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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宠

恰时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又名:《和偏执反派同居后黑月光被同化了》【美强惨疯.批攻×黑月光阴郁受】“让你放生,不是让你抛……..尸!”年轻有为的心理医生林宾白被迫和誉为“邪.神”的杀..人…狂温斯年关在一起后,两个人的走向就奇怪了起来。本以为是正义VS邪恶,但没想到两人出生入死、甚至领养了崽儿——“温斯年,我们的关系到底靠什么维系?亲情?爱情?还是友情?现在你的冤屈已经洗清,不需要我了,也要像他们一样离开我么?”“不会的。维系我们之间关系的东西永远不会改变。”“是什么?”“瑟…………….情。”林宾白:你最好有事。

主角:林宾白,温斯年   更新:2023-02-16 22: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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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宾白,温斯年的其他类型小说《囚宠》,由网络作家“恰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又名:《和偏执反派同居后黑月光被同化了》【美强惨疯.批攻×黑月光阴郁受】“让你放生,不是让你抛……..尸!”年轻有为的心理医生林宾白被迫和誉为“邪.神”的杀..人…狂温斯年关在一起后,两个人的走向就奇怪了起来。本以为是正义VS邪恶,但没想到两人出生入死、甚至领养了崽儿——“温斯年,我们的关系到底靠什么维系?亲情?爱情?还是友情?现在你的冤屈已经洗清,不需要我了,也要像他们一样离开我么?”“不会的。维系我们之间关系的东西永远不会改变。”“是什么?”“瑟…………….情。”林宾白:你最好有事。

《囚宠》精彩片段

“林先生,今天是您妹妹林菀歌逝世一周年,现在依然有很多群众自发地为她祭奠,凶手虽然已经抓捕归案但尚未宣判,您有什么看法?”

一身黑色的西装,白色的领带上还别着曾经妹妹给自己做的领带夹,林宾白本来乌黑的头发也因为妹妹的死而一夜白头,金色的瞳眸暗了一下,他轻轻一推眼镜:“菀歌……”

“哐!”

“那是……啊!台长!”

就在直播的摄像头对准林宾白准备拍下这位安斯国首屈一指的天才心理医生的伤心时刻时,一具尸体突然倒吊着从天花板落下。

摇摆的身体将喷涌出来的血液洒在镜头上,女主持人吓得一声惊叫跑开,慌乱中直播被掐断。

林宾白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第一时间联系了警局。

“尸体的眼睛和嘴巴都被线缝住……这个作案手法看起来很像之前那两起案子的。”

警探菲尔德作为林宾白的好友,立刻赶了过来,边拍摄现场照片,他边邀请林宾白做犯罪心理侧写。

林宾白点点头,之前两起案子他也有参与,用纸巾擦拭掉镜片上的血迹之后将其收起来,一脸严肃:“三起凶杀案的凶手都是将被害人杀害后用仿麻线将眼睛、嘴巴缝起,像是什么神秘仪式。”

菲尔德脸色一沉,作为最高级别——红色警戒监狱专属重案组的年轻探员,虽未亲身经历十四年前轰动一时的“邪神”献祭恶行案件调查,但这件事情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起案件:

“应该也只有像是他那样的魔鬼才会犯下这种毫无人性的案件。”

“他?”林宾白愣了一下。

“就是我昨天告诉你,红狱让你负责心理健康和精神监测的重刑犯,温斯年。”

点了点头,林宾白的脑海中浮现出之前在照片上见过的赤瞳男子:“我看档案上说他十四岁的时候就杀了十二个人,而且都是社会名流?”

“是啊……”

检查完尸体,菲尔德将血淋淋的手套脱下:

“警长说今天需要你对温斯年进行精神状态评估。一会儿你得跟我去一趟红狱,警长想要让他了解了一些‘禁忌之眼’的信息,让他为我们工作,毕竟只有恶鬼最了解恶鬼。等我把现场移交之后,我们就去红狱。”

等两人忙完坐在车上,广播里已经开始播放这次案件:

“自从军事指挥长外出造访邻国之后,安斯国境内已发生三起诡异的凶杀案,因为每次被害人的眼睛都会被线缝在一起,网友将杀手成为‘禁忌之眼’,让人不得不怀疑警探的无能……”

“这些人的消息还真够快的!”菲尔德有些不满地将广播关闭,转头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林宾白。

沉了口气,菲尔德点点头:“我知道,今天是菀歌的忌日,你心里不痛快,但这是警长安排的工作,我也是没办法。”

林宾白摇摇头:“你没必要对我道歉。”

看着林宾白惨白的面庞,菲尔德知道他肯定是被吓坏了:“一会儿到了红狱,在见到温斯年之后,你一定要和他保持距离,那个人可比‘禁忌之眼’危险多了。”

红狱是安斯国专门关押无法被判处死刑的重刑犯区域,每个人都有独立的房间和监护措施,除了床头的墙壁是软包铁墙之外,剩余的三面都是防弹玻璃。

而红狱中最高级别的牢房就是“方块牢房”,在那里即便是如厕也有人盯梢。

而自从红狱建立以来,在这里关押过的一共只有两个人,温斯年就是第二个。

“林医生,请接收搜身。”

“……”

“林医生,您的公文包我们保留了,虽然墙上有一个可以传递物品的窗口,但是您的笔、本请务必远离温斯年。”

路过红狱的放风场所,几个重刑犯看到细皮嫩肉的林宾白走进来,纷纷站在围墙边吹起了口哨:

“这就是新来的心理医生么?给我也瞧瞧吧?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看起来这么白净,烹煮出来的肉一定很好吃!”

“……”

林宾白用眼角一扫,其中一个人居然还冲着他舔了舔手指,用带着刀疤的手指在玻璃上画出一个圈框住了自己的身形,一股恶心的感觉瞬间涌了上来:

普通牢房的人尚且如此,不知道方块牢房中的温斯年……

在四个警探的护送下,林宾白来到了方块牢房。这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房子,里面没有任何遮挡和隔墙,只能放得下一张入睡时会绑住人手脚的床和一个有计时功能的马桶与淋浴喷头。

从外面就能一目了然看到里面的情况。

林宾白站在四位警探中间。

而对面,则是刚被人松开手脚的温斯年餍足地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站起来:

“没想到第一次和您见面就是这么局促的场景,林医生。”

男人带着口笼,凌乱的黑短发下那双赤红的眸子若隐若现,微微擒着绅士一般的笑容。

他的笑容让林宾白感受到了一股危机,向前走了两步,心想两人隔了一扇玻璃应该没有什么风险,却被警探拦住了:

“林医生,为了您的安全,请确保站在红线后。”

林宾白微微皱眉,他整理了一下手头的文件:“我需要让他看看评估内容。”

不过,警探却不为所动,甚至完全无视了他的话。

愤懑的视线从警探的身上转移到对面的温斯年,男人还带着一抹优雅的笑容。

林宾白举起手中的纸问道:“可以看清这上面的字么?”

