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柳梦兰赵兴河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77年,我靠挖药养活彪悍老婆柳梦兰赵兴河》,由网络作家“夏门首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吴彩凤态度嚣张的来到柳梦兰身前,一点都不带害怕,还不信柳梦兰真敢砍!她要真下手,正好给了要钱理由!持械伤人要想不蹲局子,就拿钱调解,看她怎么办!柳梦兰冷眼盯着吴彩凤,一言不发!脸上寒霜覆盖,一把推开周红,拿着菜刀就照着吴彩凤胳膊砍!菜刀划破了衣服,在吴彩凤手臂上留下道伤痕!“啊!我的手!快报警!她持械伤人!”感受到手中疼痛,吴彩凤大叫,再看柳梦兰的眼神充满了恐惧。竟然真的敢动手!周红一看柳梦兰真砍,连忙拉着柳梦兰劝,“梦兰!别冲动!为这样的人进局子不值!”吴彩凤抓住机会,直接躺在地上打滚。“哎呦哎,杀人了!还有没有人管!”“快去报警!这里有人行凶!”柳梦兰下刀很有分寸,只划开吴彩凤衣袖,在她手臂上留下一小道扣子,但却被吴彩凤抓到把柄...
《重生77年,我靠挖药养活彪悍老婆柳梦兰赵兴河》精彩片段
吴彩凤态度嚣张的来到柳梦兰身前,一点都不带害怕,还不信柳梦兰真敢砍!
她要真下手,正好给了要钱理由!
持械伤人要想不蹲局子,就拿钱调解,看她怎么办!
柳梦兰冷眼盯着吴彩凤,一言不发!脸上寒霜覆盖,一把推开周红,拿着菜刀就照着吴彩凤胳膊砍!
菜刀划破了衣服,在吴彩凤手臂上留下道伤痕!
“啊!我的手!快报警!她持械伤人!”感受到手中疼痛,吴彩凤大叫,再看柳梦兰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竟然真的敢动手!
周红一看柳梦兰真砍,连忙拉着柳梦兰劝,“梦兰!别冲动!为这样的人进局子不值!”
吴彩凤抓住机会,直接躺在地上打滚。
“哎呦哎,杀人了!还有没有人管!”
“快去报警!这里有人行凶!”
柳梦兰下刀很有分寸,只划开吴彩凤衣袖,在她手臂上留下一小道扣子,但却被吴彩凤抓到把柄。
立马大声喊叫,仿佛是得了理。
但柳梦兰可不管这个,有人敢污蔑他男人,砍了又怎样。
当初要不是赵昌盛跑得早,早就将赵昌盛给砍了。
王小花满脸畏惧地看着柳梦兰,她现在终于能理解张梅所说柳梦兰有些彪悍是什么意思。
这哪是彪悍,简直是有些脑子不正常,一言不合就砍人,就不怕去蹲局子吗?
张梅眼神骇然地看着眼前一切,想不到柳梦兰真敢砍,同时心中庆幸,她没有掺和。
这要是跟着吴彩凤骂,可能已经被柳梦兰记恨上。
等这娘们哪天心情不好,拿着菜刀上门威胁,那可就得不偿失。
“误会!都是误会!”
“梦兰,千万不要生气!”
张梅连忙解释,再没有之前泼辣,现在的她只想赶紧离开。
吴彩凤还躺在地上撒泼,实际她心中也害怕,但有些不甘心。
她在赌,赌柳梦兰不敢继续砍。
刚才砍的那一刀足够她从赵兴河夫妇身上讹钱,但还想要更多。
要是一次性能将三个儿子结婚彩礼钱凑齐就好了。
“小花,快去报警!”吴彩凤惨叫对着女儿吩咐。
王小花已经被柳梦兰吓到,一百六十斤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怎么都迈不开步。
张梅见状一把抱住柳梦兰,“梦兰,可不能冲动!一切等河子回来再说!”
虽然心中害怕,但张梅必须阻止。
万一这柳梦兰真发疯,她也要负连带责任。
赵昌盛听到动静第一时间赶来,看着躺在地上手臂流血的准亲家,一脸惊讶。
柳梦兰这女人真大胆,说动手就动手。
挖坑那天幸亏他及时跑了,要不然也得挨一刀。
赵昌盛假心假意地劝说,“梦兰呀,可不能冲动!你这样让河子怎么办!”
“这不是让河子也跟着担罪名嘛。”
柳梦兰撇了赵昌盛一眼没搭理,而后对着吴彩凤冷声质问,“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没眼光怪别人?再敢说我男人一句话试试!”
说完话,柳梦兰手持柴刀指着吴彩凤警告。
说罢,做出一副拼命模样,看得吴彩凤心寒。
不会真打算一命换一命吧。
可一想到三个儿子彩礼,吴彩凤咬牙坚持,“你男人投机倒把还不让人说了!现在你还拿刀砍人,还有没有王法!”
“大不了就是一命换一命!来呀!”
柳梦兰冷哼,“事到如今还敢嘴硬!没本事就会来闹!有种去找公社闹去!”
说罢,手持菜刀朝着吴彩凤砍去。
躺在地上的吴彩凤见到菜刀袭来,立马翻身躲过,菜刀与她的肩膀贴身而过。
身上穿着的补丁衣服被划开个口子,这一刻吴彩凤明白,这柳梦兰是真打算砍她。
这种彪悍女人真不多见,一言不合就动菜刀!
见到母亲被砍,王小花带着哭腔站出来阻止。
“不要了,钱我们不要了!是我们眼红!别砍了!”
“你男人没有投机倒把,就是正常收药材。”
见母亲被砍,王小花也不敢继续冒险,天知道这个疯女人会不会砍她。
见事情败露,吴彩凤立马转移话题,“那又怎样,你现在拿刀砍人,就是闹到派出所也是你有错在先,赶紧赔钱!”
“这件事没一百块钱别想罢休。”
吴彩凤把无耻发挥到了尽头,她的肮脏事被曝光后,不但没有感觉羞耻,还反过来对着刘梦兰讹诈。
这可把柳梦兰给气坏,真想拿刀剁了她。
......
赵兴河赶着驴车慢悠悠来到村口,路上感觉有些累,随便找大树睡了觉,耽误了些时间。
可听到村里有吵吵闹闹的声音,不知是怎么回事。
李红旗家的孩子虎子见到赵兴河,立马小跑过来喊,“河叔,兰婶子拿刀砍人了,血流了一地。”
一听这话,赵兴河立马朝着家门口跑去,这是咋回事。
好端端的,媳妇怎么抄起柴刀砍人。
一定是有人上门闹事。
担心媳妇出事,赵兴河又加快脚步,驴车都顾不上,直接扔在村头,以她那个刚烈性子,啥事都能干得上来。
一路小跑到门口,发现有几个派出所同志在维护秩序。
周围街坊邻居围观,但都没敢议论。
实在是怕事后柳梦兰拿着菜刀堵门。
柳梦兰手中的菜刀已经被夺下,人没有被控制,冷静地坐在门槛上接受盘问。
吴彩凤在旁边拉着警察诉苦,时不时用眼神看柳梦兰,应该是在说被砍的事。
赵兴河挤进人群,来到柳梦兰身边,问道,“这是咋回事?”
听到这熟悉的话语,柳梦兰紧绷的表情终于放下,脸上露出久违笑容。
“这个女人上来就说你赚黑心钱,要去举报你投机倒把,我气不过砍了她一刀,我男人我欺负行,别人敢欺负,我就砍了她!”
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赵兴河哭笑不得,感觉这吴彩凤也是够荒唐。
收菱角时,他就对吴彩凤有印象,王家村菱角就属她卖得多,据说是撒泼打滚抢来的。
这人在王家村名声不好,很多妇女提到都是骂。
也不知从哪打听到公社菱角价格,看着别人赚钱眼红,又上门撒泼打滚想要钱。
要是别人还真能被她讹诈去,但赵兴河早已做好后手。
给张达买烟就是和他说好,这次收菱角是替公社收,他只是个打下手的。
大头都被公社赚去,早就杜绝了把柄。
准备好说辞后,赵兴河摸了下媳妇的头,“问题不大,你男人能解决。”
柳梦兰听后微微一笑,坐在原地不动,她相信自家男人。
村民们听了赵兴河的话心中极为高兴,这刚发现的一条财路,可不能让豺狼给堵死。
“河子,别等了,我看你现在就骑着自行车去吧,来回也快。”李婶对着赵兴河催促,恨不得立马上山挖甘草。
赵兴河嘴角抽搐,知道你急,但不知道你咋这么急。
挖甘草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豺狼也不是一下就能解决。
“李婶,我这下午还没吃饭呢,就不能让我吃口热乎饭再去?”赵兴河对着李婶吐槽。
被赵兴河这么一说,李婶神色尴尬,她倒是把这件事儿忘了。
媳妇柳梦兰也是个财迷,她早在心中计算好收甘草的利润,一天收个三百斤,就能挣60块钱。
耽搁一天,那可就是耽搁好多钱。
于是她从书包里掏出从国营商店买的肉包子递给赵兴河,“别耽搁了,吃完肉包子就去公社一趟。”
“这豺狼始终是个隐患,万一下山伤人就糟了。”
赵兴河还想歇会,但柳梦兰两眼一瞪,只能乖乖蹲在自行车旁啃肉包子。
肥腻腻的猪肉大包子一口下去满嘴流油,肉香飘满整个小广场。
小孩子闻到这肉香直流口水,围着赵兴河打转,也想吃个肉包子。
县城国营饭店买了四个大肉包子,路上吃了两个,还剩下两个,赵兴河吃了一个,剩下被他送给村里小孩。
有些大人也想尝尝,但没拉下脸皮和小孩抢吃的,于是对着赵兴河问道:“河子,这肉包子在哪买的?闻着好香!”
赵兴河回答,“县城的国营饭店,三毛钱一个,味道挺不错的。”
“那的厨子手艺很好,红烧肉、红烧鱼味道很好,听说县里的领导都经常去那边吃。”
听到三毛一个肉包子,村民们一脸肉疼,这么贵的肉包子就被眼前这群小崽子给分了。
早知道就拉下脸尝尝,吃肉嘛,又不丢人。
曹大壮流着口水问,“河哥,改天你带俺去吃点呗,我掏钱。”
赵兴河摆了摆手,“说的哪里话,跟我出去还能让你掏钱,又不贵,一碟红烧肉才1块2,那青菜也不错,改天带你尝尝。”
听到1块2的价格,曹勇对着曹大壮就来了一巴掌。
“就你这傻大个天天不上工,还好意思去吃1块2的红烧肉,给我滚回家去!”
