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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异变陡生

发表时间: 2023-01-17

“蹲下!”一声断喝从方子囿的头顶传来,他不假思索地身子一低,骨碌碌地滚下好几个台阶,撞倒了一侧的火盆架,火石零零散散地掉落,顿时火花四散。

当他抱头蹲防的一瞬,锐器割裂空气的尖啸从头顶掠过,不由得头皮发麻。

黑影从天而降,那是顾天弈掷出的作战服。

出于安全考虑,每个人的作战服添加了合成纤维材料,这种高分子聚合物有着很强的结合力,每个节点之间就像手拉着手一样密不可分。其强度堪比铝合金制成的防刺服,普通霰弹枪在十米距离甚至不能打穿。

顾天弈用它来遮蔽视野,想来也是看中了它的坚固性。

他藏在作战服后面一跃而下,高度差异足以赋予他相当优秀的势能,他的贴身匕首已经鬼魅般地出现在手中。

古铜色的手爪瞬间穿透了这件作战服,犹如新鲜的奶油蛋糕遇上了烧至滚烫的切刀,毫无招架之力,刚才的锐器破风声就是这只肌肉虬结的利爪发出,而它的主人则是刚才伪装成顾天弈的队员之一,那个人的半张脸已经变成蜥蜴的模样!

“‘暗翼’!”方子囿惊叫,利爪撕裂作战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迎上顾天弈的面庞!

人体的硬度远远不及合成材料,身处空中不能借力的顾天弈的下场必然比那件作战服还要惨烈。

方子囿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这次任务上飞机前他犹豫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穿过人群在那个沉默寡言检查设备的男人身旁坐下,如同小女生表白前的准备一般局促不安:

“嘿,我是阿西斯提克力的遣派员,方……啊不,麻雀壹号。没想到有机会能和您一起执行任务,嘿,我有些失态,咳,不好意思。”

顾天弈感到有些意外,声如青山苍柏:“贰号,幸会。”

“啊,是这样的,虽然我已经有过非常多翼装跳伞的经验,但是关于一些细节,想听取像您这样的超级大高手的建议。”方子囿表明了来意。

“你跳了多少次?”顾天弈问。

“大概五百多次吧,三个月马不停蹄,天气最好的时候能超过十次。”方子囿回忆。

“那么应该是你教导我才对。说实话,从接任务到现在,我只经历了八次的热身跳伞,还不及你一天的量。”顾天弈真诚地说。

“呃……”方子囿倒是没想过这种神展开,一下子噎住了。

“相信自己,这次的翼装跳伞非常简单。不需要打开降落包,不需要在意开伞时间,对准那里插进去就好了,男人要做的事就这么简单。”顾天弈有意无意地玩起了双关。

“okay,okay,我懂了。”方子囿心领神会。没想到偶像不仅武力牛掰,文学造诣也这么高深,果然是人中豪杰!

方子囿又聊起一些不咸不淡的其他话题,却未曾想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顾天弈竟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多学科领域的技术学者。

同一个房间里,旁人心惊胆战地听着两人的对话——从信使核糖核酸针对细胞损伤性积累的衰老与癌症表现聊到究竟哪一种白化品系的家鼠对靶向药的抵抗力更强。

队员A用胳膊捅了捅隔壁,小声哔哔:“你知道,他俩在聊啥吗?”

队员B默不做声。

“那是科学,科学懂吗?飞机大炮火箭!”队员C不屑一顾。

“去去去,你家飞机的结构有蛋白质啊?丢人现眼。”队员A腹诽。

过了一会儿,队员A又扭头问:“蛋白质有机的还是无机的?”

队员B依旧沉默,但肉眼可见地哆嗦了一下。

作为应用化学和生物物理学的大师,方子囿在阿西斯提克力几乎找不到能与他尽兴畅谈的人,这让原本生性好动的他一直郁郁寡欢。

可眼前这个闻名国际的杀胚竟然在自己的学术领域有如此高的造诣,这实在不得不让方子囿感到惊喜,立刻将顾天弈视为一见如故的知交好友,犹如久旱逢甘雨,色鬼遇美女。

队员们默默地看着方子囿手舞足蹈无处安放的模样,觉得给他整上一瓶冰饮和一盘蘸酱的鸡翅根,他会聊得更尽兴。

顾天弈扫了一眼时间:“我们该登机了。”

