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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部侍郎是个抄书工

蔷薇花开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金多多魂穿古代,还带着图书馆。她一向喜欢铜臭,不喜欢书香,这个图书馆于她仿若鸡肋。幸好这鸡肋还能当仓库放银子,于是乎她真正把书香变成了铜臭。直到有一天,她的弟弟变成了当今二皇子,皇上说她教导有方,直接让她当了书院院长。唛哩唛哩轰,凭她这点学识如何当这个院长?她那二皇子弟弟的舅舅说,我相信你,你行的。金多多白了他一眼,既然你如此支持,以后家务你包了,她去好好的搞她的教育事业。于是一发不可收拾,功成名就,成了夏华国唯一的女侍郎,主管全国教育。而实际上,她只是一个苦命的抄书工。那个,成功女人背后的男人,二皇子弟弟他舅舅,战神大将军,你管家务可有怨言?

主角:金多多,风易寒   更新:2023-01-10 13: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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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金多多,风易寒的其他类型小说《礼部侍郎是个抄书工》,由网络作家“蔷薇花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金多多魂穿古代,还带着图书馆。她一向喜欢铜臭,不喜欢书香,这个图书馆于她仿若鸡肋。幸好这鸡肋还能当仓库放银子,于是乎她真正把书香变成了铜臭。直到有一天,她的弟弟变成了当今二皇子,皇上说她教导有方,直接让她当了书院院长。唛哩唛哩轰,凭她这点学识如何当这个院长?她那二皇子弟弟的舅舅说,我相信你,你行的。金多多白了他一眼,既然你如此支持,以后家务你包了,她去好好的搞她的教育事业。于是一发不可收拾,功成名就,成了夏华国唯一的女侍郎,主管全国教育。而实际上,她只是一个苦命的抄书工。那个,成功女人背后的男人,二皇子弟弟他舅舅,战神大将军,你管家务可有怨言?

《礼部侍郎是个抄书工》精彩片段

金家布行,前门人声喧哗,生意兴隆,后门却是人迹罕见,静谧无声。

这很得金多多喜欢。

金多多带着小丫头银子走了出来。

她伸了个懒腰,舒服地深呼吸了一下。

天没亮就出来,忙到这会儿都快中午了。

“小姐忙了大半天,定然累坏了,我们抓紧回府,小姐也好歇息歇息。”

银子心疼得看着自家小姐眼下的一片乌青。

小姐明明就是一个柔柔嫩嫩的女娇娘,却要干这些男子要干的活,怪就怪老爷夫人去得早。

金多多低头就见银子姑娘忧愁的小脸,知她又开始犯黛玉病了。她伸手掐住银子脸上那未褪却的婴儿肥。

“我家小银子再这么愁下去呀,就要变成丑丫头喽。”

“小姐,你又取笑人家,人家变丑还不是小姐捏脸捏的。”银子佯装生气地打掉金多多的爪子。

“小姐我怎么舍得捏银子呢,小姐这是在给你按摩。”

说着,金多多揉面团般故意用力的揉了几下银子的脸蛋。

这手感真是爱了。

“小姐!”

银子眼见着就要发飙,金多多见好就收,嬉笑着转身就跑。

银子自然是拼命追的。

两人你追我赶,跑得很是舒畅。

“哎呀!”

只顾逗弄银子的金多多不防于拐角处撞上了人,并毫不客气得把人当了肉垫。

“对不起,对不起。”

缓过神来的金多多连忙撑起身子,嘴里不停的道着歉。

“小姐,小姐。”银子气喘吁吁的追上来,然后就看见她家小姐骑在一个男人身上。

“小姐,银子知道你想嫁人,可你也不能这么猴急呀。”

金多多忍不住白了一眼她家小丫头。

丫头,你哪只眼睛看见你家小姐我恨嫁?

金多多没理她,转头看身下之人。

半天没点反应,不会就这么撞死了吧?

还是碰瓷?

虽然形容狼狈,但眉宇之间看着还算正气。

不会是被她撞死了吧?

她心里一哆嗦。

这么倒霉?

“喂喂!”她颤着手指点了点底下人的脸。

嘘,还好,有温度。

“小姐,他死了吗?”银子随着她的动作看向双眼紧闭的男人。

没死就好。

“银子,你是不是看不得你家小姐好啊?你就这么想你家小姐我拿命抵?”

金多多从男人身上翻下来,仔细查看了一番,发现他身上多处有伤。

看样子,之前有过一场狠斗,被她撞晕是碰巧。

“愣着干嘛,搭把手呀。”金多多吃力的扶起被她当了肉垫的倒霉蛋。

哎,把人家撞晕了,她总要负点责的。

“小姐,其实你猴急,银子也是能理解的。毕竟银子就从没见过这么俊朗的公子。”

银子收回长在人身上的眼眸,边说边从善如流的搭手扶人。

“我说银子,你这颜控得本小姐真传了嘛。放心,本小姐定然会给你找一个美人郎君。”金多多心里边抱怨这家伙怎么这么重,嘴上不忘跟银子调侃。

“小姐,银子不急,银子还小,倒是小姐都成剩女了,还是抓紧点才是。”银子心里也抱怨着这位公子的份量,嘴上不忘接话。

金多多啧啧。

剩女,银子同学,你果然得本小姐真传,不知情的人定然以为你才是穿越的那个。

两人斗了几句嘴后就没声音了。实在是这位公子太沉,两弱女子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把人搬回家。

看家的金子见两人这架势,连忙叫了两个小厮帮忙。

金家的房子是两进的,第一进是小厮们住,第二进是金多多和金子银子及金子熙住。

金多多自然把人安排在第一进。

“元宝,你马上去请个大夫过来。”金多多喘了口气吩咐道。

“是。”元宝跑了出去。

“小姐,怎么回事?”金子关心的问道。

“金子,这是我们小姐捡来的姑爷,怎么样?好看吗?”银子咧嘴笑着回道。

“咳咳。”金多多正喝了口水,就被这丫头的话给呛到。

这么快就成姑爷了。

“银子,不可胡说,毁了小姐清白,该当如何是好。”金子一边帮金多多顺气,一边呵斥银子。

对嘛,这才是古代小丫头的正确打开模式。

银子朝她家小姐吐吐舌头,手脚麻利的照顾起床上的公子。

小姐是美人,公子也是美人,如果以后小姐和公子真成婚,生出来的小小姐,小小公子肯定粉粉嫩嫩可爱的不行。

越想,银子心里越美滋滋。

所以,从现在起,她一定要把公子当姑爷般伺候。

如果金多多能读心,定然又要被水呛到。

乖乖,眨眼间,她儿子女儿都被臆想出来了。

大夫很快就来了,一番折腾后,得出并无大碍,只是力竭,好生休息即可。

金多多看了眼并无大碍却被包成木乃伊一样的病人,说道:“大夫的心可真大。”

实在有些累,她吩咐了几句,转身去睡回笼觉。

等她一觉醒来,天竟然黑了。

“银子呢?”金多多问端水进来的金子道。

银子这丫头,平时都是她抢着伺候,今日未见身影,倒是奇了。

“小姐,您该约着点这丫头,奴婢看她是越来越没规矩了。”金子抱怨道。

“约啥呀,我们又不是大户人家,自在一点不是很好吗?”金多多自己洗了把脸。

“可是小姐,您也不能由着她瞎胡闹呀。您知道她说什么吗?她说要把姑爷伺候好,她都直接称那位公子姑爷了。”金子没好气地说道:“这不是毁了小姐的名声嘛。小姐如今名声已影响到婚配,她再这么胡闹下去该如何是好?”

“名声!”金多多满脸嫌弃,“名声能当饭吃吗?”

“名声之于女子,如二次生命,小姐不可不放在心上,王公子退亲也为小姐抛头露脸。”

金子满脸忧愁的看向小姐。

老爷在世时,小姐与王家定亲。后来老爷夫人意外身亡,小姐大病一场。病好后,小姐为了金家出头露面,四处奔波,那王家不帮忙也罢了,竟然以此为由头退了亲。

金多多低头轻笑。

王家退亲,真是阿弥陀佛,她感谢的不要不要。不过,王家退亲还有个原由,就是她克亲。她便宜爹娘突发意外,是她克的。虽然没拿到明面上说,但话里话外就那意思。为省事,她也不辩解。你说是难道就是?她可不迷信。

“好啦,金子。”她转身看向金子,“本小姐赚钱都来不及,哪有那么多时间去烦恼这些。你不觉得我们现在的小日子过得甚是舒畅。还是说,你希望本小姐嫁入豪门大院,关在那小小的一方天地?而你们被教导这样那样规矩?”

金子悠悠叹了口气。

她喜欢现在的生活,可又忧愁小姐的婚事。

人生真不能两全其美吗?

