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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陵捕鱼人

麦片不是粥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摘自《桃花源记》武陵人多以捕鱼为生计,然不是每个捕鱼人都被称之为武陵捕鱼人。何为武陵捕鱼人?镇妖降魔,以为苍生,以安天下!何为妖魔?何为神仙?不过是一念一间,一步之遥我有鱼戟可镇妖魔!我有渔网可困仙神!

主角:张多鱼,张灵儿   更新:2022-11-24 04: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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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张多鱼,张灵儿的其他类型小说《武陵捕鱼人》,由网络作家“麦片不是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摘自《桃花源记》武陵人多以捕鱼为生计,然不是每个捕鱼人都被称之为武陵捕鱼人。何为武陵捕鱼人?镇妖降魔,以为苍生,以安天下!何为妖魔?何为神仙?不过是一念一间,一步之遥我有鱼戟可镇妖魔!我有渔网可困仙神!

《武陵捕鱼人》精彩片段

“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摘自《桃花源记》

武陵人氏,世代捕鱼,贩鱼为业,自幼通晓水性,善察鱼情,遵循时令,忌竭泽而渔,信奉龙祖,以求生机。

张多鱼生在黄石寨,长在黄石寨,家有四口,其父早丧。

多鱼常被伙伴调侃多余,只因上有长兄,胞姐,术士曾言张家四口以为福,多一口必遭祸事,轻则全尸归家,重则尸骨无存。

或是一语成谶,张家再添人口,其母难产,险丢了性命,其父捕鱼未归,至此了无音讯,传言张父蒙难,喂了妖兽。

武陵多仙亦多兽,寻仙问道者,抓妖捕兽者,络绎不绝,却难觅仙踪,不逢妖兽,皆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黄石张多鱼,捕鱼金鞭溪,一头入溪底,抓个美人鲤!”渔船沿溪逆流而上,一路不下渔网,不落鱼叉,立于船头,轻吟浅唱。

“羞羞张多鱼,毛还没长齐,做梦想婆姨,是条大鲤鱼!”同船伙伴信手拈来,调侃张多鱼。

“鲤鱼怎么了,娘说了,锦鲤多情,忠贞,你们看那望郎峰,便是锦鲤娘娘所化,盼郎归来,望穿石崖!”张多鱼从小就喜欢听他娘讲武陵源仙妖故事,听的多了也幻想自己哪一天也能巧遇神仙,妖精,留下一段传说。

“锦鲤娘娘倒是忠贞,可她所托非人,她那郎君只求寻仙问道,负了娘娘多情!”小伙伴们都跟黄多鱼娘读书识字,自然没少听那些故事传说。

渔船上,四个小伙伴年纪相仿,一起在黄石寨长大,虽然平时嬉笑怒骂,调侃互怼,实则是最好的玩伴,兄弟。

“你们说锦鲤娘娘真是因为等待郎君归来,从未怀疑过她夫君,才化为望郎峰的吗?”黄多鱼看向望郎峰方向那独自耸立的山峰,其形宛若婀娜女子,翘首远望。

“流传几百年的传说,难道还另有隐情?”张成龙倚靠在船舷,好奇的看向张多鱼问。

“或许呢?”张多鱼极目远眺,那是望郎峰的方向,在他心中似乎有另一版关于锦鲤娘娘的故事勾勒而出。

几百年前,修炼成人的锦鲤娘娘第一次从金鞭溪内来到岸边,对于人世间充满了新奇,在她眼中一切都那么美好。

当然她上岸,来人世间走上一遭也有从未对他人提起的秘密。

这是故事的前半段,与张母讲得没有多少出入,毕竟任何故事的开始大多美好。

不知走了多久,更不不知走了多远,金鞭溪沿途风景美好,繁花似锦,玉树葱葱。

乱花渐欲迷人眼,仅是这山中,林间景象便让她流连忘返,心驰神往。

金鞭溪岸,歌声悠扬伤感,仔细聆听,却是心怀凌云志,抑郁志未满,又是向往寻仙问道,奈何福薄缘浅,难觅仙缘。

锦鲤听的入神,心生怜悯,又见渔人,面容清秀,身材消瘦,挺拔,虽是渔人打扮却也是翩翩少年郎。

心中悸动,犹如鹿撞,躲在树后,看了许久,见少年抬起鱼竿,不见有鱼,也不挂鱼饵,复将鱼线抛入水中,目视鱼漂,以歌抒意。

“你这呆子,哪有你这般钓鱼,若非傻鱼,才会被咬钩!”锦鲤娘娘难耐心痒,婀娜款款,到了渔人少年身前,掩嘴浅笑。

“小娘子有所不知,小可钓的不是鱼……”少年渔人见是窈窕淑女,慌不迭落下鱼竿,起身施礼。

“不钓鱼,难道是钓个寂寞不成?”锦鲤娘娘笑的花枝招展。

“小可钓的是机缘!”少年渔人认真解释:“万事,万法皆讲个机缘巧合。”

“你这呆子,倒是有趣,那你说说看可曾钓到机缘?”锦鲤娘娘笑靥如花。

“十年前……”渔人少年似陷入追忆。

十年前,少年还是个十岁孩童,一日随他爹捕鱼,收网时收获缺缺,只有一条巴掌大金色鲤鱼,嘴里发出低沉哀叫,泪眼朦胧,我见犹怜。

“后来呢,你吃了那条锦鲤?”锦鲤娘娘像个好奇宝宝。

渔人少年摇头,面露悔意,就差顿足捶胸,一声叹息道:“后来我偶遇仙人,想拜入仙人门下,那仙人却道我仙缘已失,若想再续仙缘,就在此处耐心垂钓,不可挂饵,愿者上钩……”

“小鱼儿,讲到一半,怎么不讲了,这上不上,下不下的属实难受!”张不凡早就忘了划桨,被张多鱼故事吸引,听的兴起,却不想张多鱼说到愿者上钩,戛然而止。

“不是鱼儿不想讲,怕是他也没有头绪,呵呵……”张灵儿何尝不是听的津津有味,听着前面故事,盼着后面内容,她觉得锦鲤娘娘会爱上渔人,两人结为夫妻,这也是望郎峰的故事。

“我的故事讲得是负心人,讲得是农夫与蛇,所以不讲也罢,就让望郎峰美好传说流芳百世不是很好?”张多鱼摇头,目光从望郎峰收回。

“负心人就负心人,为何是农夫与蛇?”张成龙好奇疑问,张不凡,张灵儿也是如此。

“我说望郎峰是一座牢,囚禁着深情的锦鲤娘娘,你们可能接受这样的结局?”张多鱼看向三个小伙伴问。

“我们都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世人又怎能接受,所以说留些美好流芳百世总是好的!”见小伙伴们摇头,张多鱼接过张灵儿手上船桨。

“小虫子别偷懒,管咱们划船了!”喊上张成龙,两人划船,逆流而上,张多鱼的故事也没再继续。

孩子的记忆本就容易被其他话题所转移,一路划船,闲谈,关于望郎峰的故事被抛之脑后。

“小鱼儿,咱武陵捕鱼人多沿溪顺流捕鱼,你非要逆流而上,行船难不说还要多行千里又是为何?”从黄石寨出发,一路逆行,已过三日,沿途未曾下网捕鱼,鱼舱空空,张灵儿还是忍不住再问。

从黄石寨出发前三人也曾问过,只是张多鱼回答道:“说不得,现在说了,届时哪有惊喜可言?”

“小鱼儿,你若不说出个原由,不如咱返回黄石寨吧,我想回家,想我娘了!”张不凡噘嘴,委屈吧啦,泪眼盈盈。

“咱出门前已报族长,寨子人也都晓得咱们出寨捕鱼,岂能毫无收获,就此回家,输了东寨人!”张成龙奋力划桨,声高气急。

黄龙寨几百年规矩,凡十岁孩童需四人结伴,出船捕鱼,东西两寨以捕鱼多者为胜,可获奖赏,以为同龄者之首,穿鱼服,执鱼戟,掌鱼网,入宗祠,录族谱,方为武陵捕鱼人。

武陵人虽以捕鱼为业,却不是所有人都能被称之为武陵捕鱼人,不过是普通渔人,捕鱼养家糊口。

“我张成龙可是要做武陵捕鱼人的男人,岂能知难而退,轻言放弃!”张家三代前为武陵捕鱼人,可到他爷爷那一代后,皆为普通渔人。

爷爷辈如此,父辈如此,兄弟辈也是如此,十岁,十五岁,二十岁三次机会,都未能成功,所以他成了全家人的希望,被寄予厚望,是最有可能成为武陵捕鱼人的男人。

“龙族寿诞,鱼跃龙门,龙头峰口,龙门开,鱼跃成龙,一飞冲天!”张多鱼沿金鞭溪望去,溪水潺潺,泉水叮咚,九曲八弯,蜿蜒龙头峰。


传说龙头峰是金鞭溪源头,溪水自龙口流出,绵延不绝,九曲八弯,世人形容金鞭溪为:“千年长旱不断流,万年连雨水碧青!”

龙祖寿诞每年都在,鱼跃龙门却是五百年才有一次的盛况,届时,武陵水域,水族生灵自龙尾溪,鸳鸯溪,矿洞溪,汇聚四门,入金鞭溪,逆流而上,共襄盛举。

龙门盛会在即,水族生灵纷纷涌入金鞭溪,五百年一遇,怎会错过?

