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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九霄之夫人的层层马甲

路不拾壹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高考结束进入大学校园母单白玉妍被男友劈腿狗血穿越,开局感受死亡场景再现,打开地狱模式,最粗金手指就是拥有一个时刻需要五星好评客服语气疯狂彩虹屁输出偶尔发生掉线实则作用不是很大的狗腿系统。以下小剧场:谢珩觉得自己被骗了,没成婚前的白玉妍是什么样的?她说:你要是娶了我,你就拥有了一个以夫为天如花似玉的媳妇。她说:你要是娶了我我不干涉你的生活,你想干什么我都支持你,有求必应。她说:我会出嫁从夫,做一个从一而终的好女人。她说:白家财产尽数是我的陪嫁,你那三十万士兵的军饷我给你包了!她说:……白玉妍费劲巴拉努力推销自己,谢珩听到的……,军饷全包!“成交!”后来谢珩PUA自己:男儿膝下有黄金,大男人顶天立地跪天跪地跪媳妇天经地义,更何况这还是他...

主角:   更新:2022-11-18 21: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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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其他类型小说《凤鸣九霄之夫人的层层马甲》,由网络作家“路不拾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高考结束进入大学校园母单白玉妍被男友劈腿狗血穿越,开局感受死亡场景再现,打开地狱模式,最粗金手指就是拥有一个时刻需要五星好评客服语气疯狂彩虹屁输出偶尔发生掉线实则作用不是很大的狗腿系统。以下小剧场:谢珩觉得自己被骗了,没成婚前的白玉妍是什么样的?她说:你要是娶了我,你就拥有了一个以夫为天如花似玉的媳妇。她说:你要是娶了我我不干涉你的生活,你想干什么我都支持你,有求必应。她说:我会出嫁从夫,做一个从一而终的好女人。她说:白家财产尽数是我的陪嫁,你那三十万士兵的军饷我给你包了!她说:……白玉妍费劲巴拉努力推销自己,谢珩听到的……,军饷全包!“成交!”后来谢珩PUA自己:男儿膝下有黄金,大男人顶天立地跪天跪地跪媳妇天经地义,更何况这还是他...

《凤鸣九霄之夫人的层层马甲》精彩片段

“打,接着打,五十棍一棍都不能少,给我狠狠的打死这个孽障!”

白玉妍刚醒过来就听见这句话,不对啊,她不是死了吗?

死在了去抓奸的路上,谁知道运气不好直接被逆行的大货车给撞飞了,可以说是连点痛苦都没有就和这个美丽的世界说再见了。

还不待她反应过来身后宛若臂粗的木棍直直的落下来。

白玉妍下意识的想尖叫,哪知道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原来她的嘴被堵住了。

她试图挣扎求饶,奈何口张不开,身上也被绑的结实,直到身上的棍棒打完,白玉妍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把她给我扔出去,今后我白家再也没有这般不知廉耻的女子!”

同之前一样粗犷的声音在她被打完之后道。

两个人拖着她仿若死狗一般将人拖了出去。

瓢泼的大雨生冷的往身上砸着,耳边似乎有无数的苍蝇在嗡嗡的叫着,白玉妍艰难的睁开眼睛,她咳嗽两声,只觉得喉间有隐隐的血腥气传来,现在竟然是连抬下手指都是艰难的。

一个膀大腰圆的婆子站在门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

“大小姐,您也不要怪我们,谁让您自己不争气给家族丢尽了脸面呢?

要我说您还是赶紧走吧,您做下的丑事是想让整个家族跟着您蒙羞吗?

您不想想您自己,怎么也不想想您下边的姐妹们呢?

要知道聘为妻,奔为妾,如今白家可没有你这般不知廉耻的儿女,夫人体恤你一个女子也不容易,特意吩咐账房给您拿了三百两的银钱,你就不要死皮赖脸的不走了。”

婆子将自己手中的钱袋直接扔在白玉妍的脸上并朝旁边吐口唾沫道:“关门。”

庄严肃穆的红漆大门缓缓地关上了。

缓缓抬头的白玉妍恰好看见在门缝处一闪而过的粉色绣鞋。

随着身上的痛楚传来,白玉妍此时才有心思去打量自己现下的处境。

死了还能重活一世,虽然上来就被打的半死不活,白玉妍也觉得自己赚了,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嘛。

她还有大好的年华要去挥霍呢。

白玉妍拿起地上的钱踉踉跄跄的起身,她倒是要庆幸刚刚打她的人没有把她打骨折,不然现在站起来都是困难的。

因为身上的伤的原因,她走得很是缓慢,但是步履却是从容。

天下之大,何愁无容人苟活之地?

白玉妍即将走出巷口的时候抬手朝着白府的方向狠狠的竖了个中指:“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姑奶奶还会回来的!”

她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去,准备找个医馆给自己疗伤,不然就这医疗条件落后的古代要是耽误治疗的话,她完全可以宣告玩完了。

她壮志酬筹的想自己一定会回来的,哪知道从天而降一个麻袋直接将她套了个结实。

她能感受到抬着她的两个人脚程极快的走。

早过了宵禁的时间城门已经关闭,但是带着她的人还是带着她畅通无阻的出了城门。

她不再挣扎,徒劳的挣扎不如蓄力在合适的时候给对方致命一击。

两人带着她脚程极快的出了城门,等到了城门口将她的手脚绑住直接丢进了护城河里。

察觉到对方的动作,白玉妍极力的挣扎起来,徒劳的挣扎终究是无用功,在她掉下去的时候拼力拽下去一块布料,随即就是冰冷的河水淹没了她。

白玉妍万万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重活一世迎来的就是再感受一次死亡,难道上天觉得她之前死的太快没有感觉,这下让她感受下这去世的流程?她的大脑里胡思乱想着。

“真是晦气,走吧,这下能交差了。”

被拽掉布料的人开口道。

另外一个人点头:“什么东西?还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这下看她的柴火能烧起来不能,哈哈哈……”

看着沉入河里的人沉了进去,这大雨天除非她有飞天遁地的神通不然必死无疑。

两人随即转身离去。

“察觉宿主即将死亡,是否开启苟活系统?”

冥冥之中似乎有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白玉妍什么都顾不上疯狂的点头同意,即使她的头好像是根本动不了。

瓢泼的大雨砸在水面上,从水里缓缓地升上来一个人,此时无人在场,否则非要惊掉下巴,只见那人闭着眼睛慢慢的顺水漂流而下,好似乘舟而下般。

白玉妍再次醒过来看见的就是头顶的床幔,睡了一觉以后她忽然间多了很多不属于她的记忆。

男女的拉扯,破门而入的人,冰冷的祠堂,布帛捂脸的窒息感,拍在后背的棍棒,被划去族谱的名字……

白玉妍宛若走马观花般的接收着这些陌生的记忆,如果她所料不错自己这是赶上穿越的末班车?

想到自己以前看的穿越小说男女主角靠着粗大金手指躺赢,她就一阵激动,这不就是自己梦想的摆烂生活吗?

不用努力还举世无敌,想想仿佛被车撞死,被水淹一切就值得了!

她急忙坐起身,因为动作着急忘了自己身上还有伤,顿时撕扯住:“嘶……”。

顾不上许多她赶忙看自己的手指希望这里有个空间,嘴里还念叨着咒语:“芝麻开门,阿拉丁神灯,妈咪妈咪哄,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

半天过去了什么也没有发生。

她又把自己的衣服扒拉开斜着眼睛往背上看,白眼都快翻上天了,除了斑驳挨打的痕迹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白玉妍绝望的往床上一躺,得,果然她是没那发家致富的命啊!

“嘻嘻,你是在找我吗?亲?”

