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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番外功高震主被猜忌?我反手统一六国林羽赵恒

林羽 著

现代都市连载

赵宏心中猛地一跳,脸上的悲愤表情,差点就维持不住。林羽却仿佛没有见到他的僵硬,继续不紧不慢道:“若是殿下真的不知情,那倒是奇了怪。”“为何太守府的家丁王二,会如此精准出现在殿下需要他出现的时候?”“又为何,他不去向太守喊冤,偏偏要抱着殿下的腿大声哭诉?”“这样的配合,未免也太默契了些吧?”林羽的声音不高,却字字诛心,如同无形的巴掌,狠狠扇在了赵宏脸上。他顿了顿声,目光转向台下因为他的话而再次陷入了深深思索的百姓们。“还有一事,林某也是颇为不解和纳闷。”“据闻,早在瘟疫大规模爆发之前的两个月,上安郡的几家大药材铺,就曾奉太守府之命,高价且大量的收购艾草等物。”“此事,想必在场的不少乡亲也有所耳闻。”人群中立刻就响起了一片附和之声。“没...

主角:林羽赵恒   更新:2025-04-29 13: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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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羽赵恒的现代都市小说《结局+番外功高震主被猜忌?我反手统一六国林羽赵恒》,由网络作家“林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赵宏心中猛地一跳,脸上的悲愤表情,差点就维持不住。林羽却仿佛没有见到他的僵硬,继续不紧不慢道:“若是殿下真的不知情,那倒是奇了怪。”“为何太守府的家丁王二,会如此精准出现在殿下需要他出现的时候?”“又为何,他不去向太守喊冤,偏偏要抱着殿下的腿大声哭诉?”“这样的配合,未免也太默契了些吧?”林羽的声音不高,却字字诛心,如同无形的巴掌,狠狠扇在了赵宏脸上。他顿了顿声,目光转向台下因为他的话而再次陷入了深深思索的百姓们。“还有一事,林某也是颇为不解和纳闷。”“据闻,早在瘟疫大规模爆发之前的两个月,上安郡的几家大药材铺,就曾奉太守府之命,高价且大量的收购艾草等物。”“此事,想必在场的不少乡亲也有所耳闻。”人群中立刻就响起了一片附和之声。“没...

《结局+番外功高震主被猜忌?我反手统一六国林羽赵恒》精彩片段


赵宏心中猛地一跳,脸上的悲愤表情,差点就维持不住。

林羽却仿佛没有见到他的僵硬,继续不紧不慢道:“若是殿下真的不知情,那倒是奇了怪。”

“为何太守府的家丁王二,会如此精准出现在殿下需要他出现的时候?”

“又为何,他不去向太守喊冤,偏偏要抱着殿下的腿大声哭诉?”

“这样的配合,未免也太默契了些吧?”

林羽的声音不高,却字字诛心,如同无形的巴掌,狠狠扇在了赵宏脸上。

他顿了顿声,目光转向台下因为他的话而再次陷入了深深思索的百姓们。

“还有一事,林某也是颇为不解和纳闷。”

“据闻,早在瘟疫大规模爆发之前的两个月,上安郡的几家大药材铺,就曾奉太守府之命,高价且大量的收购艾草等物。”

“此事,想必在场的不少乡亲也有所耳闻。”

人群中立刻就响起了一片附和之声。

“没错没错!是有这回事!当时艾草价格涨得吓人!”

“我还奇怪呢,好端端的,囤那么多艾草干嘛!”

林羽微微颔首,目光再次回到脸色越发难看的赵宏身上。

“就想问问八皇子殿下。”

“这未卜先知一般的大量囤积防疫药材,究竟是太守陈启一人的远见卓识……”

“还是有着更大的图谋?”

“这图谋嘛,又是否与某些急于在上安郡建立功勋,积累声望的人,有所关联呢?”

林羽的最后一句话,虽然没有点名,但矛头直指何人,已是昭然若揭!

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倒入了一瓢冷水!

整个广场,彻底炸开了!

如果,之前百姓们只是愤怒于太守的残暴和欺瞒。

那么此刻,林羽的话,让他们惊恐的意识到一个更可怕的可能性。

他们,也许自一开始,就被这位看似仁德的八皇子,连同太守一起,当成了棋子!当成了他们争权夺利的工具!

瘟疫!

囤药!