何况武陵水系,十年来,鱼群,鱼种增多,捕鱼人每次出船皆收获颇丰,只是近一年,却比往年收获锐减。

十年时间,武陵水域,各处旁系,支流之所以有鱼,那是因为鱼群生怕错过时间,秉承赶早不赶晚的理念,这才有了十年鱼丰景象。

然而近一年来,大多水族汇聚金鞭溪上游,翘首以盼龙门盛会,武陵水域自然鱼群锐减,本在情理之中,奈何渔人思想固化,不去多想。

金鞭溪上游鱼货多且肥美,想在武陵捕鱼中拔得头筹,成为武陵捕鱼人,唯有逆流而上,才有胜算。

这就是张多鱼的计划,中途鱼少,下网无意,还不如一路行船,一路欣赏武陵美景,奇峰秀石,深山幽谷,花香草鲜,蝶舞蜂忙,溪水潺潺,鸟鸣莺啼,云海翻腾。

“看,神鹰护鞭,传说金鞭岩封印赶山鞭可赶山填海!”张成龙所指方向是两座峰奇峰。

其一峰,巍峨矗立,上细下粗,四棱分明,节理横纹,鳞次栉比,在落日余晖下,熠熠生辉,光彩夺目,宛若一柄长鞭,独树一帜,直穿云海。

有一峰在左,其形如鹰,昂首挺立于峰峦之上,其喙如钩,双翅半展,呈半抱之势,英姿雄健,凛然不可侵犯,长伴金鞭一侧,守护金鞭,震慑觊觎金鞭之徒。

“小鱼儿你可否讲一讲神鹰护鞭的另一个故事?”张灵儿明媚看向张多鱼好奇问道。

“这有何难,只是天色已晚,太阳落山,咱还是先靠岸停船,在金鞭岩脚下留宿一夜,吃饱喝足,且听我娓娓道来!”张多鱼得意笑言,划桨调转船头。

落日余晖,晚霞映天,云海抹上一层金色,鸟兽归巢,泉水叮咚,睡醒的小虫合凑着宛转悠扬的小夜曲在草丛欢畅。

靠岸停船,绑好船绳,寻一片平地,拾柴燃火,对长在山里,游在水里的孩子,这些都是基本操作,是刻入骨髓的生存技巧,信手拈来,再熟悉不过。

趁夜未深,四人分工明确,张成龙,张不凡留守,搭建帐篷,布置防御,张多鱼,张灵儿浅入山林,狩猎觅食。

山林多小兽,山鸡,野兔,只要抓上一两只,足够四人果腹,无需深入山林,便是在林浅之处,自有收获,密林深处,危机潜藏,对他们而言,自是不会涉足冒险。

山水人家,刻入骨子里的基因,哪怕没有父母,没有大人帮助,也能独立生存。

半个时辰,张多鱼,张灵儿拎着一只山鸡,两只野兔,揣着野山果返回,一番处理,野兔摆上烤架,山鸡埋进土层,不消片刻,肉香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在吃饭间隙,张多鱼讲着神鹰护鞭的另一个版本,故事丝丝入扣,引人入胜……

等故事结束,三个孩子才发现,食物最鲜,最美味的部分几乎被张多鱼吃干抹净,所剩无几,无奈只能在抱怨,咒骂下三人去争抢食物。

张多鱼才不理会,反正自己吃饱喝足,让他们骂上几句也不会少一块肉,索性躲进帐篷,双手抱头,没多久便挂着笑容入梦。

虽说四人所在是金鞭岩脚下,实际上距离金鞭岩还有万米之遥,相较于这里的夜静梦酣,万米之遥的金鞭岩山下,一条十米大蛇从密林间探出脑袋,左顾右盼后,落到地面,暗夜潜行。

“混蛋小鱼儿,明明神鹰是大英雄,他恪尽职守,忠义两全,几百年守护金鞭,在你嘴里却成了愚忠,呆板,不知变通,还说他不是守护金鞭而是在受罚,这怎么就成画地为牢了呢?”抢了一个鸡腿的张灵儿回到帐篷,想着张多鱼关于神鹰护鞭的故事,心中意难平。

“灵儿,我觉得小鱼儿说的有道理!”张不凡跟在张灵儿身后,张着满嘴油星的嘴说。

“应声虫,小鱼儿说啥你都觉得有道理!”张灵儿似乎找到宣泄的对象。

“如果神鹰离开,金鞭被人拿走怎么办?”将鸡腿丢给张不凡,双手叉腰问道。

“一般人谁能拿走金鞭?厉害角色出现,神鹰未必能守住。”张不凡接过鸡腿,他想咬上一口,却又不敢真的去咬上一口,哪怕他觉得鸡腿肉最好吃,可那是属于灵儿的,自己不该惦记。

“吃你的鸡腿吧,哈喇子都流出来了!”张灵儿躺在张多鱼身边,背对张多鱼,气鼓鼓的粉拳紧握。

“真香……”张不凡闻了闻鸡腿,还是没咬上一口,看了眼张灵儿说:“我给你留着,明天吃!”

前半夜本是由张不凡和张成龙负责守夜,也因为刚入夜,又刚吃过晚饭,所以张不凡就跟着张灵儿进了帐篷,等真正入夜再和张成龙一起。

张成龙收拾好山鸡,野兔皮毛,骨架,内脏,悉数深埋地下,避免招引野兽,剩下的肉用荷叶包裹,揣入怀中,便于明日食用。

刚埋好土,抬头,拍着手上扭头准备起身,却见一只小穿山甲站在不远处,正盯着他刚掩埋地方,也就明白,这是被小家伙惦记上了。

“你饿了?”张成龙索性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笑呵呵看着穿山甲问。

“不错呦,你竟能听懂我说话!”见穿山甲点头,张成龙不禁惊喜,兴致更盛。

“那些吃不得,不好吃!”张成龙从怀里拿出剩下的熟肉,打开荷叶,伸手笑道:“这个好吃!”

穿山甲脑袋摇摆,向前几步,又快速后退,直愣愣,呆萌萌盯着张成龙。

地上被洒上一圈驱虫御兽的药粉,一般虫兽无法靠近,这也是武陵渔人秘制药粉,效果极佳,经过祖祖辈辈验证的结果,能放心使用。

“接着!”张成龙没将穿山甲放进来,撕了块兔肉丢向穿山甲。

“真棒!”见穿山甲前身抬起,张嘴接住兔肉,不禁夸了句。

“再来!”又丢出一块肉被穿山甲完美接住,一口吞入。

巴巴的盯着张成龙手上荷叶中的美味,它似乎发现食物真香定律,吧嗒着嘴,等待被投喂。

“轰隆隆……”闷雷突如其来,张成龙扭头,只见神鹰护鞭方向阴云密布,电闪雷鸣。


闷雷滚滚,雷电交错,黑云压顶,即便远眺,也让人倍感压抑,心绪淤积。

“渡劫吗?”山里孩子听过太多关于修仙渡劫的故事,那些隐居在仙山洞府的修行者们,无论人还是妖,但凡修行到一定程度,总会引来天雷惩戒。

渡劫成功,境界大成,渡劫失败,修为全废,大利益伴随大风险,以命相搏或一飞冲天或身死道消。

穿山甲挺起身子,也看向神鹰护鞭那两座奇峰,听着张成龙的话,点点头又摇摇头,忽的身体蜷缩,如球一般滚入草丛,没了踪影。

“打雷要下雨了吗?”张不凡闻声跑出帐篷,驻足遥望。

“天啊,是有修仙者渡劫吗?”张灵儿从帐篷中被惊起,跑了出来,望向同一个方向。

“小虫子,你还没吃饱吗?”收回目光,见张成龙手上拿着食物,张不凡揶揄道:“你可吃的真多!”

“我这是……”张成龙想要解释,低头看去哪还有穿山甲的影子,只能嘴硬道:“我这是吃的多,力气大!”

“咦?这么大动静,怎不见小鱼儿出来?”张成龙见只有张不凡,张灵儿,一是关心,二是为缓解尴尬,眼睛望向两人身后帐篷。

“小鱼儿睡的跟死鱼一样,雷打不动!”张灵儿出帐篷之前叫过张多鱼,只是毫无反应,呼吸匀畅,这才没再理会,独自出来。

“这雨下不到咱们这来,灵儿回帐篷睡吧,这里有我和烦人精!”张成龙又看了眼远方,一副观察气象的神态。

“不去了,见那条死鱼就烦!”张灵儿摇头摆手,老大不情愿再回帐篷的模样:“我和你们一起值夜,反正也睡不着!”

