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承乾李世民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大唐:太子他强势夺权李承乾李世民全文》,由网络作家“一堆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太子留下,其余人等都退下,带魏王出去!”李泰被拖了出去,李承乾整理仪容,端正方才因斗殴歪了的金冠。李世民静静地看着李承乾,良久开口:“像,真是像,朕从前怎么没发现,高明才是最像朕的。”李承乾笑了笑,他差点儿来一次玄武门,可不是像了。“贞观十年二月,陛下许了魏王设立文学馆,招贤纳士,为他培养声望,后又提出让魏王住进武德殿。魏王没住成武德殿,您又下诏让朝中三品以上官员给魏王行跪拜之礼。臣来时听说,陛下给了魏王宫禁之中乘坐步辇的殊荣,这是天子之权。陛下有易储之意,魏王有夺嫡之心,你们父子同心同德,很好。烦请陛下转告您的爱子,他冲着我来可以,我随时奉陪。祸不及妻儿,下次再对太子妃和象儿动手,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些什么来。”李承乾向李世民拜了...
《重生大唐:太子他强势夺权李承乾李世民全文》精彩片段
“太子留下,其余人等都退下,带魏王出去!”
李泰被拖了出去,李承乾整理仪容,端正方才因斗殴歪了的金冠。
李世民静静地看着李承乾,良久开口:“像,真是像,朕从前怎么没发现,高明才是最像朕的。”
李承乾笑了笑,他差点儿来一次玄武门,可不是像了。
“贞观十年二月,陛下许了魏王设立文学馆,招贤纳士,为他培养声望,后又提出让魏王住进武德殿。魏王没住成武德殿,您又下诏让朝中三品以上官员给魏王行跪拜之礼。臣来时听说,陛下给了魏王宫禁之中乘坐步辇的殊荣,这是天子之权。陛下有易储之意,魏王有夺嫡之心,你们父子同心同德,很好。烦请陛下转告您的爱子,他冲着我来可以,我随时奉陪。祸不及妻儿,下次再对太子妃和象儿动手,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些什么来。”
李承乾向李世民拜了一拜:“臣告退,今日来的冒昧,陛下若有责罚,臣在东宫静候圣裁。”
言罢,李承乾头也不回的离开甘露殿。
“承乾……”
李世民头痛欲裂,他一直觉得承乾不像他,眼下想要留住承乾,却被头风折腾的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离开。
打完李泰,恶气出了一半,李承乾脸色都好了许多。一宿不眠,李承乾困极了,回东宫倒头就睡。
李世民头风又加重了,太医属几个太医手忙脚乱大半日,到了黄昏时分,才将皇帝病情稳住。
“魏王府去过了吗?魏王伤的如何?”
魏王盛宠,太医署不敢怠慢,知道皇帝肯定会过问,早有给魏王看诊的御医上前回话。
“魏王他……”
“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李世民一道冷厉的目光甩过去:“有半句不实,朕绝不轻饶。”
收了魏王的钱,病情本是要夸大,可皇帝的目光中的威胁实在骇人,涉及身家性命和前途,给钱也不行。
“魏王是皮外伤,好生将养些日子就行。”
李世民听罢,默默松了口气,李承乾落在李泰身上的拳头实在厉害,这会子看来,李承乾只是想打李泰一顿出气,没动杀心。否则的话,落在头上的拳头,李泰无论如何都不会只是皮外伤。
“好生照看魏王,退下吧!”
打发了御医,李世民又叫来张阿难,命其去查昨日太子闯宫的事情,得知李承乾空手握白刃,李世民有那么片刻,大脑是空白。
“昨日阻拦东宫请医问药的禁军,领头的杖四十,其余人等杖二十。你去东宫告诉太子,下一次早朝照常上朝。去朕的私库找一套文房四宝,另加十匹缎子,拿去东宫赐给皇长孙。东宫要用什么药,要用哪个御医,随东宫差遣,不得怠慢。”
东宫解禁,最开心的莫过于苏氏,李承乾一如既往的淡漠,晚间哄着李象睡下,他实在懒得折腾,就在李象的崇文殿就寝。
端阳节宫宴,长孙无忌早早地被召进宫,一进殿门就见李世民神情憔悴,脸上说不出的疲惫。
“昨日青雀被抬出宫,你应该有听说吧?”
