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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堕盛熙川宋清殊大结局

尖果儿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折堕》新书正在积极地更新中,作者为“尖果儿”,主要人物有盛熙川宋清殊,本文精彩内容主要讲述了:【先婚后爱暗恋恋爱脑男主vs外柔内刚女主】宋清殊被流放国外8年,想回国,就只有跟盛熙川联姻这一条路走盛熙川不是个好伺候的角色,况且,他还有一个一同长大的顶流女星红颜知己没关系,不要拿他当丈夫,拿他当老板就好,宋清殊给自己打气她从来没有想过在盛太太这个位置上呆太久,谁知,合约到期,盛熙川却没有放手的计划……......

主角:盛熙川宋清殊   更新:2025-04-16 16: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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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盛熙川宋清殊的现代都市小说《折堕盛熙川宋清殊大结局》,由网络作家“尖果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折堕》新书正在积极地更新中,作者为“尖果儿”,主要人物有盛熙川宋清殊,本文精彩内容主要讲述了:【先婚后爱暗恋恋爱脑男主vs外柔内刚女主】宋清殊被流放国外8年,想回国,就只有跟盛熙川联姻这一条路走盛熙川不是个好伺候的角色,况且,他还有一个一同长大的顶流女星红颜知己没关系,不要拿他当丈夫,拿他当老板就好,宋清殊给自己打气她从来没有想过在盛太太这个位置上呆太久,谁知,合约到期,盛熙川却没有放手的计划……......

《折堕盛熙川宋清殊大结局》精彩片段


宋清殊脑子飞速运转,不得不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不到一年。”

苏沁惊讶: “你们恋爱不到一年就要结婚了啊,节奏好快哦!”

宋清殊:‘‘……”

苏沁大概是因为年纪小,对恋爱的人和事充满好奇。

“那你和熙川哥哥是日久生情,还是一见钟情?”

都不是,是搭伙过日子。

宋清殊:“一见钟情吧。”

苏沁点点头:“也是,长成熙川哥哥这样,倒是很容易让人一见钟情。”

宋清殊:“……”

苏沁又要说什么,宋清殊默默祈祷,小祖宗,别再问了。

她突然话锋一转:“……哎,熙川哥哥,你怎么回来了?”

宋清殊险些被自己口水呛到,这才发现盛熙川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车窗前。

这个人,神出鬼没的。

他的唇角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痞笑:“没有茉莉奶绿,薄荷奶绿要不要?”

“要!都可以!”苏沁说。

盛熙川又走了。

他回来的时候,手里拎了两个奶茶袋子,其中一杯塞到了宋清殊手里,另一杯递给了苏沁。

“谢谢。”宋清殊小声道谢,不知道自己的一派胡言被他听去了多少,有点心虚。

她打开自己的保温袋,是一杯热牛奶。

她抬眼看盛熙川,心里闪过一丝异样。

除了莫北丞,他是第二个给她点热牛奶的人。

盛熙川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语气漫不经心:“这么晚喝奶茶,晚上不睡觉了?”

苏沁以为他在说自己,满不在乎道:“没关系,明天周末,我可以赖床!”

宋清殊怕她尴尬,便喝了一口牛奶没说话。

两人把苏沁送回家后,盛熙川继续往前开,方向不是宋家。

宋清殊不得不提醒:“盛总,走错了……”

“饿了,先去吃个宵夜。”盛熙川说。

宋清殊也有点不想回家,便没说什么。

车里只剩了两个人,盛熙川开始跟她算账:“为什么跟苏沁撒谎?”

他都听到了。

宋清殊实话实说:“她还小,我觉得保留点对爱情和婚姻的幻想是好事。”

车里光线很暗,盛熙川转过来的头看不清表情,只有一个精致立体的轮廓:“那你呢?你对爱情和婚姻还有幻想吗?”

没有,从15岁后,就再也不敢有了。

宋清殊没有回答他。

“所以,你初吻是什么时候?”他在问那天团建时宋清殊没有回答的问题。

这事不说清楚,以后是会埋雷的,所以宋清殊没有含糊。

“还没有过。团建那天不说,是因为工薪阶级生活方式比较简单,我的同事们不懂联姻这回事,如果我说初吻还在,他们会对咱们两个的关系胡思乱想。”

刚才是个撒谎精,她现在又老实得过分。

盛熙川看了她好一会儿。

“你似乎很介意我们没有恋爱就结婚这件事。”

不介意才有鬼吧。

宋清殊语气淡淡:“还好。”

