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芯姐归来:何其有幸遇见你

喜欢吃栗子的慕容湮儿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禾芯不顾父母反对,竭力与男友私奔;迫于压力,她匆忙找人嫁了,后来才发现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为了经济独立,于是外出创业;创业归来,发现丈夫已经出轨女同事,她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离婚;因为很多原因,婚后和前夫一直离婚没离家,过着“鸡肋”般的生活,的的确确的一地鸡毛;直到遇到弋阳,鼓励她重新拾起笔,书写美好余生…

主角:禾芯,弋阳   更新:2023-01-14 18: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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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禾芯,弋阳的其他类型小说《芯姐归来:何其有幸遇见你》,由网络作家“喜欢吃栗子的慕容湮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禾芯不顾父母反对,竭力与男友私奔;迫于压力,她匆忙找人嫁了,后来才发现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为了经济独立,于是外出创业;创业归来,发现丈夫已经出轨女同事,她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离婚;因为很多原因,婚后和前夫一直离婚没离家,过着“鸡肋”般的生活,的的确确的一地鸡毛;直到遇到弋阳,鼓励她重新拾起笔,书写美好余生…

《芯姐归来:何其有幸遇见你》精彩片段

禾芯突然间发现自己两个月没有来大姨妈了,她心里慌的一批。

吃罢早饭,禾芯心怀疑虑地对男朋友史前列说想去医院看看。

史前列疑惑地问,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禾芯心里有点烦,不想解释,她抿抿嘴说,你去不去啊?不去算了。

史前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看她,又看看旁边埋头吃饭的姐姐,说,什么时候去?

禾芯生气地一下子站起来,径直往外走。

吃饭的姐姐对史前列使眼色,去吧,我的车就在外面。

………

禾芯手里拿着那张化验单,心烦意乱。

她从妇产科一走出来,史前列就迎了上来,不紧不慢地问:“什么情况啊?”

禾芯扫了一眼那张看上去似笑非笑,永远也严肃不起来的脸,没有理会,径直往医院外走。

史前列推着自行车跟在后面,他大致已经猜出来了,他追上去挡在禾芯前面,有点惭愧地说,医生怎么说的?

禾芯没好气地说,一个半月了,怎么办啊?

看着禾芯急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史前列抓住她的手说,禾芯,那生下来吧,这是我们俩的孩子,你看,我现在工作虽然是临时的,但是工资还可以。

禾芯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但是她还是担心,担心自己未婚先孕让家里的父母的脸面往哪放?更何况现在住在别人的屋檐下,何谈生活,何谈生孩子呢?

想起父母,她心里就有些紧张,有些心酸,她难以想象父母在家里是怎么过的?她偷偷从家里逃走两个月了,父母要怎么对左邻右舍,亲朋好友解释她的突然离家出走?

这样想着,她的心里就浮现出父母着急的面孔,父母在亲戚面前抬不起头或者为她圆谎的表情,父亲肯定是低着头唉声叹气不说话,强势的母亲肯定是装作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和左邻右舍以及同事们说笑。

他们在心里肯定也非常生气。

也说不定他们报警了,属于失踪人口,不过。

她觉得她再也没有颜面站在父母面前了,再也没有脸站在那块她生活了十八年的土地上了。

就怪史前列。

在禾芯心里,她觉得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满足了,哪里会想到还有怀孕这种事。

要不是姐姐提醒她,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有两个月没有来大姨妈了。

……

昨天上午,跟往常一样,姐夫去厂里上班了;邻居在院子里装盖房子浇灌的模具,姐姐在记数;史前列也去了公司;禾芯在做姐姐拿回来的手工。

姐姐忙完后,坐在桌边,拿起手工看了看,说,看上去你做得很熟练了,做了多少了,做完了我请她们帮你交到厂里,然后再拿一些回来。

禾芯笑着说,难倒是不难的。

抬头,看见姐姐表情严肃,又有点不好开口的表情

这让禾芯很纳闷。

她疑惑地看着姐姐,说,姐,怎么啦,有事?

姐姐眼睛看着手中的铂金彩纸,半晌,鼓起勇气说,你大姨妈这个月来了没有?

禾芯一愣,想了想说,嗯,好像还没有,推迟了一个星期了,不知道咋回事?

她想了想又说,上个月好像就没有来。

姐姐眼睛盯着她说,你,明天去检查一下身体,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大概应该是有了吧。

禾芯当时脸一红,心里觉得自己脸都没处放了。

但是现在既然住在姐姐家,既然史前列冒犯了自己,她就必须厚着脸皮了,因为目前她并没有地方去,也没有什么亲人可以依靠。


晚上,听着旁边的呼噜声,她心里烦透了,他倒是睡得安稳,呼吸匀称,他…

她该怎么面对父母呢,难道要这样在外面,在别人的屋檐下待一辈子吗?

