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珩姜臻的现代都市小说《短篇小说情花蛊:夫人她拒嫁世子》,由网络作家“鱼音袅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现代言情《情花蛊:夫人她拒嫁世子》,现已完结,主要人物是顾珩姜臻,文章的原创作者叫做“鱼音袅鸟”,非常的有看点,小说精彩剧情讲述的是:花瓣就如同紫黑色的丝绸,在一众名贵的牡丹中,甚是抢眼。端的是富贵雍容,国色天香。众女也屏息观赏着,有人喃喃说道:“这可真是红得发紫,紫得发黑呀…”姜臻连青龙卧墨池都没见过,莫说黑海洒金和黑豹了,但她知道这种奇特珍贵之物大概也只有皇宫和顶尖世家才能拥有。“姐姐,你也喜欢这牡丹?”那一直跟在姜臻身边的柳澜小声问道。姜臻微微......
《短篇小说情花蛊:夫人她拒嫁世子》精彩片段
顾珩的扶苏园在整个上京都是叫得上名号的。姑娘们三三两两,成群结队地走进了国公府的扶苏园。
园子并不大,但曲径通幽,在顾玥、姜姝的带领下,众女绕过一巍峨森森的假山,一股热气便扑面而来,和园外的春寒料峭形成了对比,好似差了一个节气,甚是煦暖,原来这园里烧着地龙。
眼前的景致美得让人忘了呼吸,外面垂柳才吐新绿,桃花还是花苞,而这里,满园的花木却开得极其繁盛,海棠、桃花、迎春争先恐后地竞相开放,粉红的、嫩白的、红艳的……沉甸甸的,压在枝头,还有不少叫不出名字的花儿。
时不时会听到姑娘家带着艳羡地惊呼:“呀,这是什么花儿?竟是从未见过。”
“这是西域贡品,很难移植,八株也就活了这么两株。”姜姝边走边回答道,神情带着隐隐的骄傲。
再往前走,则种着一大片的牡丹,各种珍惜品种都有,如姚黄、魏紫等。按理说,牡丹在四五月份开得最盛,可如今不过二月,牡丹开得如此绚烂。
只因有地龙烘着,因此花期会提前。
“这莫不就是青龙卧墨池?”徐心微指着那花瓣为深紫色,雌蕊为绿色的牡丹问道。
顾玥连连点头。
容瑄则指着另外两盆花说道:“玥姐姐,多少人连青龙卧墨池都难拥有,你家倒好,就连黑海洒金、黑豹都有!”
容瑄兄长容景辉在宫内当差,也只在宫里见过这两个品种的牡丹,容瑄也是听兄长说过的。
姜臻上前仔细观看,其中一盆牡丹花蕊为金色,这就是黑海洒金了,另外一盆牡丹颜色近紫黑色,花瓣就如同紫黑色的丝绸,在一众名贵的牡丹中,甚是抢眼。
端的是富贵雍容,国色天香。
众女也屏息观赏着,有人喃喃说道:“这可真是红得发紫,紫得发黑呀…”
姜臻连青龙卧墨池都没见过,莫说黑海洒金和黑豹了,但她知道这种奇特珍贵之物大概也只有皇宫和顶尖世家才能拥有。
“姐姐,你也喜欢这牡丹?”那一直跟在姜臻身边的柳澜小声问道。
姜臻微微一笑,“这品种我从未见过,当真是稀奇。”
一旁的姜姝则轻嗤一声:“那是当然,你从滇地那小地方来,能见过多少稀奇的花?也就狗尾巴草多些吧。”
说完,围在姜姝身边的几个贵女吃吃地笑了起来。
