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尤听娇尤听容的现代都市小说《全文章节重生:成了腹黑皇帝心尖宠》,由网络作家“璀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穿越重生《重生:成了腹黑皇帝心尖宠》目前已经迎来尾声,本文是作者“璀错”的精选作品之一,主人公尤听娇尤听容的人设十分讨喜,主要内容讲述的是:了些?”尤听娇咬紧了嘴唇,迟迟未出一言。众位采女见尤听娇吃瘪,兀自偷笑,有人接话道:“顺宝林头一回来,不知道咱们世家茶会的规矩。”“既然是品茗熏香这样的高雅趣事,谈身份就落了俗套了,故而,一向是不看位份高低,只按先来后到依次落座。”说话的采女强调了“世家”二字,说的尤听娇不敢反驳。涂才人冷冰冰地看着,眼里的算计和戏谑毫......
《全文章节重生:成了腹黑皇帝心尖宠》精彩片段
尤听容正欲向众位嫔妃见礼,涂才人却起身过来,越过了尤听娇,转而拉住尤听容的手,止住了她屈膝的动作。
“诸位妹妹还未见过的,这位便是顺宝林的嫡姐。”涂才人动作亲热,笑容满面,“我一见就觉得投缘。”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不知道涂才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都很给面子地夸起来。
“是呢,瞧着就气度不凡。”
“比之顺宝林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尤大人好福气,有这样一双女儿,个顶个的出色。”
……
尤听娇还不尴不尬地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一时之间起来也不是,行礼也不是,心里苦涩的厉害。
涂才人拉着尤听容的手,非要拉着她一同到首座并坐,这才好像才发现尤听娇一般,“哟,我竟忘了顺宝林了,宝林快快请起入座吧。”
尤听娇这才起身,扫视一眼,发现给自己安排的空位居然在尾座,当下心里不是滋味。
在座的除了涂才人都是采女,就凭借出身名门,她还要受这份气。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一位紫衫采女看出了尤听娇的难堪,笑道:“顺宝林怎么不坐?”
不顾尤听娇的难堪,恍然大悟道:“哦……莫不是嫌位置太偏了些?”
尤听娇咬紧了嘴唇,迟迟未出一言。
众位采女见尤听娇吃瘪,兀自偷笑,有人接话道:“顺宝林头一回来,不知道咱们世家茶会的规矩。”
“既然是品茗熏香这样的高雅趣事,谈身份就落了俗套了,故而,一向是不看位份高低,只按先来后到依次落座。”
说话的采女强调了“世家”二字,说的尤听娇不敢反驳。
涂才人冷冰冰地看着,眼里的算计和戏谑毫不遮掩。
尤听容不屑于争,那就只能让尤听娇来推她一把,这颗嫉恨的种子埋下了,早晚会生根发芽的。
“诸位采女们说的在理,那便由臣女坐在尾座吧。”尤听容上前一步,“顺宝林,便陪涂才人一同说说话。”
那个位置,尤听容坐上去就是众矢之的,任由众人挤兑尤听娇,她脸上也是无光。
“到底是亲姐妹,一样的没规矩。”说话者紫衫罗裙,朝云近香髻上的彩蝶华胜璀璨夺目,衣裳皆为纱料,风一吹便似要迎风而舞一般,是才被皇后提拔的许采女,舞姿轻曼动人。
“尤小姐无官无品,涂才人肯抬举你,可你若对茶会指手画脚,未免太狂妄了。”
——
紫宸殿
常顺听张福把涂才人拜访宜秋宫的事说了,就已经上了心了,一直盯着宜秋宫的动向。
一知道尤听容参加了涂才人的茶会,就赶紧把事通禀了单允辛,“是张福疏忽大意,陛下您看……”
单允辛并未责怪,“这次是朕心急了,宜秋宫里东西你再好好挑拣挑拣,不该放的都收起来。”
不过,涂才人是个聪明人,不该说的话,她不会说,但是试探是少不了的。
“既然是茶会,常顺,你把安州送来的敬亭绿雪送去,就说……”单允辛略一思量,继续道:“既然顺宝林把信阳毛尖都赏了尤小姐,朕就再赏顺宝林些好茶。”
“记着。”单允辛嘱咐道:“顺宝林才是朕的‘爱妃’。”
单允辛转着手里的佛珠,这颗珠子刻的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中忍辱仙人与歌利王的故事。说的是歌利王率人出行偶遇忍辱仙人说法,见之生恶心,命人割去肢体,仙人遂功德圆满。
也提醒着单允辛,为帝王者,要有足够的耐心。
以尤贵泰为首,院子里跪了一地的人。
张福客客气气地开口询问:“尤家大小姐和尤奉仪何在?”