说完话,还有些不放心,给媳妇周红使了个眼色,生怕傻儿子去县城败家。
1块2一盘的红烧肉谁吃得起。
这国营饭店真的黑,1块2都够买2斤多猪肉了。
被老爹打了下,曹大壮委屈,“咋滴,你想吃就直说,等我尝完带着你去。”
见儿子还敢犟嘴,曹勇拽着他的耳朵就走,今晚非得展示下老爹的威严。
等曹勇父子俩走后,周红对着柳梦兰劝道,“吃个饭你们就花了1块2,钱还是得省着点花。”
柳梦兰看了眼周红说道:“婶子你误会了,我们可没花1块2吃饭,都是河子非要吃。”
听到没花1块2,周红松了口气,真怕赵兴河带着儿子去国营饭店败家。
“点了三个肉菜,一个素菜,加上四个大白馒头,花了4块2呢,因为没有肉票,河子又花5块钱买了二斤肉票。”
柳梦兰轻飘飘的话把小广场的村民给惊到了。
一顿饭吃了9块2毛钱,这已经不能用败家来形容,简直是撒钱。
9块2毛钱在小埠公社能买到8斤猪肉,30斤白面,这么多钱就被赵兴河夫妇一顿饭给吃没了。
赵昌远要气的从棺材里爬出来了。
放眼整个小埠公社,可没这样过日子的。
周红被震惊得半天说不上话,赵兴河是能挣钱,但也能败家。
一顿饭就干进去小十块钱,挣再多有什么用,存不住。
见众人误会,赵兴河开口解释,“就是偶尔搓一顿,要是经常去,就是地主也去不起。”
自我调侃一阵,小广场的气氛又轻松起来。
村民们都在商量去山上挖甘草的事,但又愁遇到豺狼咋办。
只能催促赵兴河尽早出发,把山上的豺狼尽早除掉,他们好进山挣钱。
“河子,你快去吧,走夜路不安全。”
“一看你就没骑过自行车,看到车把上的东西了吗?这叫车灯,就是走夜路用的。”
“说得好像你骑过一样,还不是和俺一样,连驴车都没坐过。”
“说话就说话,搞人身攻击干啥?”
众村民意见一致,让赵兴河赶紧出发,把公社的民兵连请来把豺狼除掉。
赵兴河又喝了口水,这才骑着自行车朝着公社方向赶。
骑着新自行车,比两条腿赶路不知快了多少倍。
仅仅只用了一个半小时就来到小埠公社门口。
把自行车推进公社大院,刚上锁,就遇到张达。
“河子,你这是买自行车了?”张达笑呵呵地问。
给张达递了根烟,赵兴河说:“运气好,在山上挖了点当归,买了这个自行车。”
“想着多卖点钱,就没送你这来。”
听到这解释,张达也没恼,“咱们兄弟之间说这话就见外了,你来公社啥事?”
抽了口烟,随便找了个地坐下,赵兴河这才开口,“上次那两只豺狼的事你还记得吧,我们村长想着让公社派人把它们给除掉,省得又下山祸害人。”
一听是这事,张达摆了摆手,“我当是啥呢,我爹是民兵连连长,今晚我和他说声,让派几个民兵过去。”
听到这话,赵兴河笑了声,“还不知道你小子有这个身份,以后有什么忙,你可得帮,不许推脱。”
张达哈哈大笑,“有个民兵连长的爹有个屁用,还不如你潇洒,天天抽牡丹烟,我这大前门在你面前都不好意思掏出来。”
“看看你,这才几天,自行车都骑上了,再往后你小子要开小汽车呀。”
赵兴河跟着笑了声,又扔给张达根烟,“等我开了小汽车第一个带你去兜风,羡慕死公社其他人!”
赵兴河就这样一直和张达聊天扯淡,也想起了民命连的作用。
公社民兵连负责日常公社的治安维护,重点是能合法持枪。
民兵连长在公社也被称为三把手,真看不出,张达还有这背景。
在这个年代,能随时玩枪也是种本事,56式自动步枪他可是馋很久了。
张达哈哈大笑,“明天我也去,也跟着你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挖到药。”
听到这话,赵兴河笑了声,“那感情好,早就想试试民兵连的56式,正好明天有机会。”
张达点头,然后想起来什么,又对着赵兴河说:“打豺狼的事你得和王主任说声,巡山归他管。”
赵兴河点头,“那我先进去找王主任,你在这等会,等我出来咱们找地方喝点。”
张达朝着他摆了摆手让他赶紧去,时候不早了,王主任一会儿该下班了。
进了小埠公社大门,赵兴河直接朝着王主任办公室走。
王主任正在办公室里喝茶,赵兴河敲门进去。
“王主任您好,我这边有个事来找您汇报下。”
见到是赵兴河前来,王主任笑了声,“说吧,什么事?”
赵兴河开口:“青瓦村山林出现两头豺狼,上次下山把队里的老黄牛吃了,我想着能不能让公社帮忙,派人把这两只豺狼给杀了。”
端着茶杯嘘溜了口茶水,喝了一小口,王主任这才说话,“小赵呀,你这个事...确实棘手...它一听就是很棘手....”
“对于这种危害大队财产的豺狼应当用重罚,你直接去找张连长,就说是我批准的。”
听到这标准官腔,赵兴河无语,这王主任是越来越有领导架子了。
“还是领导想得周到,您站得高,考虑事情全面,我这就去找张连长反映。”赵兴河拍的马屁让王主任很受用。
刚要走,王主任将他拦住,“小赵呀,你巡山能力不错,公社最近打算和县国营药材公司合作设立个采药专员的岗位,享受城镇户口待遇,专门挖掘咱们山上的珍稀草药,你把握好机会。”
肉苁蓉能壮阳?
身为小埠公社专门收草药的干事,他怎么不知道。
要真能壮阳,那还就是神药。
“河子,这件事儿是真的吗?”张达拽着赵兴河袖子不撒手,哪个男人能拒绝这种诱惑。
赵兴河点头,“绝对保真,不信你拿回去泡酒试试。”
张达一把夺过赵兴河手里的肉苁蓉,“你还年轻,这玩意把握不住,还是让我来吧。”
听到这话,赵兴河哭笑不得,没有一个男人能逃过壮阳的诱惑。
又在山上晃荡一圈,用56式步枪打了两只兔子,折腾一天,赵兴河一行人这才下山。
期间张达抱着那肉苁蓉不松手,嚷嚷着回去找点枸杞子泡酒喝,看得赵兴河一头黑线。
他发现的肉苁蓉却被张达据为己有。
下了山,曹勇已经在大队部办了一桌子酒菜,张达等人吃好喝好后,坐着大卡车就离开了。
送张达等人离开后,赵兴河就被李婶等一帮村民围住。
“河子,山上的豺狼解决了吗?我们明天是不是能去山上挖甘草了?”
“昨天你可都说了,1毛钱1斤的收,可不能骗人。”
“是呀,是呀!俺们决定全家出动,一天弄他个十几斤。”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把赵兴河说得团团转。
“大家听我说,1毛钱1斤收购甘草是我说的,只要你们挖到甘草,直接送到我家里就行。”
“在山上要注意安全,虽然解决了豺狼,也可能遇到其他畜生,一定要小心。”
赵兴河站在人群中大喊,听得村民们心中激动。
甘草满山林都是,一个成年人进山,一天能挖十几斤,这可就是1块多钱,可比在生产队上工划算。
忙活一天,能买全家好几天口粮,村民们恨不得立马行动。
得了赵兴河保证,所有人回家收拾工具,打算明天进山。
把村民们的问题一一解答后,赵兴河慢悠悠回家。
一开门,媳妇柳梦兰一脸期待地问,“豺狼解决了?”
赵兴河点头,“我都和大家说好了,明天开始收甘草。”
听到这话,柳梦兰高兴极了,收购价1毛钱1斤,卖到县国营药材公司是3毛一斤,其中就有2毛钱的差价。
一天收个50斤,那利润就有10块钱。
一天就顶个成年男劳力在生产队干一个月,这让柳梦兰有些慌,不会被安上投机倒把的罪名吧。
她有些担心地对赵兴河问,“河子,咱们这样干会不会被人举报投机倒把?”
赵兴河拍了拍柳梦兰肩膀安慰,“在县城时,刘乐都说了,现在政策放开,慢慢就没有投机倒把了。”
“在公社听王主任说,连县国营药材公司都要在公社里设采药专员,他们是支持这种行为的。”
听到这话,柳梦兰就放心了。
“把家里的钱都拿出来数数,咱们做到心中有数。”赵兴河对着柳梦兰吩咐。
柳梦兰点头,走到里屋柜子里拿出个上锁的木盒子。
拿出钥匙开锁,把里面的钱都放在桌子上。
老爹的抚恤金有160块,之前挖野山参还攒下10块,卖当归的钱还留下34块,加起来是204块钱,这就是赵兴河所有家底。
用来收甘草绝对够了,家里有自行车,他能随时带着甘草去县城卖。
赵兴河打算先拿100块钱收甘草,剩下的先存起来。
他深知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的道理,万一真有小人使坏,也不会亏太多。
柳梦兰点头认同自家男人决定,攒点钱不容易,不能把所有钱霍霍进去。
.....
