地…”

“不祥之地?!”

“对,”

菲儿长叹一口气,面容稍显憔悴地说道,

“据我所知,进去过那间屋子的,只有四个人。”

“哪四个人?现在身在何处?我有空便去问问究竟。”

菲儿又叹了口气,耸拉着肩膀,无力地说道:

“他们都死了。”

“都死了?!”

“是的,”

菲儿说着,便接着抬眼望向远方,嘴里丢下一句,

“还有一个人,我也不知他到底死没死,但,我更希望他已经死了……”

谭雅虽面露惊讶,但也随着菲儿的目光望去。

那是“北境门”的方向,谭雅察觉到,菲儿的目光好似不止于此,菲儿目光所及的,大概是拥有卢恩大陆上“第一峻岭”之称的“冰封之城”——高尔克山。

片刻后,谭雅似乎明白了什么。

好奇的神色逐渐被失望取代,瞳孔缓缓收缩,面露呆滞地看向远方,与菲儿神似。

“这四个人当中,有一个人,是我的哥哥——路西法,对吧。”

谭雅率先打破这寂静。

菲儿没有回应,只是满脸惆怅地叹了叹气,便紧接着说道:

“想必这另外三个人,你早已猜到,

其中两位是你从未谋面的亲生父母,

数十年前,你的母亲,灵儿,在“酒馆”内因你哥哥难产而死。

而你的父亲,谭昊,因为这件事久久不能释怀,在一次外出执行矿采任务时遇难,整队人马,无一生还。

传闻说,是受到了野兽和虫族的联合袭击。

在后来,长老派遣一小队人马,原路线去寻找你父亲的踪迹时,只见一摊血肉堆在地上,面目全非。

周围只剩下残破的骨头,经过辨认,是我们人族。

地上有野兽明显的抓痕,以及爬虫躯壳。”

谭雅听罢,默默低下头,双眼失神。

“这最后一位,

便是长老。”

“长老?”

谭雅猛的抬头,略显吃惊地问道。

“是的,长老其实早已死去。”

菲儿转过头,满眼怜惜地望着谭雅,平静地说道,

“在那茅草屋内,其实没有什么秘密,

唯一存放的便是已故长老的“灵牌”和早已腐烂的躯体。”

谭雅听罢,猛的风大双眼,满脸震惊地问到:

“长老不是安然无恙的在我们身边吗?!”

菲儿听罢,抬起雪白纤细的双手,轻轻拂过谭雅的脸颊。

不一会儿,菲儿回过神来,慌忙将放置在谭雅脸颊上的手收缩回来,抹去眼角泪花。

脸颊上,迅速挤弄出怡人的笑脸。

如同春风拂过,像是所有的烦恼在这一刻全部抛之脑后。

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的谭雅,傻傻地笑着。

这笑容似乎带有某种魔力般,谭雅原本惆怅的内心,在看到菲儿这无忧无虑的笑容,自己的内心像是春光普照般,涌上一股暖流,原本积压的惆怅也在一瞬间,消失殆尽。

菲儿一动不动地王者谭雅,谭雅也目不转睛的看着菲儿,谭雅嘴角微微上提,竟也跟着傻笑起来。

两人对视许久,忽然,一阵冷风划过两人的脸颊,弄乱了两人头发。

这时,两人各自打了个冷战,不约而同地转过身,背对着对方。眼神开始偏离,不知道在闪躲着什么。

冷风拂过,两人的内心却早已生成一股暖流,感受不到丝毫的冷意。

不知过了多久,谭雅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转过身,看着菲儿俏丽的背影,竟一时语塞。

谭雅的小脑袋拼了命地转动着,努力回想起停留在嘴边的话。

“哦!”

谭雅灵光乍现,说道,

“长老的“三不许”中,第三件事,为何刻意强调此事?”

谭雅挠挠头,不解地问到,

“本来这种事在族群历代繁衍发展的历程中先走发生,为何非要刻意强调,并且制作为人族条例?”

菲儿轻嗽两声,向耳根整理了下两侧发丝,便缓缓转过头,满眼爱意地看着谭雅说道,

“正是因为你的哥哥——路西法,爱上了尘封于“酒馆”地壳深处的混沌时期初代首领——“魅影女王”阿斯蒙蒂斯,瞒着所有族人,心甘情愿让阿斯蒙蒂斯附身,人族原始七大长老的“降魔咒”也在阿斯蒙蒂斯附身路西法的那一刻,瞬间瓦解,荡然无存……”


——空、十面埋伏——

“高尔克山无尽的冰川永远不会被征服。”

他行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夜色昏沉,月光冰冷地洒在他的脚下,逐渐远离的部落已经在山崖间化作了一点渺远的亮光。

如果他今夜不离开,他便只能成为一名甘于人下的护卫,永远留在部落中侍奉他人。

更何况他所要守卫的并不是多么强大的存在,只是所谓命运安排之下的重要之人——传说在冰川族的部落中,每逢种族的关键时刻,“冰川之子”便会轮回转世,再次降生于这座高山。

简而言之,只是保护一个小屁孩罢了。

“命运”二字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他拥有着“冰封统领”的称号,他向往力量,向往的力量能够压倒一切强大,碾压所有平凡的存在。

即便要臣服于什么人,也必然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强者,能够将他的身与心一并征服。

……

菲儿扬了扬耳边发丝,继续目不转睛的看着谭雅说道:

“当他见到阿蒙蒂斯的第一眼时,便觉得自己坠入了爱河。

这位恶魔女王既美丽又残忍,胸怀热情却又冷若冰霜,即便拥有着无可匹及的智慧,也仍然偏好狡诈多谋。

他坚定地认为,她便是这世上最完美的存在——也正是他向往已久的强大。

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表达自己的心意,就已经被这位女王大人视为了“棋子”。

他的挑战在她的面前就如同一个笑话,曾经威风凛凛的人族首领、“冰封统领”,如今却被人狠狠踩在脚下践踏。

可奇怪的是,他并不因此而感到耻辱。

他甚至,第一次体会到了强烈的冲动,想要全心全意地臣服于她脚下。

于是,他单膝跪在了阿斯蒙蒂斯的面前。他希望能够追随她,无论以各种身份。

她微笑着询问他愿意付出怎样的代价。

“我发誓只为你,魅影女王——阿斯蒙蒂斯,献出我永世的忠诚,至死不渝。”

