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皇甫南风秦金枝的女频言情小说《跋扈郡主狗都嫌,偏偏又对她没办法后续》,由网络作家“赵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秦金枝回京了!此消息一出,京城里的闺秀公子们炸了锅!“那祸害怎么回来了?陛下不是已将她发配到白雀寺,令她苦修思过吗?”一位身着华服的公子哥儿,眉头紧锁,语气中满是不满与疑惑。“还能因为什么?还不是仗着她有个位高权重的祖父罢了!”旁边一位身着淡雅衣裙的闺秀,轻轻摇着手中的扇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与嫉妒。“哼,那崔丞相能就此善罢甘休?”另一位身材魁梧的公子,拍案而起,语气中充满了对崔丞相的敬畏与对秦金枝归来的不满。一时间,京城内流言四起。三年前,秦金枝差点将崔丞相的嫡女溺死在御花园的湖中。被前来乘凉的皇帝和议事的大臣当场撞见。崔丞相,那可是百官之首,位高权重,一言一行皆能撼动朝野。如此这般公然欺辱他的掌上明珠,他岂能轻易善罢甘休?定要寻个...
《跋扈郡主狗都嫌,偏偏又对她没办法后续》精彩片段
秦金枝回京了!
此消息一出,京城里的闺秀公子们炸了锅!
“那祸害怎么回来了?陛下不是已将她发配到白雀寺,令她苦修思过吗?”一位身着华服的公子哥儿,眉头紧锁,语气中满是不满与疑惑。
“还能因为什么?还不是仗着她有个位高权重的祖父罢了!”旁边一位身着淡雅衣裙的闺秀,轻轻摇着手中的扇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与嫉妒。
“哼,那崔丞相能就此善罢甘休?”另一位身材魁梧的公子,拍案而起,语气中充满了对崔丞相的敬畏与对秦金枝归来的不满。
一时间,京城内流言四起。
三年前,秦金枝差点将崔丞相的嫡女溺死在御花园的湖中。
被前来乘凉的皇帝和议事的大臣当场撞见。
崔丞相,那可是百官之首,位高权重,一言一行皆能撼动朝野。
如此这般公然欺辱他的掌上明珠,他岂能轻易善罢甘休?定要寻个说法,以泄心头之愤!
偏偏这秦金枝,身份特殊,就连当今陛下,也对她礼让三分。
确切的说,是陛下给她祖父镇北王秦业的面子。
当初秦业随着陛下征战天下。
为陛下挡过十三箭。
更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
这些年军功赫赫!
可以说,晋国的一半都是他秦家打下来的。
只可惜战场无情。
秦业膝下三子两孙全部战死沙场。
长子镇北世子及两个儿子在秦金枝出生一个月后便战死沙场。
世子妃刚刚生产完,突闻丧夫丧子的噩耗,转眼便跟着去了。
随后两年,次子,与三子相继殉国!
秦业如今花甲之年,还在边疆抵抗外敌。
可以说,秦金枝是镇北王秦业唯一的念想了。
陛下感念秦家忠义,将秦金枝封为郡主,接入皇宫,由帝后亲自教养,宠爱有加。
作为镇北王府唯一的后代,皇帝极尽偏爱,直接赐名,金枝,食邑三千,还有自己的封地。
听到这个名字就知道,金枝玉叶,尊贵非常!
在皇宫的岁月里,秦金枝虽然缺少至亲相伴的温馨,其余皆是世间难得的宠溺与呵护。
也正是这份独一无二的宠爱,让她在无忧无虑中滋长了些许刁蛮与不羁,行事作风较之皇子公主亦不遑多让,活得那叫一个自在逍遥,无拘无束。
同时也横行霸道,无法无天!
众目睽睽就敢将人扔下水,就算皇帝也没有办法视而不见。
秦业还在边疆征战,崔丞相就是在生气,也不能让陛下真的要了她得性命。
最后,皇帝将其送到白雀寺苦修赎罪。
三年后,秦业大败楚国,用军功换了秦金枝回京。
秦金枝回京当日,不少被她欺负过的公子小姐都赶在城门前的酒楼上看热闹。
看看往日横行霸道的金枝郡主如今的落魄惨样。
那白雀寺是苦修之地,也是专门惩罚犯错的世家贵女的流放之地。
进了哪里,就别想着囫囵个的出来。
就在他们等着秦金枝何等凄惨的时候。
一匹威风凛凛的小白马,四蹄翻腾,长鬃飞扬的闯进了城门。
竟是其他小国进贡来的玉石眼。
马眼有着宝石般的光泽和色彩,晋国只此一匹。
马背上的人身材高挑飒爽英姿。
长发被价值千金的南山玉制成的玉冠高高束起随风飘荡。
身穿一身黑色骑行胡服,仔细看衣料竟然是附属国进贡,每年只能产出三匹的浮光锦。
日光照在衣服上光彩动摇,观者炫目,听说这锦缎可以雨落而不侵,珍贵异常。
脖子上是纯金打造的福禄吉祥长命锁金项圈。
哪有一点落魄惨样,简直富贵逼死人!
就这一身行头,都够勋贵人家一年的嚼用。
那一刻,街道上乱作一团,马蹄声与惊呼声交织成一片混乱。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京城之中纵马,难道不要命了?”有人愤愤不平地喊道。
“嘘!小声点!你知道那是谁吗?那可是镇北王府的小郡主!要是让她听见你这番话,你的小命难保!”旁边的人连忙低声提醒。
“她不是被赶去白雀寺修行了吗?怎么突然又回来了?”另一人满脸疑惑。
“还能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她有个权势滔天的祖父!”先前的那人撇了撇嘴,语气中满是无奈。
“镇北王一生征战沙场,立下赫赫战功,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孙女!”有人忍不住低声抱怨。
“你小声些,别让旁人听见了!”另一人连忙拉扯了一下他的衣袖,眼中满是警惕。
白马疾驰在大街上,忽然前方出现一条绊马索。
眼看着连人带马就要摔在大街上,只见那玉石眼一个腾空飞跃便冲了过去。
那绊马索连马蹄的毛都没碰到。
“吁!”
马上的人停下来,转过身竟是一张惊为天人的脸。
金色细眉斜飞入鬓,丹凤眼顾盼生辉。
五官十分立体,有些女生男相般的英气。
皱着眉头,面上带着些凶气。
不过眼角一颗红色泪痣却带上了一丝别样风情。
高高的鼻梁下一张薄唇。
日光撒在她得脸上,美的让人心惊!
只是薄唇轻启,说出来的话让人毛骨悚然。
“找死?”
秦金枝一眼便看到了躲在人群拉绊马索的小厮。
她的流云连战场上的绊马索都能躲得过去,这个,不过是小儿过家家。
那几个小厮听到秦金枝的话顿时打了个冷战!
不是说这位被赶到白雀寺受罚了三年。
这些年,可从来没有哪家犯错的小姐能完整的从那里出来。
即使得到主家赦免,归家后也很快就会香消玉殒。
可想而知,那白雀寺是多么可怕的地方。
可眼前的秦金枝哪有一点收到磋磨的样子!
只是轻轻开口,就让他们又看到了那个京城小魔王的样子!
“秦金枝,你怎么还有脸回京?我要是你就直接死在那白雀寺,省的给你祖父丢人!”
一旁酒楼的二楼上出现一个男子,大笑着被人簇拥着走了出来。
男子身后的跟班放肆大笑。
秦金枝抬头眯了眯眼,声音冷淡的说道:“你干的?”
男子一副纨绔打扮,一脸恶劣的说道:“当然是本皇子干的,你能奈我何?”
秦金枝一脸不耐烦的说道:“云雀,把这蠢货给我扔下来。”
只见酒楼上方忽然有一白色的身影,头朝着底下倒挂而下。
身影鬼魅,街上众人竟没有一人发现她暗中一直跟随着秦金枝!
云雀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人从二楼扔了下来。
“啊!!!”
那男子当即摔了个狗吃屎,四脚朝地的摔到了大街上。
楼上一个一身锦服的男子一脸惊恐的说道:“秦金枝,你疯了!这可是七皇子!”
另一个跟班也愤怒的说道:“秦金枝,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金枝郡主吗?陛下早已经厌弃你!要不是你祖父苦苦哀求,你怎能回京!你竟然还敢对皇子出手”
“十七皇子母妃可是当今沈贵妃,她不会放过你的!”
一帮人一哄而上去扶十七皇子,“十七皇子!您没事吧!快救驾!”
云雀足尖轻点来到秦金枝面前,将秦金枝护在身后。
秦金枝看着地上十分狼狈的人笑道:“原来是崔莹的狗。”
十七皇子自小爱慕崔丞相的嫡女崔莹,就是被她扔进水里那位,是崔莹最大的舔狗。
萧川暴怒站起来,“你敢骂本皇子是狗!来人,给我把她得舌头拔了!”
京城有两大恶贯满盈的纨绔,一个是秦金枝,另一个,就是十七皇子萧川,秦金枝身后有帝后跟镇北王,十七皇子是当今沈贵妃的儿子。
两人自小便不对付,萧川没少挑事,只不过从来没在秦金枝的手里讨到过好。
萧川一脸狞笑的说道:“我要把你的舌头拔下来送给阿莹当生辰礼!”
