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陈淮辞趴在悬崖边上,手指死死抠进泥土里。
眼睛盯着周一消失的地方,甚至连聚焦都做不到。
她明明前一秒还在对他笑。
下一秒就那样决绝地跳了下去。
他甚至来不及悲伤。
崖底的风卷上来,冷得刺骨。
他盯着那层薄薄的雾,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跳下去,跟她一起。
可最终,陈淮辞后退了一步。
“太高了…我不行…”他嘴里有些神经质的念叨着。
然后转身逃跑。
三天后,陈淮辞坐在办公室里发呆。
他总是控制不住的想起周一。
甚至连工作都很难再继续。
“淮辞哥哥!”
夏颜忽然推开门跑了进来。
一惊一乍的捧着一盘歪歪扭扭的曲奇饼干。
脸上还沾着面粉。
“我烤了饼干,你快来尝尝!”
陈淮辞看了一眼。
饼干焦黑,形状怪异。
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周一从前烤的饼干。
她做饭的手艺很好,从来都不会把饼干烤糊。
“先放着吧。”
有了这样的对比,陈淮辞的语气淡了很多。
但夏颜却对他的态度不是很满意。
将饼干放在桌的时候就撅起了嘴。
“你怎么这样?
我特意为你做的!”
“漂亮姐姐这些天去哪儿了,她都不关心你!”
她蹭过来,用沾了面粉的手抓他的袖子。
陈淮辞皱眉,不着痕迹的将手抽了回来。
“别这么说,她是因为你才不回来的。”
但夏颜不肯,依旧抱着他絮絮叨叨。
将那些面粉和饼干的糊味儿蹭得他满身。
陈淮辞忽然觉得烦躁了起来。
周一从来不会这样粘人。
她总是安静的站在一旁,等他注意到她。
可陈淮辞忽然意识到。
他很少带着自己真正的感情去看她。
从前每每对她好,都是带着利益,带着目的。
就在陈淮辞即将要将自己绕死在牛角尖里时。
夏颜的一声惊呼唤回了他的注意力。
“淮辞哥哥,你的办公室里怎么会有其他女人的东西!”
陈淮辞的目光被吸引。
定定的望过去后,发现夏颜从沙发靠背后拿出了一只口红。
他盯着那支口红。
忽然想起那是他去年随手送周一的生日礼物。
他甚至记不得那是什么色号。
但周一说她很喜欢。
“放下。”
陈淮辞的语气有些沉。
夏颜一愣,瞬间红了眼眶。
“你凶我?
你为了其他女人凶我?”
但陈淮辞并没有因为夏颜的哭闹而妥协。
反而又加重语气的说了一遍,声音里压着怒意。
“我说放下,你听不懂吗?”
夏颜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那支口红摔在了地上。
“讨厌!
讨厌!
你们都讨厌!”
“说好了只娶我一个人的!”
“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夏颜跑了出去,重重地摔上了门。
办公室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如果是以前,陈淮辞会毫不犹豫地追上去。
但现在他只是弯腰捡起那支口红,指腹擦过被摔裂了的膏体。
他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
不顾形象地冲出了办公室。
回家。
此时此刻,他的脑海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那股不好的预感像是忽然倾盆的磅礴大雨。
将他淋了个措不及防。
短短的十五分钟像是被无限拉长。
等到了家后,陈淮辞竟在冬日里急出了满头大汗。
迫不及待的开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被放在客厅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
周一的签名清秀工整,日期是她跳崖的前一天。
陈淮辞站在原地,脑子里嗡嗡作响。
然后他猛地转身冲向卧室,拉开衣柜。
周一的衣服全都不见了。
梳妆台上,她的护肤品、首饰全都没了。
就连浴室里,她的牙刷、毛巾也消失了。
仿佛她从未存在过。
陈淮辞跌坐在地,那股没来由的情绪被无限放大。
原来周一早就准备好了离开。
是在她提要去家乡看日出的时候吗。
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痛的他弯下了腰。
陈淮辞终于明白,他对她不只有利益。
恍惚了一下后。
陈淮辞定了定心神,拿出手机给助理打电话。
“周一嫁给我的时候,说自己无父无母。”
“但跳崖假死的事,她不可能一个人完成。”
“给我查,查她嫁给我之前所有的社会关系。”
“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