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观已经点燃了香盏,在她身旁跪了下去。
徐青沉没动,她直接伸手摁着徐青沉的脖子,带着她,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
青烟袅袅。
徐青沉摸摸额头,心内虚得很,想问她一个读书人,怎么这么迷信,但这里是徐氏先祖,她也不好开口,只能期期艾艾继续问:“表姐,就这样吗?”
徐观看她,低眸:“你还要怎样?”
徐青沉心里空落落的,徐观先前那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搞得她期待不已,结果就这。
她臊眉耷眼,手指头绕来绕去:“这就,没啦?我们这么远的关系,徐氏先祖还会管我吗?”
徐观手掌撑在膝盖上,闻言盯着她,唇瓣抿得紧紧的,好半天,继续道:“还有,一道赐福仪式。”
她的手掌稍稍握拳,喉中不知为何有些干涩,咳了一声,道:“待完成赐福仪式,即便你非徐氏人,徐氏先祖,也会庇护你。”
徐青沉:“……”还真就是将封建迷信贯彻到底了。
有点子无语,但来都来了,就配合一下表姐吧。
徐青沉道:“那姐姐,我们快点做完去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去考场呢。”
徐观嗯了一声。
屋内灯火通明,她来到案前,这里备着笔砚,各色颜料,书案的旁边是一张小榻。
徐观背朝着她润笔,淡声道:“你躺在榻上,我会在你脸上绘制徐氏家徽,待到明早洗去,便算仪式完成了。”
徐青沉没有声音,乖乖在榻上躺下了,让表姐完成人体绘画。
徐观润好了笔,在她脸上迟疑着,没有下笔:“你不继续问了?”
“问什么?”
“问我……为何徐氏家徽还能赐福非徐氏人。”
徐青沉侧过眸,跳跃的灯火落在她眸间,仿佛有一团火焰在她眸中燃烧,她神色慵懒,撑着脑袋,笑意盈盈问她:“那我现在问了,为什么呢?”
徐观像是被烫到了,猛地垂下眸,“不要乱动。”
徐青沉哦了一声,乖乖躺平,将自己当一根木头。
徐观笔尖终于落在她眼下,她的嗓音像是灯火一样,仿佛都在风中浮动:“在徐氏,家徽绘脸赐福,一般用在大型祭祀场合、家族家主权柄交接、嫡系女君弱冠,以及嫡系女君大婚。徐氏家徽会赐福庇佑的外人,只有徐氏夫。”
“当然,你我远房表妹,自然算是徐氏人。”
她的话似乎有些矛盾,徐青沉也没在意。
她脸上痒痒的,表姐轻轻重重的声音也让她耳朵痒痒的,徐青沉忍着痒意,轻轻动唇说话:“那表姐以后也会给你的夫郎画了?”
徐观没答。
徐青沉想起来,大表姐就是因为不想定亲才来书院的,她又继续补救道:“那表姐可以先用我的脸练练手。”
徐观常年练字,手很稳,此刻声线也稳了下来:“阿沉肌肤胜雪,细腻无暇……很适合作画。”
徐青沉不能动,就睁着眼睛看徐观,大概是灯火映照的原因,她觉得表姐的面色比平日要红很多。
她指尖敲敲榻,又随手拉住徐观的衣角:“唉别提了,我生得不好,我可羡慕表姐了。我最喜欢你这样威仪俊美的长相,身材还这么高大健壮,多有女子气概啊。”
徐观的手抖了一下,她连忙停笔,缓了缓:“你说什么?”
“嗯?”
徐观的唇抿得紧紧的。
徐青沉眼睫毛乱眨:“说表姐生得好啊!”
“你……”徐观的脸憋得更红。
徐观咬住唇,沉声叱咄:“闭上眼睛,不准再多话了。”
表姐突然生气了,徐青沉不敢吱声,乖乖闭上眼睛,不敢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