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累啊,三天三夜的拓展露营,真的要了我的老命。”
“是啊,累死了,终于要回学校了。”
“哎呀别吵了,好不容易在车上睡会儿。”
……
两辆大巴车一前一后行驶在山间盘旋的公路上,车上分别载着一群已经疲倦不堪了的十八九岁的学生,以及他们的带队老师们。
除了司机师傅还在聚精会神的驾驶,其余的人,大多数都东倒西歪,在大巴车的座椅里已经睡着了,哈喇子流到胸前,浸湿了衣服都不知道。
有的耳朵里塞着耳机,脑袋靠着车窗,眼神疲惫的望着夜幕降临的山间景色。
有的人低着头无聊的玩着手机。
司佑和黄晓莺一对闺蜜坐在双人卡座里。
司佑刚转学来这个学校一个月左右,与她关系最好的同学就是坐在旁边的黄晓莺。她刚转来新的学校,一切都很陌生。黄晓莺和她分到了同桌,她们俩一起上课,一起下课,一起吃食堂,一起周末逛街。
二人无话不谈,很说的来。
当然除了黄晓莺以外,也不免有冲着司佑长的好看,过来搭讪的众多男生们。
他们常常故意把篮球打在司佑的身边,又故意过来捡球,道歉,然后问她的名字,然后又嘻嘻哈哈的散开。
有时候也会偶尔有不知道哪个班的男生,过来问路。甚至他要问的路,竟然是自己的班怎么走。
这时候黄晓莺都会出来帮她解围。
黄晓莺的个子要比司佑高出半头,她是体育队的成员,短发,飒爽英姿,她的出现,总能镇住那些“不识好歹”的搭讪者。
此时两个女生正共用一副耳机听着同一首音乐,司佑手里捧着一大包薯片,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享受着零食带来的短暂快感。
整个车厢只有她俩还有精神吃东西。
也不是说她俩体力有多好,只不过在今天下午的徒步环形这种费体力的活动中,她俩商量好,一起偷偷躲进帐篷里,偷懒没有参加而已。
不一会儿一包薯片就被吃的精光,司佑把袋子朝下倒了倒,一片也不剩。
俩人默契对视一眼,司佑把空袋子折叠起来放进车子靠背椅上的垃圾袋里。
这时更大一包零食从后面伸到她们俩面前。
司佑顺着手臂往后扭头看过去,是坐在她们后面位置上的宇文桥。
他是班长兼体委,是男生中高挑清爽型的,在操场上一眼就能找到的那种。184的身高,皮肤偏白,常常穿着运动装,不论是在篮球场上还是在运动会上,总是会有众多女生为他尖叫。
宇文桥也是司佑转学到这个班之前,黄晓莺最要好的哥们儿——他们都是体育队的成员。
此时的宇文桥正笑眯眯的从她们两个座位中间的缝隙中伸着一袋零食过来,也不说话,脸被座椅挡住了半个,只露出一只弯弯的单眼皮眼睛,等着这两个女生接过去。
黄晓莺毫不客气的一把接过来零食说了声:“谢谢啊。”随即撕开袋子,自己先拿了一颗放进嘴里,又递在司佑面前:“喏,又有新粮啦。”
司佑扭过去看了一眼宇文桥,他仍然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在两个座椅间的缝隙里,露着半个脸。仍然笑眯眯的样子,像个痴痴的二傻子。
果然,宇文桥又把手顺着卡座缝隙伸过来,这次递过来的是一朵小野花。
“是我上车之前在露营基地的路边采的。”宇文桥看着司佑说道,“拿着。”
虽然他是一副单眼皮,可是笑起来总是眯成一条弯弯的月牙。他的睫毛直直的向下长着,不眨眼睛的时候格外憨傻,像条萨摩耶。蛮可爱的。
司佑在心理偷偷嘲笑了一番。还是接过小野花,好像是被他笑容感染了似的,司佑也跟着噗嗤笑了出来。
“哎呦?怎么只采一支?我的呢?”黄晓莺斜眼瞪着宇文桥。
“呃……今天不是司佑生日嘛……”宇文桥支支吾吾,有点尴尬的解释。
“你怎么知道佑佑生日的?”黄晓莺眼睛瞪的更大了。
司佑仿佛从黄晓莺的反应中感觉到了什么。她是在吃醋吗?
她不禁心想,别担心,我不是人类,不能和人类产生关系的。
但是她内心深处仿佛有个更真实的声音隐隐在说,如果我也是人类该有多好。
“我……”宇文桥刚要解释,车子噶然停住。
不一会儿,又往前突突了两下,终于又顿住。
这样一来,车上大部分人都醒了,扒着头往前张望看是怎么回事。
司机师傅从驾驶座上回过头来,给大家说:“车抛锚了,得下去看看。”
随即司机师傅下了车,去检查车的情况。
后面的大巴车也停了下来,另一个司机也下来帮忙一起检查故障。
车上许多同学有的跟着下了车,有的出来活动筋骨,有的继续在车上睡觉。
天色从刚才的夜幕降临,到现在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司佑和黄晓莺也下车来舒展一下。
山间的公路不宽,顺延公路盘旋而下,还需要很长一段路程,而且就算徒步到山下,也还需要再经过一大段无人的郊区公路才能回到市区。
几个带队老师走到司机跟前询问:“怎么样?”
司机摇摇头:“不行,恐怕得打电话叫救援车了。”
几个老师互相看了看,决定让另外一辆大巴带着一半的学生先回市区。
剩下的学生们就地休息。
班主任刘老师拿起扩音大喇叭朝同学们喊道:“现在咱们大巴车突然出现点故障,大家先原地休息,安全起见,所有人千万不要离开集体单独行动!记住没有?”
“记住了。”几个同学稀稀拉拉有气无力的回答。
同学们一片哀叹,经过了三天的拓展体能训练,现在又累又困又饿,偏偏这时候车又坏了,什么时候能回学校啊。
然而众所周知,每个班里总有那么几个不听话的,好奇心强的,无组织无纪律的。
没过多一会儿,已经有人按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