秦金枝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说道:“云雀,给我打掉他两颗牙。”
秦金枝从小就被刺杀不断。
她是镇北王府唯一的血脉。
想让她死的人很多。
镇北王费尽心思给她寻来了四个侍女保护她的安全。
这四人都身怀绝技,武艺高强。
云雀便是其中之一。
只见那白色身影瞬间便来到萧川面前。
一掌便打在萧川的面门。
随后抬起一脚便将他踹倒在地。
萧川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秦金枝!你他妈敢动我!”
只是萧川说话时,血跟口水一起喷了出来。
有点漏风。
他的门牙没了!
众人猛地看向地面,那血水里赫然是萧川的门牙。
在看向秦金枝的脸上都带着恐慌。
疯了疯了!
秦金枝真是疯了!
一回来就敢当街打掉皇子的门牙!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秦金枝挑了一边眉,“说你是蠢货,你还非得演示一遍什么叫蠢货,你都躺在地上了,你说我敢不敢!”
萧川挣扎着站起来,“我弄死你!”
说着就要冲过来,周围的跟班立马将他拦住。
本以为秦金枝被赶出京城回来之后必定会夹起尾巴做人!
萧川说要教训秦金枝,他们自然是乐呵呵的跟来了。
谁知这秦金枝嚣张更甚从前,当街便敢打掉皇子的牙!
那婢女身手了得,侍卫们不是对手。
这要是萧川有个三长两短,沈贵妃还不要了他们的命。
秦金枝看着这帮乌合之众眼神淡淡,“这绊马索,你们也有份?”
一帮纨绔子弟一时间都不敢说话。
她可是连皇子都敢打,他们算个屁啊!
秦金枝当即笑出声,“一帮敢做不敢当的怂货。”
“啪!”
一声马鞭声响起,白色的骏马跃起,一堆人被抽倒在地。
接着一个肆意的声音响起,“等着本郡主一个一个登门算账!”
云雀的身影也不知不觉消失不见。
不少人已经开始有点恐慌。
“怎么办,那魔头要找我们算账!”
“你慌什么!十七皇子会保我们!”
“就是,只要十七皇子回宫找沈贵妃,沈贵妃一定会为我们报仇。”
有些担心的那人心中不住嘀咕,秦金枝这样子,真的怕沈贵妃和十七皇子吗?
萧川看着秦金枝的背影,无能狂怒的一脚踹翻了街边的摊子!
“走,回宫去找母妃!”
秦金枝没有回镇北王府,而是一路纵马来到皇宫门前。
陛下早早的就传了旨意,让她直接进宫见驾。
她的祖父也在宫中等她团聚。
宫门前的禁军看到秦金枝大惊,这祖宗怎么回来了!
还敢在宫门前纵马!
守着宫门的禁军侍卫连忙上前,“参见郡主。”
秦金枝跳下马,对着身后说道:“云雀,带流云回府。”
她今日应该是要留宿宫中的,有人应该已经想她想的牵肠挂肚了。
云雀再次悄无声息的出现,牵着缰绳向镇北王府方向离去。
一个有些脸生的面孔上前,“宫门前不可纵马,这是重罪!”
这时不远处跑来一个侍卫,边跑边说道:“住口!这可是金枝郡主!”
随后连忙说道:“郡主,他是新来的,不懂事,郡主可是要进宫?”
秦金枝看向那人,“李进?三年了你怎么还在这看大门?”
李进笑嘻嘻的说道:“郡主真是取笑属下了,我给您叫步辇?”
笑话,能给皇宫看大门都是从多少人里面挤出来的。
在这里,没有家族背景,他这样的小喽啰哪有机会晋升。
秦金枝看着李进一如既往圆滑的样子,点点头,“好,我等着。”
拦住秦金枝的侍卫一脸不解的追上去问道:“李兄,步辇是需要陛下和宫里贵人口令的,你怎可擅自调用!”
李进小声解释道:“你刚来的不清楚,陛下最是疼爱这位小郡主,自小就养在膝下,以后招子放亮点,别惹祸上身!”
别说步辇了,就连龙辇这郡主小时候都不知道坐过多少回了。
步辇很快就来,甚至还备上了瓜果点心。
秦金枝看了一眼,随手从腰间扯下一枚金镶玉扔到右边那侍卫的手中。
李进笑嘻嘻的接过。
“多谢郡主赏赐!”
刚才还义正言辞的小侍卫目瞪口呆,这金镶玉价值白银千两就这么随手送人了!
李进目送着秦金枝离开,对着那小侍卫说道:“学着点。”
步辇被直接抬到了御花园。
夏日炎热,陛下常在这个时辰与诸位大臣在御花园议事。
一个小太监走了过来,“陛下,金枝郡主求见。”
一个满头白发却气宇轩昂的老者腾的站了起来。
“快让我看看我的乖孙!”
议事的大臣面色不虞的不少,基本上都因为秦金枝向陛下告过状,请陛下主持公道。
她秦金枝都属混世魔王的,三年前,秦金枝被赶出京城他们都狠狠地出了口恶气,不知道镇北王怎么叫的出口这乖孙的!
步辇慢悠悠的停在众人面前,步辇上的人一把折扇覆面。
她竟然在步辇上睡着了。
众人当即气愤不已,这简直是没把陛下放在眼里!
秦业看着孙女睡着也没人打扇,顿时心疼不已。
“你们怎么回事?我乖孙睡着了也不知道给打扇!这是要热死我的心肝!”
说着便大步上前,来到步辇旁一脸谄媚的又小声的叫道:“乖孙,醒醒,看看祖父是谁?”
是她祖父呗!
谁能想到这像在哄三岁稚童的老头子竟然就是连斩十一城敌将的镇北王!
崔丞相见此大怒,“陛下!这郡主还是如此的没规矩,陛下面前竟然如此失仪态,这是对陛下的大不敬!”
秦业听后小声又急切的说道:“你小点声!吓着我的乖孙!”
就在这时,秦金枝缓缓抬手,将折扇拿了下来,睁开一只眼睛不耐烦的说道:“吵死了!”
秦业一脸看罪人的样子说道:“你看你,我就说让你小点声,把我乖孙都吵醒了。”
崔丞相像看鬼一样,老匹夫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众位大臣也不由感叹,这镇北王对小郡主也太过溺爱了!
慈母多败儿,难怪那小郡主养成这样无法无天混账的性子。
这是陛下的声音传来,“崔丞相不要动怒,一会朕就替你好好教训这混账!”
崔丞相猛的转头,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陛下你不是要教训这混账!
那您说话的声音那么小声做什么!
秦金枝性子如此骄蛮跟三个人有很大的关系。
一个是她的亲祖父秦业秦老爷子。
天上的星星,水里的月亮,只要秦金枝说,就没有不给的。
第二个是当朝的国母,皇后娘娘。
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小时候的秦金枝就连吃的每一口饭都是皇后娘娘亲自喂的。
第三个就是咱们得陛下。
要问秦金枝为何能如此无法无天,还不是有咱们这位陛下在后面撑腰。
被大臣们找上门了,陛下就是一顿赏赐堵嘴。
好不容易这秦金枝犯下大错,终于被赶出京城。
才过了三年这几个人就把人又弄回来了!
什么镇北王用功勋换的,就是为了堵崔丞相的嘴!
秦金枝睁开眼睛便看到秦业一脸慈祥的看着她。
“祖父?”
秦业听后当即眼冒泪花,“乖孙,想祖父没有!”
“祖父!”
秦金枝当即一个箭步跳下步辇冲进秦业的怀里。
秦业差点泪洒当场。
上一次秦业回京都已经是五年前了。
皇帝有些吃醋的轻咳了一声。
“回来就好,镇北王,你跟金枝许多年未见,如今也算祖孙团聚了。”
说着有些幽怨的看了眼秦金枝。
见了亲祖父就忘了他这皇祖父了!
白养了!
秦金枝听到陛下的声音,放开秦业之后走到陛下身边。
“皇祖父,金枝回来了,这三年金枝十分想念皇祖父,不知皇祖父皇祖母身体可好,有没有好好用饭。”
乖巧的不像真人!
这哪是平常的混账样子。
陛下脸上不自觉露出欣慰的表情。
看看!朕的乖孙,贴心小棉袄!
一回来就关心朕有没有好好吃饭,谁能有这小棉袄贴心!
哪像你们这帮老头,天天变着法的气朕。
但还是故意板着脸说道:“我还以为见亲祖父,就把朕这个皇祖父早就忘在脑后了。”
秦金枝笑嘻嘻的说道:“金枝可是日日都思念皇祖父跟皇祖母呢。”
两句话,哄的陛下喜笑颜开。
余光瞥到脸色已经阴沉的要出水的崔丞相又收起笑容。
“这三年可知错了!”
