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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抉择与生死

发表时间: 2023-02-07

突然,背对着他们的女子,脸上的樱花面甲“咔嚓”一声裂成两片,掉在地上,原来她终归没躲过所有的攻击。

两人大惊,以为队长受了伤,连忙上前查看,虽然他们都曾见过队长的真容,但再次见到还是那么惊艳绝伦。

书中形容古代女子的美,常说“脸若银盘,目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眼前的女子不施粉黛,却丽质天成,柔美异常。

特别是此时,女子的一双美目中分明滑落了两行清泪,恐怕不论男女,见了她都会不自觉的生出一种保护欲,这与她刚才持刀十六连斩的暴力场面反差极大,怪不得她一直戴着面甲。

看着自家队长的样子,两人话到口边又咽了回去,不约而同的看向另一个男子,那意思是:“副队,该你出马了。”

一直没开口的副队长南帅看着眼前红衣女子的背影,露出怜爱的表情,走过去想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这位大名鼎鼎的古武家族-南家的继承人,年纪轻轻就晋级七阶的高手,手抬了半晌,始终没敢落下去,又默默收了回去。

他叹了口气,说道:

“樱子,你的心乱了,否则也不会躲不开最后一刀。”

女子沉默不言。

南帅看着她满是泪痕的姣美脸蛋,讷讷的说道:“听说他复出了,就在今天,要不我陪你去看看?”。

女子依旧不言。

“那个,他失踪了三年,听说刚养好伤,估计实力还在六阶徘徊。”

女子还是不语

“当年在角斗场,他救过你,咱们都很感激,只是……,只是咱们都看得出来,他只把你当成妹妹保护,而且,我查过他的实际年龄,其实你比他还大着一岁,你们不合……”

话还没说完,女子动了,只见她拔刀,扭腰,转身,一气呵成。武士刀自下而上带起一片刀光,身体尚未完全回转,一片赤红色的元力已抵南帅胸前,正是樱花魔女的七阶成名技“樱花修罗斩”。

南帅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连忙双手结印,运转元力,一面古色古香的大盾挡在身前,想将三人都护住,却见身后孟达陈明两人早跑没影了。

训练场外,孟达拍拍脑门叹了口气:“咱们副队是没戏了,明明喜欢队长还不敢下手,还当着她的面说人家意中人的坏话,这些也就罢了,居然还敢说咱队长年纪大,活该挨砍”。

陈明深以为然,道:“南帅,难帅,不枉了这个名字,自从他跟着咱们队长混,就没帅过,咱俩怎么办?”

“还是老样子,我去医务室找治疗师救人,你去总务处找人修场馆,”话音未落,一片刀气穿墙而出,横着飞出去的南大队长盾碎人伤。

联邦,西部边城,白虎关,这里是由一处军事城堡发展而来的超大城市,当年这里曾经是联邦内数个小国反复争夺的要冲,因土地贫瘠,几乎人人尚武,白虎军事学院便坐落于此,百年来,这里出来的人才几乎主导了军队的半壁江山,与南方新月军事学院并称联邦双璧。

此时,学院内部会议室,独坐于此的慕容夺面无表情,从小他就被公认为百年来慕容家资质可以排在第二名的天才,他不像其他小家族的纨绔子弟那样尽情享受生活,而是从小就进入族中的禁地苦修,别人享乐的时候,他在修炼,别人痛苦的时候他还在修炼,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超越自己的堂兄慕容尊,他要向家族所有人证明他才是慕容家百年来第一人,而不是什么资质第二。

十三岁那年他曾孤身一人赶赴黑龙角斗场,历时三月,以全胜战绩拿下黑铁少年组冠军,十六岁那年他以连胜一百零一场的辉煌战绩进军白银青年组决赛,并打算拿下冠军后就挑战自己的堂兄。

谁知道眼里只有堂兄的自己倒在了最后一场,那个戴着狼头面具的青年,年纪轻轻,举手投足间已有大师风范,战斗时浑身毫无破绽可寻,正面对上慕容家的白虎裂风拳丝毫不落下风,直到两人打的场地开裂,自己元气耗尽,被他一拳轰下擂台,慕容夺还没搞清楚为什么自己输了。

