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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密探

桃花庵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郑不二意外穿越,被迫加入所属朝廷的密探组织‘监安司’,在监安司总管的威逼下郑不二前往江南调查一个名为‘三才教’的宗教组织,随着不断的深入郑不二意识到‘三才教’的背后有着更为庞大的组织在暗中操纵着一切。从快意恩仇的市井江湖到波谲云诡的宫廷庙堂,郑不二抽丝剥茧不断逼近真相,于嬉笑怒骂间绝境逢生。

主角:郑不二,暮雪   更新:2023-01-14 01: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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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郑不二,暮雪的其他类型小说《不二密探》,由网络作家“桃花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郑不二意外穿越,被迫加入所属朝廷的密探组织‘监安司’,在监安司总管的威逼下郑不二前往江南调查一个名为‘三才教’的宗教组织,随着不断的深入郑不二意识到‘三才教’的背后有着更为庞大的组织在暗中操纵着一切。从快意恩仇的市井江湖到波谲云诡的宫廷庙堂,郑不二抽丝剥茧不断逼近真相,于嬉笑怒骂间绝境逢生。

《不二密探》精彩片段

薄云浮日,斑驳的云影爬上青衫,雨后的夏季,风有些潮湿,带着一丝凉意,夹杂着泥土的腥味以及野草的清香,吹在青年脸上,青年叼着草茎,倚靠在树旁,将双手枕在脑后,贪婪地深吸着这股芬芳。

“唉,还真是让人头疼。”青年迷茫的看着天边,他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已然三天了,但好在自己所穿越的这幅,同名同姓的躯体,还保留着对这个世界记忆,这幅躯体的原主人原本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只是他这般行径,在人人尚武大武朝,则变成了人们口中的‘不求上进的废物’。就在三天前一封由武都寄来的信件,打乱了他的世界,信中口吻强势写道:‘限郑不二七日内来监安司报道,违令严惩不贷。’信中提及的‘监安司’他是知道的,那是一个隶属朝廷的密探组织,素来行事隐秘,亦有着许多的传奇故事在民间流传,只是他志不在此,他是个很拧巴的人,用他的话说:’文人要有一身傲骨,宁折不弯。‘,于是他就折了。

郑不二在理清前身的记忆后,废了好大力气,在地上挖出一个半米见方的土坑,将自己的衣服扯下一角,叠得工工整整的埋了进去,又拔下一片树皮,在上面歪歪扭扭的刻下一行字’郑不二之墓’,立在土堆前。这三天内他并未回那陌生的家,只是一人待在野外的一处树下,饿了便去湖中捉些鱼吃,困了则倚在树旁睡上一觉。

拿着手中落款为监安司的信封纠结着,前身留下的记忆,关于’监安司‘并不多,但据自己的理解,密探等同于现代的间谍,虽然在穿越前,时常幻想着能拥有一段传奇人生,然而幻想仅止步于幻想,间谍的境遇多是险象环生,如果自己真要在这个陌生世界干起密探的行当,生还的几率是十分渺茫的,相比银幕中的传奇人生,自己更倾向平淡的活着,可若是不去,那信中写着‘违令严惩不贷’,至于怎么个严惩法,自己还不想去求证。想到这郑不二不由得同情起了前身,抛开他的倔强不谈,这些事对于一个读书人来说确实是个两难的境地,对自己亦是如此。

几番天人交战下,郑不二心下一横:‘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进退都是死,倒不如过去看看。’

打定主意,郑不二对着土堆说道:“咱们也算是半个熟人了,你没走完的路,便有我来替你走完吧。”说罢起身拿起行囊,毅然向武都方向走去,独自走了半日,已是中午,远处隐约能看见淡淡的市镇轮廓在热浪下扭曲变形,前方便是‘监安司’所在,武都。

进了武都城,便是车水马龙的闹市区,郑不二走在街上,新奇的看着这儿的一切,虽有前身记忆,但记忆远不及亲眼所见来的震撼,只是自打进城后一路走来,令他诧异的是,街上手拿虎称,打着招幡的江湖游医不在少数,可这城内百姓多是红光满面,其中胖子也不在少数,怎么看着武都城都不像是一座病恹恹的城。

心中奇怪着,只见前方不远处聚着一群人似乎在围观着什么,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穿过摩肩接踵的人群挤到了前排。见一个大汉拿着手腕粗细的木棍,对着地上一青年男子劈头盖脸的打去,瞧那不死不休的架势也不知两人有什么仇怨,这时一个中年美妇横拦在被打男子身前,哭喊着:“你要打就连我也一起打死吧,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可那大汉并不理会,一把推开美妇人,圆瞪二目用手点指:”你都多大岁数了啊?还要点脸吗?“说罢手中木棍又如雨点般的打砸在青年男子身上。

这一幕让郑不二不禁想到了梁山伯与祝英台、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悲凉结局,他这人生来眼窝子就潜,特别是对这种棒打鸳鸯的桥段更是瞧不得,以前看个烂俗的电视剧都能滴答滴答掉眼泪儿,今天见到这对儿连枝共冢的苦命鸳鸯自然也就同情起来了,上前一把抓住木棍:”这位大哥什么事坐下来聊,何必动这么大火气呢?我认为在爱情面前,年龄不是问题。“

大汉甩开抓在木棍上的手,用棍尖恶狠狠的指着郑不二的鼻子说道:“你谁呀你,在多管闲事老子连你一块打,滚开!”

郑不二此时也来了火气,冷哼一声:“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说罢忿忿的回到了人群中,也不能怪他怂,只因那大汉满身的腱子肉,一条手臂都比得上他大腿粗了,要是不看在身高体重的份上,他早就扑上去了。

这时身后一个老汉扯了扯郑不二的衣角说道:“小伙子我劝你别多管闲事啊,挨打那小子都祸害好几家老娘们了,打死都活该。”

郑不二一楞,让自己又是同情又是劝架的,合着不是梁与祝,而是金莲与西门,缓了缓神低头看着地上的男子,说道:“这种蓄意破坏别人家庭的就该狠狠的打,打死都活该。”说完,他只觉得自己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不禁的打了个冷战,在一抬头,只见身边不少人对他侧目而视,感觉不妙的他灰溜溜的跑出人群,此时他终于明白了那句话:‘一座城的闹市,不仅仅是这里最繁华的地方,更是这座城的精神面貌具象化的缩影。’为什么街上会有这么的江湖游医,不但是为了危机时候能救命,更能在大战前提供补给啊。

再打听过‘监安司’大体位置后,郑不二随着摩肩接踵的人流,向着城南走去,兜兜转转来到监安司门前,乌黑的门上并无门环只镶着一只铜的‘狴犴’,在太阳的映射下,像金子似的熠熠发光,门上横着一块火烧牌匾,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几个金字,‘监安司’,门口两侧则是两尊石狮子,墙砌的直逼城墙的高度,与那寻常尺寸的门相衬的极不协调,墙体延绵至尽头与城墙相连,这‘监安司’竟独占武都城一角,门口一左一右的护卫站的笔直,像是两尊铜像,再想近前却被护卫拦下,其中一个上前呵斥道:“监安司重地闲杂人等速速远离。”

郑不二掏出怀中信件递了过去:“我是来报到的,有信件。麻烦两位大哥通报一声。”

护卫接过信件一番甄别后谄笑着:“原来是郑大人,刚才多有怠慢,总管大人吩咐了,等您来了,就让小的带您去找他,有重要的任务交给您来办。”

郑不二心中想着:‘这密探的职位还挺高,最起码比这些看门要强。’好奇问道:“什么任务?”

“小的职位低微,并不知情。郑大人还是先随小的去见总管吧,这边请。”护卫伸手一引,领着郑不二走了进去,来到一处挂有后勤司牌子的房前,待报过名号后,一小吏穿着绣有‘后勤司’字样的衣服迎了出来,在与其简单寒暄后,那小吏从怀中托出一个包裹,然后又指着一旁的空房说:“那里是换衣间,郑大人可自行前往,我还有公务在身就不陪郑大人了。”

郑不二迈步走了进去,待再出来时已换了一身打扮,上身是一袭黑色箭袖长袍,绣着鱼首龙身的图腾,下身是一条暗红色长裤,脚下是一双千层底的官靴。

“这是密探的衣服?”他有些诧异的指着身上的衣服问道:“密探都是这么高调的吗?要是穿着这一身出门,谁不知道你是干什么?还怎么当密探啊?”

“大人,这是我们穿的礼服,毕竟是总部吗,还要注重仪表的,这也是上头的硬性规定,出去的着装我们会根据需求另行配发的。这边请。”护卫伸手一引带着郑不二向里院走去,嘴里还不忘叨叨着:“大人,别看咱们‘监安司’人不多,但咱们可是朝廷的重点机构,这‘监安’两字,当初可是皇上金口玉言赐的,取‘监守四方,安定海内’之意......"