长孙无忌摇头,他昨日受邀去房玄龄家吃酒,不过皇帝能这么说,那就是发生了些事情。
“青雀乘步辇出入宫禁,不一直都被抬着吗?刚开始还有人称奇魏王盛宠,现在已经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了。”
李世民白了眼装傻充愣的长孙无忌,驱散了宫人,向长孙无忌诉说了昨日甘露殿那一出闹剧。
又碰了一鼻子灰,李世民直接开门见山,道:“那高明想要什么?”
李承乾咬着嘴唇,他想要什么?他想要,万一第一世的他穿回来造反,父亲能饶过他的妻儿,使他们免受流放之苦,再送他们去岭南避祸,但这决不可能。
“臣只愿,臣在乎的人都能平安一生。可这些,是陛下给不了的。”
李世民愣神,心里头怪怪的,总觉得李承乾在乎的人里头没有他!
“吃酒,怎的一人独酌?”
李世民发出了共饮的邀请,半醉的李承乾没有意识到:“心里闷得慌,吃了几盏。臣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应该这样,早朝叫大臣们嗅到酒味不好,往后不会了。”
“烦闷什么呢?”
李承乾笑了一笑,他烦闷的哪里是能说的,说出来父亲还不得把他当妖邪,用桃树枝把他烧成灰啊!
“兴许是入夏之后,有些怯夏,没来由的烦闷,让陛下见笑了。”
李世民道:“你我父子之间,不必这么客套。”
李承乾摇摇头,把领导当爹,纯粹活得不耐烦了。
“陛下是天子,是君,臣子守臣子的规矩,这不是客套,是朝廷的法度。”
眼看李承乾听不懂话,李世民干脆挑明了话:“象儿还小,哪能陪你吃酒?朕陪高明吃两盏,借着酒劲,回去也好歇着。”
李承乾正欲倒酒,又似乎想到什么:“怕是不成,臣答应了象儿,陪他完成功课,不能言而无信。”
又一次被拒,李世民心下觉得没意思,道:“朕乏了,要回去歇着了,你也早些就寝,明日早朝不要迟了。”
李承乾起身将人送出去,心里默默松了口气。领导的心,六月的天,阴晴不定,实在不理解父亲今晚过来想干什么。
闲来无事,李承乾整理了自己的小金库。
贞观年间太子俸禄是八千钱,母亲长孙皇后为了培养太子节俭的品德,对李承乾的俸禄有限制。
没穿回来的他平日里花钱也没个计划,月俸花的不剩下几分,穿回来之后只领了一年左右的俸禄,就因孔颖达的事情被罚了五年俸禄。
不过,东宫太子的俸禄,哪怕被节制,也不是普通人能比的,这大一年左右俸禄没怎么花,他的小金库现下也有四五万多钱。
李承乾不由得想到李泰,几十州府的封邑,每个月收上来的租子就已经富得流油,还有父亲赏钱,月俸一度达到一万六七,褚遂良为此上疏,说李泰月俸数倍于他,庶子欺嫡。
投胎果然是门技术活,他要是李泰,有那样的财力,夺嫡这种脑袋别裤腰上风险投资,还没有任何风控措施,他坚决不干,拿钱出去旅游嗨皮,神仙日子啊!