尤听娇满脸喜色,忙不迭地开口:“在!”
尤听容心跳猛的顿了一下,趁着抬头的时间飞快瞥了眼,张福茶色的罩衫上,领口和袖口的位置有约一掌宽的红边,这是御前当差的太监特有的。
张福这才挺直了背脊,昂首传口谕:“传陛下口谕,赏尤奉仪鎏金桃花簪一枚,尤大小姐棋艺精湛,特赏棋具一套!”
宣旨过后,张福恢复太监特有的微微低头含胸的身姿,“两位谢恩吧!”
两人俯身拜谢之后,身后的蓝衣小太监便捧着东西送到了两人眼前,看着两人亲自接过,嘴里的吉利话一串一串的。
尤听容随手给了银子做赏钱,尤听娇却只顾着端详手中的匣子,原本的悲伤一扫而空,已然被这华丽的金色晃了眼,似乎荣华富贵就在眼前了。
这匣子是朱漆硬木为底,四周和边角采用银烧蓝葵花纹样,精妙非常,只看这匣子也知必定价值不菲。
反观尤听容手中的盒子,虽然大些,可只上了一层薄漆,拿铜扣锁着,通体没有半点装饰。
三姨娘也擦了眼泪,露出了喜色,瞅见了尤听容的动作,也欢喜地跟着给了银子。
尤贵泰的脸色都红润起来,往太监这边一打量,就知道张福是老大,也顾不得巴结之嫌,狠狠心掏了十两银子塞到他手里。
张福拿了钱,暗地里一掂量,脸上笑更深了,“尤奉仪这可是宫里独一份的,大人养了个好女儿呀!”
“劳累公公吉言,只是下官有一事不明白……”尤贵泰压低了声音,见张福并没有不满,才悄声道:“陛下既然愿意给奉仪多一分颜色,为何偏偏破例只给了个奉仪?”
张福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正色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陛下的心思岂是我等能猜的!”
尤贵泰自知失言,连忙附和,身子压得比张福更低,“是是是,下官失言。”说着话,又往人手上塞了五两,笑的谦卑。
张福这才贴着尤贵泰半是提点半是恭维道:“尤大人,您放心,您的福气在后头。”
说这话的时候,张福的眼睛不自觉地看向了站在后面的尤听容,他的师父常顺可提点了,这份赏赐主要是冲着她来的,这个得意洋洋的尤奉仪不过是顺带捎上的。
送走了张福,尤听娇也到了该上轿的时候。
尤贵泰心里还思量着张福的话,参不透是否别有什么深意,尤听娇拜别父母的时候,他也心不在焉,只顾着看尤听娇欢欢喜喜插在头上的金簪。
只是鎏金,自然比不得足金贵重,可就图样上一看并非别具一格,做工也不过平平而已。说句冒犯的话,装金簪的匣子都比这根簪子值钱。
尤听娇满面春风,还故作亲热地拉过尤听容的手,“多亏了姐姐,若没有姐姐,我哪有今日?”
尤听容瞥了眼做工粗糙的簪子,也不知道单允辛从哪里捡来的破烂玩意,看向尤听娇的眼神也透出了怜悯,“二妹妹好福气。”
明明是好话,可被尤听容这么不急不缓地说出来,满满的讽刺。
尤听娇见不到她这幅高高在上的样子,贴近了她,一字一句恶狠狠道:“尤听容,早晚有一天我要你跪在我面前称我一声娘娘!”
尤听容点头,认可了这句话。
“会的,只是我们恐怕没有再见之时了。”尤听容勾唇一笑,语气真诚:“祝愿尤奉仪得偿所愿!”