郑不二则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应和着,两人走到一扇大门前,护卫向旁边一让:“就是这里了,总管大人就在里面等着您呢,小的权限不够,进不去,只能送您到这里了。”

郑不二冲着护卫一点头,理了理思绪,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房门,出乎意料的是,里面的空间不大,就是个书房大小,靠墙放着几排书架,上面密密麻麻的摆了不少书,一个老头端坐在一张书案后面,埋头提笔在纸上写着。

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老头抬起头看了一眼,淡淡说了句:“来,银枭。”

郑不二惊愕的问道:“啥?!”

老头兀自写着并未抬头,说道:“我叫你银枭!”

郑不二一脸茫然问:“怎么还有这规矩呢?”

“这个规矩有什么不对吗?”老头这时停笔抬头诧异的看着郑不二,“不就是叫你银枭吗?”

“咳咳,那个,既然来了,就要按照这的规矩来,我懂得。”郑不二无奈的点了点头,“不过事先说明,我最近嗓子不太好,而且也没这方面的经验,只能尽量试试了,如果有什么笑的不好的地方,总管大人您多担待啊。”

“嘿嘿嘿嘿,小.......老宝贝儿,嘻嘻嘻嘻,我来啦。”只见郑不二边向老头走去,边解开自己的腰带

老头侧着身,挺着腰,一手紧紧抓着座椅的一侧扶手,做出随时逃跑的架势:“你要干什么?”

只见郑不二偏坐在书案上,伸出一根手指挑起老头下巴,妩媚的说道:“宝贝儿”

老头顿觉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大喝一声:“你给我住手!”

“保护大人!保护大人!”只听屋外连连喊叫着,紧着就是一连串杂乱的脚步声。‘砰’的一声,数名甲胄护卫手持钢刀冲了进来。“贼人休得放肆,快放了总......呃,对不起大人,是属下唐突了。”开口的是一名身披铁叶甲胄,头戴狮子盔的护卫,看扮相应该是这群护卫的头领,只见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看见一个衣衫不整的年轻男子,以一种极其风骚的姿势,整坐在总管大人的桌案上,一手挑起总管大人的下巴,而总管大人此刻半张着嘴,脸颊的肉不时的抽搐着,二人四目相对,而先前闯进来的众护卫则面面相觑,不知是进是退,一时间本就不大的屋内,骤然安静下来,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此时那名护卫头领心思急转下,发出了他职业生涯中最后一道命令:“玄武卫听令,退出别院不要打搅总管大人。”众玄武卫闻令而动,待所有人都退出去后,那护卫头领谄笑着向总管一点头,迅速的关上房门。


“完了,完了,老夫我一世英名,就败坏在你这个小子手里了!”总管一脸惨白,仰头瘫靠在椅子上。

“可是,确实是您老人家让我淫笑的啊。”郑不二一脸无辜,委屈说道:“再说了,这件事我才是受害者好不好?”

“什么淫笑?我是让你......叫你‘银枭’!”总管气急败坏的问道:“你没看自己的腰牌吗?”

“腰牌?”郑不二一愣,连忙把自己挂在腰上的腰牌摘了下来,刚才自己只在琢磨怎么脱身,并没留意这腰牌上面写的是什么,当他摘下腰牌查看时,上面赫然印着的‘银枭’二字,此时的郑不二臊的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看明白了?”总管怒道:“银枭是你的代号,我喊得是你的代号!”

郑不二干咳两声,打着马虎眼:“咳咳,其实这不能怪我,谁能想到这是代号呢?”

总管哼了一声说道:“我们‘监安司’的在册密探都有自己的代号的,一是方便行动,二是能最大限度的保护密探的个人信息,这个代号最开始是你爹用的,你算是第二代‘银枭’了,从某种意义上说也算是继承你爹的衣钵了。”

总管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叫你来呢是有事情交给你,近期江南出了个叫‘三才教’的宗教,据消息称这个‘三才教’在当地已存在多年,前些年一直不温不火,信徒也寥寥几人,但就在去年他们的教徒突增,到如今已发展到万人规模了,我司担心会威胁到当地府衙,所以想派你去调查一番。”

郑不二听完老头的话,哭丧着脸说道:“大人,您老手下能人辈出,我这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酸书生,怕是会误了您老的大事。”又试探着问道:“您看能不能给我个文职当当?”

“哦?”

总管挑了挑眉,鄙夷的看着郑不二:“你小子别不识抬举啊!告诉你,这种丙级的调查任务就是白捡的功劳,多少人都抢着干呢,我是看你爹的面子才给的你。”

根据郑不二前身的记忆,确实有一些父亲的片段,因为前身与父亲极少见面,所以与其相关的记忆也是少之又少,以至于记忆中的那位便宜父亲的样貌都是模糊的,只知道他在‘六扇门’当了十几年的差。

郑不二说道:“大人,我是真的不行,我一不会武功,二没有受过训练的,万一出了差错,有失朝廷威严那。再说了那‘三才教’能不能存在还不是您老一句话的事吗?如实他们反抗您便也有了理由去派兵镇压,兹事体大,请大人三思。”

总管冷哼一声说:“哼,我听你这话里话外的,像是在说本官失职,啊?如今‘三才教’信徒众多,要是强行派兵镇压,只怕会被有心之人借题发挥,到时要是逼得他们扯旗造反,是你担得起还是我担得起?江南富庶,若是失了民心,将后患无穷,镇压虽易,但安江南一隅民心难。”

郑不二哭丧着脸说道:“可是大人我这刚来,连训练都没有,就被派外出的任务,我是真的怕会误了您的大事。”

总管一声冷笑:“你不是怕耽误事。”,又冲着门外喊了一声:“来人呀!”

“砰!”房门被再次打开,一名黑衣人昂首挺胸,迈步走了进来,对着总管抱拳行礼:“大人!”

“来“总管一指郑不二:”把这个给我拖出去砍了吧。”

“是”那黑衣大汉应了一声,上来就要把郑不二拖出去。

“等等,等等。”郑不二脸色惨白急喊着:“大人为何要杀草民啊!”

总管说道:“为什么杀你?你穿了这身衣服,进了我‘监安司’的门,从此生是我‘监安司’的人,死是我‘监安司’的魂,遇事畏缩不前,我监安司不养这等人。”

郑不二还欲解释,‘砰’的一声总管怒拍桌案,大喝道:“拖下去!”

护卫拽着郑不二向外拖去,郑不二顿时炸了锅急忙喊道:“我接了,我接这个任务还不行吗!”

总管笑眯眯的,上前架起郑不二:“对嘛!这样才是我监安司密探嘛!”

看着面前这个翻脸比翻书都快的老头,郑不二是既无奈又郁闷,他心知这一切都是眼前这老头下的套儿,自从自己踏进‘监安司’大门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入了狼窝。

总管笑眯眯的说道:“我先跟你说说这次任务啊,前些日子呢,我先后派出了两名密探,但都失了联系,并未带出什么消息来,估计是暴露了。”总管长叹口气继续说道:“我司密探都经过专业训练,论身手不说是高手,但三五个毛贼也近不了身,平时他们极少与外界接触,大部分时间都在训练,也正因如此,使得他们身上少了一丝市井气,即使再怎么装也会不经意间暴露,所以我要找个底子够干净的人去。”

郑不二无语:“您这选人方式也太科学了,市井气的人多了干嘛非得我去呀?”

总管并未回答,只是拍了拍郑不二的肩膀说道:“这的确是一步险棋,但没准能出奇制胜,十日后是当地的讲法大会,届时当地的三教九流都会借此机会发展信徒,城内鱼龙混杂,你可趁机潜入,没人会注意你。银枭啊,你的责任很大,压在你身上的担子也很大,不过你要清楚,能把这个任务交给你,说明了朝廷对你的信任和器重。作为一名密探,我问你,你对这个任务有没有信心?”

“没有。”郑不二都快哭了,这明显是让自己去当炮灰。

“恩?”总管眉毛一挑:“你在说一遍?”

“总管大人,我是真的没信心。“郑不二哭丧着脸说道:“您先前派出去两个都没回来,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咋能完成呢?我家就我这么一个独苗万一有个什么好歹......”

总管长叹一声说道:“我知道这事对你来说确实有些棘手,不过你也不用害怕,我提前安排了其他密探作为你的搭档,负责暗中协助你,保你周全。”

郑不二闻言心中些许宽慰,那所谓的‘搭档’也算是诸多坏消息中的好消息了,要是身边有个专业密探,那自己活下去的希望也就多了几分,立即兴奋问道:“有人和我一起执行任务?”