她想起她离家出走的那一天下午。

父母还没有下班,她坐在家里生气,因为她为了史前列跟母亲吵了一架。

说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父亲为她安排了两次工作,她都不愿意去,为什么呢?

第一次呢是安排到军转所的二级单位,做销售员。

禾芯心里理想的工作是邮局或者出版社或者新华书店,因为她爱看书,理想是当一名作家,所以希望从事跟书有关的工作。

商人?何况她也不善言辞,她坚决不去。

第二个工作是进厂,虽然是市里面不错的一个工厂,但是禾芯去干了一个月就死活不想去了,因为住宿条件不好,一间房子住三十人,女工们笑话说这是实实在在的“三室一厅”;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

有一次父亲去市里开会,专门去厂里看她。

看着她穿着纺织女工的衣服随着女工们一起有说有笑的从车间大门走出来,父亲满脸堆着笑。

她开心地拉着父亲的胳膊,说,走,请你吃饭,我发工资了。

父亲欣慰地说,好,我今天就享享福,吃我姑娘的饭。

厂里的快餐店也很多,虽然是下班高峰,但是由于厂子最近不太景气,在外面吃饭的人也是比较少。

父女俩很快找到一家店铺,父亲知道她的工资并不高,就将就点了两菜一汤。

看着父亲低头吃饭的样子,禾芯心里很酸,尤其看着父亲快要秃顶的头,她心里难受。

父亲养了三个孩子,哥哥姐姐都是大学生,自己不争气,也还读了高中,母亲在小厂上班,工资也不高,一家的开支都在父亲身上。

她实在是张不开嘴说不想在这个厂干了。

那就不张嘴吧,再坚持一个月看看吧,再看看厂里的效益。

父亲走得时候又给了她二百块钱,说,女孩子买点好看的衣服,不要舍不得吃,长身体的时候。

这让她更坚信自己的想法,最多等一个月就辞职。因为不能上班了还要父母养着,那这种工作有什么意义?

把父亲送到厂门外,坐上公汽后,转身就看见了史前列站在门口的那棵大万年青树下,笑眯眯地望着她。

她装作没看见,慌忙往回走,没有想到,史前列趋步向前,一下追上了,说,禾芯,下午休息吗?

史前列是母亲一个厂的职工,从禾芯高中毕业后他就天天往她家跑,她的母亲不太喜欢这个人,所以并不同意他们交往。

禾芯心里有一点好感,毕竟他相貌长得不差,跟自己哥哥差不多,在一起聊聊天也没什么。

所以,以前每次到厂里玩的时候,对于史前列的殷勤,并没有太在意,也没有想着他会另有心思,并且那么强烈。

高中毕业以后,史前列就经常到家里找禾芯。

母亲是过来人,当然知道史前列的目的。

时常提醒禾芯,史前列可能是想跟你交女朋友,你要注意,不能跟他谈恋爱。

禾芯想想,他的行为也没什么,只是比其他男孩接触她更主动,难道这就是恋爱的前兆?

禾芯不清楚。

母亲不喜欢他,就算自己喜欢又有什么用呢?禾芯可不希望看到父母不开心,更不希望第一个对她示好的人进不了自己家门,这样交往下去也没有意义。

并且母亲连招数都想好了,说,如果他到厂里纠缠你,你就说你妈不同意,让他来找我。

不休息!禾芯看着她说。

那晚上呢,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史前列并不看她的脸色,依然兴奋地问。

禾芯对着史前列说,我母亲不同意我们交往。

史前列目光一下子暗淡下来,说,我等你下班。


禾芯是晚班,她午觉醒来,到院子里去收衣服,发现史前列就坐在宿舍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下面的水泥台阶上。

禾芯装作没有看见,径直去收衣服。

她收完衣服,往宿舍走,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她停了下来,说,你回去吧,我五点有夜班,十二点呢。

史前列丧着脸,可怜巴巴地说,现在我们出去转转吧,去买衣服?

禾芯不好意思,也没有办法拒绝,毕竟是母亲的同事,说,出去转转就算了,没时间了,你快回去吧。

史前列没有离开的意思,撅着嘴,站在那不说话。

禾芯收拾好衣服,看他还在那,就于心不忍,劝他说,快回家吧,等会儿没有回家的公交车了,我大夜班呢,再说,我妈不同意我们交往,我也没有办法。

说完,低着头。

史前列心想,你一直拿你妈做挡箭牌,我想知道的是,你愿不愿意继续和我交往。

那你呢?你愿意和我交往吗?