一夜无话,青瓦村格外安静。
天还没亮,上山小道就已经热闹起来,很多人拿着工具上山挖甘草,听说老赵家小子赔钱收甘草,这种好事可不是年年有。
谁都想分一杯羹,这玩意漫山遍野都是,随便挖都能搞十几斤。
但赵兴河提出个要求,毕竟要根茎完整。
在金钱的诱惑下,村民不觉得费事,只是有些浪费时间,但能赚到钱也没人反对。
之所以要根茎完整,赵兴河自然有他的打算。
将甘草在灵泉空间土地种一遍,能提高甘草品质,可以多卖5分钱。
十斤就多卖5毛,一百斤就是5块。
在青瓦村,5块钱可是笔巨款,得要会居家过日子。
中午时分,赵兴河家里迎来第一位卖甘草的人,李婶。
昨天赵兴河承诺后,激动的李婶一夜没睡好觉。
她已经盘算好,一天挖个十斤能卖1块钱,一个月有30块钱,够她一家五口两个月口粮,可比在生产队上工强。
除了自己,李婶还带着自家孩子上山,全家齐心协力挖甘草。
进了赵兴河院子,李婶将蛇皮袋扔在赵兴河面前,“河子,你昨天的话当真吧?我可把甘草给挖来了。”
赵兴河笑了声,“婶子还真是积极,说话当然算数,我去屋里拿称。”
满满一蛇皮袋甘草重十一斤,赵兴河爽快地给了李婶1块1毛,这让她笑得合不拢嘴。
这一早上就赚了1块1毛,比在生产队上工一天强。
接过钱,李婶笑着说:“河子,婶再去挖,你可等着我回来。”
李婶拿起蛇皮袋就跑,此刻她的眼中只有钱。
等院子里没人,赵兴河一个念头把甘草在灵泉空间过了一遍,仅仅过去五分钟,品质直接提升一个档次,拿到县采药公司能多卖5分钱。
简单收拾下,叫来媳妇柳梦兰把甘草装进准备好的蛇皮袋中。
两人一阵忙活,终于收拾好,柳梦兰高兴地在蛇皮袋旁来回转悠。
这可是2块呀,搁谁谁不高兴。
一上午啥也没干,净赚2块钱,怪不得公社要打击投机倒把,这钱让柳梦兰赚得有负罪感。
“河子,公社不会派人来抓咱们吧?”柳梦兰有些担心的对着赵兴河问。
赵兴河点了下她的额头,“想啥呢,咱们这不算投机倒把,是和药材公司合作收甘草,有啥事找刘乐都能说清楚。”
听了男人解释,柳梦兰还是有些不放心,实在这钱赚得太快,打破了柳梦兰长久以来的认知。
李红旗丝毫不理会,装作一副和蔼模样,道:“雄武,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都是为国家做贡献,哪有什么高低贵贱,你挖淤泥我当生产队长都一样,咱们都是为公社服务。”
一听这话,赵雄武心中骂娘,这能一样嘛。
这清淤的活最辛苦,需要拿着铁锹进入半米高的水中挖,沟渠很滑,一不留神可能撂倒。
河水冰冷刺骨,长时间泡在水里,脚丫子也受不了。
“雄武,这是我以生产队长的名义命令你,这活轮流干,你是第一个。”见赵雄武不下水,李红旗对着他安慰。
他让赵雄武第一个打头阵,这样就有理由整治赵兴河。
赵雄武心里早就把李红旗祖宗十八辈问候了个遍,有这么坑人的嘛。
凭啥李红旗能待在河岸上晒太阳,他就得下沟去挖淤泥。
虽然心中暗骂,但赵雄武没敢反抗,谁让李红旗是生产队长呢,回头再悄悄扣他家工分。
这狗日的无耻起来,脸皮比城墙还厚。
一下水感觉浑身冰凉,脚都陷进去淤泥,还要费劲拿着铁锹挖。
赵雄武挖淤泥时,还是不是抬头看看赵兴河。
赵兴河拿了把铁锹,铲两下就感觉胳膊没劲,还得锻炼呀。
“河哥,来这边挖,这里杂草太多。”曹大壮扛着铁锹,对着赵兴河喊。
赵兴河走近一看,是当归幼苗。
“大壮,先别动手!”赵兴河连忙阻止曹大壮。
满满当当的大团结要被一铁锹挖掉,哭都没地方。
听到这话,曹大壮立马停手,一脸迷惑地看着赵兴河,“河哥,为啥要停手?”
赵兴河懒得和他废话,直接将曹大壮赶走,“你先去其他地方,这里我来收拾。”
地上的当归幼苗可不能被曹大壮一铁锹撅了根,得带根移植。
手上没有趁手工具,赵兴河只能撅着腚用手扒拉,要不仔细看,只以为赵兴河在拔草。
这当归幼苗采摘没用,只有成熟野生当归才值钱。
经过两个小时忙碌,赵兴河终于把当归幼苗都收进灵泉空间。
灵泉空间存在他脑海里,不怕被人发现。
栽种在灵泉空间土地后,整个叶身迅速成长,灵泉空间的滋润很明显。
估摸着过个四五天就能收获成熟当归。
按照种植密度估算下,应该能收个二百斤左右,这足够买自行车了。
他不打算送去公社卖,收购价太低,不如直接去县城国营药材公司碰碰运气。
正好也去探探路,小埠公社收购药材也是往国营药材公司送,还不如直接卖给收购商,省一层公社的剥削。
小埠公社离县城很远,赶着驴车也得一上午,用两条腿走,得折腾一天。
村民采药的数量又少,质量又不好,没必要专门跑县城一趟,多数都是往小埠公社送,主要是为了省事。
一上午随着李红旗哨子响结束,赵兴河去找曹大壮吃饭。
一如既往的白面馒头加猪肉片引发周围人羡慕。
赵雄武身上几乎湿透,脸上也有淤泥,够搂着身子爬出沟渠,一股恶臭自他身上散发。
刚想凑到大伙周围一起吃饭,却被李红旗皱着眉头驱赶。
“雄武呀,你这满身都是味道,要不去别的地方吃?”
赵雄武脸色憋得通红,心中暗骂李红旗不是个东西,也太欺负人了!
这简直是拿他让老实人欺负。
“这大中午,你让我去哪歇着?附近就只有这一个大树底下有阴凉,你想晒死我吗?”赵雄武带着臭味的吐沫几乎要喷在李红旗脸上。
他恨不得邦邦给李红旗两拳。
狗日的!太欺负人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李红旗身为生产队长,当然不怕赵雄武。
站起身,对着赵雄武就骂,“你全身发臭,让大家伙怎么吃饭?”
“吃不好饭,下午就没法好好干活,耽误了公社分配的任务,你担待得起嘛!”
“明天要是不换人,老子就回家!这活谁他妈爱干谁干!”将手中的铁锹摔在地上,赵雄武发泄着心中怒火。
拿起个野菜团子恨恨地坐在沟渠边沿吃,有时还回头看着赵兴河手里的大白馒头。
那馒头本该是他吃,赵兴河这小子只不过是有点运气罢了。
吃过午饭后,众人立马开工。
赵雄武闷闷地在水里挖淤泥,嘴里问候着李红旗的祖宗十八代。
太阳晒着后背生疼,下半身泡在水里却冷得刺骨。
赵兴河拿了把铁锹,把赵雄武甩在沟渠边上的淤泥往外弄,就当锻炼身体了。
铲了一会儿,额头汗珠哗哗地流,两只手臂也快没劲。
只能先喝口水,找地方先歇会,可刚没走两步,脚不小心陷进刚才挖上来淤泥里。
赵兴河穿的是老婆柳梦兰纳的布鞋,鞋子底非常软,往下一踩,只感觉有东西硌脚,不像石子尖锐,应该是某种植物果子。
难道这淤泥里面有宝贝?
想到这里,也顾不上身体疲惫,拿起铁锹对着淤泥就是一铲,几粒黑黑有小角类似于坚果的东西出现。
拿出怀中的中药大全仔细翻找,终于找到这东西名称。
菱角:菱科菱属的水生植物果实。
外形:坚硬坚果,外壳黑褐色或红褐色,表面有2~4个尖锐角状凸起(常见两角或四角)。
大小:成熟果实长约5~10厘米,宽约3~5厘米,形似牛角或飞镖。
内部结构:果肉乳白色,口感粉糯或脆甜,中心有较大种子。
看到中药大全上的介绍,赵兴河心中一喜,把菱角放在手上仔细观察,同时又拿起块大石头砸开看看。
当确认和中药大全描述一样,这才放心。
商陆的乌龙他可不想上演第二次。
这玩意能当口粮也能做药材,好东西呀。
想不到在沟渠中能生长出这个。
记得公社中收菱角,3毛钱一斤,就是不知道能找多少。
沟渠中正在挖淤泥的赵雄武见到赵兴河正在扒拉淤泥,满脸奇怪。
这小子在干啥呢?
刚要出声喊,忽然感觉角被什么东西扎了下,这种感觉不是一次两次,总感觉这下面有东西。
慢慢挪动下脚步,这才舒服,于是继续开挖。
赵兴河蹲在淤泥堆里找了接近一斤菱角堆在淤泥旁边,但没东西盛,把他给愁到了。
正好看到曹大壮走过来,于是对他问,“大壮,你去棚子里找个袋子,我找到些好东西。”
曹大壮也没问是啥,转身小跑去棚子里拿蛇皮袋。
也就过了两分钟,便把袋子送到赵兴河身边。
“河子哥,什么好东西?也让俺瞧瞧。”曹大壮喘着粗气问。
赵兴河把手中的菱角递到曹大壮眼前,“看到没,这是菱角,公社收3毛钱一斤,估计能找不少,咱们悄悄的行动,别被人发现。”
柳梦兰的彪悍瞬间起效,众人再不敢下黑手。
柳梦兰开心地跟在赵兴河身后朝着村东头自家走去。
一进家门,赵兴河便小心翼翼地将人参放在桌子上,可加上绿叶太大,根须掉了几个。
赵兴河急忙将根须捡起来,还想放上去,但被柳梦兰阻止。
“少这点根须反正也看不出来,听说野山参进补,我和猪肉一起炖,给你补补身子。”
“可我看这紫色果实有些印象,一时又想不起到底在哪见过。”
柳梦兰狐疑盯着那紫色果实看,就是想不起到底在哪见过。
看着这紫色果实,赵兴河也有些好奇,这到底是不是野山参,看外形一模一样。
“好好想想,是不是下生产队哪会在公社见过?”
柳梦兰摇头,她有些记不清,下生产队那会,小埠公社是对他们这群知青进行过统一培训。
就是怕错过什么草药。
但柳梦兰当时没在意,没仔细听,加上与赵兴河结婚后太忙,便将这些全都忘了。
“不管了,我先将这几个根须炖了,反正不是毒药!”
柳梦兰拿出剩下的猪肉,切成大块,将根须放在锅里炖。
没一会儿,一大盆猪肉被端上桌子,其中几根根须格外显眼。
赵兴河首先夹了一块放嘴里,那叫一个香。
可吃了一会儿,感觉大脑昏昏沉沉,有种想睡觉的冲动。
柳梦兰同样如此,又望了眼那紫色果实,惊呼。
“河子!我想起来,这玩意不是人参,叫商陆,有毒!”
听到这话,赵兴河额头冷汗直流,这可怎么办!
大脑中昏昏沉沉的感觉愈发严重,想去找赤脚医生已经来不及,只能听天由命了。
听到商陆这个名字,赵兴河终于想起来,这玩意和人参非常相似,毒性很强,好在他们没吃多少,应该问题不大。
强忍着大脑中的睡意,赵兴河一把将柳梦兰抱在里屋的床上,转身想将商陆收拾下,但大脑中的困意来袭,彻底绷不住。
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完全是身体本能。
.....
赵昌盛家。
赵雄武满身脏兮兮,回到家将锄头一扔,朝着屋里走去。
见到爹娘,赵雄武不禁发牢骚,“早让你忽悠赵兴河把护林员转给我,你就是不听,非说等等等,你看看现在好了,我还有什么机会!”
“那小子又在山上挖了个百年野山参,听说能卖二百多块钱呢,我怎么有你这么个爹!”
赵昌盛听到这话心中一惊,赵兴河运气这么好?
刚挖到个二十年人参,现在又挖到百年以上,难道是找到什么好地方?
