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萧文愈萧云灼的现代都市小说《看我善名远扬,气得旁人靠边站精品推荐》,由网络作家“灿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
《看我善名远扬,气得旁人靠边站精品推荐》精彩片段
那小公子胆子本就小,门口有人贩子的鲜血挡路,更不敢走,遮盖住这些,以免生魂见了乱窜。
紧接着,萧云灼又拿出了小碗、刀子和两个招魂铃。
让夫妻二人各持一个,然后将刀递了过去:“劳烦二位放点血出来,我好画个符。”
孟氏夫妻此时已经是被赶鸭子上架,萧云灼的要求,他们不应也得应了。
月光下,那刀刃闪着寒光,还没动手,便已经让人感觉到有些肉疼,孟侯爷咬了咬牙,按照要求放了血。
萧云灼将准备好的朱砂等物与鲜血混在一起,迅速又连贯地画好了几张符。
“符纸贴身带着,待我开口,你们二人便摇着铃铛往回走,每三步,便要叫一声小公子的名字,寻常速度便可。”萧云灼道。
“此处离府中甚远,这么走回去……岂不是要走到天亮?”孟侯爷惊了惊。
“对。”萧云灼点头。
孟侯爷有点犹豫,天微有亮时,城门便会大开,四处百姓也会多出不少……
万一让人瞧见了他们夫妻,那此事必然会成为京城一道谈资。
他迟疑着没动,而旁边的孟母被女儿提醒过,知道一定要听萧云灼的话,所以连忙便应道:“便是让我跪着回去,我也愿意!老爷若是为难,不如让人找个帷帽来戴上……”
只是孟母心里,也是心凉得很。
亲生儿子,比不过面子吗?!
若不是女儿说过,不可因为儿子的事情与丈夫吵架,她此时真的忍不住心中那隐藏的哀怨和怒火……
妻子难得为他着想,孟侯爷叹了一声:“也好,那就戴着帷帽行事吧!”
若是他不做,万一儿子过世,妻子女儿必然恨透了他。
孟母松了口气。
萧云灼进了这民宅地窖,四周一片漆黑,随着她手中灯笼出现,才聚拢出微弱的光亮,萧云灼将引魂咒甩了出去,咒火在半空中点燃,很快化为灰烬,那散出的烟雾飘向了一处。
萧云灼嘴中念着咒语,不到一会儿,墙角便浮现出了孟小公子的生魂。
虚弱地像个随时能灭掉的小火苗,整个身子都蜷缩在那里。
“请侯爷和夫人原路返回。”萧云灼对外轻道。
下一刻,夫妻俩开口叫了“孟平靖”的大名。
先连叫三声,生魂有了些反应,但生魂离体,虚弱至极,并不似活人那般调皮聪慧,只恍惚地跟随着记忆中的声音和血缘上的指引慢慢起身,踏出门外。
父母俩前头走了,小小的生魂后面跟着。
萧云灼则坐在马车上在后头盯守,走到一半的时候,孟侯爷已经戴上了帷帽。
而此时,女鬼还飘在萧云灼身边。
但随着孟小公子的生魂距离身体越来越近,那女鬼也终于反应了过来,顿时狂躁了几分,冲着生魂的方向便冲过去,想要制止这一切。
萧云灼痛快地掏出束魂咒甩出,将这女鬼禁锢在自己身边,不能乱飘。
“你想抢别人的孩子?”萧云灼不悦地看着她,“你非新娘,却一袭红衣而亡,是有冤屈吧?你的愤恨和冤屈,你可与我说明,但若想从我手里抢活人,那就要吃点苦头了。”
女鬼还想飞出去,但发现自己动不得了。
气得哼哧直叫唤。
女鬼面目发青,双目血红,厉声的尖叫听得人耳朵都要聋了,那股子的怨气化出阴风怒雨,从天而落。
外头孟氏夫妻觉得骨头都要被冻碎了。
好在,离家已经不远了。
冰雪未退,天寒路滑。
僵硬的马蹄在京城萧府门外停下,冷风吹过,鸾铃脆响。