禾芯红着脸,说,我还小,我听我妈的。

史前列生气了,瞅着禾芯,赌气地坐回到台阶上。

禾芯对于这份工人的工作,其实也是喜欢的,她的任务就是包装,比较轻松,也不像生产车间,那么吵,那么脏,那么累。

父亲回到家里,刚坐下,母亲就问,芯丫头在厂里怎么样啊?还习惯吗?生活费够不够啊?她的工资能不能养活自己啊?

父亲笑着说,你让我缓一缓吧,喝口水再向你汇报行不行!今天汇报了一天工作,回家还要作汇报。

说完,他们俩都笑了。

父亲像母亲如实反映了情况,母亲说,看样子她还是快乐的,工资低点没事,在城里,又是省级单位,找好一点的男朋友好找一些。

父亲摇摇头说,姑娘才十九,早着呢,你就是爱操心,唉。

母亲说,早做打算,不然成老姑娘了就不好办了,我的姑娘长的漂亮,趁年轻,一定可以找一个好的归宿。

说到归宿,母亲突然就暗下脸色,对父亲说,不晓得那个史前列还在纠缠她没有?

父亲说,这次去没有看到那个孩子,她没说,我也没好意思问。

一定不能让他缠上咱姑娘,那个孩子猛然一看还行,时间久了说话,做事不行,也不是过日子的人。

过两天她休息,回来了你再亲自问她吧老婆大人,我是又渴又饿呢,你先操操我的心吧。

对了,昨天大姐说她的女婿的大学同学在实验中学教书,说是想撮合芯儿呢。

那还不错呢!虽然老师工资低点,但是有保障,又有文化有素质,我们的芯儿太内向,也喜欢文学,找一个老师还不错啊。

行,等芯儿回家,我跟大姐说说,可以先让他们见一面。母亲高兴地说。

你看看你,操心的命哦!不过也亏得你会操心,养了两个大学生,芯儿也算有了着落了,这辈子也值了。

说到他们的三个孩子,他们就有说不完的话,街坊邻居亲戚朋友都羡慕,有儿有女不说,还都那么优秀,芯儿是她自己不想读了,不然复读一年,以她的成绩,不说像哥哥姐姐考名牌大学,大专那是十拿九稳的。

父母正在家里聊着禾芯,却没有想到,禾芯正在遭难。


史前列气鼓鼓地坐在禾芯宿舍院子大树的台阶上。

一坐就是一下午。

在他心里,他觉得: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时间,我心里时刻在想你,你就应该对我有所表示,否则,你就是对我不尊重,对我的藐视。

禾芯在车间里忙忙碌碌,虽然和伙伴们有说有笑,可是她心里却在想史前列的事:不知道他走了没有?

其实她不讨厌史前列,和他接触过几次,他话不多但是比较有文化,毕竟大学生,知道的东西很多,对于禾芯的文学素养他也表现出了赏识,好像特别懂禾芯,知道禾芯的心里装着很大的世界。

有一个懂自己的人,的确是很难得的。

可是母亲不喜欢,得不到祝福的这种男女关系,心里总归是个疙瘩,让人不痛快。

终于下了夜班,女伴们累得抱怨:赶快回去躺下,美美地睡到明天中午,谁都不许喊我啊!这哪是新时代的工人啊,完全是包身工,白毛女啊!

禾芯走在最后,一声不响,她心里七上八下的,现在又这么累,这次她是真的不希望他还在树下坐着。

走在后面的陈红挽着禾芯的胳膊悄悄说,禾芯,你那个什么男性朋友该不会还在那等你吧?

唉,不知道怎么办了?

那你还真的要听听你母亲的话,大人的话有时候真的是对的。

禾芯看看胖嘟嘟的陈红,陈红这个姑娘说话比较直,具有正义感,每次因为晾晒被子和其它宿舍女孩发生争执的时候,都是她摆平,要口才有口才,论力气,没有哪一个女孩敢上前,甚至有点男孩都不是她对手。

陈红和禾芯是同一批招工进来的,可能因为陈红胖乎乎的比较可爱,也可能因为陈红心理年龄比她们大,说话比较在理,所以她们彼此有好感,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禾芯觉得陈红说的在理,有了朋友的宽慰,禾芯心里就没有那么纠结了,她仔细想想,自己对他也谈不上是爱,顶多是喜欢,究竟喜欢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梁家书是个比较斯文的女孩,她走到宿舍门口的时候,突然瞥见角落里的一个影子,吓得一哆嗦:谁呀,这是?