盛熙川没有再说什么。

他开车到一家极有名气的港式茶餐厅,点了粥和一些点心,避风塘凤爪。

青菜粥端上来,是一整煲。

盛熙川拿了胡椒粉撒进去,搅拌均匀,替宋清殊盛了一碗。

宋清殊谢过他,端起来喝了一口。

“怎么样?”盛熙川问。

“不错,但比你家保姆阿姨做的差点。”宋清殊道。

盛熙川脸上没什么多余表情,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今天怎么心情不好了?去看老爷子不是挺开心的,还买了游戏机给他。”他又问。

“这么点小事,爷爷居然还特地告诉你。”这是宋清殊没想到的,她觉得盛老爷子是那种惜字如金的老人。

“老爷子让我把他的老花镜送去,再多买一些卡带。”盛熙川给自己也盛了一小碗粥,说道。

宋清殊受宠若惊:“爷爷这么喜欢我送的礼物?”

“嗯,从上午玩到晚上了,护工说现在还没睡觉。”

“……”他毕竟是病人,影响休息也不好。

宋清殊怕自己好心办了坏事,跟盛熙川解释道:“他这样的大英雄,如今被身体拖累灵魂,肯定很沮丧。玩游戏,也是一种竞技,能让他觉得生活有点乐趣。如果觉得影响休息不太好,可以让护工限制爷爷游戏时间。”

“他都这个年纪了,喜欢玩就玩。”盛熙川说。

兴许是因为提到了盛老爷子,他的神情比平日里温和很多。两人一递一声地说着话,氛围难得的平和。

宋清殊异常珍惜这样的时候,言行反而更加小心翼翼,她安静吃饭,尽量让自己不要哪句话说错了惹到他。

“你还没说因为什么不高兴。”盛熙川又把话题扯回来。

“无非是家里的一些事。”宋清殊字斟句酌,“你知道,我是宋家计划外的孩子,所以我的家人对我感情……淡薄一些。”

盛熙川哂笑:“他们不爱你,但他们爱权势,爱钱。我连着往宋家送了两趟东西,以宋尧夫妇拜高踩低的性子,装也要装得比以前多爱你一点吧。”

说得对。

宋清殊垂眼:“问题是,他们越这样,我越寒心。”

她自己深知亲生父母是什么样的人,盛熙川这样说,倒也不觉得冒犯。只是有点窘迫,毕竟她身上流着宋家的血,她现在又姓了宋。

盛熙川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或者说,他根本没想过安慰她,她这话说完,两人又没什么好说的了。

宋清殊在心里暗忖多少有点交浅言深了,又有点后悔。

她这个人心思深,想得多,很累。

一顿饭吃完,盛熙川送她回家。

还没到宋家时,路过一个药店,他又停了一下。

5分钟后回来,塞到宋清殊手里一瓶云南白药喷雾:“给。”

“给我的?”宋清殊不解。

“你说呢?”

盛熙川又将喷雾夺了回去,俯身伸手握住了她的脚踝,拉着她的小腿放到了中控台上。

宋清殊一头雾水,只得按住自己的裙摆,以防走光。

冰凉的喷雾喷到脚踝和小腿之间的位置,宋清殊才想起自己在剧院撞了一下。

那里都没有肿,只是有点红红的。

“谢谢。”宋清殊脸有点烫。

她莫名想起订婚那天,他也是握着她的脚,替她正骨。



23岁的宋清殊终于结束了她的“流放”生涯。

落地上京机场,望着周围熙攘穿梭的同胞的脸,听着熟悉的中文,她有一刹那恍惚。过去的八年,似乎并不真实存在,而是一个冗长的梦。

“清殊,这里!”好友楼珏抱着一束花在接机人群中对她挥手。

楼珏足足170cm,高挑又美丽,在人群中很扎眼。

“阿珏!”宋清殊鼻子一酸,赶忙跑过去抱住她。

说来怪好笑的,在国外的这八年里,她的亲生父母和养父母都不曾去看过她一眼,反而是楼珏,每年都过去,陪她住上两个星期。

钱是不缺的,可这八年里,那种举目无亲,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吞噬着她,让她一度抑郁。楼珏在是她最快乐的时候,两人在一个被窝里聊天,经常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楼珏是浓颜大美女,宋清殊人如其名,细弱清丽,两人抱在一起,惹得周围人纷纷注目。

“欢迎回家,小宝。”楼珏说,眼圈明显有点红。

她将那束花递给宋清殊抱着,又接过她的行李箱,带着她往停车场走。

“不急,宋家应该派了车接我,我们就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吧。”宋清殊拉了楼珏找了休息区坐下,之后不客气地靠上她的肩膀,“本以为今年夏天你还要来‘探监’,没想到我提前刑满释放了。”

不提还好,一提楼珏便气不打一处来:“宋家明明俩女儿,凭什么每次推出去的都是你?先是把你过继给陆家,现在又要你跟盛家联姻!”