秦金枝立马乖巧的说道:“金枝知错了,这三年时刻都在反思,金枝真是罪该万死让皇祖父忧心,所以在白雀寺日日为皇祖父祈福,祈祷您健康无忧,即使让金枝一辈子待在白雀寺,金枝也绝无怨言。”
要不怎么说这陛下这么宠爱这位小郡主,嘴甜啊。
认错态度端正的都可怕。
业一直守在边疆,回京的次数屈指可数,这些年秦金枝可是在陛下膝下长大的。
皇家亲情淡薄,高处站久了,怎会不渴望这最单纯的情感。
一片温情便都给了这个养在膝下的小鬼。
所以秦金枝的混账性子,不仅是秦业溺爱无度,陛下可也有不少功劳。
大臣们都怀疑三年前秦金枝要不是被当场撞破行凶,陛下都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陛下听后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已经知道错了,罚也罚了,回去之后好好孝顺镇北王,这些年来镇北王为我大晋镇守边疆,劳苦功高,你们爷孙俩也是聚少离多,也让镇北王好好享受享受天伦之乐。”
随后看了眼崔丞相,“回去之后,备上一份厚礼,好好向崔小姐道歉,她一定会原谅你的,崔丞相的女儿可是素有贤名,哪像你这混球不学无数!”
崔丞相心中冷哼,陛下你拿我当人了么!偏心都偏到爪哇国了!
真以为我傻子,听不出来刚才的话是说给我听的吗?
这心里话自是不能当着皇帝的面讲,但是也实在摆不出什么好脸色。
秦金枝露出一个甚至可以说的上是甜美的笑容,“好的皇祖父,我一定会备上一份厚礼,亲自登门,向崔小姐,赔罪。”
说完,她得目光看向崔丞相,里面有戏谑,有挑衅,有漫不经心,就是没有悔过之意。
“崔丞相,你意下如何?”
崔丞相脸色阴沉,但是陛下开口了他也不能再说什么,“一切听凭陛下做主。”
当初她女儿可是差点丧命,陛下就这样轻拿轻放饶过了秦金枝。
看来陛下真是上了年纪,也开始昏聩了。
皇帝倒是十分满意,“今日就先到这里,明天再议,镇北王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
“臣等告退。”
崔丞相率先拂袖离去。
众人离去之后,秦金枝伸了伸懒腰站了起来。
秦业翻了白眼走到皇帝身边,冷哼一声,“还说将我乖孙当成亲孙子对待!那白雀寺也是我乖孙能呆的地方!瞧瞧我的乖孙,都瘦成什么样了!”
皇帝当即怒目圆睁,“你这老东西真是没良心,我把金枝当心肝一样对待,比你这老东西好不知道多少倍!”
秦业切了一声,“要不是边疆太艰苦,你以为我稀罕把金枝托付给你,我早就把金枝带在身边了。”
皇帝当即站起来,“嘿,你这老东西是不是想吵架!”
“哎呀,别吵了,都一把年纪了,怎么气性还这么大。”
秦金枝给两个晋国权势最盛的老头一人倒上一杯茶。
皇帝听后更加生气,一个巴掌拍在秦金枝的头上,“你这混球还好意思说!没轻没重把人家女儿扔进湖里,干坏事都不知道背着人,名声要不要了。”
秦金枝嘿嘿一笑,“皇祖父,这叫光明磊落,还有,我哪有名声。”
陛下听后顿时恨不得抽她一顿!
秦业听后冷哼一声,“你打我乖孙干甚,真当成你家的了!”
陛下听后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那当然,金枝可是我含辛茹苦的拉扯大的,金枝还能叫你一声祖父,你就偷着乐吧。”
秦业一脸嫌弃的说道:“你少往脸上贴金!要说辛苦也是皇后娘娘辛苦,金枝走,跟祖父回家!”
陛下听后当即说道:“那不行,那老婆子早早的就等着了,你把人领回家,我老婆子怎么办!”
秦金枝连忙打断两人,在吵一会两人该打起来了。
秦金枝走到秦业身后,给他捶起肩膀,“祖父,今日我就先陪陪皇祖母,明天我就回府,好好陪陪您!”
秦业斜眼看看皇帝,“真的?”
皇帝气的大哼一声,“我还能扣住这混球不让她回家不成。”
秦业撇撇嘴,“那谁知道!”
皇帝嗤笑一声,“你这老东西心眼真是小,等你走了,金枝有大把的时间陪我这老头子,谁稀罕和你争。”
秦金枝竖起大拇指,“皇祖父心胸宽阔!”
秦业当即问道:“那我呢!”
秦金枝马上转头,“您气度恢宏!”
“这还差不多。”
皇帝笑吟吟的说道:“行了,这皮猴惯会哄人,我跟你祖父还有事要谈,赶紧去你祖母那吧,晚一会又该过来骂人了。”
秦金枝笑嘻嘻的回道:“那金枝就先告退了。”
说着便向椒房殿走去。
就在一个回廊的转弯处,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只听见一个娇俏的声音说道:“裴哥哥,秦金枝回来了,她要是求父皇为你们赐婚怎么办啊,你也知道的,父皇对她有求必应,万一父皇真答应了怎么办!”
另一个叽叽喳喳的声音紧接着说道:“当初就是因为崔姐姐跟你有了婚约,她竟然将崔姐姐扔到湖中,崔姐姐差点丧命,害的崔姐姐如今缠绵病榻,如今还见不了人!”
空气沉默了几秒,一道温润如玉的的声音传来:“我不会娶一个心如蛇
秦金枝来到皇后寝宫时,一个小宫女早就在门口翘首以盼了,不时踮脚张望。
一见见秦金枝的身影,她仿佛被春风拂过,瞬间活了过来,当即跑了过来,“郡主!您可算回来!飞燕都想死您了!”
秦金枝打趣道:“飞燕,怎么三年不见,飞燕变成肥燕了。”
飞燕是皇后娘娘特意给秦金枝挑的婢女。
在宫中的时候一直都是她伺候。
三年前离京,秦金枝将人留在了皇后的宫里。
走时还是弱柳扶风,如今都快变成肉包子了。
飞燕当即撅起嘴,“郡主!你取笑奴婢,亏奴婢对您牵肠挂肚,奴婢不理你了!”
说着便往宫里跑去。
一边跑一边喊道:“快去禀告皇后娘娘,金枝郡主回来了!”
秦金枝笑了笑,也抬脚向寝宫跑去。
一进去,就看到一个慈祥温婉的老妇人正被人扶着从正殿里走出来。
一见到秦金枝有些沉闷的眼睛都出现了亮光。
“金枝!我的金枝!”
“皇祖母!”
秦金枝一把抱住皇后。
三年前,秦金枝不过十五岁,走的时候还是小姑娘模样。
如今身体已经抽条的比皇后还要高。
皇后见到秦金枝那一刻便落下泪来。
这可是她从那么一小点养大的孩子,从来没有离开过她这么长的时间!
“好孩子,你受苦了!”
皇后抱着秦金枝就像幼崽又重新回到了母狮的怀抱。
“皇祖母,金枝都想死您了。”
帝后乃是少年夫妻,曾经的皇后也曾是武将之女,随着当年的陛下和镇北王都是一路征战沙场过来的。
多年旧疾,使得她生完幼女,便绝了子嗣。
只是那位小公主先天不足,三岁便夭折而亡。
秦业将秦金枝托付给帝后,也让她逐渐走出丧女之痛。
皇后看着秦金枝五官分明的小脸蛋当即又飘撒泪花,“这杀千刀的老头子!干什么把我的金枝送去哪劳什子白雀寺,我好不容易才将那小雀儿一般的小人养大,瞧瞧都瘦成什么样了!”
秦金枝有些好笑的说道:“皇祖母,你不怕隔墙有耳,有人告诉皇祖父你骂他。”
皇后一叉腰,“老娘怕他作甚,最好别登我的门,否则一棒子将他打出去!”
说着便拉着秦金枝进了殿。
一进去,桌子上便已经摆满了菜肴。
飞燕撅着小嘴说道:“郡主,这可是皇后娘娘一大早就起来给您准备的!”
皇后拉着秦金枝坐下笑着说道:“你是不是打趣我们小飞燕了!”
秦金枝也笑道:“包子也挺好,看着喜庆,嘴上还能挂油瓶。”
皇后点点她得鼻尖,“你这皮猴,快尝尝祖母给你做的菜,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秦金枝看着面前这熟悉的饭盆不禁发笑。
秦金枝能吃,特别能吃。
因为从小皇后就跟她说,别学那些京城的闺秀小姐,饭要多多的吃,人才能健康的长。
可能因为从小就经常遭遇刺杀,下毒。
皇后对秦金枝最大的期许就是健康的活着。
所以每天都在小厨房变着花样给秦金枝鼓捣各种各样的吃食。
五岁以前,秦金枝胖的就像民间过年会张贴的年画娃娃一样。
不过还真别说,秦金枝被皇后养的身子十分结实。
长大后个头也比那些公主小姐高出一大头。
皇后一边夹菜,一边看着吃的倍香的秦金枝又抹起来眼泪。
看给孩子饿的!