“雄武,你说是真的?”张梅有些不相信。
赵雄武不耐烦地开口,“咱们队上人都看见了,不信明天你找人去问问。”
张梅心中暗自叫苦,她能找谁问。
以前和她一起上工的妇女因为他们家太高彩礼钱的事都不爱搭理,还时不时给她使绊子。
今天可把张梅给气得够呛,但又没办法。
谁让她生了个认死理的儿子呢。
但小眼睛一转,张梅有了个主意,“雄武,娘有个主意,就是二百块钱彩礼也能拿出来。”
赵雄武眼前一亮,满脸期待地望着老娘,想听听是什么好主意。
“那小崽子家的土墙不高,趁着晚上他们睡着,你看看能不能把那人参给偷来,明天一大早拿到公社一卖,这钱不就来了。”
听到这话,赵雄武也觉得可行,那人参加上叶子果实很大,也不好藏,只要进屋找到,一定能偷到。
到时人参到手,拿到公社一卖,这赵兴河可没证据人参是他偷的。
赵昌盛也点头认同,“我看这主意行,雄武手脚利落,我给望风,人参到手直接去小埠公社,趁那小崽子反应不过来,直接卖了。”
父子俩说干就干,找来两身黑色衣服,夜里一点钟,趁着夜色朝着赵兴河家摸去。
来到土墙门口,赵昌盛给儿子当垫脚石,一把将他托上墙,因为用力过大,还把腰给闪了。
疼得呲牙裂嘴也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赵雄武苟着身子悄摸下了土墙,摸黑朝着屋子慢慢走。
轻轻一推,发现屋门是开的,桌子上的煤油灯还发出轻微火苗。
赵兴河就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看到赵兴河时,赵雄武被吓了一跳,恨不得拔腿就跑。
仔细观察了半分钟,发现赵兴河呼噜声震天响,应该是彻底睡死,他也大着胆子。
都不用找,那百年人参就放在桌子旁边。
赵雄武脚步轻盈,小心翼翼将人参抱在怀里,而后慢慢关上门退出屋子。
闻到人参上的土腥气,赵雄武恨不得立马飞奔上小埠公社卖钱。
费劲又爬过土墙,赵昌盛在外面接住,两人一阵忙活,小跑回家。
路上有几只野狗叫,但被赵雄武随手扔了几块棒子面饼子打发。
二百块钱正在向他招手,谁还会在意这几块棒子面饼子。
回到家,赵雄武终于敢大声说话,将怀中的商陆放在桌子上,说道:“娘,你给我准备点干粮,我这就往小埠公社赶,争取天亮就赶到那。”
张梅点头,随手在布包里装上几个饼子,把水壶打满水递给赵雄武。
“把这些个绿叶果实摘下来,不能带到公社,这一路上太扎眼了。”
“万一遇到什么小毛贼,咱们就白忙活了。”
赵雄武给老娘竖了个大拇指,果然还是老一辈想得周到。
花了三分钟将商陆处理干净,只留下根放在包里,刚要将果实扔掉,却被老娘阻止。
“这一看就好东西,怎么能扔了,我把这些果子收着,等你回来咱们一起吃饭。”
说完话,张梅随手拿个盆将果子摘下来用井水,打算熬锅稀饭。
既然有了安排,赵雄武也不废话,拿起布包就朝着小埠公社赶。
......
赵兴河趴在桌子被几声鸡叫吵醒,揉了揉眼,发现外面天已经蒙蒙亮。
他只记得昨晚上媳妇做了一大锅肥肉炖人参根须,两人吃完后就睡着。
呸!什么人参,那是商陆。
赵兴河终于想起这名字,还以为挖到大宝贝,结果是个毒药,想想就惨。
朝着不远处放商陆的桌子一看,怎么不见了,赵兴河满脸疑问。
门槛前有脚印,有贼!
贼把商陆给偷走了,赵兴河直想笑。
但也顾不得是谁偷走,他连忙走到里屋,媳妇柳梦兰还在呼呼大睡,赵兴河连忙走上前推了一把。
“媳妇!快醒醒!”
感受到摇晃,柳梦兰缓缓醒来,昨晚上的记忆涌入脑海。
她有些恼火地说道:“你这挖是什么宝贝,赶紧给老娘扔了!”
“咱俩差点就嘎嘣了,幸亏吃得少。”
赵兴河哭笑不得,一把将柳梦兰拉起,指了下放商陆的桌子道:“看看吧,都不用我扔,已经被贼给偷走了。”
等王大勇走后,李红旗这才假惺惺走到赵兴河身边劝说,“不就是点淤泥嘛,咱们又用不上,让他们拉走呗!”
身为生产队长,李红旗不想刚来王家村就得罪人,他们还要在这里待四天。
沟渠从王家村接入,要是他们想使坏,到时整个青瓦村都没水灌溉农田,这才是大问题。
李红旗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实在不行,让公社的干事来调节下。
总不能两个村打械斗吧,这要传出去,公社领导能把他骂死。
眼看这是要爆发械斗的趋势,赵兴河知道菱角的事瞒不住了。
既然是这样,他打算借助这件事化身二道贩子,以1毛1斤的价格收菱角,赚个差价。
赵兴河从蛇皮袋中掏出个菱角递到李红旗面前,“这玩意叫菱角,一般生长在沟渠淤泥中,能当口粮,也能当中药。”
“价格我不知道,但绝对能卖钱。”
赵兴河故意没说价格,就是为了收菱角做铺垫。
要把公社3毛1斤收菱角的事说出来,他岂不是白忙活。
一听能卖钱,李红旗眼前一亮,怪不得赵兴河宁愿暴揍王家村生产队的人也不愿把淤泥交出来。
原来这里面有利可图呀。
“河子,公社里收这个?”李红旗问道。
修沟渠没工分,既然能找到赚钱路子,那必须得把淤泥留着。
赵兴河假装思索一阵,“公社收是收,但具体多少钱一斤我不清楚,但绝对有利可图。”
一听这话,李红旗心里打起退堂鼓,万一送到公社几分钱1斤,那真不值当,为此还要得罪王家村生产队。
两村械斗的事情太大,他担待不起,估计得捅到公社去。
李红旗在权衡其中利害关系后,没接赵兴河的话。
见到他这个样子,赵兴河微微一笑,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这样吧,我1毛1斤收,卖到公社无论是赔钱赚钱我都认了,赌一把。”赵兴河给李红旗打了个镇定剂,让他也参与到这场保卫淤泥的争斗中。
李红旗眼前一亮,现在就是怕白忙活,被队员骂。
别再折腾一圈,把菱角捡完,得罪了王家村生产队,结果拿到公社卖发现这玩意根本不值钱,那就是两头不是人。
但现在赵兴河的提议完美解决这个问题。
虽然心中已经同意方案,但李红旗还是假意劝说下,“河子,你没必要这样,万一赔钱了,让我心里不安呀。”
赵兴河看穿李红旗小心思,知道收购价格的他又怎能赔钱呢。
于是他假意为李红旗考虑:“修沟渠没工分还要搭口粮,大家嘴上不说,但心中都有怨言,估计会把怨气洒你身上,正好上次卖参还留下点钱,我就当为生产队做贡献了。”
“估计也就能挖出来二三百斤,这点损失我能承担得起。”
李红旗心中感动,想不到河子还为他着想。
一咬牙,说道:“干了,既然有你兜底,咱们给大伙谋个福利。”
李红旗算了下,这次跟着来修沟渠的男劳力有十多个,平均下,一人能有3块多钱进账,也算是能和生产队上工抵扣,不用白忙活。
“你等着,我去把大家伙找来说说,一会儿王家村的人来不废话,直接动手!”
李红旗拿着个小喇叭把大家召集起来说了关于菱角的事,众人议论纷纷。
赵雄武听到这话,心中美滋滋,刚才他在沟渠里就已经捡了不少。
估计得有两斤,值2毛钱。
“大家把手头上的活干好,下工之后在淤泥里捡菱角,河子1毛钱1斤收,这是我给大家谋的福利,别往外说。”
有了菱角福利,李红旗说话腰杆子都硬。
众人一听心中也高兴,这趟工没白来,能弄到钱就行。
见到众人挣钱的情绪已经被点燃,赵兴河乐呵呵地说:“我再说一句,王家村之前说要过来抢淤泥肥地,这不是断大家财路嘛。”
“反正他们再过来我不会动手,你们看着办。”
赵兴河说完话,坐在大榕树底下歇息,矛盾已经转移,虽然每斤损失1毛钱,但把整个青瓦村男劳力拉上战车,有金钱刺激,还不信他们不动心。
结果如预料一般,听到王家村生产队要来抢淤泥,青瓦村的众人情绪直接被点燃。
“这王家村生产队是什么意思!淤泥是咱们辛辛苦苦挖上来的,还想抢,直接和他们干!”
“来修沟渠本来就没有工分,河子给大家找了个财路,不能让他们给断了!”
“和他们干!几年没打架,真以为咱们青瓦村怕人!”
站在人群里的赵雄武情绪也被点燃,恨不得立马跑去和王家村干仗。
感觉哪里有些不对,但又找不出。
他的想法和其他人一样,抢淤泥就是抢他们的钱,绝对不能让他们抢去。
赵兴河站在大榕树从蛇皮袋中掏出个菱角,“大家记住这个样子,每天找我过称,等回村我把钱给你们。”
记住菱角样子,一群人朝着沟渠旁的淤泥冲去,都想多捡点。
赵雄武没和他们抢,拿着铁锹下沟渠,沟渠淤泥里面更多,他算是因祸得福。
可赵雄武刚下水没捡一会儿就有人有意见。
“队长,赵雄武都在沟渠小半天了,该轮到我去挖淤泥了吧。”
赵雄武差点被气死,干活的时候你们不下来,这有好处了都要来抢,这踏马拿他当老实人欺负了。
都想着下沟渠捡菱角,有一人出声,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傻子都知道沟渠里面淤泥多,淤泥多就代表着菱角多,这可都是钱。
有钱赚,谁还会管淤泥臭不臭!
李红旗回头看了眼赵兴河,发现他没说话,这才对着赵雄武喊,“雄武呀,要不你上来歇会?大家轮流下去,一人半天。”
赵雄武气得骂娘,和着他白忙活一早上,这要捡菱角赚钱的时候,又让他上岸,有这么欺负人的嘛!
“雄武,你也太贪心了,我看你都捡了一裤兜,也给我们留点。”
“是呀是呀,早上就说好轮流下沟渠,现在该轮到我们了。”
“你小子不会想独吞吧?这可不行。”
“赶紧上来吧,让我们也赚回钱!”
见赵兴河态度有些敷衍,李红旗又问:“听说公社查投机倒把呢,你怎么看?”
赵兴河摇头,“查也查不到我头上,我怕啥。”
李红旗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其中意思很明显。
你小子没干过投机倒把,自行车哪来的?
赵兴河眼神锐利的看了眼李红旗,他百分百确定,绝对是这个老银币去药材公司举报他。
于是走到李红旗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干事太缺德,生儿子没屁眼,你自己小心点。”
听到这话,李红旗气得差点问候赵兴河八辈祖宗,狗日的赵兴河,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张嘴真该好好治治!