姜臻则没理会她的挖苦,她觉得姜姝说得也没错,她到底出身低,纵然有千金万金,见识也不如世家女子,就连那徐心微都认识的牡丹品种,她也不认识。
其实娘亲打小就培养她,陈氏虽说也是商户之女,但却颇有情致,在培养女儿方面,陈氏却是按照贵女的标准来培养的。
陈氏患病在床的那几年,更是不惜花重金请了教习嫲嫲到家中给女儿指导礼仪规矩,临终前,也是不忘叮嘱姜老爷不可荒废了女儿的修习。
因此姜臻可以称得上是琴棋书画、茶道礼仪样样精通,就连赚钱管家也是不在话下。
可到底还是差了些,姜臻叹了口气。
杨嬷嬷忙搀着老夫人躺下,掖了掖被角,然后又唤了青烟来点香。
不一会,窗户旁案头上的一只铜鎏金的寿字香炉里,淡淡清幽的香味袅袅升腾,青烟吹灭了烛火,只留了墙角一盏微弱的灯,还用厚布罩上了,便和杨嬷嬷退了出去。
***
姜臻领着金钏儿从顾章华的锦绣居出来,穿过两个月洞门,又从一抄手游廊下走过。
天气渐暖,园子里的簇簇花儿开得娇艳,姜臻缓步欣赏了会,又不自觉看着天边,夕阳西下,霞光欲钻进浓云里,不觉将天边染成了绯紫色,园子里也笼上了暮色。
刚刚,她去找顾章华了,屋里的侍女们正伺候着顾章华拆头上的珠钗,见她来了,只点了点头。
姜臻自是规规矩矩地坐着,等着顾章华卸妆完毕。
她看了一眼正在卸妆的顾章华,心忖她这姑母想必是刚游玩回来,瞧着瞧着,姜臻心里升起了一股怪异之感。
顾章华眼眸半睁,似是有些疲累,全身慵懒,止不住地微靠在侍女胸前,由着侍女们在她头上忙碌,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慵懒情态,就像……姜臻在脑中搜索,就像……她家的丁姨娘被姜老爷承宠过后的模样。
又眼尖地看见顾章华的脖子侧面有一抹红痕,姜臻心口一跳,忙垂着头。
顾章华也没注意到姜臻的异样,侍女们又伺候着她换好了居家裙服,这才施施然坐在窗前的一罗汉榻上。
姜臻见状,忙从立在一旁的金钏儿手里端过一黑漆匣子,走到窗前的圈椅上坐下,将她这段时日研制的小样拿出来,摆放在案上。
“叔母,这是臻儿这段时日研制出的香,还有一些女子日常护肤的妆品。”
顾章华望着眼前的瓶瓶罐罐,又看了眼她这便宜侄女,拿起其中造型最为精美的小盒,旋开,轻轻嗅着。
果然不错!幽香缠绕,似有若无。
顾章华又分别查看了胭脂、口脂等小样,内心也是惊诧不已。
在顾章华的印象中,她这个便宜侄女的母亲陈氏,是个调香的高手,只要是她调出的香料方子,必定在市面上受追捧,没想到陈氏的女儿竟也传承了她的衣钵,而且,姜臻调香的技艺与感悟隐隐有超越其母的趋势了。
顾章华很是满意:“不错,做得很好,方子呢?给我。”
没想到姜臻一脸为难的模样,顾章华眉毛一挑,一双眸子里已染上了不悦。
姜臻忙道:“非我不愿,只是叔母,这香很难提炼,与以往相比,制作技艺已大大不同,就连用工也繁琐考究,铺子里制香的师傅手艺肯定是好的,但侄女担忧师傅们近些年来在制香上一直守成,对新生事物怕一时难以接手,届时若弄巧成拙,误了铺子里的生意,侄女就难辞其咎呢,不若让侄女亲自去店里的香料库里调配可好?