金多多点点她的脑袋,然后走出屋子。

“本小姐十又八,正是一朵花,不赚钱来自己花,才是大傻瓜。”


金多多推门进屋,银子连忙站起,她紧张兮兮地看着金多多。

“小姐,小姐,公子怎么还不醒?”

“你紧张啥呀?看上他了?”

金多多看向床上只露了脸的男人,除了唇色苍白了一点,脸色透明了一点,其他好像也无异常,就调笑银子小姑娘。

“呸呸,小姐瞎说什么。这是小姐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姑爷。”银子一脸认真的说道。

“听说过恨嫁,没听说过替别人恨嫁。小银子,小姐我的婚事,你呀就别操心了。”

小银子一口一个姑爷,这位先生万一醒来听到,再吓晕过去,不是浪费药钱。她撞了人家,固然要出医药费,但也要有个度。而且,他身上外伤可不是她害的,她都给友情医治了。

“那怎么可以。”不让她操心小姐婚事,银子急了,义正言辞道:“小姐,你都芳龄十八了,银子还不操心你的婚事,那银子就不配当你的丫鬟。”

瞧瞧,都,芳龄十八。芳龄十八很老吗?

其实,金子银子本质上都一样,就是恨嫁,替她恨嫁。

“哎,随你随你,他醒了跟我说一声,我去接阿熙。”

阿熙这小子,都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金多多带了金子,元宝,出门找金子熙。

原主父母一场意外死亡,留下原主及弟弟金子熙,那时金子熙才五岁。原主叔叔伯伯们就争着要过继金子熙,原主知道他们没安好心,拼死不肯,称自己可以抚养弟弟长大。一块大肥肉,原主叔伯们怎么肯放弃。在闹腾过程中,原主磕到头,她就过来了。

她占了人家的身体,自然也要替她保护她要保护的人。更何况,那小子熙粉雕玉琢,很是可爱。三年来,她已当他是亲弟弟。

“你才伤风败俗,你全家都伤风败俗。我姐姐是天底下顶顶好的姐姐,你姐姐才是绿茶,老剩女,脑残,恋爱脑,沙比,剑人。”

被前方中气十足的骂人声拉回神识的金多多扶额。

看来,银子还不算啥,小子熙才是真穿越。

不过,她很文明的好吗?她真的没有故意教坏小孩,这些俗人的话最多也就讲了一遍。如果真的要追究起来,只能怪她便宜弟弟过耳不忘。

金子和元宝早就冲上去了。金多多走到时,就见她那聪明弟正从一小胖墩身上爬起,拍拍手,一副打架打得意犹未尽的样子,边上还有好几个被打得哇哇哭的小男孩。

哎,一开始整日担心弟弟被人欺负,现在是整宿担心弟弟欺负别人。

这弟弟太能干也不是好事。

金多多有气无力的朝元宝挥挥手。

“啊,又要上门送钱啊!”

元宝十万个不愿意。这少爷每次把人打了,他们就送钱上门,现在这些孩子都送上门给少爷打。

也是,被打一顿,就能赚钱,他们爹娘高兴得很,每次拿到钱都偷偷嘱咐那些孩子下次继续。

金子熙偷看了眼他姐,然后期期艾艾的靠近,满脸歉意地说道:

“姐,对不起,我不该打人。可是我实在听不得他们说姐的坏话。”

金多多叹了口气,甚是感动的揽过她弟。

“嗯,该打,打到我们家破产,我们姐弟两人正好流浪街头,去体验生活。”

哎,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人意料。

金子熙第一次打架,就是别人骂她。后来为了让他不受人欺负,她就找了个武术师傅教他。慢慢地,那些小孩就打不过他了,变成她弟单方面虐人。把人打伤,她只有出钱消灾。同时,也告诫她弟,不可再打架。只是你不招惹人家,但不妨碍别人招惹你呀。那些孩子家长见有钱赔,而且还挺可观,竟然怂恿孩子常去惹怒子熙,就当赔子熙练武,从而得到报酬。

一开始,她也气。她本是觉得有错在先,赔点钱表示心意,但那些家长的做法真的过了。第二次,她本不打算赔的,但无意间看到那些家长翘首以盼,等着她的赔偿补贴家用时,心又软了。

哎,还是她赚钱容易些,就当做好事扶贫吧。

但不管怎么样,子熙护她的心是真的。

把子熙安排好,便也到了休息的时间。

她把金子赶出去,锁了门,意念一转就进了空间。

对,她穿越金手指是空间,有点鸡肋的空间。因为空间里全是书,除了书还是书。

她要那么多书干什么呀,第一次知道时,她都欲哭无泪。不过,好在最后她发现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储藏室,才算弥补了丝遗憾。

第二天,送子熙上学后,金多多打算给自己放个假睡个懒觉。

“小姐,小姐,公子醒了。”

她刚眯着,银子同学就跑了进来。

金多多好想把人扔出去。

“醒就醒了,你大呼小叫个啥。”说完,翻个身,忍住心火,让自己再睡过去。

“不是,小姐,那公子好像是个傻的。”银子拽住她家小姐的被子,急忙的说。

“傻就傻呗,好一点就让他走,给他医治,本小姐已经仁义尽致。”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金多多嘟哝完抱着被子继续睡。

“哦!”银子挠挠头。虽然把人赶出去,她于心不忍,但她也不想小姐嫁给一个傻子。

“等等。”金多多蓬头盖脸的坐起,在床上翻了十次白眼,才清醒过来。

“小姐。”银子回头。

“还不过来给你家小姐梳头。”金多多没好气的说道。

吵都被她吵醒了,还能咋地。再说,那位先生看面相不可能傻。

两人推门进去时,床上的男人转头看了过来。

金多多对上了只露了一张脸的木乃伊,愣了一会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一张帅气的脸长在木乃伊身上,看着很是滑稽。

床上木乃伊蹙眉。

金多多不自觉正了正表情,跟银子咬耳朵。

“看着不傻呀。”

“嗯,看着不傻,但一问三不知。”银子轻声说道。

好吧,是银子这丫头不懂傻的含义。不过,一问三不知,不会是失忆吧,或者被人魂穿?

魂穿!

金多多一下子警惕起来。

在不知对方底细的情况下,可千万别被对方识破自己才是。

“咳咳!”

她清了清嗓子,款款向前,标标准准的大家闺秀。

“公子感觉如何了?”她站在床前,露出不多不少,整八颗牙齿,然后问道。

“你是谁?”

即使是包装成了木乃伊,也无法掩盖他不一般的气度,三个字,金多多就觉威压迎面扑来,此人身份定然不一般。她表现的更加谨慎了。

“小女子姓金,昨日在街上不小心撞晕公子,见公子身边无他人,故带公子回府医治。”

“你撞晕我?”

木乃伊一脸看弱鸡的表情,惹得金多多想发飙,但她极力忍住。

小不忍则乱大谋。

“可能是公子原本就有伤在身,故体虚肾虚,哪都虚,所以才不甚被小女子撞倒。”

“小姐,你牙齿怎么咯咯响。”银子不解的问道。

金多多这下真的咬牙切齿了。

她虽不算好强的性格,但被人一脸瞧不起的看着,也会不爽,好吗。

不过,这下让她最不爽的还是银子。

天下第一直肠癌患者,银子。

“银子同学,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哦。”感觉小姐好像生气了,银子立马捂住嘴,站一边不响。

“我为何会受伤?”

那木乃伊继续问道。

你问我问谁?