栽赃!

这一切,难道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无数双眼睛,瞬间充满了愤怒,质疑,甚至是恐惧。

如同潮水般涌向了高台之上的八皇子赵宏!

民怨,在这一刻,彻底沸腾!

赵宏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如坠冰窟!

他从未想过,自己和吴居正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竟然被林羽如此轻易的解决,更当众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前所未有的信任危机,如同泰山压顶般,轰然降临!

广场之上,死寂被彻底撕碎。

滔天怒火如同实质的岩浆,在百姓眼中奔涌,燃烧。

阴谋!

这一切,竟然是一场天大的阴谋!

瘟疫是预谋。

这些在死亡线上挣扎的百姓,竟然也只是棋子!

完了!

这念头如同毒蛇般,疯狂啃噬着赵宏的理智。

目光下意识投向身旁的吴居正,带着一丝哀求与绝望。

吴居正脸色同样难看至极,但眼中却还残留着一丝镇定。

他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语速极快的在赵宏耳边道:“殿下!事已至此,唯有壮士断腕!弃车保帅!”

“将所有罪责,全部推给陈启和刘莽!”

“快!拿出皇子的威严!稳住局面!”

这几句话,让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赵宏猛然一个激灵,混乱的思绪强行拉回。

对!

弃车保帅!

他仍然还有机会!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慌,脸上瞬间切换成一副痛心疾首的神情。

他转身,指向瘫软在地的太守陈启,声音拔高,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陈启!”

“你好大的狗胆啊!”

“竟如此的欺上瞒下,草菅人命!”

“本殿下奉父皇之命而来,岂容你这奸佞之徒祸乱上安?”

“来人!”

赵宏厉声喝道:“将陈启,以及那恶徒刘莽,给本殿下拿下!”

“打入大牢!严加看管!听候发落!”

几名一直待命的禁军护卫如狼似虎扑了上去,粗暴将已经失魂落魄的陈启从地上拖拽起来。

陈启如同死狗一般,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赵宏看着陈启被押走,心中稍定,连忙转向台下依旧怒目而视的百姓,深深一揖。

“诸位乡亲!”

“是本殿下识人不明,险些被这奸贼蒙蔽!”

“本殿下在此,向大家赔罪了!”

他姿态放得极低,脸上满是愧疚与自责。

“也请大家放心!此事,本殿下一定彻查到底!绝不放过任何一个罪魁祸首!”

“而瘟疫的真相,囤积药材的阴谋,本殿下都会一一查清,给大家一个交代!”

“所有因此事受损的百姓,本殿下也定会设法补偿!”

他这一番表演,不可谓不精湛。

先是震怒,又是道歉,再加之承诺。

试图用雷霆手段和怀柔姿态,重新挽回崩塌的声誉。

吴居正暗暗松了口气,只要将火力全部集中陈启身上,八皇子就可以脱身了。

可,林羽又岂会让他如愿?

就在赵宏以为暂时平息了民愤,可以掌控局面时,那清冷带着嘲弄的声音,再次不合时宜的响起。

“殿下就这么急于定罪?”

林羽目光平静,静静看着赵宏。

“陈启固然罪无可赦,可他也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

“真正的幕后黑手,恐怕还隐藏在暗处。”

他环视台下渐渐冷静的百姓:“瘟疫到底是从何而来?仅仅是南疆巫医一人所为?”

“囤积艾草的真正目的,难道只是为了发国难财?”

“这背后,是否还牵扯着更大的阴谋?比如,某些不可告人的交易?甚至……谋反?”

每一个问题,都如同重锤,再次狠狠敲击在众人的心弦上。

是啊!陈启只是个太守而已,他真有这么大的胆子和能力,去策划如此惊天动地的阴谋吗?

林羽目光重新落回了赵宏的身上,语气依旧平淡。

“若想真正的平息民愤,给上安郡所有死去的百姓一个真相,就必须彻查到底!”

“林某不才,愿意协助殿下,一同调查此案!”

“务必将所有的阴谋诡计,统统连根拔起!昭告天下!”

他主动请缨,姿态坦荡,理由更是冠冕堂皇,令人无法拒绝。

百姓们闻言,纷纷点头附和。

“对!必须彻查!”

“平西侯说得对!绝不能让真正的坏人跑了!”

“我们信得过平西侯!”


