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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恋爱脑反派不接受BE剧本戴柯墨枭小说

楚墨辞颜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是非不分的走狗,我诅咒你不得好死!”“呲——”喷溅的血液在黑夜里如同张牙舞爪的恶魔,朝站定的女子张开利爪。视线落向那具瞳孔瞪大的尸体,清冷瞳眸萦绕着悲悯。手持名册的文记划掉最后一个名字,朝女子禀报:“回赤衣大人,安国侯府二百三十七口人已全部处决。”厚厚一沓,密密麻麻的名字,如同生死簿的判决,被刺目斜线一个个抹去。神尊大人,这次传送的节点好啊,原主已经带人灭门侯府,您现在只需要带人离开,待到任务目标成长归来找您报仇即可。脑海里的声音催促着戴柯离开。她抬起的视线借着火光掠过密集尸体,望向那漆黑破碎房间,似乎要寻找什么。她的爱人为了救她,魂魄散碎,她跟天道做了交易,来三千世界搜集他的灵魂碎片。补全灵魂的前提,是激发他的七情六欲,这次的目...

主角:戴柯墨枭   更新:2025-06-26 04:3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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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戴柯墨枭的其他类型小说《快穿:恋爱脑反派不接受BE剧本戴柯墨枭小说》,由网络作家“楚墨辞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是非不分的走狗,我诅咒你不得好死!”“呲——”喷溅的血液在黑夜里如同张牙舞爪的恶魔,朝站定的女子张开利爪。视线落向那具瞳孔瞪大的尸体,清冷瞳眸萦绕着悲悯。手持名册的文记划掉最后一个名字,朝女子禀报:“回赤衣大人,安国侯府二百三十七口人已全部处决。”厚厚一沓,密密麻麻的名字,如同生死簿的判决,被刺目斜线一个个抹去。神尊大人,这次传送的节点好啊,原主已经带人灭门侯府,您现在只需要带人离开,待到任务目标成长归来找您报仇即可。脑海里的声音催促着戴柯离开。她抬起的视线借着火光掠过密集尸体,望向那漆黑破碎房间,似乎要寻找什么。她的爱人为了救她,魂魄散碎,她跟天道做了交易,来三千世界搜集他的灵魂碎片。补全灵魂的前提,是激发他的七情六欲,这次的目...

《快穿:恋爱脑反派不接受BE剧本戴柯墨枭小说》精彩片段


“是非不分的走狗,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呲——”

喷溅的血液在黑夜里如同张牙舞爪的恶魔,朝站定的女子张开利爪。

视线落向那具瞳孔瞪大的尸体,清冷瞳眸萦绕着悲悯。

手持名册的文记划掉最后一个名字,朝女子禀报:“回赤衣大人,安国侯府二百三十七口人已全部处决。”

厚厚一沓,密密麻麻的名字,如同生死簿的判决,被刺目斜线一个个抹去。

神尊大人,这次传送的节点好啊,原主已经带人灭门侯府,您现在只需要带人离开,待到任务目标成长归来找您报仇即可。

脑海里的声音催促着戴柯离开。

她抬起的视线借着火光掠过密集尸体,望向那漆黑破碎房间,似乎要寻找什么。

她的爱人为了救她,魂魄散碎,她跟天道做了交易,来三千世界搜集他的灵魂碎片。

补全灵魂的前提,是激发他的七情六欲,这次的目标是——恨。

原主的身份是内卫府大阁领兼任赤衣,也是奉命灭门侯府的刽子手。

任务目标则是安国侯的儿子,在这场灾难中侥幸逃过一劫幸存者。

原剧情里,他带着仇恨成长,归来后手刃原主报仇。

她和他的身份,以及他们之间的仇恨,的确能激发他的恨意,但……

“只是单纯的恨意,还远远不够。”

戴柯掠过那些尸体,捡起原主方才掉落的血色令牌。

注意到戴柯将令牌走收,005不解神尊大人,这可是任务目标寻仇的关键指引,您怎么拿走了?

戴柯眸色微顿:“我有安排。”

风裹挟着血腥迎面而来,戴柯穿行其中,半张脸隐匿黑暗,冷然吩咐:“放火。”

猛火油辅助,迅猛的火势如滔天骇浪,张开巨口吞没这座曾经无比辉煌的建筑。

-

“小心!”

“墨枭你没事吧,怎么故意往剑上撞啊?”

身着灰棕色练功服的少年,额头热汗从白皙立挺的五官间滚落。

他卷起的袖摆下,一条赤色伤口往外淌血。

可他非但没有觉得疼,反而满脸喜悦:“我没事,谢谢你啊!”

瞧着墨枭跑开的背影,同伴摸不着头脑:“他不会练功练傻了吧?”

另一同伴早就见怪不怪:“别管他,他就是找借口见大阁领罢了。”

墨枭抬着胳膊兴奋的闯进戴柯房间,一双狗狗眼委屈耷拉:“大阁领,我……”

刚推门而入,注意到房间内多出一人。

戴柯慵懒地坐在木椅上, 垂眸间几缕碎发搭在脸颊,复杂的视线落向身前敬茶的少年。

听到动静,少年转身,看向墨枭的眸带着高高在上的鄙夷。

戴柯率先注意到墨枭的伤口,却故作冷漠:“出去。”

墨枭不敢置信的看着戴柯,一股酸涩扼住了喉咙。

戴柯向来待人疏离,可唯独对他不同。

每次他受伤她都会温柔对待,所以他总是找各种理由受伤,想借机亲近。

原以为,他的确是不同的,可戴柯此刻的冷漠,让他生出怀疑。

见墨枭原地不动,身着月白锦衣的少年询问:“师父,这人是谁啊?”

仿佛是发现了墨枭的敌意,少年上下打量着墨枭,含着讽刺:“瞧他服饰应当是训练营的新兵,这么没规矩,要不仗杀吧?”

如同视人命如草芥的刽子手,说出的话如家常便饭。

墨枭心里“咯噔”一声,盯着戴柯,幽怨开口:“你不是不收徒吗?”

他之前就想拜戴柯为师,但是总被各种理由拒绝。

原以为她是不愿意收徒,原来只是不愿意收他而已。

“没规矩的东西!”

少年替戴柯呵斥,朝着墨枭健步如飞,攥起的拳头想要往他脸上挥舞,却被背后的声音阻挠。

“擎天,一个新人,不必苛责,赶出去便是。”

墨枭立在原地,听着戴柯对他宛若陌生人般的评价,顿时心慌不已,整个脑子空白一片。

“师父让你滚,没听到吗?”

慕擎天将耳鸣的墨枭推搡出去,重新端起茶杯端到戴柯面前:“师父,请喝茶。”

慕擎天弯腰奉茶,在他低头看不到的角度,戴柯向来平静的眸中却迸发一阵杀意。

空间里的系统005察觉到什么,慌忙阻挠尊上大人冷静点,现在不是杀他的时机。

宽大的暗红色袖摆,遮掩了戴柯攥紧到泛白的五指。

她认出了眼前这个人的灵魂,正是害她爱人灵魂碎裂的罪魁祸首。

慕擎天忽然觉得周围冷飕飕的,抬眼间戴柯却神色如常。

戴柯接过茶杯象征性抿了一口,放下言:“小侯爷,既然拜了师,就要遵守本官的规矩,本官最无法容忍的,便是不听话的不忠之人。”

“师父放心,徒儿定恪守规矩。”

“你先下去休息,明日开始正式拉练。”

“是!”

目送慕擎天的背影消失,戴柯眼底的恨意如疯长藤蔓:“他为什么还活着?”

当年时空隧道里,就是慕擎天拦住她,才导致她爱人牺牲自己助她回归自由。

她明明灭了他的神魂,他不应该还活着。

可能是时空隧道里法则之力压制的关系,导致您的力量没有完全生效吧?

而且神尊大人,任务目标还在外面呢!

戴柯阖眸,敛起情绪:“不管什么原因,我不会让他再次复活,你最好提早告诉天道别插手,否则我不能保证我会做出什么。”

戴柯疯起来的六亲不认,005是体验过的,它只能微笑答应好的呢,您这边的诉求会转达呢亲!