被木乃伊当弱鸡看,又被傻丫头直肠了一句,金多多心情变得不是很美妙。

她很假地笑了下。

“公子,小女子只是没长眼的不小心撞了你一下,出于人道主义才带你回家看大夫。至于你姓甚名啥,为何会受伤,小女子一概不知。”

这位先生,从面相,气势,虽然因为伤裹成了木乃伊降了一点,但仍能让人感觉身份非同寻常。据她穿越至此三年来的经验判断,此子非本地人,直觉上应该是有身份之人。而她最近的小目标是赚得斗金,不想滚入权势当中。

所以,先生,木乃伊同志,抓紧养好伤滚蛋,不要牵涉到本小姐。

“多谢。”

很生硬的两个字,让金多多认真看了眼木乃伊那张吸引人的脸。看看吧,果然是身居高处之人,即使失忆说这两字,也是一脸别扭。不过,素质应该还过得去,至少知道道谢。

“谢倒不用,无论如何是我撞得你。只望你早日康复,有钱留点医药费给我,没钱好走不送。”

“好。”男人也干脆。

这人可能大概应该是失忆,推理来自是她把人撞地上敲到头了,然后脑袋里可能有积血,然后封住了记忆。

电视桥段都是这样的。

既然不是魂穿老乡,那她又可以自在过了。

“元宝。”金多多朝门外喊道。

“小姐。”元宝跑进来。

“这几日你和铜钱轮流好生照顾这位公子,明日再请大夫过来,就说公子好像不记得过往了。”金多多吩咐道。

“是,小姐。”元宝应道。

“银子,我们走。”

金多多还算有礼的朝床上男子随意行了告辞礼,而那男子点了点头,全程面瘫。

银子跟在金多多后面欢快的离开。

既然当不了姑爷,她才懒得伺候。不过,还是有点可惜,这位公子是她这辈子见过最俊朗的,与小姐的花容月貌正相配。本来还期盼着,等公子醒了,好好套套话,家世婚配摸个透,合适就让小姐和他就地婚配,免得夜长梦多。哎,可惜,是个傻的,哦不,不是傻,是个白痴,一问三不知。那怎么行,万一已有婚配,让小姐当妾?这怎么可以。她冰清玉洁,容貌无双,顶顶好的小姐怎么可以给人当妾?绝无此理。

日子很快,一晃已过五日。

这日,金多多正在屋里看账本。

哎,真是命苦,每天都有看不完的账本。

金多多嘴角噙笑,抱怨得眉飞色舞。

三年,就三年,她已经把场子铺得这么大了,她真是太佩服自己了。当然这里她那仙逝了的便宜老爹也功不可没,毕竟本钱是他留下的。

“姐,姐,我找到师傅了。”金子熙兴奋得冲击屋。

“哎呀,姐都跟你说多少遍了,读了圣贤书,就该端着,怎么还是这么毛毛躁躁,大呼小叫。”

金多多嘴上说着责备的话,脸上尽是宠溺。

金子扑哧一笑,转身拿了帕子给她。

金多多接过帕子替金子熙擦汗。

“孙师傅云游回来了?”

“不是,是新师傅。”金子熙满脸激动,“就是你带回来的无名公子,没想到他功夫一点也不比我师傅差。”

“无名公子?”金多多不明状况的看向金子。

“就是您带回来的那位公子,因为他不记得自己的名字,银子就给他取了个无名的名字。”

“这丫头可真能干,那位公子也同意了?”金多多好奇。

她救回来那位先生不像是能听人话的人。

“那位公子自然没同意,只是银子心大,自顾自的叫无名公子,叫久了大家都跟着叫。一开始无名公子不曾理会,叫久了,也会看过来。”金子想象无名公子凉凉的眼神,抖了一身鸡皮疙瘩。

只听说过人走多了便有了路,还没听说人喊多了,就成了名。

“无名,甚是贴切。不过,他怎么还不走啊?”

她记得已经吩咐了好几次,让那位无名公子离开,省饭钱。

“嗯,奴婢们提了很多次,可是那位公子只是沉默,未曾离开。”

金子心虚地偷偷看了眼她家小姐:“然后奴婢们看他无处可去,就拖着。”

实际上是他们没敢提,无名公子就这么看着他们,他们就开不了口,银子也开不了口。

“哦,你们可真是大善人,知不知道养一个闲人要多少粮食。”

金多多想着养那闲人五天就肉疼。

“姐,无名师傅不是闲人,这几天他都在教子熙练武,他已答应当子熙的师傅。”金子熙终于抢过话来。

那人有武功不稀奇,但答应当一个小县城男孩的师傅却让人怀疑。

“他真同意了?”

“当然,师傅说我骨骼清奇,是练武的好苗子,将来能有大成就。”金子熙仰着下巴,一脸傲娇。

好老的套路,不过也不是不可信,毕竟三年前的孙师傅也是送上门的师傅。虽然来去无踪,教啥,什么时候教,都要看老子心情的孙师傅,身份很可疑,但对子熙确实没有坏心。她就当他是一个怪侠,看中练武小天才子熙。

“呵呵,不知道自己姓啥名啥了?别人几句话就哄着你。”金多多最看不得金子熙一脸老子武学界奇才的样子。但人家真就学啥会啥,硬是把她这个武学界渣渣逼得无路可走,死心放弃学武。

“姐,那可是无名师傅的大实话,跟我孙师傅讲得一字不差。”

金子熙都认定自己将来会打遍天下无敌手,怎么可能同意他姐否定自己的天赋。

“行吧行吧,随你。”

想着养一个闲人还不如养一个武师,至少不浪费她的粮食。

“姐姐万岁。”

喊完,金子熙就冲了出去。

他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新师傅。

“小姐确定要留下无名师傅?”金子问。

“还能咋滴,请神容易送神难。”

再厉害的人忘了一切,应该也会有一点点无助吧?就像三年前她忽然来到了这个世间,一下子无法适应环境一样。

算了,等他想起来再说。

以她前前后后加起来好几十岁的眼光来看,此人应该不是坏人。

“对了,银子去哪了?”

“她呀,还能去哪,自然是去街上给小姐抓姑爷去了。”金子抿嘴笑。

金多多漂亮的眼眸一瞪。

“本小姐行情已经这么差了吗?想要姑爷还要去街上抓?”

金子顿时垮下来。

“哎,小姐现在不光是抛头露脸的名头,还有老姑娘的称号,想要嫁出去真的难。”

抱怨完,金子又生气了。

“要怪就怪那王家,见老爷夫人去世,小姐又差不多散尽家产,无利可图,故来退亲。退亲就退亲吧,还要四处散播造谣小姐的不是。现下好了,县里是找不到姑爷了。”

金多多眼神躲闪了一下。

咳咳,这事也不能完全怪王家,毕竟没有她的推波助澜,不会整个县城的人都不想娶她,毕竟她是那样的花容月貌。

“那个,”她揽上金子的小脖子,“你家小姐我,天生富贵命,不是这么个小城的人娶得起的,放心吧。”

“小姐就知道吹牛。”

金子翘嘴巴。

如果老爷夫人在,作为源城首富,小姐自然是千金小姐。与王公子定婚,也是看上他读书人的身份。可惜老爷夫人突然遇难,小姐为了保住少爷,宁可散尽家产。如今除了这套容身之所,及一间布行,他们再无他物了。


被安排照顾人的元宝偷看着窗边那抹欣长的身影,拘谨着不敢说话。

他也是奇了怪了,以前在老爷面前都不如此,为何在无名公子面前却是大气都不敢出。小姐让他跟无名公子说,伤好了,就走人。他一开口就犹如蚊子在叫,待无名公子眉眼一挑,出口的竟然是问饭菜是否可口。他真想一锤子打死自己,就这点胆识,怎么给小姐办事。他倒是拜托银子那傻大妞去说,以为敢给公子起名字的她总能办成这事,没想到那傻妞只顾看着人脸流口水,把正事忘光。真是气死他了,男人好看又不能当饭吃。

“师傅,师傅,我姐同意了,我姐同意了。”

金子熙的声音老远就传来,窗边无名公子转身看向门口。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小子熙一点也不含糊,跑到人跟前,跪下直接拜师。

他真想明天就成为天下第一高手。

无名公子嘴角轻勾的看向眼前男孩。

元宝却有些呆呆的看着无名公子。他是看过无名公子指点小公子武艺的,知道无名公子武艺非凡。所以不惊诧小公子拜师,但无名公子会笑,他好像见鬼了。

“来,这是我一直随身佩戴的,你收好。”无名公子解下腰间玉佩,微笑着递给金子熙。

玉佩一看就是块好玉,不过这玉佩上的图案却是有些奇怪,好像一个字。

“师傅,这个好贵的样子,子熙不能收。”金子熙连忙摇手,一脸认真的拒绝。

“长者赐不可辞,该知道。”无名亲自给小子熙佩戴在腰间。

“是,师父。”

金子熙见师傅坚持,他也不再推辞。

姐姐说,男子汉大丈夫当不拘小节。

不过,还是无名师傅好。孙师傅只会要酒喝,什么礼物都没送过给他。

“明日起,每日卯时在院中等我。”无名公子摸摸子熙的头,说道。

“是,师父。”金子熙用力点头。

“去吧,先去做功课。”

见子熙跑远了,无名又转身面无表情地对元宝说:“你也出去。”

“是。”

元宝应声,走出房门并关上。

他往外走了几步,遂又停住。

他挠了挠脑袋,又摇了摇头,自己这是真听话。

无名走到房内小几前,盘腿坐下,再从袖袋里掏出一张小纸。他食指沾了点茶水,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很快,水干字不见。

他打了个响指。

窗户响动,跳进一个黑影。

他把小纸条递给黑影,黑影接过,转身又跳出了窗。

第二日卯时,金多多带着金子熙来到第一进院子。

虽只是两进的房子,但占地面积不小,所以院子挺大,练个武打个拳还是可以的。

晨曦下,无名师傅就站在那儿。

一身素衣,身材修长,黑发微扬,眉目如星,面若冠玉。

啧啧啧,确实有一副好皮囊。

既然当了子熙的师傅,那自然就要客气一点。

金多多款款上前,十足大家闺秀,好姐姐一枚。

“以后子熙就麻烦先生了。这是束缚,先生请笑纳,莫嫌少。”

她双手奉上一包银子。

关于教育,她向来大方。

“好。”无名师傅收的毫不客气。

“子熙,好好学。”

金多多温柔的摸摸子熙的头,然后又朝无名师傅点头示意了一下,才带着银子朝大门走去。

“好久没看见过这么淑女的姐姐了。”

看着姐姐出了大门,金子感叹。

“淑女?”无名有些疑问。

“嗯,就是装淑女,装的温柔,装的举止有度,装的像个女子。嗯,一般上她对陌生人才如此。”

金子熙嘴快的说完,才想起他说姐姐把无名师傅当成陌生人了。

“装,对陌生人?”