淮南王赵陵心头一跳,看向赵桓手指在堪舆图上点着的几处边陲重地,喉咙有些发干。

割地!

割让大楚的疆土去换取外族出手?这代价未免太大了!

“皇兄……这,万万不可啊!那可是我大楚的门户,一旦……”

赵桓猛然转过身,眼神阴鸷,打断了赵陵的话:

“门户?哼!林羽若是在雍凉站稳脚跟,用从京城掠走的泼天财富招兵买马,不出三年,他就能打到京城城下!到时候,整个大楚都是他的门户!你说,哪个更要紧?”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寒意:“知道那逆贼想去西北,想借西夏之地休养生息,偏不让他如意!只要给他时间,他就能无中生有!此獠不除,寝食难安!”

赵陵看着赵桓眼中几乎要燃烧起来的恨意与恐惧,心中了然。

林羽确实是个妖孽般的存在,短短三年,从无到有,搅动风云,如今更是携雷霆之势叛出京城。

手段狠辣,心思缜密。

若真让他在雍凉站稳脚跟,后果不堪设想。

权衡之下,赵陵缓缓点头,压下心中的惊骇:

“皇兄深谋远虑,臣弟……明白了。只是,此事干系重大,派遣何人前往游说,方能万无一失?”

赵桓的目光落在赵陵身上,带着审视:“皇弟觉得,何人最合适?”

赵陵心中一凛,立刻明白了赵桓的心思。

这是要支开自己,让自己远离京城这个权力漩涡。

也好,如今京城局势混乱,赵元失踪,老四和老八争斗不休,自己留在其中未必是好事。

他当即躬身一揖,语气诚恳:“皇兄,臣弟愿往!一来,臣弟身为王爷,与西夏、北魏打交道,或能让他们高看一眼,更易成事。二来,臣弟在京中无甚要事,正好为皇兄分忧,也算为国尽力。”

赵桓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关切:“皇弟有心,只是北上路途遥远,西夏北魏皆是虎狼之地,恐有凶险,还是……”

“皇兄!”

赵陵再次躬身,态度坚决。

“臣弟身为皇室宗亲,食君之禄,自当忠君之事!此等为国除贼的大好机会,臣弟岂能畏缩?还请皇兄成全!”

“好!好!”赵桓这才满意点头,上前拍了拍赵陵的肩膀:

“既然皇弟有此决心,朕便准了。不过,此行务必小心谨慎,万不可有失。朕可不愿折损一位忠心为国的王爷。”

赵陵脸上适时露出感动之色,心中却是一片清明:

“臣弟定不辱使命,必说服西夏北魏,让他们出兵牵制林羽,为皇兄除去这心腹大患!”

赵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此次朕下的本钱足够大,巨马城给北魏,风波城给西夏!这两座城,他们垂涎已久,朕就不信他们不动心!”

巨马城,扼守北疆要道,城高墙厚,是抵御北魏铁骑南下的坚固屏障。风波城,则如同一颗钉子,楔在西夏东进的路上。

这两座城池,战略地位极其重要。

“皇兄……当真要将城池拱手相让?”赵陵还是忍不住确认。

赵桓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狡诈:“哼,城池?他们若真有本事从林羽手中夺去,那也是他们的能耐!朕要的,只是让他们像疯狗一样去咬林羽,拖住他发展的脚步!至于彻底除掉他……那还得靠朕自己!”

他踱步到堪舆图前,手指再次点在西北方向,脸上浮现出扭曲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林羽兵败身死的场景。

“林羽啊林羽,你想去西北?朕偏不让你如意!等着吧,等朕缓过气来,定要亲率大军,将你碎尸万段!”

赵桓猛地仰起头,在大殿中放声狂笑起来。

笑声尖利而疯癫,在空旷的殿宇中回荡,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他仿佛见到了那白袍的身影跪在自己脚下,磕头求饶,而自己则拔出天子剑,一剑将其贯穿……

上安郡,阿贵家。

气氛压抑。

张兴与几个跟着去仓库的亲卫垂头丧气站在林羽面前,脸上满是羞愧。

“侯爷,末将……末将无能!被人摸到眼皮子底下杀人灭口,我们竟毫无察觉,还险些暴露了侯爷的行踪!请侯爷责罚!”

张兴单膝跪地,声音嘶哑。

其余几人也齐刷刷跪下:“请侯爷责罚!”