戴柯走向门口,缓慢步伐丝毫没有习武之人的有力,反倒似病秧子般迟钝。

“吱吖——”

房门开启,热烈的阳光打来,戴柯侧目看向耷拉着脑袋的墨枭。

十七岁正是肆意无忧的年纪,可他却笼罩着一层悲戚,挺拔的身姿微微下塌,仿佛肩上压了看不见的千斤重担。

当年安国侯府被原主灭门,墨枭就是那个侥幸逃生的安国侯之子。

大火泯灭安国侯府后,戴柯将流落在外的墨枭收养,让他成为内卫府的一员。

而且有什么比墨枭多年之后,突然发现自己敬爱的长辈,竟然是灭他全门凶手的恨意更大呢?


“愣在这里做什么?”

沉稳又缥缈的嗓音响起,这才拉回他游荡的思绪。

墨枭抬眸,模糊的视线里戴柯的轮廓逐渐清晰:“大阁领,我受伤了。”

他委屈巴巴地抬起被血染红的手臂,朝戴柯伸了伸,无声诉说着疼痛,期待着她的关心。

然而冷漠的态度却击碎了他的希冀。

“伤了找府医,找本统领作甚?”

见戴柯离开的动作,墨枭快步拦在戴柯身前,突然跪地,捧起不知何时端来的茶:“求大阁领收弟子为徒!”

当年安国侯灭门后,内卫府除了墨枭外,再没人见过戴柯动武。

她也以重伤为借口,退居二线排兵布阵。

正是因为她闲暇,加上不再插手一线任务,皇帝才派了慕擎天来拜师,意图取而代之。

但墨枭年幼时,功夫是戴柯手把手教的,他非常清楚戴柯的功力,同时也知道戴柯没有全心教导。

若是能拜师成功,他学会本领,报仇就有了希望。

视线下坠间,戴柯看向那杯茶的神色掺染复杂。

情绪即将流露时,她快速抬眸敛去神色,漠然道:“你还不够拜师的资格。”

墨枭讶然,嗓音不自觉提高:“为什么?为什么方才那人可以,弟子却不行?”

“他是靖安侯之子,宁远国的小侯爷,而你不过是内卫府新兵营的普通兵员,你有什么资格跟他比?”

墨枭紧盯着戴柯,她嗓音平淡,眸色如常,可他却感受到了鄙夷和嫌恶。

攥紧茶杯的手指发白,青涩隽秀的脸褪去血色。

“大阁领,你之前不是这么对我的。”

若他刚入新兵营时,戴柯拒绝他也就罢了。

可当他以为自己与旁人不同时,再听到戴柯的拒绝,就显得尤为讽刺。

好似他觉得的温柔,不过全是一厢情愿的自作多情。

戴柯本就缓慢的呼吸,此刻更是骤然停顿,胸腔里的郁气堆叠,面上还要维持:“内卫府众人于我皆是一视同仁,你莫要多心。”

“不过你来新兵营的确有些年头,若是想登高一阶,也可完成三项任务,只要成功便能正式加入内卫府。”

发现有转圜,墨枭眼眸亮起:“弟子愿意接下任务!”

现在要找杀害他全家的凶手,而内卫府设有情报部门,只要成为其中一员,那就离真相就不远了。

戴柯取出早就准备好的册子,递向墨枭:“情报阁最近查到户部有大批作假账目,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在不暴露的前提下,查清贪污金银的下落。”

“明白!”

目送墨枭离开,戴柯对着无人的空气自言自语:“行动。”

下一瞬,两道劲风交错离开。

-

长廊连接的凉亭下,石桌上黑白棋被同一只手操控。

005闲着无聊,搭话道神尊大人,您既然知道铁血卫的下落,为何不直接托人告诉任务目标,反而拐弯抹角的让他自己查?

当年安国侯功高震主被皇帝忌惮,因此惨遭横祸。

安国侯也意识到这点,暗中组建了一支多达万人的铁血卫,且这些兵马实力强悍,以一敌十不成问题。

这些兵马被朝堂中的三位官员管辖,且三位官员互不见面,只由中间人接头。

不过可惜的是,安国侯还没来得及反抗,就先死了。

这些年,三位官员也在秘密找寻安国侯府幸存者,戴柯让墨枭去查这三位官员,也是想让墨枭借机与他们相认。

只有他手握铁血卫,实力强盛,才有杀她报仇的机会。

戴柯落下一子,嘴唇却没有任何开合:“如果他连潜入调查的能力都没有,又怎么领兵布阵?”

这些年一直在培养墨枭,他武学上修行得不错,但心性还需要磨炼。

况且墨枭不管是杀她,还是杀皇帝,最终都要面临更严峻的挑战,那就是皇权以及流言。

所以她不但要让墨枭成功报仇,还得将他培养到能立足不败。

“哈……师父……我快坚持不住了。”

长廊包围的庭院下,慕擎天扎着马步,大颗汗珠接连滚落,打颤的双腿跟上了柳叶摇摆的频率。

戴柯悠然落下棋子:“继续。”

慕擎天瞪着戴柯,拜师时还满是尊敬的眼里,此刻只剩下不满愤恨。

他质问道:“师父是不愿意教弟子真本事吗,为何七日下来,一直只是在蹲马步?”

不愿教他的确是真的,戴柯脸不红心不跳的开口:“武学修行讲究脚踏实地,这就开始不耐烦的话,本统领教不了你。”

闻言,慕擎天立马收住不满话音。

片刻,戴柯耳尖微动:“回去休息,明日继续。”

慕擎天如瞢大赦,揉着酸痛的腿跑走,生怕戴柯反悔。

青衣卫走进凉亭,汇报道:“墨枭跟户部尚书相认了,但在查访途中,他也被二皇子盯上了。”

戴柯落子动作一顿:“他查到户部侍郎头上了?”

“是的。”

户部掌管金银,贪污的也不止掌管铁血卫的户部尚书。

那些争权夺利的皇子,也在户部安插人手,为自己谋取私利。

这户部侍郎,便是当今得宠皇子二皇子的爪牙。

墨枭查到侍郎头上,应当是为了保户部尚书,但也会因此被二皇子忌惮。

“他人呢?”

“在二皇子手里,被严刑逼供。”

皇帝知道内卫府的行事风格,若是派青衣卫救人,很容易引起皇帝的警惕。

“我亲自去一趟。”

黑暗的地牢,火把照亮十字架上皮开肉绽的模糊人形。

二皇子狭长的柳叶眼眯起,阴狠质问:“还没问出来?”

“殿下,这人嘴硬得很,各种刑罚都用上了,就是不肯吐露幕后之人。”

“他查的东西找到了吗?”

“还未。”

“废物!”

一群人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二皇子刚要下令,就听到有人汇报:“殿下,外面有人求见。”

“谁?”

“对方没说,只说有您要的东西。”

停顿片刻,二皇子转身:“带路。”

刚离开地牢,二皇子正要开口,身后突然传来重物落地声。

看见倒在地上不明生死的小厮,他猛地转身,对上不远处戴着面具的女人,连连惊恐后退。

“你是何人?”


戴柯自报家门:“内卫府,朱雀。”

视线落向戴柯腰间金色令牌时,二皇子更为恐惧,两股颤颤:“大阁领怎会来此?”

内卫府是皇帝的直辖部门,受皇帝调令,调查情报,监察官员。

成员更是神出鬼没,内卫府成员的容貌也鲜为人知,因为见过的,非死即残。

宁远国内知晓内卫府的存在,对其更是忌惮。

戴柯的闲适与二皇子截然相反:“来跟二皇子做笔交易,移步谈话?”

二皇子做贼心虚,对戴柯更加惧怕,颤颤巍巍道:“大阁领这边请。”

紧闭的房间内,戴柯瞧着正襟危坐的二皇子,温笑:“不必紧张,我来是想带走地牢里那人,殿下可以开条件。”

二皇子瞬间联想:“那是您的人?”

未等戴柯回答,只听“噗通”一声,二皇子哀求道:“还请大阁领放我一条生路!”