方子囿有些恋恋不舍,他知道这次任务结束后两人都将各自奔向天南地北,很难再见了,自己再想找到一个兴趣相投、认真倾听的人可不容易。

“大官人他知道我的联系方式,有时间我们再聚。”顾天弈忽然说出了一个哑谜似的名字,旁人都莫名其妙。

方子囿眼睛一亮,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大官人这个外号对其他人陌生,可对他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称呼啊。

回忆悠悠,这些往事都将化作泡沫从眼前飞走了……利爪撕碎顾天弈的瞬间,这些美好也将昙花一现地逝去。

方子囿只恨这次任务不能携带枪支,不然顾天弈断然不会冒险用冷兵器近身搏斗。

蜥蜴人的眼中透出嗜血的兴奋,他并没有失去身为人的神智,作为此次行动队伍的一员,自然明白眼前这个人的分量——“暗翼”,暗网排行榜上的顶级雇佣兵,曾经以一己之力瘫痪了亚欧十三个国家的重要通讯设施。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和国籍,有人恨不得活生生掐死他,也有人倾注重金只求见其一面。

他常年行走在阴影中,普通人的世界不会听到任何关于他的消息,然而在各国的情报部门的会议桌上,每次报告和对话中都会出现“暗翼”的名字。

虽然蜥蜴人和‘暗翼’并无往日旧恨,但声名显赫的顶尖高手折损在自己的手里,蜥蜴人便忍不住畅想那些鄙夷自己的家伙的脸上的震惊。

所以你必须死!

利爪在漆黑的匕首上划出数道耀眼的火花,顾天弈犹如蜻蜓点水一般从蜥蜴人头上越过,稳稳地落在蜥蜴人的身后。

一滴殷红的鲜血悄然滴落。

蜥蜴人的表情逐渐僵硬,嘴里呼呼出声仿佛野兽:“不可能,地球上没有任何材质的金属能挡住我!那把刀……除非!”

“肌肉练得不错,可惜不怎么管用。”顾天弈嘲讽。

方子囿被这刀锋贴面的惊险一幕吓到不敢呼吸,正在疑惑两人为什么不继续出手——平滑的血线在蜥蜴人的脖颈处浮现,半边头颅从裂口处无声地断裂。

血流如注。

蜥蜴人残缺的尸体向后仰倒,像是一块被扔下山的石头般从阶梯上滚了下去。

顾天弈侧步让尸首滚落,抬眼扫视原先跟在冒充者身后的队员,眼神淡漠。

三个人默不做声,退到同一处台阶,后撤一步单膝跪下,微微躬身。

方子囿一愣,这是做什么?

顾天弈撩起他们的袖口,确认阵图的完整,然后从怀里摸出一个长条形的银色盒子,扔给了他们。

三个人依次从盒子中拿出一个颜色暗红的药丸,露出牙齿嚼碎了吞咽下去。

顾天弈看见他们的眼中凝起一抹红光,轻叹一声,走到三人身前将他们扶起。

“不用这样,我们理解队长您……”居中一人显得有些慌乱。

“任务归任务,但张文生,于我而言,你们同样是有始有终的战友。”顾天弈说。

“那个药丸是专门研制的,原本用作拷问的工具,现在给他们三个服下当作制约的手段。”一个队员走到方子囿身边拉起他解释。

“他们,做了什么吗?”方子囿拍掉衣服的灰。

“没有。但队友叛变,他们没有察觉而且让叛变者差点得手。在得出结论之前,他们几个都脱不了嫌疑。”队员叹气。

“药丸很有效吗?”方子囿问。

“呜,效果相当于一个微型炸弹,算不上多有效。”

“这还不强势?”

“呵,以前对外反击的那会儿,连队里出一个叛徒,队长可以当场下令击毙小队其他成员。也就这位爷心肠热乎些,给条活路子。”

方子囿哑然。

“我们走吧,干扰器的效用已经很微弱了。”顾天弈注视着下方亘古沉默的两尊鹰首巨石像,心中泛起不安。

巨石像的眼睛原先是睁开的吗?

高强度的磁场让身处防护服内的顾天弈也产生了记忆上的混乱——他明明记得自己落下平台第一眼观察的时候,那两尊巨石像的眼睛是闭上的,而且没有像现在这么……直直地盯着,就像是它有自己的意识!

