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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角斗与回忆

发表时间: 2023-02-07

这就是黑龙卫城地标建筑,“黑龙角斗场”,也是黑龙城被称为“角斗之城”和“暴力之城”的源头,它悠久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数百年前黑龙卫城还是一座大兵营时期,据说当时角斗场的角斗士主要来自被俘的帝国将士,作用是为了提振联邦士兵的士气和磨炼己方士兵的战斗技巧,可每天从里面抬出去的尸体之多难以计数,被当地人称作“血肉磨坊”。战争结束后,这座血腥暴力的角斗场因违反人性被人民抗议,一度转入地下,成了权贵和黑暗势力反复争夺的巨大肥肉,再后来在双方妥协下,它重新浮出了水面,修改了其中不合乎人道的残酷规则,成了不少武道爱好者的成名捷径;不少追梦少年心中扬名立万的理想所在;也成了远近闻名的旅游胜地,同时它也是黑龙城最大的税收来源。

十三岁的小牧扬径直走过去,在守卫出手拦路前,伸出手,手心里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芯片,不同于少年组的黑铁芯片,这是角斗场青年组的报名芯片,银白色,光闪闪,这是他从报名传单里面扣下来的,决斗场的每份宣传海报都附有报名芯片,活动规则他早就烂熟于心了,本来以他的年纪应该参加黑铁少年组,但他觉得以自己的实力足以应付青年组,他不想在少年组浪费时间,这也是决斗场的规矩,只看实力,不看年龄,实力不足参加高水平战斗,后果自负,可不存在童工一说。通过门禁时,一块宽大的合金测试面板降落下来,挡在门前,小牧扬回头,正好看到门卫冲他努嘴,脸上似笑非笑,他明白这是入门测试,防止无聊闲人胡乱报名,牧扬也不废话,瞬间提气发力,左手稍晃,右手拳直击面板,“碰”的一声大响,面板中心凹了下去。

面板上方的显示数字像坐了过山车一样“吱吱”发声,瞬间飚到863公斤,随即一个清爽的女声响起“测试通过,请进”。

不再理睬门卫那惊呆的样子,小牧扬径直进门,里面是一个巨大的大厅,大厅后边十几条通道和楼梯通往各个方向,附近几个身材高壮的肌肉男瞥了他一眼继续喝酒交谈,他还没看好要走哪个方向,一位年轻的女侍者已经走向他:“先生您好,请随我来”,牧扬知道恐怕自己的测试成绩起了作用,跟随侍者录入报名信息后,侍者礼貌一笑:“先生,请问您是否录入真实信息和联系方式,我们保证绝对保密”,牧扬选择否,他不想用真实信息,随后是例行的全面体检,确保选手身体没有隐性疾病,因为赛场的残酷性,失手伤人甚至死人的事时有发生,比赛前要在系统的综合评估下,生成意外保险单,可不是随意就能上台的。

好在一切都有系统检测生成,各类检测手续在一个小时内办理完毕了,女侍者礼貌的询问道:“请问先生今晚是否有时间安排一场比赛,您放心,我们的系统匹配绝对公平,像您这样的新人,自动匹配到的选手极大概率也是新手或者只打过几场,胜率极低的选手。”

“好的”牧扬点点头,他早就想见识一下真正的角斗,侍者微微一笑,帮他在手上的全息投影终端上下载了决斗场专用匹配软件,这种佩戴在手上的全息投影终端相当于星际大航海前期个人电脑和手机的综合体,基本上这个时代的人从小孩子起,人手一台,当然,牧扬这台已经很旧了,是他自己淘来的二手货改装的,好处就是便宜且信号强。

打开软件,点击匹配,也许是新人太多,不到五秒,全息投影上的虚拟人影连一招耍酷的动作都没做完,匹配结果就出来了。

“B组92376号选手对阵F组83666号选手(吃狼的羊)”对阵时间:22点15分,地点:地下二层17号白银决斗场,请B组92376号选手准时到场,迟到10分钟视为放弃。

小牧扬一眼就看到了对方的绰号,感到很新鲜“我也能申请绰号么?”侍者微笑:“当然可以,直接在软件里申请,绰号不具备唯一性,可以与别人重名,但尽量别跟名人重名”。

“为啥?”