不管是帐篷外还是神鹰护鞭发生的动静,睡在帐篷内的张多鱼完全没有听到,更不会将他从睡梦中惊起。

帐篷外的小伙伴更不会想到,此刻张多鱼已梦入神鹰护鞭,人立于金鞭岩顶,一脸茫然,只觉身在梦境。

云海翻腾,惊雷滚滚,闪电交错,没入云海,雷电交织的云海上,隐约看到一只展翅足有十米,体型庞大,悬停在空的黑鹰和一条体长十几米的盘旋在空的大蛇对峙。

“大胆蛟妖,竟敢觊觎金鞭,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黑鹰口吐人言,质问蛟妖。

“黑鹰尊者,俺只想借金鞭渡劫,何来觊觎?”蛟妖张口,竟也口出人言。

“不问自取是为盗也,亏你活了千年,竟如此厚颜无耻,口若悬河!”黑鹰尊者对黑蛟之言嗤之以鼻。

“休要多言,俺就问你借是不借?”黑蛟不想与之逞口舌之快,开口问道。

“你当自己是谁?不过是刚蜕了蛇皮的无脚长虫,赶山鞭岂容你惦记?”黑鹰双翅裹身,鹰躯立起,再展开,已是人形,身穿黑甲,手握长戟,直指黑蛟。

“冥顽不灵,顽固不化,那就休怪本座折了你的翅膀,拔了你的羽翼!”黑蛟腾空跃起,身体悬浮于云海,蛇首面向黑鹰,张开嘴巴,一串冰锥射出。

“呵呵,这老蛟倒有几分气魄,几百年来,也就他敢如此行事,挑战神鹰!”小小张多鱼自觉身处梦境,自不惧怕,反而看似热闹,开口置评。

神鹰挥戟,几只冰锥化为齑粉,没入云海,黑蛟摆尾,已在眼前。

“就说神鹰愚钝,竟不能识破黑蛟声东击西!”置评一句,忙以手遮眼,透过指缝观战。

神鹰收戟以挡蛟尾,长戟弯曲,身体飞出十几米远才停下,扇动翅膀,悬浮在空,稳住身躯,再指黑蛟。

“神鹰尊者在此固守几百年,修行竟毫无长进!”黑蛟一击命中,收了蛟尾:“今日我对金鞭势在必得,拦本座者死!”

“休口出狂言,看戟!”神鹰尊者举戟展翅,其身快如闪电,戟化无形。

“就这……金鞭归我也是理所当然!”黑蛟见状,纹丝不动,还有心调侃。

“神鹰这还像点样子,只是见黑蛟泰然,怕也徒劳!”张多鱼将手从眼前拿开,想看的清楚。

神鹰身影未到,长戟已致,破空穿云,气势磅礴。

“轰……”冰盾骤起,抵住长戟,随力而行。

黑蛟腾空,穿越云层,自空中俯冲而下,如影随形,撞击在神鹰背脊,不等神鹰下坠,蛟身缠绕。

“好痛!”听到骨骼断裂,双翅折断声,张多鱼不禁凝眉,流露痛苦之色。

“神鹰护鞭,不过如此,名声累人,该有此劫!”黑蛟放了神鹰,任其身坠落峰峦。

“赶山鞭,本座笑纳了,金鞭在手,此番渡劫,如虎添翼,飞升化龙,一步之遥!”

“鞭来……”只听黑蛟在空,一声爆喝。

金鞭岩震荡,晃动,似是摇摇欲坠,断裂崩塌。

“救命,救命……”张多鱼感受金鞭岩震荡,心生恐惧,一屁股坐地,直呼救命。

“不是梦吗,怎如此骇人……”现在的张多鱼浑身颤栗,大声哭嚎:“娘亲,救孩儿……”

“轰……”金鞭峰一分为二。

“啊………”张多鱼身体猛然下坠,大声呐喊,失魂落魄。

金鞭岩中,金光万丈,直冲而上,将自由下坠的张多鱼裹在其中,刺眼夺目。

“嗡嗡……”耳畔传来金鞭颤动,器鸣震荡,欲要挣脱封印,破封而出。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与张多鱼擦肩,蛟尾摇摆,缠绕张多鱼,一起飞落而下。

张多鱼随蛟尾摇摆,头晕目眩,黑蛟躯体环绕金鞭,口吐精血,助其冲破封印。

血洒封印,瞬间消失不见,金鞭震荡越发剧烈,封印开裂,形如蛛网。

“轰……”金鞭破土,封印崩裂。

“出来了,终于出来了!”黑蛟哈哈大笑,兴奋异常:“俺助金鞭破封,金鞭助我渡劫,你可愿意!”

金鞭飞起,直冲开裂金鞭岩,飞上云海,悬浮于空,任由雷电交织,强大金光蔓延,覆盖神鹰护鞭所及范围。

黑蛟将张多鱼丢落在岩底,腾空飞出,盘旋在金光之下,与金鞭共享天雷,道道天雷从天而降,击打金光,金鞭器鸣,颤栗。

张多鱼身处漆黑岩底,惊魂未定,雷电交错,不绝于耳,震聋发聩,每一次雷响如击心灵。

最后一声雷落,电光不见,云雾散去,皎月高悬。

“修行千年,终修的果,渡劫化形!”金鞭岩外传来黑蛟酣畅,兴奋之声。

“黑蛟魔王,我已助你渡劫,至此两不相欠,切莫多做纠缠!”金鞭器灵言罢,鞭身断裂,化为发丝,燃成灰烬。

“金鞭……怎会如此?”黑蛟大吼,却无法阻止突来变故,眼睁睁看着金鞭化丝,燃烧成灰。

黑蛟并没发现,几缕发丝落入云层,不知所踪。


“小鱼儿,小鱼儿,快醒醒,醒醒!”

等张多鱼睁开眼,三双眼睛近在眼前,盯着自己,急切,关心之色尽表现在脸上。

“呜呜……小鱼儿,你快吓死我了!”张灵儿小脸挂着泪痕。

“小鱼儿,你做啥噩梦,大呼小叫,还……还尿了!”张成龙见张多鱼醒来,放下心来,这才支吾的说。

“放心,我们不对别人说!”张不凡低声忍笑说。

两腿之间凉飕飕的,这才知道是自己被吓尿了,本来还觉得尴尬,可回想梦境,反而释然,想着换谁都得吓尿,不是自己胆小,是梦太真实!

“我说梦见黑蛟盗鞭,渡劫你们信吗?”睁着眼,直愣愣看着三人,小声问了句。

两人摇头,一人点头,并不让张多鱼意外,梦在脑海,挥之不去。

是梦,却如此真实,身临其境,神鹰和黑蛟对话,战斗画面犹在,从地上爬起,冲出帐篷,遥望金鞭岩。

皓月皎皎,云淡风轻,神鹰仍在,金鞭依旧,看不出有任何异样。

“真是梦吗?”张多鱼心中疑问。

“小鱼儿,你可不知道,你睡觉时,那边甚是热闹,电闪雷鸣,黑云压顶,就像有神仙渡劫似的!”张成龙立于张多鱼身边,望向金鞭岩说。

“我好像看到……不是两个……是三个云影!”张不凡落在张成龙身边,望向同一个方向:“金鞭岩上站着一个人,个子很小,像个孩子,两峰之间像是鹰和大蛇……”

“你看见了?”张多鱼心中惊骇,或许那不是梦呢?

“休听烦人精的话,那就是乌云形状,哪来的仙人渡劫!”张灵儿站在张多鱼身边,四个孩子望向同一个地方。

“张多鱼,你坏俺渡劫,毁俺修行,待俺归来,必要你命!你是何人?啊……不要……”张多鱼脑海突然传来黑蛟愤怒,怨怼声音,随即变成诧异,惊恐,之后再无任何声音。

“啊……”心中惊骇,不由踉跄,一屁股坐在地上,双眼失神,汗流浃背。

梦中景象跃然脑海,就在他醒来之前,身处漆黑岩底,黑蛟突然现身,蛟身盘绕,蛟首直面张多鱼。

“小孩,你看我是龙否?”黑蛟开口,寒气逼人。

“我……我……”张多鱼不住后退,惊恐看着似龙非龙,似蛟非蛟的黑龙。

它龙形不稳,时隐时现,不知为何,越是恐惧反而让他更加镇定,想着娘亲曾经讲过关于妖修渡劫的故事,豁然开朗,知道黑蛟为何有此一问。

他若答黑蛟已渡劫化龙,那才算真正的渡劫成功,一飞冲天,化身为龙,若答黑蛟便是黑蛟,便是渡劫,也难化龙,那就意味黑蛟渡劫失败,重则身死道消,轻则毁了修行,留有性命。

他的回答很关键,这是黑蛟要渡的最后一劫,为人劫。

妖修渡劫中,人劫最为难渡,稍有不慎,前功尽弃,千年修行毁于一旦。

“小孩,你看我是龙否?”黑蛟见张多鱼害怕后退,一双眼睛充满恐惧盯着自己,许久,它再次发问。

“不要过来,不要吃我……”张多鱼闭眼,后退:“我只看到你蛇的样子,哪里像龙?”

“你说什么?”黑蛟错愕,以为自己出现幻听,再问一句。

“我张多鱼从不骗人,我只看到你蛇的样子,你是蛇,不是龙!”张多鱼快速说着,从地上爬起,作势要逃。

“我吃了你!”黑蛟暴怒,龙影不稳,蛟身颤栗,张开蛟口,冲向张多鱼。

只是当他即将吞噬张多鱼时,却见张多鱼化为一道残影,从他眼前消失,蛟口脱险。

张多鱼醒来,他却不知黑蛟惊骇,在岩底道了一声:“他是何人,小小年纪,竟能神魂离体,坏俺渡劫,毁俺修行?”

随即一飞冲天,想要最后一搏,重引天劫,却不想任他冲上云霄,搅动风云,却不现天劫,更是愤然,以神为介,传音张多鱼,更未料狠话放完,突生变故。

“小鱼儿,你怎么了?”伙伴们见张多鱼一屁股跌坐在地,脸色惨白,大汗淋漓,心中难免担忧。

“是不是吓着了?”张灵儿关心的问着,将张多鱼从地上扶起。

“摸搜摸搜毛,吓不着……”另一侧扶着张多鱼的张成龙,一手在张多鱼多上摸索,嘴里念念有词。

“小鱼儿梦到了什么,咋吓成这样?”落在一旁,帮不上手的张不凡若有所思,不由看向金鞭岩:“难道他真的梦到黑蛟渡劫了?”