无名,不,风易寒玩味的重复道。

“师傅。”金子熙有些尴尬的喊道。

他不想对着无名师傅用油嘴滑舌那一套,因为无名师傅比孙师傅更让他觉得亲近。

看着子熙有些无措的表情,风易寒忽然有些心软,这真是难得。

“没事,”他揉揉子熙的头,“你姐姐每日都这么早出门?”

“不是,一个月一次吧,姐姐说要开月会,其他时间稍微迟一点。”小子熙说。

“月会?”

“嗯,姐姐很辛苦的,为了我们,每日累得像头牛。我长大后一定不会让姐姐再这么辛苦。”

累得像头牛?

风易寒转头看向门外,门外早已没了主仆身影。

他自然调查过金家。

金家,源县首富,只是三年前突逢意外,家主和家主夫人双双坠崖身亡,留下姐弟两人。姐姐为了保住弟弟不被过继,主动让出祖宅及大部分生意,只留下如今的两进房子和一个商铺,这在当时源县也算不得秘密。之后姐弟俩靠着一间商铺养活。这个姐姐是个厉害的,这间商铺被她经营的很是风生水起,也因如此,她遭到源县的人指指点点,说她抛头露脸,不守妇道。

如果是一般女子,应该早已以泪洗面,但风易寒却未从这位姐姐身上看到一丝这样的情绪。

世道对女子有所苛刻,子熙姐姐知道怀璧自罪,偌大家产靠她姐弟俩根本守不住,或许还会搭上小命。她这样的行为于别人来说是舍本求末,但于她未必不是弃车保帅,金子熙就是那个帅。

姐姐,是个聪明人。

舍本求末,弃车保帅的金多多此时正在她家商铺隔壁的房子里大吃特吃。

花生青米团,芙蓉小米糕,翠绿小汤包,凤尾酥,金鱼饺。

妈妈呀,好吃的金多多此刻都忘了自己是谁了。

“你们知道吗?每月我就盼十五,盼得我十四夜都睡不着。”

打了个饱嗝,金多多总算有时间说话了。

堂下五位半老徐娘看着她贪吃的模样均笑得花枝招展,眼里满是宠溺。

三年前,她们因年老色衰被欢乐坊赶出无处可去,是瑶主子收留了她们,并跟她们说,英雄不问出处,巾帼不让须眉,三教九流,没有高贵低贱之分,心有多大,天就有多大。只要她们敢拼,她就带她们走出不一样的人生。

她们有什么不敢的。没有家人,钱被那些臭男人骗光,年过三十,不知前路在何方。

只是,那时的瑶主子一脸稚嫩,话虽铿锵,她们只当她好心,却未信。直到半年后,看着脱胎换骨的自己,再看瑶主子,她们决定,此生必然跟定瑶主子,忠心不二。

三年时光,眨眼而过,她们庆幸当初的选择。


吃货本质,食物就是能源,能源充足后,能量爆棚。

金多多,原名叫金子瑶,金多多只是为了搏个彩头。三年前,看到便宜爹爹留下的三大箱金元宝,她大方的让出了大宅子,大商铺,然后决定用这三大箱金元宝大杀四方,成为一方富甲。既然决定从商,自然要彩头。于是她改了自己的名字,丫头小厮的名字自然也不能放过。

金子,银子,元宝,铜钱,金多多,一听就是有钱人家。

不过,她还算有良心的没给她的五大助理取这么俗气的名字。女孩子行走江湖,名字自然要美美的。

柳惊鸿,文绝艳,夏兰芝,秦惠心,颜倾城,听着就是大美人,当然,实际上她们也是大美人。年过三十,正是风韵最佳的时候,只有那欢乐坊的老妈子眼瞎,嫌弃她们人老色衰。

北城,京城,天城,安城,门城是江南五大城,城民富裕,又远离都城,天高皇帝远,是她打天下的好地方。她把她的美人助理们安排在这五大城,开疆扩土。

美人助理们不愧是风月场出身,八面玲珑,再加上她的半年魔鬼集训,不讲大话,三年来,江南五大城,已在她的掌握之中。红袖品牌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添香也成为文人墨客的休闲好去处,蛛网的收入更是让人惊喜。

当然,相比这些名声,她金子瑶,金多多却是天下无人识。不过,她从不在意。沽名钓誉,从来不是她的风格,低调才能保证安全。她呀,只要看着空间中越叠越高的金元宝,就够了。话说回来,她有点对不住空间,明明是满室书香的读书馆,硬被她堆成充满铜臭的金库。

不过,哈哈,她喜欢。

柳惊鸿看着手中美轮美奂的服饰图,爱不释手。

云想衣裳花想容,哪个女子不爱漂亮衣裳。

都城不缺钱,缺的是与众不同,独一无二。

“瑶主子,都城那边已准备的差不多,我们五个打算下月起前往都城。”

早点去,早点赚它个满盆金。

“惊鸿姐姐,叫多多。”

金多多有些无奈,她都纠正了三年了,美人姐姐们总是不改。可是叫多多多亲切啊,瑶主子瑶主子阶级感太强,总觉得自己是剥削人的人。

“是,瑶主子。”柳惊鸿故意加重了音调答道。

金多多无奈的翻白眼。

几个美人姐姐看着她可爱的样子,忍不住哈哈笑。

她们可不会承认,叫瑶主子有一半是故意的。

“都城,”金多多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茶几,“都城虽是金银窟,但同样是阎王殿,搞不好会成为别人的嫁衣。利润和风险总是难兄难弟,但商人却是死脑筋,哪里有利哪里走。经过一年准备,相信我们定然能分得大饼。”

五人点头。

“你们把五城的生意做好交接,下月先去都城,明年开春我也会去都城。老方法,红袖,添香,蛛网,狡兔三窟,不让人察觉到他们的联系。”

“是。”

听到瑶主子的决定,五人兴奋之情言于表,磨枪跃跃欲试。

江南五城于她们而言已无挑战,她们想要更大的市场。

金多多挠挠头。

她是不是把她们培养的过于生猛了,这样下去做生意还有男人什么事?

月会结束,回到小宅子。

金多多站在两片小小的门前。

哎,要不是她有空间,就凭这小房子,哪够放她赚的钱啊。

她现在虽没有富可敌国,但也算可敌城吧。

要不去买个城,符合一下自己的富有?

那自己是不是就是城主?然后站在城墙上跟子民们挥手。

想象那戏剧性的场景,金多多忍不住觉得自己搞笑。

“瑶瑶!”

听到声音,她转头,无奈地看向来人。

她的大堂姐,金子晴,每次回娘家都打扮得花枝招展,想把她这个“灰姑娘”比下去。

为什么?

谁让她是几个姐妹当中长相最美的呢。

好无奈啊,如果可以,她也不想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惹得大堂姐嫉妒。

不过——

没有如果。

“大堂姐。”她敷衍的行了行礼。

“瑶瑶,啧啧,怎么还是穿得这么寒酸呀?姐姐上次送给你的衣裳怎么没穿呢?虽然姐姐穿过一次,但看上去还是全新的呀。以你现在的身份,有半新衣服穿也不错了。毕竟,时过境迁,三叔父短命,你这千金小姐也成落地鸡了。”

金子晴嗤笑了一声,斜眼看向金多多。

银子气炸了。

她老早就劝小姐和这些白眼狼断绝往来,无奈小姐要看猴戏。

“落地鸡,大姑娘,你在说你自己吧?如果不是我们老爷帮衬,奴婢看你们就是脱毛鸡,有毛都算不错了。老爷走了,要不是我家小姐把老爷留下的家产都分给了你们,你们何来穿金戴银装凤凰?还把自己穿过的衣服给我家小姐,嫌弃我们小姐穷酸,你的大饼脸怎么这么厚?”