“当然了。”总管肯定道:“鉴于你的情况,组织也不会让你独自执行任务的。”

“那我就放心了。”郑不二松了口气:“最起码死的时候还有个伴儿。”

总督不满的说道:“什么死不死的,你就不能往好处想想?”

“是属下说错话了。”郑不二干笑着,随即问道:“大人,我的那位搭档身手怎么样?”

总管一脸认真模样的回道:“身手自然没的说,她可是咱们监安司新一代的翘楚啊!”

郑不二闻言两眼放光又问:“那经验一定很丰富吧?”

“毒理知识那更是没的说呀!”

“经验呢?”

“药理天赋也是极高的。”

“我是说经验。”

“知名度是非常的高,这批新人中就没有不认识她的。”

郑不二嘴角抽了抽:“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呢?”

总管摆了摆手:“我们密探做事要严谨,怎么能相信‘预感’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的。”又看着门外咂了咂嘴:“看时辰应该来了呀!怎么不见人呢?“又冲着门外喊道:“来人啊!”

话音刚落,一名黑衣侍卫推门走了进来,只是这名护卫表情有些古怪:“嗯哼,大...大人,嗯哼...有何吩咐。”

“我不记得我司招收过宫里来的呀?”总管疑惑的看着护卫,那名护卫气息很虚,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禀...禀大人,小的昨日染了风寒,有些...嗯哼,有些咳嗽。”

总管释然说道:“想咳嗽就咳出来,无妨的,本官不是不体恤下属的人。”

那护卫脸色铁青的说道:“小的...小的...嗯哼,不是不想咳嗽是不敢咳嗽。”

总管见状更是疑惑:“咳嗽有什么不敢的,本官能吃了你不成?”

那护卫五官扭曲,带着颤音说道:“方才小的在执勤站岗,见一个女的过来,她说是...大人召见。我说既然是大人召见那你就快进去吧,可谁知她刚走过去又退了回来,问...问小的是不是染了风寒”

护卫顿了顿脸色越来越痛苦:“然后她就从怀里掏出个药丸,说是治风寒的药,小的本想开口拒绝,可刚一张嘴她就把药塞了进来,还问小的感觉怎么样,又嘀咕着’还有个强身健体的药’然后就跑开了。小的吃完药就感觉肚子翻江倒海,刚想去方便就被大人叫了进来。”

护卫说完来龙去脉已是声若蚊蝇,身体微微颤抖着:“大人...嗯哼...小的...小的能走了吗”

总管连忙摆手:“退下,赶紧退下。”

那护卫如获大赦,捂着屁股,夹着腿,倒腾着小碎步就冲出去了。

郑不二看着离去的护卫,小心翼翼的问道:“额,大人他说的那名女子不会是我的搭档吧。”

总管砸了咂嘴,揉着太阳穴不置可否。

‘咚咚咚’

总管一愣,喊了一声:“进来”

“吱呀”

门分左右,一个女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总管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属下‘暮雪’,见过大人。”

女子长得一张标致的鹅蛋脸,秀雅脱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肤如凝脂,声音柔和,一头乌黑的秀发随意的扎在脑后,两颊处随意的垂着几缕青丝,尽显温婉,又有一丝慵懒感。看的郑不二有些痴了,他还从未见过这般的佳人,哪怕是前生也从未见过。

“咳咳。”总管清了清嗓子,出声打断了神游着的郑不二,说道:“银枭啊,这位就是我们监安司杰出的密探,你的前辈,代号暮雪,这次任务已经跟她说过了。”又对着暮雪说道:“暮雪啊,来给你介绍下。”一指身边的郑不二:“这就是你今后的搭档了,算是你的后辈,今天刚刚加入咱们监安司代号‘银枭’。”

总管说完,走到桌案边,拿出本手册递给暮雪,说道:“关于当地的信息都在里面,虽然是两年前的,但也能帮助你们了解一些当地的情况了,你二人回头看看,需要组织配合的只管提。”又转身倒了两杯茶递给二人:“以后你们两个就是搭档关系了,我希望你们精诚合作。”

“属下遵命!”暮雪接过茶杯,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那,那我也遵命。”郑不二也接过茶杯不情不愿的说了一句。

“银枭啊......”总管似乎看出来什么,拉着郑不二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看你的情绪有点不大对头啊,心里有什么话可以说出来嘛,组织还是很尊重个人想法的。”

“那个,总管大人,我,我没有想法。”郑不二干笑着说道。

“是吗?”总管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几眼:“可是我看你这个状态,不像是没什么事的样子啊?我觉得吧,有什么事情你还是说出来比较好。憋在心里,是容易出问题滴。”

“真的没什么事。”郑不二两世为人早就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小子,对于这种领导谈心桥段,深知是不能当真的。

“嗯。”总管满意的点了点头,举起手中茶杯:“来,我们就茶代酒,预祝你二人顺利凯旋。”

“属下,定不辱命。”说罢三人将手中茶水一饮而尽。

郑不二砸吧着嘴,觉得茶水味道怪怪的,一回头见暮雪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只觉得浑身不自在问道:“你...你干嘛?”

暮雪则是越凑越近,吹气如兰,嘿嘿一乐,问道:“你什么感觉?”

“没...没什么感......”郑不二一脸茫然,正想回答‘没什么感觉‘,可话刚说到一半,就觉得腹中翻江倒海,他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一指暮雪,说:“你......”只吐出一个字,就觉的一股洪荒之力欲从身后隐蔽之处破体而出。他猛地夹紧双腿,捂着屁股,倒腾着小碎步向门外冲去。门口那名守卫见郑不二这副模样,当下心领神会大喊着:“出门左拐直走再右拐,竹林里的就是,左脚的板子不结实,大人小心啊~~~”

......

“那个...暮雪啊"总管看着手里的茶杯心有余悸的问道:"我这杯没料吧?”

“没有总管,我见银枭身体太过羸弱,就给他吃了些强身健体的药,我新配的,你看。”暮雪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瓶晃了晃问道:“大人也要吃些吗?”

“呃......不必了,留着给银枭补身子吧!”总管干笑着说道:“没什么事你就先下去吧!”

“属下告退。”暮雪恭敬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见送走了这尊‘毒娘子’,总管也是松了口气,这时从暗处走出一黑衣大汉,说道:“大人,这件事交给他们是不是太冒险了,我听说这银枭之前就是个书呆子。万一这件事......”

总管摆了摆手打断大汉缓缓开口:“别说是书呆子,就是个傻子也比那些榆木疙瘩强,郑家的种儿错不了,再说了若是这小的出了事,那六扇门里的老的能不管吗?”

“大人高明,是属下杞人忧天了。”


竹林外,郑不二宣泄完体内的五谷轮回之物,现在的他只觉双脚发软,浑身无力。

“你怎么样?”暮雪上前问道。

郑不二像是见了瘟神一样,往后退了两步,挥舞着双手说道:“你别过来啊,保持安全距离。”

“别不识好歹,这健体丸可是我精心调配的。这里面我放了很多名贵药材呢,有人参,虫草,鹿茸,枸杞.....”暮雪脸色不悦,说着又掰着手指一个一个数了起来。

郑不二听得是一个头两个大,说道:“把补药做成泻药,您是怎么办到的?”

暮雪反驳道:“那是你体质太差,受不了这些药效,没听过物极必反吗?虽然这药刚刚研发好,原料比例还需要调整,但对于药效我是绝对有信心的。”

郑不二一脸的生无可恋,他听过武痴,戏痴,今日算是开了眼了身边这位叨叨个没完的就是个‘药痴’。上前打断道:“我们是不是应该聊聊这次任务,也好提前做计划。”他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现在他能知道的越多越好,谁知道那条信息就能救了自己一命呢?

被插话的暮雪也不恼,四下看了看,似乎明没有让她满意的,能坐下聊的地方,便说道:“这也没有合适的地方,先去我的制药房吧!”说罢大咧咧地拉着郑不二向药房方向走去,嘴里还不断叨叨着:“这制药房平时只有我会去安静得很,不过这样也好没人打搅我制药,前阵子我还鼓捣出一种能让人消除疲劳减轻疼痛的药,还有一种撒到身上就会奇痒无比的药粉......”