侍者捂嘴一笑:“会被打死”。

“额”,牧扬一窒,随手打开系统,给自己起了个“牧羊人”的外号。

做完这些,侍者把他领到休息室,不厌其烦地给他讲解了比赛注意事项,并郑重的告知他比赛的危险性,建议他打不过及时认输,裁判会保护失败者,只要认输及时并且对手不是那种变态杀人狂,一般不会有太大危险。

“好的,谢谢姐姐”牧扬很感激,看着她讲完要离去,牧扬不好意思地开口:“请问打赢一场奖金多少?”。

女侍者抿嘴一笑,知道他没来得及仔细看合同,于是帮他打开系统,找到报酬一栏,牧扬一看,“啊,怎么这么少,一场胜利只有100联邦币?”。

女侍者呵呵一笑,“您不要着急,这只是新手期的报酬,且不需要您付报名费用,您的收入是随实力和连胜场次增加逐渐上升的,等您的人气高了,甚至可以在打比赛时设置观众付费观看,如果上了虚拟世界直播频道,各种广告费都是天文数字”。

女侍者礼貌地微笑安慰他,顺便给他画了一张大饼,但牧扬独特的感知能力告诉他,女侍者说的虽然都是真的,但她压根就不信眼前的少年能做到那一步。无他,每年来黑龙城的追梦人不计其数,真正成名的能有几人,被打的身体残缺扔到下水道自生自灭的悲催角斗士小牧扬都见过好多了。

女侍者临走前看着他有点孤独的俊脸,再想到他临门一拳的测试成绩,回头一笑,小声道:“如果你有信心,可以申请与对方对赌,只能押自己赢,每次最高200百联邦币,前提是对方接受。”牧扬眼前一亮,“谢谢姐姐”。侍者妩媚一笑,转身离开。

牧扬看了看时间,没准备再离开,随意找了一张躺椅休息,顺便点开终端,找到对赌选项,果然他这种新手最多设置200联邦币的赌注,看来是不能超过现有胜利奖金的两倍,点选申请后绑定的银行卡里扣除了200元,离开座位想去自动售卖机拿瓶果汁,但是看清了每瓶30元的价格后打消了这个念头,“还是结束后回家喝吧”,他小声说道。

很快,终端滴滴的提示声响起,对方很痛快的同意了对赌,牧扬不再说话,他端坐在椅子上点开论坛,细细了解角斗规则,默默等待开赛,毕竟是第一次参赛,心里也没底,万一失手,面子和积分都可以丢,200联邦币绝不能丢。

终于,晚上十点,终端给出来滴滴的提示,牧扬整理衣服,没有坐电梯,默默地走下地下二层,找到17号白银决斗场,扫描终端进入大门,首先是个规模不大的更衣室,像他这样的新手根本用不上,据说这里的高手都有自己专属的私密更衣室。

他随手拿起架子上一个古怪的狼头面具戴在脸上,向前走出更衣室,迎面是一条不长的过道,直通主场地,场地圆形穹顶设计,四周环形向上的看台颇有传说中古代角斗场的气势,可惜自己没有朋友和粉丝来加油打气,己方附近看台上一人也无。

再看对方,一个高大的青年,居然戴着一个呲着大牙的羊头面具,颇为可笑,后面看台边只有一个观众,是个女子。

牧扬抬头看去,只能看到她身材苗条,明明年龄也不大,长相也很美,却打扮中性,浑身露着冷意,双臂抱胸站在那里,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那高大青年回头看了她一眼道:“老姐,你说我几招能拿下这个小不点,结束我的处女秀?”

“几招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输了,回去老爹会打断你的腿”美女面无表情的回答。

“啊,老姐不要吓我,你会阻止他打我的,对不对?”