转头对着飞燕说道:“去加床被子,金枝今天就留在我这了。”
关上门,皇后像是不再是皇后,只是一个慈爱的祖母。
飞燕都不禁擦了擦眼泪,“皇后娘娘都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您走后,皇后娘娘难过了好久,还好几次都将陛下赶出去了。”
秦金枝笑道:“还是皇祖母威武,不过您也别生皇祖父的气了,本来就是我犯了错,受点罚也是应该的。”
皇后忽然猛的一拍桌子,“都怪那裴侍郎,养了个好儿子!我们金枝看上他是他的福气,还敢同别人定下婚约!”
秦金枝将筷子放下,“皇祖母,您这可不像一朝国母,倒是像那城外岐黄山上的女土匪。”
皇后冷哼一声,“要不是遇到你那杀千刀的皇祖父,老娘没准真的占山为王了,不行,我找那老头子给你下道圣旨,直接给你跟那河东裴士赐婚!”
秦金枝当即笑道:“好啊!争取明年给您抱一个曾孙!”
不知道那人知道后,会作何反应。
皇后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行,虽然她看不上世家那些装货,谁让那河东裴氏长了一副金枝喜欢的皮囊,真要是生个小金枝,指不定多好看呢。
“什么曾孙?”
这时,皇帝从外面走了进来。
屋里的宫女太监当即跪下,“见过陛下!”
皇后见到皇帝,当即重重一声冷哼。
陛下有些无奈,“金枝都回来了你还要生气到什么时候!”
皇后将身子扭过来,“想让我消气也行,你赶紧下到赐婚圣旨给那裴家,让那裴家小子娶我们金枝!”
皇帝皱着脸说道:“你又胡闹什么?那裴家跟崔家有婚约在身,我身为天子,怎好拆散臣子的婚事!”
皇后一把拍在桌子站了起来,“有婚约怎么了!当初我跟那王家阿哥还有婚约呢,你还不是把我拐来了!”
皇帝猛咳,宫女太监都不知道眼神向哪里漂。
秦金枝笑嘻嘻的看热闹,皇帝一回头就看到这吊儿郎当的脸,当即指着她说道:“你这混球,回来就闯祸,看我不收拾你!”
皇后一个箭步,母鸡护崽一般站在秦金枝面前,“你敢!”
秦金枝从皇后身后探出脑袋,嬉皮笑脸的说道:“你敢?”
皇帝当即也拍桌子站起来,看了看皇后又坐了下去,“一把年纪了,不跟你这老太婆一般见识。”
随后看了看桌上的菜搓搓手,“好久没吃老婆子做的饭了。”
这时,一个长相十分优越的宫女从后面走过来,将一副碗筷放在皇帝面前。
皇帝刚要拿起筷子,只听见那宫女悦耳的声音响起。
“陛下,还没净手。”
随后转身将早已经准备好的丝帕浸湿,随后走到皇帝身边为他温柔的擦拭。
那宫女皮肤十分白皙,腰间盈盈一握,低头的瞬间能看到恰到好处的丰满。
秦金枝不动声色的看了眼皇帝跟皇后,见两人都没有对那宫女有什么特别的关注便开口道:“呦,这位姐姐没见过,宫里什么时候添新人了?”
那宫女听后微微一笑行了一个礼,“回郡主,奴婢来皇后娘娘身边伺候两年了。”
落落大方,仪态到不像是奴婢,倒像是官家小姐。
秦金枝是三年前离开的,自然没见过她。
那宫女说完便退下了,只是路过的时候秦金枝闻到一丝特殊的香味。
一股淡淡的依兰香。
皇上斜睨着秦金枝的饭盆,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心中暗自嘀咕:这老婆子,偏心眼倒是始终如一,好东西全往那混球碗里扒拉,全然不顾及朕的感受。
待到饭食将尽,皇上终于按捺不住,缓缓开口:“你,当真想嫁给裴家的那小子?”
秦金枝闻言,笑嘻嘻的点头:“好看的脸谁不喜欢?”
河东裴家嫡子,裴瑾年,其名远扬,才情与容貌皆为世人所称颂,不知多少名门闺秀对其芳心暗许。她秦金枝对他心生爱慕,亦在情理之中。
皇帝啧了一声,“你看你那肤浅的样子,好看顶什么用?”
秦金枝挑挑眉,“好看能娶到老婆啊,当初您不就是有这样一张俊美无双的脸才让皇祖母死心塌地的跟着你。”
她可是听刚说了,当初皇祖父一介草莽,穷的叮当响。
结果就凭着一张好看的脸就将皇祖母骗到手了。
皇帝听后脸上露出骄傲的小表情,“那到是,你皇祖父我当年可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美男子,你皇祖母能嫁给我就偷着乐吧。”
皇后嫌弃的将头扭过去不看他,秦金枝饭盆里的饭也终于吃完了。
皇帝看着生气的皇后无奈的说道:“你要真喜欢那小子,这赐婚也不是不行。”
皇后听后赞许的看了他一眼,“这还差不多。”
“不过,这京城好儿郎这么多,那裴家小子未必就是最好的,下个月让你皇祖母准备一场马球赛,让各家公子小姐都来参加,你也看看其他儿郎,要是还是没有中意的,我就给你下这赐婚圣旨,如何?”
秦金枝听后点点头,“行,听您的。”
饭后帝后要小憩。
秦金枝看着目光殷切的两人无奈的说道:“皇祖父皇祖母,我都十八了,您俩不会还要像小时候一样搂着我睡吧!”
小时候的秦金枝可是威风极了。
皇后娘娘唱摇篮曲,陛下打扇捉蚊子。
但那都是她五岁时候的事了,她都多大了!
皇帝听后顿时又想抽她,“你去你自己的寝宫,少在这碍眼,不许乱跑。”
秦金枝笑嘻嘻的说道:“我带着飞燕去消消食。”
飞燕当即跺脚,“郡主,我中午就吃了一碗饭。”
说着消食,秦金枝却带着飞燕来到了御膳房。
飞燕一脸疑惑的说道:“郡主,您中午吃了那么多饭还没有吃饱啊!”
秦金枝装模作样的说道:“我记得有人最喜欢吃御膳房大师傅做的牡丹玲珑糕,不知道还能不能吃的下。”
飞燕听后眼睛亮的像有星星,猛猛点头!
那牡丹玲珑糕生津开胃,美味异常。
小时候的秦金枝不爱吃饭,每次用饭比小鸟多不了多少。
皇后娘娘心急如焚,御膳房的一位大师傅送来这牡丹玲珑糕。
吃了之后,秦金枝的胃口果然好了不少。
自从秦金枝离京之后她再也没吃过了!
秦金枝笑了笑,“今天让你吃个够。”
飞燕楞在原地,“真的!”
“再不跟上来就是假的!”
飞燕听后顿时喜笑颜开,“来了来了!”
郡主回来真是太好了!
秦金枝走进御膳房的一个角落。
里面放着一张摇椅,摇椅上一个像是弥勒佛一样的厨子正在睡觉。
秦金枝踢了踢凳子,“别睡了。”
一时间御膳房的人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周围的气压极低。
这大师傅可是御膳房的神人,总管见了他都要低声下气。
平时也不做菜,只会偶尔做几道陛下钦点的菜肴,平时就在角落里面睡觉。
只见那胖子瞬间睁开眼睛,脸上的刀疤十分吓人。
肥头大耳像吃人的恶鬼!
飞燕有些害怕的躲在秦金枝的身后。
这大师傅怎么还是这么吓人。
第一次跟秦金枝来御膳房的时候,八岁的飞燕直接被吓哭了。
至今还有阴影。
秦金枝蹲下身子跟那胖子的视线平齐。
“知道我回来还躲在这偷懒。”
胖子看清来人,凶神恶煞的脸忽然咧开嘴大笑。
“原来是你这小鬼回来了!”
秦金枝也跟着笑,“胖爷,牡丹玲珑糕有没有?”
胖爷大笑,他的身体看似十分笨重,却十分轻盈的从那摇椅上站了起来。
“别人没有,你管够!”
说着便走向一个单独的案板开始和面。
秦金枝见状便躺在刚才胖爷躺的摇椅上。
飞燕给她倒了茶水,然后坐在一旁的小登上打扇。
她像小偷一样趴在秦金枝的耳边问道:“郡主,这大师傅的样子还是这么吓人。”
秦金枝双手放在脑后,“小心他听到不给你吃玲珑糕。”
飞燕当即闭上小嘴巴。
秦金枝闭着眼睛问道:“新来的那个宫女什么名堂?”
飞燕眨眨眼睛,“你说流萤姐姐,听说江南那边闹了水灾,家里没钱吃饭了,才把自己卖进宫的。”
“那她是怎么到皇祖母身前伺候的。”
“因为郡主您啊!”
秦金枝睁开眼睛看向她,“因为我?”
飞燕点点头,“有一年皇后娘娘生辰,您不是亲自打了一支步摇送给皇后娘娘,您离京后,娘娘时常思念,经常带那只步摇,结果有一天竟然丢了,是流萤姐姐在娘娘小花园的池塘里找到的,娘娘看她忠心为主,又举止得体,便把她调到身边伺候。”
秦金枝紧皱眉头,“你确定是小花园的池塘?”