郑不二握着暮雪那只柔弱无骨的手,此时又惊又喜,心中犹如小鹿乱撞......“安静得很”,“平时没人去”,这话说得让我想入非非的,这货想着,竟然‘嘿嘿嘿’的傻笑了起来。

“到了。”暮雪领着郑不二来到一处房前,一脸疑惑的看着郑不二:“你在那傻笑什么呢?”郑不二摆了摆手兀自傻笑着:“没什么,我们进去吧。”

推开房门,一股子药香夹杂着淡淡花香袭来,药房里面并不大,只是一间单室,当间放着一张八仙桌子上面放着茶壶茶碗,靠窗处则是一张长桌,桌子上放满了瓶瓶罐罐,角落则是放着些不知名的已经风干了的药材,还有捣药用的石臼,阳光透过窗棂,射出道道宛如实质的光柱,里面灰尘胡乱的飞舞着,郑不二环顾四周,说道:“比我想象中简陋了些。”

暮雪闭着眼,闻着房内的草药味,一脸享受地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莞尔一笑:“是有些简陋,但好在安静,没人打扰。”两人围坐在八仙桌子旁,暮雪从怀中掏出总管给的小册子,翻了起来:“这上边都是些两年前的信息,具册中记载,两年之前江南一隅多是信仰佛、道两教,其中香火最盛的是一处名叫’青云观‘的道观。“

郑不二说道:“那都是以前了,现在是‘三才教’独大,这个所谓的‘三才教’是什么名堂,天、地、人三才吗?”

慕雪说:“确实如此,他们宣称在天上有鬼神监视人们的行为,并根据人们行为的善恶来增加或减少他们的寿命,要求人们多行善事,少做坏事。”

郑不二挠了挠头说:“瞧着教义倒也不像是什么邪教,任何事抽丝剥茧,能引人向善的我想都应该鼓励包容才是,可真像他们教义说的那样,先前派去的两个探子又该怎么解释。”

郑不二起身在屋内踱步着:“我很好奇,在那么庞大的组织中找出一两个人如同大海捞针,他们是怎么这么快发现的探子呢?”

暮雪说道:“上万名的教徒鱼龙混杂,难免会有些‘三才教’的眼线混迹其中。”

“鱼龙混杂......鱼龙混杂......”郑不二闭着眼睛,嘴里不停的咂么着:“你说会不会是‘监安司’内部有......”郑不二最后收声,嘴型做出了‘内奸’两字。

暮雪了当说道:“断然不能,凡是进‘监安司’的祖上三代都查个底儿掉。”

郑不二也不争辩,“好好好,你说不可能那便不可能吧,我也不想后院起火。”他走向窗边长桌,顺手拿起一个瓷瓶,问道:“你这瓶瓶罐罐的,都是什么呀。”

暮雪回道:“你手拿的那个叫‘催泪散’冲着人眼撒出去,眼睛就像是被烟熏火烧一样。”

郑不二又指了指桌子上一个碧绿的玉瓶,问道:“这个呢?”

“那个就是刚才跟你提过的能让消除疲劳缓解疼痛的药了,不过还没取名字。”暮雪手托香腮的介绍着,郑不二则是拿起玉瓶端详着:“这效果真的这么神?怕不是又一剂强力泻药吧。”也不能怪郑不二这样想,自从认识暮雪后,她连续用了两次药,一次是给护卫的结果窜了,二次是给自己的也窜了。

暮雪嗔道:“呸,别不识货,这个虽然还没给人试,但已经给耕牛用过了。”

郑不二只觉面前这姑娘有意思,长得温婉端庄,性格却是大大咧咧的,还容不得别人质疑她的药,他嘿嘿一乐调侃道:“呦,那得窜多大一滩啊!那牛后来怎么样,还健在吗?”

暮雪抓狂道:“多耕了二垄地。”看着暮雪被气的俏脸涨红,郑不二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脸兴奋的回头问道:“你刚才说没起名字呢?”

暮雪气鼓鼓的说道:“那又怎样。”

郑不二兴奋的说道,“不如就叫红牛吧!这名字很适合我们这种玩命的职业的。”

暮雪不明所以,说道:“你在说些什么,名字我倒不反对,一个代号而已叫阿猫阿狗都无所谓,只是这名字跟密探有什么关联吗?”

郑不二说道:“在我们那这名字跟玩命是挂钩的。”

暮雪依旧茫然的看着郑不二,轻轻叹了口气:“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没工夫在这上面较真”


暮雪娥眉微蹙,目光集注在地上青砖,幽幽说道:“册中关于‘三才教’的记录都是两年前的,两年啊,这些信息中除了‘拒马镇建教’,其他的半文不值。”

郑不二费解的抓着头说道:“江南地域辽阔,各郡县衙门就没有一点消息?”

暮雪说道:“倒也不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但‘三才教’行事很低调,素日只从事传教活动,也就没放在心上,直到去年,一年间他们如同瘟疫蔓延似的发展了上万名信徒,所以我司派了两名探子去调查,可是派出去的人像是泥牛入海一般没有动静,那时我们才意识到‘三才教’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郑不二无奈道:“现在掌握的信息只有这些,与其坐在这‘猜骰子’不如向‘拒马镇’出发,沿途也能打探些消息。”

暮雪蹙着眉,淡淡的吐出口气,说道:“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

郑不二十将手肘拄在桌子上,双手十指交叉着抵在鼻梁上,眼神故作深邃的凝视着前方,康德说过:‘深沉的孤独是崇高的,但却是出之于一种令人敬畏的方式。’这个动作能让他显得深沉些,也让自己更赋有神秘感,他声调压低,语速缓慢的说道:“上头派了几人接应?接头暗号又是什么?”

暮雪一脸茫然道:“你怎么突然像是变了人一样,不会是我那药给你吃傻了了吧?“说着一手摸向郑不二的额头,另一只手则摸着自己的额头。

郑不二兀自声调压低,语速缓慢的说道:“我没有事,你只需要告诉我,接应我们的人有多少,接头暗号又是什么。”

暮雪疑惑的说着:“什么暗号,这次只有我们两个。“

郑不二手一滑差点把眼珠子戳了:“啥......啥......就咱们两个跟人家一万来人干呐?”

暮雪嫌弃的白了一眼:“我们只是搜集证据,又不是让你正面对抗你怕什么?”

郑不二颤抖着拿起盖碗,发出叮叮的陶瓷碰撞声,强作镇定的喝了口水,定了定神,指着身后长桌上的那些瓶瓶罐罐说道:“对......对.......对了你......你的这些药应该能派上些用场,回头多......多带些。”

暮雪点了点头说:“那就明早出发,宜早不宜迟,余出时间也好早做打算。”

郑不二绝望闭上眼睛仰起头,深吸一口气,又看向窗外的垂柳,迎着夕阳的面,被映的有些泛黄,背后拉着冗长的影子,日暮的宁静如一曲悲歌让人落寞,又让人无能为力。“诶!”他叹了口气。

身边的暮雪问道:“喂,你闲着没事叹什么气啊?”

“你个傻妞,怎么能懂得我的悲伤?!”郑不二又长叹了一声:“身不由己,心不由己呦,我一外行应了玩儿命的活儿,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暮雪脸色一变,连声‘呸’着,说道:“呸呸呸,真晦气,本姑娘可是要长命百岁呢!”

“长命百岁?长命百岁好啊!大家都活一百岁。”郑不二点头笑着。

次日,郑不二戴着一个大号的斗笠,遮住了太阳只露出口鼻,身上穿着一身土黄色的寻常衣物,身后则背着一个包袱,一步一步的向着城门走去。

“对了,这次我们外出公款报销是吧?”郑不二问向同行的暮雪。

暮雪说道:“对啊,有什么问题吗?我们使出任务一些开销自然是‘监安司’的账了。”

郑不二‘啧’的一声:“啧,那我们还在这里傻乎乎的走什么啊?”郑不二一拍大腿,手指向路边的车马行:“租车,必须租车,这要是腿儿着过去,得走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到时候让车夫开张发票,我们找上头报销。”

“发票?报销?”暮雪一脸茫然的看着郑不二:“你在怎么总是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你不用知道这么多,反正上头给的盘缠足够,到时候车钱和上面说一声也能给足,让我们玩命,不能不给点好处对吧?”郑不二眼睛笑眯成一条缝,扯着暮雪走了进去,看门的伙计,看见走来的两人,迈步迎了上去,脸上挂着职业的假笑,绿豆般的小眼睛,先是瞄了眼背着包裹的郑不二,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暮雪,开口说道:“两位主顾,可是要出行?”

“照顾你个大活儿,江南‘拒马镇’马上就走。”郑不二大咧咧的说道,要是不看身上的衣服,那神情活脱一个纨绔。

伙计神情为难,支吾的说道:“确实是个大买卖,只是这江南路远的......”不等他说完郑不二从身上掏出一吊钱,拍在伙计手里:“这是定金,剩下的到地方了再补。”那伙计像个虾米一样弓着身子,眉开眼笑的说道:“得嘞,您先喝碗茶水,小的这就安排去。”

不一会门口便停了一辆马车,那名伙计从正门进了屋,脸上依旧僵硬的笑着,说道:“两位,车夫在门口候着了。”

郑不二‘恩’了一声,起身扯着暮雪来到马车旁爬了上去。

“驾!”