他之所以抓墨枭,就是因为自己贪污的证据被拿走,若是流落到戴柯手上被皇帝得知,那他就是死路一条。

“殿下太紧张了,只要殿下把人放了,再帮我做件事情,那侍郎与你来往的书信,就只会是一滩灰烬。”

“您直说。”

“听说二皇子妃即将临盆,这百日宴得大办,只是怎么说动陛下参与,就是殿下的事了。”

“您放心,我一定办周全。”

……

火辣辣的刺痛席卷全身,折磨得墨枭苏醒。

熟悉的青灰色床幔逐渐清晰,伴随着摩擦声,他猛地起身看向桌边。

戴柯静坐在那里,纤纤玉指从各种药材中挑拣,丢入药罐里研磨。

她从不爱装饰打扮,一身宽袖暗红长袍,一条丝带在颈后扎起柔顺青丝,随着动作不时有几缕碎发流向脸颊。

光线在她立体的五官轮廓打下金光,脱尘的气质好似落入凡尘的仙尊。

明明是美到窒息的如画情景,可墨枭心脏却蓦然收紧,恍若眼前的人会随时消失,从他的生命里永远剥离。

“大阁领?”

开口的嘶哑声并未打断研磨的动作,戴柯继续丢进去几味药材。

无尽的沉默,让这个空间充斥着压迫。

墨枭撑着床,拖着满身狼狈,踉跄到戴柯身边:“这是大阁领第二次救我于水火。”

清浅无波的桃花眸抬起,冷然嗓音令人刺骨冰寒:“内卫府规矩,凡是任务失败被俘者,为保内务府底细,一律不救。”

言外之意,按照规矩,墨枭现在已经是具尸体。

墨枭眼波颤动,扶着桌沿坐下,满脸喜悦地盯着戴柯:“所以大阁领是为我破了规矩?”

戴柯故作冷漠:“养条狗也会有感情。”

“汪!”

此声一出,在场两人皆愣。

墨枭抿唇,有点尴尬地看着戴柯。

刚刚完全是下意识反应,好似他骨子里就带着对她的言听计从。

戴柯面无表情的继续捣药,嘴角却隐忍着微弱弧度。

气氛再次陷入沉默,墨枭找寻话题:“这药是给我准备的吗?”

“少问废话。”

墨枭撇撇嘴,倚着桌沿委屈:“大阁领现在连话都不愿同我说吗?”

戴柯不耐烦的眼神示意:“去洗药浴,我讨厌血腥味。”

顺着戴柯的眼神,墨枭看到房间里氤氲热气的浴桶,故意问:“当着大阁领的面?”

听出语气里的调侃揶揄,戴柯抬眸,眼神自上到下,清明的眼神却让墨枭口干舌燥。

“小时候,哪里我没看过,还是说你对一个长辈有非分之想?”

身份提醒的言语,让墨枭迸发无尽失落。

好像在戴柯眼里,他就是一个小辈,可他们之间也仅仅相差九岁而已。

含着郁闷,墨枭慢吞吞的过去洗浴。

神尊大人占便宜还挺理直气壮。

想看人洗澡,还以长辈为说辞,看得理直气壮的。

要不是005能查看戴柯的心情数值,还真的要被她脸上的无欲无求骗过去了。

戴柯理所应当道:“我自己夫君,想看就看。”

“大阁领,好疼~”

墨枭双手扒着浴桶,药浴的刺痛让他想跳起,可没有戴柯的大赦,他根本不敢起身。

“忍着。”

墨枭攥着浴桶的手逐渐发白。

戴柯到底是没让他忍太久,端起药罐里的粉末,倒入水中。

随着药粉稀释,疼痛也迅速褪去。

“泡半个时辰,然后自己包扎。”

墨枭还没享受够相处的时间,可不等他开口,戴柯就已经推门离开。

走向院落时,管家走上前来,手里拿着账本:“大阁领,您方才取走的上等药材二十七种,百年药材十种,共计四千二百七十八两黄金,是走公账还是……”

戴柯抽出一沓银票:“你去采买补上。”

管家接下银票,撕去账目:“明白。”



“小爷我看啊,那戴柯根本就没真本事!”

庭院里,慕擎天坐在舒服的软椅上,旁边小厮跪在地上帮他捏腿。

一句不落的附和:“小的觉得小侯爷说得对!”

“我都来这么多天了,每天不是让我蹲马步就是绕场跑圈,一点真本事都没教。”

“而且她一副病殃殃的模样,哪里像武学高手,明显就一废物!”

“要不是陛下让我跟她学习,我才懒得跟她装谦逊互敬。”

“是是是,小的之见,那戴柯就是花架子,哪里配做小侯爷您的师父啊!”

越说慕擎天越煞有其事,一脸鄙夷:“我看她这大阁领一职,说不定就是靠美色搏来的。”

他手指摸着下巴,一脸若有所思,掀起淫笑:“不过这戴柯的确姿色过人,你说她调查到的情报,不会就是靠——啊!”

“谁敢打小爷?!”

慕擎天捂着一只眼瞪向来者:“你找死是吧?”

墨枭攥紧了拳头,满眼杀意:“你这臭嘴再敢污蔑大阁领,小心我废了你!”

慕擎天立马被激起怒火:“小爷先弄死你!”

慕擎天张牙舞爪的反击,却被墨枭轻松压制,拳拳到肉:“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一个架都打不过的废物,还敢肆意污蔑大阁领,你配吗?”

小厮在旁边急得手忙脚乱,但在墨枭劲风阵阵的拳头下,他根本不敢靠近:“别打了,快住手!”


慕擎天向来不学无术,哪里是整日拉练的墨枭对手。

眼看着慕擎天被揍得鼻青脸肿,眼冒金星,小厮慌忙跑向戴柯的庭院。

“咚咚咚——”

“大阁领不好了!”

“大阁领快救救我家小侯爷!”

戴柯拉开门,小厮慌忙指向宿舍位置:“不好了大阁领,墨枭殴打我家小侯爷,您快去救他吧!”

墨枭名字出现时,戴柯心陡然悬起。

捕捉到话里墨枭单方面殴打慕擎天的信息,戴柯步伐放缓:“带路。”

“快,这边!”

“少爷!少爷!”

小厮疾步冲上去,墨枭余光捕捉到戴柯的身影,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般乖乖站好。

戴柯走过来,视线里慕擎天已经不止是鼻青脸肿,嘴角还在往外淌血,显然下手不轻。

戴柯下巴微抬,两名青衣卫迅速架起慕擎天前往救治,小厮也立马追上。

这时,戴柯才看向局促紧张的墨枭:“为什么动手?”

墨枭声音发闷:“没什么原因,就是看他不爽。”

本能的,他不想将慕擎天的污言秽语说给戴柯听,也怕她会因此心情烦闷。

微眯的眸被睫羽盖下阴影,戴柯审视着墨枭。

墨枭虽然性子冲动,但并非是非不分,能让他动手,说不定是慕擎天挑衅在先。

“我是不是告诉过你,慕擎天是靖安侯之子,而靖安侯是谁,你可清楚?”

“知道,当今武官之首,统领五十万大军。”

闻言,戴柯眉心压低:“知道你还动手?那你又知道,今日之事若是被靖安侯知晓,你有几条命能赔?”

慕擎天在外嚣张跋扈,敢肆意放言,就是因为靖安侯的地位显赫。

而且慕擎天还是皇帝亲自选拔的人,这事传出去,就不单单是靖安侯的兴师问罪。

墨枭头压得更低。

他是一时冲动,但明白后果也未曾害怕:“若靖安侯追究,我会一力承担,不会牵连大阁领。”

戴柯语气冷沉,态度骤减:“用你的命承担,一死百了?”

墨枭有承担的勇气固然重要,但冲动后的以命偿还却愚蠢至极。

看着墨枭倔强的态度,戴柯呵斥道:“当初若知道你的命这么廉价,我绝不救你。”

墨枭猛然抬头,对上戴柯失望的眼神,呼吸被扼住:“我……”

望着甩袖离开的戴柯,墨枭话堵在喉咙。

走至房间,戴柯询问府医:“他情况如何?”

“回大阁领,多是些皮外伤,好生将养即可。”

默声点头,戴柯挥退府医和小厮,走到床边:“我听说,小侯爷对本统领有意见,是觉得本统领德不配位?”

慕擎天坐在床上,正欲借机为难,却在听到戴柯的话后哑口无言。

“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师父难道不信徒儿,反倒听信旁人谗言?”