这厢又想起自己的俸禄,当初俸禄不够用,他拿东宫份例的布匹出去卖了换钱,还是褚遂良上疏,父亲大抵是觉得丢人现眼,父亲才下令取消了对他俸禄的限制。
李承乾只觉得好笑,母亲去世后,李泰在父亲的默认下彻底放开手脚夺嫡,为了应付李泰的攻势,不得已拉拢朝中大臣,一堆的人情往来,少不得用钱。
现在没那个需求,这点钱,还能省下一些。
唐朝的长安,现代的北上深,主打一个物价高。这点子钱拿出去,根本不够看的,可带苏氏和李象逛一圈,只是吃个饭,小小的娱乐一下,还是可以的。
李象终于等到了师傅的休沐日,不用去弘文馆上课,天还没亮他就从榻上翻身起来,宫人伺候他洗漱更衣,一路去父亲的显德殿前等着。
李世民丢下一句“逆子!不识好歹!”旋即拂袖而去,李承乾揉揉鬓角,总算将这位难缠的主儿送走了。
丽正殿摆了膳,宫人进来请示太子是否前往用膳,李承乾想到自己承诺要陪李象用膳,便起身往丽正殿去。
唐朝的饮食文化,相比二十一世纪,实在是寡淡至极,李承乾随便吃了几口,就没了进膳的欲望。
李象吃得津津有味,苏氏看丈夫对李象舐犊之情,不禁望了眼自己小腹。同太子成婚一载,相继遇上太上皇与皇后崩逝,国孝在身不知何时才能有自己的孩子。
李承乾看出苏氏的心思,唐代女子十二岁出嫁,苏氏今年不过十三,放在二十一世纪还是个初一小学生,孕育生子多危险。
“皇后殿下十三岁嫁与陛下为妻,十九岁才有了我。你年纪还小,太早生育伤身子。至于孩子,我们总会有的。”
这个年代的女子,孩子就是立身之本。李承乾自己也做过女人,苏氏的担忧,他自然能明白。
苏氏心里一暖,点了点头,道:“殿下的好意,妾身都明白。”
古人没有手机电脑等电子设备可供娱乐,戌时左右基本都睡下了,李承乾来了将近两个月,基本适应了这种作息,又叫人打了热水过来泡脚,倒头就睡。
翌日一大早,李承乾穿戴整齐出了崇明门,同往常一样在承天门前等候上朝。扫了一眼承天门前没人,李承乾随便拉了个侍卫过来问:“今天诸位大臣来的都这样迟吗?”
那侍卫满眼懵逼,呆愣愣道:“回太子殿下,今日休沐,不上朝。”
李承乾:……
二十一世纪牛马当习惯了,周六肯定不休息,周日休息不保证,以至于他都忘记了古代官员是有休沐的,除非事关紧急,否则不占用休沐。
百官休沐,不用上朝,张玄素也不会来上课,李承乾当即打道回府,脱了朝服倒头又睡了个回笼觉。
李世民自甘露殿醒来,洗漱过后宫人摆了膳,张阿难知皇帝昨日被太子气着了,遂上前来道:“三更前后,承天门前发生了件趣事,或可以博陛下一笑。”
“说来听听。”
张阿难一边试膳,一边道:“太子殿下一身朝服在承天门前等了一刻钟左右,眼瞅着到了上朝的时辰独不见百官,太子殿下还抓了个侍卫问为何不见百官来上朝。”
李世民闻言开怀不已,道:“这小子歇了一个来月,是忘了还有休沐这回事儿。用过膳朕去东宫,好好笑话他一通。”
张阿难顿了一顿,私心觉得皇帝在甘露殿笑笑就行了,太子牙尖嘴利又强词夺理,他怕皇帝没笑话成太子,自己憋了一肚子火回来。
东宫显德殿,李承乾用过早膳,随手画了一向古代架子床的草图,命宫人拿去少府监,先打出三张床来。初唐时期,北方胡人的家具尚未普及,偏偏太极宫这地方,位于整个长安的低洼处,夏天湿热,冬日湿寒,整天席地而睡,用不了一年半载,风湿就得找上门来。
“高明,朕听说你今日去上朝了?”