车夫一甩鞭子,马车慢慢悠悠的顺着大路跑了下去。

门口的伙计看着离去的马车,嘴角抽了抽,眼低尽是贪婪。

离开武都城便是土路,早晨的土路是有些湿润的,马蹄踏在地上发出‘噗噗’的闷响。路途还算平坦,不时可以看见几个行人结伴而行。路两边的树笔直的向前方延伸,偶尔会有一两棵害了腐烂病的,树干和枝条的颜色是有些深红色的,在这深红中又夹杂着些许嫩绿,显得格外鲜艳。

傍晚时分,郑不二捂着屁股,一行三人一起走进了路边的一间小客栈。

“至于吗?”暮雪嫌弃的看着不二:“不就是坐了一天马车吗?看你那德行,就像是挨了板子一样。”

“这和挨板子也差不多了。”郑不二呲牙咧嘴的说道:“坐了一天,差点把我的屁股颠散了。”

“所有的马车都是这个样子,能有什么办法?”暮雪撇了撇嘴:“只能说你太娇贵了,有本事你琢磨个办法,让马车不要那么颠簸啊?”

“你还别跟我叫板!这事儿叫事儿吗?我还真有办法让它不这么颠。”郑不二和暮雪找了张空桌坐下。

“哎呀!”郑不二痛叫了一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坐下,坐下!”暮雪连声说着,对着郑不二摆了摆手:“你大呼小叫的想要做什么?整个饭馆的人都在看我们呢。”

“看?看就看呗!”郑不二捂着屁股,呲牙咧嘴的说道:“整个客栈里也没有几个人,我还怕看吗?哎呀我去,疼……”

正如郑不二说的那样,这种路边店,都是流水的客人,没有‘老主顾’一说,生意好坏那得靠‘点儿’,现在虽是饭时,可是整个饭馆里就坐了两三桌客人。

“嘶,嘶”郑不二倒抽着冷气试探着坐下,喊道:“小二!”

那名店小二定了定神,从自己的肩膀上扯下白毛巾,三两步就蹿了过来,用白毛巾把桌子用心的擦了一遍,同时嘴里问道:“三位客官想要吃点什么啊?”

郑不二先一指车夫,说道:“给这位安排间客房,做一荤一素的饭菜,再上壶酒,钱我一块儿结。”

车夫对着郑不二作揖道:“谢东家赏。”

“这位大爷,里边请。”小二身手一引,领着车夫向后院客房走去,当路过靠窗的一桌食客时,车夫用手轻轻敲了一下桌面,动作很隐蔽,但这一点小动作还是被郑不二注意到了,他目光阴冷的目送着车夫离了大堂,心道:‘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


郑不二余光留意着靠窗的那两名食客,见两人正直勾勾的盯着暮雪。

在安顿好车夫后店小二颠颠的跑了回来,站定乐呵呵的问道:“二位客官,来点什么?”

“你们这里有什么好吃的?”郑不二大咧咧的问着,这次是公费出门,难得当回阔主,他可是大方的很。

店小二如数家珍般说道:“这位客官,小店的招牌菜白斩鸡不错的,皮脆肉嫩,都是自家养的,现杀现做,还有鱼脍鲜美的很,昨日刚采菌子,小店的菌汤也很不错,还有当季青菜。”

郑不二听得摇头晃脑,又问道:“顶饿的呢?”

店小二乐呵呵的说道:“有白面馒头和面条,还有烙饼,酒水是自己家酿的香醇的很就是名字不太好听叫‘见风倒’,您看,来点什么?”

郑不二咂了咂嘴:“啧,东西少了点,那给我来只白切鸡,再来盘鱼脍,一份菌汤,青菜两盘你订吧!”

“得嘞这位爷,小的这就给您安排去。”小二听得连连点头喜形于色,把毛巾往肩上一甩,转身向后厨走去。

“点的是不是多了?”暮雪皱着眉头问道:“我们两个也吃不完啊。”

“吃不完就带走。”郑不二笑呵呵的说道:“现在我们两个吃的可是公家的,上面拨的款子……”

接着,压低声音说道:“这可是让我们两个去卖命啊!谁知道咱还能不能活着回来?不赶紧吃点,你想做什么?等着下辈子再吃?”

“也是。”暮雪赞同的点了点头,“谁知道以后是个什么德行,说不定这就是咱们两个的最后一顿了,吃,使劲吃,这点东西也不叫个事。吃不完就带走。”

“你这么想就对了!”郑不二笑呵呵的说道:“上面给的盘缠不少,我们干嘛要给他们省钱啊?最后难道都要变成烧纸烧给自己?等会找间上等的客房,咱俩也当一把阔老爷,阔太太。好好享受享受。”

暮雪嗔道:“呸,想得美,谁是你太太。”

“切,你想嫁我还不娶呢。”郑不二’切‘了一声,突然上身前倾靠近暮雪,低声说道:“注意到靠窗的那桌了吗?”

暮雪下意识正要回头,却被郑不二拦住:“别看!他们是这个。”他立起拇指在脖颈处一抹。

“你怎么知道?”暮雪低声问道,郑不二则是神秘一笑:“我不光知道他们,还知道车夫是跟他们一伙的。”

“本姑娘这就拿他们归案。”慕雪说着就要起身抓人,被郑不二一把拉住:“别着急,这虽然就这么几桌人,但谁也说不准那片云彩有雨,待会你听我的,现在他们没法动手,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小二!”郑不二喊道,那名店小二乐呵呵的两三步就窜了过来:“这位爷您吩咐。”

“待会给我准备两间上等客房。”店小二脸色为难说道:“大爷,实在不好意思,小店这小门小户的只有一间上等客房,二楼还有个雅间就是屋子小了点不知道能不能入您的眼。”

郑不二点了点头:“上等客房给这位姑娘住,好生打扫,我去雅间将就一宿吧。”

店小二乐呵呵的一躬身:“好嘞这位爷。”

“小二!”靠窗那桌喊着,店小二又连忙跑了过去:“二位客官您吩咐。”

“开房。”

“您两位住一间吗?”

那名食客一瞪眼:“不行吗?哪那么多废话。”

“行行,当然行,我是怕有伺候不周的地方。”店小二脸上依旧客客气气的,显然是见惯了这类蛮横的客人,

“二位客官跟我来。”伸手一引就带着那两位奔着后院客房走去。

郑不二见那两名食客离去,又凑到暮雪身边耳语一番。

暮雪听得笑眼如月,说道:“我觉得甚好。”

一个时辰后,郑不二托着肚子瘫靠在椅子上,说道:“吃不了了,打包吧!”

暮雪也同郑不二一样扶着肚子倚靠在椅子上大气都不敢喘,“我也吃不下了。”

在吩咐小二打包剩下的饭菜后二人各自回到房间。

后院客房内

“大哥,那丫头您也看到了,水灵的很,一掐都能冒出水来!”

“废话,我当然看到了,我又没瞎!”那个大哥吞了口口水,低声说道:“老二,你大哥我在江湖上也混了那么多年了,这么水灵的妹子还是第一次见到。瞧那个身段,那个浪劲儿,老子真想就地办了她。”

‘吱呀’

门被推开,一个瘦的像个病鬼一样的男人走了进来,一双绿豆眼轱辘转着:“大哥,那小美人你见到了?”

“见到了,那个小浪蹄子,嘿嘿,看一眼就酥到骨子里了。”那个大哥翘着脚躺在床上,闭着眼像是在回味着:“老四啊,这次你真是立了大功一件,你待会第二个上。”

那老四说道:“大哥,不如把那小浪蹄子绑回去好好享用,等咱们玩够了,往窑子里一卖,就这姿色还能赚一笔。”

大哥用手连连点指:“还是老四想的周到。”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那大哥忽的坐直身子,警惕说道:“谁?”

“是我大哥。”话音刚落,门分左右走进一汉子,正是白天驾车的车夫。见来的是自己人,那大哥便也松了口气,悠悠说道:“是老三啊!”

车夫快步走了过来低声说道:“大哥,那小子可是肥的很呐!”

大哥摆了摆手:“我都想好了,那小浪蹄子绑回去,至于那小子吗,抢了钱随手宰了再往山上一扔。”

“大哥,先不能宰。”那车夫说道:“我今天可是赶了一天的车,那小子别看穿的普通,他连马车颠簸都受不了,我敢打包票,他定是个娇生惯养的阔少爷,平日坐轿子的主儿,这要是绑了回去,再让他给家里写封信咱们后半辈可就不愁了。”

那大哥冷笑着满眼的贪婪:“哈哈哈,还真是老天爷赏饭吃,那就两个全绑了,老三老二你们两个去绑那小子,我跟老四去绑那女的,四更天行动。”


夜色渐渐的越来越深,客房内,老四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那个丫头的影子。

“特么的,这么水嫩的小丫头,老子还玩个二手的。”他心里嘀咕着:“老子刚才出的是什么主意啊!,早知道自己单干了,真是越想越后悔!”