谁在说话?白玉妍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人,这个声音似乎有些耳熟,但是她一时想不起来。

“亲亲,你怎么这么无情,要不是星星你就被淹死了!还有亲亲我们是在通过脑电波连接哦~”

此时白玉妍终于想起来了,随即一阵激动:“你是系统?”

“是的呢,亲亲。星际系统星星为您服务。”


白玉妍激动道:“那我能不能抬手招雷电,身披金甲脚踩祥云?”

“亲亲,不可以呢,我们不可以违背自然规律,也不能好逸恶劳,要靠自己的双手发家致富呢。”

噼里啪啦,是心碎的声音!

白玉妍绝望脸:“哦,所以你有什么用处?”

“亲亲,人家可以在你有危险的时候帮助你呢~”

此时白玉妍算是彻底想起来自己昏过去前听到的那句话:“所以你是苟活系统?”

“亲亲你猜对了呢,星际苟活系统星星为您服务!”

白玉妍此时才体会到什么叫做绝望,听听听听这个名字,你不说叫个龙霸天,火凤凰什么的吧也不用叫个苟活系统吧?

这名字一听就是上去送菜活不过两集的那种。

似乎是感受到白玉妍的情绪,苟活系统顿时激动起来:“亲亲,您不要小瞧我们,我们这个部门在所有系统里边可是排名第一的,而且最关键的是我们免费提供帮助,不需要宿主付出任何代价!”

一听到免费两个字白玉妍激动了,即使在诈骗案例多如牛毛的现代,听过无数预防诈骗上当的讲座的人仍然是掉进了这个坑里。

“最关键的是我们是可以体验的,体验感不好的话亲亲您是可以退货的呦~”

一时被蒙蔽的人激情和星星签订了系统宿主合约,一人一统很是满意,都认为自己占到了大便宜。

关着的门被打开,一个侍女端着水盆进来,看见床上的白玉妍,急忙放下水盆走过来屈膝行礼道:

“小姐醒了?谢天谢地,您终于醒了,您是不知道您都高烧烧了一天一夜了,情况着实凶险呢。”

白玉妍醒来的时候看见屋里的装潢便知道主人家并不普通,盖的被子都是绫罗绸缎自然是非富即贵的,不论对方是什么人,此时以不变应万变才是上上策。

“多谢贵府主人救命之恩,不知道是否有空,小女想当面道谢。”白玉妍挣扎着从床上要下来。

侍女赶忙阻拦她:“小姐快快躺好,我家主人因为最近身染恶疾不方便见客,主人吩咐让奴才等照顾好小姐,等主人好了您再拜访不迟,我家主人说了小姐尽可以在这里住下,先养好身体才是当下最要紧的呢。”

白玉妍闻言不再挣扎:“多谢贵府救命之恩,玉妍感激不尽。”

“您昏迷了三天呢,肯定饿了吧,奴才去让人传膳,奴才名叫琉璃,近几日贴身伺候小姐您,您要是有事情直接唤奴才就行。”

话落便退下了。

作为一个人人平等世界过来的现代人,听着别人张嘴闭嘴奴才她稍微有些不适应,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到了哪一个时代遵守哪个时代的规矩。

等级分明便是这个时代的规矩,她如果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其他人感受到的不是尊重与否,而是觉得她会是一个疯子。

更何况她现在是孤身一人,恐怕连这个世界的身份证明都没有,简而言之就是一黑户。

直到肚子里传来咕噜的声音才打断了她的思绪。

没一会儿琉璃带着仆从进来,白玉妍吃完饭后将放在桌子上的药给喝了,饭都吃了还怕一碗药?要死早死了也不用费劲巴拉的等到今天。

吃饱喝足,白玉妍想着自己的身份问题呼唤统子:“你能不能帮我解决下户口问题?”

“不可以呢我们不可以插手当地的人员流动。”

白玉妍有些质疑:“你刚刚不还说你提供免费帮助?你业务能力就这样?怎么拿到第一的,不会是作弊吧?”

“那本来就是啊,每次排名都是从我往后开始的嘛~”

随即星星发现自己说了不应该说的当即选择消音。

白玉妍有些无语,所以排名这玩意是倒着数的?所谓的第一名是最后一名?活久见啊,了不起……

白玉妍顿时有些后悔:“我觉得咱们两个不太合适,你还是去寻找下一个有缘人吧,刚刚你不是说可以退货吗?我现在选择退货!”

“亲亲确定吗?亲亲这边退货的话填个说明就可以了呦,不过星星会伤心的~”

随即白玉言眼前就出现一个全息屏幕,看着第一个问答,她陷入沉思。

待过了片刻她抬头:“确定是直接回放到第一次死亡的那一刻?”

“亲亲,是的呢,因为你过来这个世界也是星星的功劳哦,您选择退货这边默认是您的世界被车撞之后的时间呦~”

白玉妍深深的叹口气:“还是算了吧,我觉得你也挺好的。”

“亲亲,我这边准备开组会了呢,会暂时下线,您要相信自己呦,你一定是最棒的,感谢你的信任,请五星好评呦,下次见呦,么么哒~”

看着眼前弹出来的一个透明屏幕,白玉妍思考下给了五星的评价,毕竟星星两次救了自己的命,要不是它自己现在估计已经在阎王殿喝茶了。

时间过的很快,眨眼间半个月便过去了,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白玉妍慢慢的将伤给养的差不多,只要不做剧烈的运动基本上问题不大。

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她千方百计的打听这里的情况,奈何这里的人就像是哑巴,问什么都说不知道,出门更不要说了,门口站着的侍卫也不是摆设。

知道自己暂时不能出去,她索性坐在那里思考自己这个身体的身份,其实说来也是简单且狗血,原身本是豫州刺史的嫡长女,年幼母亲去世,侧室上位,因为是嫡长女的缘故,原身和京都有一桩极好的婚事,但是同时她喜欢一个白身,被继夫人知道以后就开展了一出陷害的事情,其父是一个利欲熏心的人,根本不管这个女儿。

当知道这个默默无闻的女儿居然敢私相授受,极要面子的他下令打了原身50棍棒,以及从族谱上划去她的名字。

记忆里原身本是去和男子断了的,更何况,两人即使交往以来也是发乎情止乎礼,从未有任何越距之分,不过是书信几封互诉衷肠而已,哪知道居然被继夫人带人破门而入直接来了个人赃俱获。

说起来原身去的别院还是她的好妹妹介绍她过去的,说是自己的私产不会有人知道。


想到这里白玉妍露出有些玩味的笑容来,看来这个妹妹当真是个好妹妹啊。

如果她所料没错的话,当时大门后边粉色的绣鞋应该就是这个妹妹的吧?

有因才有果,如今自己占了别人的身体,自当尽力而为,况且原身确实是含冤而死,自己又怎能袖手旁观?

这样的念头刚一闪而过,白玉妍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松快了很多,原来她因为身体受伤的原因身体多少有些不舒服,她以为是没好全的原因,如今忽然轻松了很多,她开口道:

“你还在吗?”

然而并没有得到回复,屋里静悄悄的。

白玉妍说完这句话后没有得到回复便不再说别的,毕竟这不是自己的地方,若是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麻烦就大了,何况她这种情况。

若是让别人知道她这种异世夺舍的恐怕会被架在火堆上烧死。

不过当下应该解决的还是自己的户籍问题,她现在在白家人眼里估计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也就意味着这个身份不能用了。

更何况她现在一介平民,也斗不过一个御史,毕竟老话都说民不与官斗。

思考间被关紧的门被敲响了,琉璃进门来屈膝行礼道:“小姐,我家主人近日来身体恢复康健了,邀请您过门一叙呢。”

白玉妍闻言暗道终于来了,随即起身拉了拉衣服上被坐出来的褶皱道:“带路吧。”

琉璃在前边带路,白玉妍目不斜视的在后边跟着,仿佛对这里丝毫不感兴趣,实则她走得每一步心里都在默默的记着路。

“妹妹来了?”