他们都是平西军出来的精锐,跟着林羽南征北战,何曾吃过这样的亏?被人耍得团团转,还死了人,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林羽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起来,脸上倒是没什么怒色,反而带着一丝沉思:

这上安郡的水,似乎太深了。

那药材仓库内,囤积着大量药材,尤其是艾草、苍术这类防疫常用之物。

到底是谁在背后操控?

难道仅仅是药商囤积居奇?

陈启之前将所有疑似病患都驱赶出城,无论老幼,手段酷烈,真是为了防止瘟疫蔓延?

药材仓库,居然还留着杀人灭口的后手,一些药商而已,胆子如何之大?

之前本以为这场瘟疫,是与巫医、与药商等人相关,莫非这位陈太守才是主导者?

是发国难财的蛀虫,还是另有图谋?

这城内,到底藏着多少妖魔鬼怪!

“这次不全怪你们,我也大意了,没想到对方如此谨慎狠辣,竟在仓库里预留了后手。”

他踱了几步,目光扫过众人:“一次失手而已,下次找回场子就是。咱们的人,什么时候怕过这个?”

张兴等人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一丝斗志。

林羽停下脚步,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既然如此,那就光大正大的来,我要让这上安郡,在最短的时间内,换个天!”

“侯爷的意思是?”

张兴眼中先是闪过一丝疑惑,随即猛然明白了,兴奋的光芒透了出来,甚至搓了搓手。

可旋即,他就想起关键问题:“侯爷,咱们若是大张旗鼓把人聚拢起来,那太守一边?”

林羽冷笑道:“他?他最好别来碍事!他若聪明,就该知晓现在谁可以为上安郡带来生机,他若是不识相……”

林羽未在继续,可眼中的寒意已说明一切。


文武百官顿时一片哗然。

而看清站出来的人时,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了诧异之色。

竟然是八皇子,赵宏!

一时间,各种心思在殿内流转。八皇子这是要争位了?可这也太……冒险了些。瘟疫之地,九死一生。

万一染上了,皇子身份也保不住命。

当然,那些并非赵宏一派的官员,心中不免暗喜,少一个强有力的竞争者,总是好事。

四皇子赵立的人更是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宏儿,胡闹!此乃军国大事,岂是你能儿戏的?退下!”赵桓沉声训斥,带着几分不悦。

他也觉得这儿子怕是昏了头。

争位之心可以理解,可用这种方式,未免太过鲁莽。何况眼下赵元失踪,正是需要有人制衡老四赵立的时候,万一赵宏再出个三长两短,朝局岂不更乱?

那时候文武百官若合力推举老四,自己难道真能罢免了整个朝堂?

赵宏却像是没听见父皇的呵斥,反而“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膝重重砸在冰冷的金砖上,抬起的脸庞上,竟已是泪光闪烁。

“父皇!上安郡亦是我大楚疆土,上安百姓是我大楚子民!儿臣听闻他们身陷疫病水火,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儿臣岂能坐视不理,眼睁睁看着他们受苦?”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声泪俱下,配合他年轻而诚恳的脸,竟让人挑不出半点虚伪。

“可……那里毕竟太危险了。”赵桓语气稍缓,毕竟是亲生儿子,哪能全无担忧。

“父皇!身为皇子,食君之禄,享万民供养,理当为天下表率!若遇危难便退缩不前,天下人将如何看待我皇室?如何看待父皇您的仁德?”

赵宏挺直了脊梁,声音愈发铿锵:

“况且,儿臣并非鲁莽行事。儿臣连日翻阅古籍医典,已寻得些许控制疫病的思路。只要儿臣亲赴上安,必能竭尽所能,控制疫情,安定民心!”

“父皇!恳请父皇准许儿臣前往!”