教养嬷嬷忍不住催促:“时辰到了,奉仪请吧。”
尤听娇这才昂首挺胸,深吸了一口气,坐进了轿子里。
尤听容看着小小的方顶小轿在灰石路上走远,直到变成一个小点,长久压着心里的事也勉强放下了,这一次,她彻底改变了命运的开始。
——
累了一天,尤听容服侍老太太用过汤药,回了正房正撞上尤夫人派人去请她。
正疑惑,却看到了尤贵泰端坐在桌前,背对着她,看不见表情。
视角稍稍下移,桌上放着的,正是今日赏赐的棋具,此时已经被打开了。
听见动静,尤贵泰回过身来,手上捏着一颗棋子。
特产南地的云子材质,质地细腻圆润,坚而不脆、沉而不滑。特别是黑子,俗话称其“仰视若碧玉,俯视若点漆”。
此刻尤贵泰正举着棋子对着烛光看,棋子周身散发出幽蓝而碧绿的光彩,映照的尤贵泰的眼睛里仿佛都跳动着躁动的光,尤听容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容儿。”尤贵泰的语气温和。
尤听容俯身行礼,“父亲。”
尤贵泰起身扶她,拉着一同坐下,“父女之间哪里需要这么生分,快坐!”
“陛下御赐的套棋具可真是极品,听丫鬟说你都没打开来看一眼?”尤贵泰状似随意,将棋子放回原位,眼睛却紧盯着尤听容的脸。
尤听容微微一笑,“御赐之物,哪里能拿来用,只能供起来的。”
“陛下为何要赏你?”这次语气急了些。
尤听容从容应答道:“说来也巧,那日在池府正遇上陛下微服私访,池公子在花园和陛下对弈,池小姐带了咱们看热闹。”
“陛下问起,池小姐介绍说女儿是她的闺中好友,女儿也是沾了池小姐的光。”尤听容神色自如,眼神坦然地看着尤贵泰,将事都推到了池卿环身上。
尤贵泰没有继续深究,而是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女儿的肩头,“容儿,你的婚事父亲会从长计议,必定要为你寻一个如意郎君。”
这一句话,说的尤听容通体冰凉。
单允辛别有用心送来这份礼物,就是在暗示,他对自己有意。
尤贵泰虽然不能完全领会,但只要有一丝机会,他都会重新衡量尤听容的价值,不会轻易松口把她许配出去。
——
乾清宫
张福从宫外回来,第一时间向师傅常顺复命,一五一十地把情况说了。
“尤大人竟然还毫不知情呢,还以为是尤奉仪得脸,做父亲的竟然眼盲至此。”张福把尤贵泰的孝敬银子递给常顺,“徒弟就稍稍提点了一下……”
“不该说的别说!”常顺拍了他的脑袋,“说了多少次了,宫里,要多看少说!”
“师傅放心,就是几句吉利话!徒弟知道分寸。”
“你懂什么,尤小姐指定是特意瞒着家里。”常顺想着尤听容遇见圣上的情景,活像见了猫的耗子一般。
“为什么呀?这是大好事呀!”张福纳闷,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恩宠呢!
“就是因为她不乐意,陛下才上赶着!”常顺露了个笑脸:“暂时不待见陛下可以,可若想另嫁他人,陛下指定不能答应。”
这赏赐一送,池家和尤大人都该知道好歹,就是小池大人再喜欢,池家长辈也不会容他胡闹的。
老太太先冷了脸,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睛看着花枝招展的三姨娘,“过几日就要抬进宫了,现在不紧着学规矩,乱跑什么?”
三姨娘还是一副娇滴滴的模样,“老祖宗也疼一疼二小姐,二小姐也是可怜。”
三姨娘说着像模像样地拿帕子沾了沾眼角,“此次选秀,除了皇后的亲表妹封了六品宝林,就只有董将军的嫡女和池小姐位份最高,二小姐位份卑微,若无人庇佑,在宫里如何活得下来呀?”
三姨娘知道过不了老太太这一关,暗自懊悔这段时间疏忽了晨昏定省,好在尤贵泰还没有表态。
“大小姐,您最是善良懂事了,怎么忍心……”三姨娘调转枪头,可怜巴巴地向尤听容开口。
“殿选当日,二妹妹就强抢了我的衣裳首饰,让我因为御前失仪落选。”尤听容打断了她的话,“三姨娘觉得,我还不够懂事?”