他毫不犹豫地宣誓道。

阿斯蒙蒂斯沉思片刻,答应了他的请求。

女王赐给了他一个全新的名字——“路西法”。

即便被她赐予了崭新的姓名,也不代表他在阿斯蒙蒂斯的心中拥有一席之地。

他深知阿斯蒙蒂斯的秉性——如果他没能穷尽自己的力量留在她身边,便会像那些被她抛弃的“魔仆”一样,要么被她用指尖碾为尘埃,要么沦为凭借本能苟活于世的怪物。

那不是他想要的道路。

从他离开部落的那一天起,他就决定要为了追求最强大的力量献出一切。

而后,他提出要与这位恶魔女王签订转换契约。

这一次,她从未成功过的实验第一次取得了进展。他如愿以偿地成为了恶魔,源源不断的力量在他的胸膛中涌动。

在那之后,几经辗转,即便他曾背弃誓言离开了阿斯蒙蒂斯,却终究还是回到了她的身边,成为了她最忠诚的护卫。

他也曾疑惑,骄傲的自己为何会臣服于人?必定是誓言与契约的缘故;

而当他再度守护在阿斯蒙蒂斯身侧之时,他终于明白了:沉沦于力量便是他的本性。”

讲到这里,菲儿停顿下来,看了看身旁的谭雅。

之间谭雅浑身不停地轻微颤抖,双拳紧握,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菲儿急忙拍了拍谭雅的肩膀,嘴角上扬,露出浅浅微笑,那笑容是多么的治愈。

菲儿带着谭雅,走至石阶前,两人缓缓坐下。

石阶之上,是一颗柳亸花娇的柳树,盎然生机。

杨柳依依,庇护着这无忧无虑的两人。

“我来给你讲讲民间关于魅影女王——阿斯蒙蒂斯的故事吧~”

菲儿笑着,说道。

谭雅静静地坐在菲儿旁边,不发一语。

“在高尔克山和中土大平原之间,人族的聚落日渐繁荣起来,某日,村落尽头新开了一家小酒馆。

酒馆的主人是一位年轻美丽的女性——或许这样的描述并不准确,因为言语在她的美貌面前是苍白的。

她是这世上所有的赞美而生的,男人们这样说道。

慕名而来的客人将酒馆门前堵的水泄不通,酒馆内饮品的价格也随着水涨船高。

直到有一天,店主小姐向村民宣布,她所调制的酒水不再接受以金钱作为流通手段。

倘若想来品尝,可以替她捎来一些不太贵重的“小玩意儿”。

第一天,她想要布料来裁剪新的衣裙,众人纷纷四处采购;

第二天,她想要芬芳的鲜花,片刻功夫,酒馆便被堆成了花店,相隔不远的花园被践踏得面目全非;

第三天,她想要有趣的书籍,学者们的图书馆被翻了个底朝天。

即便如此,也很难见上她一面,更别说喝到她亲手倒的酒,可人们还是欣然前往。

一日清晨,人族聚落中的萨满来到这里,严厉地责备了这群被轻易蛊惑的人们。

他义正言辞地声明——用蛊惑的手段玩弄人心,这分明是恶魔的做派,你们若仍旧还是执迷不悟,神明终会降下惩罚。

而店主却微笑着倒了一杯清澈无比的泉水,恭敬地以双手献给这位萨满,并在他的耳边低声告诉他:

只要他一滴不剩地喝下这杯水,即便是在神明面前犯下的罪孽也能够被洗清。

她将指尖轻柔地抚上萨满的胸口——他微微鼓起的上衣内袋里放了一小袋金币。

是他刚从聚落的现代首领那里得来的贿赂,用以获取萨们的支持。

原本表情肃穆的萨满一时大惊失色,慌忙地涨红了脸,一遍咒骂着“该死的恶魔”,一边在众人灼热的目光中,羞愤地离开了酒馆。

她微笑着将那杯泉水倾倒在了店门口,蜂拥而至的客人们践踏着地面上的水渍,再次涌入了酒馆内。

酒馆仍在营业,而店主小姐提出了新的交易方法——想要她的一杯酒……又或者是一个吻,可以向她支付一样东西。

无论昂贵或是廉价,无论是有形还是无形,即便是自己目前尚未拥有的也可以。

她告诉他们,自己便是萨满口中的魅魔,以玩弄男人们的感情为乐。

但酒客们把这话当做了情趣,依旧趋之若鹜。

当她提出想和他们签订契约时,每个人都毫不犹豫,满口答应。

但很快,她便厌倦了这群庸俗的玩具。

“实在是太无聊了。”阿斯蒙蒂斯挥了挥手,黑雾弥漫在街巷之间,是时候向她的“契约者”们索取代价了。

被黑雾包裹着的酒客们面目狰狞地倒下,变为了由本能驱使的怪物,游荡在本就日渐荒凉的村落街巷,在人族的聚落中四处肆虐。

“我的情人们,全都是失败的试验品呢。”

阿斯蒙蒂斯遗憾地叹了口气,漫不经心地杀死了几个劣等魔仆,

“干脆,直接把这里毁灭掉好了……””

柳树下,一男一女相依而坐。

谭雅双手撑地,双腿上下晃动着,静静地聆听着菲儿那如同天籁般的声音。

春风拂过杨柳,杨柳稍稍晃动,一条藤蔓掉落下来,刚好落在谭雅的肩上。

藤蔓轻微摇晃,一个“小家伙”艰难地探出脑袋,无力抽搐着,用尽全身力气凑到谭雅耳边……

“……”