戴柯拂袖坐下,好整以暇地看向慕擎天:“小侯爷应当清楚,这内卫府最不缺的就是眼线情报,整个宁远国面对内卫府,无一秘密。”

“我想知道什么,甚至都不用撬开当事人的嘴,便能一清二楚。”

来的路上,戴柯也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生气的点,不在于墨枭动手挑衅权贵,而是他丝毫不考虑自己的处境安危冲动行事。

被戴柯挑明,慕擎天索性挑明:“世人皆知内卫府是陛下的下辖机构,内卫府也是神秘莫测的组织,传闻大阁领功力更是深不可测,可我却没学到半分本领。”

“我敬重您,但不代表我能忍受您的忽视,毕竟我来拜师,就是为了学习真本事,而不是每天做些无关紧要的杂事。”

慕擎天的急功近利让戴柯失笑:“据我所知,小侯爷没有半分武学基础,确定要拔苗助长急功近利?”

“师父话别说这么难听,我父亲可是靖安侯,这天分就存在我们慕家的骨子里。”

戴柯表情些许意味深长。

这靖安侯虽然是武官之首,却只是个花架子,一个被推行的傀儡罢了。

至于这慕家天分……

有点好奇慕擎天得知自己的身份后,会是什么表情。

“好,既然你想学真本事,那就先养伤,待你无碍,你想学什么我便教什么。”

“一言为定!”

从房间出来,慕擎天的小厮一脸趾高气昂的走来:“陛下传你御书房觐见。”

无视小厮告状后的得意,戴柯缓步走向御书房的方向。

……

“你跟朕下棋总是让着朕,这赢了也没意思。”

仪态威严的皇帝,甩手将棋子丢回罐子。

戴柯带着职业微笑:“陛下说笑了,属下擅长的路数是横冲直撞的快节奏,而陛下的棋招纵观全局细水长流,专克属下的招数,就算属下再精进也赢不了陛下。”

皇帝爽朗一笑:“你说话还真是滴水不漏,但最近行事为何却频出差池?”

伴随着皇帝笑容褪去,周围的空气溢满沉重,朝着戴柯压来。

“这慕擎天可是靖安侯之子,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兵给打成重伤,你让朕怎么跟靖安侯交代?”

戴柯解释道:“这件事情的确是属下的错。”

“哦?小天被打伤,怎么就是戴统领的错了呢?”

“此事说来是属下安排不周,您将小侯爷安排属下身边学习,属下本想着脚踏实地先训练小侯爷体能,再教以真本事,没想到这枯燥的过程令其对属下心生不满。”

“那新兵也是属下领进新兵营的,对我也还算敬重,也是偶然听到小侯爷抱怨,才想着为属下出头。”

戴柯说话间虽然将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但也侧面提醒皇帝,是慕擎天自己急功近利,暗中编排戴柯,才遭人不满殴打。

这件事情错不在她,也不在墨枭,而是慕擎天自己不够耐心。

皇帝自然是听出戴柯的言外意,若是平常,这件事情也就揭过去了,但事关慕擎天,皇帝却尤为关注。

“你也知道,小天的生母是朕的妹妹,他这伤不能白挨。”

说着,皇帝拿起棋子,完成残局。

一子落下,戴柯整个棋局如同刀刃抹喉,一刀砍断气口。

“内卫府不缺新兵,杀了吧。”


戴柯认同道:“冒犯皇威,的确当诛,但留着未尝不是件好事。”

“大阁领有话说?”

“今日此人伤了小侯爷,按照小侯爷的性子肯定要与对方较量一番,若是能在争斗中加快小侯爷的成长速度,不失为一枚好棋子。”

“而且等这枚棋子榨干价值后再杀,也算不辜负内卫府这些年培养的资源。”

皇帝没否决,但变换的眼神显然有了心思:“那便按大阁领所说的安排,只是朕希望尽快看到小天成长。”

“那属下就先告退了。”

戴柯刚离开,皇帝便下令:“这个新兵好生调查一番,戴柯敢在下了杀令后保他,那此人与她关系定非同凡响。”

“是!”

戴柯回到自己院子,命令:“方才皇帝对墨枭起了疑心,盯紧皇帝派出的人,暗中保住他的底细。”

“明白!”

穿过长廊,戴柯走上台阶推门而入,丝毫不理会门口站着的人。

见戴柯没关门,墨枭跟上去:“我错了。”

转身间,戴柯嘴角勾起嘲弄:“刚刚不还大言不惭的说自己以命相抵,怎么现在认错了?”

墨枭脱口而出:“因为你生气了,我不想被你讨厌。”

“所以你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我……”

戴柯打断他的支支吾吾:“你一个没权没势的新兵,不论是陛下还是靖安侯杀你都如同捏死蚂蚁,就因为一时冲动,就要付出生命代价,这值当吗?”

“我知道我冲动了,但我不后悔。”

戴柯拧眉,厉声道:“墨枭,你是对世间没有留恋,还是想做的事情都做了,觉得自己的性命一文不值了?”

“如果你有目标,我希望你以心中所念为主,而非因无关紧要的事情分心。”

墨枭很想反驳戴柯的事情并非无关紧要的小事,但仔细想想,他还有仇没报,还未找到灭门仇人,他的命的确不能就此葬送。

“那这件事情?”

“一件小事,都已经解决,我不希望你之后再出类似的错误,下次没人会给你收拾烂摊子!”

“是,我记住了。”

戴柯取走桌上的册子,递向墨枭:“吏部人员失踪案,给你半个月时间,务必查询失踪人员踪迹,哪怕是死了,都要把遗骨带回来!”

“是!”

目送墨枭离开,戴柯吩咐:“他做事不够谨慎,派人辅佐他。”

“明白。”

神尊大人,您真的要教慕擎天功夫?

戴柯坐下休息:“皇帝都出面了,不尽快让慕擎天提升功力,那阿念就是死路一条。”

可您的身体……

戴柯本体灵魂太强,又不能离开神界,就只能分出一丝微弱的魂体进入小世界。

她的魂力只能支持她在一个位面存留七十年。

任何疾病损伤又或者是内力驱使,都会导致这七十年一减再减。

因此,戴柯才称重伤退出一线,保证自己的存活时长。

但现在,怕是无法如愿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

-

“有小侯爷在,一定能为安国侯府报仇雪恨!”

墨枭看着热泪盈眶的吏部尚书,叹息道:“没想到我又收一员大将,之后还需要您鼎力支持。”

墨枭也是感叹自己的好运,没想到接触的两个案子,竟直接收拢了父亲两名部下。

据他搜集到的信息,铁血卫由三名官员掌控,还有一位他需要尽快找到,这样才能掌握全部的铁血卫下落。

“老臣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墨枭刚要安抚吏部尚书激动的情绪,就听到一道轻灵悦耳的声音传来:“李伯。”

顺着声音转身,身着桃色裙装的少女施施然走来。

两人视线对上,少女好奇问:“李伯有客人?”

吏部尚书擦干眼泪,笑道:“凤毓你来得正好,这是墨枭,老侯爷的儿子,你的表哥。”

伴随吏部尚书的介绍,两人对视上,皆茫然片刻。

墨枭讶然:“我表妹?”

凤毓也是惊讶:“墨伯父一家还有生还者?”

吏部尚书拉着两人坐下,缓缓道:“我也是刚得知,老侯爷还有后嗣在世。”

“当年国师预言,双生子乃不祥征兆,凡是双生子必诛其一,当年恐怕是侯爷和夫人不舍,将小墨藏于后院,这才侥幸逃过一劫,也为侯府留下了血脉和希望。”

说着吏部尚书仔细瞧着墨枭:“跟老侯爷年轻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我一眼就认出了。”

他继续:“凤毓是墨家表亲,当年凤家没落,前来京城寻亲,恰好遇上潜伏侯府附近的我,我怕她被牵连,便将她带回了尚书府。”

“如今你们兄妹二人相见,以后你们也就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一定要互帮互助。”

墨枭消化着信息,看向身侧面容姣好的少女,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跟对方相处。

倒是凤毓先开了口:“得知伯父还有亲人在世,我这心里也踏实许多,这些年我也一直随着李伯打点,一定能为侯府的复仇奉献一份力。”

墨枭淡笑,转而看向吏部尚书:“李伯,我到现在都未查清是谁灭门的侯府,侯府也被一把火烧干净了,我几番重游故地,都未发现线索。”

吏部尚书也紧锁眉头:“侯府是一夜之间悄无声息覆灭,老夫今时今日也没查到是何人手笔。”

就在两人几番联想之际,凤毓出声:“我听说内卫府神出鬼没,又是皇帝的下辖部门,能做到灭门程度,会不会是陛下针对,然后派了内卫府动手?”