尤听容最厌烦“懂事”这两个字,从小到大,父亲都告诉她:你是长姐,要懂事一点。她忍让了半辈子,到死都被拖累着,也没能为母亲换来哪怕一天的安宁日子。
三姨娘愕然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尤听容,想不明白,为什么一贯老实温顺的人会这么跟她说话,而且还当着尤贵泰和老夫人的面。
“姨娘不是这个意思。”三姨娘很快反应过来,眼里的泪马上就聚集起来,楚楚可怜地望向尤贵泰,“老爷,我只是想着二小姐如果能结交池小姐,往后也能在宫中为老爷出一份力,回报老爷的疼爱。”
尤贵泰对三姨娘的感情还是在的,他是农家子,三姨娘是一个乡绅财主的女儿,在中举后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又是娇俏会来事的性子。
而且自从纳了三姨娘,尤贵泰就转运了。多年不孕的尤夫人生了个女儿,三姨娘进门后一年就生了尤听娇。
更难得的是,尤听娇九岁那年,一个云游道士算过,说她是个福星,能给他招儿子。恰巧有个窑姐说怀了他的孩子,尤贵泰本来都没打算留,听了这话才上了心了,结果生下来竟然真是个儿子。
“听容,姐妹之间何必争一时之气,你是长姐,肚量要大些。”
尤听容早就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了,任由他把仁义亲情挂在嘴边,不发一言。
尤贵泰一时有些下不来台,脸色难看起来,俨然在发作的边缘。
“老爷,大小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您还是不要强求。”三姨娘心里偷笑,还假惺惺地往尤听容眼前凑,“大小姐您别生气,是我的不对。”
“岂有此理!”尤贵泰本就为尤听娇封了个奉仪的事恼火,又被大女儿无视,气血上涌,“面对长辈,你的规矩呢?”
尤听容不想再多费口舌,起身对三姨娘行了一礼,“三姨娘说的是,是听容失礼了。”
三姨娘得意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浮上嘴角,尤听容紧接着就是一句话,“听容没有规矩,自请闭门思过,不便出门。池小姐的约,二妹妹既然想去,就自己去吧。”
尤听容本来就不想再和池卿环有任何牵扯。
三姨娘脸上一僵,求救的目光投向尤贵泰,这回也不敢继续惹恼尤听容,怕她真的闹脾气,坏了大好的机会,“大小姐,老爷最看重您了,哪里舍得您受苦。”
三姨娘余光打量着尤听容,转眼地功夫就满脸歉意地轻轻打了自己的嘴,“是姨娘不会说话,大小姐不要放在心上,事情都可以商量……”
吃茶的时间,三姨娘妙语连珠试图哄得尤听容心软,说的老太太心烦,揉了揉脑袋叫散了。
这事也不了了之了,三姨娘折腾了半天,一无所获。尤贵泰冷着脸拂袖而去。
尤听容对父亲的冷眼视而不见,自顾自扶着母亲回房,屁股才挨着椅子,三姨娘又来了。
这回阵仗很大,丫鬟抬着几箱子的东西,三姨娘开门见山,“大小姐,只要你愿意帮娇娇引荐池小姐,您要什么,尽管开口。”
原先三姨娘不晓得厉害,光顾着高兴了。近日一打听,入宫的秀女名单里数尤听娇出生最低、位份最卑,又听闻了董家小姐如何跋扈,现在只担心尤听娇要遭罪。
柳儿把箱子打开,都是三姨娘的私货:绫罗绸缎、珠花首饰,本来是打算给二小姐带进宫的。
三姨娘见尤听容没有反应,狠狠心,从衣襟里取出薄薄的两张纸,放在了尤听容面前的桌角,“大小姐,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诚意了。”
放在尤听容眼前的,一张是铺子的房契,另一张是签字画押过的转让协议。
尤听容这才正眼打量她,三姨娘才过三十,尤听娇有六分长相随了她。虽然脸颊不复饱满,从前的杏眼也凹陷进眼窝,但明艳的五官依然韵味犹存,偏高的眉骨和细长的眉毛让她起来就精明厉害。
三姨娘知道事情有余地,坐下来诚心劝告:“大小姐,您已经十八了,错过了今年的选秀是不可能再有机会进宫的,您帮二姑娘一次,我保证,二姑娘在宫里过得好,对整个尤家只有好处……”
话没说完,尤听容看她的眼神充满悲悯,三姨娘一脸莫名其妙。
“三姨娘,我只问一句。”尤听容正色开口,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您确定,二妹妹想要争宠,绝不后悔?”
三姨娘以为尤听容被劝动了,迫不及待道:“姨娘保证,绝不后悔!”
“好!”