没多久,一个身穿苍青色棉衣的小姑娘平静地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她头上只插着一根寻常木簪,身上没有任何多余的饰物,在门前石狮子的衬托下,清瘦可怜。
她身后还拖着个行囊,那行囊里头隐约“砰砰”碰撞,像是装着锅碗瓢盆、全家家当。
下车之后,云灼将那行囊不顾形象地背在了身后。
巨大的包裹,像是能将她整个人压塌。
一旁的丫鬟连忙走上前来,低着头,都有些不忍开口:“大小姐,夫人说……这外头不干不净的东西,就不要往家里带了……”
云灼轻颤的睫毛下是一双清透的双眸,她目光往自己的身旁轻轻看了一眼,那虚无的鬼魂正执着地跟在她的身边,听了丫鬟的话之后,她随口念叨道:“早就让你收着点阴气,多多静心养出个慈祥面貌来,瞧,现在被人嫌弃了?罢了,你就在外头等我吧,省得我还要蒙上这镇宅神兽的双眼,费一番功夫。”
说罢,那透明的鬼魂瑟缩地看了云灼一眼。
然后老老实实飘在了马车顶上,不再往前一步了。
门口的小厮和小丫鬟们听到云灼的话,不由后背一凉。
大小姐她……不正常啊!
说的这是什么鬼话?!
“大、大小姐,夫人说的是……是您的行囊……”小丫鬟连忙跟上云灼的脚步,喊了一声。
云灼嘴角微微勾了一下,脚步轻顿了一步,侧着脑袋看了一眼小丫鬟,又看了看自己的东西。
最终,她严肃地思考了一下后,重重掸了两下行囊,然后边走边道:“母亲这些年定是日日修身,竟成了下凡的天仙,不惹尘埃了?我多活这十几年,还未曾见过活神仙,今日便能见见世面了。”
小丫鬟嘴角抽动了一下,这大小姐,隐约是个缺心眼的。
只是她已经劝了两次,大小姐还是不听,她也无法子了。
大小姐这般不懂事儿,好不容易回府,非要和主母过不去,往后岂能有好日子过?
丫鬟领着云灼往后院走。
云灼心境平和,虽明知道生母对她或许有些不喜,但也没气得厉害,反而十分期待往后住在萧家的日子。
毕竟,萧府家祠上的牌匾乃当朝开国皇帝亲赐,而祠堂里头供着的都是血脉相连的老祖,对于她这个短命之人来说,这里是最好的疗养胜地。
这还是她离家之后第一次回来,瞧着家中摆设……挺亲切。
萧家,乃忠勇之后,她曾祖父乃是开国功臣之一,本被封为仁安公,戎马一生、加封三代,但奈何——
但有个不大行的儿子。
也就是她的祖父,是个纨绔。
祖父年轻时,被曾祖安排娶了个端庄贤淑的妻子,只觉受了束缚,不仅不收心、反而变本加厉地放纵胡来。
曾祖死后,祖父不仅在外头养了一大堆的红颜知己,甚至在一次进宫之时,竟于白日调戏宫女,那时祖父都已经是四十来岁的老皮囊了,衣衫不整之时,被先皇抓个正着,那场面着实辣眼,故先皇大怒,将萧家的爵位夺了。
念在祖父是功臣之后,留了个体面——回家赐死。
未牵连家人已是大幸。
祖父被赐死那一年,她父亲已经二十有五六岁,也能承担起身上的责任了。
虽说家中爵位没了,但毕竟祖上也曾光荣过,又有祖母的娘家扶持,这些年父亲倒也从泥泞中爬了起来,如今也是京营大将,得了些体面。
所以萧家这宅子,依旧很是气派,瞧不出没落。
此时,云灼步子不快,前头的丫鬟都表现得比她更为急切。
周边的寒风吹得她小脸微红,那巨大的行囊依旧稳稳地落在她的身后,这副样子,不像是家中归来的小姐,倒像是前来打秋风的远房亲戚。
没多久,云灼便瞧见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姜氏。
生母姜氏,乃是祖父在世的时候为父亲选的。
