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有机会去吃个饭嘛?”
陆风提早把下楼的顾泽劫在门前,第一次在他们说了分手之后上前拥抱。
来不及躲闪的顾泽被撞了个满怀,熟悉的香水味勾起了他的回忆。
“小风,我…好吧!你脸上的伤有没有涂药膏吗?听话,我们先去办公室把药膏涂了。”
原本一周就能全好的伤口被陆风拖拖拉拉,顾泽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将人按在沙发上小声埋怨。
“别让我担心了,你知道这样我会心疼的。”
他用热毛巾擦了擦有些发白的伤口,沾了药膏的棉签小心翼翼的涂着。
陆风感受着喷到脸上的热气,若有若无的撩拨着他的心。大学四年里,这个男人用他的肩膀为自己撑起了一片天空。
原本要和普通学生混住的宿舍,也因为顾泽变成了豪华的二人间。
他为了乞求这个男人的庇护,心甘情愿的做他的情人。
365天的日日夜夜,是顾泽与他同床共枕的心心相印。
陆风慢慢抬手触碰近在咫尺的脸庞:你果然还在乎我,即使我不喜欢男人也不会让你逃出我的手掌心,谁叫你能给我想要的东西。
“顾泽,今晚能陪陪我吗?去我们原来的那个公寓,那是我们曾经的家…就一晚好吗?”
他将锋利的爪牙藏于身后,一副可怜的样子任人宰割。
顾泽低眉顿了顿,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回答。
至少对于现在已有家室的双方来说,这绝不是一个好兆头。
他扔下棉签将陆风有些凉的双手捧在手里,抬起好看的眸子与陆风四目相对:“你…我们只做朋友吧!你已经娶了白昔为妻子,她很喜欢你我看的出来…”
面对预料之外的拒绝,这让陆风有一丝慌乱。
“你知道我是被逼的,我们之间只是协议。我爱的是你啊顾泽。你现在要抛弃我吗?大学四年里是你把我拥在怀里的,可现在你却不要我了。”
他故作慌乱的把自己强塞到顾泽的怀里,仿佛是无家可归的人被逼上绝境。
最后一番折腾下顾泽还是将人送回了熟悉的公寓。
“小泽,这是你最爱喝的青梅酒,自从我们分手之后我日日买醉,只有醉着的时候你才能抱着我入睡…”
陆风从冰箱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杯,里面装的是他亲手所酿的青梅酒。
连上面的图案都是两人在确认关系的那一晚所画,陆风注意到顾泽的眼神一下子就温柔了许多。
“没想到你还留着,最后还弄成了贴纸。想起来也是幼稚,当年自不量力非要说自己会画画。结果却是这么一坨四不像的东西,年少轻狂啊!”
不知是在说那图案,还是在说自己。
人们总是用开玩笑的口吻说着自己讽刺的事情。
有人是在说故事,有人是在照镜子。
顾泽拿起桌上的冰镇青梅酒猛灌了一大口,青梅的酸爽沁人心脾。
看着逐渐消失的啤酒,一直隐藏在暗处的陆风脸上闪现一抹诡异的笑。
突然的身体失重让顾泽有些眩晕,他抬手对着陆风指了指桌上的酒:“酒…这酒度数有点高…”接着便晕倒在了沙发上。
陆风得逞的单腿跪在地上,微凉的手指在顾泽的脸上游走。
“小泽你还是这么单纯,你一直都是属于我…我们得做点什么让你的隐婚夫人死心啊!”
他亮亮呛呛的将人扶到自己的床上,接着解开那精致的西装外套扔在地上。
“做戏就要做全套,牺牲色相又怎么样?”
他又用指甲将自己身上掐满了红痕,看着顾泽一直没有换的手机密码无奈的摇了摇头。
一切准备就绪,他在那置顶的微信界面里找到了“小白鼠”的备注。
莫名的烦躁让他有些失去理智,他躺到顾泽的怀里将那照片发送给了白苏。
好戏就要开始了。
而在别墅里折腾厨房的白苏早已顾不得消息的回复,一门心思的研究菜谱。
昨夜卧室内:
“以后你要是想在卧室里睡觉,就要每天给我做饭。听到没?”