温斯年轻轻摇了摇头。

“那——你可以往前走几步么?”

“我想……”温斯年拖着长音,身高腿长的,刚走没两步就听到他身后有铁链收紧的声音,这个时候林宾白才注意到在囚服高领之下有一个系在他脖子上的铁链,和脚腕上的脚镣用的是同一根链条,“这已经是最远的距离了。”

两个人就像是长坟墓内外的人,虽然只是简单的谈话,但中间却有着重峦叠嶂的距离。

“警探,”林宾白有些受不了,他拽了拽领带,“做心理和精神检测的时候周围不需要有这么多人陪同,你们请回避。”

“可是……”

其中一个警探提出了质疑,但林宾白却执意如此:“之后这项精神状态评估要持续时间还不确定,难道你们都要跟着么?”

红狱的警力本来就人手不足,分出四个人来保护林宾白实在是强人所难,所以他的提议倒是顺了警探的想法:

“那还请林医生注意安全。毕竟之前给他做精神评估的医生死的死、疯的疯……所以现在才每个月要给他换一个医生来评估。”

“我相信我的专业能力。”

林宾白并没有理会他们的话,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之后,他一步越过红线,将手中的纸用巴掌糊在了玻璃墙上:“由于红狱工作需要,我现在需要对你进行精神状态和心理健康评估,这是测试题,你先看一下。”

像是一只听到了奇异响动的小狗,温斯年先歪了歪头,而后会意地点点头,虽然脖子上还戴着铁链,但他伸出手臂也贴在了玻璃上。

隔着纸张、玻璃,林宾白莫名感觉自己好像感受到了他手心火热的温度。

“林医生辛苦,”温斯年的声音透过口笼传出来,听起来闷闷的,“只不过这些测试的结果完全只是看我的心情。我想要什么结果,就能测试出什么结果,不是么?”

微微挑眉,林司渺感觉自己男人在自己的专业上挑衅:“我也不仅仅只看这些证据来评定你这个人。”

“还包括什么?”温斯年挑眉,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突然,他猛地扑向玻璃,却又像是被束缚住的狼,狠狠地被铁链勒出血痕。

林宾白眼神中满是防备,双手环抱在胸前,微微仰起头看着面前的男人。

但他这种虚张声势的胆大很快就被温斯年识破了。

“别紧张,林医生,”用食指将脖颈处勒出的血渍擦掉后在眼皮上画了一个叉号,林宾白感觉温斯年说话时自己清楚地听到了“咔嚓”声,“我对你……很满意。”

“嗯?”

突然监狱中发出警报,广播里开始通报:“四级警报!红狱第三监狱一号房有人越狱!重复,红狱第三监狱一号房有人越狱!”

伴随着红灯闪烁,虽然方块监狱只关押了温斯年一个人,但此时也格外阴森。

“砰!”

一回头,林宾白注意到温斯年有些痛苦地皱着眉,然后捂住心脏跪了下来。

“温斯年?”林宾白狐疑地叫了他一声,看他的表情不像是演的,但自己又不敢轻易靠近,“你怎么了?”

“林医生……”一脸狰狞地跪在地上,温斯年将手伸到了玻璃墙上唯一一个可以递物品的窗口,“我……我的心脏很痛……药……给我药……在我床头……”

有些恍惚,林宾白自小就患有遗传性心脏病,一时情急,他想起自己的皮包中有药品。

为了以防万一,他只倒出来了两粒,打算顺着窗口放在玻璃台上让温斯年自己取。

可没想到,当他刚按下按钮打开窗口的挡板,手就被温斯年一把拉住,然后手铐的一半就被卡在了自己手上。

“你他妈的……”林宾白下意识蹬住玻璃想要将手抽出来,但为时已晚——

他的手太快了!

吐着舌头,温斯年笑道:“骗你的,林医生。这不过是我引起你注意的小手段罢了。”

说完,他将唯一一把钥匙吞入腹中。

“各单位注意!方块监狱发出警报!”

红光更加阴暗,警报声刺激着林宾白的耳膜,走廊里冲了进来几名警探想要将林宾白护送离开,但看到面前这一幕时,整个人都傻了——

红狱特制的指纹手铐一半在方块监狱之外,扣住了林宾白;另一半在监狱里面,扣住了温斯年。


“这是怎么回事儿……”菲尔德来到监狱,看到被迫连在一起的挚友,他进到监狱里,毫不客气地就将警棍抵在了温斯年的额头,命人将他按在玻璃墙上。

男人厚实的脊背挤压在玻璃上,和林宾相连的手也被按住。

林宾白无法起身,前胸紧紧地贴在他的后背,虽然之间隔了一层玻璃,但呼出来的哈气在玻璃上形成的水雾正好位于男人的肩头,就好像弄湿了他的白色的囚服。

“轻点儿!我说你们轻点儿!”

看着林宾白一脸吃痛的表情,菲尔德提醒自己的手下注意分寸,然后叹了口气:

“林,我估计你可能一时半会出不去了。”

“什么?”他挑眉:“虽然他吃了一把钥匙,难道就没有备用的了?或者……锯开也可以啊!”

摇摇头,菲尔德知道和杀人魔生活肯定很难让人接受,但也实在没有别的方法:“这种手铐是给方块监狱特制的,监狱内部只有一把钥匙——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搞到的;剩下的就只能靠军事指挥长Zack先生的指纹才能打开!”

“什么……”一听到这个名字,林宾白心里“咯噔”一下。

他清楚地记得刚才在听广播的时候,里面说军事指挥长正在造访邻国。

有些绝望,林宾白问道:“把手铐锯开可以么?”

“据你的手倒是可以,但是它……锯不开,”菲尔德解释道,“不仅是材质方面的问题,而且如果真的要到锯开的这一步,还是需要军事指挥长的批准。监狱每年一翻修,都能这个手铐任何时候都不能有损坏。这种手铐不是警局的东西,是军方的。”

“……”

林宾白阴沉沉地瞄了一眼温斯年,但始终只能看到男人的背影,完全不知道他现在是怎样一副表情。

“那……”整个人都阴沉了下来,林宾白紧紧皱眉,“怎么办?”

正说着,光头警长回来了。

所有人立在两边敬礼,光头警长看到两人之间的手铐,眉头紧锁:“怎么会这么粗心!能出现这种差错!”

他们商量了半天,林宾白远远看着,菲尔德似乎在竭力争取着什么,但警长在打了一个电话之后就敲定了最后的主意。

不一会儿,菲尔德一脸愧疚地走过来:

“林,可能……你也要在方块监狱里和温斯年一起生活七天,才能解开手铐了。”

“什么!”一时着急,林宾白想要从地上站起来,但手被铐子紧紧拽着,反而摔了下来,“我……和他?住一起?”