祖父自己是个不着调的人,觉得娶了祖母这个规矩知足的高门贵女着实是受尽了拘束,便立志要给父亲挑个性子活泼天真的,最终选中了她母亲姜氏。
爹娘成婚至今近,生了三子一女,但亲娘这张脸,依旧能见明媚风华。
姜氏肤色白皙,手染蔻丹,轻轻放下茶杯,目光看似和气地向云灼扫了过来。
那疏离的目光从上到下,瞧完之后又轻轻蹙眉,一只手轻轻放在鼻尖捂了捂,有些嫌弃道:“你这身上脏兮兮的,也该先去沐浴,换身干净衣裳再来见我。”
云灼四岁离家,至今十二年,这是她回来之后,生母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这一句话,倒是让云灼想起了当年生母偷偷让人带走她时的怨怼。
“我足足生了三日才将她生下来,险些没了一条命,这几年我身子骨怎么都养不好,每每瞧见她便心口不舒,还如何能够痊愈?今儿为了这个丫头,二郎都知道和我顶嘴了,这孩子简直就是个祸害,无论如何我不想再瞧见她!现下老太太去礼佛、夫君也不在家,不如便趁此了结了,只当我白生了她!”
云灼自幼早慧,生母说这话的时候也没避着她,这番话是记得最是清楚。
云灼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衣裳,干干净净。
出门在外,她不喜奢华,朴素简单的衣裳更是不惹人注目、方便做事。
只是这副穿戴,到了亲娘这里,倒像是个刚泔水桶里爬出来的馊臭之人。
她也不难过,反而还笑了一下:“我这身上穷得厉害,一个子儿都拿不出,您若是宽裕些,给我准备三五十身体面的新衣裳,女儿也欢喜,在此多谢您了。”
她语气有些吊儿郎当的,坦坦荡荡的样子好似感受不到半点羞辱。
一双明眸盯着姜氏,眼中的纯净和干脆让姜氏没由的心慌了一下。
姜氏眉头皱得更紧了。
当年这个女儿就不得她心,生得时候艰难,差点要了她的命,实在难亲近得起来。
而且她出生之后,公公犯事儿,家中爵位也没了,让她觉得这孩子实在晦气!
再者,孩子长得也不像她这个母亲,眉眼反而与婆母有几分相似,她那婆母从来就看不惯她,还抢了她的大儿子在身边抚养,而这丫头也与她婆母更为亲近,让她那喜欢妹妹的二儿子都越发喜欢往婆母那边跑!
如果当年没有把这丫头送走,那不仅大儿子不与她亲近,二儿子肯定也向着那边。
想到这里,姜氏心里更有些厌烦。
这些年没这丫头,也过得好好的。
如今那老虔婆年纪越来越大,已经管不得事了,她的日子越发舒心,偏偏丈夫和长子为了孝道,竟将人找了回来!
“你这穷酸的样子也不知是随了谁!”姜氏挪开了与云灼对视的眼睛,轻轻哼了一声,揉了揉眉心,道:“你既回来了,便要将身上的臭毛病改一改,以后就在你自己的院子里待着,没事儿不要乱跑!”
云灼这么轻松自在,连带着院子里的丫鬟都乐呵呵地无比高兴。
府中的主子,各有性格。
老太太恬淡,老爷严肃,大少爷规行矩步无比上进,在他们的院子里做事,要辛苦些,早起晚睡是常有的。
另外,夫人瞧着很好相处,但实则对下人要求极高,尤其是不喜欢模样好看的,在夫人跟前则要多低着头,尽量乖巧老实,容易被罚。
剩下两位少爷是夫人的心上肉,下人伺候得稍有不好,便会被夫人赶出去。
本以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大小姐,即便不是脾气古怪,也是个患得患失难以捉摸之人,可没想着,伺候两天,着实舒心!