——提子、瓦解——

椽城之中,时常有人进出“西境门”。

天青色的草地,总能瞬间瓦解族人一整天的疲惫。

这片草地,也是孩童和年轻姑娘们最喜欢聚集的场所,也是谭雅小时候玩耍嬉戏的地方。

有别于部落中的嘈杂,带给了族人们一份难得的平静。

和龙脉山唇齿相依,也是相对来说最能令族人安心的地方。

而在这片草地的最中央,依旧屹立着一块巨石。

奇怪的是,巨石本应该支零破碎,伤痕累累,可如今,这块巨石却完好如初。

在巨石之上,有个盘踞而坐的老人。

老者白发苍苍,鬓发凌乱,沧桑的脸上伤痕累累。

身上的纯白布衣破败不堪,被血水染成红白两色。

老者静静盘踞在巨石之上,而来往嬉戏的族人却视而不见。

又或者,本就不存在。

老者眉目间忽然异流涌动,眉宇轻微颤抖。

口中静默道:

“谭雅,我动用大陆上最强大的灵力——混沌之力,为你创造了五个时空,每个时空之间相互呼应、相互影响、制约……”

“不光我们人族,大陆上所有族群都逃不过这场灾难,

百年之前,我曾发动过一次混沌之力,跨越时空,告知未来……

当时脑袋中只有一个想法,为了我们人族能将文明持续下去,作为大陆上唯一一个繁荣的族群,代代相传,生生不息……

“可没想到,我跨越时空,化作无形,来到百年后的今天,眼前的景象让我愕然失色:卢恩大陆上二十多个族群,一天之内,被路西法的魔仆残杀殆尽!其中包括我们人族……”

“无奈当时我年岁已高,已经不足以支撑我带领着族人,将人族火种延续下去……”

“只有永生,才能化解最后的这场灾难,再三犹豫下,我还是向自己的凡胎肉体内注入了混沌之力……”

“我成功获得了永生,而代价则是释放人族原始七大祖先联手封印于茅草屋之下的混沌首领“魅影女王”——阿斯蒙蒂斯!”

“为了大陆文明更长远的发展,我不得已这样做……”

“在随后的数十年间,我多次动用混沌之力,跨越时空,寻求逆转未来的办法……”

“我一共见证了人族三万五千种结局,瑞幸,有一种结局,灾难没有发生,人类文明得以昌盛下去……”

“而那最关键的一步,是由你去完成……”

“三万五千种结局当中,这是唯一能帮助大陆上20多个族群度过这场灾难的办法。”

“愿你能如我所愿,在这场和“哥哥”——路西法的对弈当中,发现至关重要的“一目”,解开这场千年死局……”

……

晌午,炎炎烈日。

谭雅跨着赤色骏马,手持短剑,屹立在“长生门”前,犹如一尊雕像。

对于身后的族人而言,好似一个守护神。

因为谭雅已然是部落自他“哥哥”之后,最出色的骑士,驻守着椽城边疆,守护着人族安危。

谭雅虽然浑身是伤,但望着眼前不停涌入的入侵者,眼神却越来越坚定。

忽然,“长生门”外的仅存的兽仆,互相之间对视片刻,低声哮嗥两声,便扭过头,所有兽仆一同蜂拥而上!

随着兽仆一步步逼近,它们行进的速度也越来越快,龇牙咧嘴地嘶吼着。

不一会儿便涌至谭雅跟前,迎面扑来。

谭雅手握短剑,缓慢向肩上抬去,利刃对准了迎面扑来的兽仆。

随着手臂挥下,一道惨白色的光芒也迅速笼罩了这篇山野。

谭雅体内的天赋在此刻发动。

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谭雅横斩了场上仅存的兽仆。

……

谭雅看着草地上的兽仆尸体,抖了抖跨,待骏马平息,纵身一跃,稳稳落地。

谭雅缓缓将手上溅射满绿色血液的短剑朝着尸体的方向,缓缓伸去。

片刻后,

短剑上的血液开始无规则的颤动着,伴随着白色光芒,地上兽仆尸体很快被光芒包裹。

不一会儿,化作浅红色光束朝着短剑飘去。

最后,和短剑融为一体。

随着光芒的消散,地上的兽仆尸体也消失不见。

……

“谭雅,”

熟悉的声音由谭雅身后传来。

谭雅转身,看向身后老者。

龟甲长老有点吃力地在龟壳上坐立,看向眼前疲倦的谭雅,带着稍显嘶哑的声音说道:

“谭雅,这次多亏是你…”

“长老,没什么事,我就我回去疗伤去了。”

谭雅瞥了一眼手中短剑,还没等长老把话说完,谭雅便打断长老的话说道。

说罢,纵身一跃,稳稳坐在骏马之上。

微微拉动缰绳,匆匆离去,朝着部落的方向,策马奔去。

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留下长老和众人愣在原地,不明所以。

菲儿缓缓上前,走至长老身旁,平静地说道:

“谭雅认为这一切,都是在赎罪。”

“嗯?”

长老不解。

菲儿深吸了一口气,便接着说道:

“他认为“哥哥”变成如今这个样子,都是他的错,

自谭雅出生后,您对他哥哥“路西法”的关注明显减少,

先人们常说:龙生九子,各不相同。

俩人虽是骨肉兄弟,秉性、性格却大不相同。

谭雅性格温顺,凡是谦让,与世无争。

他的哥哥路西法则恰恰相反,生性敏感、顽劣,争强好胜,嫉妒心极强。

但俩人的关系还算要好,时常一起嬉戏打闹,两兄弟无论做任何事,都是形影不离。

自谭雅出生后,您对路西法态度上的转变,我能感受到,谭雅也能感受到,包括部落里的人也都能感知到,生性敏感的路西法自然也能感受到。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这种怨气越积越深,最终导致他的“哥哥”路西法走上不归路……”

说到这里,菲儿抬头看向远方,长舒一口气。

长老听罢,摇了摇头,说道:

“不然,

虽然这种积怨确实存在,但俩人关系真正发生微妙的变化,是在谭雅三岁那一年。”

“三岁?”