陈红和禾芯一对视,心里都明白了。

没事,有我呢!你们快去洗漱。禾芯知道陈红是为了她。

禾芯站在那不动,角落的影子也没有动,大概还在赌气。

禾芯干脆就不理他:你不理我?我还不想理你呢!

她拉着陈红的手往宿舍走,陈红看着微弱灯影里的阴沉的脸,明白了,还故意对伙伴们说:哎呀,快快躺下吧,我的伙伴们,请尽情舒展你们富有青春活力的四肢,让它们得到更好的休息吧!

禾芯被她逗笑了。

梁家书还在纠结那个背影,说,哪个神仙在那啊红姐?

陈红戏谑道:躲在黑暗里的,都是不能见光的,你都不用怕!

话音刚落,那个背影就冲过来拉住禾芯往外拽。

等陈红回过神,一掌朝史前列推去,史前列没有想到这突如其来的一掌,一个趔趄,快要倒地的时候,他一把抓住旁边的床,勉强站住。

看着他的狼狈不堪的样子,禾芯心里一阵失望。

史前列站稳后,非常尴尬,为了挽回面子,他扑过去打陈红,没有想到陈红一个闪身,他一下子扑空,重重跌坐在墙边。

他眼睛红了,恶恶地盯着陈红,伙伴们都惊呆了,都看着他。

他面子丢失殆尽。

他瞅着禾芯说,你到底想怎样?

禾芯吓得不敢作声,陈红一步跨上去,隐隐看见史前列后退了一小步,他以为陈红冲上去打他。

陈红挡在禾芯面前对史前列说,请你离开!


史前列看看陈红,又看看其他女孩,又伸长脑袋歪着头去看禾芯,与其说是看,不如说是拿羞愧气急的目光扫向禾芯。

禾芯哪里见过这场面,躲在陈红身后不敢动。

听到史前列走出去的声音,禾芯偷偷瞟了一眼,哪曾想,史前列猛回头,双眼对视,禾芯看到史前列眼里的愤怒,也看到了伤心。

心里五味杂陈,她不知道怎么就弄成了这样?

可能是真的累了,伙伴们匆匆地都躺下了,只有陈红还坐在禾芯床边看着她,她看出来了,禾芯刚才吓坏了,她想,他们之间应该没有爱,起码禾芯是不爱他的,不然,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呢?

她看禾芯心神未定的样子,小声说,没事,他如果再来,有我呢,不怕。

停了一下,她又说,我想你们应该没有那么爱吧。

想到这里,禾芯翻了个身,看着眼前这个熟睡中的男人,她突然觉得她真的不爱,现在并且有一丝想要逃离的感觉到,甚至有点不想看到他的感觉。

当真是旁观者清,陈红看得也很清楚。

她想,如果没有陈红那一挡,她会不会挨一顿打呢?她想可能性是有的。

现在心里非常后悔自己冲动地跑出来,自己这种处境不说,父母在家得有多着急啊,得有多大的压力啊!

自己这么就会头脑发热地和他跑出来呢?

她想,这样私自出走的,在当地应该是私奔,私奔是非常丢人现眼的。

她现在后悔至极,她多么希望时光倒流,倒流到陈红坐在她床边的那个时候,陈红安慰她,她明明已经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理他了,可是还是被他给俘虏了。

陈红安慰她以后,见禾芯好些了以后,就熄灯睡了。

说好了睡到中午,起来上下午班的,早上九点多却被一阵敲门声给惊醒了。

原来是省里来了领导检查安全,所有人到大会议室开大会。

梁家书惺忪着眼睛搬了被子去院子里晒,看到台阶下一堆烟头,吓了一跳,四周看了看,连忙跑进宿舍。

陈红,我觉得昨晚那个人没有走,你去看看吧。

说完,看看禾芯。

禾芯和陈红疑惑地走到树下,果然,一堆烟头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仿佛这个人在这坐了一夜,抽了一夜的烟。

这不应该只有电视剧里面才有的情节吗?