大小姐对谁都笑盈盈的,压根不爱生气。
她生得更是好看,就像是阳光照耀在冬雪上一般,清冷中不失几分暖意。
“外头园子里还有十几棵梅树呢!我们去摘了端过来!”几个丫鬟很是开心,一股脑地跑出去三两个。
云灼被几个堆满梅花的大簸箕围着,还往自己脑袋上插了一枝,很是满足。
然而,并不是人人都像她这般高兴的。
姜氏的主院还有老太太的积微堂中,下人们各个都夹着尾巴,小心谨慎。
萧文越和萧文晏昨天突然开始斋戒,根本就不习惯,但碍于孝道又不能拒绝,而且除了斋戒之外,每日还要去老太太的屋子里头侍疾片刻。
虽是他们的亲祖母,但这么多年了,他们都听了老太太不少坏话。
母亲身边的嬷嬷们都说,老太太面慈心苦,早些年一直虐待母亲,她这人如今病成这样,也都是报应而已。
而且老太太的娘家霍氏那边,每年来人时,都对他们俩很是严苛,言语中没有半点客气!
他们又不是霍家养的狗,竟回回都要受霍家的训!
着实让人心烦。
“都怪萧云灼那个田舍妇!”萧文晏气得不得了。
祖母的屋子里头一股子药味儿,他最不喜欢了!
萧文越看了他一眼,但也没训斥,只有些吊儿郎当的说道:“只是三日而已,忍过之后,就再也没人多嘴多舌了,就算是霍家,往后也没脸说本少爷不孝,这么想的话,我这个妹妹,也不是没脑子,看样子还是很为咱们着想的。”
萧文晏一听,小脸皱了皱,往老太太的屋子里瞥了一眼。
然后又道:“祖母真的扛不住了?我看她刚才和我们说话的时候,精神头还行。”
“虽然我不喜欢祖母,但毕竟也是咱们亲长辈,若念叨她早点去死,好像也是人干的事儿……”萧文晏又补了一句。
他有点心虚。
毕竟老太太躺在那里的样子,实在是有点可怜。
萧文越浑不在意:“活还是死我也不是很在意,就算她活蹦乱跳的,也管不到我头上,只是她若还在,霍家的亲就断不了,总压你我一头。”
老太太是霍家的姑奶奶,是霍家长辈们过世的时候都放心不下的人。
“这斋戒的规矩实在是多,食斋也就罢了,萧云灼竟然还要我们每日三遍经,二哥,你听说过这规矩吗?我看是她故意的!她就是站在大哥那边的,如果以后大哥考了功名当了官,她肯定更加猖狂,没准还想一直做我们的主呢!她凭什么!”萧文晏气哼哼的。
“是有点小心思。”萧文越也讽刺的笑了一声。
“二哥,她从前就这样吗?”萧文晏又问。
萧文越眉头轻皱,脑中也有关于妹妹的记忆。
他只比萧云灼大了两岁而已,不过他隐约记得小时候的自己很喜欢这个妹妹,而大哥总爱与他抢,一得空便会将妹妹带来老太太这里。
娘却不让他来积微堂。
可他着实想见妹妹,便一个人在积微堂外头守着,等到天色晚了,大哥便会领着她出来,但是每次妹妹都是依依不舍,不乐意和他一起回娘那里去。
萧云灼那时很怕娘。
想到从前,萧文越心里也有些不自在,只冷冷淡淡地说道:“她从前就偏爱大哥一些。”
他特地节省下来的点心,明明是让她吃的,可她呢?
会偷偷藏着送给大哥。
她还会骗大哥说那是娘给的,想让大哥高兴,只可惜那小脑袋不太聪明,没有意识到大哥这人重规矩,得了东西就会到娘跟前道谢,而娘也没瞒着,会直言不讳揭开真相,最终只会更难堪。
“等祖母的事情了了,你看我怎么收拾她!哼!”萧文晏想着,以后绝对不能再让她得逞。
否则以后肯定日日逞威风,那怎么能行!
萧文越什么都没说。
当年,他生了场小病,萧云灼明明答应了会陪他,不会去找大哥,更不会闹着找祖母,可她呢?趁着他睡觉的时候,竟然自己跑出去。
丢了活该。
如今人回来了,对他更是冷冷淡淡,但对大哥的态度却截然相反。
既然她是个没心的,那他又何必在意一个眼中没有自己的人?