宋清殊这次被允许回国,是带着重任的,她要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盛氏集团的总裁盛熙川。

据说,盛熙川的爷爷快不行了,老爷子唯一的心愿就是在临死前看到最疼爱的孙子结婚。

圈内人都知道,盛熙川跟顶流女星帕丽扎提在交往,但盛家的祖训又不许他娶一个吃开口饭的艺人,只能在下面的四大家族里挑一个。

宋家和盛家联姻,不能算“和亲”,毕竟盛家才是上峰。严格说来,跟古代番邦将自己的公主进贡给大汉的皇帝表忠心一个道理,至于这个“公主”是真是假,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宋清殊就是那个倒霉蛋公主。

用楼珏的话说,如果嫁给盛熙川是个好差事,就不可能落到她头上,毕竟有她姐姐宋妍妍呢。要是利益再大些,她弟弟宋耀宗也不是不能去泰国变个性嫁了。

这话说的刻薄,可事实就是如此。

宋清殊这个不受宠的二女儿,似乎一出生就注定了这样的命运。

宋家虽然有的是钱,思想却极为落后,宋夫人在生下大女儿宋妍妍后,连堕三胎,就为了一举得男。

宋清殊命大,在宋夫人肚子里时查性别一直是男胎,生下来才发现是女孩,侥幸逃过一劫。

如果不是生下来便被过继给了陆夫人,被那人夸清纯又殊胜,取了“清殊”,留在宋家,说不定要叫“招娣”,“来娣”的。

陆夫人疼她,她们才像是亲母女,只可惜,后来发生了那件事。

宋清殊有一瞬间失神,看楼珏嘴唇翕动,她许久才反应过来:“什么?”

“傻了。”楼珏在她眼前挥挥手,“我问你回国就只是结婚吗,还有没有什么打算?”

“我有一些钱,想做点投资,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好项目带带我?”

这些年里,宋家和陆家在钱上倒是没有亏待过她,还有那个人,会找各种名目发红包给她,她零零散散也存了不少。

“不用你投钱,你不是学管理的嘛,来我们公司上班,我给你干股。”楼珏说。

上京这座城,就是钱和权力铸就的。第一梯队是盛家,钱和权力俱备。第二梯队,是陆,宋,楼,莫,这四个大姓,楼珏是楼家的独女,当作接班人培养的,自然硬气。

不像她,从小是被物化的。小时候要送出去拉拢陆家,长大后,有了婚育价值,便送去跟盛家联姻。

宋清殊心头发苦。

“多少投一点吧,不出钱不硬气。两千万怎么样?”

楼珏本身对钱也不怎么在意,也知道她不缺钱:“行,那股权的事回头你来公司跟法务总监详谈。”

两闺蜜在机场坐了不到半小时,就这样轻轻松松达成了合作。

接她的人还没来。

楼珏看表:“宋家的人这样怠慢你?”

宋清殊抿唇:“他们正是用得着我的时候,应该不至于。”

“哎呀,别管他们了,你跟我走。”楼珏看不过去,不由分说拉她的手将她带到了停车场。

宋清殊最终上了楼珏的车,一直到半路上,她才接到了宋夫人的电话。

“清殊,你在哪里啊?听你姐姐说你那边天气不好,航班可能会延误,我就让司机晚到了一个小时,他说没有看到你。”

“阿珏来接我,我已经快到了。”她说。

“这样啊,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等你吃晚饭。”宋夫人明显有点尴尬,又简单说了几句,把电话挂了。

她全程开的外放,听得楼珏眉头直皱:“你们家司机是什么重要的人吗?宁愿你等他,不能他去等你?还有你父母,你八年没回国了,不能亲自接一接?”

宋清殊沉默了几秒,反问楼珏:“你接机前知道天气不好吗?”

“知道啊,”楼珏说,“大不了多等一会儿呗。”

在乎你的人去等你,不在乎你的人,才让你等。

宋清殊没有说话。

接着,她又接到了陆夫人的电话。

“小宝,你妈妈接上你了吧?”