顾章华探究地看向她。
来到国公府也有十天了,姜臻也渐渐适应了府里的环境,她每日会去锦绣居、慈安堂给顾章华、老夫人请安。
顾章华不耐其烦,她本就好玩乐,时常和上京的一些官夫人,或离异、或孀居的贵妇饮酒作乐,因此早上时常起不了床。
不过几天,顾章华就令姜臻以后别给她请安了,免得影响她休息,有事来找她即可。
姜臻听她这么说,也就作罢了。
她本不是勤快的人,但出门在外,寄人篱下,该有的礼数她一定会遵守的。
既然顾章华不要求她,她也是乐得轻松。
不过,老夫人这头,姜臻还是坚持每天去请安的,她毕竟是个寄居客,也不能这么没眼色。
况且,经过她这些天的观察,老夫人在府里拥有着绝对的权威与话语权,讨了她老人家的欢心,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搞不好,老夫人一个高兴,就能给她介绍一门好亲事。
她可没忘记,来上京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择婿,她希望越快越好。
拖得久了,她也没脸皮一直住着。
什么时候在上京起一家自己的买卖,买个宅子才好呢。
国公府不能久待,有了宅子也算有个落脚处了。
上京富贵迷人眼,她虽然有母亲留下的薄田和体己,前几年瞒着父亲做了一些生意,手里还算富裕,但要想起买卖,买宅子,也是不容易的。
这一切,还需要筹谋,姜臻立在院子廊连处,细细思索着。
国公府地势优厚,宅子建在南山脚下,有登高望远之优势。白日里倒罢了,此刻是夜晚,姜臻在菡萏轩的后院凭栏远眺,繁星漫天,远处灯火迷离,端的是天上人间一色。
此刻春寒料峭,却已有春虫低鸣,菡萏轩坐落在偏静处,更显得虫鸣悠远,姜臻静静享受这安宁的一刻。
金钏儿从屋内走了出来,将一雪色织锦缎面的披风披在她的肩头:“姑娘,夜里冷,还是早些歇息吧。”
不知想到了什么,只见姜臻边返回屋中,边吩咐道:“金钏儿,替我备笔墨。”
盈盈烛火下,姜臻一手挽袖,一手持笔,在宣纸上写着什么。
不一会,她捧起写好的纸,吹了吹纸上未干的墨汁:“明早将这封信寄给江南的阿兄吧。”
含珠儿忙应了。
姜臻这几年暗地里跟着外祖家的表兄陈景然做了几年生意,每逢有什么商机,陈景然都会写信告知她,她之前在马关贩卖的粗盐,也是陈景然的手笔。
姜臻的外祖陈家也是祖祖辈辈经商,外祖父陈老爷子本来寄希望唯一的孙子陈景琛下科场,走仕途,哪知陈景然不好文辞,偏爱耍那棍棒,只言他不是下科场的料子,走武举的路还有可能。
气的陈老爷棍子都打断了两根,也就作罢了,并家中给他请了个教骑射武艺的先生。
前几年,江南那边招兵,陈景然凭着一身武艺被选上,初初也只是个大头兵,后来信中告诉姜臻,他救了个贵人,从那时起就时来运转,现在在船舶司里负责两江船只征调。
虽然官职不高,薪俸微薄,但是权限可不小,这可是掐管着两江商船的运往哪,包括外海买卖贸易,什么货物好卖,什么货物运输受阻,凭着信息差,陈景然可是悄悄高抛低吸了好几次,赚的盆满钵满,连带着姜臻也发了几笔大财。
陈老爷子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只是觉得自家孙子的脚趾头总算够到了官府的门槛了,这真叫他欣喜若狂,这小小的水军,很可能就是陈家将来的登云梯呀!
给阿兄写信,除了告知自己现在的住处,更是为了从阿兄那获得一些商机。
***
第二日巳时刚过,顾玥便来寻姜臻了。
顾玥穿了件烟蓝缎面灰狐毛的披风,脸上的妆容淡淡的,加上仪态端方,更显得她端庄娴雅,一身得仪容气度非一般贵女可比拟。
“阿臻,你这处院子倒还安静。”
姜臻笑了:“这园子的哪一处还不是你们国公府的?倒羡慕起我来了?”
顾玥见她说话含嗔带俏,粉面含春,一双眼睛笼着雨雾般迷人,当真是生得极好,忍不住道:“你上次给我的玫瑰膏,我用得极好,你再送我几盒口脂、面脂,可别怪我脸皮厚啊!”