兄弟俩各有心思,在积微堂更是待得气闷无聊。
——
主院。
姜氏现在则是暴怒。
最喜欢的茶盏都摔了,对着管家道:“立即让人备礼去刑部李大人家道歉去!”
“姑母……”姜妧轻叹了口气。
“谁知她竟然有这般大的胆子?!这才回来,竟敢用他父兄的名头,让李大人查案!那个空蝉大师我是见过的,我还从他手里买了个琉璃莲花灯呢!她倒好,竟然一口咬定那大师是假的,你说她是想要打谁的脸?这明明是冲着我来的!”姜氏真要气死了。
一大早外头的流言蜚语传得满天飞!
如今那大师被抓了,案子还没断。
可案子真相已经不重要了!若那大师是受了冤枉,萧家难免要被人指责,教女不严、羞辱大师, 以后怎么抬得起头?!
相反,若是那大师果真不是个好东西,那云灼这就是将她的脸面往地上踩呢,等于告诉所有人,她辛辛苦苦得来的莲花灯,是个赃物!
“姑母,如今还是希望表姐的判断没错才好,这京中吹捧空蝉大师的人也不少,受骗上当的不止咱们一个,您对老太太的孝心还是不容怀疑的……”姜妧连忙道。
姜妧心中也很生气。
萧云灼在家丢人也就罢了,竟然会闹到外头去。
这些年她虽然是表小姐,可满京城的人都拿她当萧家女儿看待,萧云灼丢了脸,那她也无光。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蠢货?竟这么急不可耐的出去丢人现眼!
“她算个什么东西?她说那空蝉大师是假的那就是了?那李大人,是看在你姑父的份上,这才愿意受理此案!人家卖个薄面罢了,却也不能真为了咱家的脸面,将好好的一个得道高僧砍了吧!?”
在萧云灼进来之后,弟弟就平静了许多,此时也没有反抗,看上去呆呆的,但很乖。
让孟咏思鼻头一酸,更下定了决心。
“请萧姑娘暂在隔壁客房歇一会儿……”孟咏思咬咬牙,又坚定道:“我去求父亲,若父亲恼怒,或许会对姑娘说些冒犯的言辞,希望姑娘千万莫要介意!事后,我愿倾尽一切弥补姑娘!”
萧云灼点了点头。
想要赚钱、积德,哪有那么容易的。
偶尔几句闲言碎语,她还是承受得了的,而且……也没说让她乖乖地当应声虫啊。
孟咏思离开之前,让人给她送些饭食来,甚至还挑了几本游记让她看着,生怕她觉得无聊,偷偷跑了。
萧云灼耐心地坐着等。
刚才还想吃了她的女鬼就飘在窗子外,脑袋正对着她,血红的目光也直勾勾地盯着。
萧云灼知道,她很美味。
孟小公子是八字阴,顶多会遇到一些怪事儿,若多读书多练武,随着年纪长大,那阴八字的影响也能越来越小。
而她不同。
她就像是吸收阴气的罐子,那些阴煞怨气,见了她都会忍不住地向她靠近,这些气息对鬼魂来说,就如同水与鱼儿一般。
萧云灼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用手搓了两下。
这是神隐门门主令,有镇邪化祟的能力,但因为东西丢在万骨坡多年,符咒的力量变小了,已经不是个厉害的法器,已经堪堪只能做个护身符而已。
而她身上,还有自己所画的很多种符咒,都是避免被鬼魂侵扰所用的。
所以这女鬼想吃她?只怕啃不动。
这怨鬼少了些神智,就像是追知道争抢骨头的野狗,看到食物便想冲上去,只本能的惧怕她身上的力量,但又舍不得眼前的好处,便在附近盯着。
萧云灼早已习惯了这种诡异,已经可以做到面不改色。
此时,孟咏思已经到了前厅。
那姑奶奶正一脸不悦地看着孟夫人:“非是我一定要管娘家事,着实是你们这做小辈的不像话!孩子若不是病入膏肓,你们会看都不让我看一眼?我也希望这家里头能有嫡子继承,可着实是靖哥儿身子遭不住这么大的福气!你就该早早听我的劝,若是思丫头出生的时候,顺道将平彰养在跟前,还用担心他以后不孝顺你?”