尤听容爽快地答应了,姐妹一场,她既然心甘情愿去送死,尤听容愿意送她一程。
她的婚事也该尽早定下来,最好能离开京城,在尤家彻底被卷进泥潭之前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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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赴约的日子,尤听容还是精心打扮了一番。藕色罗裙被腰带掐出纤细的腰身,妆容恰到好处,头饰也以琉璃玉石为主,避开了金银两色,搭配着鬓间一株海棠花,衬着白腻的脸庞既温婉又带着三分娇艳。
尤听娇被姨娘好好教导了一番,早早便等在门口,听见动静就给上前来给尤听容问好:“大姐姐。”
二人一同上了马车,一路清净地到了池府。
递了帖子,管家面带笑容地请尤听容等人下车,才一进府门,池卿环便迎上来了。
“尤姐姐!”池卿环再见到尤听容依然觉得眼前一亮,虽然打扮并非隆重,却浓淡正相宜。特别是那一双眼,隔着人看过来,仿佛清风流水一般,多情又无情。
尤听容再见池卿环,心中依然泛起波澜,浅浅一笑,行了平礼,“池小姐。”
池卿环笑容满面地伸手来牵尤听容,才注意到尤听容身后的尤听娇,面带疑惑,“这位是……”
尤听娇的心不自觉提起来了,她一贯张扬浅薄的性子,进了这高门大户忍不住生出胆怯,对大姐姐的泰然自若很是羡慕。
尤听容并未为难她,嘴角含笑,动作自然地将尤听娇拉过来,顺势避开了池卿环的手,“这是我的二妹妹,听娇,闲来无事便一同来府上叨扰了。”
“见过池小姐。”尤听娇赶紧见礼。
池卿环为了哥哥难得的铁树开花,对尤家的家事略有调查,对尤听娇的笑容淡了些。
池卿环带着姐妹二人先去园子里赏花喝茶,借着上点心的功夫小声问管家,“母亲那边准备好了吗?我带尤姐姐去见她。”
管家正想说这事呢,把池卿环拉到一边,“小姐,皇上来了!”
尤听容眼中光彩乍现,看着门口,跟遇着救星一般。
单允辛离得极近,身前人身体里传来的温香,无声的侵袭着他的领地。
瞧着尤听容可怜巴巴的模样,他不自觉地软了眼神,气息沉沉地抵着她的软耳根子,“朕让你想想……慢慢想好怎么骗朕。”
“常顺,回乾清宫。”
常顺诶地一声应下,“摆驾乾清宫!”
尤听容眼看着他宽肩窄腰的背影被重新放下的帘子遮挡,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手脚绵软地坐回椅子上。
盯着满桌的菜出神,她真是昏了头了,这样的错误也会犯!
隐隐约约能听见门口传来单允辛与常顺说了什么,只是尤听容已经分不出心神来理解了,还是张福唤回了她的思绪。
“尤小姐。”张福笑的眼睛都快没了,“陛下赏了您一桌御膳,奴才伺候您用膳吧?”
尤听容这才发现桌子上已经换了一批碗盏了,珠翠之珍和野蔌山肴兼备,香气扑鼻。
被食物的香味这么一勾,尤听容才发觉自己已经饥肠辘辘。
张福不愧是伺候单允辛的,眼明手快,尤听容都无需开口,她的眼神在哪多扫一眼,张福都可心领神会。
一顿饭下来,胃里暖和了,她低郁的心情也稍稍恢复了。
张福讨好道:“这桌菜品可是陛下亲自挑了,着意添了好些小姐的喜欢的菜,小姐若觉得好,明日奴才吩咐膳房提前备下……”
几句话砸过来,尤听容这才发现不对,这桌菜未免太合口味了,这个念头才冒出头来,就被自己否决了。
宫里向来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若不合口味才奇怪呢!
更何况,单允辛怎么会记得自己的喜好,这话不过是张福嘴里的吉利话罢了。
还是想想,要如何回答单允辛方才的问题。
“张公公,我身份低微,不便久留宫中。既看过了顺御女,不如明日明日就先离宫吧。”尤听容思来想去,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只要出了宫,见到单允辛便难如登天,自然也不必纠结。
张福惊讶地微张了嘴,他才说的陛下如何如何偏待与尤听容,怎么她还想着走呢?
“尤小姐说笑了,您才入宫不过半日。”张福笑道:“您就安心住下,都说这皇宫是天底下最富贵繁华的居所,黄金做顶玉做墙,多看看也好呀!”