“没有,干妈。”宋清殊便把来龙去脉跟陆夫人说了。

陆夫人那边幽幽地叹了口气。

“毕竟我前几年又把抚养权还给了你妈妈,也不好手伸得太长,明天来家里吃饭吧,干妈和干爸给你准备了回国礼物。”

“好。”

宋清殊习惯性用指甲抠自己的掌心,原本她可以一直做干妈的女儿,受尽万千宠爱,都怪她不懂事,险些害得干妈一家身败名裂,被流放也是自找。

一直到她挂了电话,楼珏又问她:“你回来的事,你舅舅知道吗?”

听到这个人,宋清殊一个错力,手心一痛,竟然真的抠下了一块皮来。

这个舅舅,当然不是她的亲舅舅,而是莫北丞,干妈的娘家弟弟。

宋清殊摇头。

“那联姻的事,莫总也不知情吧?”楼珏步步紧逼。

宋清殊垂眼:“舅舅知情与否,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造化弄人,八年前她在日记本上写满对莫北丞的暗恋,没想到八年后再回来见他,是要做别人的妻子了。


苏白知道她是盛熙川的未婚妻,看她在医院受了沈小鸢的气,额外分心关注一下,倒也不奇怪。

宋清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是11点多,

“那麻烦你了,盛总。”

盛熙川散漫地上下打量她:“宋清殊,难怪帕丽说你老土,我怀疑你这个人在床上的时候都会用敬语。”

他学她的声音,阴阳怪气:“盛总,麻烦您抬一下屁股。”

宋清殊惊讶于他的轻薄,一肚子火气又压不住了。

她低声啐他,骂道:“盛熙川,一个称呼都能联想到那档子事儿,你是什么色情狂?”

盛熙川顽劣得肆无忌惮:“现在都叫性缘脑,只有你这个多年不说中文的人,还叫色情狂。”

“……”

性缘脑,她刚被沈小鸢骂完性缘脑。

宋清殊的眼神暗淡下去,搭配上寂寞的神情,在深夜的湖边,怎么看怎么可怜。

她一个人就是一出苦情戏。

盛熙川先败下阵来,他扶额,伸手替她拉开副驾驶车门:“还真是个姑奶奶,快上车吧。”

宋清殊木头一样坐上了他的副驾,两人一路无话。

可他开的路线不是宋家也不是陆家的方向,甚至不是他家。

似乎越来越偏远,到后来路灯都变少了。

宋清殊紧张起来。

“我们这是去哪儿?需要我开导航吗?”

盛熙川目不斜视,油门踩到底:“郊外才便于抛尸。”

“不能死在医院附近,死在别处就没关系了是吧?”宋清殊翻白眼。

她倒是不至于觉得盛熙川会威慑到她的人身安全,毕竟她未来盛太太的身份还是有点用的。

“主要是我这个人喜欢刺激。”

“……”

她闭了嘴,知道自己也问不出什么来。

盛熙川车子越开越偏远,到了城外的一座小山上。

他又是猛轰了一脚油门,沿着山路开上去。

宋清殊看向外面,山路是修葺过的,还有很多标识导视,显然这不是一座荒山。

盛熙川开到半山腰一处小院后停下来,马上有人过来替他开车门。

“少爷,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那人这个时候才看到副驾驶上的宋清殊,愣了一下,又绕过去替她开门。

“这是这边的管家老王。”盛熙川对宋清殊道,又看向老王,介绍宋清殊,“这是我未婚妻。”

“哦哦,少夫人,里面请!”老王马上说。

这个院子没有盛家老宅的森严,也没有盛熙川临江别墅的豪华,大门是木围栏,院子里有泳池,沙场,还布置了许多游乐设施和小木屋一样的东西,带了种天然的童趣。

宋清殊好奇地四处看。

突然,一个黑色的东西暴冲过来,抱住了盛熙川的小腿。

宋清殊被吓了一跳,后退半步,才发现那是一只黄色的田园小狗。

小狗很热情,对着盛熙川疯狂摇着尾巴,又凑近宋清殊,用脑袋蹭她的鞋。

宋清殊有点害怕,又觉得盛情难却,整个人僵在那里。

“苏黄!”盛熙川叫它,狗子又回到他脚边去。

“它叫苏黄……?”