说完,他一个响头重重磕了下去,额头触地,再未抬起,摆明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赵桓盯着伏在地上的儿子,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心中却在飞快盘算。

赵宏此举,虽险,却也是一步妙棋。

若真能侥幸成功,声望必定大涨,足以压过老四。

即便不成……也能落个为民牺牲的好名声。

权衡利弊,这险值得冒。

良久,赵桓才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准了。但你务必万分小心,保重自身。”

“谢父皇成全!儿臣定不辱使命,必将瘟疫平定!”赵宏再次叩首,声音里透着激动。

“朕调拨三百禁军护你周全,再拨粮草一万担。太医院的御医,你可任意挑选几位随行。”赵桓补充道,算是给了些实实在在的支持。

“儿臣领旨!这就回去准备!”赵宏大喜过望,连忙应下。

“嗯,去吧。”

赵贤见状,适时上前一步,扬声道:“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万岁声中,赵桓起身离去。赵贤则快步走到淮南王赵陵身边,低声道:“王爷,陛下偏殿有请。”

“知道了。”赵陵微微颔首,不动声色。

偏殿内,光线略显昏暗。

赵桓背手站在一幅巨大的《虎啸山林图》前,凝神不语,仿佛思索着什么。

脚步声响起,淮南王赵陵走了进来。

“皇兄。”

赵桓转过身,指了指画:“皇弟觉得,此画如何?”

赵陵上前仔细端详片刻,画是前朝名家手笔,气势磅礴,便恭维道:“画工精湛,气韵生动,将这百兽之王的霸气与威严,描绘得淋漓尽致,实乃佳作。”

赵桓笑了笑,却没在这话题上停留:“你觉得,朕让宏儿去上安郡,是对是错?”

“陛下圣裁,臣弟岂敢妄议。”赵陵立刻垂首,姿态放得很低。

“今日此处无君臣,只有兄弟,但说无妨。”赵桓摆了摆手。

“若论兄弟叔侄,臣弟自然不愿宏儿以身犯险。若论君臣,事关陛下决策,臣弟更不敢置喙。”赵陵回答得滴水不漏。

赵桓失笑:“你啊,还是这般小心。你我兄弟,何必如此?”

赵陵却依旧躬着身子:

“陛下,君臣之礼不可废。不过,既然陛下垂询,臣弟便斗胆说几句浅见。”

赵桓点了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瘟疫凶险,自古难控,虽有成功先例,终是少数。八皇子此去,固然凶险万分,但只要他踏出这一步,无论成败,都足以向天下昭示皇室的担当。届时,陛下您的仁爱之心,必将传遍四海,于民心大有裨益。”

这番话正中赵桓下怀。

在他看来,赵宏有些小聪明,绝非真傻,不会白白送死。

让他去上安郡走一趟,既能博取名声,又能平衡朝中势力,一举两得。

“皇弟所言,正合朕意。”赵桓脸上露出一丝满意之色,“朕今日唤你来,还有一事相商。”

“何事能让皇兄如此挂怀?”赵陵问道。

“自然是林羽那个逆贼!”提及此人,赵桓眼中瞬间布满血丝,语气也阴沉下来,“此贼一日不除,朕一日寝食难安!”

“皇兄的意思是……让臣弟领兵前去征讨?”赵陵试探着问。

“非也。”赵桓摇了摇头,“如今国库空虚,朝局未稳,不宜再动刀兵。”

“那皇兄的意思是?”赵陵面露不解。

赵桓走到殿中悬挂的巨幅堪舆图前,伸手指着地图西北角的一片区域:“借刀杀人。”

赵陵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目光一凝,瞬间明白了过来。

“皇兄是想……借西夏和北魏人的手?”

“不错!”

赵桓的声音带着切齿的恨意,一想到林羽带着从京城掠走的财富逍遥法外,他就心如刀绞,夜不能寐。

“朕要让他们,替朕除了这个心腹大患!”

“西夏与北魏皆是虎狼之辈,与我大楚素有旧怨,时常侵扰边境。想让他们替我们卖命,恐怕……”

赵陵皱起眉头:“咱们,拿什么做筹码,才能打动他们?”

要让这两头饿狼去对付同样不好惹的林羽,不出点血本,绝无可能。

赵桓脸上浮现一抹冷酷的笑意,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朕知道他们胃口大。所以,这一次,朕给的筹码,足够让他们无法拒绝。”

“那皇兄打算……”

赵桓再次抬手,手指重重点在地图上与西夏、北魏接壤的某片区域。

“皇弟你看,这筹码,够不够分量?”


“张兴!”

林羽望向他,语气不容置疑。

“你想尽一切办法,把城内城外所有感染了瘟疫的百姓,不管病情轻重,有一人算一人,全都给我集中一起!划出区域,严加看管!”

“全都集中起来?”

张兴疑惑问道:“侯爷,这人怕是不少,而且病气混杂,风险太大了吧?咱们真有法子治?”