经过兽医王大江的医治,躺在地上的吴大友终于能说话,脚脖子上绑着两个树枝,用来固定骨头。
走路一瘸一拐,需要有人扶着,这幅画面相当滑稽。
吴大友临走之前看都没看赵兴河,没讹诈他点钱就不错,还想着自己感恩呢。
“大友叔,明天还去挖药不,我知道个好地方!”赵兴河故意说话恶心吴大友。
吴大友听后,身形踉跄,差点跌倒。
还去,再去命就没了。
吴大友走了十分钟终于到家,进屋就躺在炕上,这一天可真受老罪了,要不是命大,真就嘎嘣了。
李红旗走到吴大友身边抱怨:“爹,您怎么想着上山,没挖到药不说,还受这么大的伤。”
“为了照顾您,娟子都没法上工。”
吴大友烦躁地拍了下桌子:“我也不想这样,都怪赵兴河那小子太狡猾,故意在山上遛我。”
“不过我已经找到他挖草药的大致走向,等身子好了,就能进山。”
一听老丈人发现赵兴河的秘密,李红旗激动地问:“在哪呢?您先告诉我,我有空去探探路。”
听到女婿问话,吴大友扭头不搭理。
见老丈人不搭理,李红旗又说道:“不用这赵兴河嘚瑟,估计药材公司已经查下来,他一个投机倒把罪名跑不了。”
吴大友脸色瞬间紧张,“不会查到咱们头上吧?”
“毕竟那事咱们也干了,而且动静不小。”
李红旗笑了笑:“不用担心,我都已经和公社说好,咱们是以生产队的名义收干草,构不成投机倒把。”
吴大友敲了下绑在腿上的树枝,“这我就放心了。”
.........
第二天,赵兴河又带着工具上山,这次带足了干粮和水,特地避开羚牛出没区域,沿着山林外围寻找。
目标是找到幼苗然后用灵泉灌溉,年份能催生到50年左右,多挖几个中药,也能拿下采药专员位置。
也不知韩王庄的韩立民情况怎么样,这老小子不会又挖到百年人参了吧。
今天运气有些不好,在山林外围转悠一圈,没有发现任何药草幼苗,这让赵兴河有些犹豫。
站在打豺狼的大石头上,朝着山林深处眺望。
草木旺盛,树枝遮天蔽日。
偶尔能听到几声鸟叫,微风吹树叶发出莎莎声。
掏出干粮喝水吃完后,又简单歇了会,赵兴河大着胆子朝秦岭深处走。
村里的老人经常讲,轻易不要往山林深处涉足,未知的危险才是最可怕。
但为了能挖到草药,拿下采药专员位置只好冒险。
小心翼翼在杂草堆里走着,右手提着猎枪,左手拿着根木棍在杂草堆里扒拉,生怕遇到毒蛇。
用木棍在杂草堆里晃动,就是为了把它们给惊扰走。
没走两步,一条毒蛇吐着信子被快速惊扰走。
赵兴河很淡定,继续向前。
前方已经没有人为活动的痕迹,成片的灌木丛相连,几乎看不到路。
坑坑洼洼的地方太多,有时候还容易踩空。
时不时能看到野兔子在远处乱跑,虽然是野味,但赵兴河没开枪。
子弹有限,那是保命用,不能在这里浪费。
又往前走了二十分钟,时间用了很多,但实际没走多少路。
终于来到一片开阔地,周边树木很少,光秃秃,和沙漠中的绿洲一样。
周围静悄悄,一点鸟叫都听不到。
赵兴河把猎枪从后面掏出来上膛小心戒备,眼神警惕地看着四周。
忽然远处草丛涌动,一个梅花鹿跳了出来。
见到这一幕,赵兴河立马趴下,生怕惊扰梅花鹿让它跑了。
趴在地上的赵兴河小心翼翼瞄准,生怕开空枪。
就在要扣动扳机时,一声枪响是不远处灌木丛响起,梅花鹿惊得立马钻进丛林。
有人!
可惜枪法太菜,那梅花鹿一动不动都打不中,这样的人就该去生产队挖红薯!
虽然心中暗骂,但赵兴河没有暴露行踪。
主要想看看是哪个愣头青独自一人来秦岭深处。
赵兴河观察四周,相隔十米远的灌木丛里跳出一道身影,穿着军绿色裤子,老解放布鞋。
赵兴河一眼认出,这是韩王庄的韩立民。
这老小子胆子还真大,单枪匹马就敢往这里进。
眼看韩利民朝着梅花鹿离去的方向追,赵兴河立即起身。
“老韩,这么巧呀。”
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韩利民转头查看,见到赵兴河脸庞稚嫩,他有些震惊。
“你是青瓦村的小子?”韩利民有些不确定地问。
赵兴河点头,“我叫赵兴河,我爹是赵昌远。”
听赵兴河提及老爹名字,韩利民拍了下脑门,“看你咋长得这么熟悉,原来是赵昌远儿子,你爹死了真是可惜。”
“巡山是把好手,可惜脑子太迂腐。”
韩利民评价老爹的功夫,赵兴河早窜到韩利民前面。
“你先在这里歇会,我去追那只梅花鹿!”
见到赵兴河跑这么快,韩利民心中暗骂无耻。
明明是他先发现梅花鹿。
“小子,等等我!”韩利民手持猎枪,快速朝着赵兴河追。
这梅花鹿可不能被赵兴河抢先。
两人在山林中追逐,没敢闹出太大动静,生怕惊扰其他动物。
追赶了十分钟,才看到梅花鹿身影。
梅花鹿蹲在树边歇息,警惕打量四周。
韩利民还想举枪,却被赵兴河拦住。
“别开枪,就你那个破枪法根本就打不中,还是看我的吧。”
听赵兴河评价他枪法烂,韩利民有些恼火。
他好歹是赵兴河叔叔辈人物,这小子连基本尊重都没有。
赵兴河没搭理韩利民,熟练抬枪瞄准,屏住呼吸,对着梅花鹿大腿射击。
“嘭!”
一声嘹亮枪响,树上鸟被吓得纷纷起飞。
梅花鹿发出哀鸣,子弹击中梅花鹿大腿,这下跑不了。
看到这一幕,韩利民暗自称赞好枪法。
赵兴河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可山林打猎向来是猎物在谁手上就属于谁。
赵兴河装填弹药的空隙,韩利民一个起跳,快速朝着梅花鹿冲。
赵兴河早就料到这一幕,所以在开枪后,并没有着急上前,反而是先装填弹药,防的就是韩利民黑吃黑。
韩利民手脚利落地来到梅花鹿身边,从包里掏出红绳把四肢绑上,提溜在手上。
看着梅花鹿的角,韩利民开始盘算,这个猎物该怎么和赵兴河分。
刚要开口,赵兴河端着枪站起身,一步步朝着他走来。
“看不出来,你这手脚够麻利的。”
见到赵兴河端着枪,韩利民脸色有些慌张,急忙解释,“这是干什么,我和你爹是旧相识,没必要这样。”
赵兴河冷笑道:“既然是旧相识,你更应该去下面陪我爹,他在下面可想你了。”
靠!
韩利民一口脏话飚出,终日打鹰,却被啄了眼睛。
本想欺负赵兴河年少不懂事,把这只梅花鹿捡走,想不到他和老油条般,在开枪后,又子弹上膛,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被枪指着,韩利民也没了脾气,将梅花鹿递给赵兴河,“刚才跑得快,就是替你捡一下,别生气。”
“这荒郊野岭,咱们更应该相互照顾。”
韩利民主动服软,但赵兴河压根就不领情。
眼神冰冷地接过梅花鹿,依旧用枪口指着韩利民,生怕他耍什么小手段。
“这鹿血很值钱,你赶快给包扎下。”韩利民指着梅花正在流血的腿,对着赵兴河提醒。
赵兴河没搭理,端着枪往后退了几步,又对着韩利民说:“你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
“敢耍小手段,我就直接崩了你!”
韩利民心中那叫一个气,他这个老油子,还被赵兴河威胁上,但人家手上有猎枪,他只能耐着性子劝说:“在这山林中,咱们相互好歹还有个照应,万一真遇到危险,也能共同面对。”
“梅花鹿的事不会发生第二遍,你放心。”
为了取得赵兴河信任,韩利民对着赵兴河保证。
但赵兴河压根就不信任他,赵兴河一手提着梅花鹿,一手端着枪对着韩利民指示。
“快走,别废话!”
韩利民无奈,只能在前面探路,他也耍个心眼,把赵兴河朝他熟悉的路线引。
赵兴河早就发现韩利民的小心思,但没有说。
在这危险丛生的山林中,跟着韩利民这样的老油条,无疑是最安全的。
要是他独自探索,光是梅花鹿散发的血腥味,就够他喝一壶。
再引来棕熊、羚牛,到时候死了都没人收尸。
韩利民在前面走,赵兴河在后面跟着,手中的梅花鹿被提在手上。
就在赵兴河不注意时,韩利民快速朝着远处的灌木丛跑,他在赌赵兴河不敢开枪。
开枪巨大的响声可能会引起动物的注意。
果然,赵兴河眼睁睁看着韩利民消失在灌木丛中,但他没在意。
韩利民走了,也少了个需要提防的人,只能说有利有弊。
观察了下四周,发现韩利民已经走远,赵兴河直接把梅花鹿放在灵泉空间里。
在这大山里,带着一只散发血腥味的梅花鹿太过于危险,很容易被某些食肉动物给盯上。
做完一切后,还是有些不放心,也顾不得干净,赵兴河直接在地上打滚,以此来掩盖梅花鹿留下的血腥气。
滚了好几圈,用鼻子仔细闻了闻,这才放心。
韩利民跑了也方便赵兴河,他怕灵泉秘密暴露,被人觊觎。
自从被李红旗举报后,赵兴河就深知低调的重要性,还是要苟着发育。
等到再遇到韩利民时,完全可以说梅花鹿丢在了山林里,反正找不到证据,韩利民也没办法。
......
半小时后,韩利民从灌木丛中钻出,身上的衣服都已经碎成布条,脸上也有些划伤。
心中暗骂赵兴河这小子狡猾,给他来了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要不是他跑得快,就要给赵兴河当探路炮灰。
这种丢命的事,他可不愿干。
韩利民赌赵兴河不敢开枪,结果他赌对了。
拍了拍身上泥土,抹了下汗水,韩利民继续在山林中小心探索。
本想着搞只活着的梅花鹿,却不想被赵兴河截了胡。
赵兴河搞到了鹿茸,要是交到公社马专员手里,就领先其他人一大截。
为了能当上采药专员,韩利民咬牙在山林中继续寻找。
想着再能挖一根百年野山参,那采药专员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当了采药专员摘掉身上的帽子,与生产队长平起平坐,在村里也能抬起头。
韩利民心中暗自下决心,一定要当上采药专员。
为了这个目标,又往山林深处走,观察下四周,应该来到秦岭腹地。
其中的资源丰富,同时也有诸多危险,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丧命。
韩利民本不想进来,但赵兴河搞到了鹿茸,为了赢,只能赌一把。
刚没走两步,感觉土地有些松软,往下一看,巨大脚印覆盖周边,这是什么玩意!
而且两只脚走,推断出这个结果,吓得韩利民额头流汗。
难道是棕熊?
听老一辈人讲,秦岭深处有一种可以两只脚直立行走的棕熊,难道就是这个?