姜臻哪有不应的理,身边的含珠儿含笑准备去了。
“妹妹,再过几天就是花朝节了,往年啊,花朝节都在城外的云台山举办。不过今年气候不像往年,春意迟迟,那云台山的花开得稀稀拉拉的,所以我想不如在自家园子里举办花朝节,邀请一些世家贵女来家里热闹热闹。”顾玥说完自己的来意。
姜臻眨眨眼,花朝节?
在大渝朝,每年的二月十二,花朝节是一个非常隆重的节日,哪怕是在滇地,也是极受年轻女郎欢迎的。
无他,在花朝节这个花道吉日,年轻的男男女女,总会在这个节日,穿上繁复华美的衣衫,佩戴精致的钗环香囊香包等争奇斗艳。
只是不知这上京的花朝节会是何等模样?
见姜臻双眼微亮,顾玥笑道:“府里一共也就四个女郎,这个宴会就由咱四个来举办操持,我负责写请柬,映雪准备五色彩笺,姝妹妹布置园区。至于大哥哥的园子,老祖宗亲自向他开了口,他岂有不应之理?臻妹妹,听说你的手艺不错,你做些花糕如何呢?”
国公府是上京的顶级豪门世家,顾玥的琴棋书画在整个上京都是顶尖的,尤其是一手柳体,运笔骨力遒健,结字婉约端庄,二者兼具,别具一格。
由她来写请柬,的确是再合适不过了。
而姜臻,因需要调制香膏和香粉,也时时和花草打交道,不仅能制作纯天然的膏脂,头油胭脂等,更能用各色鲜花制作各种糕点。
因此,她很爽快的应下了这事。
而且,她可以趁此机会好好展示自己的厨艺,到时候给老祖宗、夫人们尝尝,当然,最重要的是给府里的郎君们尝尝……
只是……
“大公子的园子?”姜臻疑惑道。
“是呀,你不知道吧?大哥哥住的沧浪苑是整个府里地势最好的地方。”
她们以为是哪家上京藏在闺中的贵女,因为鲜少露面,眼生的紧,故而不识得,个个心中警铃大作。
无它,这女子体态风流、姿尤清绝,把她们一个个衬得黯淡无光。
其实,与今日的众女相比,姜臻的穿着称得上保守。众女个个费了心机来装扮自己,虽说已入春,但春寒料峭,众女们却个个换上了轻薄襦裙,露出了雪白的脖颈和纤细的锁骨。
反观姜臻,穿着一袭中规中矩的交领中衣,只在外头套了烟青色薄纱裙,那裙子也不知是什么布料,在逶迤之中迎着阳光,竟然有着点点七彩光泽,端的是美丽。
腰间系着香兰罗带,她走进敞轩时,莲步婀娜,盈盈一握的腰肢像柳条一样柔软纤细。
梳着简单的飞天髻,配着清净的妆容,颊畔青丝浮动,鬓上只斜插着一支孔雀点头芙蓉玉发钗,看起来不甚协调,却不知怎的,反而让人觉得极美。
众女又妒又羡,看向姜臻的目光都带上了隐隐的敌意。
“噗嗤…瞧你们一个个如临大敌似的,她呀,只不过是借住在这府上的表小姐,而且是一表三千里的那种。”一女发声。
这消息一落,满敞轩的贵女们心头俱是松了一口气,脸上都笑了。
这年头,谁家还没几个表小姐呀?