“你你,你算什么东西,轮得到你插嘴?我三叔的家产本来就是我们的家产,留给我们有何不可?”

金子晴脸大,生平最讨厌被说成大饼脸。以前仰仗金多多家过日子,自觉忍气吞声。如今夺得家产,哪里还能忍。

为显摆,她今日带了三个丫头。此时,手一挥,三个丫头齐上。

金多多自认生平优点不多,但护短绝对是之一。

她,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的人。

见三个丫头欺上银子,她立马上前一步,一手捆住金子晴的身子,一手扼住了她的脖子。

金多多以往都是温和好欺负的样子示人,今日这一番操作,金子晴直接愣住了,其他丫头也忘了动作。

半响,金子晴才拍打着金多多扼着她脖子的手。

金多多虽然不是习武天才,但三脚猫功夫却是学了一些,制制一般闺中女子那是绰绰有余。

“咳咳,咳咳,金,咳咳金子瑶,咳咳,你给我,咳咳放手。你们,咳咳,还,不过来,咳咳,拉开,咳咳这,这女人。”

金子晴感觉自己都不能呼吸了,脸涨得通红。

三个丫头被镇住了,银子连忙跑到她家小姐身边,摆好架势,随时开架。

“我爹的财产不是留给你们的,是我扔给你们这群废物的,所以不要那么理所当然。至于我爹娘,你如此不敬他们,却花着他们的钱,不心虚吗?以前你来,是因为我想看免费猴戏,现今,我不想看了,所以,以后你不用来了。”

说完,金多多一把把她推向她的丫头,然后大步流星的朝家走去。

银子朝四人做了个鬼脸,屁颠屁颠的跟上她家小姐。

好久没看到小姐发威了,真是暴爽。


金子晴喘过气来后,回味着金多多的话。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三叔的东西本来就是我们的,丢,她还真是大言不惭。还有,什么看猴戏,金子瑶她竟然把她当猴耍!

想到这,她气疯了。

“金子瑶,你给我等着。”

看着关上的门,金子晴恶狠狠的说道。

总有一天,她会把金子瑶踩在脚底下!

她怎么想,金子瑶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对于老金家,她只关心金子熙。便宜爹娘一走,他们就来分刮财产,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亏便宜老爹他们之前看在兄弟情份上这么照顾他们。

“元宝他们死哪去了,我们都被欺负到门前了,也不知道来帮衬一下。”

银子跟在金多多后面,看着空空的房子嘟囔道。

金多多倒没在意,反正她从不拘着他们。她穿越之前已二十五,这帮丫头小子,过了三年也才十六七岁,在她眼中初中刚毕业。虽然比后世的孩子早熟,那也是孩子。

早上起太早,现在她只想去补觉。

吱呀一声,门里走出一个人。

金多多无意识抬头,就撞进一双黑瞳。那黑瞳仿佛一把利剑,能穿进人心。

金多多心头一跳,眸中清冷退去,换上疏离的笑脸。

“铜钱要去抓鱼,我让元宝也去了。”

应是刚才听到银子的话,算是作答。

“哦,那晚上有烤鱼吃了。”金多多笑着点头。

“抓鱼!烤鱼”银子双眼瞬间闪亮,门口发生的事即刻被抛之脑后。

金多多无奈。

“去吧去吧。”她宠溺的白了她一眼。

“小姐再见,无名先生再见。”

银子欢快的跑了,边跑边礼貌的道别。很现代化的道别方式,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小丫头。

风易寒自小在军营长大,接受的是铁血教育,导致他有些冷血。回到都城,更是见多了打骂奴仆的场景。而此刻,这个小小的院子,却让他对生活有了别样的感受。

他心头跳出一个字,暖,原来人和人之间也可以这么暖。

金多多转过头就见那位无名师傅面无表情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她忽觉一阵鸡皮疙瘩。

即使是帅哥,这么个眼神,还是让人很不自在。

“告辞。”

她规规矩矩,斯斯文文,大大方方的行了个礼,毫不拖泥带水的离开,风易寒的点头示意她都没看。

风易寒看着前方纤细高挑的身影想,他是她的陌生人,所以得不到她的暖。

金多多回了房,关上门,又闪进空间。

空间很宽敞,书架很高,看着很巍峨,不过,金多多看都没看一眼,她直奔她的小金库。

小金库里一箱一箱的金银元宝,闪亮闪亮的,看得她好生欢喜。

有什么比钱更有安全感的!

而且她的钱还是真金白银,比那银票可靠多了。

没眼力见的金子晴,闪瞎她的眼。

绕着空间走了几圈,享受了一番书香铜臭,她心满意足的出了空间,打算好好睡一觉起来,再享受烤鱼的美味。

心满意足的一觉起来,烤鱼的香味已经到处飘了。

“小姐醒了?”

听到动静,金子推门进来,手里端着脸盆。

“嗯,没想到我睡了那么久。烤鱼可以吃了吗?”

金多多手脚麻利的穿好衣服,头发直接抓了个高马尾。

“嗯,都准备好了,就等小姐了。”金子笑着答道,顺手把擦脸的棉布递给她。

金多多胡乱擦了把脸,就往前院跑。

肚子咕咕,正饿着呢。

“香喷喷的烤鱼,我来啦。”

金多多高兴的喊着。

房子小也有小的好处,几步路就到了。

其他几个人已经见怪不怪她的举动,风易寒却是手举到半空停住了动作。

清白色的月光下,女孩一身浅紫色裙衫,腰身盈盈一握。秀发扎于一处,无一首饰佩戴,仍显无限张扬。明媚笑颜,让人想到了冬日阳光,浑身舒畅。

久经炼狱般的战场,鲜见日头的风易寒忽觉自己无法移开目光。

被他目光锁住的金多多脚步顿了下。

啊!她忘了家里多了个陌生人。

不过擅长处惊不变的她自然不会惊慌失措。

她盈盈一笑,虚虚一拜,表情收发自如。

哎,虽然来路不明,但好歹是子熙师傅,算起来也是她的长辈,行礼也是应当的。

长辈风易寒却是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点了下头,仿佛刚才有些失礼的不是他。

金多多心里呵呵,面瘫脸就是好,不用尴尬。

“小姐,小姐,这条鱼是我抓的我烤的,你尝尝。”银子邀功似的递上一条烤好的鱼。

“银子姐姐,这鱼你抓的好辛苦,烤得好辛苦哦!”

铜钱在边上朝元宝挤眉弄眼。

明明是元宝哥哥费尽心思抓的和烤的,元宝哥哥自己都没舍得吃一口,就给银子。他要,元宝哥都不肯。

元宝看了一眼笑容明亮的银子,嘴角不自觉翘起。

银子这傻丫头干啥啥不行,哄主子开心还是可以的。

“铜钱,你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这鱼不是我烤得,我抓的难道是你吗?”银子单手叉腰,用那条香喷喷的鱼指着铜钱。

“姐,银子姐姐好有进步哦,她都听得出别扭了。”金子熙拿着烤好的鱼去孝敬他师傅,顺便挤兑一下银子。

“少爷,你也取笑我。”叉着腰的银子又把那条香气快飘完的鱼指向金子熙。

这回她听出了内涵。

金多多的心思却在金子熙身上。

“阿熙这小子变心了,他以前有好吃的都第一时间拿给我的。”

“小姐您不是不知道,谁功夫高,少爷就崇拜谁,听说无名师傅武功比以前的孙师傅还高。”

看着小姐一脸幽怨的样子,金子抿嘴笑。她当然知道小姐不是真的生气。

“哎!”金多多失落的叹了口气,弟大不中留。

“银子,你的鱼到底给不给本小姐吃。”她佯怒道。

“当然,当然。”银子立马狗腿的送上烤鱼。

虽然古代调料品不像现代那么丰富,但作为吃货,金多多也收集了不少。所以,此次烧烤大餐,大家还是吃得美掉舌头。

风易寒长期行军,野外时,抓鱼烤着吃也是常有的事,但从没有像这次那么好吃。如果不是那位金小姐每次对上他,就立马变出一副假惺惺的笑就更对胃口了。

如果知道风易寒的想法,金多多肯定会怼他。

她今晚吃得很累,好嘛。如果不是他在场,她何须斯文,手脚并用都不是事。

哎,为了让自己入乡随俗,不做出格女子,真心不容易。


夜,金多多消了一会儿食,就美美的睡了。

风易寒却辗转反侧,了无睡意,他眼前总浮现金多多的笑颜。一会儿灿烂明媚,一会儿拘谨做作。不用做他想,拘谨做作自然是对着他。诚如子熙说的,他是陌生人,他姐对陌生人就是一个装。是啊,装的别人一眼就看得出来。

可是他为何要郁闷,他与她本就是陌生人,而他此行目的也不是为了她。

风易寒苦笑了一声。

他竟然也会为一个女人多思多虑。

“啧啧,我们风家少主这是在想些什么?我都藏匿多时,竟未被发现。”

屋顶忽然跳下一个黑衣人。

风易寒没动,听声音就知道是某人。不过,这次因他自己的大意,倒是送给某人话柄。

见风易寒没动静,孙如林一个跟斗就来到了风易寒床边。他用手撑着床沿,头探向风易寒,观察着风易寒的神情。

不过,他失望了。

棺材脸永远是棺材脸,没啥表情。

“没道理呀。”他一个矫健的翻身,屁股坐上了床沿。

“明明是一有风吹草动,就兵刃相见的人,今天我都藏那么久没发现。肯定,有问题,说吧。”

“都城如何?”风易寒没理他。

“还能如何?就那样呗。宁王一派使劲要推宁王当太子,你爹和我爹例举种种,扛着。幸好老皇帝现在算清醒,没有被丽妃魅惑。不过,如果再找不到二皇子,宁王当太子也理所当然,毕竟皇上就这么个儿子。”

孙如林喜浪迹天涯,最烦这种政事,现在被风易寒逼着去操心,烦人啊。

“话说,我的乖乖徒儿到底是不是二皇子?”