菲儿转头看向长老,不解道。

龟甲长老缓缓点头,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

“两人的关系,真正开始发生变质的原因,是因为谭雅三岁那一年的“天赋现形”……”


——打劫、提回——

傍晚,夜幕降临。

菲儿趁着夜色,蹑手蹑脚地走到天冥阁跟前。

菲儿不敢大声敲门,只是小声清了清嗓子。

清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谭雅回过神来,放下手中短剑,慌忙起身,大步朝着阁门走去。

谭雅推开门,见门外是菲儿,先是松了口气,紧接着心头一紧。

慌忙把菲儿拉进屋内,伸出头,左右环顾一遍后,迅速地关上阁门。

“你干嘛?!”

菲儿一边埋怨着谭雅一边揉着手腕,质问着谭雅,

“你不会轻一点吗~”

说着说着,便嘟起了樱桃小嘴,双手叉腰。

还没等菲儿接着往下抱怨,一双大手便捂住了自己的嘴。

“嘘…”

谭雅由菲儿身后紧紧抱着她,将手紧紧地捂着菲儿的嘴。

谭雅身着白布睡衣,与菲儿身上的连体纱裙紧紧贴合,谭雅身上健硕的肌肉似乎要透过红纱裙贴了进去。

平日规整的纱裙,此刻被摩擦、揉拧起数不清的褶皱。

菲儿瞪大着眼睛,闷的快要喘不过气。

等待菲儿平息下来,谭雅这才两手放下。

两人漆黑的屋内一动不动,犹如一座雕像,定格许久。

片刻后,谭雅愣了愣,便猛的从菲儿身上弹开。

谁也不曾注意到,菲儿此刻已经满脸通红,紧咬着下嘴唇,脸上像一颗熟透的红苹果,冒着热气。

菲儿背后的纱裙上仍然残留着谭雅块状肌肉的痕迹,而谭雅身上,留存着菲儿身上独有的体香。

两人相隔数米,却能听见彼此急促的呼吸声和此起彼伏的心跳声。

像做错事的三岁小孩般,各自低着头,笔直地杵在地上,徨而不知所措。

……

过了许久,俩人双双坐在床榻跟前,汗如雨下。

菲儿看了眼谭雅身旁放置的短剑,问道:

“雅,你知道它的来历吗?”

谭雅坐在菲儿旁边,支支吾吾半天,不知从何说起。

沉静了许久过后,谭雅便开口说道:

“长老从未跟我提过。”

……

菲儿擦了擦脸上晶莹的汗珠,长舒一口气,抬起头看向屋顶,平静地说道:

“它诞生自混沌时期,元始七大长老的贴身武器,便是一把短剑。

该短剑除了能斩妖除魔,还蕴含着混沌之力,能封印混沌之物。

在那次封魔大战中,其他六位长老的短剑皆被“魅影女王”体内的“魔音”震碎、摧毁,六把只剩下一把。

阿斯蒙蒂斯的首要目标似乎不是残害人族的七位长老,而是他们的贴身武器——短剑。

阿斯蒙蒂斯朝着最后一位佩戴短剑的长老走去,脸上露出邪魅的微笑。

随着阿斯蒙蒂斯双眼泛红,一阵魔音从阿斯蒙蒂斯的嘴中涌出,朝着第七位长老猛烈地拍去。

长老缓缓闭上双眼,将短剑抬至胸前,抱着必死的决心,来迎接这致命一击。

过了许久,长老缓缓睁开双眼,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毫发无损。

胸前短剑发出惨白色光芒,阿斯蒙蒂斯的“魔音”像是被它“吞掉”一般,被胸前短剑尽数吸收。

阿斯蒙蒂斯愣在原地,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感到不可思议。

阿斯蒙蒂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逐渐的,阿斯蒙蒂斯耸下双肩,左右环顾自己的双爪,变的极其不自信起来。

面对眼前短剑,节节后退。

这给了第七位长老自己其他六位长老莫大的鼓舞,一鼓作气,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仿徨失措的阿斯蒙蒂斯封印于地壳之中。

是它,拯救了人类文明。

后人因其以一敌百,命名为“军团”。”

“军团?!”

“嗯,”

说到这里,菲儿侧过身,伸出手,仅仅抓着谭雅的手,深情的看着谭雅。

谭雅第一次感受到,菲儿那双纤细的小手是如此的柔软,如此的温暖。

俩人目光交错,沉默良久。

菲儿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激动,微微皱眉,双眼死死的盯着谭雅说道:

“你并不是没有天赋的人,

恰恰相反,你的天赋最为独特!”

说罢,菲儿缓缓低下头,稍显失落地皱了皱眉,低声说道:

“你三岁那年,轮到你天赋现行之时,

当你站上灵石,你身上涌动的灵力,竟和远古七大长老中的第七位长老同频!

当时,场上所有的评测官都大惊失色,瞠目结舌。

至于他们最后能平稳说出你天赋现行的最终结果,

是长老提前给评测官通了气……”

说到这里,菲儿不由得晓得合不拢嘴。

待菲儿平息,接着说道:

“因为人族的天赋现行,广受外界关注,所有刚刚显露的天赋都将传入大陆各处,供他人饭后闲谈。

就算藏不住,唯独你的天赋不能让外界过早知晓!”

谭雅听罢,瞳孔猛的颤了一下。

谭雅心里虽然也大受震惊,但也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情绪波动。

换个说法,或许谭雅早已接受了这一切。

“这也是长老为何将它单单交给你的原因…”

“后面对我的重点栽培,以及对哥哥的逐渐冷落,也是因为这个对吧。”

谭雅冷冷地打断菲儿的话。

菲儿看向谭雅,这个少年突然变的眼神凌厉,冷酷无比。

谭雅随后苦笑两声,厉声说道:

“长老在乎的只有自己一手经营起来的人类文明罢了!”