眼神躲闪地点了点头,菲尔德也知道这种事情一般人肯定是无法接受的,但警长和Zack指挥长通话之后居然执意如此,他也很不理解——

总觉得这背后还有别的意味。

不一会儿,警局里就找来人将玻璃墙破拆出一个洞口将林宾白也关了进去,之后将玻璃墙重新封闭,万无一失之后留下了看守的人员,其他人都恢复了正常生活——

除了林宾白。

静静地坐在地上,他看着咫尺之间的温斯年,脸黑得像是夏日的雷雨天。

而温斯年自从被警探放开之后就一直乖乖地和林宾白排排坐。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温斯年突然甩动了一下两人的手铐,声音带着些慵懒:

“林医生,我想上厕所。”

“……”林宾白撇过头没有理他。

“林医生,我想嘘嘘。”

“啧!”一咋舌,林宾白沉闷地说,“我已经把头转过去了,你上你的。”

“可是你要陪我走到马桶旁边啊。”

“……”

皱着眉迎上男人嬉皮笑脸的样子,林宾白沉了口气。

手铐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缩得非常短,只要温斯年想,就能一把拉住林宾白的手。

说不定能杀了他。

但温斯年只是挑眉,示意男人跟着自己去方便一下。

起身,他们像是九八年复古动漫《猫狗》里的连体主角一样,谁都看谁不顺眼,但又不得不跟上对方的脚步。

等来到马桶旁边,温斯年开始窸窸窣窣地解裤带。

“……”

林宾白感觉男人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有些不解地转过头:“怎么不脱了?”

“这个……”明明一脸贱样,温斯年还不好意思地说,“林医生,你能不能控制一下你的手?要不然……它总是碰到不该碰的地方,会让我觉得你在骚扰我。”

“……”

手铐链条的长度虽然已经被菲尔德调到了最长,但也只有两厘米,温斯年在解裤链的时候他的手好死不死能碰到他的小兄弟,要是想要躲开,还真得使劲儿将自己的手抽成鸡爪疯才能避免如此尴尬的身体接触。

隐隐憋着一口怒气,林宾白照做了。将手缩成一团,他静静地看着男人脱裤子。

解开裤链,温斯年准备放松的时候,他又叫唤起来。

“又干什么!”林宾白抬起头,迎上男人委屈的目光。

“林医生,你看着我,我尿不出来。”

“我是怕你尿我手上!该死!”

林宾白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刚才的视线落在了哪里,匆匆撇过头之后才逐渐平稳下来,一口气憋在胸中,耳朵根涨得通红——

不过有些东西,看过就很难再忘掉了。

他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看着这个空荡荡的房子,心里盘算起来——

的确,为了监视方块监狱中的房子,这里有一个二十四小时工作的摄像头不说,而且四周全都是透明的,卫生间、淋浴间都在这个小小的方块内,没有任何格挡。

温斯年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隐私——那是他不配!

可为什么现在连自己都要过上这样的日子?!

气不过,林宾白转过头望向旁边还没有结束的温斯年,一脸怒气。

温斯年察觉到旁边人的视线,贱嗖嗖地问:“大不大?还想再看?”

“你他妈……”一伸手要去拽住温斯年的衣领,将他拉住之后林宾白才意识到两人之间的体型差有多大。

温斯年就像是一只被关押的猛兽,而他可能是驯兽员,也可能是猛兽的晚餐。

虽然他穿着白色的囚服看不出身上的线条,但林宾白隐隐感觉到他的强壮——

毕竟能杀死十二个人,肯定不是什么文弱的家伙。

心里一紧,林宾白感觉晚上自己要是在这里睡着,被他徒手撕成两半都不是问题。

温斯年伸出另一只手握住了林宾白的手腕,掂量了两下之后脸上隐隐露出欣赏的表情。

什么意思?

林宾白猜不透这个男人的心思,他看着温斯年冲完水:“怎么这么看着我?”

“没什么,只是觉得自己选对了人。”

“选?”

没有再回答他的提问,温斯年拿回来话语的主导权:“林医生要如厕么?”

“……”

本来是有点儿尿意的,但一抬头看到角落里的摄像头正在拍着两个人,四周又全都是单面玻璃,他放弃了:“不用。”

“和我,你不用害羞。”

“我那是他妈的是对你害羞么!”

林宾白平时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而且总是给人一种克己复礼的距离感。

但此时,仅仅是说话爆粗口已经不能宣泄自己心中的愤怒。

他扶额坐在地上,感觉整个人都被掏空。

“去坐床上吧,”温斯年指着房间里唯三的家具,“地上凉。”

等顺着温斯年的手看过去,林宾白才意识到:“晚上……我们不会是要睡一起吧?”

温斯年思考了一下:“你要是想的话……那我也没办法。”

起身,他先朝着床走过去,林宾白就算是不想去,也是一路被拖到了床边。

看着只能容得下一个人平躺大小的床,林宾白想不明白自己要怎么和这个大块头挤在一张床上——

他睡下面我睡上面么?


等到了晚饭时候,两个人的饭被狱警从窗口递了过来。林宾白看着面前寡淡的汤,一点儿胃口都没有。

“怎么不吃?是怕上大号尴尬么?”

“……”

“我是不会嫌弃你的,林医生。”

林宾白:你怎么就长了一张嘴呢?

尽量让自己不要被温斯年这个“逆子”的话激怒,林宾白拿着勺子在汤碗里搅拌了两下,突然,一个手指一样的东西浮了出来。

“……”

倒吸了一口凉气,林宾白警惕地看了温斯年一眼。

静静地盯着汤碗里的手指,林宾白发现上面有一条眼熟的疤痕——

好像是刚才在红狱放风场看到的那个恶心的……

微微眯了眯眼睛,林宾白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肯定和温斯年有关系,他转头看着认真吃饭的男人:“你干的?”

“什么?”温斯年望向林宾白,看着碗里的手指,吓了一跳,“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也太可怕了吧!”

“……”

已经知道那个男人是演技派的,就算他再怎么伪装,林宾白也不会相信了:“为什么这么做?”

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温斯年只是吐舌笑了笑:

“我相信善恶终有报。况且,林医生日后是要帮我大忙的人,即便是把那个想要对林医生图谋不轨的人杀了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儿吧?”

善恶终有报?

当这种话从温斯年口中说出来,林宾白只觉得可笑:“日后?就算是你要杀我,我也不会帮你这种恶魔。”

“杀你?”温斯年柔软地笑笑,“都说了是‘日’后,什么杀不杀的,我可舍不得。”

温斯年表面上的绅士和温柔,甚至有些沙雕,都让林宾白不寒而栗,他重重咽了口唾沫,没有答话。

他能感觉到这个男人在谋划着什么,而自己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温斯年则收拾好两人的餐具,从窗口递了出去:“林医生,睡前要洗个澡么?”

“不用。”林宾白打算忍耐到手铐打开之后回去洗。

温斯年噘着嘴:“睡前要方便一下么?”

“不用。”

眉头紧皱,温斯年看着男人全身上下最硬一张嘴:“你不会要尿我床上吧?

林宾白:你是杀人狂还是傻逼?

