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把颜料蹭到苏瑶的复习资料上。
老陈寄来的北方红枣装在玻璃罐里,买满五块钱就能抓一把,常有女生为了凑数多买对耳环。
变故发生在秋分前夜。
王强带着刘虎闯进来时,苏瑶正给新生演示怎么用发卡别出《上海服饰》里的发型。
铁皮桶里的红漆泼在竹席上,“滚”字缺了点,像只断了腿的蟑螂。
她抄起装清水的喷雾瓶——那是用父亲的旧钢笔胆改的——对着红漆猛喷:“张师傅!
这里有人破坏校园卫生!”
保卫处的相机闪光灯亮起时,王强的拳头悬在半空。
他盯着苏瑶从口袋里掏出的票据,正是上周他在批发市场和老陈吵架时掉落的进货单——上面记着他倒卖劣质项链的价格。
暮色里,林宇蹲在地上用粉笔给红漆画的“滚”字描边,最后添上两瓣花瓣:“像朵石榴花。”
苏瑶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忽然想起前世他在破产清算书上签的字,墨迹同样工整。
她摸着帆布包里的硬座车票,突然说:“下周去市里的小商品市场吧,我想看看塑料凉鞋的行情。”
夜风掀起她的蓝布衫,远处传来晚自习的铃声。
苏瑶收拾着被红漆染脏的竹席,发现琉璃手链少了颗珠子——那是林宇上周帮她搬货时碰掉的。
她忽然笑了,80年代的风正从操场的梧桐叶间漏下来,带着批发市场的油墨味和缝纫机的咔嗒声,而她掌心的烫疤,终将变成掌舵的老茧。
第四章:小店开张,暗流涌动1987年春分,商业街的梧桐树正抖落绒毛,苏瑶踮脚给“星星饰品店”挂木牌。
新刨的桐木味混着浆糊香,林宇握着锉刀蹲在地上,给门楣边缘修出弧度:“这样下雨时,雨水会顺着木纹流到铜铃铛上。”
他工装裤口袋露出半截齿轮,是从实训车间废料堆捡的。
赵阳的二八自行车铃在街角响起时,苏瑶正用父亲的旧扳手拧货架螺丝。
他穿的灰西装是县城裁缝铺少见的款式,硬挺的衣领蹭过她刚贴的“开业大吉”红纸:“苏老板,这是广交会带的香港丝巾,给小店添个彩头。”
李小芳从里间探出头,手里的搪瓷缸“当啷”撞在门框上——上周在广州站,她亲眼看见赵阳用粤语和批发商吵架,说的是“呢啲货色差成咁,当我水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