李承乾猛的抬起头来,满心满眼都是无语,来串门不提前知会一声吗?会吓死人的!
“臣拜见陛下!”
李承乾上前迎驾,一想到李承乾在承天门外的模样,李世民嘴角的笑意就压不住,他走到李承乾身侧,道:“工作的时候称职务,朕在太极殿称太子,来显德殿也要称太子吗?”
好汉不吃眼前亏,李承乾当即改口:“儿拜见父亲。”
李世民满意点头,道:“起来吧!”
李承乾唤宫人上茶,依着规矩坐到父亲下首。
“休沐都不忘上朝,我儿果然勤勉,有子如此,朕心甚慰。”
李承乾尴尬一笑,道:“睡糊涂了,闹了一场笑话,让父亲见笑了。”
李世民道:“可人都说睡久了才会糊涂,大郎睡了也没几个时辰,怎么糊涂的连休沐都忘了?”
“此事说来惭愧,父亲就别打趣儿了。”李承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道:“父亲日理万机,好容易今日休沐,合该好好歇息一日才对。”
“大郎相陪吗?”
李承乾笑道:“昨儿陪象儿进膳,答应说今儿教他骑射,不好言而无信,恕儿无法奉陪。”
员工和领导在思维方式和认知水平的差异,注定二者不是一个层面的人。
实干型领导不喜欢虚的,只看绩效,事儿干好就行,废话少说。
非实干型领导,话说的漂亮,脏活儿是你的,功劳是领导的,员工靠得太近容易被卖。
所以,除了必要的工作交集,李承乾一般不会主动招惹领导。
何况,眼前这位领导,掌握生杀予夺的大权,危险值直接拉满。
“正好,朕今日有空,许久没查大郎的弓马骑射了。”
李承乾顿了一顿,道:“儿觉得您还是别查了。”
李世民不解:“理由?”
李承乾尴尬一笑:“儿最多挨您一顿打,就怕影响您的心情!”
李世民:……
“听大郎这个意思,可见是惫懒的紧。”
李承乾道:“先是翁翁后是阿娘,一年时间,两次国丧,儿受命监国又要服丧守孝,前不久还病了一场,不瞒父亲,弓马之事儿已经许久没动了。”
提到已故的长孙皇后,李世民脸上一片哀伤之色,他们是患难夫妻,鹣鲽情深,育有三子四女,如今她撒手人寰,往后漫漫长夜值他一人独守了。
“你母亲膝下三子,都是她的骨肉,她生前最是疼你,朕希望大郎能担起兄长之责,爱护幼弟,友悌手足。”
李承乾垂眸,压着嘴角的笑意,句句不提李泰,句句都有李泰,不愧是史书盖章,宠冠诸王的太宗爱子。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还击。”
“承乾!”李世民声音重了几分,玄武门的腥风血雨至今还笼罩在他心头,作为父亲他说什么都不愿意自己儿子再走一趟他曾经的路。“青雀是你母亲的儿子,是你一母同胞的手足。”
李承乾暗暗腹谤:敢情李建成和李元吉不是您老人家一母同胞的兄弟?
“陛下若实在爱重魏王,可以废了臣另立魏王为太子。”
“你……”李世民拍案而起,怒目瞪着李承乾:“孽障,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李承乾神色淡淡,抬头对上父亲的目光:“陛下也是皇子,皇子没有成为皇帝的野心,您自己信吗?”