本来没有如厕的意思,但被他这么一说,林宾白还真有些内急。

尴尬的事情憋在口中说不出来,温斯年四处看了看,然后起身,林宾白被迫跟着站起来。

带着他来到马桶边,温斯年背过身站在他背后:“我可以给你当门帘,你放心使用。”

使用?

使用马桶还是使用你这个门帘?

林宾白实在忍不住了,开始解腰带:“你的手别乱摸!”

总觉得身后的人不老实,林宾白最后放弃了站着上厕所的打算,选择了坐下——

似乎这样更安全。

至少能够看着这个杀人魔,而不是背对着他。

坐下之后,林宾白第一次如此认真地看温斯年。

之前隔着玻璃就能感觉到他很高大,但没想到居然这么高,已经超过了一米九。而且肩膀很宽,不像是一个成日关在监狱里的人,反而应该是每天都在锻炼。

除了戴着口笼,脖颈上有一条锁链之外,他的腰上还有一层硬质的束腰,似乎是担心他在这里藏东西,用三条皮带紧紧地裹住。

视线再往下,林宾白注意到男人和自己捆在一起的左手手腕上有一道长长的、像蜈蚣一样的伤口。

“那是什么?”林宾白转动了一下手腕,一伸指头就摸到了他的伤口。

温斯年却没有回答,而是反问:“还没结束?”

“你别转过来啊,喂!”

温斯年扭头,林宾白一巴掌趴在了他的束腰上,却不料男人吃痛地叫了一声,直接跪倒在地。

愣了一下,林宾白怕他故技重施,躬下身子看着。

隐隐从黑色的束腰中看出渗出来的血迹之后,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你没事儿吧,温斯年?”

艰难地将他的身子翻过来,林宾白想要伸进去一只手试探一下自己的猜想,但发现束腰太紧根本就没有一点儿空隙。

想要去按下警铃呼叫警探但发现根本够不着,虽然有摄像头看着,不过只要不是温斯年想要越狱,他们对于这些情况都视而不见。

情急之下,他脱下自己的鞋子,朝着警铃的方向扔过去,虽然没有砸到按钮,但因为重重地砸在了玻璃墙上,也触发了警报警探们赶了过来,林宾白忧心忡忡地问:“温斯年好像受伤了,需要医生。”

发现没有什么异常之后,警探们对于林宾白的求助也只是应付了几句,拗不过林宾白的坚持,最后妥协同意带来一个医疗箱。

而温斯年静悄悄地躺在地上,满意地挑了挑眉毛。

警探们嘴上一套,实际上并没有将医疗箱拿过来,林宾白觉得有些对不起温斯年。

就好像他内心中对于黑暗的愧疚逐渐滋生一般,走廊里的灯一扇扇熄灭,最终,只留下了方块监狱一盏灯,像是黑夜中的明星隐隐闪烁。

林宾白扶着温斯年从地上坐起来,后者用白色的囚服将腰间的血迹擦掉——

束腰中有钢针,这也是惩罚他的一种措施。

“方块监狱里的灯是二十四小时不会熄灭的,也许是因为你的缘故,走廊里的等才会关掉。”

“你——”林宾白一句关心的话堵在胸口没有问出,跟着温斯年躺在了床上。

“……”

这张狭窄的单人床平时只能温斯年一个人睡下,还不能随便翻身,现在多了一个人,两个人连平躺都做不到。

“我还是睡到地上吧。”温斯年自觉地下床,但手铐之间两厘米的距离根本不允许他躺在地上。

林宾白侧身看着坐起来的男人:“档案里说你杀了领养自己的一家人,为什么?”

“……”温斯年侧眸,“档案上应该也有写吧?说我信奉邪神,而杀了慈善家献祭。”

“不,”林宾白挑眉,微微摇头,“档案上说你就是邪神。”

“哈哈——”失声笑了出来,温斯年转头看着林宾白,“那你觉得呢?”

耸耸肩,与其自己猜测,林宾白更想听真实情况。

低着头,温斯年刚要张口,面前却浮现出了二十二年前的一幕:

“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六岁的时候我被人送到了福利院。”

盯着温斯年手腕上的疤痕,林宾白轻轻咬着大拇指,虽然没有要评论的打算,但听得很认真。

可温斯年讲到这里,就侧身面对着林宾白躺下。

两个人之间如此近的距离让林宾白很不习惯。男人温热的鼻息近在咫尺,他甚至能够嗅到温斯年身上特有的香味——像是松木,又像是苍术。

只要再往前一点就能贴到他的鼻尖,他看着男人冷峻清秀的容颜,尤其是稍微有些惨白的唇,和赤红的瞳眸形成鲜明的对比。

林宾白感觉身子热了起来,有些结巴地说:“我……我转过去睡。”

温斯年“嗯”了一声,等看着他转过去之后,拷在一起的手臂伸了过去,搭在林宾白的肩上:“脖子抬起来。”

林宾白还没搞清楚是什么情况,温斯年的另一只手就从脖颈下伸了出来,将他圈在怀里。

转过头,林宾白斜睨了他一眼。

“我胳膊伸不开。”

“……”

认栽地点了点头,林宾白盯着角落里的摄像机小红点,想要看清背后的男人在干什么。

感受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抵着自己的脖颈,而后温斯年厚重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那个手指……对不起,我只是一时兴起,是不是吓到你了?”

林宾白愣了一下。

他本以为自己有了心理学的博士学位就能够读懂所有人,但他还是错了——

温斯年就像是一本页码错乱的书,你要看完他整本书才能排出正确的阅读顺序。

在此之前,一切都是叙述性诡计——

句句是真,但句句都是误导。

“呵,”林宾白冷笑,“现在最应该和我道歉的,难道不是你把我们两个人拷在一起这件事情么?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怎么总是get不到重点?”

还是说人类的悲欢本就不相通?

没有回答,温斯年握住两人拷在一起的手:“什么感觉?”

“你的掌心好烧。”

“嗯,”温斯年一点头,“我就是这样一个骚人。”

“……”

林宾白怀疑这个杀人狂是个沙雕,但他没有证据。

就在他以为这是温斯年一句打趣的话时,男人从身上脱下了囚服,但因为两人的手拷在一起,衣袖部分还是连着的:

“你的手太冰了,这里为了监视我而没有被子,你盖着我的衣服睡吧。”

当还带着他体温的衣服被盖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林宾白的后背也贴在了温斯年坚实的胸口:

“你不穿衣服……不冷么?”

“冷,”温斯年实话实说,“那林医生能洗个澡之后把衣服还给我么?我有洁癖。”

“老子干净得很!”

温斯年的每句话都能成功让林宾白破防,他瞬间从床上跳起来,将温斯年压在身下,举起拳头就要打。

“对,就是这样,”温斯年像是欣赏着自己培养出来的学生一样连连点头,“姿势很不错,出拳的时候一定要腰部发力,带动胳膊和手腕,这样打出来才……操……”

温斯年还没说完,林宾白一拳就落了下来,他的鼻血瞬间就流了下来。

“你还真打啊!”一脸委屈,温斯年拉起囚服擦着脸上的血迹。

“不打你都对不起我自己。”林宾白喘了口气,似乎打完就舒服了。

负气地回到床上,这下林宾白索性自顾自地霸占了整张床铺,温斯年像是被主人批评拆家的杜宾委屈地坐在床边,手搭在床上,一动不动。

“林医生?”