后来外界传说他进入无限制组大杀四方,直到以六阶巅峰的实力,挑战刚刚进入七阶的堂兄,被堂兄打成重伤,整整在床上躺了三年,那场较量两人秘密进行,并未对外公开,外界流传他是被人算计才不得不挑战,这里面有没有阴谋,堂兄从来不提,但是作为弟弟,他知道那场秘密决斗结束后,堂兄整整昏迷了半个月,一年后才完全伤愈,从此以后,堂兄仿佛换了一个人,提前一年申请毕业进入军队历练去了。

而黯然神伤的他赶回家族,报考了白虎军校,成了大一的新人王,从大二起接任队长职务,当年便率领白虎军校夺得联邦军校大赛冠军。

京武军校,别墅区。

秦青正惬意地歪在雅心一身上,专心致志的跟她一起看着虚拟网络上的牧羊人的系统匹配结果,黑龙角斗场的匹配系统以公平著称,越是参与的场次多,综合实力的评估越精准。

只见大屏幕上对手头像如走马灯般不断转换,足有半分钟,最终定格在一个暗金三星的头像上。

狂刀厉胜天,等级暗金三星,实力疑似六阶巅峰,首都圈狂龙战队队长,军校大四学生,去年的首都圈选拔赛,十二选六,他还是六阶初期的实力,却几乎以一己之力带领狂龙战队拿下第二名出线,仅因为队友不给力,败给铭一带领的黑龙战队,个人实力堪称一流。

不管那边主持人如何吹捧两人,这里秦青小丫头已经打开自己的天讯网络查找了厉胜天的资料拿给雅心一看。

雅心一一边看,一边秀眉微蹙,没想到牧羊人复出的第一战就这么棘手,此人不但是牧羊人的对手,也是自己京武战队绕不开的一道坎,六阶巅峰的实力,自己手持师傅赠与的名剑破军,对上了恐怕也只能三七开,胜算不大,刚刚伤愈的牧羊人能打得过么?

再想想自己刚刚组建的京武战队,六阶就自己一个,剩下的似乎都是四阶五阶的老弱妇孺,这可怎么办呀?

一边秦青看她发愁,赶紧捏起一颗爆米花填到她嘴里,道:“一姐别愁,咱先把战队框子搭起来,主力可以慢慢发掘,总会找到能发光的金子,我今天按你的吩咐,先筹备后勤组,李杨给我推荐了他朋友谢柔柔,柔柔姐特别心细,适合打理后勤,她答应再帮我们招些人手,负责后勤医疗任务。”

雅心一“嗯”了一声,低头看资料。

黑龙角斗场。

王牧扬坐在自己的专属更衣室内,心思却不在这场战斗上,他在回想自己的这次艰难的晋级过程。

事实上三年前自己就是六阶巅峰了,当时十六岁的他四处挑战高手,试图找到突破的法门,然而自己无名功法的第七次循环却怎么都无法完成,看起来七阶遥遥无期。

直到后来他不断摸索,感觉到自己的功法要进阶,可能跟精神力修炼有关,再后来他碰上坚信高阶要晋级必须同时精修元力和精神力的小疯子慕容尊,两人一拍即合,成为好友,原来慕容尊也有难言之隐,他偷偷修炼了族中留存的残缺秘本“精神力风暴”。

这本专修精神力的秘籍因为不全,害死过历代慕容家不少优秀族人,慕容尊胆大包天,晋级七阶后居然以身试法,想要补全秘籍中的不足,好几次差点把自己脑袋爆掉。

直到他遇到跟他志同道合的王牧扬,随着两人交情加深,慕容尊拿出秘籍跟他一起研究。

然而这本秘籍在慕容家放了几百年,如果好补早就被慕容家先辈补齐了,两人研究的毫无头绪。

最后,不知死活的两个疯子依旧选择用笨办法试错,这一试不要紧,倒是让他们发现了一个秘密,那就是王牧扬对精神力暴走的免疫力极高,每当他练错了,心脏就会生出一股冰冷的元气流直冲脑海,把他从暴走的边缘拉回来,而慕容尊数次差点挂掉,还多亏他输入元力挽救,才不至于走火入魔。

后来两人干脆分工合作,慕容尊对功法了如指掌 ,主要负责改进功法运行路线,王牧扬配合提出自己的见解,试错时则是王牧扬先上,慕容尊从旁护法,以防万一。

两人配合默契,竟然真的把功法补全了大部分,只剩最后一步,关系到大脑中的经脉运行路线,修正起来实在凶险,需要两人同时运功,互相辅助,两人不敢轻易去试,那是要拿两人的命去搏的。