“你、我、甚至包括整个人族,都是长老手中的棋子,”

“长老,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而唯一在意的,也只有人族年限,族人的死活,根本不意!”

这些话,在谭雅的心里憋了太久,冰封了太久。

吐出来,才如同冰刺般寒冷、锋利无比。

菲儿听见这些话,一时间不知所措,只知道静静的注视着谭雅,千丝万缕的怜惜不由的从明媚的双眸中渗出。

……

天冥阁内,两人不敢开灯,也不敢大声喧哗。

静静地并肩坐在谭雅的床榻之上,一同回想着过去发生的种种事情。

过往的种种事件,好似并不是偶然。

相互之间有着某种联系,逐个拼接成一个偌大的棋盘。

大陆上的变化对应着棋盘上的变动,一一对应,暗流涌动。


——真眼、希望——

夜已三更,夜静更阑。

天冥阁静静地待在部落西部,衬着月色,一切显得那么的寂静、陌生。

天冥阁内,谭雅双手放置脑后,平躺在床上。

透过天窗,静静地老着屋外的月色,陷入了阵阵沉思。

脑海中浮现了刚才菲儿的话:

“只有它才能吸收别人身体里的异能,

在你斩杀敌人之后,

敌人身体里的异能便会和“军团”相互呼应,直至融为一体。

无限制的吸收转化,无穷无尽的神力,都将为你所用,

你就是军团!”

谭雅的瞳孔抖动着,脑中不停回响着这句话。

“你就是军团!”

“你就是军团!”

“你就是军团!”

“你就是…”

“军团…”

“…”

……

这个夜晚,谭雅辗转反侧,久睡无眠。

……

次日清晨,天气爽朗,万里无云。

自北境门望去,在大陆遥远的北方。

此时的恶魔一族,又到了百年一次的“天启祭祀”。

众多魔仆密密麻麻的围着祭坛,嘴里不停的发出低沉的嘶吼。

数里外的魔仆规规整整的陈列在“恶魔城”周围,绵延数里,将恶魔城围的水泄不通。

随时待命着,不容任何外族势力靠近恶魔城半步之余。

突然!

天色骤暗,电闪雷鸣!

无数闪电涌向地面,猛烈地“撞击着”地面!

地面先后被无规则地撕裂着,地面的电流嘶吼着朝着中央祭坛涌入。

途径陈列的魔仆难以幸免,伴随着电流通过全身,纷纷倒下,扎向地面。

地上的魔仆尸体横七竖八的堆积着,伴随着一阵颤抖,尸体内的魔仆心脏纷纷破体而出。

缓缓上升至空中,向着祭坛的方向飘去。

不知不觉间,汇聚在祭坛的电流逐渐组建了一个血红色的洞口。

涌来电流伴随着魔仆心脏朝着洞口钻去。

一声惊悚的嘶吼声从洞口中穿出,回荡在恶魔谷的天穹之上,震慑着恶魔谷内所有的魔仆们。

突然,

祭坛在不经意间发生巨大爆炸。

血红色烟雾笼罩着整个祭坛。

血色朦胧之中,只见一双血红色翅膀、露着锋利的獠牙、手持双刃、眼里向外散射出红色光芒的庞然大物出现在众人眼前,屹立在祭坛中央。

恶魔谷内的所有魔仆纷纷不约而同地单漆跪地,敬以最高礼仪。

怪物缓缓抬起头,对着人族部落的方向,发出一阵可怕的嘶吼!

……

恶魔一族也迎来了族群的第三位首领。

虚幻世界里的其他十九个族群又将迎来怎样的变故?

谁也不能预料。

……

夜幕再次降临,今晚的月色格外的明亮。

可能卢恩大陆上的居民早已遗忘,今晚,是百年一遇的“月圆之夜”,也称“日食”。

椽城之内,位于东方的“月阁”,是人族首领“狼人”——沃尔夫的住所。

窗外的一束茭白的月光透过屋穹顶窗户的缝隙打在沃尔夫的额头上。

熟睡中的沃尔夫,种种以往的画面浮现在脑海当中。

沃尔夫开始躁动不安起来,辗转反侧着。

逐渐的,沃尔夫眼里渗出浅浅白光。

“不好!”

沃尔夫猛的惊醒,纵身一跃,朝着穹顶猛的扑了过去。

沃尔夫身手敏捷,徒手将天窗上悬挂的黑色布料撕成两半,手中布料一半将天窗死死遮住,一般蒙住眼睛。

随后轻轻跃下,顺手取下悬挂天窗之上的“狼爪拳套”。

过程中,没有产生一丝声响。

屋内黑漆漆的一片,伴随着月色显得格外的安静。

静心聆听,只有屋外浅浅蝉鸣和屋内沃尔夫愈发急促的喘息声。

沃尔夫半跪在地上,紧紧的抓着“狼爪拳套”,呼吸愈发急促的同时,也显得愈发痛苦。

沃尔夫紧闭着双眼,牙龈间不停地摩擦,发出呲呲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沃尔夫开始浑身抽搐起来,身上汗如雨下,浸湿了地面。

不知经历了多久的心理斗争,沃尔夫狠狠地咬着后槽牙,颤颤巍巍地穿戴好“狼爪拳套”。

随后,痛苦地将“狼爪拳套”对准了自己的胸膛。

爪尖离沃尔夫的胸膛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伴随着沃尔夫痛苦地呲牙声,爪刃还是一点一点地刺向了沃尔夫的胸膛……

不一会儿,鲜红的血液顺着拳套,缓缓流到手腕……

伴随着晶莹的汗珠慢慢染成暗红色,滴落在地面上……

“滴答、滴答、滴答……”