接着,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双绿豆眼在夜色之中滴溜溜乱转,最后一拍脑袋,“你是不是傻!主意是出了,可是你就不能提前下手吗?到时候先把那丫头迷倒,然后先爽一下,今天老子要尝个头汤。”

这货打定主意之后,一翻身从床上下来,小心翼翼的溜出了房间。

郑不二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看起来好像是睡着了。

黑夜之中,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郑不二猛的一睁眼睛,他立刻知道了,有人正在慢慢向这里靠近,这人穿着的应该是软底鞋,所以脚步声不大。郑不二慢慢的坐起身来,外面一个黑影已经渐渐的逼近了窗口,然后,这个黑影沾湿了窗户纸,从外面伸进来一根管子来。郑不二一看就知道这货要干什么,他动作迅速翻出来两条布巾,用一边放着的茶水打湿,围住了口鼻,另一条递给暮雪,接着两人一左一右躲在门后。

从管子里喷出来一股子淡淡的白雾,白雾迅速的消散在房间里,这是一般夜行飞贼和采花贼惯用的一种迷烟。喷完了迷烟之后,外面那人又等了一小会儿,然后从门缝里伸出一根薄铁条来,上下拨弄了几下,就弄开了门闩,显然,干这活的已经是老手了,动作异常熟练,时间什么的都掐算的恰到好处,绝对的经验丰富。

那人挑开门闩后,又拿出一盏长嘴油壶,在门缝处点了几下,那人先是左右张望一番,再轻轻一推,房门无声无息的被推开,他一个闪身钻了就来,然后慢慢关上房门。

转过身来,这货兴奋的搓了搓手:“啧,小美人,从今天见到你那刻开始,我这心里啊,就被你彻彻底底的迷住了,简直搞得和猫抓一样,今天我说什么也要好好尝尝你的滋味。嘿嘿嘿嘿,放轻松,哥哥我也是怜香惜玉的人。”

那人嘴里‘啧啧’的,向床边走去,抵近时,突然一只手拍在他的肩膀上,吓得他一个激灵,忽的扭头,低声喝到:“谁?”

只见一个黑洞洞的东西对着自己,接着喷出一股子白烟,他只觉得一股甜腻的味道钻进鼻子,心中大叫‘不好’,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没了知觉。

借着朦胧的月光,依稀辨清脸后暮雪疑声道:“这不是车行的伙计吗?”

“哼,那间车马行就是个贼窝。”郑不二冷哼一声,在伙计脸上拍了拍:“这小子估计就是个眼线,平时负责给他们物色目标。看这手法怕是害了不少人了。”

暮雪狠狠的说道:“真是该杀。”

郑不二说道:“别冲动,他死罪难逃送官就好,再说他现在晕着呢什么都感觉不到,现在杀了他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

老二在床上翻了个身,然后又翻了回去,然后又翻回来,再翻回去,来回好几次之后,躺在旁边床上的老三终于有点受不了了。

“二哥,你在那干什么呢?”老三迷迷糊糊的问道:“您这翻来覆去的好几次了,就和摊煎饼一样,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哦,没事,老三,你睡你的。”老二干笑了一声说道:“我吧,肚子有点疼,感觉想上茅厕,可是又不想起来,所以就睡不踏实。”

“二哥你赶紧去吧。”老三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别耽误,不然你这一晚上都睡不踏实,翻来覆去的就剩下摊煎饼了。”

“也是……”那老二嘀咕了一句,又对着老三说道:“那你先睡着,我去趟茅厕,现在刚刚一更,四更我们行动,明白没有?”

“知道了。”老三迷迷糊糊的回了一句,“我什么时候耽误过事情?”

“是是,没耽误过。”老二在黑漆漆的房间里诡异一笑,慢慢的走出了房间。

站在院子中,老二先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搓了搓手,脸上诡异的笑容越来越浓了,

“对不住了大哥,不是兄弟的不讲义气,实在是这么好的货色太难得一见了!我这一晚上都睡不着,就寻思那小妞了!兄弟我这次要先尝尝鲜了。”这货怪笑了一声,向着客房就摸了过去。

套路和老四如出一辙,先是往房间里吹了一管迷香,再是用铁条悄悄的拨开门闩,最后用油壶润滑一下门轴,只是这次铁条上下划动时畅通无阻,老二推开门猫着腰窜了进去,

“小美人,真心疼哥哥,连门都没闩,待会哥哥好好疼疼你,诶呀,你可想死我了。”老二嘴里念叨着向,手向床上摸了过去:“你是不知道,刚才在下面看着你的时候,我心里简直急的就像是猫抓一样,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你这么漂亮的美人,你这一说话呀,哥哥我骨头都酥了,把你绑回去也是要被糟蹋的,左右被糟蹋,还不如我先来糟蹋糟蹋呢!你说是不是啊,放心,哥哥我活计好,保证你……呃……”

老二在床上那人身上拍了拍,嘀咕着:“刚才在下面看着腰挺细啊,这一模怎么这么粗呢?现在这帮买衣服的,水桶腰都能穿成杨柳腰,这样下去我们男人长眼睛还有什么用,连真假都看不出。算了......还有一对大馒头呢,让哥哥摸摸看,嘿嘿嘿,呃......”

那老二往上一模,脸色一僵:“他奶奶的,又是个往里加垫的,现在的姑娘怎么就这么虚荣,还能不能给我们这些采花行业的留条活路了。唉,得了,身材不怎么样,好歹脸蛋漂亮,我观察了半天,应该是素颜。要是浓妆的话,那可真是不想好了。而且声音也好听,可惜现在迷昏了,不然听听声音也是好的,宝贝儿啊,我来……哎呀我去!”

那货向着身下的人脸上摸去,惊愕道:“怎么还有胡子?”

就在这时,他身后有人幽幽的说了一声:“老哥,你这摸了半天,我在旁边都看不下去了。口味真特么重!”

那老二低喝了一声:“是谁,啊!”

还没等到他回过头来,一根黑黝黝的棍子就砸了下来,狠狠的敲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砰!”的一声闷响,他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真服了!”暮雪一脸嫌弃的摇了摇头,看着倒在床上的那两位:“本来还想看个笑话呢,结果差点没把自己恶心着。......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郑不二一脸坏笑的盯着暮雪,说道:“我们的‘毒娘子’还真是抢手啊!是不是第一次听有男人对你这么露骨的表白?心里是不是很爽,啊?哈哈哈......”

暮雪白了郑不二一眼,说道:“也就是说还剩两个了。”

“啧,别打岔呀!”郑不二啧了一声:“美人,你这一说话啊,哥哥我骨头都酥了。哈哈哈......”

暮雪咬着牙,恶狠狠说道:“你给我闭嘴。”

郑不二兀自笑着:“你是不知道,刚才在下面看着你的时候,我心里简直急的就像是猫抓一样,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你这么漂亮的美人啊!哈哈......”

......

“跟你开个玩笑,你看你,你看你给我打的。”

“你活该,这都半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动静。”

两人围坐在桌旁,郑不二捂着汩汩流血的鼻子,瓮声瓮气的说道:“八成是这俩货擅自跑了上来,都想当第一个,尝尝鲜。”

暮雪斜眼瞪着郑不二:“当什么第一个又尝的什么鲜?鼻子不疼了是吗?”

郑不二连连摆手,解释道:“我这不是分析吗?”

暮雪说道:“那就这么等着?”

郑不二眼珠一转,说道:“不如咱们去找他们,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搞对象这种事有时女方主动效果更好。”

‘砰’郑不二鼻血再次喷射而出。“你在胡说八道本姑娘撕了你的嘴。”

......

院内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半蹲在窗边,先是蘸湿了窗纸将一个吹管伸了进去吐出一股白烟,再是用铁丝划开门栓,又在门缝处上了些油,郑不二暮雪两人现学现卖,重复着刚才两个采花贼的路数。

“真臭。”

两人刚走进车行老大的房间,一阵酸臭,夹杂着汗味直往鼻子里钻,郑不二说:“先绑了他,我去搞定车夫。回头再把他们四个都扔我房间去。”独自来到车夫房前,重复了一遍刚才的流程,钻了进去,转身关门时脖颈处传来一丝冰凉感。

“别动,再动老子一刀砍了你。”身后传来车夫的声音,那车夫冷笑道:“手潮就别出来丢人现眼。”

因天黑那车夫似乎并未认清来人,郑不二深吸口气,捏着嗓子道:“大水冲了龙王庙,原来是绿林的前辈。”

车夫冷哼一声说道:“野鸡闷头钻,哪能上天王山。”

这是绿林的黑话,郑不二心里清楚这是在探自己的底儿呢,在穿越前,他闲暇时为打发时间,会看些绿林黑话帖子,他喜欢那种摸不着边儿的感觉,只是没想到还会有用上的一天,

“地上有的是米,唔呀有根底”

“么哈,么哈?”