直到有一天帝都一家偏僻的孤儿院突发大火,虽然没有孩子伤亡,却把里面的院子和物品烧的干干净净,初步估计重建就需要上千万。

再后来黑龙角斗场的悬赏榜单中,有人出价千万悬赏,希望看到牧羊人和慕容尊使用精神力决斗。

王牧扬虽然怀疑两件事有关联却没有证据,一千万对于当时的他来说,还是能凑出来的,实在不行找他的小迷弟王坚或者其他朋友借借也能拿的出来,但他不敢保证火烧孤儿院是不是对他的警告,这些年他在角斗场混的风生水起,肯定也得罪了不少幕后的金主,为了保护孩子们不被再次伤害,他和慕容尊接了这个悬赏,选择闭门决斗,由系统主持见证过程。

说是决斗,其实是他们完善功法的最后一步,两人将模拟无数次的脑部运功路线付诸实践,并用精神力互相替对方护法。

在两人行动开始前,沉默许久的慕容尊突然开口道:“孤儿院和悬赏两件事不是我做的,我让家里老爷子查过,可以肯定也不是我们慕容家的人做的。”

王牧扬点头表示相信,他虽然也怀疑过,但通过这些时日的交往,他可以肯定,如果是眼前的疯子想逼他试验功法,完全可以直说,不需要拐弯抹角,因为慕容尊知道自己一定会答应,因为自己和他本质上是一类人。

在系统看来,两人将精神力深入对方脑海确实是互相攻击的行为,且庞大的精神力风暴席卷角斗场也做不了假,这场精神力决斗名副其实。

但两人还是低估了人类精神力的复杂性,运功还不到五分钟,就发现不少前期的推测是错的,有的经脉运功路线需要重新修订,他们以极大的毅力,忍着痛苦不断试错和完善,直到最后一处经脉遇到了大问题。

大量精神力随着元力运行,阻滞在脆弱的脑部,如果找不到正确的通道宣泄出去,可能不用半分钟,两人就会因脑内的血管神经爆裂而亡,死状与中风一模一样。身处其中的两人如坠地狱,这种场面直如怒海行舟,顷刻间便是舟覆人亡。

此时此刻,再也无法沟通的两人瞬间遭遇生死抉择,一个选择是立即收功退出,自己最多重伤却能保命,而失去保护的对方必死无疑。

另一个选择是按照预案,重换经脉,但谁也不敢保证下一条经脉就是对的,而时间只有大约半分钟,三十秒,每过一秒精神力暴走的可能性就大一分,而每浪费一秒,狂暴的元力都会对大脑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危机时刻,他们的选择竟然惊人的一致,没有浪费一秒钟,精神力即刻改道,两人脑海中元力奔涌,朝着第二条经脉冲去。

现实中两人一口鲜血,几乎同时喷出,第二条经脉依然不对。

第三条,不对。

第四条,不对。

第五条,还是不对。

此时,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秒,两人已然精神恍惚,思维迟钝,全靠着强大的毅力硬撑,经脉改道的速度也变得缓慢异常,但两人依然咬紧牙关继续。

改道第六条,耗时四秒,依旧不对。

对坐的两人此时面容可怖,双眼,双耳,鼻孔,同时流出血线。

两人勉强抬眼向对方看去,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俩在事前反复推理,得出的结论是:此处经脉正确的运功的路线只能是这里的七条主脉之一,只是没想到运气如此之差,这要是换了其他人,脑袋早就爆了。

时间还剩六秒,两人不约而同运起余力,同时紧咬牙关,害怕自己坚持不住,或者晕过去导致功亏一篑。

五秒

四秒

三秒

两秒

一秒

两人运起最后的力气,让元力裹挟着精神力向着第七条,也是最后一条主脉涌去,感觉到元力已经改道成功,慕容尊再也坚持不住,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昏死过去。

此时勉强保持清醒的王牧扬却如坠冰窟。

因为预想中元力穿过经脉,奔涌而下的温暖感觉并没有如预期般到来,反而在大脑中有爆裂的趋势,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七条经脉都是错的。

而他们已经没有预案。

就算有,慕容尊也已昏迷不醒。

时间已过三十秒。

必死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