“……”

“睡着了?”

“……”

“我能上床了么?”

“滚。”

而就在这时,监狱中的灯光突然全都亮了,紧接着,光头警长带着一群警探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二话不说将温斯年压在地上,林宾白顺势被拖下床。

光头警长用枪指着温斯年的脑袋:

“我都告诉过你了,不要在监狱里搞小动作!”

林宾白被手铐拉扯到温斯年的身边,眼看着光头的拳头要落下来,他被温斯年拉到身边,眼睛被他带着伤疤的手捂住:“别怕。”

只觉得嘴皮上好像飞溅了一些液体,等这些人走了之后,林宾白的身体被温斯年拉扯着摔在地上。

伸手一摸自己的嘴,上面全是血——

他的血。

这不是虐囚么!

林宾白想要寻求菲尔德的帮助,但他只是跟着警长一起离开,还冲着自己摇了摇头,在唇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什么意思?

林宾白看着快要失去意识的温斯年,再望向意气奋发的警长,一时间竟不知道到底是谁应该被关在这里。

“林医生。”

“你没事儿吧?”

身后传来温斯年虚弱的声音,林宾白过去扶起他。

“扶我到墙边。”

“……”

当他对上温斯年赤红的瞳眸,第一次觉得这个眼神是如此熟悉。

咬着牙关,林宾白艰难地扶起温斯年的大块头,都这个时候了,还是被他给调侃:“以后多吃点儿,你肩膀硌的我胸疼。”

男人来到窗边,他擦去嘴角的血渍,手指在玻璃墙上有节奏地敲击着摩斯密码,口中哼着一首《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

监狱中的灯光随着他的歌声被一盏盏点亮,林宾白盯着他的手指,意识到了不对劲儿——

这是……摩斯密码?

“喝点咖啡吧,今晚你值班。”

在监控室里,一名警探换班之后给接班的人带来一杯打开的易拉罐咖啡。

“谢了,兄弟。”将里面的东西一饮而尽,警探尽职尽责地盯着监控画面。

伴随着若隐若现的歌声,盯着监控器的警探眼神逐渐失去高光,将视频中传出的摩斯电码记下来,默默记住了温斯年的下一个指令——

杀了警长妻子。


林宾白很快就认出这是摩斯密码,不可置信地盯着温斯年,他念出:“杀了……警长妻子……”

“你在说是什么?”

听着这话,温斯年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言说的恐怖童谣,连连摇头:“林医生,这可是在红狱,你怎么能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呢!”

林宾白的眉头越皱越紧,他感觉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他甚至认为温斯年说到就会做到:“这里是红狱,你的消息都传递给谁了?”

“啊?”温斯年一脸无辜,就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林医生,到底是你有心理疾病还是我有心理疾病?不要说这么恐怖的话好不好,是会被打的!”

紧紧抿着唇,林宾白可不想死在温斯年的手下,重重咽了口唾沫,他摇了摇头:“没什么……是我想多了。”

“那就好,”在林宾白面前,温斯年似乎永远都是这么一副不正经的样子,嬉嬉笑笑的,“走吧,我们去睡觉。”

因为床很小,再次躺在床上,两人已经有经验了,选择面对面躺在一起——

因为背对背手会被牢牢扣在身后,虽然面对面很尴尬,但比背对背睡觉要舒服很多。

彼此的鼻息都喷洒在对方的脸上,林宾白嗅到了一股混沌的烟味儿。

“林医生?”

“怎么了?”闭着眼睛,林宾白没有看他——距离太近了,他感觉一睁眼自己就会对眼。

“你好香啊。”

“……”

“是那种大白兔奶糖的味道。”

“你说够了没有了?”

林宾白气不过睁眼,而对方似乎一直都在盯着自己,迎上自己带着怨气的黑瞳,没皮没脸地笑了起来:“很好闻。”

“你身上倒是很臭,”林宾白翻了个白眼,想要转过身却被手铐拉住了,“一股烟味儿。”

“我可不抽烟,”温斯年举起双手告饶,林宾白的一只手也被拖了起来,“进进出出的狱警多了,我的身上也就染了些味道。”

皱了皱鼻子,林宾白撇过头。

“哦?”唇角一勾,温斯年故意贴近自己的身体,本身他就比林宾白高太多,他向上一挪动,胸口就移动到了林宾白的面前。

囚服是连体的,上面还有冰冷的铁链,但铁链每次一收紧,他胸膛的形状就格外明显。

“你干什么!”林宾白被站起身的温斯年拽着下了床,因为进来的时候手表也被没收了,他根本不知道时间,只觉得很困。

“洗澡。”

温斯年说着,就按下了和已经来联系的按钮,正巧,今天是菲尔德是值班指挥长。

“怎么了?”手下的人匆匆赶来备案,他挑眉问道。

“温斯年说要洗澡。”

“不行。”菲尔德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他说……林医生嫌弃他身上的味道,就……”

菲尔德记起自己的好友有洁癖,砸吧了两下嘴,虽然不是很乐意,但还是准允了:“派遣两名狱警,去帮助温斯年洗澡。”

“是!”

不一会儿,方块监狱的门就被人打开,紧接着两名狱警就带着洗澡的工具进来,而后,他们拉上浴帘,将林宾白和温斯年隔开。

随着一阵水声,洗澡开始了。

“也不知道Zack指挥长什么时候回来,听说这次是要和外星部落的高维生命体达成新的合约。”

“如果是这样的话,林医生估计还要在这里待很久。”

温斯年带着口笼,洗澡的时候倒像是一只乖巧的大狗狗,手支撑在墙壁,被铁环扣住,脚也禁锢在浴池中,一动不动。

而外面的林宾白竖起耳朵听着两人的对话,一听到Zack一时间回不来,心凉了一半。

水渍滴滴答答,迸溅在浴帘上,也迸溅在他身上。等洗澡结束之后,两位狱警给温斯年换了一身新的囚服。

他光鲜亮丽的从浴缸里走出来,林宾白却已经被淋成了落汤鸡。

“林医生,你怎么湿了啊?”

温斯年靠近,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白了他一眼,林宾白气得说不出话来,他现在可是一分钟都不想呆在这里,径直朝着床走去。

“林医生,别这么着急么,”但,只要温斯年站在原地不动,林宾白就寸步难行——因为两人的体型差距,林宾白根本拽不动他,“你不来闻闻,看看这个口味的沐浴露你喜不喜欢?”

林宾白没那个心思和他玩儿:“快睡觉,我困了。”

“林医生——”温斯年向前一步揽住了男人,而后将他转过来扣在胸前,就在林宾白气愤地想要推开他的时候,温斯年叹了口气,“对不起,林医生。”

“……”

“但其实……我的案子是有冤情的,现在只有你能帮我!”