林羽并未直接回答:“治不治得好,总得试试!比起让他们散在各处等死,或者被某些人当成畜生一样处理掉,集中起来至少有一线生机。”

他心里清楚,自己半吊子的医理知识,面对古代瘟疫,其实作用有限。

前世女友学医,他耳濡目染懂些皮毛不假。

可现代医学常识和急救知识,在缺医少药,卫生条件又恶劣的古代瘟疫面前,无异于杯水车薪。

他目前可以做的,更多是基于公共卫生理念,先将其收拢,再隔离病患,防止交叉感染和进一步扩散。

以艾草等物大量熏蒸,净化空气,驱赶可能的病媒。

随后打算熬制一些汤药,挑选一些他恰好认识也有所功效的常见草药,注重于清热、解毒。

如金银花、连翘、板蓝根之类。

之前的药材仓库内,八成就有。

希望可以缓解一些发热和咳嗽等症状,增强病人自身的抵抗力,多争取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统一诊治,方便管理!”林羽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股决绝。

“更重要的是,我要让某些躲在暗处的老鼠好好瞧一瞧!这瘟疫,到底是谁在治,谁又在添乱!”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暗箭难防,就索性掀了。

“阿贵,你也帮着一起,毕竟你比我们更熟悉他们的藏身之处。”林羽望向一直安静站着的少年。

“恩公吩咐,阿贵照办!”

阿贵用力点头,没半点犹豫。

今天发生的事,让他对林羽有着近乎盲目的信任。

林羽补充道:“这事不容易,多想一想办法!。”

望着张兴和阿贵带着人离开,林羽也没闲着,带着十多人再次前往了被光顾过的药材仓库。

这次,他不再偷偷摸摸,而是光明正大地挑选、搬运。

艾草、苍术是重点,有多少要多少,这东西熏蒸消毒效果最好。

还有一些,是他凭着前世模糊记忆和这身体残留认知分辨出的清热解毒草药,都被毫不客气搬走。

随后,就在阿贵家不大的院子里,支起了几口从附近‘借’来的大锅,点火烧水,开始熬制简易版的防疫汤剂。

重点不在内服,也要搭配着艾草、苍术等进行大范围的熏蒸和环境消毒。

浓烈刺鼻,却又带着奇特药香的气味,迅速在破败的小院弥漫开来,驱散了些许弥漫的腐朽气息。

未过半日,张兴和阿贵就已经回来了,脸上竟带着几分古怪的兴奋。

“怎么样?”

林羽放下搅动药汤的木棍,心里其实没抱太大希望,毕竟瘟疫当前,人心惶惶,谁敢轻易挪窝。

“侯爷,成了!未费多大气力,就有不少人答应,我们就先带着过来了。”

张兴咧着嘴,嘿嘿直乐,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不过……这功劳可不是我的。”他指了指旁边的阿贵。

阿贵连忙摆手。

“我也没做啥,就是挨家说了恩公给我奶奶治病的事,大家伙儿都认识我,也知道奶奶之前病得多重,他们看着眼热,就……就信了。”

阿贵的声音带着点腼腆,他指了指自家屋里。

“我奶奶现在自个儿喝粥呢,他们不少人都亲眼瞧见了。”

林羽点点头,这现身说法,比什么告示都有用。

看来,这阿贵平日里的人缘确实不错,加上他奶奶病情的确实显著好转,成了最有力的证明。

他拍了拍阿贵的肩膀:“做得好,这事记你一功,等忙完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恩公,我不要奖赏,能帮上忙就成。”阿贵憨厚笑着,脸上是实实在在的高兴。

“一码归一码。”林羽没多说,心里却记下了。

话音刚落,院门外就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乱糟糟的喊叫声,还夹杂着几声咳嗽。

“阿贵!阿贵在家吗?你说的那个神医真在这里?”

“阿贵,你个兔崽子,快开门!要是敢拿这事糊弄俺们,看俺不扒了你的皮!”一个粗嗓门吼道。

“是啊阿贵,俺家老婆子咳得快喘不上气了,你可别是哄俺们玩的啊……”

另一个声音带着哭腔。

听着外面乱哄哄的声音,阿贵脸上露出些尴尬,还有点着急,对林羽道:“恩公,都是街坊邻居,平常处得还行,就是……就是家里都有病人,心里急,嗓门大了点。”

林羽看了看锅里翻滚的药汤,草药味浓郁,火候差不多了,便道:“让他们进来。”

“好嘞!”