夜晚的寂静,似乎能将一切吞没,包括一个鲜活的人。

不觉间,爪刃已经延着胸膛,插进半尺有余……

在爪尖快要触碰到心脏的时候,沃尔夫猛的抬头,睁开双眼,喷射出洁白色光束。

光束打在被黑布遮盖的天窗之上,透过穹顶,与屋外的月光相互交错,互相汇合。

随后,沃尔夫的双眼便彻底被月光包裹。

沃尔夫猛的将胸膛之上,深入一半的爪刃拔出。

呼吸声变的更加急促,青筋暴起。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得以平复。

沃尔夫魏巍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沃尔夫用尽全身力气,颤颤巍巍地来到门前。

沃尔夫顿了顿,回顾熟悉的月阁,多少有些不舍。

但,他更明白一件事。

那就是,椽城肯定是待不下去了。

沃尔夫没有用手开门,而是抬起手臂,轻轻的将爪刃伸入门缝间。

随着手臂悄悄用力,月阁阁门轻轻打开。

洁白的月光扑面而来,打在沃尔夫虚弱的身躯上,像是镀上了一身白色的铠甲,变得坚不可摧。

沃尔夫卸下“狼爪拳套”,用左手紧紧地抚摸着胸前伤口,“一瘸一拐”地走出月阁。

沃尔夫在月阁门前站立许久,才将阁门轻轻关上。

许久之后,沃尔夫松开左手。

胸前的伤痕伴随着月光的照耀,早已痊愈。

沃尔夫最后看了一眼月阁,和西方“天冥阁”的方向,长叹一声,便纵身一跃,顺着围墙,朝着城外跃出。

顺着原始森林,消失在了丛林深处。

……

啪——

位于月阁不远的“引嫣阁”的阁门突然打开。

菲儿连忙抬头,顺着黑影消失的方向望去。

可刚才的身影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菲儿连忙瞟了一眼月阁,只见月阁阁门大门敞开。

菲儿心头一紧,来不及多想,便毫不犹疑地纵身一跃,向着黑影消失的方向奋力追去。

而就在此时,位于菲儿的“引嫣阁”之后的阁楼的窗子缓缓打开,留出一道极窄的缝隙。

黑夜中,隐约看到一双暗红色的眼睛,透过缝隙,默默地盯着这一切。

……

嗖——

嗖——

夜色之下,原始森林中,除了纵横交错的树木,只见两个黑影在树木丛中左右横跳,来回穿插着。

菲儿早已体力不支,淡红色的花裙,早已被晶莹的汗水浸透,丰满的躯体,在月光的照映下,好似一丝不挂。

追逐当中,菲儿尽管愈发疲倦,但始终不肯放弃,似乎有一股信念支撑着她,一定要追上稍纵即逝的黑影。

菲儿总是朝着黑影最后消失的方位分离追赶。

可黑影逃窜的速度越来越快,菲儿追赶地越来越吃力……

不知过了多久。

眼看着,黑影越跑越远,甚至快要彻底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里的时候。

菲儿灵机一动,抬起头,朝着月光的源头望去。

随后,猛的一跃。

一瞬间,菲儿由原始森林跃向空中。

菲儿双手交叉,嘴里似乎在念着什么咒语。

不一会儿,菲儿身边的黑暗的夜空逐渐被光亮取代。

而火种,却是菲儿自身的躯体!

……


——假眼、十面围城——

夜黑风高,夜色渐浓。

一轮明月悬挂穹顶,为大陆驱散寒意。

如同高高屹立的神明般,镇压着夜色中的神秘。

在圆月之下,一团更加明亮的光亮正急速扩大,照亮了一片夜空。

凑近一看,白色光芒正幻化作淡红色火焰。

而火焰当中,藏着一个个人形。

呲啦——

呲啦——

菲儿的淡红色花裙逐渐溅射出火星,发出“呲啦”“呲啦”的声响,明媚的双眸也被淡红色火焰包裹。

在火焰快要将菲儿吞没之时,菲儿缓缓伸出手,所有的火焰便朝着手指的一方快速聚集。

随着菲儿将手向外伸出,一条条火蛇缠绕着菲儿纤细的手腕,片刻之后,向外喷涌而出。

所有火蛇像在此刻挣脱了束缚,幻化成种种兽形,肆意冲撞。

黑夜中,一道火光划破夜空,犹如一颗带火的流星,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原始森林冲撞着。

片刻之后,只见一道刺眼的光芒划破夜空,重重地“砸”向地面。

一瞬间,

黑影前方的树木全部消失在火海当中,交错纵横的树木在一瞬间被火蛇融化。

不久之后,一条熊熊燃烧的“火蛇”,严严实实地挡住了黑影的去路。

空中,

菲儿身上的火焰逐渐地被淡红色花裙吸收,直到最后一点火苗也消失不见。

菲儿随之朝着目标缓缓落下,地面上的火蛇随着菲儿的到来,不约而同地向四周避让。

趁着明亮的火光,黑影的面貌逐渐显露地出来。

看清面目后,菲儿慌忙捂着嘴,大惊失色。

由椽城逃出,自己一路追赶的对象,竟是“一只龇牙咧嘴地恶狼。”

咯吱——

咯吱——

恶狼眼中不停地向外散发着刺骨寒气,口中不停地发出“咯吱咯吱”的磨牙声。

菲儿心情渐渐平息,开始仔细端详面前充满敌意的狼人。

忽然,菲儿脑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菲儿尝试着与恶狼保持着舒适的距离,眼睛紧紧地盯着狼人,开口问到:

“是你吗?沃尔夫。”

恶狼听罢,耸了耸鼻子,缓慢收起獠牙,敌意缓缓退散。

不一会儿,恶狼弯曲四肢,缓慢的趴在地上,透着寒气的双瞳也开始四处躲闪,惧怕和菲儿对视。

菲儿见状,轻轻挥动手腕。

只见四周燃烧着的火焰重新汇聚成一条条“火蛇”,朝着菲儿的花裙聚拢、吸收。

片刻后,森林中的火光消失不见,只留下浓浓的烟雾。

……

随后,菲儿卸下防备,向着狼人走去。

呼哧——

呼哧——

随着菲儿的逼近,恶狼的眼中又重新透出刺骨寒意,耸了耸鼻子,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别怕,这不是你的错。”

菲儿一边朝着恶狼走去,嘴里一边小声说着什么,

“你会彻底好起来的。”

“相信我,好吗。”

“也相信谭雅,相信…长老。”

“相信“军团”!”