孙如林离家多年,难得心血来潮回家,竟发现一个惊天大秘密。他那心血来潮收的徒弟竟然和当今三公主长得一模一样。

我勒个去,随后被告知,他进宫当妃子的表姐八年前果真生了个皇子,和三公主是孪生,只是苦寻八年一直未有收获。

什么叫无心插柳柳成荫,什么叫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一说,他老爹立马免了他的板子,差点封他为祖先。

“子熙和悦儿长相酷似,孪生的可能性极大。但我还没找到那块玉,也没有验证过子熙背上的胎记。”

子熙每日上学堂,细算起来和他相处的时间不多,他还未找到下手的时机。子熙皇子的身份还不能公开,所以,他只能暗中来。

“都半月有余了,你说你,苦肉计都用上了,怎么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呢,枉费我的力气。”孙如林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得了便宜又卖乖,说得就是他这种人。

堂堂战神,除非他愿意,否则谁近得了他身?还这么容易伤了他?

“你呆在子熙身边都三年有余,怎么不见你有所察觉。”风易寒凉凉的说道。

孙如林摸摸鼻子。

“那怪我咯,我又不知道表姐当年生的是双胎,还把一胎送出宫。之前我也没见过悦儿,所以怎么会知道子熙可能是皇子。我收子熙为徒,纯属个人爱好。”

“行了,你还是回都城看着,我这边会尽快找到玉佩确认子熙身份,然后带他回都城。”

“又要我跑腿,话说你什么时候算算我这跑腿费呀。”孙如林很不情愿。

“如果你想天下易主,林风两家面临灭族的风险,你就跟我来算。”风易寒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也未必。”他嘟哝。

“未必?”

风易寒坐起,两眼死死盯着孙如林,牙齿缝里冒出两字。

孙如林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咽了咽口水。

“是,你说是就是。”

说完逃也似的走了。

风易寒盯着他的背影,情绪久久难以平静。

当年,边疆动乱,风林两家前往平乱。皇上听信谗言,让大姐进宫为妃,以为人质。两家一为孙家血脉,二也担心大姐,故留孙如林在都城以为照应。可没想到孙如林心有不甘,竟偷偷跟大军出发。可怜大姐孤立无缘,知拥有皇子即是死,才忍痛送走二皇子。

时间不等人,他应该早点找到玉佩,否则二皇子身份就得不到验证,到时候还是名不正言不顺。

但玉佩到底在哪里?

这二进小屋他都翻遍了,应该藏无可藏。

难道是在金家主屋?也就是现在的金家大房所住之处?

据他调查,金家有三子,长子次子在源县做些生意,三子长期带着家眷在外经商。只是八年前忽然回来,还多了个襁褓中的男婴。

日子上刚好和大姐生产,让宫女带二皇子离宫,符合上。现在关键是玉佩,那个玉佩是皇上送给大姐的,而大姐把它留给了二皇子,为日后相认。

风易寒决定明日夜探金家大房。

从风易寒屋里出来又折到后院金子熙屋里的孙如林,看着床上睡的像小猪的金子熙,啧啧啧了半天。

好徒儿,如果你真是二皇子,我们可真是亲上加亲了。

他抬头看了眼窗外,时候不早。他从怀里掏出一只竹蜻蜓轻轻的放在金子熙床头,转身出了屋。

下次问问那小财迷,他这算不算叫“轻轻的我来了,轻轻的我又走了,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翌日卯时,金多多依旧带着子熙到前院,嘱咐了几句后,带着银子出了门。

风易寒盯着她们的背影凝神。

金多多把大头让给了叔伯,只留下了这间二进小屋及一间金家布行,以维持生计。但金家布行有老掌柜,根本无需她日日早起打点。

“师傅是不是也觉得姐姐很辛苦啊?”

金子熙见他家师傅看着姐姐背影出神,认定他跟自己一样心疼姐姐。他现在帮不上姐姐什么忙,唯有勤做学问勤练武。

“我们开始吧。”风易寒未作答而直接说道。

“是。”

一听开始练武,金子熙两眼发光。

然后伸手摸摸怀里的竹蜻蜓,他知道昨日孙师傅来过了。哼,他一定勤练武功,下次定能抓住孙师傅。

那边,金多多到了金家布行,直接去了书房。

银子依旧守在门外。

金多多进了书房,按动了一处开关,一道暗门缓缓打开。

她走了进去,这边也是书房。书桌上摆了几个小箱子,各有编号。

金多多从空间拿出账本,依次放好,再把边上新的账本放到空间。她又走到一处暗格,轻轻一按,弹出一个小方格。里面有一个本子,本子里记载了时下政事。她初略看了一下,放了回去。

处理好一切,她又从暗门回到了金家布行的书房。

“好困啊。”

她打了个哈欠,直接趴在小榻上补觉。

“小姐,小姐,不好了。”

迷蒙间,听到银子在外拍门。

金多多揉揉眼睛站起来开门,就见银子火急火燎的说道:“金子晴来捣乱了。”

这么卑鄙的人,她连大小姐都不想叫了。


金多多随着银子来到金家布行展厅。

这个展厅经过她的调整修改,在源城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加上她别出心载的小手段,所以三年来,生意一直不差。

“这个呀是去年的老款,你看这颜色,哎呀,根本就配不上小姐们的花容月貌。前方三个路口,新丽布行,有今年新款,色泽艳丽,最适合各位小姐了。听说,今日价钱只要出至六成,就能买十成的布料,真是很实惠。”

“是啊,大家看我这一身,就是那里买的。”

金多多站在不显眼处,看着金子晴金子欣两姐妹舌灿莲花的挖她客户。她嘴角轻勾,眸光微冷。

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她朝边上的伙计招招手,然后附耳说了几句,伙计笑着马上去办了。

跟老娘拼价格,哼,老娘是缺钱的人吗?

“大姐,二姐,”她款款向前,楚楚可怜的行礼:“我爹留下的财产我都让给了你们,你们总要给我留口饭吃吧。”

“金子瑶,你别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你这么一副狐狸精的样子装给谁看。”

金子晴已经见识过她昨天狠厉的样子,自然见不得她现在的装模作样。

围观的人听了两人的话,恍然大悟。

三年前,金家的事大家都有所耳闻,虽然同情金子瑶,但却又见不得她一个人抛头露脸,活得比自己还精彩。

如今,金家姐妹为争生意,打价格战,她们有便宜可占,乐得看好戏。

“三妹,有些话可不能乱讲,会毁了金家名声,妹妹年方十八,可还没出嫁呢。”金子欣语气诚恳,眼神得意的说道。

整个源城读书最好,长得最俊的王大郎,现在可是她的夫君,而金子瑶都十八了仍无人求娶。想想曾经她们需要讨好的人,如今过得不如自己,这可真是一件开心的事。

殊不知,你视为珍宝,人却视为扫把。

金多多满眼感激的看了眼抢走妈宝男的金子欣。

“这真的要感谢二姐,否则我的孩子也能打酱油了。”

围观女性看向金子欣的眼神有了不一样,她们自然也听说过王金两家退亲又定亲的事。要知道,当年,一听王金两家退亲,她们都芳心暗动,那王家大朗,可是全源城姑娘都想嫁的俊俏才子。可惜,没一日,她们又满腹惆怅,因为王金两家又定亲了。

“三妹,这是怪二姐?可惜自古婚姻,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二姐虽心疼妹妹,但也不敢违抗。更何况妹妹整日抛头露脸,与男子共事,不守妇道,让人怎么忍受。”