一夜无话,相安无事,天色放晴,四人吃过晚饭,收拾好柴火,灰烬,将其掩埋,这才解开船绳,跳上渔船,继续逆流而上。

一路逆行,终到渔船无法企及陡峭之处,四个孩子只好弃船上岸,以船绳将船固定在岸边,收拾渔具,徒步上山。

张多鱼渐渐从梦中走出,神采奕奕,和几人打打闹闹,说说笑笑,顺着金鞭溪,沿岸而行。

“小鱼儿,要不给咱们讲讲你昨日那梦?”张成龙突然开口,他也是见张多鱼性情爽朗,也是闲来无事,找个话头,当然也有些小小私心,就是他很想知道那是怎样的梦,竟让张多鱼尿了裤子。

张多鱼摇头,停下脚步,忍不住回头看向金鞭岩,看似并没有任何异样,殊不知如果登上峰顶,就能看到一道成人拳头大的裂痕,直通岩底。

再看向神鹰岩,依旧无法看出任何端倪,殊不知此时的神鹰岩本是半展的双翅,在它翅根处,神鹰脊背处皆有断根。

“就是梦到黑蛟盗鞭,神鹰护鞭,结果被黑蛟折断翅膀,断了脊椎,最后黑蛟破开金鞭封印,借助金鞭渡劫……”张多鱼虽然摇头,还是简单讲了梦中所见,至于他毁了黑蛟修行,阻断它渡劫并未提起。

心中却隐隐不安,担心黑蛟报复,也担心神鹰下落。他希望那就是梦,神鹰安好,金鞭仍在,黑蛟不存。

“我怎么越来越觉得站在金鞭岩顶的云影和小鱼儿很像?”张不凡这一路跟在三人身后,不时打量着张多鱼,听了张多鱼梦中事,虽有疑惑,还是忍不住开口。

“你可拉倒吧,小鱼儿难道是魂游金鞭岩不成?”张不成嗤之以鼻,出口怼着张不凡,反而是张多鱼看向张不凡时,目光多了几分诧异。

“扑棱棱……叽叽喳喳……”一群鸟儿飞出丛林,叽叽喳喳叫着,飞向远方。

“哇……鸟儿们这都怎么了,受啥刺激了?”顷刻间,丛林中惊起无数鸟群,黑压压一片,各类飞鸟,鸣叫飞翔。


张多鱼四人一路逆流而上,直遇峭岩绝壁,溪水自上而下,如幕如帘,倾泻而下,只好弃船入林,沿金鞭溪岸一路向上,却不想沿途遇到鸟群惊起,啼鸣展翅,竟不约而同,朝同一个方向飞去。

最初四人本以为附近丛林有野兽巨蛇活动,惊动鸟雀,却不想潜藏溪边草丛,不见动静,这才走出草丛,不禁望向鸟群飞去方向。

“山林惊鸟,必有原因,不如咱们赶去看个热闹?”张多鱼一直捉摸不透惊鸟原因,虽也害怕却经不住好奇心作祟,想着一探究竟。

“算了吧,万一遇到凶险该如何是好?”张不凡唯唯诺诺的说,眼睛看向其他伙伴。

“凶险倒是不怕,大不了咱们就跑!”胆大张成龙也是好奇,四面八方,黑压压一片,各类鸟儿飞在空中,也是壮观,但为何会有如此壮观景象却勾动他好奇的心。

“不凡说的没错,万一遇到凶险,咱哪能跑的过,还是赶路吧,别误了正事!”张灵儿也是害怕,不想去凑那种难以预料的新奇事。

都是十岁的孩子,要说不怕绝非可能,想去的自我壮胆,不想去的也能理解。

张多鱼犹豫着,心思却很活络,眼珠子转动,看向三人,便很快有了主意。

“我见那鸟群去的方向和咱们一样,不如我们继续赶路,等到了跳鱼潭再做打算!”

“为啥到跳鱼潭?”张灵儿好奇。

张成龙和张不凡也不理解,毕竟跳鱼潭距他们现在位置并不算远,也就百米之距,看鸟群去处可不止百米。

“跳鱼潭才是咱们此行最终目的地。”张多鱼简单回答,没多做解释。

“咱们不是去龙头峰吗?”张不凡问。

“去龙头峰作甚?”张多鱼反问。

“捕鱼啊,你不说那里鱼最多吗?”张灵儿答了句,又疑惑看向张多鱼。

“那是鱼多,可妖兽也多,真到了那里,咱们岂不喂了妖兽?”龙门盛会,五百年一次,必然盛况空前。

水族自不多说,必然会有修行多年乃至百年千年者会欢聚一堂,便是深山老林,飞禽走兽,但凡有些修为者更不想错过,届时群妖汇聚,群魔乱舞,就他们四个人类孩童,肉在多也不够分。

“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张不凡自语,有些问题他不是想不到,只是过于依赖,信任张多鱼,所以一路虽心存疑惑,还是跟着赶路。

“跳鱼潭本是鱼群自上游而下的必经之地,反之也是如此……”张多鱼这才将此行目的,计划合盘托出。

跳鱼潭,却也是绝壁峭岩,不同于停船处,这里顾名思义,有一处浅潭,如小池塘大小,潭深两米有余,却是鱼群必经之处。

恰恰在跳鱼潭,普通鱼群难以逾越峭岩绝壁,只能滞留潭中,只要结网捕鱼,必是收获满满。

这不过是第一波收获,待到龙门盛会结束,鱼群必然顺流而下,途经跳鱼潭,彼时只要结网待之,再收获一波,何况只走水路的鱼群,又有何修为,不过是时长年长而已。

“此计甚妙,怕只有你张多鱼才能想到!”张灵儿拍手雀跃,不吝赞美。

“小鱼儿,就知道跟着你能成!”张成龙已是心驰神往!

“还好不去龙头峰!”张不凡轻抚胸口,算是长舒一口气。

“小鱼儿,到了跳鱼潭,你有何盘算,不妨事先说明!”张灵儿想到张多鱼那句再做打算,知他有事未说。

“我尚未决定,咱们先行赶路!”张多鱼挠着头,呵呵笑道。

张灵儿没继续追问,其他两人自是不去计较,四人继续沿金鞭溪一路前行,趁三人不注意时,张多鱼望向天空。

鸟群多数已落入山林,却也有无数鸟儿在空中徘徊,想来那便是鸟群所到之处,故在心中谋划计算,隐约觉得鸟群异象与神鹰脱不开关系,在这片山林,恐怕也只有神鹰有如此号召力,能驱使鸟群。

“啊……有老鼠!”行至中途,跳鱼潭尽在眼前,一只只猫般大小老鼠从溪水,丛林蹿出,吓得张灵儿花容失色,抓住张多鱼手臂,躲在他身后,瑟瑟发抖。

鼠群并未理会四人,径直从四人身边掠过,如跳如飞,唧唧鼠叫,未曾停留。

“不会要地震吧,又是惊鸟,又是慌鼠,不会还有蛇吧?”张不凡一动不动,眼看鼠群从身边掠过,完全消失才说道。

“小烦人精,你嘴开光了吧?”张不凡刚说完,几条细蛇从树上掉落,吓的张成龙跳脚躲闪。

只是片刻功夫,蛇群现身,地上,草丛,树枝,花色各异,大小不同,有毒无毒,种类繁多,似紧随鼠群,匆匆路过。

“小鱼儿,咱们回家吧,怕是要地震了,地震必然会引起山体滑坡,泥石流……”张不凡碎碎念,犹如和尚诵经,陈述地震,泥石流,生命危险,父母担心,诸多利害关联。

“小烦人精,你不该做武陵捕鱼人!”张成龙和其他两人一般捂住双耳,开口说道。

“那该做什么?”张不凡问。

“去做那传经诵文的僧人!”张灵儿放下双手,娇嗔作答,岂不料一语成谶,机缘巧合下,张不凡入了禅宗,皆是后话,暂且不表。

“我曾见一人,蓬头垢面,衣衫不整,其装其貌不似我邦,倒似外邦异域之人,道我颇具慧根,与之缘深,我见他疯言疯语,以为不善,吓的我撒腿就跑,不敢回看……”张不凡又碎碎念,几人却不理会,他依然如故:“他曾说自己为禅宗弟子,来我邦传送经文,可是僧人?”

“可是鼻大眼深,身穿长袍,满脸胡须,说话舌头打结?”张成龙描述着,见张不凡点头,嘿嘿坏笑:“我与小鱼儿也曾遇见,曾对我们也是那般说辞,只当他是骗子,放狗驱逐,竟比野兔跑的还快,甚是狼狈!”

调笑间,四人已到跳鱼潭,却见溪水从十几米断崖处倾泄,如珠帘帘垂落,水落浅潭,水浪激荡,鱼群欢腾,争相跳跃。

潭边巨石横卧,如石塌在侧,石面光滑如洗,其身苔藓茵茵,石旁两树,一株挺拔高耸,冠如菌蘑,一株弯曲垂落,冠如华盖,遮阳避暑,光影烁烁。

“好多鱼,好多鱼啊!”张成龙见潭中鱼群,激动兴奋,纵身跳进潭水,钻出水面时,双手捧着半米长摆尾大鱼,举过头顶,高呼道:“武陵捕鱼人,我看谁与争锋!”