“老荣拿方子”

“太岁减着”

“水码子”

此时那车夫仍不放心的问道:“这么说你是绿林道上的?你姓甚名谁?”

郑不二脱口而出:“姓戴,单名一个迪字。”

“戴迪?”车夫重复了一遍,手中力道又加重了几分:“这片绿林道上的我都认得,唯独没有叫‘戴迪’的。”

郑不二哭腔道:“前辈,晚辈是途径此地实在没了饭辙,就想着干一票。”

“当真?”

“不敢欺瞒前辈。”

“哼!暂且信你。”那车夫冷哼一声,收了刀,又从怀中掏出几枚铜钱甩给郑不二,厉声道:“拿着钱赶紧滚,你胆敢有半句假话,上天追你凌霄殿下海追你紫晶宫。”

郑不二心里想着,别说半句假话了,我是一句真话都没有,嘴上说道:“谢前辈高抬贵手,前辈屈居在此地想必在等买卖?”

车夫冷笑道:“怎么,刚捡条小命儿,还惦记着分杯羹?”

郑不二道:“晚辈不敢,前辈在道上定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晚辈我初来乍到,想跟着您多学学多看看,所谓不打不相识今天能碰到前辈那是晚辈的福气,不求分一杯羹,只求您能收了晚辈,日后,晚辈若在道上扬名立万,不也是给您脸上添光吗。”

车夫被郑不二一通马屁拍的有些飘飘然,说道:“别拍我马屁,留不留你得当家的说了算,跟我来。”说罢,领着郑不二出门向大哥那屋走去,

‘咚咚咚’

“大哥是我,老三。”车夫冲着老大门内喊着,见没人应,‘咦’了一声,又敲了两下,门直接被敲开了:“什么人?”

‘砰’

一声闷响,车夫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一道人影走了出来,借着微弱的月光依稀能认出来人正是暮雪,此时她的手里正提着根木棍:“你怎么搞的,这货怎么还跑过来了”

“我也不知道,迷药好像没起作用,我还差点让着孙贼给砍了。呸”郑不二说着,又向车夫啐了一口唾沫。

“行了干活吧!”暮雪扔给郑不二一条麻绳,转身又将那大哥拖了出来。

待二人做完一切后,已是三更天,郑不二坐在椅子上呼哧呼哧穿着粗气:“累死我了。”

踢了一脚地上车夫:“你油水挺多呀,真特么的沉。”又对着一旁的暮雪说道:“你有提神的药吗?让他们先醒过来。”

暮雪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在怀中拿出个小瓶,打开瓶塞分别在四人鼻子下晃了晃。

片刻后,

“诶呦,头怎么这么疼。”

最先醒来的是那车行伙计,他想伸手去摸头时,却怎么都动不了,定了定神方才发现自己坐在地上像个粽子一样被捆着,在抬头见郑不二暮雪二人正看着自己,他死命挣扎着,说道:“快放了老子,否则老子一刀一命。”

“别吹牛逼了,你现在能把胳膊抬起来算我输。”郑不二不屑的把头偏向一旁,任凭他挣扎着。

“怎么回事?我记得我......老四?”老二此时也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惊讶的看向身旁的老四,再一转头见是郑不二暮雪两人,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手脚被绑着,同样挣扎着说道:“你们是什么人,快放了老子,否则老子......”

“否则一刀一命一个不留是吗?”郑不二翘着二郎腿,扣了扣耳朵,又吹了吹,说道:“你们就不能换点新词吗?”

随着地上二人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大,其余二人也被晃醒了。

“行了,都省点力气吧,别做无用功了。”郑不二清了清嗓子,冲着车夫一样下巴,捏着嗓子说道:“来,叫戴迪。”


“是你?”那车夫一愣,咬着牙说道:“终日打雁,今天反被雁啄了眼,你究竟是什么人?”

郑不二嘴角上扬说道:“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是戴迪呀!来叫我戴迪。”

车夫说道:“山水有相逢,天下绿林是一家,今日我弟兄眼拙,看合字盘,放我弟兄离去,日后必报大恩。”

郑不二不屑的瞟了眼车夫,说道:“看盒子盘?你的面子值几个钱?凭这两句话就想让我放了你们?”

车夫会意,忙说道:“戴迪,我胸口揣着些银两。”

郑不二上前伸手向车夫胸口探去,拿出一个荷包在手中掂了掂,不屑道:“就这些?”

车夫忙向身旁众人使眼色,众人纷纷说道:

“戴迪我这有些。”

“戴迪钱在我裤腿里。”

“戴迪我鞋底藏着银票呢。”

郑不二连忙摆手打住众人:“打住,打住,我可生养不出你们这群东西。”说着上前将众人身上财物搜刮一净才满意的坐了回去。

车夫说道:“戴英雄,这回能放了我兄弟四人了吗?”

“不着急。再聊聊”郑不二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又对车夫问道:“我这迷药为什么对你没效果呢?”

那车夫不好意思的一笑:“我驾了一天的车,估计是着凉了鼻子有些不通气儿。”

“我擦,这也行?”郑不二骂了一句,又问道:“从入行到现在,干了几票了?”

车夫昂着头有些得意的说道:“不瞒戴英雄,我入绿林行十年,干的买卖不说上百也有几十了,承蒙道上的兄弟瞧得起都叫我一声‘马三哥’,这片绿林的好汉我都认识,戴英雄放了我们,以后有用的上兄弟的地方尽管开口。”

其他三人附和道:

“是啊,是啊。”

“我们兄弟在这边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

“二位英雄尽管开口。”

车夫期盼着看着郑不二,问道:“戴英雄,能发了我弟兄四人了吗?”

“不着急,再聊聊。”郑不二翘起二郎腿,悠哉悠哉的品着茶:“照这样说,你们兄弟消息一定很灵通喽?我问你们,可听过‘三才教’么?”

“没见过”

“见过”

只见老大和车夫连连摇头,其余两人则是肯定的一点头。四人面面相觑,

“见过”

“没见过”

郑不二嘴角抽了抽,说道:“要不你们再商量商量?”

老大这时开口道:“这位英雄,前些日子有两个自称是‘三才教传教使者’的,来到我们地盘,先是给了我们五十两白银,让我们派些人手,去传他教中有一位‘人间祈福娘娘’能以符水治百病,说事成之后再给五十两,我们确实也照做了,我把银两给众弟兄发了下去,只是后来......”

见老大支支吾吾的不说了,郑不二喝问:“后来怎么了?”

老大小心问道:“戴英雄您是‘三才教’的人么?”那老大目光躲闪的一遍遍的瞄着郑不二,见郑不二不置可否,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一咬牙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似,开口道:“后来那帮小崽子拿着银子去买春,去赌坊,结果手里的银子三两天就败光了,但做事也得需要银子不是,我就去找那两名使者,商量着提前挪用后面的五十两,他们不肯,原本这事就该到此为止的,毕竟是怨我管不住手下,可有个不懂事的小崽子,当天就把两位使者给...给杀了。”

说到这时老大是痛心疾首,随即话锋一转,咬牙狠狠的说道:“不过戴英雄您放心,咱回去就把那小子给宰了,砍下头颅扔去喂狗。”

“自己杀得就是自己杀得,干嘛找个莫须有的人顶罪呢?”郑不二冷笑着看向老大,他心中明白,这老大是把自己当成了’三才教‘的人了,以为自己来寻仇的,起身走到老大身旁怕了怕了他的肩膀说道:“你不用害怕,我不是来寻仇的,也不是‘三才教’的人,”

听到这老大松了口气,说道:“戴英雄,您问的我都如实答了,没有半句假话,您看是不是能放了我兄弟四人。”

郑不二嘿嘿一笑:“当然......不行。”

车夫此刻胸口剧烈起伏着,眼底尽是戾气,怒骂道:“小杂种,成心耍我们么,你到底想怎样,你杀了我们,绿林道上的兄弟定饶不了你。到时候,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抛心挖肝。”

......

人在绝境时,会害怕,会绝望,有的也会理智分析......但最后这一切都会转化为一种情绪;’愤怒‘。此时的四人正是这种状态,各自放着狠话。

郑不二扣了扣耳朵,说道:“得,软的不行来硬的,小爷我还就是软硬不吃的主儿。“

郑不二冲着身边暮雪说道:“你先回去剩下的交给我吧。”

暮雪点了点头,说道:“有谁不老实就喊我,本姑娘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放心吧!”送走了暮雪,郑不二对着众人说道:”你们怕什么我又没说要杀你们。”

老大咬牙说道:“那就放了我兄弟四人。”

郑不二嘿嘿一乐,清了清嗓子,尖声喊叫:“快来人呐~”

这一嗓子,喊得四人猝不及防,厉声喝问道:“你喊什么?”