大厅里端坐着一个满身气度的女子,明明年纪不大,但是给人就是一种端庄大气的感觉。

白玉妍抬头看过去,在看见女子的脸的一瞬间,她眼神一凝,无他,只因为两个人长得太像了。

要不是她继承了原身的记忆,对方一句妹妹怕是她真的会以为自己是对方的亲妹妹。

见惯了琉璃的行礼,她照葫芦画瓢的行礼顺坡下驴道:“多谢姐姐的救命之恩,若是没有姐姐,也没有妹妹的今日,姐姐日后但凡有需要妹妹的地方,妹妹必然义不容辞。”

“我见到妹妹就觉得亲近,妹妹快别说那些生分话,快快坐着。”

大厅里的女仆随着女子的挥手井然有序的退出去。

白玉妍坐在那里没有再说话,如果她没有闻错的话,在这么浓郁的熏香下边掩盖的应该是血腥气。

而之前侍女说自家主人身体不舒服,如今召见她应当是这半个月的时间已经将她调查的底掉了吧?

白玉言看着对她有些防备的人笑了笑直接开门见山道:

“妹妹想必不介意我调查你吧?对了,我还没有给你做自我介绍呢,我是江南豪绅白家的长女白玉言。

如今在这里碰见你也算是一种缘分了,我此番上京在这里休憩整理,还是我家的侍女发现了躺在河边的妹妹你呢,哪想到我们长得居然足有八分相似,说来也是缘分。”

“怎会,姐姐的救命之恩我自当没齿难忘,若是没有姐姐当日的举动今日我怕早已没命了。”

白玉言主动道:“想不到姐姐我们两个的名字也是一模一样呢。”

“哪里哪里,妹妹你的妍是妍秀之意,我的是言语的言。”

白玉言思考片刻,她抬起头,她知道眼前的女子确实感谢她的救命之恩,但是也知道对方在这里和她打太极,放在以前她不介意继续陪下去,但是她现在没有时间了。

她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到白玉妍的跟前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白玉妍赶忙起身去扶她:“姐姐,你这是何意?快快起来,妹妹当真担待不起啊。”

跪在地上的人抚去搀扶她的手道:“妹妹你听姐姐说,我真的是走投无路才会找你的,我白家满门被山匪杀了,如今只剩下我一人担着白家的门庭。

这个噩耗传开后我的外祖家让我上京去好照料我,奈何我命不好,路上碰上了流民暴乱又跌落到水里。

如今站在你面前不过是全靠药物吊着一口气罢了,姐姐我也不想和你绕弯子,姐姐这身体到不了上京了,但是我白家的东西却不能落入豺狼虎豹之手,我希望你可以顶替我活下去。”

这可真是打瞌睡送枕头,白玉妍前一刻还在想怎么解决这个户口问题,当下只要答应难题自然迎刃而解,但是这个浑水她敢趟吗?

就像白玉言说的那样,她调查了她,她知道眼前的人会答应她的。

“妹妹,姐姐知道这比较强人所难,但是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了,你看在姐姐对你救命之恩的份上答应我吧,我知道此时我不应该挟恩相报,求求妹妹救救我白家吧。”

白玉妍无奈:“可是姐姐,我即使冒充你,去了上京也会被人发现的。”

“不会,我自出生从未去过上京,况且我二人有八分相似,只要你去了,今后你就是我!”

说罢反应过来有些惊喜道:“妹妹,你是答应了?”

白玉妍苦笑:“姐姐,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更何况我的情况姐姐你也知道,或许这对我们来说是双赢的局面。”

就像白玉言说的那样,她的身体完全就是被药吊着一口气,后边几天她甚至根本就下不了床榻,这几天两人除了住不在一起,几乎时时刻刻都在一起,基本上就是一个交代着事情另外一个听着。

原身3岁便没有了生母,后来树倒猢狲散,也没有忠诚的奴仆,从小时候就在继室的手下讨生活,穿的最好的衣服是她被赶出族那天穿的她妹妹将自己不穿的衣服送给她。

因为继室故意的成分在,原身长到14岁除了豫州和当今属于晋朝以外其余的什么也不知道。

古籍字帖认识的也是寥寥无几。

白玉言对于她的情况其实是有些失望的,毕竟她的时间不多了,不可能手把手教她,但是接触的过程中让她惊喜的是白玉妍的学习天赋极其高,很多东西基本上只教一遍便记住了,甚至可以举一反三。

她坐在屋里看书,野史古籍笔记什么都看。

——

PS:这一章或许会有点乱,因为这两个名字真的是读音一模一样,但是仔细看的话人物关系是没有问题的。希望大家多多包涵,鞠躬ing


这里的晋朝和白玉言认识的晋朝不一样,在现代的Z国历史上,秦朝之后本应该是西汉,哪知道历史在这里拐了个弯直接进入了五代十国时期。

如今晋朝的高祖皇帝谢庸凭借士族支持用十年平掉了战乱,进入大一统时期。

他野心勃勃试图改革,奈何并不长寿,仅在位十年就驾崩。

后其子谢行继位,谢行患有先天性喘疾且资质愚钝,仅在位两年驾崩。前两位皇帝子嗣不丰,现在坐在皇位上的是一个8岁的小娃娃。

如今形势就是宰辅执政,外戚试图掌权,高祖皇帝长公主手握三十万大军,当今已然是呈现三足鼎立之势。

如今各大权势争权夺利,晋朝由高祖皇帝创建的十年盛世逐渐变得岌岌可危。

看到这里白玉妍感叹一声:“当真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啊……”

看到这里也让白玉妍更加坚定自己要往上走的决心,毕竟乱世人命最是不值钱啊,她想把主动权握在自己的手上,她想有尊严的活下去!

门被嘭的推开,琉璃有些着急道:“小姐,我们家主有些不好了,请您前去见面!”

白玉妍急忙放下书前往。

床榻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好似没有半点声息的人,听到脚步声走近,床榻上的女子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来了?咳咳……”

就像她说的一样,身体早已腐败不过是吊着一口气罢了。

白玉言示意她坐到自己的床边,屋内伺候的人全部极有眼色的走了出去,只有一个穿着长衫男子垂头站在屋内。

待屋内只剩下三人的时候,站在旁边的长衫男子将一个木箱子拖了过来并将之打开。

白玉言伸手从枕头下拿出一个东西吃在了嘴里,本来有些难受的脸色渐渐的变了好转了很多,不待旁人说话,她自顾自的开始说话,带着交代后事的语气道:

“站在旁边的这位是我白家的管家,是白家的家生子,你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都可以问他,他也会辅佐你,箱子里边最上边是我白家的族谱。”

说罢顿了顿接着说:“想必妹妹应该知道了吧,士农工商,商人最是低下,但我白家不同,我白家能坐上江南首富的位子除了自身的原因以外最大的帮衬就是我的外祖家。

我的母亲是朱家的庶女,下嫁到了江南的白家。

但是每到年节我白家需要向京都送孝敬,每年需要向外祖家送五成的盈利。

不瞒妹妹,此次我去京都不过是因为白家没有主事之人,我的外祖母想让我上京嫁人并借此将白家彻底的拿捏在手里。

我本是想着上京能借此搏一搏,哪知道自己这般不争气,如今一切全部都托付给妹妹了。”

停顿片刻,她拿起放在一边降温的药慢慢的吞咽,好似感觉不到苦一般。

此时站在边上的白管家上前继续道:

“如今京都自晋朝成立以来以皇权为首,八大士族为辅,但如今实际掌权的实则只有四大士族,其余皆为附属。

四大士族主要是谢、陆、朱、孔这四家,谢氏乃皇族,陆氏家主是当今的丞相。

而小姐的外祖家朱氏家主则官居太尉,也就是您的外祖父,孔家家主官居大司徒。这四家均为八公之一,有参议朝政之权。”

白玉言喝完药挥挥手:“关于天下局势白叔日后会给你详细说明的,当然也要靠你自己用眼睛去看,那个箱子里还有我白家历年来的账簿,你要好好保存。

当年我母亲出嫁的时候外祖父给了500部曲作为陪嫁,之前遇上匪患折损100人,如今只剩下400人,这些人足以护住妹妹你的安危了。”

“我的身子还能撑几日,妹妹你要是有什么问题尽管过来问我,还有那些书籍妹妹要快点看完才行,年底你是必须要到京都的。”

白玉言说完便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白玉妍躺在床上唉声叹气,这关系复杂的宛若裹脚布,又臭又长的,此时她才后知后觉自己好像摊上了个烫手山芋。

纵使如此她也没有想过要退缩,其实她自己也明白,只要她接了相当于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想看明天的太阳就全靠自己努力了。

其实要是不干的话也简单,估计她就直接不用见明天的太阳了。

虽然白玉言对自己确实诚实,也确实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是她们谁都知道的一件事情,当初两人若是长得不像,她根本就不会救她。

白玉言是在一个晚上离开的,但是却没有办丧仪,只是用冰块铺在床上,连副棺材也没有。

白玉妍去看她的时候见她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想必是没有痛苦的走吧。

人走了,白玉妍想她走得话虽然不能办丧仪,但是希望她可以去和她的父母团聚,死的人解脱了,活着的人仍然要面对这世上的牛鬼蛇神,从今以后她便不再是白玉妍了,而是江南豪绅白家家主白玉言!

站在旁边的白管家脸上带着哀戚,他走过来语带恭敬告诉白玉妍道:“小姐,您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一个月以后我们便要启程了。”

纵使白玉妍再有学习天赋这些东西她也不可能极快的看完。

而如今已经是九月了,他们舟车劳顿也需要在年底到达长安城,不然朱家该派人过来,到时候一切都露馅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白玉妍废寝忘食的看,除了吃饭上厕所基本上手里一定会捧着书看,不只看书,她还需要看白家的账本,和生产队的驴一样。

“公子,前边就是白家庄了,我们去休息片刻吧,从官道走到现在就算人不休息也得让马休息休息啊。”

离白家庄五公里远的地方一群人身穿甲胄骑着战马往白家庄过来。

被称之为公子的人抬头张望,发现最近的休息地方只有这个白家庄,索性点头同意。

身后跟着的下属见主子同意纷纷开心了起来,毕竟他们已经奔波了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

——

PS:以后称呼女主就是白玉言了,毕竟她以后会顶着这个名字在长安生活,希望大家理解。其实一直有在介绍这个朝代的背景,但是这一章我讲的多一点,算是将本文的大背景告诉大家一下,之后我还是会穿插着着人物讲一些,古言小说就是这里比较繁琐,我是参考的晋朝,但是这里和历史上的晋朝不是很一样,相当于是架空的朝代,最后,谢谢大家包容。


正在埋头苦读的白玉言被白管家敲响了门,站在门外的白管家道:“小姐,门外来了一队士兵,希望在我们这里休息片刻,奴才特来向小姐汇报。请小姐拿个主意。”

听到是士兵白玉言楞了下,随即起身打开门:“白叔你看着安排吧,若对方只是借住就让他们借住好了,我现在还是不宜露面。”

白管家应好便退下了。

不管怎么样对方带着兵马,像她这样的情况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到时候到了长安才是一切成了定局。

白管家出来看见前边领军的人居然是一个少年郎颇有些诧异,不过他脸上如常道:

“诸位军爷快快进来,我家主人因为身体抱恙不便出来见客,便让老奴出来招待军爷,稍等下厨房会为军爷们送上饭菜和热水,军爷们可以先行休整下。”

站在前边的玉面公子脸上无甚表情的点点头。

本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沉寂下去的白家庄算是彻底的热闹了起来。

修整的房间里,一个手拿羽扇身形修长的男子走上前对坐在那的男子道:

“主公,这个庄子上的人貌似有些古怪。”

“有什么古怪?我看主人家倒是还行,咱们半夜叨扰,人家也是客客气气的。”

旁边站着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不以为然的接话。

手拿羽扇的男子扯扯嘴角:“难道你没有发现这里有些人脸上带着哀戚吗?好似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般。”

“能有什么事情?刚刚那个管家不是说了他主人家身体抱恙嘛,估计是因为这个。”

谢珩抬手阻止了还欲争辩的两人:“好了,我们只是借宿一晚,这些和我们也没有关系,止戈和商君你二人别吵了,你们也下去休息吧。”

闻言两人朝男子作揖告退。

待到第二天吃饱喝足的众人准备重新启程,谢珩准备拜访这里的主人告辞。

然而他并没有看到这里的主人,依然是昨天晚上的管家接待了他们:“失礼失礼,我家主人本是江南豪绅白家的长女,此番进京是要投奔主人的外祖朱太尉,如今因为水土不服,舟车劳顿身体抱恙,如今实在是不方便见客。”

谢珩看着眼前的管家没说话,眼睛却是看向大厅背后的一道屏风,水墨山水的风格将视线挡的极为严实,他也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

站在屏风后的白玉言觉得那一刻好像有一道极为炙热的目光好似透过屏风看见了她,不过也只是转瞬间那种感觉就没有了。

谢珩抱拳:“既然如此,那我等便告辞了。”

白管家笑眯眯道:“诸位军爷辛苦,我家主人让准备了干粮和布帛带给军爷,抬上来吧。”

后边两两进来的侍卫抬着东西进来。

谢珩什么也没有说,抬手让手下的士兵接收了这些东西,当即告辞离去。

待众人离去后,白玉言从屏风后边走了出来,白管家走过去道:

“小姐,你交代的事情已经做好了,只是老奴有些不解,为何要有如此举动?”

看着离去的甲胄兵白玉言叹息,这个世道啊嘴上回答:“白叔,如今世道士兵皆佩有甲胄和战马的必定是亲兵,且国家把控严格,战马难得。所以这些人必定是位高权重之人啊,我们能不得罪就不得罪他们吧。”

白管家看着白玉言眼神里带着满意,想必小姐在天上有知一定很欣慰的,他相信眼前的人一定可以护住白家!

而走远的谢珩一群人带着人家送的干粮原本严肃的一张张脸上此时也是笑的见牙不见眼的,毕竟他们公子是真的很穷很抠,因为这一路时间超过预期,手中的干粮不够了,本来以为要饿着肚子回京了,哪想到还有如此好事。

止戈骑着马走在谢珩一侧颇为开心:

“主公,不愧是首富家的闺女啊,出手真是大方。”

“蠢货!”

止戈怒目看向骂他的商君:“你怎么骂我?”

“难道你不是?人家先把自己的身份给讲出来就是在警告我们,后来给我们带东西也是侍卫将东西带上来,一般的商户人家有侍卫吗?人家这是给你先礼后兵呢。这是在告诉我们动手之前先掂量掂量。”

商君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哥哥,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如此笨的哥哥。

止戈瞪着眼睛看向商君:“那你也不能骂我,我可是你的哥哥!你这小子居然不敬兄长!你小子是想讨打吗?”

商君翻了个白眼:“先别说我,洛阳的战略图你带了吗?”

“当然,你以为我是你吗?”