陈红和禾芯心照不宣,这必定是那个男人的。

梁家书撇撇嘴说,唉,真的是痴情啊,我只在电影里看过这样的情景。

难道他在外面坐了一夜,还抽了这么多烟,他平常是不抽烟的啊。

禾芯心里有一丝伤感伴随着一丝感动,她觉得他应该是爱她的。

爱一个人而得不到这个人,应该是非常痛苦的,史前列应该就是的。

散会后,伙伴们忙着洗衣服,吃饭,准备中班。

下班后,伙伴们相约准备去市里逛一逛。

禾芯没有去,她在写稿子。

宿舍只剩下她一人,坐在床边趴在一个笔记本上写稿子,她准备投稿报社,这是她中学时期的理想。

猛然抬头,史前列站在门口,眼巴巴望着她。

禾芯先是一惊,看到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心就软了。

她站起来说,你不用再来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史前列一下子抱住她说,你妈不同意,我们就先结婚。


这一抱,直接给禾芯整不会了,一点好印象给整没了。

禾芯挣开他,觉得又好笑又好气,母亲是不同意,现在谈结婚,简直是有点缺氧吧。

她突然有一种要吐的感觉,眼前这个男人简直是奇葩,现在谈的是她妈根本就不同意好吗,你直接整结婚,回答问题也要牛头对马嘴啊,你是有什么问题吧?

怪不得母亲说这个男人不行呢,看来是有一点不行。

面对他,禾芯不知道怎么说了,只往后退了一步说,你是这样解决问题的吗?

那你想怎样啊?

不怎样,你不要来找我了,我准备辞职了。禾芯突然这样说也不是心口,而是她心里真的准备辞职,只是辞职跟他是两回事。

但是在史前列看来,辞职就是因为他们俩不在一个地方上班,从他的思维来说,禾芯就是担心他们异地恋。

史前列急忙说,你不要担心,我们不会异地的,我已经在通过关系准备调动的事了,十有八九了。

禾芯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说母亲不同意已经没有作用了,说自己不喜欢他,她又不忍心。

就这样两个人站在那,默默地。

直到陈红他们逛街回来,他们像两只斗架的牯牛,互相盯着看了一眼,他才悻悻离开。

第二天早上,陈红就请假半天回家了。

母亲也在休息,见禾芯回家,还挺高兴的,嘘寒问暖地拉了一些家常后,说,那个史前列是不是又去找你了?

嗯。禾芯明知道她自己必须面对这个问题,可是她又愿意提及他,尤其是被母亲提起,她知道他在母亲那里没有一句好话。

你怎么还在跟他来往?不是说不要跟他来往吗?你就是当我的话是耳边风。母亲开始了数落。

禾芯揪着嘴,说,没有来往,他要来找我,我怎么办?

你没跟他说你妈不喜欢他,不同意吗?

说了,他不听,昨天晚上还到宿舍门口蹲一夜。说到这里,禾芯心里突然觉得他有些可怜,为了爱,守一夜。

你可不能心软啊!我明天去找他聊一聊,他这叫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再不行我就叫领导不批他的调令,让他在这个小地方待一辈子!

禾芯突然想到他说的调令,说他十有八九会调回去。

妈,他真的要调走了吗?难怪…她突然觉得这个男人为了她,守一夜不说, 还为了她调动工作,可见她在他心里的位置。

是啊,昨天杨厂长还在说,好不容易分个大学生,又要调走了,我去找杨厂长,杨厂长很乐意不放他走。

禾芯知道,母亲是有这个能力的。

不放他走,他就不会找我了吗?禾芯觉得大人总是会利用关系。

起码找你没有那么方便吧!

但是,一个大学生就这样埋没在这样一个小厂,还有什么前途?

你就别管了,除非他不纠缠你!

不管怎样,你们不能干有损他前途的事!你们是恶意扣留!

母亲看禾芯突然有点激动了,也恼火了:什么叫恶意扣留?如果不是他以异地恋为由,调令怎么可能会批,你就是他的跳板,你还以为他真的喜欢你吗?

不喜欢就不喜欢,你们压别人的调令就是不对!


母亲看禾芯竟然为了史前列和她讲起道理来了,竟然教训起她来了,气就不打一处来说,你这孩子,翅膀硬了吗?你跟她还没有怎么着呢,就这样护上了?

禾芯最讨厌说翅膀硬了,自己只是说了自己的想法,至于吗?翅膀硬了,硬什么,连自己都养不活的工作,有什么硬的?她倒希望翅膀真的硬了,好离开啰嗦的母亲,远远地过自己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清净日子!

这样想着,就脱口而出了,说,老说翅膀硬了,翅膀硬了,听到就烦!

烦?你嫌我烦?不是为了你,我也不会天天怄这些气!

那你就莫管我了!

说完就出去了,留下母亲一个人在家生闷气。

走到河边,看着潺潺流水,微风吹拂,禾芯心里的气并没有被吹消,她觉得母亲就是不对,婚姻恋爱不成,好说好散,不能恋爱不成,成仇人吧,再说也不能干涉别人的前途啊。

想着昨晚史前列的所作所为,她觉得他为了爱在斗争,为了爱,在陈红和伙伴们面前受辱;在门卫守了一夜,那一夜的时间该怎么度过?