郑不二也不理他们兀自扯着嗓子喊着:“快来人呐,非礼啦,可了不得喽,遭贼啦~这帮天杀的呦!快来人呐!”

”你别喊了,谁非礼你这样的。“此时的四人被捆的结结实实,要是能腾的出手,他们恨不得掐死郑不二。

经过郑不二这一通闹腾,外面传来一连串上楼梯的‘登登’声,不一会,客栈掌柜的和一众伙计就围满了屋子,见来人,郑不二哭的更是起劲:“可不得了了,这几个挨千刀的呦,以后可让我怎么见人啊!”

郑不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客栈掌柜看了一眼地上被绑着的四人,又上前将郑不二扶起,问道:“这位客官,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们想非礼我。”郑不二抽搭着一指地上四人,梨花带雨的说道:“他们一进来就摸我胸,摸我腰,还说什么就好这口,哥哥活儿可好了,保证让你爽,结果裤子还没脱就买单了。”

屋里众伙计听后纷纷向四人投去不屑目光,意思很明显;‘你们也不行啊’

“你放屁!”那老大眼睛都快瞪出血了,被绑着的四人也被臊的满脸通红,他们虽是贼,但身为男人,这种事是必须要脸面的。

“你看他们自己不行还威胁人家不让人说啊,可没天理了呀~”郑不二撒泼的哭着,一旁的掌柜上前说道:“这位壮士,不是我不信你,只是你是男的呀!他们怎么会对一个男的......”

“你不信翻翻他们身上还有作案时的工具呢!”


郑不二一指被绑着的四人,掌柜的闻言向四人身上摸去,搜出几只吹管,几根扁铁条,还有个小瓷瓶上面红纸黑字写着‘金枪不倒丸’,在商海浮沉半生的他见多识广,自然是知道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的,转身对着郑不二一拱手:“多谢这位壮士为民除害。”又对身后众伙计说道:“把他们带去院子里看好了,明天一早送官。”

伙计们应了一声上前就要拖走四人,老大突然喊道:“我看谁敢!”

众人被这抽冷子的一嗓子吓了一跳,纷纷停下动作,那老大咧嘴一笑说道:“这片绿林道上都是我的朋友,路上定会出手相救,到时将你们一刀一命一个不留,识相的速速放我四人离去。”

众人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没一人敢上前,掌柜亦是眉头紧蹙,一时也犯了难,他虽然有心除贼,但更禁不住这些亡命徒的报复。

被绑着的四人见众人这般畏缩模样,放声大笑,气焰嚣张的叫嚣着:“快点给爷爷们松绑,好酒好菜的伺候着,如若不然,来日我等弟兄召集绿林朋友,血洗客栈,鸡犬不留,哈哈哈哈......”

郑不二眼神阴冷的盯着四人,心思急转,只见他凑到掌柜身边说道:“掌柜的,我有个主意。”

“壮士请讲。”

“他们不是朋友多吗,你将这四人褪去衣物,再堵住他们的嘴让他们不能喊叫,最后用黄土和泥,糊在他们头上,这样一来就没人能认出来了。”

掌柜闻言喜上眉梢,马上吩咐众人:“快,按照壮士说的做。”“富贵儿,你腿脚麻利,去报官。”那名叫富贵的伙计,应了一声就跑了出去。客栈内一下热闹了起来,有的上去扯衣服,有的下楼挖黄土,一时间忙的不亦乐乎。

两名扯着衣服的伙计说着:“别用这个堵嘴,糟践了。”

“那用什么?”

“把他们袜子脱了,串换着堵嘴。”

一旁的郑不二不禁感叹‘人民群众的智慧是伟大的’,又突然想到什么,坏笑一声向楼下跑去。

客栈后院,店小二拄着撬,扯下腰间的白巾擦了擦汗,对着另一名伙计说道:“挖了四筐土,一人一筐,你去打些水来。”

“诶等等。”郑不二此时跑了过来拦住那名伙计,问道:“干嘛去?”

伙计一脸茫然:“打水和泥呀!”

郑不二嘿嘿一乐:“不用水。”

店小二和一众伙计不解的看向郑不二:“不用水怎么和泥?”

“你小时候玩没玩过?”郑不二坏笑着,一指地上的四筐土:“咱们童真一次吧!”

店小二上前说道:“壮士是不是有些不太厚道啊?”郑不二看着一脸贱笑的店小二,同样一脸贱笑的说道:“你笑的更不厚道。”

“来来来,听壮士的,都对准了别尿偏了。”店小二一摆手招呼住众人,又忧虑的看了看几筐土,很明显这几人的存水量是和不开四筐土的,猛地一拍大腿,随即对着远处的伙计一摆手:“诶,那个谁,把屎缸搬过来。”

正往回返的郑不二闻言,一阵恶寒,心说:‘集思广益,集思广益,阿弥陀佛,跟我没关系,他们自己改良的。’

......

待众伙计忙活完,天已蒙蒙亮,一众人围成一圈,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一个伙计喘着粗气的跑了进来,正是昨晚被派去报官的富贵,之前他喘着长气,指向门外说道:“差爷快到了,我先跑回来,那几个贼人呢?”

众人伸手一指,被绑成一排的四人,见四人都赤着上身,身上都是一条条的血道子,八成是伙计们撕衣服时候不小心抓伤的,下身只穿了一个衬裤,赤着脚,头上还糊着一大坨黄泥抹的溜圆,闷声闷气的’呜呜‘叫着,“噗”的一声富贵一个没憋住笑了出来,笑过一阵后,富贵缓了缓气息问道:“怎么不见壮士呢?差爷说要见那名壮士。”

“诶?对呀,怎么不见壮士人呢。”

......

此时的郑不二暮雪两人早已架着马车在路上了,

“你这招可太损了。”暮雪咯咯笑着,说道:“不过他们也活该。”

“我就是给了个方子,后面的药可都是他们自己抓的。”郑不二架着车一脸的奸笑,一勒缰绳:“吁”马车停下,暮雪的声音从车内传出:“怎么了?”

郑不二道:“我想起昨天那些贼人说的了。”

“说什么?”

“‘三才教’啊,没听他们说‘三才教’已经把手伸到这儿了?”郑不二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钻进车内:“我担心我们的信息会暴露,所以咱们得打扮打扮。”

片刻后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妪,一个下巴长痣的少妇,便活生生的坐在车内。

暮雪照着铜镜摸着脸说道:“易容我们也训练过,都是带着面具,你这般易容的手法还是第一次见。”

郑不二得意的说道:“这叫化妆,我们那管这叫邪术。”

慕雪说:“化妆我知道,但这分明就是换了个头吗。”

“所以叫邪术啊!”郑不二伸手向前一比划:“去驾车去。”

暮雪不满道:“凭什么我去驾车。”

“我是你娘。”

“我是你姥姥。又皮痒了不是?”暮雪作势就要打,郑不二连连摆手,忙解释道:“我是说我现在假扮你娘,哪有老娘驾车女儿坐车的道理呀?”

暮雪气鼓鼓的说道:“你就不能让着点人家女孩子?”

郑不二翘起兰花指,捏着嗓子说道:“呦,瞧这话说得,都是姐妹,谁还没个不方便的时候呀!”

暮雪嫌弃的看着郑不二造作的样子:“咦,快收了神通吧!”打了个寒颤,起身走了出去。

郑不二切了一声:“跟我斗。”

“架”

暮雪吆喝一声,马车缓缓驶去。

“既然换身份,总得起个化名吧!”暮雪向车内喊着:“你那‘戴迪’不行了,一听就是男人的名。”

“你daddy才不行了呢,我就叫‘贝多芳’。”车内传来郑不二抓狂的声音。

暮雪喊道:“那我就叫肖仪。”

“呵呵,你就是想占便宜才说要化名的吧!”郑不二冲着暮雪喊着,暮雪咯咯笑着说道:“咱们也算礼尚往来,我管你叫娘,你管我叫小姨,扯平了。”

郑不二不忿道:“我是男的,你叫我‘娘’,我还变着性。”

暮雪学着郑不二捏着嗓子说:“呦,都是姐妹,你还在乎这个?快叫小姨,哈哈哈......”

......

马蹄轻盈,踏在地上‘滴答’作响,马车驶过扬起淡淡的尘埃,太阳的光透过树叶间的隙缝射出窄窄的一条线,可以清楚地看到无数的灰尘在空中飘舞。车上二人有一时没一时的斗着嘴,不知不觉间已是日落西山,借着微弱的夕阳余辉,二人找了家落脚的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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