飞燕点点头,“我确定,流萤姐姐把步摇找回来的时候浑身湿透,脸都被冻紫了!”
秦金枝不知在想什么,轻笑一声,“忠心好啊。”
牡丹玲珑糕步骤繁琐,但是胖爷的手却十分快。
半个时辰,热气腾腾的牡丹玲珑糕就好了。
秦金枝闻了闻味道,真香啊,三年没吃了,还真有些怀念。
随手向胖爷扔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酒葫芦。
“走吧,别打扰胖爷睡觉了。”
说完两人不带着糕点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胖爷打开葫芦的盖子,顿时酒香四溢,整个御膳房都浸满了酒香。
传闻,晋国有一酒仙,只会酿一款逍遥醉,十年是能得二两。
价高者得。
这一葫芦酒,价值十万金!
胖爷咧嘴一笑,“算这小鬼有良心。”
他使劲闻了闻,没舍得喝,十分小心的收了起来。
上一次喝这逍遥醉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再想喝,也不知道那老鬼能不能活到那时候。
回去的路上,飞燕嘴里塞满了玲珑糕,一边吃一边说道:“郡主,玲珑糕真是太好吃了,我幸福的都要哭了!”
秦金枝笑出声,“这点出息。”
到寝宫时,陛下跟娘娘已经醒了。
流萤正在给陛下更衣。
仔细看那宫女似乎换了件更加轻薄的衣衫,好看的脖颈就暴露在男人的眼前。
陛下轻轻吸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你身上的香气,倒是颇为宜人。”
流萤微微欠身,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婉的笑意,“回陛下,奴婢自幼便携带一股淡淡的体香,家中亲人也时常夸赞这香气好闻。”
陛下闻言,眼中多了几分好奇,正欲开口再问,却见秦金枝已迈着轻盈的步伐踏入殿内。
“皇祖父,您瞧瞧,我给您带来了什么好东西。”秦金枝的声音清脆悦耳,瞬间将陛下的注意力吸引而去。
此时,飞燕适时地将早已备好的牡丹玲珑糕摆放在桌上,那精致的糕点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郡主担心陛下与娘娘食用过多,导致积食不适,特地前往御膳房,亲手为您挑选了这份糕点。”
皇后娘娘这时从寝房也走出来。
“原来是去了胖子那,也就你有这嘴福了。”
流萤这时又说道:“陛下,奴婢先为您梳发吧。”
手刚搭在陛下的头上就被秦金枝捉住手腕。
“这位姐姐下去吧,我来。”
流萤表情有些隐忍,秦金枝的手劲不大,松开时那宫女的手腕却已经红了一片。
只见她说道:“郡主千金之躯,怎好劳烦郡主,还是奴婢来吧。”
谁知陛下却说道:“让这混球来吧,难得她有孝心。”
只好作罢,有些不甘的退了下去。
秦金枝看着流萤的背影眯了眯眼。
午后
陛下要去勤政殿奏折。
皇后娘娘要接见此次跟随秦业一起回京的武将家眷。
“金枝,你跟我一起去,见见你这些婶婶,她们都是随你爷爷镇守边疆那些兄弟子侄的家眷。”
秦金枝侧躺在椅子上,“我就不去了,怕看到我这些婶婶心里不是滋味。”
皇后有些疑惑,“为什么?”
秦金枝跳下椅子在皇后面前转了一个圈。
“皇祖母,就算我没去过边疆也知道那地方苦的要命,她们的丈夫,儿子,兄弟在战场上拼命,一辈子的俸禄都不够买我半副衣衫,您说她们心中可会不甘?”
皇后笑着说道:“虽说你这衣衫用的浮云锦不假,但那是我私库的东西,陛下给我了,我爱给谁给谁!”
秦金枝蹲在皇后身边笑道:“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她们又不清楚,再说我祖父还是他们的头,不利于团结,我这混球就不去给他添堵了。”
皇后笑道:“你这滑头,那你就在这乖乖待着,不要乱跑,祖母晚上还给你做好吃的。”
秦金枝乖巧的点点头,心想,在皇祖母这要是住上一个月,腰指不定要粗多少。
目送皇后离开寝宫,秦金枝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飞燕,让李嬷嬷跟赵嬷嬷到小花园找我,顺便把流萤也叫来。”
小花园是皇帝特意为皇后在寝宫后面修的避暑之地。
中间挖了一个不小的荷花塘。
一到夏天上面荷花遍布,小时候皇后娘娘经常带着她来采莲子。
池塘边有很多的锦鲤盆,可以容下四五个成年人那么大。
秦金枝端着鱼食站在一个锦鲤盆旁漫不经心的撒着鱼食。
没一会,飞燕带着两个老嬷嬷来到小花园,三人身后还跟着流萤。
“参见郡主。”
李嬷嬷跟赵嬷嬷看到秦金枝后十分欣喜,“郡主近来可好,老身二人时常挂念。”
秦金枝连忙将两人扶起,“三年不见,怎么嬷嬷跟我生分了不少,嬷嬷给我做的衣衫我可是一直贴身穿着。”
赵嬷嬷李嬷嬷是皇后身边的老人。
还没进宫的时候就随侍皇后身边,听说还跟皇后娘娘一起上过战场。
两人终身未嫁伴在皇后身边,小时候秦金枝的贴身衣物鞋袜都是这二位亲手缝制。
如今年岁大了,便在宫中养老,无事便教导教导新来的小宫女。
两位嬷嬷看着秦金枝越发惊艳的脸也十分欣慰。
随后两人便站到另一边,刚刚飞燕来叫她们的时候还叫了外人。
二人明白,郡主叫她们来不是单纯的叙旧。
秦金枝回身,看着流萤的脸,十分仔细的打量。
漂亮,真的很漂亮,肤若凝脂,中午被秦金枝弄红的手腕现在在阳光下格外的显眼。
秦金枝抬起她的手腕,“中午不小心将流萤姐姐的手弄伤了,心里挂念,不过姐姐这皮肤还真是娇嫩,轻轻一掐就红成这样。”
流萤有些受宠若惊的说道:“奴婢自小皮肤便十分娇弱,一碰就会出现印记,区区小事郡主不必放在心上。”
说着拿出手帕擦了擦因为阳光微微出汗的额角。
秦金枝笑了笑,“李嬷嬷赵嬷嬷,流萤姐姐看起来有些热,给她降降暑,别晒坏了。”
李嬷嬷赵嬷嬷对视一眼没有迟疑,一个箭步上前捉住了流萤的胳膊。
流萤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被一头按进锦鲤盆。
她使劲想要挣扎,却徒劳无功,只能不停的扭动脑袋。
不过数息,她便被粗暴地拽出水面,胸膛急剧起伏,尚未及喘息片刻,又被无情地按回水中。
如此反复了五六次。
被再次抬起来的时候发髻全都散落下来贴在脸上。
李嬷嬷跟赵嬷嬷将人扔到地上。
流萤疯狂的咳嗽起来。
样子楚楚可怜,像是被吓坏了的小鹿。
“流萤不知道哪里得罪了郡主,让郡主如此对待流萤。”
秦金枝蹲下身,有些玩味的用手背掠过流萤的脸颊。
“瞧瞧这张小脸,真是惹人怜爱,即便是铁石心肠之人见了,怕也要心生柔情。”
语气十分和煦,但是流萤还是止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
秦金枝缓缓捏住她的脸,视线与她持平,笑容变的十分乖张。
“想爬龙床?”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李嬷嬷张嬷嬷飞燕,顿时全都一脸怒容的瞪着流萤。
流萤则是小脸煞白,但她还是一脸倔强的说道:“流萤听不懂郡主在说什么。”
秦金枝轻笑出声,“听说,你这池塘里找到了我送给皇祖母的步摇,为此还大病一场。”
流萤咽了咽口水,“这都是流萤该做的。”
秦金枝将她的脸扔到一边,站起身随意的抓起来锦鲤盆中一条十分肥美的锦鲤。
手指放在口中吹了一声口哨。
忽然布满荷叶的池塘池水竟然开始翻滚。
秦金枝一把将锦鲤扔到半空中。
翻腾的水面忽然腾空跃起一只巨鳌!
就在锦鲤掉落的时候将锦鲤一口咬成两节。
随后落入水中。
流萤当即变了脸色。
这鳌是临海的一个小国进贡而来。
小时候秦金枝意外发现这鳌能听懂她得指令,便一直养着,直到后来体型太过巨大,就被她放在了皇后的荷花塘养。
她离京之后,皇后娘娘便下令谁也不准下这池塘。
就是怕这巨鳌伤人。
流萤看着腾空而起的庞然大物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
那鳌有三四个锦鲤盆那样大,血盆大口好像一口便能咬碎她得脑袋。
这池塘中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怪物!
李嬷嬷赵嬷嬷也有些惊讶,原来郡主小时候养的鳌竟然在这里,难怪皇后娘娘会下令不准人在下池采莲。
想到这两人顿时一脸阴沉,“你说你下了池塘才找回郡主送给皇后娘娘的步摇,那在池塘里可见过这巨鳌?”