凤毓的话如同明灯,瞬间点亮两人的思路。

“老夫当年也听侯爷提及,说要警惕陛下,莫非真如坊间传闻,说陛下觉得侯爷功高震主,意图除之?”

墨枭很想反驳两人,可刚要脱口的话,却堵在喉咙里。

若当年侯府灭门案当真是内卫府所为,那戴柯岂不是……

越想,后背渗出的冷汗愈发密集,整个心都悬了起来。

“这件事情先别急着下定论,得先查清楚证据才行。”

本能上,他不希望这件事情与内卫府有关。

瞧着墨枭的情绪,吏部尚书忽然问:“贤侄,你今天突然出现尚书府,是怎么回事?”


墨枭本来在吏部院查戴柯交代的任务。

在调查途中,发现吏部尚书与铁血卫有隐秘关联,这才来着尚书府仔细调查。

也是确认了吏部尚书与铁血卫相关,他才出来与对方相认。

墨枭实话实说:“我当年逃走后就进了内卫府,这次也是为了查清人员消失案而来,在调查途中发现李伯与铁血卫有关联,这才前来相认。”

吏部尚书心陡然悬起,沉重道:“我负责的部分是为铁血卫招纳新员,那些消失的人都被纳入铁血卫,没想到我一直做事隐秘,却还是被内卫府察觉,看来这内卫府当真有通天本领。”

每年消失的人不少,吏部尚书也是借职务之便,藏匿那些消失的人的档案信息。

就连吏部院的人都没发现端倪,没想到竟然被内卫府察觉了。

“也幸好调查的人是贤侄,不然此事要是被皇帝得知,我怕是早已身首异处,与侯府落得同样下场。”

墨枭安抚:“此事我会帮忙周旋,但替罪羊是一定要有的,不然内卫府那边没办法交代。”

凤毓说道:“这里曾经是天饶国地域,气候适宜土地肥沃如世外桃源,正是因为这点天饶国才被灭国,归入宁远国版图。”

“而这些年,宁远国的住民不断往这里迁徙,也到处开采山脉,最近更是兴起矿业,不如用那些消失人员被抓去当黑奴为由搪塞过去?”

吏部尚书眼眸一亮:“凤毓这个提议不错,到时候就说那些人被当黑奴压榨,死在了矿洞里,量内卫府本领再大,也查不出端倪。”

墨枭点头:“这不失为好计策,而且野外死人坑不少,的确能充当借口。”

定好计划,墨枭起身:“我得回去了,有什么动静,我们私下联系。”

吏部尚书嘱咐道:“内卫府凶险,你定要保护好自己,毕竟你可是侯府复仇的唯一支柱。”

“我会的。”

“枭表哥!”

墨枭沉闷的走向府门,忽然停顿下来。

凤毓快步追上,笑靥如花:“今日天气不错,你我兄妹相认,不如出去走走?”

墨枭年幼被藏于后院,也没玩伴,甚至下人都不知晓他的存在。

除非必要,他实在不想过多处理人情世故,尤其是面对自来熟的凤毓,他更不想过多接触。

“改日吧,我离开内卫府太久,得回去述职,否则容易引起怀疑。”

凤毓笑容浅淡下去,明显失望:“好吧,如果表哥有棘手的事情也可以找我,我也想为墨家的仇恨出一份力。”

墨枭敷衍道:“一定。”



“发力点不对,手再抬高。”

“动作不对,腰部发力。”

“再来一次。”

慕擎天随着指挥,不断的重复同一动作,顿时不耐:“师父为何不直接演示,这样岂不是更通俗易懂?”

戴柯负手而立,阳光下她整个人仿佛剥离凡尘,独立于另一画面:“若这么简单的动作都要本统领演示,那小侯爷的领悟能力,当真不敢恭维。”

羞辱感吞没而来,慕擎天厉声:“都说师父武学过人,可徒儿从未见过,师父不妨演示几招真才实学,不然弟子怎能以师父为榜样?”

自打慕擎天拜师以来,就频繁对戴柯不忿不服。

他总觉得戴柯是个花架子,甚至觉得她不配为师。

戴柯懒得争辩,也无心计较,只是瞧着慕擎天趾高气昂,她格外的想磋磨他的锐气。

“我就站在这里,甚至不用动手,你都没办法近我身。”

慕擎天自信道:“师父要过两招吗?”

“你随时可以出手,兵器任你挑。”

感受到漠视般的鄙夷,慕擎天猛地提起长枪,朝着戴柯袭击。

他脚下步伐敏捷迅速,手中长枪势如破竹。

“铛——”

柔和微风裹挟强劲内力,掀起轻软裙摆。

那一瞬,体内的脏器如同翻江倒海,整个人陷入席卷的风浪。

疾步后退间,锋利的枪头已脱离枪杆,刺入坚硬的地面。

“噗——”

慕擎天如同破布坠地,一股股血水顺着口腔喷涌,体内的剧痛裹挟而来,意识都开始涣散。

甚至有一刹那,他觉得自己濒临死亡。

坚如磐石的自信被精细的箭矢击得溃不成军,恐惧与羞愧将他淹没。

戴柯垂眸中染有蔑视:“你若还是不服,大可以养好之后继续挑战,我随时恭候。”

听着脚步远去,慕擎天感受着体内剧痛,已是后悔不已。

神尊大人您还好吗?

戴柯深呼吸间,感觉灵魂都要飘出体外,头重脚轻。

她缓了口气:“无碍。”

带着混沌的意识,戴柯强撑发软的步伐回房,却在台阶上绊了一跤,整个人坠向地面。

“小心!”

疼痛并未传来,反而被温暖裹住。

本是兴师问罪而来的墨枭,瞧见戴柯的虚弱,顿时将一切忘之九霄云外。

“你伤着了?”

他紧张的上下打量,却并未见外伤。

“我扶你回房休息。”

墨枭自然地抱起戴柯,这才发现向来以强大对外的戴柯,竟然轻到没什么重量,仿佛风一吹就倒。

如同呵护易碎的珍贵,墨枭动作轻缓。

他蹲在床边,伸手触碰戴柯额头的瞬间,如置身冰窟,神色瞬间凝重:“怎么如此冰凉,我去找府医。”

灵魂与宿体无法融合的混沌感,让人神志不清。

戴柯下意识抓住墨枭的手,呢喃:“阿念……”

主动接触带来的内心荡漾,瞬间被这声“阿念”浇灭。

试探扯动自己的手,发现戴柯抓得紧,墨枭半蹲下来,试探性的询问:“阿念……是谁?”

戴柯像是置身独处空间,完全听不见墨枭的声音,只能凭着本能靠近令人安心的熟悉灵魂。

掌心贴住冰冷的脸,墨枭注意到戴柯紧蹙的眉宇逐渐舒展,心却揪了起来。

话语中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醋意:“这个阿念对你就这么重要吗,只是想到他都会安心?”

记忆里,戴柯向来是强大到不需要依靠任何人的,可当这个“阿念”出现时,她难得打开坚固的堡垒露出鲜红的柔软。


墨枭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她,沉默得被醋意掩埋。

“侯府灭门案,希望你真的没有参与。”

……

戴柯缓缓睁眼,触摸到手里的温度,扭头看向一侧。

清俊的脸枕在床沿,一只手包裹着她的手,眉心几条纹路似乎夹杂着化不开的郁闷。

戴柯盯着他,不由自主的轻轻靠近,诚挚的眸仿佛透过皮囊窥视内在的灵魂。

忽然睁开的眼带着戏谑,对视上的瞬间,戴柯条件反射地坐起:“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找你,看你情况不对,就留下照顾,你是受了内伤?”