金子欣比金子晴有道行多了。

所有的一切她金子欣没错,都是她金多多的错。

金多多擦了擦脸上不存在的泪珠。

“是,是妹妹的错。妹妹不该为了保住我爹的一丝血脉,宁可以万贯家财换取大伯父的放手;不该为了家人过得好一点,抛头露脸。不配拥有贪得无厌,不顾兄弟子女幼小,霸尽家产的伯伯。都是妹妹的错。所以,姐姐你一定要幸福,夫妻恩爱,早生儿女,孝顺公婆。”

金多多每说一句,金子欣脸白一分,尤其是后面夫妻恩爱,早生儿女,孝顺公婆。

这门亲事,当初是她求来的。但她父亲吝啬,公婆却贪财。后来见父亲没有像三叔那般大方,对她逐渐寒了脸,动不动就对她呼三斥四,让她苦不堪言。而她相公于她也是不冷不热,导致三年以来,她都无所出。

这一切,她在外人面前装得很好,如今被金多多点出,她既心虚又恼羞成怒。

“你胡说。”

金子晴虽然胸大无脑,头发长见识短,但知家丑不可外扬。

“家产本来就是三叔给我们的,我爹是兄长,长兄如父,三叔孝顺我爹有何不可。”

“是,大姐说得有理。我爹一直视兄长如父,从没少添补家用。只是他不知道他那兄长贪得无厌,是头白眼狼,不知道他的孩儿差点被饿死。”

说完,金多多掩面而泣,肩膀一抖一抖。

金子欣知道说不过金多多,拉住她大姐,转移话题。

“各位,我们新丽布行进了一批新布料,如今以六折优惠,让利大家,有兴趣的跟我去看看。”

你让我添堵,我断你财路。

金子欣恶狠狠的发誓。

一瞬间,金家布行人走楼空。

“小姐,这可怎么办啊?”

银子着急的跺脚。

“急啥呀?本小姐又不会饿着你。”

原本期期艾艾的金多多,一展笑颜。

“小姐,你还笑。”

他们就一家布行,没有生意就没有进账。而且大老爷们财资雄厚,如果一直打压他们,他们不就要喝西北风了。

“放心吧。”金多多胸有成竹。

她当初不仅表面上把财产分给了大伯父他们,她还拜了码头。她塞元宝给县令,不仅办了女户主,还得到县令敲打大伯父的保证。

否则,三年来怎么会过得这么安稳。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大伯父一方面不认为她能起多大风浪,另一方面碍于县令,所以从未找过她麻烦。至于她的大堂姐二堂姐的小麻烦,只是挠痒痒,无足轻重。

新丽布行,今日生意异常火爆,火爆到掌柜都有些忧心。

六成,老爷会不会宰了他?

但看着两位姑奶奶,他又不敢多说,打算等一下抽空先去给老爷汇报一下。

是夜,金家大老爷看着两个女儿气不打一处来,金大夫人和两个儿子站在那一声不敢吭。

“我怎么就生了你们两个蠢货。生意好卖断货,你们是猪啊,瞎忙活一场为啥?次次挑衅次次吃亏,我怎么就生了两个这么没用的东西。今日更是让老子一毛钱都赚不到,还竟惹笑话。你们再去看看,人家金子瑶,六折买去,现在八折在卖。你们的脑子呢,脑子呢。”

“滚,滚回你们婆家,没事就不要再回娘家。”

金家大老爷吹胡子瞪眼,气得不行。

赶走子女,屋里就剩下老两口。

“老爷,要我说,当初就该过继那金子熙,金子熙在我们手里,他们姐俩还不是由着我们拿捏。”金大夫人偷瞧了眼金大老爷,说道。

“我还能没想到,要你说。”金大老爷猛灌了口茶,“当时我和二弟都已经做好如何分配三弟的家当,也不知那金子瑶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竟然请动县太爷出面。如今她自立门户,还和我们划清界限,想用族里的关系都动不了她。”

金大夫人搅了搅手帕。老三媳妇在时,被老三媳妇压着,现在老三媳妇走了,难道她女儿还要被那金子瑶压着?

虽然,她派人传言那金子瑶抛头露脸,不尊女德,还克亲,破坏她的姻缘,但金子瑶会赚钱却是有目共睹。很多家夫人就想着风头过去,上门提亲。

如今三年过去,很多人都在蠢蠢欲动。

一单金子瑶成亲,那些私产即是嫁妆,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至于新嫁妇,捏扁捏圆还不是婆家说了算。

金子瑶过得不好,她乐意见,但那些嫁妆她可不愿流入别人的口袋


“老爷,金家布行,是我们老金家的老字号,当年我们也是可怜姐弟俩年幼,给他们傍身。如今三年过去,姐弟俩肯定赚得不少。如今,子瑶年过十八,定然是要婚配的,老爷总不想我们老金家的东西成了别人的吧。而且,老爷想想,那子瑶和子熙,都出生在外,三弟妹大肚子我们都未见过。当年,大夫可是说过我们家老三子嗣艰难。那也是大夫说得好听而已,那样的伤怎能有子嗣。所以,这两孩子到底是不是我们老金家的种,也不好说。”

如果金子瑶听到这话,估计大牙笑到国外去了。

这黑白颠倒的能力咋就这么强呢?

金家老字号是谁的?

是她便宜爹的,是她便宜爹一手创下,跟他们老金家一毛钱关系也没有。她老爹创下了金家的大半壁江山,他们只留了小小一个金家布行,他们还贪心的想霸占。

为了霸占他们的东西,如今还怀疑到他们的血缘上了。

好,倒退一百步来说,就算他们是捡来的,那也是老爹的儿女。

就算养子养女或许没有继承权,但他们也没有证据证明他们不是老爹的儿女。

所以,就算他们是捡来的,那也只能当亲生的。

不过,现在金子瑶在呼呼大睡,所以这些心理活动是不存在的。

但那夜探金家大房的风易寒却听到了心里去。

金家三郎,子嗣艰难,金子熙与金多多相差十年。

“夫人,倒是提醒了我。”

金家大老爷在屋里来回踱步。

三弟年少时受过伤,大夫断言子嗣艰难。成亲三年后才得一女,当时他们也未放在心上。十年后又得一子,三弟在时,心里嘀咕,但也未多言。但如今,这倒是一个机会。

风易寒轻轻盖上瓦片,和影无声离开。

两人飞落地面。

“你盯着。”

“是。”影点头。

回到住处,他见金子熙屋里还亮着灯,轻声走了过去,靠在窗户旁,看着他。

金子熙很专注的刻着什么,边上藤编小框里已堆满了很多小小的木块,木块上都有字样。

“你在做什么?”

金子熙听声音才发现他师傅来了,他连忙嘘了一声,然后起身给他师傅开门。

“姐姐,睡着了,我们说话声音轻一点。”他蹑手蹑脚的给他师傅倒了一杯茶。

风易寒看着小小的他,做事熟练稳重,很是满意。看样子应该是从小自己动手惯了,不像都城一些官家子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像废物。子熙家中也有小厮丫头,但他却样样自己动手。

风易寒自小军中长大,行军中,自然也不讲究。生活小事,都是习惯自己来。

所以,他看金子熙很对自己脾胃。

“你在干什么?”

他又问道。

“我在刻字。”

小子熙轻声的说道,然后献宝一样拿给风易寒看。

风易寒接过仔细端详。手法虽然稚嫩,但字字端正清晰。

“这个有何用处?”

“印刷。”

小子熙得意的挑眉,然后现场演练起来。

风易寒越看越震惊。

他放缓呼吸,就怕打扰到金子熙的操作。

金子熙操作虽然不熟练,但很是认真。

“我现在还没完全准备好,所以只能印简单的几个字。”

金子熙看着纸上简单的几个字,一脸遗憾,却不知道风易寒心中的震撼犹如大海滔天。

如此印刷方法一旦被世人知道,不知会掀起多大风浪。

“这方法你从何而知,有无告诉他人?”

风易寒紧紧盯着金子熙,目光灼灼。

金子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呆呆的回道。

“是姐姐告诉我的,姐姐说我这么闲,一天到晚打架,所以告诉我这个好玩的游戏,让我找点事情做。我打算用这个印刷术印几本童话书拿到学堂去卖,但是我还没印好,所以还没告诉任何人,省得别人笑话我。”

金多多!