阿贵应了一声,赶紧跑去开门。

门闩一拉开,吱呀一声。

很快,院门被猛地推开,呼啦啦一下子涌进来二三十号人。

男女老少都有,大多衣衫褴褛,面带愁苦焦躁,以及浓浓的疑虑,将本就不大的院子挤得水泄不通。

空气里顿时混杂了汗味、霉味还有病人身上特有的气味。

他们一进来,目光就像探照灯一样四处逡巡,最后不约而同都落在了站在药锅旁,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林羽身上。

阿贵站在前面,指着林羽,努力提高声音介绍:“各位叔伯婶子,这位就是我跟你们说的神医!也是咱们大楚鼎鼎大名的平西侯!”

人群安静了一瞬,随即像是炸开了锅,爆发出更大的议论声,嗡嗡作响。

“他?神医?这么年轻?”

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头眯着浑浊眼睛,从头到脚打量林羽,满脸不信。

“是啊,瞧着细皮嫩肉的,怕是连锄头都没摸过吧?能治病?”旁边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撇着嘴,眼神怀疑。

“平西侯?阿贵,你没发烧说胡话吧?”

一个脸上带着病容的汉子咳嗽了两声,“俺可听说书先生说过,平西侯爷那是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骑马不用鞍,挥刀能断河的英雄!眼前这个……文弱书生似的,风一吹就倒了!”

“就是就是,平西侯爷那得是杀气腾腾的,瞪一眼就能吓死人!他这模样,倒像是哪个大户人家跑出来的小少爷。”

“再说了,侯爷那是什么身份?不在京城享福,跑咱们这瘟疫窝里来干啥?图啥?”

“阿贵,你小子是不是让人给蒙了?这人看着就不像好人,别是个骗吃骗喝的,或者干脆是哪里来的逃犯吧?”一个眼珠子乱转的瘦子尖声道。


可惜,两人现在的状态,哪里是膀大腰圆的张兴的对手?张兴一手一个,轻松按住,不由分说就将布蒙在了他们脸上,顺手还系了个死结。

布料刚捂上口鼻,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直冲天灵盖,赵元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当场就控制不住,干呕了起来。

“yue……yue!这是什么?!尿……尿骚味?!yue……这么臭?!”赵元隔着布含糊不清的叫骂。

张兴嘿嘿一笑,露出两排白牙:

“殿下好鼻子!这是俺刚换下来的袜子,用马尿浸湿的,效果拔群!怎么?是不喜欢么?俺还有条穿了半个月没洗的裤子,你要是喜欢,可以借你蒙蒙脸!”

“yue……yue!”

赵元胃里翻江倒海,涕泪横流,隔着散发着难以言喻恶臭的布,含混不清咒骂道:

“林羽!你这狗娘养的……yue……别让本王!yue……活下去……”

他想吐,却啥也吐不出来,腹中空空,只有酸水和胆汁灼烧着。

这几日的折磨,远超他锦衣玉食的前半生。

粗糠烂菜,食不果腹,如今还要受此奇耻大辱!

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周冰雪起初也想挣扎,可当张兴带着戏谑的目光扫过她,扬言还有更‘陈年’的裤子时,她反而不动了。

一股冰冷的恨意从心底升起。

她死死咬着牙,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忍!’

她心里提醒着自己:‘这点屈辱算什么?活着,才有机会把今日之耻,百倍奉还!’

她的眼神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随即又深深掩埋。

张兴见她不再反抗,反而有些无趣,转头冲李瑶嘿嘿一笑:“李姑娘,看来你赢了,这娘们骨头还挺硬!十两银子,先记账上!”

李瑶只是瞥了周冰雪一眼,淡淡道:“意料之中。”

周冰雪听着他们的对话,肺都要气炸了。

拿她打赌?

这两个混蛋!

她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杀机,心中却已将张兴和李瑶的名字刻在了必杀的名单上。

“行了,别玩了。”林羽的声音不高,却让张兴立刻收敛了笑容。

“办正事要紧。”

“是,侯爷!”张兴麻利应了一声,快步跟上了林羽。

周冰雪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眼神冰冷,杀意如有实质。

李瑶何等敏锐,立即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她猛然回头,目光锐利扫向周冰雪。

仅一瞬,那杀意消失无影,周冰雪又恢复了疲惫麻木、逆来顺受的模样。

李瑶秀眉微蹙,是她?