他为了爱,他有错吗?为爱挣扎的人难道不值得被尊重吗?

他为了我甘愿受辱,甘愿被人取笑,还要被母亲责难!

一想到母亲刚才声嘶力竭的表情,禾芯心里就觉得特别没意思。

她觉得人活着特别没意思,处处都要被限制。

她突然想到,她要离开母亲,离开这个阻碍她思想自由的家。

那要往哪里去呢?她想到了好几年没有联系的姐姐。

禾芯心里的姐姐其实是父亲远房的外甥女,现在已经远嫁到北京。

因为当初读书家里给予了一些帮助,所以偶尔也会写封信问候一下。

等禾芯从河边回到家里,母亲已经上班去了。

她翻开电视机柜子下面的抽屉,在众多信件中找到姐姐的信,抄下地址,收了两件换洗衣服就拎着包走了。

刚走到大院门口,就遇见邻居,她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为了防止再遇到熟人,她出了大院,就沿着河堤走,走了大约半里路,然后上公路,拦下了公汽,坐上了通往她梦想的地方。

西边的太阳还没有落山的时候,她到了史前列家门口。

史前列正在家门口的草地上躺着看天上的云飘来飘去,他在想,等调令拿到了,就离开那个鬼地方,就和禾芯结婚,如果她母亲不同意,就先生米煮成熟饭,看她能把我怎么样?

正想着陈红让他丢面子的事,他想只要他和禾芯结婚,得到禾芯那就是最大的脸面。

正在他咬牙切齿的时候,猛然看见禾芯。

他看到禾芯后,先是一怔,而后欣喜地跑过来,抱住禾芯,禾芯羞涩地一躲说,有人,这样不好。

他开心地看着禾芯,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拉禾芯坐在草地上,俩人默默地坐着。

还是史前列先打破沉默的,他说,我已经让我妈在准备房子了,厂里到时候分了,你想住哪里都可以。

禾芯看着这个执着的男人,心里生出几分柔情,她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然后看着他。

史前列笑了 ,眼里充满柔情地看着禾芯,他就知道她是喜欢他的。

不过,我身无分文,你愿意带出发吗?

禾芯说,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有!

史前列含笑望着她,心想,这个女人这样巴心巴肝的,也算我没有白熬夜。

那我们现在就去买火车票。


当晚,史前列的父母见到了禾芯,老两口满心欢喜,以为这个漂亮斯文的姑娘就是未来的儿媳妇。

为了给儿子腾出空间谈恋爱,两口和同事调班,上了夜班。

次日早上,等史前列的父母出门卖菜的空隙,他们俩手牵手去了火车站,开启了自由的理想生活。

他们有说有笑,以为即将到来的未知,都是美好的幸福的。

人们对于未知都是充满期待和憧憬的,尽管有时候截然相反,但是在此时,史前列,禾芯他们是欢喜的,起码现在对于禾芯来说,她自由了,她不再听命于母亲,并且这个男孩还要听她的,这就是自由,这就是恋爱吧!?

禾芯翻身躺平,叹了一口,闭上了眼睛。

睡吧!梦里可能就没有那么多忧愁了。

禾芯慢慢走着,想撕碎手里的检验单,要是撕碎了,就没有怀孕了,多好!

禾芯想,自己真是异想天开,竟然有这样幼稚的想法。

她苦笑。

她靠在一座石拱桥的狮头栏杆上,看着眼前的流水,缓缓地流向远方,她觉得如果自己是流水多好,多自由;

这些石狮子,每天在同一个地方,看日升日落,看四季变幻,看落花流水…它们没有忧虑,只是静静地看,不知道它们能否感受到自己的幸福!?

史前列看禾芯一声不响,也不敢多言,只是默默地跟在后面。

回到姐姐家,姐姐什么都没有说,因为她是过来人,从他们俩的表情都不难看出。

但是姐姐想进一步确认自己的猜测。

对禾芯眨眨眼,自己往外走,边走边说,芯儿,走,跟我去趟菜园。

禾芯将纸条塞进口袋,提着菜篮子跟着姐姐就出去了。

芯儿,咋样啊?是不是真的…有了?姐姐边拔萝卜边问。

禾芯很小声地“嗯”了一声,她红着脸,觉得无地自容。

我就知道会怀孕!姐姐开始数落,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禾芯不说话。她心里也没底,不然也不会这么心烦。

