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了我很多第一次。
第一次出国,第一次买昂贵的裙子,第一次在浪漫的餐厅过生日。
现在的他不像一个金主,更像一个男朋友。
我看着手臂上新增的淤青,把心里产生的微不可查的悸动压了下去。
这天,我去医院看我妈,却在病房看见了季景川。
他握着我妈的手,我一字不差的听见了他说得全部。
无非是些道歉,想求得我原谅的话。
我推门而入,季景川闻声看了过来。
这段时间我一直躲着他,这还是休息室后,我们第一次见面。
他瘦了一大圈,眼底一片青紫,再也没有以前的肆意,多了一份成熟稳重。
“明月,你来了,最近怎么样?
他……对你好吗?”
季景川和顾时砚在那天之后就彻底决裂了,财经新闻上多是他们的报道。
我看了眼身上昂贵的裙子,珠宝,这些,季景川从未给过我。
我笑了笑,“好吧。”
顾时砚对我真的挺好的,他洁身自好,给我妈妈最好的治疗。
比季景川要好。
季景川看了我好久,苦笑一声:“看出来了。”
我和他再无多话,病房陷入了死寂。
离开时,我听见他说:“明月,要是哪天你和顾时砚分开了,记得回头看一看,还有人在等你。”
我摆了摆手,没有回头。
白微这个名字再出现在耳边时,我愣了愣。
“季景川也不知道发什么疯,居然会对这个小青梅出手,白家为了保她性命,把她送出国了。”
“明月,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我抬起头,对上顾时砚探究的眼神,摇了摇头。
“不清楚。”
其实是知道的,季景川在医院问过我,当初白微是不是想置我于死地。
没想到这么快他就报复了回去。
季景川这人没有心。
我妈的病情渐渐好转,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去。
这晚,我累的快要睡着,突然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我妈脑死亡了。
我忘了反应,像个提线木偶。
回过神时,已经到了医院。
我眼圈通红,季景川也在,他哭过。
“我妈呢?”
他指了指停尸房,我脚下一软,被他扶住了。
医生说我妈脑子里有个瘤子,压破了神经,这才导致了她的死亡。
“不是说病情已经好转了吗?
有瘤子为什么不告诉我?”
医生低着头,说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是顾总不让说的。
我看向顾时砚,他表情悲伤,却又格外清醒。
我闭了闭眼,任由眼泪流出。
我妈的葬礼是季景川和顾时砚帮我操办的。
我麻木的走着流程,直到棺木下葬,我再也抑制不住的失声痛哭。
我在这世上最后的支撑也没有了。
距离三年期限,还有最后半年。
我妈下葬后三个月,顾时砚向我求婚了。
鸽子大的钻戒,梦幻的求婚场地。
我没有心思和他解释,伸出了手,任由他把戒指套在我手上。
那天,季景川观摩了全程,却没有出现在我面前。
晚上,顾时砚抱着我说了好些话。
他说他是因为喜欢我才把我绑在身边的,当初有说什么不好的话也不是真心的,只是想气一气季景川。
他为隐瞒我妈的病情向我道歉。
我闭上眼,装睡了过去。
顾时砚一直忙活了三个月,他说想给我一场最完美的婚礼。
可我早已买好了飞往瑞士的机票。
婚礼那天,顾时砚等了很久,等来的却是一份合同。
那是三年前,我们签订的那份,日期正好是今天。
他不可置信的摇着头,一遍遍的给我打电话。
可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
季景川看出了不对劲,揪着他的衣领质问我去哪儿了。
“不知道,我这就让人去查。”
季景川狠狠砸了他一拳,顾时砚嘴角流出一丝血,他眼眸猩红,抓着季景川的衣领怒吼。
“你他妈发什么疯?”
季景川喘息着,低声道:“别去找她,放她走。”
顾时砚愣了。
我看着窗外的云,心前所未有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