一句话堵得李世民哑然,他自然知道青雀亲近他,除却父子之情,自然也还有其他的想法,可在他看来,他能够平衡两个儿子之间的关系,给青雀宠爱,给承乾权柄,碍不着承乾什么事儿。
“臣可以购置一批军械藏在东宫,您叫人搜宫,以谋逆罪处置了臣,事发当日臣饮鸩自尽,绝不让您背上杀子的污名。太子妃和象儿受臣牵连,必定会被废为庶人,失去角逐皇位的资格,远离纷争,也能平安终老。”
李世民一肚子火,在对上李承乾那双平静如水的眸子时,硬生生被压了下去。
“无端妄言,真是不嫌事大,哪天非把天捅个窟窿出来,天塌了你才满意了。”
李承乾笑道:“天塌不下来,就是塌下来了,也还有高个子顶着。”
一场早朝废了孔颖达,消息传到魏王府,直接惊出了李泰一身冷汗,忙命人叫了房遗爱、柴令武、杜楚客等人过府。
秦王府十八学士之一,天策府旧臣,李承乾怎么敢,父亲又怎么可以为了一个李承乾,将孔颖达流放岭南。
李泰的一系列动作,身处东宫的李承乾不知道,更懒得放在心上。
嫡次子登基的父亲,从骨子里不认可嫡长子继承制,早在贞观十年二月,父亲就以“泰好文学,礼接士大夫,特命于其府别置文学馆,听自引召学士。”当年秦王李世民培植势力的路,李泰走上了。
贞观十年母亲病重,他为母祈福射雁,箭射入太极宫,被玄甲军捉拿途中坠马腿瘸。父亲紧接着下诏,李泰入主武德殿,最后被魏征和褚遂良劝阻。
后来,父亲又下令朝中三品以上公卿途遇亲王时下马拜见,当时长安城中只一位魏王,个中意思不言而喻。
礼部尚书王珪奏请:三品以上公卿途遇亲王时下马拜见,不符礼法规定,要求取消这一仪式。
父亲当即以言胁之:“人生寿夭难期,万一太子不幸,安知诸王他日不为公辈之主!何得轻之!”
值此时,父亲废立太子之心已经不加掩饰了。那时的他,羞愤与恐惧交织,能做却只是一瘸一拐离开太极殿,回到东宫抑郁。
他穿回来时,正值母亲棺椁出殡,因他灵前吐血昏迷,没有参与送葬,这才逃过了瘸腿的劫。
李承乾并不认为父亲打消了废立太子的心思,最多是他眼下没什么大过,贸然废太子朝臣那关过不去。
再有就是,大多数二胎家庭的通病,对大宝还有几分情意,又因自身经历偏向二宝继承家业。无论如何,心偏了,放弃大宝也是迟早的事情。
况且,第一世的他只活了二十六岁,或许这一世他的寿数只有二十六。
这么一想,更没啥好争得了,随便李泰怎么蹦跶,他只需要教导好李象,在他咽气之前,设法将苏氏和李象等人送去岭南避祸就好了。
张玄素办事效率极高,当天就把李承乾的功课翻了一倍。
李承乾看这老爷子一把年纪还要加班,于心不忍,遂道:“右庶子,要不您直接布置下窗课,我自己念书领悟,再把窗课交于您批复?”
张玄素顿了一顿,道:“无人讲解,殿下能看得懂?”
李承乾点点头,包看懂的,他在后世轮回,做过教书先生,考过科举,当过朝廷大员。
张玄素若有所思,沉默了半晌过后:“如此,那老臣指出殿下今日功课,殿下写一篇策论。”
李承乾大喜,就喜欢这种痛快的,当即就拿了书过来,装模作样看了小半个时辰,提起笔写了五六百字的策论。
张玄素一把年纪,看书看着有些打瞌睡,三月下旬,气温回升,可室内还是凉嗖嗖的。
李承乾目光示意内侍抬了炉子进来放置到张玄素身侧,又让人找了毯子为张玄素披上。
第一世张玄素、于志宁、孔颖达、杜正伦等人口诛笔伐的骂,可千年轮回,他对这些人早就没了怨恨。只要这些人,现在不主动过来招惹他,他也愿意以礼相待,给予足够的尊重。
申时前后,张玄素转醒,自己竟睡了这么久,看着身上盖着的毯子,脚下暖烘烘的炭火,又看对面看书的太子。
“臣惭愧,让太子殿下见笑了。”
闻言,李承乾将策论递过去,道:“右庶子才病过,嗜睡情理之中。这是孤的策论,右庶子批复了,也好早些回去歇息。”
张玄素点点头,接过策论端详了许久,面色渐渐沉重,最后道:“殿下的策论臣另作他用,今日授课到此为止。”
李承乾内心生了一股不好的预感,急忙上前拦住张玄素,道:“另作他用?请右庶子明言!”