心中恐惧过后,又被兴奋盖过。
要是能猎杀这么大的棕熊,那采药专员非他莫属。
棕熊浑身都是宝,单是熊胆就能卖个三四百块钱。
富贵险中求。
从背后取出猎枪,韩利民顺着脚印小心前行,不敢发出一点动静,生怕引起棕熊注意。
又往前走了两步,棕熊脚印消失,前方出现个巨大山洞,棕熊应该藏在里面。
看着这黑漆漆的洞口,韩利民心中发怵,现在不是冬季,棕熊没有冬眠,随时会冲出来。
这要是冲出来,小命可就没了。
随便找了个棵树,三下五除二就爬了上去,掏出提前准备的石块,朝着洞口扔去。
咣当,石块好像砸中什么东西。
还没等韩利民扔第二个石块,洞口就传来愤怒吼叫,他猜得没错,就是棕熊。
一道黑色雄壮身影自山洞爬出,全身毛皮黑得发亮,壮硕的身子行走间带风。
看到这棕熊,韩利民心中一喜,是个成年棕熊,这下要发财了。
举起猎枪,对准棕熊头部瞄准,对这种大型动物需要一枪毙命,要是让棕熊狂暴起来,十条小命也不够送。
“嘭!”
一声枪响过后,子弹命中棕熊腹部,剧烈的疼痛让棕熊陷入狂暴,整个身子直立,两只爪子对着周边树木狂拍。
看得韩利民心惊胆战,不会要死在这里吧!
大片的树木出现爪痕,碗口粗的树木直接被抓出个洞,很快棕熊来到韩利民所在的树下。
韩利民的猎枪已经装弹完毕,也没有瞄准,匆忙对着棕熊开了一枪,运气很差,没有命中。
子弹打在石头上发出一道火星。
这次开枪后,韩利民终于被棕熊注意到,两只大爪子使劲对着大树拍,仅仅只是几下,树木一阵晃动。
韩利民脸色发白,有些站不稳。
他现在后悔极了,没事去打棕熊干啥!
三分钟过后,韩利民抱着的树木终于被棕熊晃倒,一阵巨大响声震惊整个丛林。
在大树倒下时,韩利民立马朝下跳,但已经来不及。
身子被树枝刮了下,在空中转了个弯,摔在杂草堆里。
还没等他睁眼,人便彻底失去意识。
棕熊直立跑过来,鼻子在韩利民身上闻来闻去,好像是确定他的生死。
熊掌又在韩利民大腿上拍了下,没有任何反应。
大吼一声,还是一动不动,顿时失了兴趣。
.....
正在往回赶的赵兴河听到这声吼叫心中一惊,这是个什么玩意,叫声这么恐怖!
心中的好奇心驱使赵兴河过去看看,万一瞎猫碰上死耗子,搞到好东西了呢。
思考一阵后,赵兴河决定去看看。
手持猎枪,小心翼翼朝着吼叫的地方前进。
走了五分钟,看到地上那巨大脚印,看形状应该是棕熊。
赵兴河一阵后怕,这里竟然有棕熊。
刚想转身走,就看到人类脚印,这让他好奇,难道是有人猎杀棕熊?
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那玩意就是十几个人一起上,也不一定能拿下,还真有人不怕死。
抱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想法,赵兴河小心翼翼往前走,万一能捡到漏呢。
他不断在心中提醒自己,只是过去看看,别动手。
这要是被棕熊盯上,跑都来不及。
又继续往前走,终于看到棕熊真容,黝黑的皮毛配上健硕的身体,而且还能直立行走,看得赵兴河心惊肉跳。
腹部有一抹嫣红,应该是被人猎杀导致,但这伤口不大,没有对棕熊造成致命伤。
也不知是哪位勇者,敢单枪匹马猎杀棕熊。
该说是不想活了,还是勇气可嘉。
巨大棕熊以仰躺的姿势靠在石头旁边,两只熊掌抓起泥土不停地往腹部揉搓,想止住流淌的熊血。
赵兴河借着灌木丛的掩护,悄悄朝着棕熊所在方向潜行。
走近一看,发现有个穿着绿色裤子,老解放布鞋的人躺在地上,正是韩利民。
没想到是这老小子单枪匹马猎杀棕熊,真是人有多大胆,敢干多大事!
韩利民旁边还有个猎枪,枪管已经被棕熊给踩弯,那巨大的力道看得赵兴河心惊胆战。
韩利民躺在地上不知生死,裤脚已经被鲜血染湿。
赵兴河想跑,棕熊虽然腹部受伤,但也不是他能对付的了。
手中的猎枪威力不够,除非能做到一枪毙命,要不然会惹怒棕熊,一旦被发现,就是十条命也不够送。
这对自身枪法要求极高,赵兴河心里没把握,想走,但又舍不得。
棕熊浑身都是宝贝,黑市还有个九爷专门收熊胆,要是能成功猎杀,估计能卖1000多块钱。
赵兴河在纠结,要不要出手。
有韩利民的前车之鉴,他需要更加谨慎,生怕惹恼了棕熊,跑过来一巴掌把他给拍死。
正在赵兴河思考之际,韩利民的腿动了下,这轻微动静没有引起棕熊注意,却被赵兴河敏锐察觉到。
这老东西竟然没死,真是命大。
腿动过之后,韩利民的胳膊也抬高,眼睛缓缓睁开。
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昏迷前的记忆涌入脑海,猎杀棕熊差点被反杀,真是倒霉。
想到这里,韩利民不敢动,生怕被棕熊再次盯上。
利用眼角余光扫视周围,终于找到棕熊位置,想去摸猎枪,却发现枪管都被棕熊给踩弯,这可怎么办。
他心中后悔极了,虽说是富贵险中求,但也没让他直接送命吧!
现在也不敢动,生怕被棕熊发现,只能等棕熊回山洞,再找机会遛。
可等了五分钟,棕熊没回山洞的意思,这样他有些心慌。
只感觉浑身疼,又不敢叫出声,生理与心理的双重折磨,韩利民快疯了。
最后忍不住翻了个身,却被棕熊察觉。
闻到人身上的味道后,棕熊快速朝着韩利民冲来,这让他心中绝望。
韩利民想跑,但整个身子完全站不起来,只能躺在地上等死。
蹲在灌木丛的赵兴河见到棕熊朝着韩利民冲,没有立马出手,他在等机会。
见到棕熊跑一条直线,赵兴河快速扣动扳机。
子弹击中棕熊脖子,飚出道道血花。
但棕熊没有倒地,反倒是彻底被激怒,也不管韩利民,把目标放在赵兴河身上。
一看这样,赵兴河撒腿就跑,晚一步,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
韩利民已经被吓得再次昏迷,只记得听到一声枪响。
棕熊四条腿并用,奔跑间掀起道道灰尘,赵兴河眼见跑不了,直接躺在地上屏住呼吸装死。
赵兴河看了眼王海递过来的棒子面,心想不要白不要,于是接过棒子面,道:“在淤泥里发现些小玩意,怎么?王队长也有兴趣?”
看着远处热火朝天的景象,王海终于想明白,这就是青瓦村不愿意将淤泥交出来的原因。
心中好奇,但这淤泥中能有什么宝贝。
“这就是你们不愿意拉走淤泥的原因?”王海很直接把原因说出,也没有耍那些小心思。
赵兴河点头,认同了王海说法。
反正都是收菱角,不如把所有生产队都拉进来,量越大,他赚得越多。
至于青瓦村生产队能赚多少,他管不了。
赵兴河刚要开口,李红旗及时走过来。
“王队长,这又来干啥呢?”
见李红旗过来,王海很直接,对着李红旗说:“我从队里拿了二十斤棒子面过来给你们道歉,可看到你们队员都在淤泥里捡东西,好奇问问。”
一听这话,李红旗当即警惕,这是青瓦村生产队独有的赚钱门道,可不能让王海知道。
他立马把赵兴河拉到一边,“河子,你告诉王海了?”
赵兴河摇头,他都还没来得及说,李红旗就过来了。
见赵兴河没开口,李红旗松了口气,而后对着赵兴河劝说:“这是咱们青瓦村的秘密,可不能告诉他,要是他们来抢菱角怎么办?”
赵兴河撇了他一眼,“反正让咱们村里人有得赚就行,至于我收外村人的菱角你管不着吧?”
“收的越多,风险越大,但收益越高,给你个机会,要赌一下吗?”
靠!
李红旗差点被赵兴河的胆子给吓到,收的越多,可能挣得越多,也可能赔得越多,这种赌博的事他可不干。
家里没这么多家底留给他嚯。
李红旗讪讪笑了声,“我可没你这个胆子,你是咋想的?告诉王海关于菱角的事?”
赵兴河点头,“我是按照1毛1斤收,不过手头上没那么多钱,得回家取钱。”
李红旗心中乐意极了,急忙对着赵兴河交代,“要是没钱的话,你赶紧回家取去,这边的活我弄好。”
说这话,李红旗也有小心思,他希望赵兴河现钱现结,要是欠账的话,万一菱角赔钱,赵兴河不认账,他们就白忙活了。
赵兴河点头,“行,那待会我回家一趟,顺便搞个称。”
李红旗望着赵兴河说,“你回家把队里的驴车赶来,咱们回去时拉菱角。”
他想得很周到,就是怕赵兴河反悔。
王海见两人在那边嘀咕,心里发毛,不会又要打械斗吧。
这种丢人的事他可不想干第二次。
等了一会儿,终于李红旗和赵兴河商量完。
两人走过来,赵兴河首先开口,“王队长想知道这淤泥里面有什么吗?”
王海点头,表示想知道。
从旁边蛇皮袋中掏出来个菱角,赵兴河拿到王海面前。
“这玩意叫菱角,是从淤泥里扒拉出来的,虽然不知道能卖多少钱,但我决定赌一把。”
“1毛钱1斤我收购,就当是给我们队上人的福利,毕竟这修沟渠没有工分,不能让人白忙活。”
听到1毛1斤,王海喘着粗气,眼睛直勾勾盯着菱角。
这玩意在淤泥里遍地都是,他还以为没什么用,想不到能卖1毛1斤。
他终于想通,怪不得青瓦村要为了淤泥拼命,可都是钱!
有钱不赚王八蛋。
“兄弟,我们能把这玩意拿过来卖给你吗?”王海语气激动地问。
赵兴河故意拉扯一番,道:“我不知道这到底能卖多少钱,要是拉到公社赔钱,我得认,你们送过来的越多,我赔的钱越多。”
王海小眼睛一转,对着赵兴河说:“那万一赚钱,你收得越多,不就赚的越多?”