顾泽用威胁的口吻大声呵斥道,两只作恶的大手对着白苏的脸颊一顿揉搓。
白苏想要装睡逃避,却怎么也拍不开架在脸上的手。
“先说好,我只能保证它熟了…吃出毛病别来找我~”
亮出底牌的白苏把自己缩在被子,只有渐渐发红的耳尖出卖了他的窃喜。
伴侣之间相互做饭是不是关系变好的表现,也许他的伴侣在渐渐接受他。
被人抱在怀里的感觉的确不赖,身后传来的心跳声吵得他有些睡不着觉,后来他才知道是自己的心脏在跳动。
蜷缩的脚丫暗示着主人的激动,时不时与床单发出摩擦声。
顾泽一下子用腿勾住了不老实的脚丫,有些凉但出奇的软。
薄唇触碰到白苏的耳尖微微发烫,略带沙哑的嗓音在夜晚格外明显:“老实睡觉,再动就把你绑起来。”
原来一个人的心情真的可以从语气里听到,格外轻快俏皮的语气呢!
可此时的白苏只能对着菜谱发呆,桌上摆着的锅碗瓢盆不屑的对着他发出亮光。
“盐少许,醋少许,酱油少许,鸡精适量…这tmd谁编的菜谱呀?怎么能看得懂…”
白大厨气的想把菜谱一口吞掉,最后只能摆烂式做菜,躺平式烹饪。
“西红柿炒鸡蛋,红烧酱排骨,油焖白斩鸡,小黄瓜凉拌,银耳梨汤…”
按着昨夜顾泽所点的菜单一个个搜索,终于在九点之前完成了这场战争。
白苏看了看时间有些庆幸,做饭也不能白做,怎么着也得给他讹上一笔。
他坐在饭桌前对着别墅的门等啊等,看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菜也热了一遍又一遍。
“有一种被耍的感觉…已经过了11点饭还没吃上。”
嘴里仿佛味同嚼蜡,冷掉的饭菜越吃越凄惨。
等待仿佛是最漫长的事,可那扇别墅的门怎么也没有被打开。
他将饭菜用保鲜膜包起来放到冰箱里自己一个人回了卧室,原本有些拥挤的床瞬间变得空荡荡了。
“习惯是真tmd的可怕, 一个人睡还怪难受的。是去应酬了吧?不然怎么会还不回来。”
他一遍遍的给自己洗脑让自己相信自圆其说的谎话,可突然蹦出来的图片却让他有些震惊的说不出来话。
照片上顾泽暧昧的与满是红痕的陆风躺在床上,周围是散落的西装皮鞋显得格外凌乱。
很明显是陆风用顾泽的手机给他发的消息:小白鼠,我看他给你的备注应该就是弟妹吧,小泽今天喝多了就先让他留在这吧。明早我会送他去公司他的。
这不是明晃晃的挑衅是什么,来自“正宫娘娘”地位的挑衅。
白苏气得将手机关了机,决定掩耳盗铃的眼不见心不烦。
他掐着一边人的枕头骂骂咧咧道:“臭顾泽…我就不该相信你。”
明明委屈的是他,眼里的金豆豆吧嗒吧嗒湿了底下的床单。
因为厨房操作不熟练,手上弄出来的刀口和烫伤的小泡疼的白苏呲牙咧嘴。
他只得打开灯从床头柜里摸出医药箱一边掉泪一边给自己上药,其实也不是一定要人哄的,只是做不到的事情跟他说就好。
“以后别想再让我给你做饭,让你的陆风跟你去做吧,看他能不能吃了这个苦…大大小小四五个烫伤的泡还有一堆刀口。”
没了缠人的八爪鱼扰他睡觉,白苏很轻松的在闹钟响起时便起了床。
整个别墅大而空荡荡,白苏回到公司也没有看到陆风和顾泽的身影。
慌忙跑过来的小助理手里提着两杯茉香奶绿的奶茶,好像永远长不大的小孩儿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小嫂子,快尝尝这杯奶茶隔壁店铺新出的新款,一喝烦恼都飞走了!”