张玄素道:“殿下这篇策论,论述引经据典,见解独到。殿下心中丘壑在臣之上,老臣教不了殿下了。老臣要去求见陛下,请另择名儒大师,为太子殿下授课。”
“不行!”李承乾登时出了一身冷汗,他实在不明白,一篇八股文为何张玄素有这么大的反应。早知如此,他肯定就不写了。“绝对不行,你不能拿给陛下。”
说着,李承乾就要伸手去夺,张玄素说什么都不肯给,死死捏着策论。怕争抢中损了策论,张玄素疾步上前抱住大殿支柱,策论则被他死死护在怀里。
“请殿下不要为难老臣,今日老臣与策论共存亡。”
李承乾欲哭无泪,道:“我心疼右庶子你一把年纪费心备课,这才想着早日结束上课,你也早些回去歇着。我帮你放在心上,你把我卖给陛下,合适吗?”
张玄素一副老臣都懂的表情,道:“臣教导殿下数年,殿下的脾性还是知道些的,殿下如今的才华,老臣布置下的窗课手到擒来,想着余出大把时间玩闹,可殿下不能为了一时之欢愉,便不思进取啊!”
“我……”你知道个毛线,李承乾险些爆粗口,果然上了年纪的大爷,古今难缠,强行上手去夺,张玄素真死在东宫碰瓷,天都能捅个窟窿。“张玄素你再不把策论给我,我叫人进来强抢了。”
张玄素死死抱着柱子,道:“臣以死明志,今日与策论共存亡,策论在臣在,策论亡臣亡。”
李承乾正要喊人进来,就听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吵什么呢?谁要以死明志?”
这个声音,李承乾脑袋里炸开一声惊雷,张玄素如见救星扑了出去,跪倒在进门的李世民面前,随着一起过来的还有长孙无忌、房玄龄、魏征等人。
“陛下,您可算是来了……”
李世民看向李承乾,目光中冷意森然。
李承乾叹了口气,从前怎么不知道父亲喜欢突袭。不,从前父亲不怎么来东宫。
“臣恭迎陛下,愿陛下万福万寿,永享康泰。”
李世民没理会李承乾,径直走过去在主位落座:“朕说太子功课进益不小,颇得经邦之要,约了三省几位上官过来,考校一二,不成想一进来就看了这么一出大戏。太子才送了一个右庶子去岭南,觉得不够,又要送一个过去?”
早朝那口恶气没出完,李世民说话夹枪带棒,丝毫不留情面。
李承乾正要起身,就听李世民呵斥道:“给朕跪好,没让你起来!”
张玄素忙将策论交给李世民,道:“这是太子殿下的策论,臣教不了殿下了,还请陛下另择贤明教导储君。”
李世民接过被揉皱的策论,扫了一眼过后,心下大惊,不可思议看向李承乾。
“无忌、玄龄、玄成,你们也看看。”
张玄素看了眼还在跪着的太子,忙道:“陛下,要不先让太子殿下起身。”
李世民没接这个话茬子,只道:“刚才殿内闹哄哄的在做什么?”
张玄素道:“太子不愿臣将策论交给陛下,还上手来抢,臣要护着策论。臣怕太子用强,这才说策论在臣在,策论无臣以死明志。”
不愿意让他看到,李世民心里头十分不痛快,他可以默认李承乾藏拙,但他必须知道李承乾的底子,这种欺瞒之举,他一刻都忍不了。
“朕有家事处置,诸位爱卿先行退下。”
长孙无忌等人等的就是这句话,撂下策论拔腿就跑。
父子二人目光在空中交汇,顿时火花四溅。
李承乾抿了抿嘴唇,早上才打了一场恶战,这么快就接上第二场了。
人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他就不该心疼张玄素,事实证明,介入别人的因果,真的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承乾,当着陛下的面打了青雀?还说了那些诛心之言?”