如果你们打算要这个孩子,那就必须要告诉表舅,然后领了结婚证,这个孩子就名正言顺了。

停了一下,接着又说,如果你们不打算要,也要告诉表舅,看看怎么处理。

姐姐这话很显然是不希望这个孩子生在她家,也不想担责任,毕竟他们是偷跑出来的,万一出了什么事,她负不了责。

想想也是,姐姐能够收留他们已经不错了,还指望怎样呢?不可能一直住在别人的屋檐下吧。

见禾芯不说话,姐姐就说,你和他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办?反正工作我也帮你们找好,剩下的这些事我们也不好做主。

姐妹从菜地回来,史前列坐在院子里小凳子上和外甥乐乐玩的正开心。

见他们回来,乐乐蹦蹦跳跳地跑过去抱住妈妈不放。

去,跟小姨玩会儿,妈妈做饭去。

禾芯抱着乐乐往村西的小卖部走去,乐乐有些调皮,不好哄,禾芯每次只能买吃的哄住他。

史前列跟在屁股后面,逗乐乐。

你准备怎么办?禾芯没有表情地问。

听你的!你想怎么办都行,但是,我绝不会回去!他知道,不管禾芯怀孕与否,一旦回去,她的母亲是绝对要拆散他们的。


禾芯心里也清楚他的想法。

可是姐姐的态度有推卸的意思,还要在这住下去吗?

更何况,现在的工作怎么养活自己以及将来的孩子?

看着禾芯善感多愁的样子,史前列安慰她说,学校明天会发上个月的奖金,有好几百呢,我带你去王府井玩!

禾芯心里五味杂陈,这个男人一点也不了解自己的心情。还有心情去玩儿。要不是他,自己怎么会怀孕啊。

当他们俩突如其来从天而降的时候,姐姐有些尴尬,因为每次她写信的时候都是说自己嫁的好,现在在北京俩人都有工作,儿子也乖巧,挺幸福的,希望舅舅一家不必担忧,诸如此类的话。

他们的到来让她觉得自己撒谎了,这倒是其次,关键是姐姐家住不下,姐姐姐夫外甥一间房,还有一间杂物房一间挤进一个人的厨房和洗手间。

因为他们两个没有结婚,也想着他们可能是一时兴起,住不了几天就要打道回府的,所以安排住宿的时候就姐姐妹妹外甥住,然后杂物间收拾出来姐夫和史前列住。

这样住了一个星期后,史前列就对禾芯说,你看看你的姐夫的脸色,铁青的,知道为什么吗?

禾芯单纯地摇摇头。

知道吗,昨晚你姐夫抱着我亲个不停。史前列狡黠地看着禾芯说。

禾芯羞红了脸说,无耻。

他要亲的是你姐姐 不是我。看着木纳的禾芯,史前列大胆地说。

别说了!禾芯觉得说这些真的是不应该,背后说别人这些干什么。

是真的,不信你看看你姐姐的脸色就知道了。小夫妻,分开睡,肯定不高兴。史前列试探着说。

禾芯不信他的话,姐姐外甥和自己每天晚上都聊的开心。

但是想到姐夫亲史前列的事,觉得有些想笑,也有可能是做梦 没有想到姐夫是这样的人。

史前列说让她看姐姐的脸色,她虽然说她不信他说的,但是她却真的看了 。

那天,她看着姐姐的脸,那是一张漂亮的脸蛋,她记忆里姐姐是小巧精致的女孩,现在竟然因为岁月的磨砺显得有些粗糙了。

姐姐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就笑着说,芯儿,是不是觉得姐姐老了?姐的生活也就这样,不过你姐夫对我还不错,倒也没觉得什么!

禾芯笑了一下说,我印象里,你还是学生模样呢!

是啊,都在被生活磨砺,慢慢都会变老,你看你现在多好的年纪。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问,你是真的爱他吗?

禾芯看着姐姐,眉头拧成问号。

我是说,他昨天对你姐夫说,不想和你姐夫睡一起,我想他可能想和你一起住。姐姐支支吾吾好似不好意思地说完。

禾芯脸红了,不做声。

姐姐接着说,他可能还有些怪我把你们俩分开了。

晚上,姐夫和外甥早早就在姐姐的床上躺着,爷俩嬉闹了一阵,直到姐姐去笑骂了一通,外甥才安静下来。

一家三口先睡了。

史前列看着禾芯,拉着她进了那间两个男人住了一个多星期的房间。

就这样姐姐一面之词,史前列一面之词,他们俩是住到一起了,并且史前列如愿以偿地得到了禾芯。

就好像史前列说的,姐夫又开始笑了,就好像姐姐说的,史前列每天都是乐呵呵的。

想到这里,禾芯觉得姐姐的行为也算是导致她怀孕的间接原因。

只是姐姐能够收留他们俩,也算是大恩大德了,怎么好怪罪她呢?禾芯觉得她心里产生这种想法就是没良心。

毕竟姐姐为他们的事也是操碎了心。

想着姐姐饭快要好了,史前列背着乐乐与禾芯从小卖部往回走。


走到半路,就看见姐姐,姐姐从史前列背上接过睡着的乐乐,说,快回去吧,饭好了。

回到家,姐夫一个人正喝酒,姐姐有些尴尬地说,你这个人,就好酒,也不知道等等一起吃。

姐夫惺忪着醉眼说,等干什么?真的是,有什么好等的?