这池塘不浅,想找到步摇必须要潜进水底,那她肯定已经知道这池塘里有什么。
可是刚刚流萤的脸色已经出卖了她,她在撒谎!
李嬷嬷顿时上前,“你竟然敢欺骗娘娘,到底是何居心!”
流萤脑袋空白了一片,没想到谎言会被戳破。
秦金枝歪头看了看她,
“其实刚刚我是想直接把你丢进去喂鳌的。”
流萤进宫以来就听说过金枝郡主不少的传闻。
刁蛮跋扈,仗势欺人。
心狠手辣,奢靡无度。
可是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这位郡主竟如此草菅人命。
她刚刚说要把自己丢下去喂鳌的样子太过云淡风轻。
仿佛一条人命在她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流萤声音颤抖的说道:“我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一等宫女,你敢在皇宫杀人!”
秦金枝噗嗤一笑,“怎么现在送进来的都是蠢货,无趣。”
她看着流萤已经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好奇的问道:“你在宫中这么长时间,我被送去白雀寺的原因你都不清楚?”
流萤听后险些晕死过去,她怎么忘了,秦金枝就是在皇宫之中,当着陛下和大臣的面差点将崔丞相的嫡女淹死!
崔丞相的嫡女她都敢杀,更何况她一个小小的宫女。
“不过你要是告诉我,你背后的人是谁,我可以考虑放过你,毕竟,皇祖母还是很喜欢你的,我不想让她伤心。”
秦金枝的脸上都是笑意,但是流萤早已寒意遍布全身
仿佛面前这惊才绝艳的皮囊下随时会有一只冲破束缚的恶鬼。
她死死的咬住嘴角。
秦金枝笑了笑,“不说没关系,我说,你听。”
“飞燕说你是江南的灾民,吃不上饭的灾民哪里还会有银钱教导你如此规范的仪态。”
“你这肌肤柔白似雪,吹弹可破,没有个十余年的秘药可调养不出来。”
“进宫为奴却从不以奴婢自称,只肯称呼自己的名字。”
“传闻,江南沈家有一分支,善养奇花依兰,若是女子以奇花入浴,年久女子身上便会生出体香,只需靠近便能闻到淡淡的依兰香,后因奇花难培,这依兰花便只供给沈氏族人专用。”
“而这依兰香有一妙用,就是催情,我说的可还对,沈小姐?”
沈流萤不敢相信,只见了区区一面,秦金枝便猜出了她得身份。
她张了好几次嘴才发出声音,“既然郡主知道我是沈家人,杀了我你也会有麻烦,难道郡主还想再被赶出京城吗?”
秦金枝看着她慌张的神色笑的更大声,“你一个人沈家分支的庶女,也配成为我的麻烦?”
果然是那些脏东西送进来的。
那些明面上光风霁月,内里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的世家大族。
所谓世家大族的傲骨,是那么的居高临下,又是那么的不可一世。
其实上面早已经爬满了恶心又污浊的蛆。
沈流萤不敢相信的看着她,秦金枝竟然连她是庶女都知道!
秦金枝笑着看向她,“毕竟世家的嫡女可都是用来跟其他世家大族联姻的,所以爬龙床这种腌臜的事只能是你这样的庶女来做,名门望族,果然是冰壶秋月,让人敬仰!
你说我要是把你丢在沈家门口,沈家人会不会认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流萤看着大笑的秦金枝简直是要窒息。
眼前的秦金枝跟她知道的完全不一样。
敏锐,乖张,让人捉摸不透,让人不寒而栗!
就像秦金枝所言,自诩高贵的世家,怎么会承认自己做了如此下作之事。
若是放到平常人家的身上,爬上龙床或许是一件可以光耀门楣的事情,但对于世家大族来说,将家中女儿送进宫,只为了爬上龙床,那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如果她真的将自己扔到沈家面前,沈家绝不会认她,恐怕不止是她,她的姨娘,她的弟弟都会死无全尸,就像她们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
秦金枝看着翻动的水面像是在思考,“不知道我的大鳌现在饿不饿。”
沈流萤听后再也坚持不住跪倒在地,一直磕头。
“郡主饶命!郡主饶命!”
“我说!我都说!是我们家主挑中我,把我送进宫,让我找机会爬上陛下的龙床!家主说了,到时候只要说出我沈家人的身份,陛下一定会封我为贵人!”
秦金枝抓了一把鱼食,“十几年前陛下取消了选秀,各个世家都拼了命的想办法送人进宫,一个小小的分支怎么可能打得通宫里的关系,自然都是各家的家主授意,沈小姐,你说的话,对我没有价值。”
沈流萤的额头已经磕破,血糊在眼睛上,头发上倒是十分骇人。
秦金枝看着生无可恋的样子顿时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沈小姐不会以为我要把你扔进池塘喂鳌吧,放心,我的鳌吃素,不喜欢吃肉,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沈小姐别这么紧张。”
沈流萤颤巍巍的看向池塘的水面,被咬成两节的锦鲤果然还在那。
她只觉得天旋地转,已经完全不知道秦金枝到底想要做什么。
就在这时又听见秦金枝说道:
“不过你的脑子跟你的胆子一样不上台面,一点也没有上一个有趣。
上一个可是成功了呢,还被封了贵人,让皇祖母伤心了好久,时间太久了。
我都忘记她叫什么了,不过她死时候的样子我倒是还记得。”
秦金枝笑容更胜,“你见过猪吗?”
沈流萤犹如惊弓之鸟,已经不知做何反应。
“其实猪才不是吃素的,它们是杂食动物,它们什么都吃,只要在它进食的时候,出现在它眼前的东西都会成为他们的食物,鸡,鸭,鱼肉,什么都吃。”
他们还吃猪肉,甚至有时候小猪跑到它们的饭盆里也会被它们吃掉。”
沈流萤的眼神越来越惊恐,甚至有点想吐。
秦金枝却像是分享欲爆棚一样十分兴奋的看着她的脸说道:“它们吃的很多,也吃的很快,快的吃光一个人只要半个时辰就会连渣都不剩,你说有不有趣。”
沈流萤再也忍不住大吐特吐起来,身下传来一阵腥臊的味道,身体不住的痉挛,看到秦金枝的目光都会不住的颤抖。
就在这时,一个温润的声音十分焦急的说道:“住手!”
秦金枝抬眼看了眼来人并没有起身,依然笑盈盈的看着那宫女说道:“流萤姐姐还没有回答我,这故事有趣吗?”
流萤看着这张惊为天人的脸,脑海只有一个念头,恶鬼,地狱里的恶鬼出来了!
随后再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秦金枝有些扫兴的站起身,这人怎么这么不禁吓。
随后笑盈盈看向那人。
“好久不见,裴瑾年。”
裴瑾年一直都想不明白,那张过分好看的芙蓉面下为什么会藏着一颗蛇蝎心。
恶毒,阴狠,奢靡,荒唐都是他亲口给秦金枝的评价。
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如此厌恶她的他会成为她的心上人。
仅仅是因为崔家嫡女与他定下婚约,便要将人推进池中淹死。
裴瑾年十分厌恶的看着秦金枝,“你犯下大错被赶出京城,镇北王用一身功勋才换得你回京,你竟然一回来就作恶,如此不知悔改,怎对得起镇北王的一番苦心,这婢女竟然犯了何事你要如此残忍对待。”
秦金枝真的很想笑出声,这裴瑾年还是这么蠢。
蠢到还在义正言辞的要拯救别人,都不知道自己擅闯了皇后的寝宫。
不过天地良心,沈流萤脸上的血可不是她打的。
一旁的李嬷嬷当即上前,“大胆!你是何人,竟敢擅闯皇后娘娘的寝宫!”
裴瑾年一愣,他没有进过后宫,以为这小花园只是宫人纳凉的地方,没想到竟然是皇后的寝宫。
裴瑾年行了个礼说道:“嬷嬷勿怪,在下裴瑾年,第一次进宫勿闯皇后寝宫,还请恕罪。”
李嬷嬷依然斥道:“皇后娘娘的花园一直都有禁军巡逻,怎么无一人拦你!”
裴瑾年一脸疑惑,“裴某刚才来的时候并未看见禁军。”
秦金枝一笑,让人引走了呗。
李嬷嬷眉头紧皱,“禁军巡逻关乎皇后娘娘的安危,我这就去禀报娘娘,这帮禁军玩忽职守,定要治他们一个渎职之罪!你速速离去,否则将你一并治罪!”
裴瑾年站在原地像是思绪挣扎了几秒。
李嬷嬷等着他说的:“为何还不离去!”
裴瑾年深吸一口气,“两位嬷嬷既是皇后宫中之人,怎能助纣为虐!任凭她秦金枝在这宫中横行霸道,草菅人命!”
赵嬷嬷也上前斥道:“放肆,你不但擅闯后宫,还敢直呼郡主名讳!”
李嬷嬷在一旁气愤道:“这帮废物竟然玩忽职守,连人闯进来都不知道!我这就去叫人!”