“虫子,小心……鱼!”三人站在潭边,笑看张成龙得瑟,却见一条大鱼腾出水面,一记大鱼摆尾,再开口提醒,为时已晚。

“啪啪……”

“啊……噗通……咕噜噜……”

“虫子!!!!”

“噗通,噗通,噗通……”

水花飞溅,惊鱼炸潭!


初到跳鱼潭,张成龙见潭中鱼群浮水而出,跃水跳潭,鱼之多,不见溪底,不显水色,一时兴起,纵身跳入浅潭,身入鱼群,再出,手举大鱼,得意忘形,直呼:“武陵捕鱼人,我看谁与争锋!”

却不想,一时得意,却引来潭中大鱼,跃然而出,鱼尾如扇,左右两尾,正中脸颊,身体骤起,头脑发胀,跌入潭底,不见踪影。

潭中鱼群欢腾,封了潭水,任张成龙水下挣扎却难脱身,满眼鳞光,应接不暇。

噗通,噗通再噗通……

却是三伙伴扯下身上渔网,撒落潭中,三人不同站位,不同方向,不约而同,默契娴熟。

渔网张开,落入鱼群,惊得鱼群炸潭,怎奈身困网中,再难脱身。

收网扯线,任鱼群挣扎,欢腾,三人前腿绷,后腿蹬,用尽全身气力,面容狰狞,脖颈青筋暴起,嘶声呐喊,也是徒劳。

“鱼绳绑在树上,任他们去闹腾!”见无力收网上岸,索性将网留在潭中,将网绳绑紧,任鱼折腾,也能脱身。

听了张多鱼提醒,张不凡,张灵儿收绳泄力,只感被鱼绳拉扯,手腕勒紧吃痛,身体腾空飞起。

“我……啊……”张多鱼见两人飞起,刚要开口,手腕吃痛,人不受控制,步两人后尘。

“噗通……”

“噗通……”

“噗通……”

水花飞溅,三人落水,还未容反应,身体随着渔网拉扯,在水中浮沉。

“哗啦……”张成龙从水中浮起,摸一把脸上水珠,见三人落水,手绑网绳,被渔网拉扯。

“割断鱼绳!”提醒一句,从腰间抽出鱼刀,游向张灵儿。

“去帮烦人精!”张灵儿在水中挣扎,见张成龙游过来,知道张不凡体弱,水性比三人要差,开口说着,未被网绳束缚的手抽出腰间鱼刀,用力切断鱼绳,任它在水中浮沉。

张多鱼轻松割断鱼绳,本想着游过去帮忙,奈何满潭的鱼,无法施展。

“上渔网”说话间,张多鱼艰难爬上渔网,身体摇晃,死命抓住渔网不放。

张灵儿有样学样,扯着身边渔网攀爬到顶,双手紧紧抓住渔网,身体趴在上面,任由网中鱼闹腾。

张成龙本就距离张不凡不近,又有水中鱼群阻碍,寸步难行,只见张不凡在水中被渔网拖拽,逐渐失去力气,已经灌了几口潭水,更是气急,举手扬刀,意欲在水中宰鱼!

“虫子!休要破了祖训!”张多鱼见状,开口喝止:“想做捕鱼人,先要遵祖训!”

捕鱼人训,忌水中宰鱼,忌捕怀子之鱼,忌捕年幼之鱼,忌捕交尾之鱼,忌捕百斤之鱼,忌捕受困之鱼……

捕鱼人训不仅针对武陵捕鱼人而设也是为所有以捕鱼为生计的渔人而设定,但凡心存侥幸,终有一日遭受惩罚,便不是人罚也会有天罚!

“烦人精快撑不住了!”张成龙吼道。

“趴下……”张多鱼说道。

张成龙身体身体趴下,浮在水面也不管身下有鱼,有些事不用说明,心中已知张多鱼用意。

“烦人精,坚持住!”趴在渔网上的张灵儿哭着冲张不凡喊道。

张不凡被鱼群压在水中,意识不清,根本就是难以自救脱身,人在水中,听不到任何声音,窒息让他感受到死亡,可他不想死,他还要回家,还要成为武陵捕鱼人!

隐约间,好像听到有人在他脑海中诵读经文,虽然听不懂经文内容,却感觉到窒息感消失,力量在恢复,于是在心里跟着声音默念……

身体逐渐浮出水面,双眼紧闭,嘴唇微动,随心诵读,鱼群从他周身散开,很快又从其他三人附近散开,为他们留出各自可游上岸的空隙。

“小烦人精!”三人异口同声,不约而同朝张不凡游来,鱼群也在水中游动,为他们让出一条缝隙。

奈何潭浅鱼多,能为他们腾出空隙,实属难为水中拥挤,吐着泡泡的鱼群。

割开绑在张不凡手腕网绳,三人将他托上岸,终于松口气,头挨着头,仰望,树冠如华盖,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在身上,光影烁烁。

“哈哈哈哈……”笑声在山林,溪间回荡。

“渡人者自渡之,自渡者天渡之,渡人如渡己,渡己亦渡人。”和伙伴们一起畅怀大笑,心中似有明悟,只是没和伙伴们提及。

“没想到武陵捕鱼人一代不如一代,真是可悲,可叹!”

不知声音来自哪里,声音苍老,透着几分悲凉,几分惋惜,几分不屑。

“你是何人,竟敢口出狂言,辱我武陵捕鱼人!”四个孩子从横石上起来,环顾周遭,张成龙更是开口喝问。

“畏畏缩缩,不敢现身示人,有何脸面辱我武陵捕鱼人?”张多鱼也是不遑多让。

“黄口小儿,不自量力,擅行投机之事,反倒弄巧成拙,犯了捕鱼人禁忌,还敢信口雌黄,不知已酿成大错,且不自知!”伴随苍老声音,浅潭烟雾弥漫中赫然出现一佝偻鹤发老者,手握拐杖,身穿锦衣,浮于水面。

“妖怪……”张不凡吓的躲在张灵儿身后,露头偷瞧。

“哈哈,看你胆小孱弱,实则大智若愚,福缘深厚!”老者捋着银白胡须,踏步上岸,打量四人。

“老妖怪,你且说我等犯了哪个禁忌?”张成龙最怕犯了捕鱼人禁忌,无法被选中入武陵捕鱼人,若非如此,在水中,他早就挥动鱼刀,在水中大杀四方,血染浅潭。

“我等受困于此,尔等趁机捕获,你道是不是犯了禁忌?”老者瞪着一对鱼眼,嘴角轻笑。

“我……我们……”张成龙闻言心惊,自觉还真犯了禁忌,心中难免恐惧,后悔,却也没有责怪张多鱼的想法。

“哈哈……当真可笑,亏您也活了一把年纪,这副模样,竟在此哄骗我们,真当我们年少可欺不成?”张多鱼也看出眼前鱼妖对他们没太大恶意,无非是想着让他们放了渔网中的子子孙孙,也就没什么可怕,担心,何况还是连哄带骗讲道理不是。

“小鱼儿,咱当真没犯禁忌?”张成龙心存疑惑。

“自是没有,鱼儿何时骗过咱们!”张灵儿完全相信张多鱼。

“没骗过吗?”张不凡心中腹诽,嘴上却说:“从未骗过!”

“我看您是想坏了规矩!”张多鱼再次开口,眼睛盯着老者:“在武陵水域,捕鱼人正常捕鱼,水族妖修不可干涉,你会不知,别告诉我您这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你你你……黄口小儿,乳臭未干,信口开河,出言不逊……”老者已是吹胡子瞪眼,拐杖敲地,浑身打颤,看样子随时可能突发心疾,一命呜呼。

“来来来……把您知道的成语统统说一遍,要不要咱来个成语接龙,是您先还是我们先?”张多鱼才不管老者反应如何,既然他谈禁忌,那就说明他不敢轻易得罪武陵捕鱼人,甚至忌惮武陵捕鱼人。

“我……我……我……咱们做个交易如何?”老者支支吾吾,颤颤巍巍,半天竟来了这么一句。


鱼群拥挤,一个个脑袋冒出水面,一对对鱼眼盯着岸边,鱼鳃起伏,似在听岸上人对话,然而……当他们看到,听到看鱼被张多鱼怼的体无完肤,说话支支吾吾,最后冒出那么一句,浅潭一片鱼肚白。

“您拿什么和我交易?”张多鱼也就是初生牛犊,其实他也是门后挂死人,提心吊胆,不过是诸葛亮唱空城计,故作镇定。

“且不说您坏了武陵捕鱼人的规矩还颠倒是非,指鹿为马!”张多鱼岂容老鱼妖开口,先递上两个成语,眼看着老鱼妖两撇胡须上翘,一对鱼眼翻白,才见好就收。

言道:“并非你们身困跳鱼潭,前路陡峭,无法逾越,后路岸浅,自是能返还归途,无非是前路似锦,想要搏一个一飞冲天的机缘,不甘退去,你道我所言中否?”

“原来如此……”张成龙闻言,看向浅潭,正如张多鱼所言,跳鱼潭通往龙头峰出峭岩绝壁,虽并不高险,却不是一般大鱼能够逾越,再看归路,已是水漫岸边,轻轻一跳就能原路返回。

“不对,事有蹊跷……”躲在张灵儿身后探头的张不凡突然小声嘀咕。

“哪里不对,有何蹊跷?”其他人听不到,张灵儿却能听的清楚,不禁开口问道,生怕张多鱼受了老鱼妖的骗!