王海的话让赵兴河一愣,他没想到五大三粗的王海能说出这样的话。
还真是稀罕。
当赵兴河说出菱角能卖钱时,王海不是没有想过自己拉去公社卖钱。
但怕忙活一圈,连工分都抵不上,这就尴尬了。
所以他选择把风险最低化。
直接卖给赵兴河,拿到手的钱才是钱。
身为生产队长,王海对这种算计还是很精通的。
赵兴河故意晾王海一会儿,好压压价,于是对着王海说:“我只想收村里人的,你们外村人不考虑。”
说完话,转身就走,他料定王海为了钱,一定会缠着他不放。
果然,在赵兴河走后,王海在原地站了会,小跑地离开,应该是回村里去淤泥里找菱角,看看具体有多少。
沟渠旁,众人一直忙到傍晚才停手。
王海乐呵呵地拿着些棒子面饼子过来,就是为了让赵兴河松口,他们王家村也想搭上这赚钱的路子。
趁着吃饭的空档,王海想过来瞧瞧,和赵兴河打打关系,让他把王家村的菱角也给收了。
没走两步,就见到赵雄武正在吃野菜团,王海的头抬得很高,对着赵雄武打招呼,“吃着呢?要是不够,我让人送些窝头来。”
听到这话,赵雄武没搭理,还在啃他的野菜团。
见赵雄武不搭理他,王海顿感没趣,手中拿了两个窝头故意显摆,边走边掉渣子。
走进棚子,见到赵兴河与曹大壮正蹲在地上不知在吃什么,应该不是肉。
要是炖肉的话,早就闻到味了。
王海在心中猜测,应该也是窝头。
走到赵兴河身边,王海热情地打招呼,“河子,吃着呢?要是不够,我让人送些窝头过来。”
“来到这里,可要让我招待下。”
手拿馒头夹肉片的赵兴河被王海吓了一跳,肉片差点掉地上。
转头抱怨道:“人吓人,吓死人的道理你不懂吗?”
“我这白面馒头掉在地上可就浪费了。”
说话间,赵兴河起身吃了口白面馒头,馒头中间夹着的肉片还有肥油落下。
王海脸色一僵,手中的两个窝头暗暗收起,感觉有些自卑。
他有些后悔,来这里干啥?
“我以为你们带的口粮不够,过来看看。”王海尴尬解释,他没有明说目的。
赵兴河明白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况且王海也不是过来找茬,于是笑着说:“我这兄弟胃口大,白面馒头可能不够,得找你们借点,猪肉肯定是够了,这玩意油水太大,吃多了腻人。”
王海只感觉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
猪肉吃多了腻人,好小众的词汇,听完这话,王海大脑一时间有些听不懂。
他一年能吃三顿猪肉就烧高香,人家竟嫌弃猪肉腻人。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看王海不说话,赵兴河还以为对方想吃点肉,随手拿起个肉片递给王海,“带的肉吃不完,王队长也尝尝肉片,我媳妇手艺不错。”
看着赵兴河手中的肉片,王海咕嘟咕嘟地咽口水。
但为了面子,没好意思接,“刚过来吃了点猪肉,这玩意吃多了确实腻人,我有些吃不下了。”
王海打肿脸充胖子,明明很想吃,但为了面子,还是说吃过,这让赵兴河怀疑,这王家村这么富?
青瓦村普通人家,一年能吃一次肉就不错,而这王家村生产队福利这么好?
修沟渠虽然不给工分,但人家给肉吃,单单这点,就比李红旗那小子强。
一把将肉片放在嘴里,赵兴河随口对着王海说。“既然吃过了我就不勉强,明天我去你那点拿点窝头。”
李婶的话中透漏着不好意思,但手上的动作没停,直接把赵兴河手中的袋子抢了回去。
人家李红旗都涨价收,他这里倒好,还故意压价,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李婶在心里吐槽,一溜烟的功夫就出了赵兴河家大门。
等李婶出去后,赵兴河又见到好几个人提着袋子从家门口匆匆路过。
应该都是打算在他这里卖甘草的村民,听到李红旗的收购价格高,去他那边卖。
柳梦兰见到这一幕,脸上露出气恼表情,“这李红旗不是和咱们唱反调嘛!我感觉又是吴大友在捣鬼!”
“我去把他的摊子给砸了,真是胆子大,敢惹老娘!”
说完话,拿起个锄头就往外走,幸亏赵兴河及时拉住她。
“你这么冲动干嘛!李红旗想收甘草就让他收,咱们又拦不住。”
“这甘草既然是大家挖的,想卖给谁就卖给谁。”
赵兴河很心大的对着媳妇劝说,这话听得柳梦兰很生气,明明是那李红旗抢他们家生意。
“李红旗这是摆明了和咱们打擂台!不能怂!”
“走!咱们出去干他!”
彪悍媳妇那副想干架的势头已经被激发到顶点,赵兴河要再不拦着,得酿成大祸。
赵兴河脸色一虎,道:“咋滴!你还想砍了人家!”
“上次要不是运气好,你早进去蹲局子了,还这么冲动!你这么冲动是要坏大事的!”
见自家男人语气不悦,柳梦兰理亏地噘着嘴解释,“我就是过去看看,你咋还认真了。”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你陪我去小广场看看。”
柳梦兰一撒娇,赵兴河心都软了,点头答应媳妇要求。
他也想看看李红旗搞什么鬼!
1毛5一斤收甘草,这小子纯粹是有钱烧的,估计能赔死他。
还以为甘草还是3毛钱一斤收购呢。
两人锁了门朝着青瓦村小广场走,想看看李红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来到小广场,李红旗和他老丈人吴大友正在忙碌。
搭了个小台子装模作样,李红旗负责称秤,吴大友负责记账发钱。
卖甘草的村民排起长队。
完全把本该卖给赵兴河的村民都抢了去。
村民按照1毛5一斤领了钱,都喜笑颜开。
李婶过了秤,拿了钱,有些歉意地来到赵兴河面前,“河子,是婶子对不起你,你也知道,我家里五个孩子,多卖点钱就能喂饱一个孩子。”
“你要是1毛1斤婶子还卖给你,但你说8分钱,婶子也想多赚点钱。”
赵兴河没有怪罪李婶,说道:“卖给谁都一样,只要能赚到钱就行。”
听赵兴河说这话,李婶眼里的愧疚神色更加浓郁。
周围几个在赵兴河那里赚了第一桶金的妇女脸上都是露出羞愧,只有张梅得意扬扬,还大声嚷嚷炫耀她卖的钱多。
“这本来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俺辛苦上山挖甘草,想多卖些钱咋了,他压价,自然有人涨价。”
张梅的引起了几人的拍手叫好,但终究是少数,多数村民都念着赵兴河的好,不愿说风凉话讽刺人。
李红旗满面红光地望着赵兴河夫妇,既然已经知道1斤赚多少钱,他也能干这个生意。
赵兴河都不怕投机倒把罪名,身为青瓦村生产队队长的李红旗自然不怕。
为了不得罪赵兴河,李红旗笑着来到赵兴河身边说道:“河子,对不住哈,这事也没提前和你打个商量。”
“身为青瓦村生产队长,我想着为队员谋个福利,就把价格提升了5分钱,你要是愿意,咱们一起这个价格收。”
“什么你的我的,大家都是为村民们着想。”
李红旗这番虚伪的话让柳梦兰很气愤,明明是抢他们家生意,却说得这样冠冕堂皇。
什么为村民谋福利,就是想自己赚钱。
柳梦兰刚要破口大骂,一只手被赵兴河拉住,硬生生止住了嘴。
听了李红旗的话,赵兴河也没恼,反倒对着他提醒,“这收甘草看着简单,实际上里面的水很深,你自己悠着点,别陷进去。”
“风向随时都在变,小心把自己赔钱。”
赵兴河也是好心提醒,国营药材公司只收晾干的甘草,这属于变相压价。
以1毛1斤的价格收,还需要赵兴河在灵泉空间走一圈提高甘草品质,才能有利润。
李红旗1毛5一斤收,这直接就是赔钱。
收一斤就赔差不多1毛钱,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李红旗听到赵兴河的话不屑一顾,还以为是对着他恐吓,要不是提前打听过甘草的收购价,还真被他给吓到了。
现在李红旗心里有底气,自然不惧,反而对着赵兴河嘲讽。
“有些人吃肉只给大家喝口汤,自己吃独食,不但不提价,还压价。”
“身为生产队长,我是干不出这种事,总之,有我一口吃的,就会有大家一口喝的。”
李红旗慷慨激昂的话引起阵阵欢呼。
与赵兴河的压价相比,李红旗这波提价收购甘草更能让人振奋人心。
与之对比,赵兴河更像是唯利是图的小人。
见到这样,赵兴河也懒得说什么。
好言难劝赖死的鬼,既然李红旗作死,他也懒得管。
不论他拉到公社还是药材公司去卖,都是铁定的赔钱货,到时候他得哭着回来。
懒得和李红旗废话,赵兴河拉着媳妇就走,家里二百多斤甘草,得赶紧在灵泉空间洗一遍晾干。
国营药材公司库房一天一个变化,真怕到时候连晾干的甘草都不收。
到时真要把甘草砸手里。
走在路上,柳梦兰好奇地问,“李红旗难道不知道甘草的收购价?他1毛5一斤收,铁定赔钱的。”
“难道他真要给村民们谋福利?”
经过媳妇柳梦兰的提醒,赵兴河忽然想起个事,之前在药材公司时,刘乐说有人来打听过甘草价格,不会是李红旗吧。
还真有可能,当时他太着急,没有打听完收甘草的方式,便直溜溜地跑。
要按照3毛钱1斤卖给县国营药材公司,这绝对稳赚。
问题现在国营药材公司只收晾干甘草,还真想看看李红旗那表情。
看今天那个嘚瑟样,尾巴都快翘上天,到时候看他怎么收场。
听到这话,赵兴河心中一惊,想不到那财务科大姐还有这种身份,早知道上次就给她送份礼。
“知道是谁把这件事捅出去的吗?”赵兴河问刘乐。
刘乐不假思索地说:“就是你那个同村,好像叫什么红旗,上次他过来卖晾干的甘草,在公司闹了一阵,说那些都是生产队财产,不能以这个价格收购!”
“最后惊动我们主任过来解释,这家伙把你搞介绍信的事给说出来,这才彻查。”
“我和主任求过情,只要你能拿下你们公社的采药专员,这事就算翻篇了。”
听了刘乐的话,赵兴河肯定了心中猜测,果然是李红旗这小子搞的鬼!
等找到机会,一定要给他个教训!
见赵兴河有些生气,刘乐道歉,“河子,这事是哥们没办妥当,中午咱们去国营饭店搓一顿,权当我给你赔罪。”
赵兴河摇头拒绝,“说这话干啥,这又不关你的事,说起来我还欠你人情呢,改天我请你去国营饭店吃饭。”
两人又相互客套一番,这才就此告别。
离开药材公司门口,赵兴河骑着自行车朝着义勇县黑市赶。
黑市位于义勇县城的东南角,得拐进个小巷子才能进入。
骑着自行车拐进巷子,又七拐八拐来到个隐秘街口,街道两旁有人摆摊,但没人招呼。
时不时有路人急色匆匆背着袋子在小摊面前停留,付了钱后,又急匆匆地走,生怕被别人认出来。
赵兴河也找了个破毡帽戴头上,准备好一切后,这才推着自行车往前走。
他蛇皮袋中的东西不能摆摊,只有找那个叫九爷的买家。
估计整个黑市能吃得下货物的只有九爷。
停在一小摊,赵兴河问道:“兄弟,你知道这黑市中有个叫九爷的吗?”