孟夫人哀伤地抽泣了两下。
孟父看了一眼妻子,眉头紧皱,也没说话。
孟咏思抬头冲了进去,二话不说便跪在了父亲面前!
从前,她也总顾着规矩,生怕自己的礼数比不过庶女,但这一刻,她却顾不得这么多了!
“父亲,救救我娘,救救弟弟吧!”孟咏思眼泪瞬间落了下来,“女儿知道弟弟身子骨不好,可他现在还活着呢!若是这时候将大哥记到母亲名下,这不就等于告诉弟弟,您抛弃他了吗?!”
“我听母亲说,弟弟没出生之前,您也心心念念想要个像您一样顶天立地的嫡子,虽然弟弟身子骨不好,比不得父亲,可也是您的血肉啊……”
孟咏思一边说,一边暗暗掐着自己的大腿。
孟侯爷从未见过长女这副模样,也吓了一跳。
这是自己唯一的嫡女,虽与她不亲厚,可一直以来也是端庄懂事,这回要不是被吓坏了,也不能慌成这样……
“姑母的话侄儿记住了,只是靖儿正病着,不好谈论这些。”孟侯爷也想到了嫡子那可怜的模样,对着姑奶奶道。
云灼目光也落到了二哥和弟弟身上。
二哥看上去更瘦弱许多,肤色白皙有几分阴柔之美,他面皮虚薄、血不华色、少遂多忧,瞧着不是个不长寿的,且他鼻梁削而如剑,眉眼细长、眼生横纹、似睡无光,这是心毒生奸、败家破祖之相。
至于小弟……如今还不到九岁,少年心性未定。
只瞧着这弟弟神情灵动,小动作不少,一看就是个皮的。
萧文晏递给姜妧的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只一个冰兔子,献宝似的告诉姜妧:“姐,这是我自个儿雕的,你先瞧一眼,回头让人摆到你屋门口去,天这么冷,能存好几日呢!”
“多谢阿晏,我很喜欢。”姜妧笑眼一弯,很是温柔,只是下一刻突然又苦笑了一下,将冰兔子还给了萧文晏,“表弟……你还从来没见过云灼表姐吧?这东西你还是给她吧,毕竟她才是你的……亲姐姐。”
萧文晏愣了一下。
感受到姜妧的慌张局促,他那脸上立马便不高兴了:“这是我雕给你的!”
说完,还瞪了云灼一眼:“你这个坏女人,你刚才是不是欺负我姐了?我听说你将她送的衣裳全丢了,你这么目中无人不将我姐放在眼里,我才不会认你呢!”
“住口!”萧文愈冷眼看了过去。
萧文晏也有些害怕这个大哥,声音立即小了几分:“你凶我我也要说,我又不认识她,你看她穿的这么寒酸,让她当我的亲姐姐,以后我的脸往哪里放?再说了,有血缘又怎么样?妧姐姐这些年一直护着我,谁都比不得她在我心里的分量,敢和她比,就是自找难看!”
“这个混账的话,你一句也不要听,你是我萧家的大小姐,不论他如何看待,你都是。”若不是姜氏这个母亲在场,此时萧文愈只怕要忍不住动手了。
云灼没有在意,于她而言,冷言冷语不过小打小闹,已伤不了她。
萧文晏于她来说,也的确是个陌生人,从来未曾相处过,也无需亲近。
只是,她没想到二哥没有表态,甚至面上也没有浮现出半点否认不满的态度。
应是在他眼里,弟弟说得没错。
幼年对她的疼爱,早已在这十几年的山水相隔中,没了。
她轻轻一笑:“我听大哥的,无碍。”
萧文愈看她这般懂事,心中越发心疼,妹妹在外头得受多少委屈,才能如此面不改色、温柔乖顺?