说着就快步离开了小花园。
秦金枝看着他这正义凛然的样子笑出声,“裴大公子,你在皇宫还想治我的罪,是不是脑子坏了。”
裴瑾年当然知道秦金枝如此无法无天就是仗了天下最尊贵的两个人的势,但是他脸上没有惧色,“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裴某虽为一届布衣也要秉公直言!你仗势欺人,为非作歹,三年白雀寺的苦修我看还是轻了。”
看,这就是世家大族的底气。
无官无职就敢跟皇家叫板。
真是太有意思了!
秦金枝依然笑嘻嘻的说道,“轻,怎么不轻,我这样的恶人应该被关进大狱,受尽酷刑才是。”
裴瑾年一甩衣袖,“你知道就好。”
秦金枝看了看裴瑾年义正言辞的脸笑容不减,“既然裴公子都说了,是秉公直言,那我们就公事公办,我乃陛下亲封正三品郡主,就算是你爹,见到本郡主也要恭恭敬敬给我行一个叩拜大礼,你无官无职就敢出言顶撞?”
“赵嬷嬷,不敬郡主有何责罚?”
赵嬷嬷朗声道:“杖三十!”
秦金枝又说道:“外男无召擅闯皇后寝宫又有何责罚。”
“杖八十!”
裴瑾年不可思议的看向秦金枝,不明白眼前的人甚至都没有变换神色就忽然翻了脸。
一百杖,人可就被活活打死了!
裴瑾年皱着眉头说道:“你敢用私刑!”
秦金枝看着裴瑾年变了的脸色不住的笑起来,
“裴大公子把天子犯法跟庶民同罪挂在嘴边,就没想过对皇家不敬也是重罪。”
这是李嬷嬷带着宫内禁军赶到,“速速拿下这贼子!”
禁军二话不说便将裴瑾年拿下。
秦金枝对两位嬷嬷说道:“李嬷嬷赵嬷嬷,把流萤姐姐带回去好生照料。”
“是。”
两人快速将地上的宫女拖走。
随后秦金枝对着禁军说道:“把人带到勤政殿前。”
“是!”
裴瑾年没有官职,只可能是跟着他爹裴鸿一起进的宫。
裴鸿是吏部侍郎,掌管朝廷官员的任免和调动。
科举刚刚过去,想来应该是给陛下送任免名单的,下午陛下会在勤政殿批奏折,接见裴侍郎应该也是在那。
裴瑾年没想到秦金枝真的敢在宫中用刑,甚至还能调动禁军!
“秦金枝,我乃裴家嫡子,你若动我,裴家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秦金枝闲庭信步的走在一边,“裴家,世家大族,五姓七望之一,确实底蕴深厚,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世家也凌驾皇权之上了!”
裴瑾年当即闭上了嘴,晋国开国,少不了世家的支持,朝中的大员几乎也都是出自五大家族,只是近几年,世家与皇家之间十分微妙,若是世家藐视皇权的帽子扣在他的头上,裴家恐有无妄之灾。
来到勤政殿前,门口的洪公公立马跑过来,“哎呦,郡主,您怎么来了!”
秦金枝看清来人笑道:“洪公公这三年高升啊,都到勤政殿伺候了。”
洪公公连忙笑道:“郡主真是折煞奴婢了,幸得陛下赏识,小洪子才有这天大的福气侍候陛下。”
他看了看裴瑾年,问道:“这是?”
“擅闯后宫的贼子,我过来监个刑,顺便给陛下送消暑的绿豆汤。”
洪公公看着秦金枝空空的两手,脸抽了抽。
“那奴才给郡主拿张椅子。”
随后指挥一旁的小太监去拿椅子。
秦金枝看着已经被按在凳子上的裴瑾年正死死的盯着她。
她弯下腰笑呵呵的说道:
“怎么?没想到我会动手?
你不会以为我看上你了,以前诸多事情不与你计较,就会容忍你肆无忌惮的下我的面子吧?
我代表的可是皇家,名动京城的裴大公子脑袋里面想什么呢?”
裴瑾年打了一个冷战,秦金枝离京前常常找机会与他碰面。
他看不惯的事也会常常斥责于她。
只是她从来都是笑呵呵又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裴瑾年忽然发现他错了,秦金枝是有刁蛮的资本的,甚至比他更有肆无忌惮的资本。
她由帝后亲自抚养,宠爱成都不输亲子,祖父是号令百万将士的镇北王,他自问背靠世家,自有世家的傲气。
不将这些同辈中人放在眼中。
秦金枝离开京城之前,裴瑾年常常为她欺辱的人仗义执言。
只是秦金枝从未计较,这也让他忘了,秦金枝如此尊贵的身份!
金枝金枝,是有多疼爱,陛下才会直接赐名。
从小养在帝后身边,甚至可以直接称呼帝后皇祖父皇祖母,这样的人,虽然恶毒,可是确实有刁蛮跋扈的资本!
这样的秦金枝,太危险了!
秦金枝看到裴瑾年变了脸色,便知他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笑着说道:“裴公子果然是聪慧,你说一会你变的血肉模糊,把你引过来的蠢货会不会过来救你。”
秦金枝觉得她的眼光真的是太好了。
世家里面怎么会培养出如此清澈又愚蠢的人。
还有谁比北裴瑾年更适合娶她!
裴瑾年看着秦金枝漂亮到让人是失神的侧脸。
不知为何有些寒意。
从脚底窜到头顶的寒意,回来的秦金枝跟他记忆里的秦金枝好像并不是一个人。
他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秦金枝,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是被人引过来的,秦金枝甚至都没有问过他为什么会出现在皇宫之中!
秦金枝忽然有些好笑,“都说裴大公子才貌双全,只是光有才华不长脑子岂不是太过可惜。”
裴瑾年皱着眉不再言语。
秦金枝低头与裴瑾年对视,“不过,你的脸我很喜欢,如果一会你去向陛下求一道赐婚的圣旨,我自是不忍心未婚夫受到责罚。”
裴瑾年脸上迷茫的神色消散,顿时出现更加厌恶的神色,“我不会娶你。”
秦金枝也不生气,回身便坐在洪公公拿来的椅子上,食指轻点。
“打!”
裴瑾年从小到大都是按照下一任家主的标准培养。
自小他便天资甚高,十三岁一幅鸿鹄展翅图享誉京城。
被称为年轻一辈最惊才绝艳的一位。
及冠之后,便会被举荐入朝为官。
身后有世家托举,登阁拜相是早晚得事。
五大家族的崔家看中裴瑾年将来必定前途无量,所以才定下崔莹与裴瑾年的婚约。
在族中,哪怕磕碰一点都会引起重视,所以那廷杖打在他身上那一刹那,他差点昏死过去。
“住手!”
就在第二杖快要落下的时候,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
只见一个身穿华服美裳的身影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
行刑的禁军见到来人立马说道:“参见九公主!”
来人正是沈贵妃膝下的九公主,萧沅漪。
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看上去十分讨喜。
只不过并不是一个美人,能夸上一句可爱都是勉强。
她怒斥道:“秦金枝,你这贱人!竟然敢对裴哥哥动手!”
秦金枝坐在椅子上喝着飞燕拿来的绿豆粥笑着说道:“九公主,这么长时间不见,你胆子倒是变的大许多,引走禁军,私放外男进后宫,你母妃就是这么教你的?”
九公主瞪着眼睛说道:“你胡说!”
心里却不住的嘀咕,秦金枝怎么知道,是她叫裴哥哥过去的!
还知道是她把禁军引走了。
秦金枝看向已经停手禁军说道:“接着打,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停。”
九公主当即怒吼道:“不许打!我看谁敢动手!”
秦金枝叫了声,“飞燕。”
飞燕立马上前,从袖中掏出一个玉佩递了过去。
秦金枝将玉佩举起来,在场除了九公主,所有人跪倒在地。
“凤佩在此,见佩者如见皇后亲临,九公主,还不行礼?”
皇后统管后宫,一切后宫事宜都由皇后娘娘说了算。
只是那皇后宝印十分沉重,突发事宜不好携带。
陛下便令工匠制作了一对龙凤鸳鸯佩。
皇后的是凤佩,陛下的是龙佩。
见者如见帝后亲临。
刚才让飞燕回去拿绿豆汤,就是为了拿这个。
九公主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不可能!皇后怎么可能把代表身份的玉佩给你!这一定是你偷的!再说我凭什么要给那老女人行礼!我母妃才是这宫里最尊贵的女人!”
秦金枝懒洋洋的表情冷了些说道:“飞燕,九公主不敬皇后,掌嘴!”
飞燕听后立马上前,九公主却一把抓住飞燕的手说道:“狗奴才!你敢碰我!我扒了你的皮!”
说完就要将飞燕推倒在地,但是没推动,自己反而被撞个趔趄。
秦金枝起身一把抓住九公主的发髻,毫不留情地将她拽倒在地。她随即蹲下身子,目光冷冽地盯着地上的九公主:“这三年来,在宫中你对皇祖母是不是都像今日这般放肆?若是舌头不想要了,我不介意替你扔了。”
九公主怒视着秦金枝,随后一脸刻薄的说道:“你不过就是父皇看你可怜养的一条狗,还真把自己当成皇家人了!你也配!你就是一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小杂种,你爹娘都被你克死了,你怎么还有脸活着!”