“……”

菲儿缓缓走至恶狼跟前,随后小心地将手安放在恶狼的头顶,轻轻的抚摸着它,尽显温柔,嘴里偷偷念着咒语。

随着菲儿手腕微微抖动,恶狼头顶与菲儿手腕的连接处逐渐亮起浅绿色光芒。

黑夜中,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恶狼眼中的白光逐渐退散,身上的皮毛也逐渐变的疏松,逐渐显露出人类的轮廓……

菲儿终于叹了口气,心里悬着的石头,也终于落下。

可就在这时,忽然!

她似乎隐隐约约感受到背后被什么东西,猛烈地袭击了一下,便摇摇晃晃地倒在了地上,渐渐失去了意识……

倒地的一瞬间,在双眼彻底闭上之前,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半兽人走到自己跟前……

伴随着半兽人的一声嚎叫,沃尔夫重新长出野兽的毛发、爪牙……

恶狼数次回头看向地上的菲儿,最终,半兽人带着重新幻化成恶狼模样的沃尔夫,走向了森林深处……

次日清晨,乌云密布。

椽城,龟甲长老照旧在广场上举行晨会。

广场奢华庄严,玉石铺就的地板,倒映出城中少女婀娜多姿的体态。

两旁的石狮,咧着嘴,怒目而瞪。衬托场内少年的英姿飒爽。

所有在“天赋现行”中,探测出灵力波动的族人,才有资格在该广场陈列,参加每天晨会。

该广场位于椽城正中央,听说是数十年前修建而成,后人也是在现有基础上添砖加瓦。

众人也将该广场称作“武魂殿”。

长老倚着拐杖,在魂殿上碎碎念着。

台下的众人,密密麻麻,尔来尔往。

……

“就像我之前提到过得,”

“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使命。”

长老沧桑低沉的声音在广场上空回荡,

“那是自你出生之后,“天赋现形”之时,藏在你身体里的特性,”

“你逃脱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他,将它为你所用……”

“……”

长老气定神闲地俯视台下众人,感叹道:

“一百年前,在离我们不远的光羽部落,有一个叫“戈”的猎魔人。

再一次紧急关头,为了保卫自己赖以生存的“光羽部落”,无奈去选择接受“暗影魔王”的转换契约,甘愿将自己转化成一只恶魔,以对抗入侵而来的恶魔一族。”

“……”

说到这里,长老眉宇紧锁,低头长叹了一口气。

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继续看向台下众人,继续说道:

“可惜,事与愿违。”

“不顾同伴“迪”的劝阻,戈对魔化后带给他的混沌之力愈发渴望,

从而,戈使得自己一点一点走向混沌,彻底回不了头。”

“……”

“戈身上的“光羽印记”也慢慢消失不见,最后彻底沦为一个抛弃族人,摒弃手足的恶魔……”

说罢,长老沉默许久。

台下的众人也屏气凝神,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直到现在,不见戈的身影。”

长老留下最后一句话,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殿。

临走之时,余光扫了一眼台下的首领“龙骑士”——伊拉贡。

……

“长老今天这是怎么了?”

“……”

台下疑声四起,互相之间,小声讨论着。

“今天的晨会到此结束!”

首领“盘羊骑士”——阿瑞斯急忙跑上台,对着台下的众人说道,

“散会过后,各自加强一下部落的房租措施,防止外族再次入侵。”

“……”

今日的阿瑞斯眉头紧锁,满脸愁容,脸上不见了平日间的笑脸。

阿瑞斯匆忙将部落的事交代妥当,便草草解散众人,不一会儿便不见阿瑞斯的身影。

早会中,所有人都尽数到场。却唯独不见首领“狼人”——阿瑞斯、谭雅、菲儿的身影。

而离武魂殿相隔数里的藏天阁内,断断续续传出争吵声……


——活棋、双眼庇佑——

“晨会上,为什么不说沃尔夫和菲儿的事情?!”

阿瑞斯面对长老质问道,

“你抛弃他了吗,就因为他体内的兽性?!”

长老沉默。

阿瑞斯看着默不作声的长老,气更是不打一处来,紧接着说道:

“你认为沃尔夫会成为下一个戈?!”

“就算如此,就连菲儿的死活你也置之不顾吗?!”

“……”

长老面对阿瑞斯咄咄逼人的质问,依旧低头不语,默不作声。

许久过后,长老终于开口,轻声说道:

“戈的魔改,是他人设计。”

“并不是传闻那样,一个简单的契机中,接受“暗影魔王”的契约……”

“谁?!”

阿瑞斯难以置信地追问道。

长老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只是将视线绕过阿瑞斯,停留在阿瑞斯身后敞开的阁门上。

阿瑞斯见状,立马受意,转身轻轻走到阁门跟前,探出头左右环顾一圈后,便轻声将阁门关上。

不远处的阁楼里,一双暗红色的眼睛正透过门缝看着这一切。

……

就在这时,“长生门”外,一个纤弱的身影正拖着重伤的身躯,颤颤巍巍走进城门。

“不好…野兽族开始入侵了……!”