李世民点点头,不住地按压胀痛的右鬓:“这两个孩子,真不叫人省心。象儿那事儿,朕该听你的,召承乾过来问一问,否则也不至于闹这么大的误会。还有承乾,朕总觉得他不像朕,竟是看走眼了”
看走眼的何止是皇帝一人,他也看走眼了,长孙无忌不由得感慨,道:“常言道:伴君如伴……承乾是陛下的儿子,是只小山君,陛下拿小山君当猫盘,惹急眼了,抡过来一爪子不稀奇。”
李世民道:“朕现在愁的是承乾和青雀两兄弟,朕眼皮底下都能打起来,朕万年之后,他们二人如何共存。”
长孙无忌道:“眼下应该不至于到那个地步,臣倒是没想到,承乾那般疼爱李象。”
门阀士族,联姻讲究门当户对,嫡子背靠强大的母族势力,更能为家族前途助力。婢妾生下的庶子,背后没什么助力,自然也不得家主重视。
“青雀刻薄他的吃食,他淡然处之,好似没那回事。李象挨了一顿打,他直接冲到两仪殿来跟青雀互殴。”
李世民道:“朕要不是他的君父,或者说殴打君父不会牵连妻儿,无忌你信不信他会冲上来跟朕打一架。”
长孙无忌尴尬一笑,道:“这个应该不至于。”
李世民摇摇头,道:“你啊,不了解那兔崽子!”
长孙无忌点点头,他的确理解不了。在他看来,李承乾忍了那么久,必定有所图。为了一个毫无助益的庶子,打破全盘局势,的确是他无法理解的。
“承乾打了一顿青雀,下了狠话,但也说明了一个问题,此事就揭过去,他不想继续追究了。他若不跑来甘露殿和青雀打架,而是直接在太极殿质问陛下。承乾为太子期间,从贞观六年开始,四次监国从未出差错,届时朝野沸腾,陛下要如何平息议论?若承乾像处理孔颖达那样,半步都不退,是陛下您承认指使人作践太子,还是把青雀拉出去平息朝野议论?”
一语惊醒梦中人,李世民猛的从座上翻身,长孙无忌继续补充道:“青雀一顿打挨得不冤枉,承乾手下留情退了一步,依臣看陛下也别再追究了。您要是实在心疼青雀,就多给他些财帛赏赐。”
李世民摇头,道:“无忌,你还是不了解这个兔崽子,他不怕朕废了他,更不怕朕杀了他,他是怕鱼死网破,太子妃和李象受他牵连。所以,他才手下留情。朕打了他的儿子,他过来打一顿朕的儿子,还当面打,就是要朕心疼,把公事变成私事,要跟朕私了。”
长孙无忌道:“那您打算私了还是公了?”
“如你所言,不管朕喜不喜欢承乾这个太子,东宫的分量都在那里摆着,没有人指使,哪个奴婢敢刻薄东宫的吃食?哪个禁卫不知死活,阻止东宫请医问药?逼得太子手握白刃?以及敢公然算计皇长孙?兔崽子,他是算准了朕是只能私了!”
说到这里,李世民冷哼一声,一掌拍到座椅扶手上,道:“敢这么拿捏朕的人,一个做了太上皇,两个长眠高阳原,还有一个从草原的狼变成了长安的困兽。”
长孙无忌:……
李渊、李建成、李元吉、颉利,以上几位坟头草都几丈高了。
“陛下,您……”
李世民抬手打断长孙无忌的话,笑盈盈道:“换做别人,朕肯定不会留情。可那是承乾,朕慢慢儿陪他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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