打秋风的,借势嫁人的,大多家世都差,左右不过就是出嫁的时候出份嫁妆钱。
性格温顺懂规矩的,养着也就养着了,就当给自己多了个伴。就怕那等子不规矩的,看中了主家小娘子的婚事,或是看上了府上的公子们,耍心机用手段的,那才叫人烦心呢。
“我刚向小丫鬟打听了,她呀,表小姐都谈不上,听说呀,不过是个从滇地来的商户女罢了。”有几个贵女交头接耳。
这下,贵女们完完全全放下了心,居然是个低贱的商户女,这等下贱的身份,是万万嫁不了国公府的。
恁她娇柔动人,也只能当上京家世差一些的贵人的添房或妾室,而像国公府这样的顶级豪门,她就是给府上公子做妾也是不够格的呢。
有贵女打趣道:“什么臻(真)妹妹,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假妹妹呢。”说完,众女嘻嘻哈哈笑作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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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臻心里想,还不是因为你是顾家的心肝肉,眼珠子,你的上头还有一个魔刹一样的大哥,我哪里敢得罪你呢。
但她嘴里说道:“因为你很可爱呀,想来是我们有缘吧,所以我才对你好。”
顾琛的眼睛亮了:“真的。”
姜臻忙点头:“自然是真的,所以你快回去好不好,你也知道,你的大哥想…杀我,若是发现你在我这里,那他定要怪罪我的。”
顾琛的小脑袋思考了会,重重点了点头:“嗯,我回。宫里怀庆王的小孙子就跟我说过,男子汉要敢作敢当,不能让自己喜欢的女人受欺负,你放心,我这就走,不连累你。”
这话说得姜臻哑然失笑,见他终于起身要走,重重松了口气。
顾琛走到门口,又看向盘子里的点心,姜臻见状,忙叫金钏儿用块干净的帕子,把剩下的点心包了起来,递给顾琛。
顾琛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顾琛刚到沧浪院,没多会顾珩也回府了,侍从向他轻声汇报了什么,顾珩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他走到顾琛的房间,见他脱了罗袜就要睡觉,面无表情道:“下来洗脚。”
顾琛的小脸就垮了下来,又不敢和顾珩顶嘴,只哦的一声就跟着服侍的丫头进了水房。
等到顾琛爬上床,胖胖的小手去枕头底下掏那包点心,点心不翼而飞了。
“啊!我的点心!”顾琛发出了一声惨叫。
顾珩走了进来,冷冷地看着他。
顾琛嚷道:“你想偷吃我的点心,这是她亲手给我做的,你甭想惦记!”
顾珩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谁,属下早就给他汇报了今晚的事。
他哼了一声:“我不是警告过你吗?她不是好人,你不要去找她!”
顾琛不高兴地道:“你就是嫉妒我!嫉妒她给我做点心,不给你做。”
顾珩:……
他的眼眸暗了暗,那个女人,倒真是给府中每一房的人都送了糕点,除了他。
他将心头的恼意拂去,瞪了顾琛一眼,出了房门。
顾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心里矛盾极了。
这几日就跟中了邪似的,那女人几乎夜夜入梦,梦里快乐得叫人颤抖,只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
他将这几天旖旎的梦境归结为劳累过度所致,毕竟他二十一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火气略重罢了。
今日下值回来,他感到有些疲惫,既想入梦,又害怕入梦。
顾珩有些忿恨地想,他倒要看看,她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蛊,让他心底生出了这种怪异的绮念,如同丝丝缕缕的蛛网缠绕在心头,让他有些失控,他本能的想抗拒这种感觉。
这个晚上睡不着的,除了顾珩,还有老夫人。
慈安堂。
姜臻答道:“那香中有远志、小茉莉花、柏子仁、桂枝还有白芍,这五味晾干后打成细粉,然后做成了香篆。老祖宗,臻儿明日再给您拿些过来。”
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有心了。”
杨嬷嬷补充道:“可不是,姑娘你不知道,你那日做的花糕,老夫人极其喜欢,往日里吃糕点,吃上一块就不吃了,说是不易克化,那日啊我瞧着老夫人吃了好几块呢。”
杨嬷嬷对姜臻的印象不错,每次姜臻来请安,也都对她这个嬷嬷毕恭毕敬的。
这女郎瞧着娇滴滴的,可没想到能下厨,能调香,举止做派丝毫不逊色上京的大家闺秀,着实不错,就是可惜了,身世太差了。
“就连琛儿那个皮猴子,嘴巴一向很刁,那日竟是把小肚皮吃得圆鼓鼓的,后来怕他积食,才不许他吃的。”
“前儿几日,长公主的侍女玲珑也说呢,长公主一向不喜甜食,吃了你做的点心,竟也是觉得不错。我的儿,你这做事可是周全,每房都记着。”老夫人也是连连称赞道。
姜臻不敢往金钏儿的方向瞧一眼,直觉感到他正若有所思地瞧着她,那眼神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不由得头皮一紧。
“祖母,好几日没来看您了,您想姝儿了吗?”远远的,又听见姜姝的声音传来。
一片衣角消失在门的拐角,见人多了,金钏儿从后门出去了。
老太太倒是没注意,听到姜姝的声音,脸上的笑容更甚:“你这丫头,还记得你祖母呢,我还当你忘了。”
姜姝也是有七日没来请安了。
老太太瞧姜姝的样子,顿时拉下了脸:“你这丫头怎么回事?这几日不见,怎的还瘦了?”