“走。”顾天弈率先回到平台,西南方位站定,补蜥蜴人定位之巽卦。

他和方子囿作为支援力量,本来就属于意外情况下的补位人员。

八人按各自方位站定,摆正姿势。方子囿端坐正中,抱紧收集此次数据的器械,保护数据是这次任务的第一要义。

正北方一人身上升起点点星光,淡黄色的温暖荧光将他的身躯覆盖,小臂上的阵图发亮,以三阳爻的虚体脱离,缓缓沉入平台的地面。

一乾。

“这实在是……令人惊叹。”方子囿忍不住呓语。

以古代文明的结晶,天外来物的途径,重现古时人类的智慧——空间易位,挪移。

阵图准备完成后,他们九个人将在几秒钟后毫发无损地传送到四千公里外的卡萨布兰卡,那里终年常青,气候宜人,温热湿润的海风穿通在大街小巷,是一座适合旅游的城市。

这是沈良辉从一开始制定的任务流程——金字塔顶部的入口,降落平台的地点,蛇身狗头人的休眠,以及撤退的路线和方式……他将未知的事件一一计算在内,顾天弈他们只需要按照既定路线完成任务就好,就像某种网游里刷经验跑流程。

虽然中途出了一个小插曲,但身为叛变者的蜥蜴人显然对自己的力量过于自信盲目。

紧接着第二个人,第三个人……他们的身上无端汇聚着淡黄色的光芒,比火盆里的烛火还要明亮。

二兑……三离……四震……五巽。

阵图很快完成过半,他们身上的干扰器的作用已然捉襟见肘。

张文生结成手印,淡黄色的光芒点点汇集,他感受到了一股至亲至善的气息在自己的周围流淌,那是天地本源的力量。

张文生脸色一白,光芒忽然破碎,他身上覆盖的荧光也遁去消失。

所有人立刻察觉到了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

“静。”巽位的顾天弈忽然出声,止住了先前几人想要窥探的欲望。

摇摇欲坠的阵图艰难地撑住了,惊得其余四个方位上的队员乖乖站立,沉默不动。

身处正西位的张文生一拉袖口,原本清晰可见的坎卦正淡淡地隐去,恍惚间无影无踪。

见到此番情景,剩下两人像是想到了什么,赶忙拉起自己的袖口,两颗心双双直沉入谷底,阵图同样消失不见。

“怎么会……”张文生不敢相信,分明无人触碰到他们三人,有机会对阵图做手脚。

“唯一的解释便是那个已经死掉的家伙了,不管他做了什么,结果已经很明显了。壹号,阵图还有重现的机会吗?”顾天弈问。

方子囿想了一下:“刻印一个阵图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而且必须特定的人来做。”

所有人陷入沉默,先前一人出了问题他们还能留有后手,支援后备的顾天弈或是方子囿都能补全缺口。

但现在四个人出现了状况,八卦阵图定然不得齐全,即便作为后备力量的两人全上也无济于事。

此路不通。

“那只有另一种办法了,从大门出去。”顾天弈快速得出结论。

“你是说,胡夫金字塔的入口密道?”方子囿一惊。

“还有其他的出路吗?”顾天弈扭头对其他人下令,“不要拖延时间,我们的干扰器快要失效了。”

懊恼至极的张文生三人只得收拾情绪,跟着大步流星的顾天弈走到台阶前,顾天弈却一下子停在了原地。

方子囿一愣:“怎么不走了?想到了什么办法可……”

嘶嘶的吐信声让方子囿的面色一变,耳边萦绕的不是一条发出的声音,而是纠缠在一起的齐鸣。

方子囿朝台阶下望去,差点重心不稳一头栽倒。

一旁的队员急忙把他扶起。

将近百层石阶,密密麻麻爬满了全身黏液遍布的蛇类,漆黑墨绿的身体互相缠绕、滑动,构成此间最恐怖绚烂的画面。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蛇?狗头人不是休眠了吗!”方子囿大惊。

“问这么多毫无意义,活下来才是真理。”顾天弈将匕首拔了出来,虽然简陋,但此刻没有比这把匕首更能让他安心的武器了。

众人面面相觑,这次任务从头到尾都没出纰漏,却因为一个人的叛变导致了无可挽回的局面。

方子囿紧紧地握住手中的匕首,欲哭无泪——沈大官人算无遗策,却在人员问题上翻了跟斗。

“人心难测啊。”顾天弈轻叹。游蛇上升地越来越近,他下意识握紧了刀柄,面对近千条不知毒性的游蛇,他也没有把握能全身而退。

这时头顶忽然有一声人语降下,所有人条件反射地抬头。

“请问你叫顾天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