尤听容听他这样形容,忍不住笑了,看向他,“都说宫里好,张公公也觉得在宫里过得好吗?”
“……”张福沉默半晌,知道尤听容说的话都是掏心窝子的真话,只好打马虎眼,“尤小姐说笑了,您是主子,奴才是奴才,自然不一样。”
尤听容会心一笑,眼里添了几分凄凉落寞,无声地说了一句,“这座皇宫里,只有他是主子,其他人……都是奴才。”
——
乾清宫
茶水房里,常顺恶狠狠地敲了不知神游去了哪里的张福,只听一声闷响,张福痛叫一声,回过神来,呐呐喊了声,“师傅。”
常顺指着煮沸的山泉水,“你魂丢了不成?山泉水滚久了,甜味就淡了。”
张福赶紧取下壶来,讪笑道:“徒弟想着尤小姐的话呢,一时失了神。”
张福将与尤听容的话一五一十说给常顺听,常顺的神情也沉静了下来,叹了口气,“这恐怕是天底下的第一明白人。”
“可惜……可惜……”常顺连叹了两声可惜。
可惜陛下是天子,普天皆是王土,四海皆是王臣,天子想要的东西、相中的人,注定插翅难逃。
常顺看着徒弟这个傻样,没忍住皱眉捅了张福一下,“若无事,就赶紧下去。”
常顺看了天色,请示道:“陛下,天色渐晚了,奴才吩咐御膳房备膳吧?”
单允辛起身,“摆驾宜秋宫,朕去看看她。”
常顺吆喝一声,“摆驾宜秋宫顺御女处!”
当罪名的是顺御女,至于陛下真正想看的是谁,就说不准了。
——
宜秋宫
尤听容那双转盼多情的水晶眸,此刻才正眼看向尤听娇,丹唇溢出一声轻笑。
尤听容是张福奉圣意请进来的,无论是什么意图,尤听娇自己还没站稳脚跟就敢抖威风,实在是蠢笨至极。
单允辛选了这么个无能又没眼色的棋子,怪不得总盯着自己。
尤听娇仿佛被看透了虚张声势,恼恨起来,拧眉瞥了眼巧玲,“尤大小姐不知道怎么行大礼,你教她。”
巧玲喜滋滋地应下,看向尤听容,“尤小姐,您瞧好了。”
巧玲一丝不苟的跪下,两手交叠,俯首磕头,拜下,朗声道:“臣女尤氏拜见顺御女,请顺御女安。”
待巧玲起身来,尤听容却纹丝不动,“方才臣女见着张公公,不过问了声好,张公公尚且说当不起。”
“御女确定,自己尊贵至此,受得起臣女这一跪么?”尤听容抬眼嫣然一笑,直视着尤听娇露了怯的眼睛。
尤听娇的心顿时便乱了,可若就这么算了,这堵在心间的一口气如何咽得下去?
巧玲赶紧维护主子,斥道:“我们主子是陛下亲封的七品御女,尤小姐一介平民,能跪御女,是小姐的福分……”
“顺御女好大的威风,朕还不知道,顺御女这么懂规矩。”
珠帘后,低沉的声音激的尤听容的心口陡然紧了三分。
尤听娇则更是花容失色,踉跄地下榻,鞋子都顾不上,跪伏在地砖上,“臣妾拜见陛下,陛下万福!”
尤听容心中生疑,转了身体,再度向珠帘的方向开口:“臣女拜见圣上,圣上万岁万福。”
单允辛掀帘而入,“看来董宝林教规矩教的好,顺御女全记下了,不如顺御女就再跟着董宝林多学些时日,想必更能融会贯通。”
尤听娇一听到“董宝林”和“规矩”两个词,就觉得手指头被针扎一样痛,连连磕头,“臣妾言行不端,再也不敢了……陛下饶命!”