说罢当即探手摸向怀里,本来洋洋得意的脸上忽然变了脸色,他不敢相信的又摸了摸,还是没有,他忽的向旁边的谢珩请罪道:

“主公,战略图我应该是早上的时候掉在了房间里,您稍等片刻我这就回去拿。”

商君闻言脸色也有些许的凝重,所谓的洛阳战略图其实是一个藏宝图,据传先秦时期的大太监赵高将自己的墓修在了洛阳。

传闻赵高的墓室里有数不尽的金银珠宝,有传闻说当年他负责修建秦始皇陵,将秦始皇的金银珠宝部分藏起来放进自己的墓葬里。

还有说法是赵高手里有秦始皇陵墓葬的位置,而这个传闻可信度比较高一点,很多人都在找这个墓。

而他们能得到这张图也是机缘巧合,且上边的路线很是不清晰,这次回京会经过洛阳,便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去看看。

谢珩挥手:“不用,我们走的不远,尔等在我身后跟着,我先行一步。”

说罢一转马头直接绝尘而去。

身后士兵见状毫不耽误的跟上去。

却说这边,琉璃推开房门:“小姐,我们在那位军爷离开的房间找到了这个。”

白玉妍看着眼前的牛皮纸,她打开看了看,只见上边简略的画着线条根本就看不明白,看着这上边的东西,她下意识的将上边的东西拓印了下来。


拓印完之后将之小心翼翼的封好好似完全没有动过一样。

琉璃站在旁边看着一直在看书的主子关切道:“小姐您也要适当的休息休息才行,身体可是根本。”

至于自家小姐拓印的行为她表示没看见。

白玉妍将牛皮纸放到一边拿起书继续看,听到琉璃的话感叹:“没办法,命苦啊。”

说罢继续看向手中的书,她手上拿的是一本笔记,笔记上记载的是关于当今天下有名的士族来历和渊源,这就相当于名人要证明自己为什么要与众不同一般。

想到晋朝如今的形势不禁让她想起Z国历史上的隋朝,不过两代而已。她颇为感慨:

“晋主虽有南面之尊,无总御之实,宰辅执政,政出多门。注【1】”

谢珩为了赶时间怕迟则生变,到白家庄直接跃上房梁准备直接去房间拿东西,待到一个窗前想不到居然听到如此评价,他当即楞了下,脚下一乱,瓦檐发出声响。

“谁?”

站在原地的琉璃当即抬头看过去,谢珩从房檐上下来背转过身:“我是昨天在你们这里借宿的军士,我家主人东西忘拿派我过来拿下东西。”

白玉言也没拿乔直接道:“军爷忘了什么东西?我也好派人找找。”

“一个卷起来的牛皮纸,若是无人动的话想必还在原地,我自己去找就行。”

白玉言将桌子上的牛皮纸递给琉璃示意她送过去:“可真是巧,刚刚我家侍女才拿着这个东西过来,军爷可看看是否是这个?”

看着眼前侍女递过来的东西,谢珩拿在手里不经意的检查一番,发现并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当下点头:

“确实是这个东西,既然拿到在下就不打扰小姐了。”

说罢便准备走,忽然他轻轻的侧身:“小姐的评价倒是颇为中肯到位。告辞,有缘再会!”

当即一个跃身便离去了。

白玉言脸色有些冷凝,琉璃见状走上前:“小姐,可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白玉言挥挥手:“无事,是我大意了,想必今后见面的机会也不多。”

白玉言以为自己虽然是个商户之女,但是外祖家却是实打实的权贵之家,而在晋朝领兵的权贵极少,一般领兵的都是投靠士族的寒门。

毕竟现在的士族嫌弃带兵打仗一点也不文雅,还又脏又累的,但是他们也不愿意放权,寒门想要出头只有依附士族,所以在晋朝,领兵的基本上都是寒门。

想必两人今后见面的机会怕是根本没有,当下她算是放下了心,毕竟她刚刚的评价属实是狂妄了些。

虽然皇帝手中确实没权,但是这也不是她一个商户之女可以非议的。

谢珩拿到东西后没有任何停留,商君看着远处疾驰来的身影喊话:“停,主公已经回来了。”

身后的部队当即停下,止戈看着快到近前的主公,哭丧着脸,这件事情影响重大。

更何况边疆的兄弟们还指望着这个东西发赏银呢,这下这一百军棍他是跑不了了。

谢珩拿着战略图走到近前,止戈上前请罪:“主公您罚我吧,属下下次一定会长记性的!”

脑海中忽然出现最后一撇的身影,谢珩想说的话也被打断,看着眼前表情沮丧的属下,他难得好心情道:

“回去自己领50军棍,走吧。”

当即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啊?”

止戈挠挠头,憨厚的脸上带着难以置信,怎么自己把东西搞丢了,主公并不生气啊?

商君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哥哥,没好气道:“主公不罚你你不开心?皮痒了?皮痒回去自己多挨几棍不就行了。”

当即一扬马鞭也跟了上去。

止戈赶忙跟上去,嘴里到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对于自己弟弟对自己的冒犯也没有在意,嘀嘀咕咕道:

“怎么感觉东西丢了主上很开心呢?难道这就是先生嘴里说的失而复得吗?”

眨眼之间一月之期已经过去,白管家组织人开始陆续的收拾行装。

白玉言在快走之前将白管家叫到跟前道:“白叔,姐姐的尸首是怎么安排的?准备什么时候下葬?”

白管家有些许欣慰回道:“请小姐放心,言小姐去之前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白玉言听完当即点点头,自己的担心确实是多余的,毕竟这个山庄可是人家的资产,安排自己的后事应该是没问题的。

秋分这天,白玉言众人准备启程。

坐在马车里的白玉言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刚刚上马车的时候就觉得哪里不对。

现在仔细想来应该是人数的问题,除了400个部曲以外,只有琉璃和白管家几个奴仆。

刚来的时候她记得伺候自己的都有不少,白玉言忽的伸手准备撩开帘子往外看。

坐在旁边的琉璃伸手阻止了她,琉璃当即跪下道:“还请小姐不要看了。”

马车外白管家身后跟着一个人手里带着一个小箱子求见白玉言。

得到准许后白管家上了马车,白玉言脸色难看道:

“白叔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准备软禁我?”

白管家进到马车里直接跪了下去:“请小姐原谅老奴,言小姐去世前吩咐过老奴,我们出发当天除了必要的人跟着小姐您去长安。

其余全部给言小姐陪葬,这里边装的是我和琉璃的身契以及白家的族谱和白家历年给朱家的孝敬和利润分成,全部在这里了,里边还有一些东西,言小姐说是让您自己看。”

说罢白管家顿了下:“还有一个人您要看下,请小姐允许他进来。”

白玉言冷脸点头。

很快进来一个人,一个身着甲胄的士兵进来当即朝白玉言跪拜道:“属下汪卫叩见主子。”

白管家在旁边补充:“这个是部曲的军侯(注2)汪卫,也是他领导着其余部曲。”

白玉言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她的目光看向眼前的小箱子,白管家极有眼色的带人退了下去。

白玉言打开箱子看了起来,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被密封着的一封信。

——

PS:注1:晋主虽有南面之尊,无总御之实,宰辅执政,政出多门,意思是皇帝虽然有着至高无上的尊严但是没有统领的实权,丞相掌权,颁布的政令多出自卿大夫之手。

注2:部曲是当时的权贵之家养的私兵,部的统领被称为校尉,曲的统领被称为军候。


白玉言打开信看了起来。

【妹妹,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应该已经出发了吧,你不要怪白管家,这些都是我的吩咐,往后白管家和琉璃两人会奉你为主。