原先包子似的脸蛋,今日看起来瘦削了不少。
姜姝听老太太一说,眼神却亮了不少,看来她这几日功夫没白费。
原来,花朝宴结束后,姜姝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暗地里下决心要减肥,她喜欢那种弱柳扶风的姿态,自己身形倒是窈窕,就是…壮了点,还有,肤色不够白,不是那种晶莹剔透的白。
因此,她这几日瞒着顾章华,晚上也不吃饭,没想到,整整七日,还真是瘦了,姜姝心里美滋滋的。
老夫人心疼地捏了捏她的小脸,又有些生气:“底下丫头没伺候好你,还是怎的,瞧这小脸,蜡黄蜡黄的……”
姜姝:……
她瞥了一眼坐在月牙凳上的姜臻,这么一瞧,便气不打一处来。
听闻她这个堂姐病了七八天,此刻看来比之前更添了几分楚楚风姿,肌肤更是莹润洁白,透着光似的,怎的自己饿几顿就是蜡黄蜡黄的?
姜姝气得想抓头,更想将姜臻那张脸给抓花。
姜臻不看姜姝,也感受到了那份敌意,此刻更是眼观鼻鼻观心,生怕多说一句话,就会惹火上身,便向老夫人和杨嬷嬷告退了。
刚走出慈安堂不远,花树掩映下,一道声音传了出来:“仙女姐姐!是你!”
姜臻定睛一瞧,一穿戴锦衣华服的男童正趴在一石墩上,胖手托着自己的下巴,眼睛忽闪忽闪的,不是那顾琛又是谁?
男童玉雪可爱,饶是不喜爱孩子的姜臻也忍不住笑了。
见仙女姐姐笑了,男童更是开心,他亲亲热热地跑了过来,“我叫顾琛。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姜臻。”
“臻姐姐。”顾琛围着姜臻转了一圈,又拉着她的手:“那日你落水后,我可担心了,几次说要去探望你,我大哥不许,还把我揪到皇宫里去,我今日才回家的。”顾琛一股脑儿地向姜臻抱怨。
姜臻心想,你大哥生怕我把你勾引了去,哪能让你来探望我呢。
她看向顾琛:“小公子,我没事,既然大公子不让你来探望,自有他的道理,你听他的就是了。”
顾琛满脸不高兴:“哼!他管的太宽了,我说我不想去宫里,宫里那些小皇子小公主们没什么意思,他们都没你漂亮,他不让我跟你玩,分明就是嫉妒我。”
姜臻被他的童言童语逗笑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顾琛说着说着,又突然“啊”了一声,想起了什么似的,左右看了看,拉着姜臻,要她低头。
姜臻配合她,屈了屈膝盖,顾琛在她耳边说道:“你可要小心我大哥,我那日说要娶你做媳妇,我大哥可生气了,说再提娶你当媳妇的事,他就,就要把你杀了。”
姜臻一愣,说道:“你大哥定是唬你的,既然他不高兴,以后这种话莫在他面前说了。”
姜琛皱着小脸:“我大哥以前上战场杀过敌,据说割下来的脑袋能堆成一座山,你莫不当一回事。可是臻姐姐,我想和你玩嘛,我还想吃你做的点心了。”
小家伙说着说着,咽了下口水。
姜臻不禁好笑,也在他耳朵边嘀咕道:“这有什么难的,咱做了朋友,你就能来和我玩,不一定要当媳妇。改天你来我的菡萏院,我给你做。”
这下把顾琛哄好了,说了句“一言为定”就蹦蹦跳跳地走了。
姜臻看着他活泼的背影走远,松了一口气,也返身回菡萏院了。
她打算趁着这几日,琢磨着研制新香。
这天,日头已西斜,红霞布满苍穹,缕缕霞光透过雕花小窗撒入菡萏院的前堂,点点碎金洒在那坐在窗前忙碌的女子身上。
姜臻腿上盖上一条湖蓝色的薄毯,一手正拿着一迷你袖珍的小勺子,往一瓶子里挖了一小点膏脂,凑近鼻端轻轻嗅着。
“金钏儿,含珠儿,你们来。”
姜臻又举着那一小勺膏脂放在金钏儿和含珠儿鼻端:“怎么样?好闻吗?”