“没有,不过是调配药材的时候没把控药量而已。”

“那为什么配药,是旧疾复发了?”

戴柯冷漠抬眸:“跟你有什么关系?”

墨枭话音一哽:“是我僭越了,那刚刚你盯着我想做什么?”

戴柯沉默起身,话题转移得生硬:“你可以走了。”

墨枭快步走到戴柯跟前,取出述职的册子:“人员消失案已经查清。”

“放下出去。”

原本墨枭不想刨根问底,但戴柯逃避的态度,令他起了好奇心:“大阁领是在对我故作冷淡吗?”

她对别人向来平淡,可唯独对他带了冷意,就好像是故意用这种态度驱赶他似的。

戴柯敛起情绪,漠然地看向墨枭:“我只是不喜欢被人看到脆弱的一面,今日的事情你最好守口如瓶,否则我不介意内卫府多运送一具尸体。”

墨枭想说她不必以强大对外,但仔细想想,他也没资格说这句话。

“那我先退下了。”

看着房门关上,戴柯问道:“我没说什么胡话吧?”

您意识短暂分离的时候,叫了阿念。

戴柯心里“咯噔”一声,立马明白:“他肯定误会了。”

阿念是他的小名,她习惯了这个称呼。

“不过也是好事,也能借此让他疏远我。”

-

躺了小半个月的慕擎天,好不容易从床上爬起来。

小厮见他执着的往外走,上前护着:“少爷,御医说您要静养,您怎么就下床了?”

他固执道:“我要去见戴柯。”

他这个人没服过谁,就连自己爹都管不住他,但自打被戴柯打得残后,彻底激起了他的胜负欲。

“我要变强,迟早要把她戴柯踩在脚下!”

“但是少爷您也得先养伤啊!”

此时的慕擎天一条胳膊吊在脖颈,脸上的淤青还没下去,拖着一瘸一拐的步伐,看起来格外狼狈心酸。

“让开!”

慕擎天狠狠推开小厮,拖着瘸腿往戴柯院子里闯。

戴柯站在廊下,正跟青衣卫交代着什么,注意到远处冲来的身影,给了对方一个离开的眼神。

“戴柯,我承认你很强,但从今天开始,你要加强对我的训练,让我变得跟你一样强!”

光打来时柔和温暖令人舒适,可那张趾高气昂的命令嘴脸却让人心生厌恶。

戴柯公事公办道:“那得看小侯爷自己的本事了。”

-

“你最近好像心事重重。”

墨枭坐在台阶上,脑子里交织的各种画面混乱成浆糊,思绪也格外沉闷。

看向坐过来的凤毓,墨枭转移话题:“中间人还没出现?”

户部尚书和吏部尚书已经搭上明线,可调查这么久,掌管铁血卫的最后一位人物还没出现。

凤毓疏解道:“可能是最近没动作吧,我们再等等。”

攥紧的拳头搭在膝盖,他已经等不及了。

感觉真相就离自己很近,可迟迟无法拨开迷雾里窥探棋局。

这种等待令他抓心挠肝。

注意到墨枭沉重脸色,凤毓提议:“你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要不我们出去转转,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线索。”

“而且最后一位成员,负责的部分是为铁血卫搜罗人员,能悄无声息将人弄走的,还不会引起警觉的,刑部大牢好像是个不错的出路。”

墨枭脑海里灵光一闪,激动道:“我怎么没想到这点?”

他立马起身:“我去一趟刑部。”



“冤枉啊大人,还请您明察,这调换之举下官是万万做不出来!”

墨枭刚潜入刑部院,就看到几辆运送尸体的板车交错停着。

板车包围的中间,刑部尚书跪地,恐惧的看着眼前戴面具的女人。

墨枭认出了戴柯,将自己身影没入阴影,仔细听着对话。

抬手间,几张画像交到戴柯手上。

她漫不经心地翻看画像,走到板车前,随行的下属撩开染血的白布,露出里面发青的尸体。

手中画像翻飞,最终摔在尚书脸上:“这几个都是天饶国遗民,意图刺杀的细作,陛下亲自交代刑部审问,如今刑部下手不知轻重,弄死了竟然连脸都对不上了?”

“下官冤枉,一定是有人陷害,还请大阁领明察!”

“这件事情本统领会派人调查,若你真的参与其中,又或者玩忽职守,包庇天饶奸细的话,后果你清楚。”

“下官一定配合调查!”

戴柯正欲吩咐,忽然来人禀报:“大阁领,陛下召见。”

戴柯正思索着皇帝用意,忽然敏锐地扫向一角:“出来!”

被戴柯发现正着,墨枭心脏一颤,对上她目光时局促的走出。

锐利的桃花眸审视眯起:“你鬼鬼祟祟在此作甚?”

墨枭抿唇,小声谎称:“你不愿意见我,我就偷偷跟来,想看能不能帮上什么。”

此话一出,墨枭能感受到戴柯的视线愈发冰寒,好似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假。

他整个人紧绷,生怕被发现端倪,毕竟自己的借口可谓是烂得透顶。

然而半晌过去,戴柯却并未拆穿,只是言:“你留下随他们调查,若成功了,这便算你第三个任务。”

即将成为内务府一员的喜悦,顿时灌注体内,墨枭激动回应:“是,我定完成任务!”

戴柯翻身,潇洒上马,回头看向墨枭的位置,那眼神不知是在看他,还是在看他身后的尚书。

戴柯身影消失在刑部院大门,尚书担忧开口:“这件事情的确是刑部内部出现的纰漏,大阁领此行怕是要遭陛下刁难了。”

墨枭诧异转身:“大阁领不是深受陛下信任吗,为何会遭刁难?”


尚书看了眼旁人,拉着墨枭走至一旁:“你有所不知,大阁领自退居二线后,便不再插手第一线报,因此陛下对此颇有言语。”

“毕竟以大阁领的本事,她若是继续坚守一线,能为宁远国带来的收益将是不可估量的,恰是她的隐退让皇帝震怒,因此想尽办法取而代之。”

墨枭忽然想到慕擎天。

那皇帝派慕擎天跟随戴柯学习,是为了取代她?

“那如果她从大阁领的位置退下去,会调去其他部门吗?”

若这次任务完成,他便能进入内务府做事,到时候调查安国侯府灭门案将手到擒来。

可想要报仇,他还要借助内务府的势力和资源,如果戴柯离开大阁领的职位,他将寸步难行。

尚书失笑:“一看你就还年轻,这内务府虽然我不太了解,但也清楚一些,像大阁领这种知道太多秘密的人,一旦被代替,最后的结果……”

末了,尚书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便领着青衣卫进档案阁调查。

墨枭愣在原地,脑子里全是尚书的动作和话。

那这么说,如果慕擎天成功代替戴柯,她将是……死路一条?

那瞬间,麻意涌上头皮,后背渗出的冷汗瞬间浸透衣物。



“咔嚓——”

茶杯摔在地上,夹杂着粉末的碎片四分五裂的迸溅,在绸缎的裙摆撕裂一条口子,沾湿一片水渍。

苍老却威严的皇帝怒瞪戴柯,呵斥道:“戴柯啊戴柯,你说你重伤想幕后调养,朕同意了,可你是怎么回报朕的?”

“自打你十年前隐退,内务府的管理是愈发疏松,如今京城内事故一桩接一桩,你打算怎么跟朕交代?”

戴柯微微垂头,背脊却如松挺直:“回陛下,如今京城事故频发,很可能是天绕遗孤作祟,属下面上虽然没有加以勒令,实则是在暗中调查。”

说着,戴柯递上两封信件:“这是黑衣卫传回的密信,发现了天饶遗孤的下落,属下也加派血衣卫暗中盯梢,若是能发现大部队的潜藏之处,便能一举歼灭。”

皇帝翻看信件,原本的怒火在文字的表述下逐渐平歇:“你有安排便好,只是这天饶遗民时常作祟,令宁远国不得安生,你得抓紧行动,除去这些作祟者。”

“陛下放心,属下会亲自参与调查,势必查得水落石出。”

目睹戴柯的诚挚,皇帝嗓音轻柔:“你还身负旧疾,切勿过多操劳,内务府不能失去你,朕也不能失去你这员大将。”

戴柯清楚皇帝的过河拆桥,还得恭维道:“属下谨记,谢陛下关怀,属下定义不容辞。”

“好了,你先下去休息。”

“属下告退。”

戴柯一走,皇帝温和的面目乍然冷冽:“上次那个墨枭,查出底细了吗?”