“什么……”

林宾白不再相信温斯年,他知道这个男人会太多迷惑人心的手段。

可是,当他挣扎着从温斯年怀里出来的时候,抬头,迎上他可怜兮兮的眼神,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你什么意思?”

“哎——”叹了口气,现在换做温斯年什么都不说,而是径直走在前面,躺倒在床。

“……”

总觉得他在欲擒故纵,林宾白跟上去:“你往那边睡,我躺不下了。”

“没事儿,你睡我身上。”

温斯年边说,边拍了拍自己的坚实的胸脯:“这儿,热乎。”

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林宾白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惹上这么一个无赖,就这样站在床边,林宾白就是不妥协。

但很快,床上就传来了温斯年平稳和沉闷的呼吸。

林宾白:……

他不会是真睡着了吧?

那我怎么办?在这儿站一晚上?

伸手,他想要推开男人厚重的身体,但怎么都使不上劲儿。

索性,“恭敬不如从命”,林宾白一屁股坐在了温斯年的腹上,而后选择躺了下去——

只不过,两人是头对脚、倒过来睡的。

这我还能接受……

林宾白在心里自我安慰。

可没想到,他刚躺下去,温斯年就抱着他的腿翻了个身,侧躺在床上。

他的头发窸窸窣窣垂在脚心,呼吸出的热气也搔弄着脚踝,惹得林宾白一阵发痒。


“你在干什么!”

林宾白羞愤地想要将自己的脚从男人怀中挣脱出来,可温斯年却又翻了个身,索性将他的腿压在了身下——

连带着,自己的腿也将林司渺压在下面。

憋着一肚子的火气,林司渺彻夜未眠,等他好不容易睡着了,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阵阵“林医生、林医生”的呼唤。

“啧!”狠狠地一皱眉,林司渺恨不能将温斯年掐死,“叫魂呢!”

温斯年一脸无辜:“该吃饭了,林医生。”

一睁眼,林宾白就看到菲尔德带着一帮警探走了进来,将温斯年的饭扔在地上,将林宾白的碗放在桌上。

“这儿没什么好的,你得凑活凑活了。”菲尔德边说,边将温斯年的两只手扣在背后,林宾白被迫也将一只手伸了过去。

不过好在他是左手和温斯年系在一起,吃饭倒也方便。

坐在地上,面前是一个小桌子——这桌子也是临时为了他而加上的,毕竟这个房间里,能够活动的家具越少越好,所以只是给了一张低矮的桌子,没有给椅子。

坐在地上,林宾白吃饭的时候在众人看护下偷瞄了一眼身边的温斯年。

他的饭盆放在地上,里面是细细糊糊的一堆,而因为双手被反扣在身后的缘故,温斯年像是被投喂的狼狗一样跪在地上弓着身子,低下头舔舐着饭盆里的食物。

不过,尽管都被侮辱成了这副模样,他弯腰吃饭的动作一样优雅。

舌尖勾起了一些粘腻的食物,在口中稍作咀嚼之后咽下,而后温斯年不急不缓地吃了第二口。

林宾白甚至感觉自己虽然拿着餐具都不如他优雅。

等吃完之后,警探们将东西全都拿走,温斯年扭过头看着林宾白:

“林医生,帮我擦嘴。”

林宾白愣了一下,但当他看到温斯年还没有被松开的手之后,刚拿起纸巾要擦过去,菲尔德就用手中的纸在他脸上胡乱抹了一把:

“你这是在服刑,不是在度假。”

说完,一群人浩浩汤汤地又离开了。

手腕被铐子卡得通红,温斯年叹了口气,活动着手腕说:“林医生,你也看到了。”

“看到什么?”林宾白不以为然,“这是你罪有应得!你当时杀人的时候怎么不会想到有这么一天?如果我是你被害人的家属……”

“怎样?”突然,温斯年一脸期待地看着林宾白。

林宾白愣了一下,而后眼神有些慌乱地望向一边:“没什么。”

唇角一勾,温斯年贴近,从身后直接贴着他瘦削的脊背,而后俯下身,如同恶魔低语一般在林宾白耳边说:“我猜……像是林医生这种高智商的人,一定会想方设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像是……禁忌之眼那样?”

“你说什么!”

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兔子,林宾白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一脸警惕地看着温斯年。

而后者举起双手,一脸无辜:“怎么了,林医生,你这个样子可是会让菲尔德警官误会的。”

林宾白静静地盯着温斯年,他有些不敢想——

难道说……

温斯年已经知道自己就是禁忌之眼的事情了?


警惕地看着温斯年,林宾白上下打量着温斯年,可他总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让人捉摸不透:

“你为什么觉得我是这么残暴的人?”

“残暴么?”温斯年耸耸肩,“有人伤害了自己的家人,如果都没有这个勇气去复仇,还当什么儿女、兄弟、姐妹?”

该说不说,温斯年这句话的确说到了林宾白的心坎里。

不过,当这种话从一个杀人狂口中说出来的时候,林宾白未免还是觉得有些好笑:“你杀了十二个人,能说出这种话还真是让人意外。”

温斯年不以为然地拉着林宾白的手来到水池边洗脸,洗脸的水迸溅出来弄湿了两个人的衣袖:“昨儿不是说了,这是一起冤案。”

“呵,”林宾白摇着头笑道,“或许你偷了两百块钱结果抓错人还有可能,但是你这可是杀了十二个人,在安斯国是绝对不可能抓错的。”

“为什么不可能呢?”温斯年起身,脸上和发梢上的水将衣服滴滴答答弄湿了一片斑驳,“这件事情林医生应该比我还要清楚。”

就好像是正在下棋,谈笑间自己就被对方将了一军。

林宾白手下一顿,略显疲惫的眸子染上了一层寒光——

温斯年说的没错,自己在这件事情上比任何人都有发言权。

妹妹的死,到现在都没有查清,警探们却抓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来顶罪!

尽管自己提交了一份又一份新的证据材料,但最终都被一件件打了回来。

手不禁紧握成拳,林宾白不知道温斯年到底了解多少,但他肯定已经知道了自己就是禁忌之眼的身份——

是的,因为走投无路,他已经下定决心要为妹妹复仇!那些奸杀了妹妹、掏空她身体的器官去变卖的人,是都要下地狱的!

“你……”

“嗯?”

林宾白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温斯年慵懒地应了一声,随后搪塞道:“毕竟林医生在警局当心理顾问,肯定知道不少案子,我就不信里面没有冤假错案。”

“……”

每次都在自己想要认真起来问一问的时候,温斯年就会故意将话题岔开,这让林宾白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快,来洗脸吧,林医生。”

温斯年倒是好心给他让开了一个位置。

打开水龙头,里面的水很凉,林宾白掬一捧冲了冲脸上的困倦,但温斯年那只和他拴在一起的手就是不安分,每次都在趁机摸索着他的面庞,甚至还过分地描摹着他的唇形。

“你在干什么!”