“我们为何弃船沿岸而行?那处峭壁比跳鱼潭要陡峭,他们都能跃过,为何到了此处反而被阻了去路?”张不凡小声分析着。

“小鱼儿不是说这里会有跳不上去困在此处的鱼吗?”张灵儿想到张多鱼路上分析提出疑问。

“小鱼儿说的没错,金鞭溪沿途支流众多,普通鱼群可以从其他支流过来!”张不凡解释道。

“我们……唉……气煞老鱼,急煞老鱼了!”老鱼妖敲着拐杖:“我我我……你你你……当真是个孩子?”

老鱼妖蹦出这么一句,不自觉竟原地转圈,若是修行高深者在,就能看到一条一米多高的大鲤鱼尾巴在地上一跳一跳,鱼身转动,奈何张多鱼他们就是小孩,自然看不到老鱼真身。

张多鱼也不知道老鱼为何气成这样,急的原地转圈,貌似他的话还不能让人如此气急败坏,无法辩驳。

可鱼的世界,人类又了解多少,又怎知老鱼记忆堪忧,脑袋跟不上嘴,只能气急败坏,吹胡子瞪眼,他不是在和张多鱼着急,完全是跟自己较劲!

“你老别急!”张多鱼见老鱼妖这副模样也有些不知所措,想到娘亲教诲,天地万物皆有灵性,需要有敬畏之心。

张多鱼心中不忍,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怪自己过于咄咄逼人(鱼),竟把老鱼妖逼成这般境地。

许久……老鱼妖呼哧带喘,满眼金星,左摇右晃,还好有拐杖在手,堪堪这才稳住鱼身。

嘴里怨道:“你这孩童,怎不知搀扶老(鱼)一把?”

张多鱼翻眼,摆手,直言道:“我可不敢,万一被您老赖上该如何是好!”

“老鱼我千岁年纪,怎能赖你黄口小儿?”老鱼不气反笑,看着张多鱼:“你还真是鬼精鬼精的,比老鱼精还精!”

张多鱼心想:“可不咋的,难道如你般糊涂不成?”

这话不敢再讲到当面,也不是不敢,关键是怕老鱼再次气急败坏,原地转圈。

“您休想哄骗我少不更事,既然你们能逾越前面峭壁,这一处想来也绝非难事!”张多鱼不想再继续和老鱼纠缠,干脆将话说破点明。

“我就知道……”张不凡小声嘀咕一句。

张灵儿扶额,暗想:“还好没过去!”

“你这老鱼,着实不老实,说到底在此有何目的?”张成龙闻言直接跳脚,就差指着老鱼鼻子。

“老鱼出门之前寻龟大人占了一卦,依卦所言,今日会在跳鱼潭巧遇贵人,助我鱼跃龙门,了却老鱼夙愿!”老(鱼)似乎想起正事,拐杖落地,一口气说出事由。

“贵人?我们?”四个孩子神采各异,嘴巴大张,瞪大双眼,纷纷落在老鱼身上。

“黄口小儿路(鱼)潭,撒网捕鱼志意满,今朝若求他相助,千年夙愿一冲天!”老(鱼)念着龟大人占卜卦文,犹如学堂先生一般,双目紧闭,摇头晃脑。

“您跃您的龙门,我捕我的鱼,互不相干,互不相干!”张多鱼连忙摇头摆手,拒绝干脆。

“您老看我们谁像贵人?”张多鱼算是明白跳鱼潭遇到老鱼,这浅潭又有诸多大鱼的原因,敢情这都是在等他们。

“我叫张成龙,您看要不我去试试,说不定人如其名,一跃成龙呢!”张成龙哈哈大笑,出言调侃。

“孩子,你说你叫什么?”老鱼眼睛睁开,神采奕奕,一扫颓废,盯着张成龙问。

“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张成龙是也!”张成龙一拍胸膛,迎上老(鱼)目光。

“就是你了,随老鱼去龙头峰!”只见老(鱼)长袍掀起,竟将张成龙裹在袍下,一团雾气升腾,已不见了踪影。

“能跃峭壁者跟上,无法逾越者,自行离去,跳入渔船,此番交易已毕,两不相欠,顺带送你个消息……”老(鱼)声音从空中传来。

抬头望天,老鱼竟立于云端,哪还有垂垂老朽的模样,可谓是神采奕奕,仙风道骨。

“老妖精,放了我兄弟!”事发突然,张多鱼指天跳脚大骂:“你若伤他半分,便是你化身为龙,我誓必抽你龙筋,扒你龙皮,揭你龙鳞!”

“哈哈……你骂便骂了,老(鱼)我心情甚好,不与计较!”老(鱼)立于半空,捋须笑道。

“老妖精,速速放了小虫子,休要顾左言他!”张多鱼手握鱼刀,继续跳脚大骂:“你若不放小虫子,休怪我屠了你鱼子鱼孙,终有一日灭了你水族一脉!”

“小鱼儿……”张不凡见张多鱼手握鱼刀,口出狂言,已猜出几分,虽然也担心张成龙安危,奈何鞭长莫及,只能顾及眼前人。

“小鱼儿,不要坏了捕鱼人规矩,不然就回不了头了!”张不凡终于鼓足勇气,从张灵儿身后走出来,拉着张多鱼衣袖劝导。

“小鱼儿,小虫子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张灵儿也过来安慰。

“你们休管,就是不做武陵捕鱼人,我也要先屠了这老妖精的子子孙孙!”张多鱼早已红眼,顾不得许多,他只想着用浅潭鱼群威胁老(鱼)精,让他放了张成龙!

殊不知,那老妖何曾在意满潭族群,甚至早已将他们拿来以做交易,换走了张成龙!

“嗖嗖……嗖嗖……”跳(鱼)潭,鱼群欢腾,跃出水面,跳过峭壁,顺着金鞭溪没有任何停留,继续逆流而上。

“尔等休逃,待我取了你们性命!”张多鱼见此情景,睁开张不凡,张灵儿,举鱼刀就要跳入浅潭!

“浅潭向左,山林深处,神鹰落难,速去援救,切记只能你一人前去,不然会害了自己也害了身边伙伴!”老(鱼)妖的声音传来,只有他一人能听到,闻言立于潭边,一时难以抉择!


“哈哈,孩童心性,有待磨砺,(老鱼)我不会害人性命,只是借其机缘,得偿所愿,神鹰劫数因你而起,解铃还须系铃人,速去,迟了神鹰恐有性命之忧!”老(鱼)皆是传音入耳,唯有张多鱼一人能听见,抬头望去,老(鱼)已不在。

“小鱼儿……”

“小鱼儿……”

张不凡,张灵儿见张多鱼呆立在潭边,失神落魄,一动不动,既有担心又是害怕,毕竟都还是孩子,遇到妖怪哪有不怕的道理,无非是常年长在深山,从小又是听着妖魔志怪故事长大,相对而言还算冷静。

张多鱼回过神,浅潭鱼群一分为三,有鱼跃峭壁,逆流而上,有跳过水面,顺流而下,还有困在渔网,不再挣扎。

“没事了,你们先在此等我,老(鱼)妖已承诺,不会害了小虫子性命!”交代一句,也没说明原因,况且即便是他也还没搞清楚,为何神鹰劫数因自己而起。

虽是不明所以,他还是决定去一探究竟,既然老(鱼)妖说自己能解救神鹰脱困,自己也没必要过于怀疑。

“你要去哪,我们也要一起!”张灵儿拉住张多鱼手臂,不依不饶:“我们四个出来的,现在少了一个,不能再把你弄丢!”

“灵儿说的对!”张不凡竟牢牢抓着张多鱼另一条手臂。

张多鱼能感受到他们手的冰凉和湿润,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脊背发凉,手心有汗。

“还记得我曾说过到了(跳)鱼潭会另有安排吧?”张多鱼环顾左右两人,挤出一丝笑容,故作轻松:“我只想去看看热闹,想知道丛林为啥出现异常!”

“我们也要去看!”张灵儿两人异口同声,重重点头。

“那这里咋办?”张多鱼目光落在浅潭:“别忘了咱们的目标,小虫子回来前,我们将鱼捕完,这次原谅他偷懒好不好?”

“不要!”两人不约而同:“一起去!”

“我们先把渔网收了,把他们放出来!”张多鱼没在纠结,看着摆烂装死的鱼说道。

“你先跳!”两人同时放手,异口同声,不等张多鱼反应,一把将他推下浅潭。

张多鱼没有计较,游到自己渔网旁,从水中捞起网绳,左右晃动,渔网张开,鱼群重获自由,纷纷游出渔网,一部分逾越峭壁,一部分游出浅潭。

等鱼群散去,张多鱼一扯鱼绳,渔网腾出水面,不沾水珠,收缩成团,化作鱼形玉佩,被张多鱼挂在腰间。

张灵儿,张不凡相继落水,各自去收渔网,和张多鱼一样的操作动作,等鱼群散去,将渔网收起,变成鱼形吊坠和手环。

张多鱼将张成龙的渔网收起,化作手环,落在手腕处。

趁两人还在水里,自己快速游上岸,冲他们说了句:“在这等我回来,别追来,也别去他处!”