黑衣卫汇报道:“回陛下,是个乞讨的孤儿,恰逢大阁领任务,便领养回来加以培养。”

“你的意思是,戴柯对他态度不同?”

“是,与旁人不同,对他格外照顾。”

皇帝摩挲着手里光滑棋子,冷笑:“这人一旦有弱点,就可尽情拿捏,把这个墨枭看住了。”

“明白!”

夜深。

“咚咚咚”的敲门声,打断戴柯擦拭头发的动作。

房门打开,墨枭看着穿着单薄白裙的戴柯,湿润的长发搭在身后,风拂过映照着她的轮廓。

“何事?”

“刑部尸体调换案有进度。”

戴柯转身:“进来吧。”

她随着如纱的月光走向暗淡的屋内,今日尚书的话充盈脑海,此刻她像是随时会消失在这片光影里。

手腕传来抓力,戴柯回眸,只见墨枭脸上流露着下意识的紧张,牵动着人的心绪。

“作甚?”

“如果尸体调换案没有结果,陛下那边会如何处置你?”

戴柯漠然:“这不是你一个小小成员该问的事。”

“我是你的下属,我有资格知道上级的安危。”

戴柯纠正道:“这内务府无一例外,都要听陛下吩咐,你我皆是陛下的棋子,你该关心的也是陛下的烦忧。”

墨枭急切道:“那些跟我无关,我只关心你!”

空气沉默一时,戴柯提醒:“你不要因为我捡你回来,就对我带有关心,在这里没有人性可言,如果你触犯利益,下一刻你也会被我亲手斩杀。”

戴柯扯开墨枭的手,缓步逼近,微微抬眸:“我最后警告你一遍,在内卫府做事,就收起你可怜的同情心,一切以利益为主。”

盯着她那双无情无欲的浅淡瞳眸,墨枭仿佛在面对一具冰冷的雕塑,丝毫窥探不到她身为人的情绪。

他不肯妥协,退向房门时倔强道:“尸体调换案已经有端倪,我会继续调查,但我不认为一个情报员,也需要断情绝爱成为冰冷的工具人!”

“砰——”

看着房门闭合,戴柯闭眼深呼吸,安抚着躁动的心绪。

005关心道神尊大人,您还好吗?

一步步引导自己的爱人疏远自己,痛恨自己,厌恶自己,着实是最折磨人的惩罚。

她嗓音缥缈沙哑:“有时候我自己都看不清楚,我到底是来救他的,还是来自我惩罚的。”

为了任务目标能复生,过程中的一切磨难都是值得的。

戴柯自我疏解着情绪:“希望结果是好的。”

墨枭从内卫府离开,走在漆黑的大街上,两侧的铺子早就因为月亮挂上高空而打烊。

他手里拎着不知道哪里搜罗的酒壶,漫无目的的走着,前方漆黑一片看不见尽头,如同他的人生。

不知不觉,他脚步停了下来。

待到他回神,只看到一片漆黑宏大的废墟。

坍塌的石墙蒙着一层沁入骨髓的黑灰,破败的建筑四散凋零。

顿时,一阵酸楚涌上心头。

面对曾经的安国侯府,呼啸的风声夹杂着哀嚎回荡耳畔。

那些亡灵如同大山,将他压得喘不过气。

“有人在盯着你,你不该来这里。”

突如其来的声响拽回他的思绪,墨枭诧异的看向凤毓:“你怎么在这里?”


伴随着墨枭的问话,一具尸体掉落地面。

墨枭看着对方略显熟悉的黑衣服饰,猜测:“内卫府的黑衣卫?”

凤毓身后多了名暗卫,搜罗着黑衣卫的服饰和令牌。

“我也是想伯父伯母才过来看看,没想到遇见了你,还发现了这个跟着你的黑衣卫。”

瞧着对方身下扩散的血液,墨枭拧眉:“你把他杀了,幕后之人不会察觉?”

凤毓让人收拾好尸体,说道:“能调动黑衣卫的,不是戴柯就是皇帝,我会让人易容,查清到底是谁在跟踪你。”

“不过……”凤毓认真的盯着墨枭,“皇帝应该不会注意你这个小人物。”

墨枭瞬间明白:“你是说戴柯在跟踪我,那她怀疑我什么,至于派人跟着我?”

凤毓抬了抬肩膀:“谁知道呢,人心隔肚皮,你能猜透她在想什么?”

墨枭低下头,嗓音坚定:“我要证据。”

“我会调查清楚,你等我的消息,另外你以后最好少来这里,若是被人发现安国侯有遗孤,你性命堪忧。”

“知道了。”

……

从刑部地牢出来,墨枭心里已经有了大概判断。

正当他去找人谈判时,忽然听到一阵异响。

顺着动静离开刑部院,拐角进了傍晚的暗巷,熟悉的人站在转角。

凤毓单刀直入:“有结果了,派黑衣人监视你的人就是戴柯!”

话音刚落,凤毓见墨枭眼神变化,以审视的目光盯着自己。

“你为何这么看我?”

墨枭观察巷子,转身:“跟我来。”

荒芜的废弃破庙,墨枭质问道:“你为什么要针对戴柯,还要假扮我的表妹。”

凤毓一愣,神色心虚:“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墨枭冷笑道:“好一个不懂,那我来说点你懂的。”

“首先,戴柯对外一直以朱雀代号自称,即便是些朝堂高官也只知晓她大阁领身份,她的名字和脸鲜少有人知晓,你一个非京城人士,又是怎么知道的?”

“其次,你先把人杀了再易容却不怕暴露,要么你早就知道黑衣卫是谁派来的,要么你已经准备好栽赃嫁祸,因此率先杀人灭口,来一出死无对证。”

“如果你率先知道黑衣卫来路,那当天夜里你就能拿出证据,直接指认戴柯,可你并没有,那就说明你的目的是后者。”

“另外,你早不来认亲晚不来认亲,偏偏在安国侯府灭门后认亲,又恰好被吏部尚书遇见,自然而然的成为安国侯府表亲,这点也让我存疑。”

凤毓本能的不想回答前两点,避重就轻道:“这都只是你的怀疑而已,而且李伯也说了,我是全家遭难,我才逃来京城认亲的,这点有什么好怀疑的?”

墨枭继续道:“安国侯我的父亲是常胜将军,安国侯府是享誉整个宁远国的高门厚族,几乎是灭门次日这件事情就传播极广,你既然来认亲,在打听的途中就没有听到半点风声?”

凤毓嘴硬道:“我一个孤苦无依的孤女,好不容易找到安国侯府认亲,总要亲眼见到事实,我才能死心吧?”

墨枭抓住凤毓话里的漏洞:“你也说了自己是孤女,家中惨遭变故,既然听到了安国侯府被灭门,那么经历过灾难的你本能的会逃避,生怕再次牵连进去突生变故。”

“可你怎么会大张旗鼓的前往安国侯府,被吏部尚书发现?”

吏部尚书作为安国侯的下属,铁血卫的掌控者之一,肯定不敢光明正大的前往侯府,一定是在暗中观察。

如果凤毓也是暗中徘徊,两人肯定无法相遇,因此只能是凤毓故意在安国侯府附近徘徊,被吏部尚书怀疑,从而以假身份混在吏部尚书身边。

“而且,安国侯府明面上灭门,你就算用假身份谎称,也不会有人怀疑,毕竟谁愿意顶着被牵连性命的风险,去跟一个遭遇横祸的家族掺上关系呢?”

可以说认假亲这一步,凤毓完全是冒着生命危险,但收益也是等比的。

毕竟只要认亲成功,凤毓就能以表亲身份,调动属于安国侯府的势力。

凤毓眼神止不住飘荡,反问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墨枭仔细思量,猜测道:“你能得知戴柯真名,清楚内卫府的势力组成,还能有易容术,并且一直在引导我找寻全部铁血卫的势力,那你就不只是一个人。”

“我猜,你背后绝对有势力,并且不容小觑。”

所有的秘密几乎被墨枭猜了个清楚,凤毓不加掩藏道:“是,我的确不是安国侯表亲,但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我想杀皇帝!”