琉璃是白家庶子的外室女,当初我母亲不忍心将她接了回来,她通识文字和武功,你日后出入她可以保护你的安危。

不瞒妹妹,此番去长安颇为凶险,但我相信以妹妹的才智可以安稳度过的。

400名部曲我从未召见,都是白管家在联系,让他们见过你之后将会奉你为主,还望妹妹今后可以善待他们。

箱子里的东西想必白管家告诉你了,这里边的东西还望妹妹妥善保存。

里边有一个药瓶,名为九转回春丹,本是有三颗,被我吃掉了一颗,今后若是遇到凶险,它可以暂时吊住人的性命,药效因人而异。

还有当时救妹妹上来的时候妹妹手里攥着的一个布料,想必这些对妹妹来说极为重要吧。

除了你们所有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需要和我陪葬,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我知道妹妹心软,这坏事便让我来做了。

最后,姐姐给你上一课,在这世上仁善是最无用的东西,望妹妹岁岁长安,白玉言绝笔。】

白玉言将箱子里的账本翻过去,果然在最底部看见一个药瓶和一片碎布,药瓶很是小巧,打开以后一阵清香扑鼻而来。

白玉言将它放在自己的锦袋里,随即喊琉璃:

“琉璃,给我拿一个火折子。”

白玉言拿着火折子将手中的信给烧了,纸张燃烧的火光照在了她的脸上。

烧完信她看向在自己面前始终低着头的琉璃开口道:

“你往后有什么打算吗?想必你的身世你自己是知道的吧?”

琉璃当即跪下道:“还请小姐能让琉璃追随您,奴才这样的身份出去也不会落个好的,奴才发誓一定用自己的性命来保护小姐的性命,还请小姐给奴才这个机会吧!”

白玉言叹息一声随即答应下来。

在这个等级分明的朝代里琉璃的身份只能做一个奴才,在自己以前的时代虽然琉璃是外室女,但是也算是一个千金小姐了。

前行的马车和身后熊熊燃烧的宅院,仿若是一次新生。

马车里白玉言看着白家的账本有些叹息,自己此番上京当真是凶多吉少。

毕竟一个商户人家还背靠当今权贵,得是什么样的贼匪才有胆子去抢劫,怕是根本不为财只为人命啊!

白玉言在心里默默祈祷自己一路上能够平安。

想到这里她将汪卫喊过来吩咐道:

“之前借宿我们府上的士兵怕是走得也是这条路,虽然对方比我们先行月余,但是他们走后想必这条路也是安全的,我们便顺着这条路走吧。”

汪卫俯首应承。

车队陆续的往前走,一日下午,汪卫走到白玉言的马车前道:

“小姐,此处没有可以供我们休整的客栈,刚刚我派斥候【注1】前往查看,离我们最近的有一个赵家村,距离我们只有15公里,若是前往赵家村休整我们可以在天黑之前到达。”

白玉言掀开车帘往外看去,确实一副寥无人烟的模样,随即她点头:

“那便往赵家村去吧。”

车队陆续前进,到达村口停了下来,汪卫派人去联系当地的村长。

白玉言看着眼前写的那块赵家村的石头有些出神,她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到过。

但是又觉得不应该,自己第一次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怎么会觉得眼熟,真是有些奇怪。

很快赵家村的村长便出来相迎,白管家走上前将他们的情况告知,村长热情的将众人迎进去。

“诸位也是去长安的吧?前几天有一队军爷也是往长安去天黑在我们这里修整的呢。

刚好我们这里一个员外的房子也是闲置的,住你们正好能住下呢。

诸位若是不嫌弃晚上就住在这里吧。”

“你们带伙夫了吗?要是没有带伙夫我让我家的婆娘带上村里的媳妇们来给贵人们做饭,只要贵人们不要嫌弃才行。”

村长极为热情的招呼他们。

白玉言拒绝道:“多谢村长了,我们自己带的有伙夫。”

待到村长所说的员外的房子外,白玉言抬头看向这个房子发现房子修筑的极好。

和周围的茅草瓦檐形成极为鲜明的对比,甚至其豪华程度居然不下于自己之前住的白家庄。

忽的白玉言的眼光看向站在远处好奇的望着自己这一群人的小孩,她走过去变戏法般的从手里拿出几颗糖块。

在小孩眼前晃晃道:“想吃姐姐手里的糖吗?”

站在那的两个小孩流着口水疯狂的点头,但是却极为有礼貌的没有上手去抢。

白玉言将自己手里的糖放在小孩子的手里,注意到男孩手上的茧子时候动作稍微顿了下,随即若无其事的将手收了回去。

村长过来呵斥两个孩子:“怎么自己偷偷跑出来了?你们要是冲撞了贵人怎么办?还不回去?!”

拿到糖的小孩听了呵斥不痛不痒的,反倒是做了几个鬼脸然后扭头跑走了。

白玉言调侃道:“想不到赵家村里还有这么气派的房屋,那个员外是怎么舍得不要这个房子的。”

村长苦笑道:“这本是我们村上最富庶的一家,家主仁善,发达后也没有忘了乡亲们,但是命不好啊,一次出远门便遭了匪患啊。”

“小姐,某就先行退下了,您要是有需要就差人去唤某便是。”

白玉言给琉璃一个神色,琉璃走过去拿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塞给村长。

“我们在此地叨扰,还望村长莫要嫌弃。”

村长也没拒绝,接下这银票便回去了。

琉璃在屋子里铺完床道:

“小姐,您先休息休息,一会儿奴婢让他们送水进来。”

白玉言闻言没吭声反倒吩咐道:“琉璃,你去把白管家和汪卫喊过来。”

很快琉璃就带着两人回来了。

待众人站定琉璃去把门关上后脚步却没动就站在门口听着外边的动静。

汪卫见到白玉言后跪下抱拳:“属下有事情要禀告小姐。”

——

PS:斥候:是古代的侦察兵。相当于是打探消息的士兵。


白玉言颔首示意他说。

“属下发现马棚里有血迹,还有一些柱子上有兵戈打斗的痕迹。”

汪卫说完以后白玉言脸露满意之色,毕竟谁也不想带着一个猪队友前进,聪明的队友也是自身保命的资本。

目前为止她对三人还是比较满意的,至于完全信任的话还要看以后。

白管家闻言变了脸色:“这这这,小姐要不我们走吧,依我看这里恐怕有猫腻。小姐您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白玉言摇头:“恐怕现在我们想走也不好走了,而且我们刚刚到这里就马不停蹄的赶路,即使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对方恐怕也不会放过我们。”

白玉言冷静吩咐:“我们手中还有多少水?手中的水要是够用的话就先用手中的水。若是不够用的话先挺过今天晚上,明天去河边灌水。”

汪卫点头:“若是晚上不洗漱是够用的。”

“那便不洗了,你们晚上警醒一点,白管家去搬张榻子,晚上琉璃睡我房里。”

众人纷纷应是。

待屋里剩下两人时,白玉言坐在那里没有什么表情的思考,嘴里念念有词:

“不对,总觉得哪里不对。”

但是最终她也没有想起来哪里不对,想不通的她也不纠结,当即躺下睡觉了。

至于这边回去的村长,表面上他拿了五十两很是开心,回去以后表情却是有些沉重。

“回来了?又在那胡思乱想什么呢?每次来人你都是这副样子,最后不还是无事发生吗?”

村长的媳妇见他回来打招呼。

随即看见他手里拿着的银票,当即过去拿过来看了看,待发现是五十两的时候颇为开心。

要知道在现在七八两就是一个农户之家一年的嚼用了。

看着笑的开心的老婆子,村长骂道:

“眼皮子浅的东西,五十两银子就让你高兴成这样,他们人那么多,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你可别忘了,上次的东西我们已经用完了,东子走了,这玩意也没人会做。到时候要是被发现了我们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

村长老婆翻个白眼:“我眼皮子浅?你眼皮子倒是不浅,怎么没见你出去给我带五十两回来?