单允辛冷笑,冰凉的眼神落在哆哆嗦嗦的巧玲身上,“以下犯上,拖出去,掌嘴三十。”
太监手脚麻利地上前,捂着嘴,不顾巧玲的挣扎,轻易将人带了出去,留下尤听娇同样颤如筛糠,唯恐被单允辛一道清算了。
单允辛走近前来,高大的身形透出蓬勃的力量感,居高的姿势让他高大的身影覆盖无形的笼罩着尤听容。
单允辛盯着她露出来的一截白皙的颈肉,雪白的肤肉附着着精巧纤细的骨骼,被鸦羽般细软的黑发衬出了一丝粉。
单允辛手痒般地捻了捻自己带了薄茧的食指,他的梦里,无数次把握着它,压迫着淑妃,品尝着她的馨香。
他还记得,这截皮肉上沾着自己紫红色手指印的样子,狎昵又缱绻。
尤听容被他的目光刺的浑身不自在,难堪中又带了羞恼,害怕他当着众人的面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前世今生,单允辛好似都喜欢这样,惹得她避无可避了,非要在最后一刻才肯放过她。
单允辛沉默了好一会儿,落下轻飘飘一句,“起吧。”
老太太的笑容稍收了些,解释道:“总归是夫妻情分,哪里是说断就能断的。”
“我以为不然。”薛夫人坚持道:“既然丈夫无情,妻子又何须自轻自贱呢!”
尤听容对薛夫人的笑容更真切了,是,既然男子薄情,女子自然该另觅良缘的。
“不过是戏文罢了,若是现实,即便此刻书生生了悔意,待日后发达了,只怕还是本性难移。”尤听容搭言道:“我祖母信佛,总是愿意相信人心纯善,倒是薛夫人这般阔达,却也让我大开眼界了。”
这下,两方都舒坦了。
薛夫人点头道:“我的儿子定然要做重情重义的人,夫妻之间相互扶持,祸福与共。”
薛夫人说这话时神情真挚,看向尤听容的眼神也是掩不住的喜爱。
老太太方才那点不自在也一扫而空了,家教如此,想必薛善利也不会差,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总归日子能舒心些。
——
尤家一行人回府时已经临近酉时,马车才到门口,就发现门口已经停了一顶软轿。
管家守在门口,满脸焦急,正四处张望着。
看见她们的马车,就小跑过来,“哎呦!老夫人、夫人,你们可算回来了!”
老太太还没来得及细问,管家就连珠炮弹一般继续道。
“大小姐,张公公等了好一会儿了,您快收拾了入宫吧!”
尤听容听到“入宫”两个字,没忍住避退了半步,袖中的手不自觉的瑟缩着。
管家正焦心呢,无知无觉催促道:“大小姐,您快上轿吧?”
尤听容脸上的笑容一扫而空,人反而往马车里挪了些。
尤夫人见她脸色不好,“容儿?”
尤听容深吸了一口气,不想露了怯,由青町扶着下了马车,才站定,便瞧见张福满面笑容地走了过来,“尤小姐安!”
尤听容微微屈膝行礼,低头掩饰眼中的情绪,“张公公好。”
张福客客气气地扶起她,“奴才当不得,小姐客气了。”
张福是御前的人,殿前太监是正六品,这样的姿态是抬举尤听容了。
“尤小姐,奴才奉命接小姐入宫。”张福抬手指了指台阶下的软轿,“您请吧。”
尤听容水盈盈地眸子看向张福,脸上带了疑惑,“敢问张公公,是奉谁的命?入宫……又是所为何事?”
“回尤小姐话,顺御女身子不适,陛下特意开恩,召您入宫陪伴。”张公公稍稍加重了“陛下”二字。
“二小姐病了?严重吗?”在门口的三姨娘听着急了,连忙追问。
张公公却没给她正眼,依旧看向尤听容,轿夫也压了轿子等着尤听容上轿。
尤听容飞快地扫了眼三姨娘,“张公公,三姨娘是顺御女的生身母亲,入宫侍疾,还是亲近之人更合适。”
三姨娘面露喜色,期待地看着张福。
张福不为所动,冷冰冰地转向三姨娘,“宫里是讲身份、论规矩的地方,不是谁都能踏足的。”
一句话,说的三姨娘脸上血色尽褪,这就是说她上不得台面。
“尤小姐,奴才也是替主子当差的,小姐就别为难奴才了。”
张福怕再出了什么岔子,手势一打,轿夫抬着软轿停到了尤听容跟前。
“也不必收拾了,宫里都提前备下了,尤小姐请吧。”
即便知道要去的无异于龙潭虎穴,尤听容也只得低头钻进了软轿之中,轿帘一放,视野就暗了下来,轿子里头压抑的她心慌。
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是尤听娇得势后的羞辱,抑或是单允辛不怀好意的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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