秦金枝面不改色的对跪着的禁军说道:“接着打,我不说停,就不许停!”
九公主当即暴怒,“我看谁敢!”
那禁军一抱拳,“抱歉公主,属下不能抗旨。”
沈贵妃在得宠,皇后娘娘才是这后宫的主人!
说完便一杖一杖落到裴瑾年身上。
裴瑾年当即冷汗直流。
九公主当即就起身冲上去推搡行刑的禁军,大吼道:“你敢!”
禁军不敢碰她,只能求助的看向秦金枝。
秦金枝随手一推,九公主又摔倒在地上。
九公主疼得尖叫连连,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与愤怒:“啊!秦金枝,你竟敢推我!我要告诉母妃,让她将你打入掖庭,把你赏赐给那里的老太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秦金枝看了眼地上的人,“我发现你不仅连长相没有遗传你母妃,脑子也是,不过这肮脏的心肠倒是一脉相承。”
九公主最忌讳别人说她没有遗传到沈贵妃的美貌。
从小两人便不对付,秦金枝不过是个没爹没娘的野孩子,凭什么可以得到父皇亲自教养,就连她也是好长时间才能见上父皇一面。
长大后,两人容貌长大,秦金枝那张脸更是好看的令人嫉妒。
沈贵妃曾是惊艳一方的大美人,可偏偏九公主完全没有遗传她得美貌,容貌只能称的上可爱。
而且无论秦金枝做什么父皇都会为她兜底。
她越发的嫉妒秦金枝。
本以为秦金枝被寄养在皇宫之中无依无靠可以任由她拿捏。
但是第一次带着人去教训秦金枝的时候就被她揍成猪头!
秦金枝从来不顾及她公主的身份,就算闹到父皇面前,父皇也只是各打五十大板,和稀泥就此揭过。
好不容易等到秦金枝被赶出京城,没想到才过了三年她就又回来了!
裴瑾年的闷哼一声比一声弱。
秦金枝慢悠悠的说道:“现在还可以改变主意,要不要娶我?这才刚刚二十杖,你挺不住的。”
九公主听后简直暴怒,“秦金枝,你还要不要脸,竟然敢用私刑逼着裴哥哥娶你!”
秦金枝好笑的看着她,“你为什么真生气?你也喜欢裴瑾年?你跟崔莹不是挚交吗?”
九公主像是被踩中了尾巴,“我撕烂你的嘴!”
说着就不管不顾的跟秦金枝扭打在一起。
秦金枝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明明打不过还经常送上门来找仇。
譬如九公主,譬如她哥萧川。
陛下正在与裴侍郎商议最新官员的任免。
忽然就听到外面一阵喧哗,吵闹不止。
外面当值的洪公公慌里慌张的跑进来说道:“陛下,不好了,金枝郡主跟九公主在勤政殿外打起来了。”
陛下听后顿时闭上眼睛深呼一口气。
这两个冤孽!
陛下与裴侍郎出去的时候,只见九公主发髻凌乱,脸肿的老高被秦金枝压在身上。
九公主的余光一看见陛下当即就哭喊道:“父皇!秦金枝这个贱人要杀了我!”
皇帝当说道:“还不把这两个孽障给我拉开!”
一旁的小太监这才敢上前,七手八脚的将两人拉开。
裴侍郎一出来就看到已经昏过去的裴瑾年。
当即冲过去,“住手!”
怎么他就上个殿的功夫,儿子都快要被打死了。
行刑的禁军却没有,刚才金枝郡主可是说了。
没有她的命令不许停手!
裴侍郎震惊在原地,马上回身看向皇帝。
陛下当即说道:“停手!这又是怎么回事!”
禁军听后,这才罢手。
“回陛下,裴家大公子触犯宫规,金枝郡主命我等再此行刑。”
裴侍郎当即怒道:“金枝郡主!我儿究竟何处惹恼了你,让你竟然下此毒手。”
秦金枝的头发有些乱,但是脸上却没有被斥责的惶恐,转身笑着看裴侍郎,“当然是因为他不肯娶我啊。”
裴侍郎瞪大双眼,“你……!”
他没想到秦金枝就连歹毒的都如此光明正大!
一时间气的他说不出话。
秦金枝笑容更甚,“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今天正好裴侍郎在这,不如就替他做主,取消了和崔家的婚约,让裴瑾年娶我。”
裴侍郎简直不敢想这么不要脸的话秦金枝竟然讲的如此坦荡。
他立马跪倒在皇帝面前,“陛下!金枝郡主心思如此歹毒,还请陛下为我做主!”
皇帝看向秦金枝皱起眉头,“你简直是胡闹!”
九公主也跪倒在地,“父皇,我见秦金枝想要对裴哥哥下此毒手便赶来制止,没想到她竟然将女儿打成这样,父皇,你要为我做主!”
皇帝瞪着秦金枝,“看来我真是给你惯坏了!让你如此无法无天,竟然敢在宫中动用私刑!来人,把她给我押回皇后宫里,让她好好看看,这就是她教出来的好孙女!”
裴侍郎当即说道:“陛下,金枝郡主仗着陛下跟皇后娘娘的宠爱横行霸道,今日就因我儿不想娶她便想要了我儿性命,将来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祸事!请陛下务必重罚,不可姑息!”
谁不知道皇后看秦金枝跟看眼珠子一样,押回皇后宫里还罚什么罚!
皇帝刚要反驳,一抬头看向趴在刑凳上裴瑾年整个后背都已经血肉模糊有些不好意思的清了清嗓子,随后大怒道,“你这混账!给我去祠堂先跪三天!好好反省!”
九公主听后当即说道:“父皇!你怎能如此偏袒这个贱人!她将儿臣的脸打成这样,还差点杀了裴哥哥,你这么做岂不是会令裴侍郎寒心!”
跪祠堂算什么惩罚!她要这贱人死!要她不能继续待在皇宫之中!连宫里的奴才都觉得她秦金枝才是真正的金枝玉叶,那她算什么!
皇帝看向九公主斥道:“身为公主,说话怎能如此粗俗,来人,传太医,带九公主回宫医治。”
九公主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父皇,这三年,秦金枝不在京城她才享受到真正的公主待遇,父皇被分走的疼爱,宫人对自己的尊敬,可秦金枝刚回来一天,这些就全都消失不见了!
“父皇!儿臣才是您的亲生女儿!您为何如此维护一个外人!”
裴侍郎不想掺和皇帝的家事,但是他要为他的儿子讨一个公道!
他裴家的下一任家主绝对不能受此辱!
“陛下,臣肯定陛下重责金枝郡主!”
反观秦金枝十分散漫的站在一边,脸上毫无悔意。
就这么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看着地上的两人。
皇帝的眼中也出现一丝不耐,这裴侍郎姿态做足,但是却分毫不让。
“那裴侍郎想如何?”
裴侍郎当即说道:“金枝郡主三年前便闯下大祸,得天子恩赐才重新回京,谁料却如此不知悔改,臣请求将郡主重新送回白雀寺!以示惩戒!”
“本宫看谁敢!”
“臣妾附议!”
忽然两个女人的声音从不同的方向传来。
只见左边李嬷嬷跟赵嬷嬷搀着皇后娘娘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右边沈贵妃带着一众宫女浩浩荡荡的也走了过来,身边还跟着一脸怨毒的十七皇子萧川。
皇后快步走到秦金枝面前,“我看谁敢动我的乖孙!”
沈贵妃则走到皇帝身前行礼,“陛下,臣妾来陛下为臣妾做主!”
不愧曾是绝代芳华的美人。
年近四十,依然绝色。
皇帝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人头更加疼了。
皇后跟沈贵妃素来不对付,一见面更是针锋对麦芒。
沈贵妃眼中带泪,“陛下,秦金枝殴打皇子,蔑视天威,将陛下威严踩在脚下,还请陛下为我们母子做主。”
萧川也跪倒在地,“父皇,秦金枝在城门当街殴打儿臣,目无王法,还请父皇给儿臣做主。”
随后指着漏风的牙洞说道:“父皇,你看!”
皇帝看着缺了门牙的萧川当即皱起脸,这一个个简直都是孽障,他是做什么孽才会养出这些混账!
秦金枝看着萧川咧着大嘴缺了两颗门牙当即笑出声。
一旁正在检查她有没有受伤皇后当即打了一下她得屁股。
皇后理了理她凌乱的发丝转身一脸怒容的看向众人。
“谁要将我的乖孙送去白雀寺!”
一旁的裴侍郎连忙说道:“皇后娘娘,金枝郡主无视律法,在宫中动用私刑,为了一己之私更是差点害了臣子的性命,您不可再行姑息!请务必重责金枝郡主!”
皇后冷哼一声,“若不是你儿子擅闯后宫,金枝怎么会下令责罚,你倒好,还想污蔑我的乖孙,裴侍郎,你好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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