有些生气,林宾白脸上的水都没有擦干就抬起头质问,一只眼睛也因为进了水而睁不开,看上去像是一只被雨淋湿的小猫。

“林医生的脾气还真是差劲,”温斯年用自己的囚服擦了擦他那只进水的眼睛,“方块监狱本来没有放风时间,但因为你在,警探们说一会儿可以和你出去活动十分钟。”

“活动?”林宾白知道这肯定是菲尔德为自己争取的权益,只是温斯年毕竟是这么一个危险犯,怎么能从方块监狱走出去?

似乎是看穿了林宾白的担心,温斯年解释道:“当然,林医生是走出去,我是躺在床上被人推出去。到时候你要是走累了,也可以坐在我身边,说不定我还能给你捏捏腰。”

翻了个白眼,林宾白感觉自己如果再不放出去,很可能就会被温斯年给气死。

老实说,林宾白并不是很期待放风这件事情,毕竟红狱里放风的都不是好人,他只不过是从一个恶魔手里来到了一个恶魔群里。

温斯年浑身上下被缠满了束缚带,而后放在一个直立的床上,紧紧包裹住,将口笼固定在床头,一个狱警在旁边推着,两个狱警跟在两人左右。

“可算是能沾沾林医生的光,出来逛逛了。”温斯年说话的时候语气里满是惬意。

而林宾白按照指示来到放风的操场,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里的人一个个凶神恶煞,偶尔有那么几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人,却也是穿着黑色囚服的重刑犯。

他瞟了一眼温斯年,但温斯年却不明就里地说了句:“到时候林医生穿黑色的囚服一定也特色。”

“什么特色?”林宾白虽然话是对温斯年说的,但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几个穿着黑色囚服的人身上。

在红狱,不同级别的犯人穿得衣服是不一样的,黑色是除过方块监狱白色囚服之外最恐怖的,他们往往人面兽心,惨无人道,都是在等待死刑的到来罢了。

颔首,林宾白想到了被迫害而惨死街头的妹妹,他下定决心——

菀歌,等给你报完仇,我就去自首。你再等等我……

“就是字面意思,”温斯年的眼睛倒是一直盯着林宾白,“特、色。”

一掌将温斯年的脸推向另一边,林宾白随口问道:“这些人中最恶劣的罪名也比不上你的十分之一吧?”

温斯年却摇头:“我的罪名是残害同胞,但那个男人——角落里那个戴眼镜的光头,可是出卖人类,背叛地球,是不是更可怕?”

“出卖人类?”林宾白虽然知道Zack指挥长是主管人类和外星高维生命体联络的负责人,的确是会逮捕一些混迹在人群中外星监视生命体,却不知道人类中还有二五仔,“怎么个出卖法?”

“我又没有出卖过,”这次,轮到温斯年翻白眼了,“但是林医生可以去问问,他和电视台的台长关系也不是很好,说不定你们能有共同话题。”

“台……”

自己来到方块监狱之前杀死的那个人?

温斯年到底在暗示我什么?!

林宾白皱眉,盯着面前的男人,而他也死皮赖脸地笑望向林宾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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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风很快就结束了,当两人再次回到监狱时,林宾白终于忍不住了:

“温斯年,你为什么要几次三番拿我妹妹说事儿?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宾白不是怕自己被绳之以法,而是怕在那之前自己没有替妹妹报仇。

温斯年一脸无辜地看着林宾白,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做错了:

“我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你要是但凡能有一点儿好的想法,都是我看走眼了,”林宾白看着盘腿坐在地上的温斯年,一把揪住了他的脖颈,“你到底对菀歌的死知道些什么?”

“菀歌?”温斯年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还品了一下,“林菀歌?真是个好名字!这就是林医生妹妹的名字啊,我还一直不知道呢!”

“你他大爷的!”

一拳狠狠地打在温斯年的脸上,温斯年顺势倒了下去,但两人的手还被手铐连着,林宾白也被拽倒,扑进了温斯年的怀中。

“林医生,我只是用自己知道的为数不多的信息帮你分析一下,别这么着急么。”温斯年像是在哄小动物一样拍了拍林宾白的脊背。

“滚!”

一把推开温斯年,但两人毕竟“打断骨头连着筋”,温斯年又像是狗皮膏药一样将林宾白的手按在自己胸口,眯眯眼笑道:

“那个台长死有余辜,就是他拍摄了菀歌的不雅录像,对吧?”

“……”

听到这话,林宾白一愣,显然他没有想到温斯年居然会知道这种事情。

林宾白有些慌乱地在温斯年的腹上坐直了身子,收回正要挥打在他脸上的拳头:“你为什么这么说?警探的调查结果可不是这样的。”

耸了耸肩,温斯年笑道:“安斯国一向都不在乎人类同种族之间的斗争,如果是人类和外星高维生命体的话兴许还会投入一些警力调查,菀歌的事情……”

说完,温斯年摇了摇头。

话中总是“菀歌、菀歌”的唤着,就好像两人有多熟一样,林宾白脸上怒气未消:“那你为什么说菀歌的死和电视台台长有关?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台长拍了菀歌的不雅视频?”

“那你先让我在上面,我再给你解释。”

“……”

“好了好了,你让我起来说话行么,林医生?”

从温斯年身上起来,林宾白拉了一把温斯年,两人在床上坐下之后温斯年娓娓道来:

“菀歌是晚上在熟悉的KTV喝酒的时候,被朋友诱骗到一处废旧工厂,先奸后杀,拍摄录像,器官也被掏出来贩卖到了黑市,而和这起案子有关系的也不止一个人,打掩护的KTV老板、拍摄录像的电视台台长、两面三刀的朋友、工厂老板,对吧?”

温斯年说得头头是道,和自己私下里摸得情况居然出奇的一致,林宾白有些惊讶地向后一靠,不禁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你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是专业的?”

林宾白:好有道理哦……

将手按在林宾白的手背上,温斯年看着前往突然一本正经地说:“这也是我在等你的原因。”

“什么?”

“我也在等一个被安斯国这些无能警探迫害的人,来洗清冤屈,将真正的凶手绳之以法,禁忌之眼先生。”

林宾白看着温斯年棱角分明的侧颜,但总觉得他还有一些东西没有完全说出来。

“那你等我是要干什么呢?”林宾白也不装了,两人明牌。

“越狱,洗冤,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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琢磨着温斯年说的这三个词,林宾白怎么品怎么都感觉不合适:“温斯年,我想你是不是搞错了?需要越狱的只有你一个人,到时候等指挥长回来,我就可以获得自由。”

温斯年挑眉:“禁忌之眼就这么逃避法律的惩罚的?”

“……”

在揭短方面,温斯年真的做的很好。

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林宾白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虽然不想和他同流合污,但现在自己的另一个身份已经被知道了,好像没得选:

“温斯年,我不怕坐牢,我只是怕在我被绳之以法之前,那些残害了菀歌却依然逍遥法外的人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

“我也是啊,”温斯年笑着拍了拍林宾白的肩膀,“所以咱们是一样的。”

“我跟你可不一样!”