被发现就被发现呗,即使发现了他们也进不去,你可别忘了,当初你们找那么多年可是也没进去,天天守着个不下蛋的鸡,这日子有什么盼头!

还有东子,整天整天的往外跑,当初我们真是瞎了眼收养他。”

村长听着老婆子骂骂咧咧的话叹息一声,他抿嘴道:

“东子也是想出人头地啊。”

“出人头地?给人家当牛做马,最后连命都没有?要我说还是得认命,命贱还折腾什么,再怎么折腾也翻不出来水花,天天上赶着给人家当孙子!”

村长呵斥她:“你这是什么话?东子是有大志向的人,命贱就不能折腾了?谁也不是天生了就是贵人的!”

村长媳妇撇撇嘴扭头走了。

第二天天亮,白玉言决定出去走一走,这个赵家村挨着山,这个时候的山景也是好看的,整座山青黄相接,别有一番景色。

天微微亮的时候,随着天气开始转凉,这个时候村里的人还没有起床。

白玉言走在前边,琉璃在身后跟着。

白玉言忽然发现自己很久没有这么轻松了,之前在现代的时候累成一条狗,来到这里不是逃命就是学习,似乎一直就没有轻松过。

白玉言顺着道路往前走,远远的有一个人影走了过来,此人脚程极快。

待走近了,白玉言发现这人有些奇怪,长得五大三粗的庄稼汉模样,但是偏偏穿了一身长衫,虽然他的这身衣服已经洗的泛白了,当真是奇怪至极。

赵东良走近见一个小姐打扮的女子未敢多看,当即作揖便走了。

白玉言看着他的背影有些许的发呆,琉璃走上前:

“小姐,可是有什么不妥?”

白玉言摇摇头,或许是自己少见多怪了,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不是。

白玉言带着琉璃早起锻炼,待到回去时候家家户户已经升起了炊烟。

“琉璃,你有没有发现这个村庄哪里不太对劲?”

琉璃观察过后回道:

“人少吧,早上有些许的安静。不过也正常,毕竟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这一个村庄必定人少了。”

白玉言忽的一拍脑袋,当即走得极快。

待回到房间里,白玉言将之前自己拓印的纸张拿出来,她看着上边的一个碑问琉璃:

“你看这个东西像不像我们进村的时候赵家村的那个石碑?还有这个线条,旁边这些线条像不像我们刚刚看到那座山?”

琉璃凑前看起来,她脸色严肃道:

“小姐,之前一直有传闻赵高的墓葬在豫州内,之前京都来人让我们寻找过。

不过不是特别确定在豫州,还有传闻说是在海上,朱家的人希望我们出海寻找赵高的墓葬。

传闻说赵高的墓葬里有一半始皇的陪葬,还有传闻说他的墓葬里有始皇墓葬的位置。”

听到琉璃的话白玉言一拍脑袋,当即明悟了过来,她就说总觉得这里怪怪的。

“琉璃,你觉不觉的我们找到了赵高的墓?这里叫做赵家村,人少紧挨山水,风水也好。

赵家村的人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守墓人,昨天我看到一个男孩手上带着茧子,那不是干农活的茧子,像是拿兵器造成的。”

白玉言眼底带着兴奋:“我们会不会是找到赵高的墓了?”

赵高啊,指鹿为马的大太监,手中的财富想必富可敌国,她要是能得到这一笔财富,那么她就直接发财了!

琉璃对于这里有可能是赵高的墓也是很兴奋,但是她的第一任务是保证白玉言的安全,当即出声劝阻道:

“小姐,我们不能轻举妄动,之前军队过去也没人发现,想必这里边有猫腻。”

白玉言慢慢冷静下来,情况肯定不是这么简单,若是这样,肯定早就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不过本来决定出发的白玉言还是决定在原地待几天看看情况再说。


白玉言把汪卫叫过来,让他不要惊动人将这个宅子检查一遍,着重检查这里有没有密室、地下室或者地道这种地方。

汪卫领命而去。

白玉言看着这个房子,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个房子原来应该是一个祠堂,现在就看汪卫带给她的消息能不能证实她的猜测了。

她起身索性开始检查自己的屋子,伸手敲敲墙壁试图看看哪一面墙是空的,最后趴在地上开始敲地砖,遗憾的是没有一个地方有问题。

汪卫检查过后过来复命,表示除了一些打斗痕迹,没有发现别的不寻常的地方,至于密室也没有。

白玉言脸上带着失望,想来也是,要是有什么就轮不到自己发现了。

毕竟之前碰上的军官看着就不像憨傻的,赵高此人也不会明晃晃的告诉别人自己的墓葬在这里。

不然这里的地皮怕是都被踏秃噜皮了。

晚上白玉言坐在床上继续看着手中的地图,琉璃无奈道:

“小姐,夜深了,您该休息了,您再研究也研究不出花来啊,奴才帮您把灯芯剪一下,太暗了伤眼。”

琉璃拿着剪子过去准备把灯芯剪了,哪知道脚下被绊了一下,剪子直直的朝着白玉言飞去。

琉璃手速极快的伸手打了下剪子,剪子落在床上发出闷响。

琉璃脸色苍白,惊魂未定道:“吓死奴才了,剪子差点伤到小姐您,要是这样那奴才罪过就大了!”

白玉言看着眼前的剪子,愣神片刻,她一把将身下的床铺掀开,她俯下身伸手敲敲床,传来比较中空的闷响声。

白玉言当即惊喜万分:“琉璃,有了有了。”

“过来搭把手。”

白玉言发现自己拉不开这个木板喊琉璃一起拉。

两人合力将木板打开,入目的就是一个长长的阶梯,白玉言拿起旁边的煤油灯便准备下去。

琉璃阻止了她:“小姐,让奴才走在您前边。您在身后跟着我。”

白玉言知道琉璃是好意也没有拒绝。

两人拿着煤油灯往里边走,阶梯看着长但是很短,很快的白玉言走了下去,这里边什么也没有。

白玉言抬头看着台上供奉的神仙不确定是谁,她喊琉璃:“你知道这上边的人是谁吗?”

琉璃仔细端详后回答:“应该是太上老君。”

白玉言走过去看着台子上放的供奉还比较新鲜,证明她之前的猜测是对的,赵家村的人应该是赵高的守墓人。

“小姐,这里有东西。”

白玉言过去看到桌子下边几个地砖上写满了东西,满是愤慨和对世俗的不满意。

其余的再也没有了。

第二日白玉言有些郁郁寡欢,难道这财富和自己无缘了?

想不通索性不想了,她决定出去转一转。

一张纸被风吹到了白玉言的跟前,她俯身捡起来。

一个男子过来走到她面前不好意思道:“小姐,这张纸是小生的,可否还给我?”

白玉言低头看了下手中的纸,只见上边的字迹颇为飘逸洒脱,她将手中的纸递过去夸赞道:

“想不到公子的书法极为传神,这般字帖怕是能撑的上大家之作了。”

赵东良伸手接过:“哪里,小姐谬赞了。”

白玉言笑着道:“不知道公子名讳?”

赵东良被这一笑晃了眼,他垂头道:“小生赵东良,是这赵家村的人。想必小姐是借宿在这里的吧?小生不便打扰,告辞。”

白玉言看着走远的身影没有吭声。

琉璃疾步走来看见站在原地的白玉言吐口气:

“小姐,您出来怎么不叫上奴才一起?您一个人要是有个万一可是怎么好啊。”

“琉璃,你去帮我查一件事情,最好是问当地的小孩子。”

弯着腰喂鸡的村长媳妇看着拿着一摞纸回来的赵东良出口:“东子啊,都告诉过你安分的种地就行了,你怎么不听呢?

你这次出去可是求学成功了?不是婶母说你,人这命就是天注定,你折腾能折腾到什么时候?