风易寒虽然很多疑问,很多惊诧,但脸上不显。

“子熙,这个印刷很厉害。你先自己玩玩,但不要告诉别人,可以吗?等师傅有个周全的做法后,我们再公布于世。”

这个很厉害?他怎么不觉得。他觉得姐姐说的开得很快的汽车,还有能在天上飞的飞机才厉害。

不过他还是很乖巧的点头。

师傅可是他的偶像,偶像说什么就是什么。

“天色不早,明日还要早起练武,子熙早点休息。”

风易寒回到屋里,打了个响指。

影从窗户窜了进来。

“你找人盯着金小姐。”

影疑惑。

怕金大老爷做坏事盯着,金小姐有什么好盯。

不过,疑惑归疑惑,执行起来却是毫不含糊。

影消失在窗外,他找人盯梢去。

一连几日,日子很正常。

水光潋滟晴方好。

金多多带着银子,在湖边啃瓜子。

“无名师傅除了每日教子熙练武,确定呆在屋里啥事都没干?”

金多多播了颗瓜子扔嘴里问道。

“没有。”

银子摇了摇头,继续埋头剥瓜子,眼前的瓜子仁已经堆成小山了,好有成就感。

虽然她做事缜密,但有个来路不明的人,总是有个疙瘩。虽然当初孙师傅也算来路不明,但那人有啥事都写在脸上,所以她倒不挂心上。但这无名,听名字就深不可测。

幸好当初为了怕贼惦记,她的那些事连家里几个都瞒着。所以,那无名想从家人口里得知也没用。

哎,这真是有钱人的烦恼,啊。

天天在家里的风易寒收到消息,说宁王不日将抵达源县。

宁王夏祁宁,皇长子,丽妃所出,目前皇上唯一的儿子,胸无沟壑,风流成性。一旦继位,必成傀儡,丽妃掌权,必然容不下风家和孙家。

“安排暗卫,保金家周全。毁掉所有本将军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

子熙的身份是个秘密,宁王虽草包但仍需要防。

当晚,金多多就听说无名师傅不在房里。

她想,她又没锁住他的双腿,出去也很正常,说不定夜里回来,第二天就能看见了。

可第二天晨曦,她送子熙练武时,那位不负责任的师傅不在,屋里也没人。

第三天,还是没见人。

她想,这位无名师傅估计是不告而别了。

金子熙很难过。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无名师傅除了武艺高强,身上还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让他很喜欢。如今,师傅不告而别,他自然是伤心的,比孙师傅不告而别还伤心。

银子也很伤心。

屋子里少了一道靓丽的风景。

元宝也很伤心。

银子不会特意跑到前院来看他了。


金多多安慰金子熙。

“小熙,姐姐觉得你可能跟江湖第一高手无缘,因为你的师傅都不靠谱。”

金子熙擦了擦眼泪,哀怨地看着他姐。

“姐,你看不出我很难过吗?”

“看出来啦,满眼满脸都是泪,爹娘走的时候,你都没这么哭过。”金多多拿帕子帮他擦掉脸上的地图。

“那你还打击我,成为江湖第一高手是我毕生的愿望。而且爹娘走时我还小,还不懂生死离别。”金子熙气鼓鼓地瞪他姐。

“哦~”

金多多拖了个长音,表示明白。

“这样吧,为了实现你毕生的愿望,今日我们去街上逛逛,说不定能给你再捡个师傅回来。”

“姐,你当我是小孩骗啊,师傅哪里说捡就有的捡。不过,试试看也没关系。”

姐说,万事皆可能,再看他前面两个师傅,差不多也算在街上捡的,真说不定能捡第三个。

“我明白了。”银子在一旁认真的说道。

“你又明白什么了?”

金多多斜眼看她,暗自思忖这小妮子又会有什么雷人的想法。

“守株待兔,少爷是株,少爷的师傅们是兔,我们守住少爷这棵株,就能逮到少爷师傅那些兔。”

银子转着她圆溜溜的大眼睛,很得意的解释道。

“嗯,成语学得不错。”

金多多听着这牵强的解释,很诚恳的赞道。

“银子姐姐,你应该去上学堂,这样就不会乱用成语。”

金子熙蹙了蹙他清秀的小眉毛,替胸中只有一点墨的银子担心。

其他人哈哈大笑。

无名师傅的离开,反让金多多松了一口气。不知底细,心中仿若多了根刺,总会不安。她的隐居生活不想这么早被破坏,她要再强大一些,不惧风雨才敢。

六人难得一起逛大街,所以叽叽喳喳特别兴奋。

金多多觉得自己就像个带着五个弟妹的大姐,幸好口袋足够富裕,否则怎么养大这群花钱如流水的半大孩子。

“姐,姐,我要这个。”

“姐,姐,我要那个。”

金子熙完全放飞了自己,一路买买买,元宝铜钱手上已经挂满了物件,他还在一路买,看得金多多一脸黑线。

她反思,无论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她好像都在富养着他,怎么出门还这么像刘姥姥进大观园。

最后,她实在逛不动了,找了个茶铺坐着,让金子带着子熙玩。

初到源县的宁王也在逛街,他想看看能留住战神这么长时间的地方有何不同。

“很普通,对吧?”宁王摇着扇子,装着潇洒,问身后的秦殇。

“不及都城万分之一。”秦殇答。

“不过,有江南小城的韵味。”

宁王看着街道两旁,青瓦木楼,小商铺连绵,青石板铺路,九曲十三弯。

看惯了都城的繁华,小城入目,也别有风味。

“大胆。”

秦殇忽然略过他,站在了他前方,挡住差点撞到他的男孩。

他抬眸看过去,却愣住了。

“小三!”

金子熙可不知道小三是谁,他正两眼亮晶晶,兴奋又激动的看着秦殇。

这人肯定是高手,快,快,快收我啊,我可是骨骼清奇的可造之才。

秦殇被他看得眉头微蹙。

这个小孩有毛病吧,看到他不仅不哭,还兴奋的快笑了。

看两人神情,一向无美女不欢的宁王难得有了兴致。

秦殇身上有股涙气,小孩看见他都会绕道而走。而眼前小孩不仅长得和悦儿一模一样,看见秦殇竟然满眼兴奋向往。

“你是谁?”他饶有兴趣的问道。

见他问话,金子熙才看向他。

“你好,我叫金子熙。”他很有礼貌的回道。

见他如是答话,宁王的兴致更浓了。

往常,是人见到他都要行礼,平民见他更是连头都不敢抬。

这小孩长得跟悦儿一样,言行又如此不凡,而风易寒在此处。

想到这,宁王剑眉一挑。

这小孩不会是风易寒的私生子吧?这样,这小孩像悦儿也说得过去。

宁王觉得他真相了。

风易寒啊,看不出来,一张正经脸下的你竟然比本王还风流,可怜我二妹枉付真心。

“秦殇,本王想马上立刻见到风易寒。”宁王一脸兴奋的跟秦殇说道。

“属下马上去把他抓来。”

秦殇说完就想飞走,宁王一把抓住他。

“你别总是听风就是雨呀。”

他一脸无奈。秦殇什么都好,就是这执行力太强,强到他总是措手不及。就说上次,他看上了一个姑娘,他只说了喜欢,秦殇就把人姑娘放到他房里。等他到时,姑娘已经悬梁自尽了。

看着两人,金子熙有些犯嘀咕了。

他第三个师傅怎么还不收他为徒呢?要知道伯乐易得,千里马难寻呀。

算了,师傅不好意思,那他就主动一点吧,省得师傅错过他这个练武奇才,后悔地哭。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千年冰山难得龟裂,看得宁王哈哈大笑。

“还不收下这徒儿。”宁王忍着笑下令。

风易寒的私生子拜他的贴身护卫为师,天下有比这更好玩的事吗?

宁王下令,冰山秦殇自然遵令。

“起。”他一把抓起金子熙的衣领,像拎小鸡一样拎起。

金子熙一点也不觉得他师傅的操作奇怪,反正他的师傅不奇怪才叫奇怪。

“师傅,我带你去见我姐姐。”说完,他一点也不见外的拉起秦殇就跑。

秦殇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主子。

徒弟是主子让他收的,那这徒弟就像他的小主子,他不能拒绝小主子,但又不能扔下大主子。

这真是为难死宫中第一高手秦殇了。

宁王笑得肚子疼,差点连走路的力气也没有了。

不行啊,他也要去,他要去看看风易寒的私生女长啥样。

然后把风易寒的私生女私生子带回宫,让宫中那些老匹夫看看,他要狠狠的打他们的脸。

贵为一脸正气的战神啊,行为有多不检点,看看以后那些老匹夫还好不好意思拿他后院的小事来弹劾他。

追着金子熙过来的金子,好不容易看见她家少爷,还未待气喘吁吁的她说话,她家少爷就拉着一个凶神恶煞从她眼前飘过了,她只能又喊着少爷追上去。

“兔,兔子。”

坐在茶铺里的金多多正悠哉的喝着茶,听银子突然说兔子,好奇的看过去。

妈妈呀,好大一只兔子。

金多多嘴里喷出一朵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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