“……”

吼——

吼——

吼——

……

巨龙的吼叫时常由山顶传入“西境门”,令进出的人胆寒。

对于人族而言,这无疑是最有效的“提神药”。

龙脉山,依旧是那么的神秘,令大陆上所有种群“高不可攀”。

谁也不知,这被誉为“卢恩第一高山”的“龙脉山”之上,到底是怎样的一番景色。

在卢恩大陆,很少听说有人见过龙人活动的痕迹。

这个远古种族随着时间的流逝,似乎已经让异族忘记了它们原本的模样。

这个远古第一猛禽,不知何时再让大陆再次感受被它们支配的恐惧。

每年三月,它们便会下山活动。

不知是禁令还是习俗,似乎已然成为异族能目睹巨龙真容的唯一契机。

三月三,龙抬头。

……

龙脉山可不是“冰封之城”——高尔克山。

龙脉山之上,气候极佳。

谁也不知道,在龙脉山之上,竟比山下的景色美丽数倍。

放眼望去,草木丛生,生机盎然。

绿茵丛中,一个“小家伙”的身影正独自趴在草地上,用木板支撑起的羊皮卷,漫无目的地涂鸦着……

旁边的“影”神色慌张,瞳孔不停地微微颤抖,死死地盯着羊皮卷上的画。

随后,“影”目光逐渐呆滞,陷入了深思……

整片草原都被寂静笼罩着。

“影”犹豫良久,随后还是扭头对着“冰蝠”,轻声说道:

“伊拉贡不在了,别怪他了,他也是无辜的……”

随着便抬起头,立起身,俯身朝着山崖下的椽城望去,接着轻声说道:

“他去独自完成它的使命去了。”

随着,影轻轻弯曲蹄子,缓慢地趴了下来,静静地趴在“冰蝠”——弗若斯贡身旁,像一座雕像守护着它。

影的脸上,慌张的神情也渐渐消失不见,逐渐温和起来。

影呆呆的看着弗若斯贡在羊皮卷上“滋啦滋啦”地涂鸦着……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忽然之间,一阵冷风朝着他们吹来,冷的让影打了个哆嗦。

影下意识回头,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是“霜炽龙”——拜瑞斯贡,发生的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一声冷酷中吐露着冰冷的声音,在山谷中回响。

一个黑影从背后的龙城之上俯冲而下,红色的眼睛在空中留下一道浅红色的轨迹。

影立刻警觉起来,立马转换成战斗形态。

不觉间,黑影在空中突然消失不见。

影的瞳孔猛的放大,迅速地左右环顾,却怎么也找不到不明“入侵者”的影子。

影脑袋里像是突然浮现了什么般,猛的回头。

眼前,一个龙影早已站在“冰蝠”——弗若斯贡的身旁,悄无声息,默不作声的看着弗若斯贡手中的羊皮卷。

“波索拉贡,你胡说什么!”

影朝着面前的“毒液”——波索拉贡质问道,声音强硬却特意将声音压的很低。

说罢,影低头看了看地上仍在“忙碌”的弗若斯贡,抬起头给波索拉贡使了个眼色。

波索拉贡最后瞟了一眼羊皮卷上尚未“完工”的画作,随后便满脸不情愿地跟着影走到另一端。

还没等波索拉贡开口,影便首先说道:

“以后别再提了,特别是在弗若斯贡的面前。”

影见波索拉贡没有回应,便接着说道:

“我们能顺利打开“不眠”契约,得以复活过来,回到龙城,都是因为“霜炽龙”——拜瑞斯贡。”

波索拉贡冷笑一声,双瞳之间不经意间露出些许杀气,随后冷漠地说道:

“都是他的诡计罢了,我们都是这场对弈上的棋子而已。”

“我还有件事要做,不和你废话了。”

说罢,波索拉贡展开双翅,抖了抖翅膀,便挥舞着翅膀,纵身一跃,由龙脉山朝着大陆飞去。

影看着波索拉贡逐渐消失的身影,眼中的愤怒慢慢消失,逐渐漏出担忧的神情。

“不知道,波索拉贡这次暗杀的目标又是谁,希望一切顺利……”

影小声呢喃着。

“毒液”——波索拉贡每次在影面前离去,影总会不由自主地担心起来。

影回过头,轻声回到弗若斯贡身旁,弯下蹄子,转头看向身旁的弗若斯贡,眼里满是心疼。

弗若斯贡手中的画笔,在此刻,突然停了下来,紧紧闭上双眼。

随着身体也随着不住地颤抖起来,嘴里不停碎碎念着什么。

“是别西卜……”

“谁?!”

““炼狱骑士”——别西卜。”

“别西卜?”

“别西卜…别西卜…别西卜……”

“头又痛了吗?”

“……”

这时,一阵阴风拂过山岗。

影头上的鹿角忽然乍现一阵绿色光芒,便立刻立起蹄子,瞬间警觉起来。

影不停地环顾四周,脸上愈发惶恐。

影低下头,注意到数千米之的悬崖下隐隐约约出现一个黑影。

影撑大双瞳,眼里泛起绿色光芒,不一会儿便能看清黑影的面貌。

只见其面目狰狞,尽管它在刻意压制,但是身体里的兽性已然泛滥,不是简简单单就能隐藏住。

虽然全身包裹着褐色布衣,一丝不漏,但影仍能一眼看透它的真实面目。

“我们该走了。”

影目不转睛地盯着悬崖下的神秘人,面容严肃,不敢松懈。

影快速转身对着身旁的弗若斯贡说道:

“你跑的快,快速返回龙城,告诉城门守卫,以及全城守将,一级戒备。”

“冰蝠”——弗若斯贡不明所以,每次,只知道按着影说的话去做就对了。

说罢,影抬起头,头上的鹿角间,逐渐发出阵阵气流。

草原上的绿色植被逐渐冒出一个个绿色光束,朝着鹿角间聚拢、汇集。

不一会儿便汇聚成一颗深绿色的异能球,影轻轻一扬,异能球便朝着羊皮卷射去。

刷——

“刷”的一声,支架和羊皮卷瞬间化作一阵尘埃,向空中飘散。

眨眼间,弗若斯贡就消失在了平原之上。

影回过头,俯身死死地盯着悬崖之下的神秘客,嘴里不禁小声说道:

“混沌兽,开始入侵了。”

顺着影的蹄子,向下望去。

数千米的悬崖之下,一位全身被褐布包裹严实的怪物,正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椽城。

而离怪物最近的,便是椽城的“北境门”。

忽然,又一阵阴风刮过。

怪物面部的纱布被风吹开,一双血红色的双瞳显现出来,血光四散。

怪物不再刻意隐藏,对着远方的人族守卫,狰狞的脸上,露出了邪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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