“张多鱼,你就是个混蛋!”张灵儿游了一半,浮在水中,气的拍水。

“我们可以追过去!”张不凡浮在水面对张灵儿说。

“鱼儿让咱们留在这等他!”张灵儿犹豫。

“那说明有危险,不然不会让咱们留在这等他。”张不凡分析道。

两人目光都落在张多鱼离开的方向……

“要不……咱们去?”张灵儿看向张不凡。

“听你的!”张不凡一如往日,毫无主见。

“黄石四子,一个不能少,咱们偷偷跟去!”张灵儿有了决定,快速游上岸。

“等等我……”张不凡狗刨式游到岸边,努力爬上岸,只看见张灵儿背影。

张多鱼在丛林中一路奔跑,不时还有蛇从他身边爬过,不经意瞥见腹部鼓囊囊的蛇在草丛中一动不动,几只老鼠追逐打闹,两只老鼠抱在一起高速运动,两条蛇缠绕一起……

动物的世界……不会去管张多鱼还是个孩子!

丛林深处,躲在草丛中的张多鱼看到令他终生难忘的一幕。

蛇鸟鼠大战,鸟群腹背受敌,遭受鼠群和蛇群攻击,满地尸体,蛇,老鼠,鸟儿,也有受伤在草地痛苦挣扎。

鸟群虽多,但大多数鸟儿并没有参战,层层将一只近一米大小受伤的鹰守护在其中,落在地上,一动不动,羽翼竖起,如临大敌。

“神鹰!”第一眼,张多鱼已经认出,那就是自己梦中神鹰的样子,准确说就是那只神鹰。

神鹰悲啼,鹰眼血流,身体挣扎,想要起身……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鸟群一片混乱,

“扑棱扑棱……”闹了许久,鸟群竟四散飞去,只留下躺在地上,不再挣扎的神鹰。

神鹰不想因为自己而牺牲,惨烈的激战,群鸟伤亡惨重,他不怕死,可不想同类为自己去死!

蛇群,鼠群停战,整齐落在草丛,趴在枝头,匍匐在地,身体瑟瑟。

一条十米大蛇和一只一米高老鼠各自从他们族群走出,走向神鹰。

到了神鹰面前,两团黑雾散去,两道身影显现,一高一矮,一瘦一胖,一俊一丑,一身穿青袍,一身穿白袍。

青蛇王,白鼠王化为人形,负手立于神鹰面前,神色戏谑,看向神鹰。

“鼠兄,你看这位是……好生眼熟,咋就想不起来了呢?”青蛇王轻摇羽扇问。

“蛇兄,这你都敢忘,仔细看看,这可是神鹰尊者,大名鼎鼎,威名远扬!”鼠王一副尊重,崇拜模样。

“怎么会,神鹰尊者怎会在这里,神尊该在神鹰峰,守护金鞭,一定是看错了,看错了!”蛇王摇头,摆手,矢口否认。

“有道理,有道理,我且细看,这还真不是神鹰尊者,毫无神气,死气沉沉,双翼折断,脊骨……呀……也断了啊,真是可怜!”鼠王凑近,绕着神鹰左观右瞧。

神鹰不语,不动,血目紧闭,装作无视,心中不免伤怀,感慨自己是鹰落山林被蛇鼠戏!

“你说都是鹰差距咋那么大呢?”鼠王问道。

“看来这位仁兄向往自由,不想画地为牢,偏安一隅呗!”蛇王调侃道。

“画地为牢……嘿嘿……这小词用的巧妙!”鼠王赞了句。

“许久未吃鹰肉了,要不……”蛇王打量着神鹰。

“我看行,今日为兄设宴,就是不知是煮是烹,是烤是蒸,也是纠结!”鼠王故作沉思,纠结模样。

“不如生吃活剥吧……那血肉入口,慢慢消化的感觉,回味无穷!”蛇王说道。

“好主意,好主意,就这么来,要不蛇兄你先?”鼠王做请的手势,一副谦让样子。

“鼠兄先请!”蛇王推辞。

“要不……一起可好!”蛇王说着,与鼠王联袂到神鹰面前,现出真身!


青蛇,白鼠现出真身,一条十米青蛇,一只一米白鼠,露出狰狞……

“且慢!”张多鱼从草丛中,确切来说是被蛇鼠逼出草丛。

左右两侧,身后皆是吐着蛇信,露出门牙的动物,虽不及蛇王,鼠王,却也相差无几。

即便如此,眼看两兽欲要先吃为快,神鹰性命难保,这才开口,稚嫩童音,却也能拖上一时三刻。

毕竟蛇王,鼠王不是老(鱼),不会任他放肆,听他多言,稍有不慎,不被大蛇吞入腹中,也会被大鼠咬碎血肉骨骼,总之想要多惨就有多惨。

瞬间,张多鱼反而认为老(鱼)妖善良可爱,当然如果他不害张成龙的前提下。

“吼……”

“吱吱……”

蛇王,鼠王转身,顷刻间已到张多鱼面前,蛇口如盆,腥臭难闻。

“啊……别吃我!”张多鱼骇然,后退,一个踉跄,屁股落地,双臂遮面,闭眼大呼。

“哪来的小孩,竟跑到深山老林,怕是活的不耐烦了些!”鼠王开口,吐着臭气,瞪着一对小眼睛,左右各两根长须,一对耳朵竖起,除了大和普通老鼠没啥区别。

“白白净净,粉粉嫩嫩,合我口味!”青蛇王蛇身盘绕,将张多鱼围在其中,蛇头几乎贴脸。

“怎么有股熟悉的味道?”蛇/头移开,歪在一旁。

“小孩,你可知黑蛟渡劫?”黑蛟在张多鱼身上留有气息,虽过了一日,气息尚存:“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张多鱼坐在地上,惊恐的看着大蛇,挪动着屁股:“张……张成龙!”

“名字对不上……你竟敢骗我!”大蛇张开大口,一阵冷风裹挟着腥臭。

“不要吃我……”张多鱼侧身,遮头,惊呼,哇哇大哭:“随爹的姓,娘起的名,哪里骗你了?”

“我说你骗我就是骗我!你是不是叫张多鱼?是也不是!”大蛇嘶吼一声,唾液喷洒,寒气逼人。

张多鱼也不理会,自顾哇哇大哭,屁股后移,身体瑟瑟,吓的不轻,完全没有和老(鱼)时的伶牙俐齿,咄咄逼人。

“不会错,不会错,老祖托梦,说害他的是个十岁孩童,名为张多鱼!”大蛇暴躁,吼叫,再次张口袭来!

“蛇兄不要!”鼠王见蛇王动了真怒,要生吞张多鱼,忙开口阻止,身体腾挪间,已将张多鱼带到身边,又回到原地。

“鼠兄何意,你想救他不成?”蛇王转身,蛇首已到鼠王,张多鱼面前。

“蛇兄你且看他腰间,手腕……武陵捕鱼人,还望三思!”鼠王将张多鱼丢到一旁,指着他腰间,手腕说道:“他们的孩子,最好不要招惹!”

“为何有两件器?”大蛇已然注意到张多鱼腰间玉佩,腕上手环,可也知道,武陵捕鱼人只配一器一武,器为渔网,武为鱼戟。

“这……玉佩是张多鱼的,他在跳(鱼)潭被老(鱼)抓走了,说可助他跳过/门,化真龙!”张多鱼哭着讲述起跳(鱼)潭的经历,无非将自己和张成龙做个调换。

“既是做了交易,为何不返回寨子,来此作甚?”不等蛇王开口,鼠王开口问道。

“没错,你来此有何目的?”蛇王问道,蛇头又贴了上来。

“是……是老(鱼)说送我一场机缘,指引我来此!”张多鱼抽噎着说。

“是何机缘?”大蛇,鼠王同时发声询问。

机缘对修行者来说至关重要,一场大机缘就能成就大造化,堪比逆天改命,妖修也是修行者,怎会对机缘造化不心动?

“老(鱼)让我问你们神鹰与黑蛟谁更厉害?为什么神鹰落败,金鞭自毁?试问你们真有把握吃了神鹰?”张多鱼抹了把眼泪,似乎在想老(鱼)留下来的问题,想到一个说一个,也给蛇王,鼠王考虑的时间。

“不用想了,老(鱼)说你们想不明白,干脆告诉你们龟大人占卜,卦相之意,你们且听着!”张多鱼扯着老(鱼),龟大人两张虎皮,拉两面大旗,也不管两妖信与不信,信口胡邹。

“黑蛟渡劫恐难成,老/鱼夙愿贵人成,鹰落山林被鼠戏,两妖同窝难同心!”

“你这小孩,信口雌黄,放眼妖界谁不知龟大人素来是一人一卦,岂有两卦的道理?”鼠王转动小眼珠子,心里已有盘算,嘴上却是质问。

“我……我……”张多鱼哪知道龟大人行事作风,本就信口胡说,诓骗两妖,险些失了方寸。

“兴许占一送一呢,它与老(鱼)同为水族,卖个人情也不一定,再说了,我又不认识龟大人,只不过代老(鱼)传个话,想着能谋一分机缘不是!”张多鱼只好继续扯虎皮,拉大旗,自己人微言轻,只盼着两个老家伙有些份量。

“老(鱼)可说你有何机缘?”大蛇心思并不比鼠王少,品着四句卦文,已有一番注解,老/鱼,神鹰和自己无关,至于黑蛟渡劫成功与否,全然看命,反而最后一句,难免让他不禁遐想。

“对,说说你的机缘!”鼠王和蛇王揣着相同的心思,本来和蛇王到此就是他的主意,切合卦文那句鹰落山林被鼠戏。

卦文只是戏而不是杀,说明神鹰命不该绝,若真对神鹰动了杀念,恐怕神鹰未死,他已入黄泉,毕竟神鹰虽为妖,却也是神,他的后台是龙王,是神界。

后悔自己一时头脑发热,举族来此,结果没打到狐狸,反而惹的一身臊。

再说最后一句卦文,可谓是完全说到两妖心缝去了,蛇鼠本为天敌,蛇吃鼠是本能,如今联袂而来,若说没有防范那是骗人,自己有所防范,那蛇王呢?