那小摊一听有人找九爷,对着前方一指,“往前走十几米,往左拐着弯就到了,九爷天天在那里歇着。”
得了信息,赵兴河三两步蹬上自行车,朝着九爷所在位置赶去。
行到巷子口,一拐弯,见到个穿着体面的白胡老头正躺在破草席上晒太阳,这应该就是那九爷。
赵兴河停下自行车上锁,提着蛇皮袋来到九爷面前。
“你是九爷吗?”
听到有人问,九爷拿掉盖脸的帽子,斜眼瞅了赵兴河一眼,“我就是,找我干啥?”
听到这白胡老头就是九爷,赵兴河蹲在他的草席旁边小声说:“有点好东西,听说你这是收,您看着给出个价?”
看赵兴河那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九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波动,又把帽子盖在脸上,说道:“又是什么兔子皮吧,前面走两步有个小子,他收那玩意,九爷我只收高端货。”
自从九爷来到义勇县黑市高调亮牌子后,经常有小年轻拿着不值钱的皮货来糊弄他。
久而久之,见到年轻人过来,九爷都不想搭理,太浪费时间了。
见九爷不搭理,赵兴河也不恼,压低声音故意说道:“既然你这老头不识货,我这上等的棕熊皮只能卖给别人了。”
听到是棕熊皮,九爷咕噜一声把身子站直,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赵兴河看。
这小子能有棕熊皮?
“你小子没骗我?”九爷带着质疑的语气问赵兴河。
赵兴河笑了声,把蛇皮袋放到九爷面前,两只手抓在蛇皮袋口,仅仅是漏出个小缝隙。
“是不是你可以自己瞧瞧,我至于大老远过来骗您嘛。”
躺在破草席上的九爷还有些半信半疑,起身后来到蛇皮袋口一看,整个人被吓了一跳。
还真是棕熊皮。
那黝黑的成色加上明亮的毛发,保存得很完整。
他又忍不住把手伸进去摸了摸,皮毛光滑,是熊皮无疑。
见到真货,九爷急忙将赵兴河拉到一旁,小声问道:“除了熊皮,还有其他东西吗?”
赵兴河一把将蛇皮袋口封住,把袋子背在肩上,说:“先谈谈熊皮什么价格,价格能谈得拢,再谈其他。”
听赵兴河这副老油条的说辞,九爷暗道这小子不好糊弄。
从刚才的只字片语中,他就已经推断出赵兴河是个老鸟,不是那种在山上碰运气的小年轻。
思考一阵,九爷伸出三个手指头,“这个价格行吗?”
赵兴河摇头,也不说话,转身就走。
三百块就想收这么好的棕熊皮,这是把他当冤大头了。
见赵兴河要走,九爷连忙拉住他,“别走呀,万事好商量,我再给你涨点。”
此时地位互换,赵兴河成了有主动权的那一方,对着九爷冷声问:“涨多少?”
九爷又伸出个手指头,“给你涨一个,咋样?”
“这可是我能出的最高价,整个义勇县黑市可没有我出的价格高。”
赵兴河看着九爷一眼,他还想再抬高下价格,对着九爷说:“你再涨这么多,我就出给你。”
说完话,赵兴河也伸出个手指头,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见赵兴河有些贪得无厌,九爷直接摆烂,对着赵兴河说:“就是我说的那个价格,这是我能给的最高价。”
“放眼整个义勇县,也只有我能出得起这个价格,其他人也没胆子收。”
九爷说得没错,义勇县黑市有胆子收熊皮的也就他自己。
赵兴河要想出货,别无选择。
见赵兴河不说话,九爷继续开口,“你要是有熊胆的话,我给你添二百。”
赵兴河看了他一下,“糊弄鬼呢?熊胆什么价,你不清楚?”
“皮子就是我说的那个价,你要是不买,我再去找买家。”
九爷是吃定赵兴河,自己不收,赵兴河卖不出去。
他摆了摆手,“后生,做人莫要贪得无厌,我给的这个价格是最高的,别人吃不下你的货。”
赵兴河冷笑道:“我在义勇县卖不出去,不能去别的地方卖?”
九爷抽出别在腰上的烟枪,对着墙面敲了下,把里面的烟灰敲掉,又从烟袋里抓了把烟末放在烟枪上,点燃后吸了口,对着赵兴河嘲讽道:“你是想去隔壁县?不瞒你说,下面县城我都转遍了,你的货我给的价格最高。”
“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打听,这价格不低了,出手吧。”
赵兴河心中认同九爷说的话,这老家伙是个老油子,但四百块的价格确实有些亏,他一咬牙说道:“我坐车去市里,还不信卖不出高价!”
一听赵兴河打算坐车去市里,九爷顿时慌了。
之前吃定赵兴河,就是赌他不知道市里有收皮子的渠道,要真让他去市里,那他以后可没得饭吃,还会多个竞争对手。
赵兴河刚没走两步,九爷一把拉住他的手,劝说道:“后生,你这做事咋这么轴呢,市里路途老远,光是车票就要五毛,而且人生地不熟,更容易被人坑。”
“听九爷一句话,给你450块,把这皮子出了吧。”
九爷的服软让赵兴河心中狐疑,这老家伙害怕他去市里出货?
难道市里有什么道道他没趟明白?
要不要诈这老家伙一把?
想到这里,赵兴河故意说,“市里那场子给的价格可比你高,我不嫌费事,能多卖钱就行。”
听到赵兴河提场子,九爷脸色大变,又把他拉到一边,对着他说道:“你小子消息挺准确呀,连市里准备开场子的事都知道。”
“既然都是同道中人我就不玩虚的,一口价500块,你要是愿意卖皮子就留下,要是不愿意卖你就自己去折腾。”
听九爷说出底价,赵兴河这才转身,脸上有了笑意。
“您要是早这么说,咱们也不用在这里浪费时间,就按您说的价格,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见到赵兴河脸上表情转变这么快,九爷暗骂赵兴河鸡贼。
他绝对提前打听过价格,要不然把价格定在500块。
熊皮子拿到市里卖也就能卖个520块钱左右,这小子偏偏把价格定在500块,其中20块钱差价让他觉得这生意能做,又能保证自身的利益。
九爷看了赵兴河一眼,对着他问。
“这么多钱我手上没带,你得等会,我去信用社取,下午咱们在这里会合。”
“你手里还有其他好东西吗?我都要了。”
听到这话,赵兴河笑了声,“还有两个熊掌,你要不要?”
“什么价格?”这次九爷学精了,先问价。
赵兴河伸出五个手指头,“五十块钱一个。”
九爷沉思一会儿,按照这价格收,他也有点赚头,值当他往市里跑一趟,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行,一会儿你跟着我去信用社取钱,两个熊掌我一并收了。”
赵兴河压抑住心中的兴奋,对着九爷说:“那赶紧走吧,一会儿信用社就要下班了。”
九爷点头,从旁边角落推出个自行车,让赵兴河跟在后面。
信用社位于义勇县城西北角,只是个小破屋子,门口挂着农村人民信用社储蓄的牌子。
这个年代,饭都吃不上,哪有人手里有闲钱。
两人把自行车锁好,九爷领着赵兴河进了信用社大门。
屋内是类似于古代典当行的装束,服务员坐在铁栅栏柜台里面。
九爷拿出个汇款单递给服务员,“取600块钱。”
正在打瞌睡的服务员听到有人取600块钱还是小小震惊。
这年头多数家庭积蓄连100块钱都没有,面前这个老头竟然拿着汇款单取600块。
见服务员在发呆,九爷有些不耐烦,对着栅栏内问,“你们信用社连600块钱都取不出来?”
被九爷这么一说,那服务员当即回神,连忙回答,“有!等一下!我让主任过来确认。”
听到又要浪费时间,九爷有些不耐烦。
在市里取钱可没有这种繁琐程序。
到了这义勇县城咋这么浪费时间,他还想赶快把赵兴河手里的棕熊皮拿到手。
站在后面的赵兴河暗骂狗大户,一张汇款单就取600块钱,这个九爷不简单呀。
这要是举报下投机倒把,都够蹲局子了。
就拿青瓦村举例,有的家庭连10块钱都拿不出,这九爷取600块却轻轻松松。
等了一会儿,一个身穿中山装,带黑框眼镜的中年男子从窗口内走了出来。
“我是这家信用社的主任蒋志明,听说您要取600块钱?”
九爷反问道:“有汇款单,不能取钱?”
蒋志明尴尬一笑,“当然能,您这取的数额太大,我例行公事询问下,别介意。”
“钱马上送过来,您稍等会儿。”
说完话又吩咐旁边的站岗丫头去拿点糖块给两人,示意他们稍等。
九爷等的有些不耐烦,也知道这是信用社规定,只能安心等着。
等了五分钟,铁栅栏窗口内,之前的服务员对着九爷喊,“你要取的六百块钱在这,过来点一下。”
六十张崭新的大团结摆在托盘里,让九爷过去点。
九爷起身数了遍发现没问题,这才递给赵兴河。
“数数吧。”
赵兴河接过钱,开始认真数。
一连数了两遍,这才放心。
蒋志明见到九爷取钱是为了给赵兴河,眼神惊讶。
两人刚要走,他一把拉住赵兴河的手问,“同志,我们信用社新推出的高息存款业务,你要不要了解下?”
被蒋志明拉住,赵兴河一脸懵逼,反应了好一阵,这才明白眼前这个信用社主任是让他存钱。
作为重生者,他知道未来钱只会越来贬值,又怎么会干出存定期这种蠢事呢。
于是对着蒋志明拒绝,“暂时没有存款的打算。”
蒋志明还想劝说下,但赵兴河压根就不给机会,早没影了。
流逝了600块钱存款让他心痛,这个月的指标看样子又完不成了。
转身对着服务员吩咐,“小郑,有人过来存钱你就推一下定期,这个月目标艰难。”
服务员小郑点头,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多数人还是信奉钱在手上才安全,能来存钱的多数是厂子职工,每个月就那么多死工资,指望他们完成任务费劲了。
看样子这个月的奖金又泡汤了。
赵兴河和九爷出了信用社大门,又返回那个小巷子。
九爷首先开口,“小子,钱已经给你了,货给我吧。”
赵兴河也不墨迹,把绑在自行车大梁上的蛇皮袋解开,直接丢给九爷。
“一张棕熊皮,两只熊掌都在里面,你验验货,要是没问题我就走了。”
接过蛇皮袋,九爷很谨慎地打开蛇皮袋的口子翻了翻,里面和赵兴河说的一模一样,这才放心。
刚想走,就听到赵兴河说:“你把货拿走,这袋子得留下,我还要装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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