萧文愈领着云灼进了屋。
环顾四周,瞧着屋中简陋,连摆设都不见几个,眉头都挤到了一起。
母亲给妹妹安排的院子已经很是偏远了,没想到屋中的摆设都舍不得多放一件,他记得姜妧那院子里头好东西可不少,哪怕是奇花异草都成了常见之物,如此厚此薄彼,也着实让人心寒。
“祖母身子不好,近日来更是连日昏睡,等明早她精神好些的时候,我领你一起去见她。”萧文愈语气柔和道。
云灼点了点头。
“我快要下场科考了,最近先生不放人,暂时无法陪你,等明儿见了祖母之后,便让二弟三弟陪你出去逛一逛,买些所需之物,记在我的账上便可。”萧文愈十分大方的又道。
姜氏坐在一旁,瞧着这兄友妹恭的模样,并不欢喜。
大儿子终究不是在她身边养大的,整颗心都偏向老太太。
这些年她数次让他将阿妧当成亲妹妹对待,可他倒好,嘴里应着,可半点温柔没给过阿妧。
“你也莫觉得我亏待了她,她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出去闲逛若是得罪了人,那也是给你们父子招祸,你来之前,我已答应给她裁制新衣了,你如今快要考试,这些琐事用不着你多管,安心备考就行。”姜氏立即说道。
三个儿子,她最喜欢次子。
但长子身子骨健壮,读书也算不错,将来终究要撑起门楣的,她自然也希望长子有本事。
“母亲,妹妹只是个小姑娘,怎会招祸?”萧文愈对此十分不满。
“若说惹祸,前些日子,衙门捉了个人贩子,那人竟打起了永怀侯嫡子的主意,只怕是受人指使的,侯世子那般年幼,唯独家中庶兄看他不顺眼,这事儿多半就是那庶子做下的!与人相交,当先看品性!二弟整日与那庶子混在一处,将来又能学到什么好来?!”
说起这事儿,萧文愈便无比生气。
他知道母亲与祖母不睦,气祖母将他带过去教养!
但母亲心性不够宽宏,他萧家本就艰难立世,若他这个长子不端重严肃些,任凭父亲如何努力,萧家也回不到曾祖在世时的荣光!
祖母心狠夺子有错,可当年也只是将他放在身边教导罢了,并未拦着他与母亲见面,可母亲却觉得自己这个儿子不曾日日陪在她身边,便是对她的背叛,故而从幼时起,每次见他都是冷言冷语!
长此以往,他自然与祖母越发亲近。
二弟与他不同,可是母亲手把手领着长大的,但这些年他都学了些什么!?
母亲对二弟,如手捧寒冰、生怕化了,读书怕他累、习武怕他苦,吃的用的都要盯着,反倒养得挑剔瘦弱!
处处溺爱,从不教导,导致二弟瞧着乖巧懂事,却一肚子坏水!
萧文愈一说萧文越的不是,姜氏那张脸立即便拉了下来。
“我知道你出息了,但也用不着看你弟弟不顺眼!要不是越儿身子骨没你好,功名不会比你差的!”姜氏立即袒护道。
云灼看了一眼二哥萧文越,发现他十分淡定地坐在姜氏旁边,仿佛习惯了这些说辞。
很显然,他明白姜氏一定会护着他,所以对大哥那些话,完全不放在心上。
反而还饶有兴致的看着姜氏冲着大哥发火。
“母亲!我说的是永怀侯府的事情!你管管二弟,不可让他再与那庶子来往!”萧文愈无比生气,语气中还透着些无力。
姜氏大怒:“我看你是想管我!我生你一场,你却处处对我不满,还将火发在越儿身上!罢了,既然我碍你的眼,那我带着越儿走就是!你这么稀罕这丫头,自个儿照料去!”
说完,姜氏扭头就走。
萧文越嘴角带笑,看了一眼大哥,轻描淡写的说道:“永怀侯府的嫡子不过是个小娃娃,大哥这么在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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