林宾白甩开温斯年的手想要离开,但却被手铐无情地拽了回来:“林医生,我想方便一下。”

“懒驴上磨屎尿多!”

这次,林宾白显然熟练了很多,在温斯年方便的时候将自己的手收成鸡爪疯,撇过头看着远处的摄像头吹口哨,在他感受到温斯年在抖一抖的时候,突然感觉裤脚上好像有一个湿漉漉的小点。

林宾白:?

低头一看,他瞧见温斯年抖出来的东西洒在了自己的裤子上!

“温斯年,你有病吧!”林宾白本来就有洁癖,现在更是忍不了了,恨不能直接就将裤子脱下来。

“不好意思,林医生,”温斯年连连道歉,“要不我帮你脱裤子?!”

“不用!”林宾白眼瞧着淋浴就在旁边,走过去拉上帘子就开始脱衣服。

手铐甩得叮当作响,能看出来林宾白气性不小。

不过,温斯年却还好死不死地将自己的脑袋从浴帘之间探过去:“林医生,要我帮忙搓背么?”

“滚啊!”

林宾白刚打开水龙头就听到身后阴魂不散的声音,索性直接调节了淋浴头的转向,朝着温斯年的脸就喷了过去。

看着他被淋了一身,林宾白本以为温斯年会出去,可没想到他顺势挤了进来,索性将身上全都冲湿了!

“都怪林医生,这下要一起洗了。”温斯年的语气里满是抱怨,但他没办法脱衣服,只能穿着衣服任由水将自己打湿。

林宾白想要甩掉身后的狗皮膏药却不行,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腰身突然被人抱住,而后耳边传来一阵热气:

“林医生,别出声。方块监狱的警探有人也被杀害您妹妹的人收买了哦。”

“什么!?”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林宾白被身后的重量压得有些直不起身子,向前用手撑住墙壁。

温斯年的身体却更贴近了,想要将自己整个都藏进浴帘之中:“您妹妹的死也许不是一个见色起意的激动杀人,而是另有所图。”

林宾白愣了一下,他转头时温斯年已经起身,自己身后的温热褪去:“有人故意安排?”

温斯年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随后似乎是因为摄像头中看不到温斯年的身影,一群警探突然就闯了进来。

赤身裸体的林宾白:……

你有病吧,温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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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宾白还没来得及用浴帘护住自己的身体,前来查看温斯年在干什么的狱警就已经来到了方块监狱。

温斯年举起双手:“警探,林医生正在洗澡呢,你们就这么闯进来,怕是不太好吧?”

浴帘半被拉起,狱警看到林宾白露出来的腿,有些不好意思地撇过头,而后声色俱厉地对温斯年说:“人家林医生洗澡,你跟着藏到浴帘后面干什么!”

温斯年脸上一个大写的“冤”,连忙解释道:“不是啊,警探,主要是这个手铐的距离实在是太短了,没办法。”

警探们对着浴帘后的人影问道:“林医生,他所说的属实么?”

林宾白真是服了温斯年这个老六,现在他只想快点儿将这些警探都赶出去:“属实。”

不放心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温斯年,在方块监狱中稍微搜索了一番后几人才离开。

温斯年站在浴帘外嘱咐道:“林医生还是快点儿洗完吧,说不定一会他们还会回来。”

本来还想好好地冲洗一下自己像是被流浪狗标记的电线杆一样的小腿,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将裤脚囫囵的洗了一下之后重新穿上,林宾白出来时看到温斯年正在一旁打喷嚏。

“感冒了?”

方块监狱一直都是恒温二十八度,但温斯年刚才被水打湿了身体,他自己一个人又没有办法换衣服,估计是受了风寒。

他点点头,而后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林宾白坐下:“林医生,昨天我说过的,那个监狱的男人也和电视台台长有过节,如果您有什么想要了解的情况,或者需要什么合伙人,可以去找他。”

“谢了,但是不需要。我要亲手为菀歌报仇。”林宾白拒绝了温斯年的提议。

“啧啧,别说得这么斩钉截铁么,”温斯年伸出手想要搂住林宾白的肩膀,但被他给闪开了,“您如果真的要在方块监狱待很长时间的话,就我所了解到的消息,恐怕夜店老板在得知电台台长的死讯之后就已经开始准备跑路了。”

微微一怔,林宾白又想起了之前温斯年摩斯密码中说要杀死警长老婆的事情,一皱眉:“你是怎么和外界联系的?”

摊开双手,而后温斯年在嘴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

眼见他不愿意说,林宾白还是决定去会一会他提议的那个犯人:“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

“南峰。明天放风的十分钟,你可以和他说两句,我想狱警们也不会介意的。”

“你为什么要帮我?”林宾白感觉自己越来越弄不懂温斯年的想法,似乎自己是他的棋子,但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帮他,他却在帮助自己。

温斯年耸了耸肩:“可能……帮助你就是帮助我自己?”

虽然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林宾白觉得自己和温斯年这种杀人魔还是有区别的,回想着之前的事情,他有些犹豫要不要开口:“你……为什么要啥警长的老婆?你们之间……”

“我们之间,那可就是一个大故事了。”温斯年的唇角一勾,但完全没有要讲下去的意思。

沉闷间,门口走来了几个狱警,菲尔德作为领头先进来了,他看了一眼林宾白,两人颔首问好之后,将视线聚焦在了温斯年身上:“你将警长夫人弄到哪里去了?”

“我?”温斯年显然没有想到菲尔德在对自己说话,他还愣愣地眨了两下眼睛,“警探,我……连门儿都出不去,这屎盆子要是扣在我头上,是不是过分了?”

林宾白在一旁看着温斯年的演技,做了个深呼吸,却看到温斯年不经意间看了自己一眼,而后将他的手盖在了自己手上轻轻拍了两下。

菲尔德自然是没有将这个动作落下,他指着门口的监控说:“那天你是怎么用摩斯密码传递消息的,我们都知道了,那个被你控制的警探已经畏罪自杀,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什么摩斯密码?”温斯年吐了吐舌头,“我一个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连书都没有读过的人,这几个字都不会写,警探,您这是在说笑吧?”

“啪!”

菲尔德一拳打在温斯年的脸上,后者的鼻血瞬间就喷了出来,林宾白吓了一跳,愣在原地不知道要帮谁。

捂着鼻子,温斯年还想为自己分辩几句,却被菲尔德骑在身上,一把揪住了领子:

“你是用什么手段对那个警员进行了精神控制?他是曾经参与过逮捕你案件的人,你早就对他恨之入骨了,对吧!”

温斯年捂着鼻子,说话的时候有些支支吾吾:“我怎么可能知道是谁办的我的案子?菲尔德警探,你疯了吧?!”

林宾白也坚信警长妻子的死肯定和温斯年有关,但他回想着警局中警探们对待温斯年的态度,感觉这其中应该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简单,只是静静地旁观。

但是,温斯年却泪眼汪汪地看着林宾白,拉住了他的手:“你说话啊,林医生。”

林宾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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