一杯奶茶都让这小家伙说出这么神奇的作用,也不知是幼稚还是童真。
奶茶很甜很腻,让白苏心里酸酸的有些喘不过来气。
“对了,顾总和陆总今天都没有来,好像临时请了半天的假。给我打电话的还是陆总,说什么身体不舒服。”
看着小助理一脸莫名其妙的神情,白苏含首低眉不知该作何反应。
随便敷衍了几句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开始忙碌,一个小时过去了电脑的界面还停留在最开始的网页。
原来人在心里有事的时候是什么都做不了的。
“没出息,为了那个男人让自己不开心,他有想过你吗?不想他,不想他…”
白苏拍了拍恍惚的脑袋,想让自己清醒过来。
而此时的公寓内,顾泽看着满是狼藉的房间断片,怀里的人身上满身的红痕证明了他的罪行。
“这叫什么事,真是喝酒误事。”
他为自己昨日的禽兽行为感到后悔,又赶忙将身边的人扶起。
可当手触碰到陆风的身体时却发现了异常,他赶忙摸了摸那人的额头却是高烧不退。
“醒醒醒醒,小风,不行…去医院。”
在没人看到的地方,陆风硬是将自己在冷水底下冲了整整一个小时,又在阳台上拖着满是冷水的身体折腾。
顾泽连外套都来不及穿拿起被子就将人裹了个彻底,一路狂奔到车库里前往医院。
“病人发烧到39度了你这个做丈夫的才发现,有你这么不负责的吗?”
看着身上露出来的红痕,医生也不敢说什么,无奈叹了口气告诫道:“年轻人要节制呀,身体是自己的。”
这怕不是把他当成了一个不负责任不懂珍惜的渣男了。
“我…”
顾泽还想为自己辩解几句,硬是被塞在手里的医药费单敷衍过去。
床上的人虚弱的打着点滴,嘴唇由于干燥发白裂开了唇痕,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成熟稳重,反而愈加让人怜惜。
顾泽伸手摸了摸那人的手指,由于点滴的事有些冰凉。
他将那人的双手捧在手里哈欠,时不时的注意着点滴的速度。
“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脖子上虽然被高挺的衬衣遮住了,但还是若隐若现的看出了暧昧的红痕。
小助理也已经询问过两人的情况,今日怕是回不了公司了。
陆风做事不留痕迹,将那照片发送过去以后就彻底的删除了。
病房里他一直若有若无的能够听到耳边传来的声音,他在心里自嘲自己自残的行为。
什么时候他陆风需要别人的同情和可怜才能留住一个人,又是划破自己的脸又是把自己弄进医院,这扯淡的人生。
等到时机合适,陆风才睁开醒来已久的双眼。
手里传来的温热让他愈发心安,当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在渐渐远离时,人们才会意识到它的珍贵。
“顾泽…我这是怎么了?”
陆风用另一只手扶了扶由于高烧痛得炸裂的脑袋,心里暗骂自己作死。
由于长期高烧溢出来的生理眼泪让眼角看起来红红的,更显可怜。
顾泽小心的将吸管插到杯子里给陆风喂水,眼神里满是心疼和悔恨。
“小风,你打我吧。如果不是我,你今天就不会发烧。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可能喝的有点多,我记不起昨晚的事情…”
他不停的用手拍打着自己的头,想要想起关于昨晚的一丁点记忆。
“没关系我不怪你,如果是你的话我愿意的,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想都可以…”
看着陆风的步步退让,让顾泽越发的惭愧。
逐渐被pua的顾泽更是负责的从白天守到黑夜,直到陆风的烧完全退下去又送回了公寓。
他让外卖叫来一份米粥,一直等到凌晨一点才回了别墅。
一天没有回来的别墅看起来有些死气沉沉,像是没有人住过的样子。
想着白苏应该睡了,顾泽换下拖鞋悄咪咪的走上二楼。
整个过程堪称猫步一丝动静都不敢发出,活像只出去偷腥的渣男。
他小心翼翼的打开门锁摸黑关上了门,背后却传来了沙沙的转身声:“回来了,怎么不再陪他一晚上…这个家又不是非回不可!”
话刚说出去脑子赶上了嘴的白苏就开始后悔了:现在活像一个被魂穿了怨妇的小媳妇…丢死人了,我又不在乎他管他干嘛?
听出来吃醋的语气后,顾泽有些好笑的勾了勾一直紧绷的唇,他快步走到床前欺身压了过去:“我家小白鼠学会吃醋了,为夫甚是欣慰啊!”
好闻的沐浴露味充斥在鼻尖,顾泽的目光又深了几分。
“老婆,我想…”
还未说完的话立即被堵在了嘴边,吓得白苏一个激灵立即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不,你不想,你什么都不想…”
“可是…”
“来人救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