你也老大不小了,32了,趁着我和你叔我俩还能干,你赶紧把媳妇娶回来。

这个世道,就算你折腾到死,你也不可能出头的!”

赵东良紧紧的攥着手中的纸却是一句话也没说。

“胡咧咧个啥?你个眼皮子浅的妇道人家,你懂个屁,东子,别听你婶母放屁,你想做啥就去做,你叔我在身后支持你。”

村长从屋里站出来对着自己没脑子的老婆子就是一顿数落。

赵东良坐在屋子里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门外村长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搓着手脸带局促道:

“东子啊,其实你婶母说的话你可以考虑考虑,我们老百姓想要出头太难了。

那些寒门尚且出不了头,又怎会落在我们草芥头上?

还有上次的东西你再做一些出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你不在的时候我们将它用完了,为了引开之前的那一队官兵,只能用它了。”

赵东良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他语气带着坚定道:

“叔父,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若是这次不成,我此生不会再离开赵家村!”

村长有些惊喜:“当真?好好好,那你先忙先忙。”

说罢出门了。

赵东良忽的攥紧拳头砸向身前的桌子,脸上带着隐忍的怒气,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他不能出人头地?他有一腔抱负没有施展,凭什么要放弃?他不甘心!!!

连着三天过去了,赵东良没有见有任何人过来找他,这三天他在家书也看不下去,就反复的等待有人过来。

村长媳妇看着赵东良天天穿着那套泛白色的长衫翻白眼:

“这是在家穿的那么立整干啥呢?整天活不说干,天天想些有的没的,托生成鸡窝里它就变不了凤凰。你们说是不是啊?咯咯哒……”

每当村长媳妇这么一说,村长就开始骂她,偏偏她还不长记性。

“请问赵东良在家吗?”

门外传来一声问询。

赵东良立刻从屋里出来顺便整理下自己的衣服:“在!我在!”

当即风一般的窜了出去。


村长媳妇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穿着华丽的女子长大了嘴巴,她赶忙上前谄媚道:

“不知道贵人找我家东子可是有什么事情?难道这个臭小子在什么地方冒犯了贵人您?那您给我说,我替您教训他!”

赵东良出来就见到他婶母在问话,小心翼翼的语气听得让他心里泛酸,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

他走上前:“我就是赵东良,不知道贵人找我有何贵干?”

琉璃看着他道:“我家小姐让我来找你,至于具体的事情小姐说了,你要是想知道那就自己走一趟。”

村长媳妇看着走远的两人,唉声叹气,这东子怎么就不知道认命呢?好死不如赖活着。

他这般折腾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此时白玉言已经在大厅等着了,她不紧不慢的喝下手里的茶,丝毫不着急。

很快两人便走了回来,赵东良见到白玉言行礼道:

“赵东良见过小姐,给小姐问安。”

白玉言放下自己的茶盏,打量着站在眼前的男子,说实话男子的长相算不上好,明明一副武生的长相偏偏一副文生的打扮。

“赵东良,我先自我介绍吧,我祖籍江南,乃是江南豪绅白家长女亦是白家的家主。

外祖一家是京都朱氏,此番经过赵家村是我要往长安去,你既然来见我我就拿出最大的诚意告诉你,希望你不要和我绕弯子了。”

赵东良听到白玉言的话脸上有些黯然,白玉言好笑道:

“你打听到我随身带的有部曲便认定我是权贵人家,那天你的纸也不是被风吹到我面前的。

而是你故意的,恐怕自从我见你第一面的时候你就已经决定投靠我了,或许不能说是投靠,你只是把我当做一个跳板。

一个供你脱离这个阶层的跳板对吗?”

赵东良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实则他的手心已经开始冒汗了。

白玉言接着道:“你想让我帮你,你却拿不出让我帮你的诚意,我可以帮助你进入国子监,那么你的诚意又是什么?”

赵东良脸带惊喜:“当真?”

白玉言不说话看着他。

赵东良看着眼前的女子,不可否认她是极其聪明的,她知道自己在家等她。

硬是让自己在家等了三天,一天天的消磨他的意志,试图让他方寸大乱。

这样的人若是男子,他会毫不犹豫的奉他为主,可惜她是女子,还是一个商户之女!

“我可以告诉你赵家村的秘密。”

白玉言摇头:“琉璃,送客。我告诉过你了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赵东良当即有些着急,他握紧拳头看向坐在上方的人:“我说,这里根本就没有赵高的墓葬,他的墓葬在另外一个地方。”

白玉言接话:“他的墓葬当然不在这里,若我没猜错的话应当是在老君山吧?

赵高此人信奉道家的得道成仙,你们的祠堂里供奉着太上老君,这里应该是他设置的障眼法吧?

或许你们这里的人也根本就不知道这座山里什么也没有!”

赵东良满脸震惊的看向白玉言,他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能猜的丝毫不差,好似亲身经历一般。

白玉言摆摆手毫不在意道:

“你不用这般看我,以为这里有东西还守护着的恐怕只有你们赵家村了,这就像是一个竖起来的幌子,恐怕在你们不知道的时候你们这里应该是被搜查好几遍了。

正是因为这里什么也没有,他们也不想徒然惹上人命,不然你们这里的人怕是死上千八百回了!”

赵东良看向白玉言的眼神带着遗憾,怎么,怎么就不是男儿身!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那么你又找我干什么?”

白玉言端正了身子第一次严肃的看向他道:

“我找你自然是希望你效忠于我,你折腾这么些年也没折腾出个结果,九品中正制下的政治制度你觉得你能出头吗?

世家大族的排外是你想象不到的,你这么长时间以来接触的基本上是寒门,但是你知道吗?

寒门也是被士族排除的,人人都想出人头地,但是这样的政治制度谁能出头?

士族愿意把自己手上的资源分给你们吗?就因为你们比较优秀?

他们不需要你们的优秀,他们只需要血脉的传承,只需要你们这样的人泯然众人矣!”

“那小姐呢?我投靠小姐又能得到什么?”

赵东良目光如炬的看向眼前的女子,不得不说他心动了。

“投靠我,我可以举荐你进入国子监,但是你应该不知道,国子监也是按照等级来划分的,像你这样进入国子监只能和寒门待在一起。

不过你确实会见到士族,但是你有什么能够打动他们的?

凭借赵高的财富吗?那么你告诉我你说了以后你还有命吗?你还想保住赵家村吗?”

“既然九品中正制【注1】有如此弊端,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推倒重建?你不是痛恨这种制度吗?

那为什么不建一种新的来取代它?还是你不敢?!”

赵东良脸带震惊的看向座上云淡风轻的女子,仿佛刚刚的话不是她说的一样,一时间他宛若醍醐灌顶。

对啊,他一直在寻找的是什么?

他上下求索以为自己寻找的是认同,但是实际上他寻找的是破局之道!

听此一席话,赵东良的手在隐隐的颤动。

嘭的一声,赵东良猛的跪在地上,语带铿锵:“属下赵东良拜见主公!”

琉璃站在旁边带着钦慕的看向白玉言,原来女子还可以这么活!

白玉言起身亲自将赵东良扶了起来:“东良快快请起。”

赵东良起身看向眼前的主公,他相信有如此格局的主公未来必定一飞冲天!

待两人坐在那里,赵东良笑问:“主公怎么知道东良心中的愤慨?”

如今认主的他也可以坦然面对之前求学的失意了。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地下室太上老君的地砖前的字迹是你刻的吧?那日我见你纸上的字迹和地下室一致,便猜出来了。”

赵东良恍然,笑着赞叹:“主公大才,东良愧不敢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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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九品中正制:九品中正制保证了士族的政治特权。中正只重门第,当时有人写了专门记载士族的族姓家谱,中正就以此为依据评定人物品级,完全不看才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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