金钏儿细细绣着:“这味道像是兰花,淡淡的,又有几分桃子的清香,真是好闻……”
含珠儿也不断地点头,“小姐,这种香的味道好闻极了,您拿这个给锦绣居的姑奶奶,她肯定满意。”
姜臻点了点头,她研制这香,可不就是为了“孝敬”顾章华么。
“这香的名字就叫淡兰香,我把这种香都融进了这香脂膏里,你们一人一盒先用。”
金钏儿和含珠儿眉开眼笑。
都说女娲娘娘造人时只有头七个是认真捏制的,其他人,则是用藤条甩出去的泥点子化成的,那姜臻一定是七个当中的一个。
少女身段高挑修长,皮肤莹润剔透,着了一身玉色折枝牡丹纹襦裙,挽着月华色披帛,腰若约素,姿容绝艳,如同早春枝头的一朵蕾,娇媚不可方物。
竟是个莺惭燕妒的一个美人!
容萱呆了一瞬,回过神来,就侧着头往马车内瞅去。
姜臻让了让,掀开帘子,道:“马车里再没有别人了。”声音清凌凌的透着魅。
容萱见人不在,也不过多纠缠,她瞥了瞥姜臻,她自己长相本来也不错,可偏偏右眼下半寸近眼尾处,竟然有一道非常醒目的疤痕。
明珠有隙,美玉有瑕,当真叫人遗憾。
但平西侯府的侯爷夫人对这个女儿甚是娇宠,因此容萱自小到大都不曾感到自卑。
但此刻面对着眼前的绝色女子,加上路人的指指点点,她突然生出了一股自惭形秽之感,心里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
随即又想起什么似的,笑了起来:“姜姝自恃美貌,目中无人,这下好了,来了个比她强的,我看她还怎么嘚瑟。”
说完,拍了拍手,不欲多纠缠,转身就要离开,便看见了顾珽、顾珣和自己的大哥。
“娘今日不是安排你在家中练字么?怎的跑出来胡闹了?”容俊辉沉着脸对容萱。
容萱吐了吐舌头,压根不怕这个大哥,只转身对着顾二顾三道:“回去转告姜姝,我可饶不了她,我看她能躲我到几时。”
说完,拉着自家大哥就要回,那容俊辉飞快地看了眼站着的姜臻,同顾二顾三作揖告辞了。
姜臻转过身,刚好与顾珽的目光撞上。
顾珽耳根子的红还没有消下去,他还没从姜臻的美貌带来的冲击中回过神来。
“你就是姑母的侄女吧?我叫顾珽,是府中三房的,这是二房的二哥顾珣。”他红着脸向姜臻介绍。
打那三位男子自茶舍走过来时,姜臻便注意到了。
一个稳重,一个清隽,一个健气锋锐,三人身上的衣着也是不凡,通身的风仪非普通人可比,姜臻猜测,三人定是高门子弟。
只是没想到,其中两位竟是镇国公府的公子。
“原来是二公子、三公子,我叫姜臻,今日刚至上京。”心思辗转间,姜臻已施施然行礼,四十五度侧面,堪称最美的角度。
她既然打定主意上京寻一门好亲事,就不打算藏拙。
顾珣注视着眼前这位初次见面的姜姑娘,难以移开目光。
他掩唇佯装咳嗽一声,“表妹客气了,唤我俩表哥就好。既如此,不如一道回府吧,姑母定在府上候着。”
姜臻展颜一笑,露出了八颗晶莹贝齿,“那就有劳表哥了。”
顾珽与顾珣不敢再看。
茶舍三楼的一间雅舍里,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把玩着手中的青釉仿钧窑茶杯,望着姜臻一行人的离去,脸上显现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
表妹?姜臻?竟然是她。
立在一旁的北辰望着主子脸上的神情,心念微动,主子破天荒关注起一个女子了?