“老(鱼)说我的机缘在于你们的馈赠,今日我救你们性命,必然会有厚报,太小家子气,有损两位妖王的英明!”张多鱼见两妖入坑,自然不会心慈手软,先坑上一波再说。

“原来如此……”两妖恍然大悟,知是误会,更知此番机缘深意。

“便是如此,那本座赠你金鼠一只,此鼠虽非活物却能探宝识宝,是捡漏寻宝不二神器!”鼠王凭空伸手,一只拇指大小纯金打造的老鼠现于手上,颇为大方道。

“鼠王大手笔,那本座也不能落于后,赠你一本修行秘籍外加一瓶丹药,二者相辅相成,用过的都说好!”蛇王尾巴卷着一破木盒子,故作神秘道。

金鼠,木盒放在张多鱼面前,心中窃喜却故作镇定,一副感激涕零,千恩万谢后才道:“鼠王大人,老(鱼)说你有治疗神鹰的法子,若是救了神鹰,也算与神鹰结了善因,他日必有善果得报!”

“本座呢,可再提到本座什么?”蛇王闻言,忙开口询问。

“是有的!”张多鱼心想,大坑已挖好,快到坑里来,结果没想到,两妖如此上道。

“说了什么?”大蛇急问。


蛇王迫不及待,鼠王竖起耳朵,他们的眼睛盯着张多鱼的嘴,看着他开口,发声,各怀心思。

“老(鱼)说,奉劝蛇王潜心修行,勿要步了黑蛟后尘,早日化蛟,成龙,他日有幸,共游云霄!”

蛇王感激涕零,瞬间志存高远,仿佛已看到自己大蛇化蛟,渡劫成龙,与早已化龙的老(鱼)傲游在云霄天外,毫不自在,猛然间一个激灵,摇晃蛇首,暗道:“为什么是和老(鱼)呢,怎么就不是条母龙?”

鼠王反而松口气,随即鼠爪一扬,多了一个瓷瓶道:“这善因本座结了,不求善有善报,只求他日鼠族有难,神鹰能施以援手!”

神鹰何时受过如此大羞辱,更何况还是一蛇,一鼠,皆是他昔日食物,却不想有今日被蛇鼠戏耍,羞辱之事,他本已心如死灰,却不想事有转机,竟因为张多鱼的出现。

在他们附近,一动不动,忍着疼痛,听着张多鱼一步步挖坑,又一步步引领两妖入坑,心想着:“忽悠,你接着忽悠!”

他是真想笑出声来,可又担心坏了张多鱼好事,几乎要憋出内伤,转念想:“内伤还用憋吗,本尊我不就深受内伤,就差神形俱灭,修为全失!”

“本尊咋就觉得黑蛟渡劫,金鞭被盗只是劫数的开始,遇到张多鱼才是最大的劫,且自己在劫难逃!”

就在神鹰浮想联翩,脑洞大开时,蛇王带领他的蛇子蛇孙从哪来回到哪去,鼠王也告辞离去,没有任何留恋,他们的心都在滴血,生怕迟则生变,再次放血!

“张嘴!”张多鱼说,见神鹰果然张嘴,塞进一枚丹药,道了一声:“真乖!”

本是入口即化,香气四溢的丹药,在神鹰口中顿时索然无味。

“虽不知您的劫数怎就与我有关,不过今日我已救下你性命,也算两不相欠,神鞭已毁,不复存在,劝你一句,别再回神鹰峰,画地为牢去了,看看你堂堂神鹰尊者,竟不如一条黑蛟!”

张多鱼亲眼目睹神鹰尊者大战黑蛟魔王,没有人们想象中的两大魔王战斗惊天地,泣鬼神,不过两三回合,神鹰尊者俨然被打没了神,也没了尊,就是他面前苟延残喘,奄奄一息的大鹰,貌似还瞎了眼睛,不禁令人唏嘘!

“有感觉没?”张多鱼见吃了一颗丹药的神鹰毫无反应,索性又倒出一枚道:“张嘴,再来一颗!”

俗话讲,话不能乱说,药不能多吃,貌似张多鱼并不了解这么一句俗话,随口说着话,手上喂着药,一颗不行那就两颗,两颗不行那就三颗,到第四颗时,神鹰不再开口,欲哭无泪,羞耻心跌入谷底!

“成龙小友,咱们又见面了,用你们人类的话该怎么说来着?”正当张多鱼打算继续打击神鹰自尊心,投喂丹药时,白鼠王的声音如一声惊雷,吓得他差点药瓶脱手,神魂离体。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张不凡小声嘀咕一句,见白鼠王目光不善,忙闭嘴不语。

“对对对……一会不见,如隔三天啊!”白鼠王现学现卖,活学活用,不愧是做王的老鼠,脑袋就是转的快。

张多鱼回头,见鼠王身边站着两人一鼠,人自然是张灵儿,张不凡,那只白毛鼠,张多鱼看着与白鼠王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们啥关系自然不知,所以也不敢妄加判断。

“哪是三天这么短,简直就是如隔三秋!”张多鱼忙起身迎过去,送上一句彩虹屁,随即看向张不凡和张灵儿。

“不是让你们在跳(鱼)潭等我和小鱼儿吗,你们咋来这了?”张多鱼内心紧张,生怕暴露身份,被揭穿谎言。

鼠王,蛇王刚跳到坑里,坑还没填实,万一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成龙小友,你怎么出了一头汗,很热吗?”白鼠王见张多鱼满头大汗问道。

“热…不热…是急的…都怪那只鹰,想掰开他嘴喂药太难了,好不容易喂了几颗,这就一头汗!”张多鱼忙着解释。

“几颗?”白鼠王惊讶问道。

“三……三颗啊!”张多鱼伸出三根手指小心说道。

“你这哪是救他啊,这简直就是怕他死的慢啊!”白鼠同情看了眼一动不动,还能喘气的神鹰,也只能在心里默哀三秒钟,然后祈求他能不死!

“他……不会有事吧?”张多鱼惭愧的看了眼神鹰,小声问鼠王一句。

“看天意吧,对他来说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运,此生已注定!”白鼠王感慨颇深,作势就要一展歌喉,心想道:“这句话不会有毒吧,咋就想用唱的呢?”

张多鱼心想,那就听天由命吧,神鹰不管死活,都不要怪我,我是来救你的!

“您怎么和他们在一起,这是我小伙伴,张灵儿,张不凡!”张多鱼只希望自己身份未被揭穿。

“我们已经介绍过了!”鼠王开口继续:“刚走没多久遇见的,那女孩说要找小鱼儿,我心想哪有啥小鱼儿,估计是来找你的,还好问了句,这不就给你带来了嘛?”

“谢谢您!”张多鱼抱拳拱手道谢。

“对了,当时蛇王也在,还问小鱼儿是不是张多鱼,那女孩说是,我这一听明显不对啊,张多鱼不是被老(鱼)抓了吗,想来就是找你的,这才带他们过来了!”鼠王的话让张多鱼如坠冰窟。

“那蛇王他……”张多鱼试探问了句。

“他走了,说是从此闭关,潜心修炼,尽快入蛟,再化身为龙!”鼠王回答一句。

张多鱼闻言如释重负,却更想知道鼠王在考虑什么!

“我是来提亲啊,这是我闺女香香,就是我宝贝女儿看上了他,想让他入赘鼠族,和我闺女儿喜结连理!”鼠王将目光投向张不凡和落于他身边的……嗯……白鼠!

“入赘……喜结连理……”张多鱼吃了一个大惊,眼睛看向朝他摆手,摇头的,害羞的张不凡,又打量起……就是一只能站立,半米高,前爪抬起的白鼠。

“这……合适吗?”张多鱼把目光投向鼠王。

“我就要和他结婚,我喜欢他身上鲜嫩的味道!”白鼠开口,还真就是女孩声音,听起来怪好听的那种。

“人妖殊途……我怎能与你结婚?”张不凡鼓足勇气,拒绝的有理有据。

“你不喜欢人家这副皮囊?那人家就……就……”白鼠打量自己又看向张灵儿,小爪子指向张灵儿:“那人家要是她这副水灵模样,你可愿意?”

“我……我……你……你……”张不凡偷看一眼身旁张灵儿,支支吾吾,脸色更红,半天才道:“就是灵儿模样,你也不是灵儿!”

“那人家就吃了她,看你还敢不答应!”白鼠脸色狰狞,露出鼠牙,张开鼠爪。

“啊……救命啊!”张不凡被白鼠吓的噗通倒地,晕厥不醒,身体抽抽,两眼翻白,口吐白沫。

“你……人家……父王……”白鼠见状忙不迭恢复正常,不知所措。

“咋了乖女儿?”白鼠一脸宠溺,语气温柔。

“我们走吧……”白鼠神色失落。

“乖女儿咱不嫁了?”白鼠问。

“等我长大……再去寻他……以最美的样子出现在他的面前……”白鼠落泪,依依不舍,走向鼠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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