姐姐尴尬地进屋放好乐乐,出来说,你们吃饭吧,别理他,酒鬼!

禾芯心里本来因为怀孕的事不知道怎么办而不太舒服,所以就说不想吃。

姐姐姐夫留下一桌狼藉去休息了,禾芯一边收拾一边想,姐姐这里是不能再住下去了。

可是她想不明白,姐姐姐夫的态度为什么变化这么大?

晚上,躺在床上,她又睡不着啦,想着他们刚开始来的时候。

姐姐看他们要长久住下去的意思,就开始张罗他们的工作。

姐姐也还挺贴心的。

她说史前列有文化,不能让他去厂里干粗活,她找村长,找支书,找朋友,总算给史前列找到了一所私立学校,学校有一个老师到了生产期,请假,史前列就刚好可以顶替了。

校长看他是大学生,问了一些相关问题,很满意,声称如果学生家长喜欢,可以长期干,工资不会亏待。

校长说这些话的时候是在姐姐家,亲自登门,姐姐姐夫非常高兴,用史前列的话说,是给姐姐姐夫撑脸面了。

史前列的事情落实好了,姐姐非常开心,觉得在自己妹妹面前扬眉吐气了。并且他们自己有一份收入,也可以为他们减轻一些生活压力。

那日,姐夫和史前列都上班去了,外甥去了幼儿园。

姐姐带着禾芯去村里的一个村办工厂,说是工厂,不如说是一个作坊。

没有单独的操作间,是一间很大的房子,很多上了岁数的妇女都各自干着各自手里的活计。

姐姐进去后,找到一个女人,一个看上去比较洋气的女人,也还挺漂亮的,穿着也讲究。

远远地禾芯看见姐姐和她聊得开心,还时不时地往这边看。

不一会,姐姐就过来了说,看到刚才这个女人了吗,她是我们村长的儿媳妇,离我家不远,这个厂是她的朋友的,她负责管理,主要做一些出口的布艺插花。

禾芯虽然是刚出校门的学生,但是对于一些东西有种与生俱来的不惊。

所以她很平静并没有表现出很了不起的样子。

姐姐就接着说,她的房子买在北京市内呢!

说完,看着禾芯。

禾芯心里知道姐姐看着她的意思,就故意说,哦,那还真是了不起呢!

那可不是!姐姐大口夸赞。

禾芯心里想着,羡慕别人干啥!?

她不光有钱,还心地善良,我的那条连衣裙就是她给的,她的衣服我们村有不少人都穿过。

禾芯顺着姐姐的话说,那倒是很难得,有钱又善良。

晚上,姐姐做了几个菜,姐夫还买了酒,说是庆祝史前列找到那么好的工作。

吃饭的时候,史前列从兜里掏出两袋鲜奶,一袋给了乐乐,一袋给了禾芯,说是学校发的。

姐姐满口笑,说,啧啧啧 你们看,学校的福利就是好,还发鲜奶。

姐夫非常开心,要和史前列拼酒,姐姐说,你一喝酒就来劲了,没有哪个能拼的过你。

话是这样说,姐夫和史前列喝了一个多小时,姐夫醉了,说着酒话,你的姐姐从乡下嫁到北京,有了北京户口,走运吧?!

姐姐说,是的 嫁到你走八百辈子的狗屎运。

我能够娶到你也是走了八百辈子的狗屎运,对吧,对吧?!

姐姐笑着说,对,对,你要是不喝醉,不贪杯 我就更走运了。

史前列在旁边笑,乐乐也笑,禾芯也在心里笑,看来 姐姐姐夫的感情挺好的呢。

正乐着,有人进来了 就是白天与姐姐说话的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带来一筐子彩纸,说是结婚拉花,手工完成,一个四分。

演示了一遍后,看禾芯学会了,就说,做完了,她带过去,然后再送一筐。

说完,就走了。

姐夫还在说醉话,逗乐乐。

姐姐高兴地说,这下,妹妹又有事情做了,这下,我们家的生活就好起来了。

禾芯看着眼前的手工,心里五味杂陈,这就是自己的工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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