“北辰,滇地那批私铸的军器背后的主谋,当真是只手撑天,你再派人悄悄去,切莫打草惊蛇。”清沉的声音在北辰耳边响起。
北辰一凛,收起脑海中的浮思,“是!”
***
马车驶过繁华的大街,再往里,市井之像已渐渐消失,一股高大上的气息迎面而来,原来到了上京权贵们居住的巨鹿街。
镇国公府也在这条街上的东南方向。
姜臻知道,除了皇宫,这里就是大渝的权势中心。
行差踏错一步恐就会跌入深渊,她必须打起精神,才能达成所愿。
到了镇国公府的大门,姜臻便与顾二顾三分开了,她自去拜见叔母。
姜臻主仆三人在管事嬷嬷的带领下,从镇国公府的偏门而入。
像镇国公府这样的人家,大门就是个摆设,只有在圣上亲临或婚丧嫁娶等大事上才会允人从正门出入。
姜臻从偏门进入后,又坐了青帷车到国公府的垂花门,下车后,又要进入一个角门,才能到叔母顾章华居住的锦绣居。
国公府气派且阔达,一路走来,有亭有廊,称得上移步换景。
到底是老牌世家,国公府理家甚严,下人们既有规矩,都在有序的忙活着,轻手轻脚地在府里穿梭,就连眼珠子都不乱瞟。
至于会不会在背后嚼人舌根子,这就很难说了。
这不,姜臻正要跨入角门,廊下几个婆子窃窃私语的声音传来:
“又不知道是哪里的表小姐要来打秋风。”
“这国公府啊,年年都有上门来打秋风的穷酸亲戚,要么就是想借国公府的势头攀个高枝的。”
“也幸好老祖宗是个大善人,没将这些个没脸没皮的撵出去,这拐了十八条弯听也没听过的亲戚,也好意思上国公府的门。”
“这上一个来的表小姐还老国公爷的庶弟故交的长女的儿子的侍妾的姑妈家的侄子的表妹。”
……
随即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笑声。
金钏儿和含珠儿偷瞄了自家小姐,见她脸上无甚表情,才放下心来。
那前头领着带路的李嬷嬷,脸上则有些许尴尬,见这姜家商户女脸上毫无芥蒂,只心下纳罕,这倒是个能沉得住气的。
那群碎嘴的见人来,瞧见姜臻通身的衣饰穿戴不凡,那眼里的轻视才消了去。
姜臻目不斜视,步履从容淡定,跟着林嬷嬷走进了锦绣居的大门。
一丫鬟从里走了出来,在林嬷嬷耳边说了什么。
林嬷嬷便领着姜臻到了耳房,让她耐心等着。
原来叔母还没起床。
姜臻瞧了瞧日头,内心分外惊诧,只面上毕恭毕敬。
耳房的丫鬟于是给姜臻倒茶水,一边忙活,一边偷偷瞧这新来的姑娘。
三千青丝梳成了未出阁少女常见的垂鬟分肖髻,只在发髻顶上简简单单插着一只珍珠簪子,可这珍珠不简单,看起来又大又圆,荧光极好。日耀灼灼从窗棂漫泻而下,落在她细嫩白皙的肌肤上,浮上了一层朦胧光晕,鸦翅似的睫羽微微颤动,像欲振翅而飞的蝶,有种不真实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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