一个娇生惯养的贵女,纵然领过兵,也不该拥有将杀意收放自如的狠劲,压下心里的疑惑,注意力重新回到了周围的环境上。

周冰雪暗暗心惊,林羽身边的这女人,感觉竟这么灵敏!

往后行事必须更加滴水不漏,绝不能再泄露半分真实意图。

她定了定神,继续低声安抚着仍在干呕的赵元。

林羽带着张兴等十余人往前探路。

越往前走,那股死气沉沉的感觉就越重。

大地龟裂,见不到一丝绿色,枯黄的野草蔫头耷脑趴着,风吹过,卷起的不是尘土,而是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闷感。

官道上除了他们一行人的马蹄印和车辙,再无其他痕迹。

“侯爷,这地儿也忒邪门了!!”张兴搓了搓胳膊。

“俺打仗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瘆人的地方,连只鸟叫声都听不见。”

他们又行出数里,隐约可以见到远处上安郡模糊的城廓。

就在此时,路旁的枯树林里突然窜出一只灰狼。

那狼的毛色黯淡,瘦骨嶙峋,眼神浑浊,踉踉跄跄跑了几步,就如喝醉了酒一般,噗通一声栽倒在地,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声息。

“嘿!”张兴瞪大了眼:“这畜生……咋回事?自己把自己绊死了?”

他话音未落,林羽已经蹲下身,仔细观察着死狼,眉头紧锁。

狼的口鼻处似乎有不正常的污迹。

“侯爷!前面!前面路边有人!”

一个眼尖的士兵突然指着前方喊道,声音带着颤抖。

顺着士兵手指的方向,几十步外的路边确实横七竖八躺着不少人影,纹丝不动。

“嘿!总算见着人了!”张兴松了口气,立刻就准备上前。

“站住!”林羽立刻喝止了他。

“别过去!”

他已经闻到空气里那股极淡,却让人心头发毛的腐烂味儿,还夹杂着一丝病态的甜腥。

“咋了,侯爷?”张兴勒住马,一脸纳闷。

“侯爷,您看那儿!”另一个士兵指着更远的地方,声音都哆嗦了:“那些……那些是狼!在啃……”

话未说完,但意思却明显。

众人眯眼细看,几只同样瘦得皮包骨的野狼正围着地上的人撕咬,地上到处是暗红的血和破烂的布条,风一吹,甚至能瞥见底下的白骨。

一股让人想吐的恶臭顺着风飘了过来。

“娘的!”张兴的脸色瞬间就白了,喉咙里咯噔一声,差点没忍住吐出来。

“这……这他娘的是……”他脑子里嗡的一声,想起了某种比战场还令人害怕的东西。

林羽看着眼前惨状,再联系之前空无一人的村子和那只死得蹊跷的狼,心里不妙的念头几乎被证实了。

他缓缓吐出两个字,声音又冷又沉:“瘟疫。”

林羽的目光扫过死状诡异的狼:“那只狼,怕是啃食了染病死者的血肉,自己也中了招。”

他心中早有猜测,此刻眼前的惨状不过是印证了不祥的预感。

这场瘟疫,恐怕规模远超想象。

“瘟疫?!”

张兴脸色一白,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声音都有些发颤,“侯、侯爷!那咱们可得赶紧绕道走啊!这鬼地方邪乎得很!兄弟们皮糙肉厚染上了也就罢了,您要是……”他

话没说完,可意思再明白不过。

在医疗匮乏的时代,瘟疫二字几乎等同于死亡判决书。

一旦沾染,便是九死一生。

更可怕是它的传染性,一人得病,往往就是一村一县,甚至一郡之地沦为人间地狱。

寻常百姓没钱请郎中抓药,只能等死。

就算有钱,郎中也未必敢来,谁不怕把自己的命搭进去?至于官府,最常用的法子便是封锁疫区,任其自生自灭。

“侯爷,张将军说得对,此地不宜久留!”

“侯爷,咱们快走吧!”

身后的士兵们也骚动起来,脸上写满了恐惧,纷纷出言相劝。

林羽却摇了摇头,望着上安郡的方向,眼神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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