“不,我会打断你另一条。”

青年哇哇大叫,还想说什么,场地中间升起一台机器人,这是机器裁判,果然他们这个层次的较量根本用不到真人裁判。

机器裁判标准的电子音响起:“低阶比赛不得使用武器,不得动用外物,一方投降后,胜者不得伤人,比赛倒计时,六,五,四,三,二,一,开始”。

“小子,你的200块我笑纳了”,羊头青年哈哈大笑,迈开大步向牧扬冲来,狂傲无比。

但在牧扬的感知里,他每步的距离几乎完全一致,虽然直线奔来,身体却以一种奇妙的韵律左右摆动,每步落下,都能通过脚下传来的波动感受到对方身体里蕴含的力量。

“这是一个高手,他刚才的言语,包括跟姐姐的对话都是表演,都是在伪装”这是牧扬给出的判断。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看着仿佛呆滞的王牧扬,青年嘴角露出了狡黠的微笑,作为这座大角斗场幕后老板的唯一儿子,帝都四大公子之一,从小看着社会尔虞我诈,诡谲多变的人性长大的他,早已将诡诈刻入骨子里。

两人距离三步,青年上身一晃,牧扬跟着撩臂上挡,青年准备已久的一脚从下方闪电踢出,脚尖元力闪烁,吞吐不定,在他的预计里,这脚踢在侧腰足以让对面的小子丧失战斗力,乖乖趴下。

一脚踢出,青年脑海里闪过师傅的口头禅:“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可奇怪的是对面的小子却不见慌张,只见他提膝转身,青年的一脚正踢在对方膝盖上,青年只觉得仿佛撞上一块铁板,左腿瞬间麻痹。

看着空门大露的对手,不等他反应过来,牧扬已抓住他双手,把右脚挤到他双腿之间,身体半转,身上元力外吐,贴身锁住他上臂关节和大腿,这是他晚上从论坛的视频里学到的锁身技,虽然刚学,但仿佛经历了千锤百炼,不自觉就用了出来,此时,只要自己利用腰力发力一转,无法保持平衡且元力被锁住的对手就会被瞬间拧断腰椎,下场极惨。

站在看台上的女子做梦也没想到变化来的如此突然,她虽然觉得弟弟从小不着调,但绝非纨绔子弟,相反,从底层杀出来打下偌大基业的老爹家教极严,从小请来教导姐弟武技的师傅更是隐退多年的七阶高手,断不至于一个回合就受制于人。

特别是看到对方使用的残忍武技,更是脱口而出:“狂龙锁身,命不由人,是狂龙锁身技,弟弟快认输”。

她喊的快,高大青年也反应的快,“认输”两个字刚要喊出来,就感觉腰间一疼,大脑一片空白,脑袋里只剩两个念头,一个是“我要死了”,另一个是“老子还没结婚”。

没管他胡思乱想,王牧扬已经一脚蹬在他屁股上,把他踢出场外,他可不想杀人,所以只转了小半圈,让他失去反抗能力,再一脚踢飞。

临走不忘回了他一句:“那两百块我笑纳了”。

青年被姐姐扶起身,刚才在地狱里转了一圈,让他全身冷汗直冒,兀自心惊的说不出话来,到是他姐姐盯着牧扬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牧扬走出竞技场时感到浑身舒爽,这是他的第一战,300块轻松到手使他心情极佳。

帝都京武宿舍。

王牧扬躺在床上,思绪飘动,这是他的第一桶金,印象极深,所以在进阶七阶的关键时刻,他的潜意识里像放电影一样回放了从小到大的关键镜头,这一场初赛更成为他记忆里的抹不去的关键一幕。

随着王牧扬心脏处的紫色光芒越来越深,他的精神似乎飘到黑龙卫城的决斗场,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从巨大的建筑中穿进去,瞬间来到一座大更衣室门前,更衣室的大门上刻着一个栩栩如生的牧羊人,赶着一群羊,这是他成名以后的个人更衣室,只有他的指纹才能打开。

一个念头,他的精神就穿了进去,里面面积极大,分为四间,不但有休息的大床,还有独立的浴室和卫生间,一个大间里一排挂满战甲和武器的木架,旁边是一排晶莹剔透的晶石,这些是他的收藏品,从上次被算计差点死掉,这里没人进来过。

王牧扬的精神慢慢的躺在床上,痴痴的看着这一切,有些分不清这是在现实还是虚幻,只觉得一别三年,恍如隔世。

遥远的帝都中央军校宿舍,随着王牧扬心脏处的紫光渐渐暗淡,恐怖的事情发生了,只见躺在宿舍床上的他从四肢开始慢慢消失,然后是躯干头部,最后是心脏,仿佛是沙粒被风吹落般慢慢消失不见,而黑龙决斗场更衣室的大床上,王牧扬的身体慢慢浮现,先是心脏部位,再是躯干头部,最后是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