墨枭拧眉:“我可没说过我的敌人是皇帝。”

凤毓急切道:“能让安国侯府一夜灭门的,除了皇帝和内卫府,谁还有这种实力?”

墨枭固执道:“我要证据!”

“墨枭,你心里早有猜测,你为什么偏偏不相信呢?”

凤毓一直在向墨枭透露信息,将侯府灭门案引导向内卫府和皇帝。

墨枭表面不相信,内心其实也有猜测和顾虑。

因为事关戴柯,在没有看到证据之前,他不相信凭空猜测。

墨枭侧过身,不想面对凤毓的目光:“我的仇我自己会查清楚,你即刻从尚书府离开,以后我安国侯府的事情与你没有半点瓜葛,至于你的目的我也不想管。”

凤毓攥紧拳头,压抑着躁动的情绪,放柔声音:“骗了你是我不对,但我们可以互相帮助,就凭我给你提供信息这点,你也能看出来我有能力帮你。”

凤毓的确给过墨枭不少信息,并且方向都正确,如果合作,确实对墨枭利益很大。

“可我连你的身份都不清楚,又如何合作?”

凤毓来回踱步,似是在跟自己的思想做斗争。

良久,她才停下来交代:“我是天饶国亡国公主,我的国家被宁远国皇帝覆灭,我要杀了他报仇!”

墨枭几乎是下意识拒绝:“我没办法跟你合作,因为宁远国如今的版图是我父亲用鲜血换来的,我有责任守护好宁远国!”

即便下令灭门侯府的人是皇帝,那他也只会找皇帝寻仇,而非毁了这个国家。

宁远国在,他们安国侯府的意志就永不会消亡。

他的家,就永远存在!


凤毓吼道:“可你父亲换来的,是我们天饶国的灭亡,我们的百姓流离失所,难道我们就不无辜吗?”

墨枭沉默得无话可说。

见墨枭沉默,凤毓退了一步:“好,天饶国和宁远国的恩怨暂且不论,我可以先杀了皇帝,其他的我们再另行清算,现阶段我们的目的一致,至少可以先达成合作。”

“如果你不相信是皇帝下的令,你我可以先调查,等有证据再合作也不迟,但前提是你不能现在拒绝合作。”

墨枭沉闷许久,问道:“那你为什么对戴柯恶意那么大,甚至要陷害她?”

凤毓冷笑道:“因为你对戴柯太偏袒了,如果是皇帝下令,那戴柯肯定逃不了关系,我只是怕你得知真相后下不了手,所以想提前解决她。”

“而且戴柯是皇帝的一大爪牙,也是皇帝的护身符,只有杀了她才能近皇帝的身!”

墨枭深吸了口气:“我明白的你的意思,如果她真的参与其中,我必亲手报仇,但在查清之前你最好别再轻举妄动。”

“好,我答应你。”



跟最后一位成员会面,墨枭才返回内卫府。

迎着傍晚余晖,墨枭看到庭院里指点慕擎天功夫的戴柯。

她站在旁边,指导着慕擎天的出招方式,让他回想到曾经,戴柯也是这么教他的。

原以为凭着他们的关系,他会是她身边最特殊的,但终究物是人非。

察觉到墨枭存在,原本还隔着距离的戴柯,忽然走到墨枭身边,冰凉的手握住他的小臂,一只手轻推他后背。

“这个发力点才是对的,再试试。”

戴柯忽然凑近,令慕擎天脑子一宕,下意识扭头看向戴柯。

过近的距离,甚至能嗅到清新的茉莉花香。

她发丝有几缕垂落在他臂弯,顺着发丝抬眸,借着余晖看清她那清冷轮廓,恍然间,他心脏一阵激烈跳动。

似乎是察觉到慕擎天的呆愣,转头间两人视线对上,只听她嗓音轻缓:“累了?”

慕擎天感觉自己脸颊发烫,轻咳推开:“有点,我今天想休息。”

戴柯温柔一笑:“嗯,这几天你加练得厉害,加上伤势还未好全,的确要多休息,你先回吧。”

慕擎天有些结结巴巴:“嗯、嗯,好。”

几乎是慕擎天刚转身,戴柯脸色乍然转冷,待到他出了院子,戴柯才慢吞吞的往房间走。

“戴柯!”

正等着墨枭开口的戴柯,转身的同时带着冷态:“没规矩?”

墨枭一直都没把戴柯当上级或者前辈,加上一想到戴柯有可能跟他有仇,他就更不可能称呼她长辈。

墨枭递上册子:“查到了,更换尸体的是刑部院大牢狱卒,对方是收钱办事,根本不知道幕后指使者是谁。”

戴柯翻看着册子,漫不经心的问:“调换走的那些天饶国奸细呢?”

“还未查到下落,黑衣卫那边在查了。”

戴柯合上虚假的册子,说道:“事情办得不错,恭喜你正式加入内卫府。”

说着戴柯递上一块黑色令牌:“以后你就是黑衣卫一员,主要负责情报和暗中监察,有任何进展直接向我汇报。”

墨枭摸着令牌的纹路,心想着终于能进档案室调查真相了,按捺着激动:“我会努力做好本份工作。”

“我累了,你先下去吧。”

“是!”

瞧着墨枭背影消失,青一落在戴柯身边:“主子,刑部尚书那边已经引导墨枭和刑部侍郎见面,两人也已经会面了。”

那日戴柯跟刑部尚书演了一出戏,就是为了顺利引导他入局。

她随手将册子丢给青一:“这栽赃证据太假,帮他完善些,我也好跟皇帝交代。”

“是!”

墨枭直奔档案阁,刚上台阶就被守门的青衣卫拦下:“何人胆敢擅闯档案阁?”

除却守门的两个青衣卫,四面八方还有数十道气息蠢蠢欲动,可见档案阁内机密颇多。

真相近在眼前,墨枭满怀激动,取出令牌:“我是黑衣卫成员,特来此调集天饶国遗民档案,以便调查刑部尸体调换案。”

青衣卫寸步不让:“只有持有朱雀令牌才能进档案阁。”

“有大阁领口谕都不行吗?”

“我们只认牌不认人,谁的口谕都没用。”

墨枭不甘心的看向档案阁大门,他感觉真相就在里面,可却寸步难行。

离开档案阁区域,一路上都在想着怎么拿到朱雀令牌。

月光降落,洒进屋内。

房间里,慕擎天还在桌边发呆,脑子里全是余晖中戴柯那张脸。

就那么一瞬间,在他毫无防备下,忽然间心动。

他抓挠着头发:“烦死了!”

而他的喧嚣,好似顺着风扬进戴柯房间。

神尊大人,以慕擎天对您的好感度,您完全没必要用道具吧,毕竟慕擎天当年为了困住您,甚至不惜用尽手……

005的话音,在戴柯愈发冰冷的目光下逐渐削弱:“无关紧要的时候,我不想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况且用道具控制他对我的感情,更令我放心。”

“而且,他可是一步关键棋子,得抓牢了。”

白皙的指尖有节奏的落在桌面:“如今局已成,棋子就位,接下来就看他们如何表现了。”

-

“噗通——”

一开门,一具纤长挺拔的身躯朝着自己撞来。

戴柯后退两步,漠然看着墨枭摔在地上,狼狈的躯体遍布深壑见骨的刀伤。

瞧着他趴在地上不动,戴柯格外冷漠:“我说过,有伤找府医。”

泥泞的手抓住戴柯裙摆,抬起模糊视线:“我是被天饶国奸细伤的。”

“所以?”

他气若游丝的声音含着委屈,狼狈的从地上爬起,踉跄靠近戴柯:“我以为我会死,拼了命的逃回来,就是想见你,结果你要见死不救吗?”

戴柯打开他抚上脸颊的手:“我说过我讨厌血腥味,你回来是给我找不痛快的?”

虽然眼下戏码只是借机拿令牌的设计,伤也是恰到好处,可听到戴柯这番话,他还是止不住心痛,一时间竟有些假戏真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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