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颤。
镜子里映出后背的鞭痕,像爬着十条蜈蚣。
“疼吗?”
隔壁隔间传来沙哑男声。
我转头看见个缺了右耳的男人,正用肥皂搓洗指缝的血。
“他们割耳朵当投名状。”
他指了指空荡的耳廓。
肥皂泡滑进排水口,裹着一小块碎指甲。
我忽然想起昨晚女孩的惨叫。
“昨天那学生妹...运去佤邦了。”
断耳男人吐出牙膏沫:“怀孕四个月最值钱。”
薄荷味混着血腥气冲进鼻腔,我扶着墙干呕。
食堂早饭是发霉的稀粥。
阿坤坐在主桌啃烧鹅,油顺着金表往下滴。
“阿勇,坐过来。”
他冲我晃鹅腿:“哥教你挑货。”
塑料筐里堆满手机,屏保都是全家福。
“专打哭腔女的电话,”阿坤扯出张婴儿照片:“说孩子被绑了。”
婴儿襁褓上印着卡通老虎,和我妹的周岁照一模一样。
“下不去手?”
阿坤突然掐住我后颈。
烧鹅骨头硌在喉结上,我盯着照片点头:“能。”
他大笑着塞给我半只鹅腿,油渍在诈骗话术单上晕开。
下午骗了个哈尔滨单亲妈妈。
“你女儿在我手上。”
我念台词时,听见电话那头传来钢琴声。
“弹的是《致爱丽丝》。”
女人哽咽着:“我这就转账...”主管扔给我一包卤鸡爪当奖励。
断耳男人蹲在厕所隔间啃鸡爪,骨头嚼得咯吱响。
“你哥当年被剁了三根手指,”他突然说:“才换到宝马。”
晚霞染红铁丝网时,我又听见汽车轰鸣。
三个麻袋被扔进地下室,袋口露出校服碎片。
阿坤在二楼阳台冲我举杯,红酒像凝固的血。
“今晚你值夜。”
刀疤脸扔来电击棍。
棍身还粘着碎肉,我想起风扇上晃动的脚尖。
地下室的呜咽声像小猫挠门,一声比一声弱。
3电击棍蹭过铁门划出火星,照亮墙角的麻袋。
“救...”麻袋突然剧烈扭动,滚出个穿校服的短发女孩。
她手腕绑着塑料扎带,嘴角裂口凝着血痂。
刀疤脸从监控室探出头:“坤哥要听响。”
我攥着电击棍逼近时,女孩忽然笑了。
“你睫毛在抖,”她哑着声说:“和我哥一样。”
蓝色电弧擦过她耳尖,我故意打偏。
“装得像些。”
我压低声音,棍子砸向铁架。
哐当声里混进她压抑的闷哼,监控红灯倏然熄灭。
断耳男人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