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销社划算得多!
钱,像涓涓细流,慢慢汇聚。
虽然每一分都带着汗味和泥土味,但流得越来越稳当。
我抠门的习惯没改,但对小梅,我舍得多了。
她的饭碗里,不再只有稀粥和咸菜,偶尔能见点油星,有个鸡蛋。
过年的时候,我咬牙扯了几尺花布,请李大娘帮忙,给她做了身真正的新衣裳,红底小碎花的,喜气洋洋。
村里的风言风语也变了调。
王秀英刚跑那会儿,那些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像针一样扎人。
现在,再推着板车进村,听见的议论声不一样了。
“瞧卫国这娃,真能吃苦!
天天起早贪黑的!”
“听说他倒腾山货,收破烂,攒下不少呢?”
“啧,离了王秀英那个搅家精,人家爷俩日子反倒过起来了!
看小梅那丫头,穿得多鲜亮!”
这些话,顺风飘进耳朵里。
我脸上没啥表情,照旧吆喝着收破烂,但心里头,那块沉甸甸压了太久的石头,好像又松动了一些。
腰杆,在不知不觉间,似乎也能挺直那么一点点了。
日子像村头那条小河,哗啦啦地流着,转眼就过了三年。
三年,一千多个日夜。
每一天都浸在汗水里,泡在风霜里。
我的脸,被山风和日头刻上了更深的沟壑,粗糙得像老树皮。
手上的茧子,一层叠一层,厚得刀割上去都未必有感觉。
可我的腰包,不再是干瘪的。
那本厚厚的、用麻线装订的账本,密密麻麻记满了歪歪扭扭的数字。
每一笔收入,哪怕只有几分几毛,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是我和小梅活命的底气,是我一点点从泥坑里往外爬的脚印。
山货的生意越做越熟。
我不再只靠碰运气。
哪片山坳几月出什么蘑菇,哪条野径几时野果最甜,我心里都画了张图。
我还摸索着跟县里几个小饭馆搭上了线。
晒干的野山菌、山核桃、毛栗子,他们稀罕得很,给的价比供销社高出一截。
城里人吃个新鲜,图个山野味儿。
破烂摊子也变了样。
我不再是那个推着破板车、扯着嗓子满村吆喝的“破烂李”了。
靠着攒下的钱,加上一点点从信用社贷来的款子(那是我平生第一次借钱,手抖着按下的手印),我在村东头靠近大路的地方,盘下了生产队废弃的一个旧仓库。
地方不大,土坯墙,茅草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