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绒洁想了想,没有任何窘迫,“啊,我记起来了,原来那天借伞给我们的人是你?”
“不会吧?你们在雨中吵架,还让羽宁把伞借你们?”赛棋安语气夸张,望着绍政远。“你会吵架吗?是怎样吵的,示范给我们看看?”
郑绒洁抢着回答,“你看他的样子会吵架吗?还不都是闷着不讲话,跟我冷战,可是我最讨厌冷战了,他想什么我都不知道,每次吵架全是我一个人在开机关枪,好像是我无理取闹一样。”她看向钟羽宁问:“你那次看我们吵架,一定也是我一个人在唱独角戏吧?”
钟羽宁斟酌后才开口,“也不算是,师姐只是比师哥稍微激动一点点。”
“好家伙,你那时候就认识我了啊?”郑绒洁睁着美目看她。
“知道。”她点头。“虽然在学校没什么机会和你们接触,但常听其他同学提起你们。”她表情有点不好意思。“那次只是偶然,但我看你们好像没发现雨愈下愈大,有点担心你们会感冒,才管了一把闲事。”
“你看看你看看,羽宁就是这样体贴,所以她虽然安静,人缘可是很好哒,你这位大美女要多学学,男人喜欢温柔一点的女生。”赛棋安指着郑绒洁,一脸恨铁不成钢。
“不好意思,政远就喜欢我这样的。”郑绒洁勾住男友的手,甜滋滋地说:“你不懂,我们这叫互补。”
“冠冕堂皇,我看是怕老婆吧。”
“你说男人都喜欢温柔的女生,那你怎么不追……你叫什么?”郑绒洁忽然转向钟羽宁。
她愣一下说:“钟羽宁。”
郑绒洁将她自信瞧了瞧,突然问:“有没有男朋友?”
“没有。”钟羽宁张了张嘴才承认。
“赛棋安,你赶紧追啊,不是爱温柔安静的吗?”
闻言,赛棋安干笑几声。“她不让我追。”
“你追过?”郑绒洁看看两人,似是嗅到了八卦。
“很久以前的事儿了。哈哈,反正……往事只能回味啊。”
郑绒洁没好气地睐他一眼,看向钟羽宁。“他真的追过你?”
钟羽宁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棋安师哥人很好,是我当时只想安心把学业完成。”
郑绒洁点点头。“别发好人卡,现在都毕业这么多年了,可以谈恋爱了吧,如果棋安现在追你的话,你会不会答应?”
有些招架不住她的热心,钟羽宁也有几分不自在。“师姐,其实我没有考虑过法官和律师的组合。”
“为什么?”郑绒洁讶问。
“说起来……这个理由有点好笑。”羽宁顿几秒才说:“我会比较担心哪天在法庭上针锋相对。”未来她也有可能被调派到公诉组,将来或者想法改变了,说不定就转任当法官,这么一来,在工作上对立机率是非常大的。
“不至于吧?”赛棋安看看绍政远和郑绒洁。“你看他们这对,不就是检察官和律师?不也交往这么多年了?”
郑绒洁笑着抱住男友臂膀,“所以说,感情这种事只能顺其自然,先拿没发生的事吓自己只是自寻烦恼,两个人合得来才最重要。像我们,虽然个性差很多,但是我们相处起来也很快乐啊。”
钟羽宁看着眼前这对男女,想着或许感情真如师姐所说的,两人在一起,顺其自然、相处快乐就好,就像他们这对,一直都这么甜蜜,而且马上就要结束爱情长跑,修成正果。
只不过后来一次的家族聚会,她从棋安口中听见他们分手的消息。
她不禁感叹,十多年的感情呐,怎么能够说分手就分手了呢……
***
步出会议室,钟羽宁看着早自己几步走出会议室的那道背影,还是感到有些意外。一个多月前已经公布了新的人事调动,她没特别留意名单,倒不是不关心,大部分还是抱着随遇而安的心态,毕竟上司是什么人、会与谁共事,不是她可以左右的,她只需要踏踏实实完成自己工作,别的又何必多想?
今日是第一天报到,稍早完成入职,就被检察长召进会议室,与此次同被调派以及新任的同仁进行了一场会议,内容不外乎同事间的认识,以及检察长的训话。
她是在会议室里看见绍政远的,一个人坐在会议桌最末端,依然俊秀有型,依然西装革履,只是眉目稍沉,羽宁不禁猜测,是因为师姐吗?
前一次的那场家族聚会,他与师姐均未参加,也不知是哪个同学问起大家有无接到他们结婚的后续,棋安才道出两人分手的消息。
大致原因,是师哥发现师姐和她工作上的同事有了暧昧关系,对方也是律师,条件非常好。
分手是师哥先提出的,且也通过别的方式告知家族部分比较亲近的成员,以后家族聚会,若师姐会出席,就别找他了。能让一个男人不想再见到自己爱了十多年的女人,肯定是受到了非常大的伤害,对那女人已经失望至极……
思绪一直绕着他们打转,停步时,才发现居然跟着他的脚步来到了检察官办公室。她抬头看了看墙上不锈钢科室的名牌,记得刚才会议上听主任检察官介绍他的职位,那么他们应该是……
“发什么呆啊?”赛棋安瞧见她,把头探出来问。
“师哥?”钟羽宁睁圆了眼。
“哈哈,是不是很惊喜?”赛棋安双手叉腰,笑容满面。
“你在这间办公室?”
“没错,以后也是你的办公室了。”赛棋安让开,做了个邀请动作。“快进来。”
她跟着他身后,一踏进办公室,只见绍政远正好朝门口看过来,他已脱了西装外套,身上一件雪白的衬衫。
她轻颔首,打了招呼。“绍师哥好。”
“你……”绍政远记得这个女孩,稍想过,不大确定地开口:“钟羽宁?”
她笑了一下,露出甜美梨涡。“是我。”
“刚刚例会上怎么没遇见你?”赛棋安古怪地和他交换了一个眼神。
“没注意。”他手中握着一把美工刀,划开纸箱上的透明胶带。为了这次的调任,连着好几夜都在整理和交接那边的工作,他精神状态已经很差,检察长那席官话听了更让人昏昏欲睡,因此没将心思多留意在同事的介绍上。
“呵呵,人在心不在,不是还没放下吧?”
绍政远手顿一下,只低头回:“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少装蒜”赛棋安扬声:“你不就是为了黄——”
“师哥!”钟羽宁喊一声,惹来两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