“嗯,因为它性格像苏白,浮夸又热情。”

额……苏白知道么……

宋清殊有点想笑,刚才被沈小鸢搅得乱七八糟的心情都平复了一些。

她没问盛熙川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两人往前走,呼啦啦又从四处冲过来了许多四条腿的小东西。

有猫有狗,还有一只体型巨大的黑色的家伙,宋清殊还没看清是什么,那帮毛茸茸的小朋友已经冲到了盛熙川的腿边。

一个个蹭来蹭去地撒娇,热情得不行。

管家把院内所有的灯都打开,宋清殊也借此看清了小院的全貌。

大概三四百平米的小院,里面有几十只小动物。

四五只狗,几十只猫,那个大一点的家伙,是一只山羊。

都是土猫土狗,有些还是残疾的,盛熙川抱起来的那只猫就只有三条腿,还有只小猫是一只眼睛的,像在对人wink。

但它们无一例外,都毛色发亮,油光水滑,一个个干干净净,肥嘟嘟的,很亲人。

有一只小狸花在下面扒拉宋清殊的腿,她也蹲下身,随手抱起来。

小狸花在她怀里不见外地打起了呼噜,一直用头拱她的下巴。

宋清殊被哄得心花怒放,暂时把沈小鸢和莫北丞抛在了脑后。

“怎么这么多猫?”她抱着小狸花一路跟盛熙川往里走。

管家老王热心解释:“这些小动物都是少爷救助的,少爷读书时就在做动物救助,现在也快10年了。那些健康漂亮的都被领养了,剩下的这些,是没人要的。”

宋清殊看了盛熙川一眼,没想到这个活阎王人还怪好的。

“你那是什么眼神?”盛熙川不满。

“没想到盛总还有颗怜悯弱者的心。”

“你错了。我遇到乞丐一毛钱都不会给,我的同情心只限于小动物。”

……当她没说吧。

小院往里走,是一处二层小洋楼。

也做了适猫化设计,外面都用木板制作了爬架,可以让那些小猫自由攀爬。墙体还特地做了猫门,方便小猫钻进去。

“小猫咪性格高冷,被狗子烦到了还可以进去躲清静。”管家说。

宋清殊看得目不转睛,一切都觉得稀奇。

她在国外的时候,邻居是有一只长毛黑猫的,那只小黑猫经常从围栏的缝隙钻到她的住处,和她共享一只热狗。

“您要是喜欢,咱们也养一只。”保姆说。

宋清殊果断拒绝了。

她那时候能量不足,养个小动物天天吸收她的负面情绪,太不负责任。

但那只小黑猫给她黑白的生活增添了一抹亮色,她打心眼里喜欢。

她跟着盛熙川到室内坐下来,室内也有好几猫在休息,看到她,纷纷瞪着滚圆的眼睛打量,好奇宝宝一般。

宋清殊的心都化了。

“少夫人,这里有猫条,您可以喂。”管家拿了根猫条给宋清殊。

宋清殊撕开的那一刻,好奇宝宝们一个个竖着尾巴蜂拥而上,围着她发出哼哼唧唧着急的声音。

于是,她坐到了地上,挤了一些在手心里,给那些小家伙吃。

怀里的小狸花更是着急地在她身上乱扒。

“宋清殊,这是什么?”盛熙川从她的身边捡起了一个东西。

宋清殊耳边响起轰鸣声,顿时,她前半生的跑马灯都在颅内转了起来。


副手这话说得让人膈应,宋清殊和楼珏对视一眼。

宋清殊:“这是什么品种的狗?”

楼珏:“能做就做,不能做赶紧撤。”

两人电光火石间已经达成了共识。

国内但凡上6位数的项目都少不了一些狗苟蝇营的腌臜事,陪酒献身的自然多的是,显然,这个副手以为楼珏和宋清殊也是这种女人。

两人不卑不亢递上名片,做了自我介绍。

“原来两位美女是金杉的老板啊,还真是失敬。”那位副手又说,看她们的眼神倒也没有收敛多少。

而那位陈总看宋清殊的名片有点久,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位陈总倒是没有什么不尊重的举止,一直一副好说话的模样。

宋清殊和楼珏是带了专业律师去的,陈总问了他们一些专业的问题,律师对答如流,陈总频频点头,一切看上去也没有任何不妥。

她和楼珏中间又交换了一下眼神,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来。

“合作没什么问题,我们也很看好金杉。”那个陈总说。

“您放心,我们的律师团队和客服团队都是上京最专业的。”楼珏说。

话说到这里,却又没什么下文了。

陈总把话题扯开,开始大谈商场未来的规划发展,在他的嘴里,御龙湾成为世界第一都不在话下。

宋清殊最讨厌听人吹牛,为了签单,却不得不陪笑脸听着。

期间,她看了好几次表,实在是有点急。

“如果咱们能合作,金杉法务公司也一定能成为翘楚!”吹嘘完自己,陈总又端着酒杯,给她们画饼。

“你们还不快敬陈总一杯!”那个副手笑得不怀好意,给两人满上。

宋清殊和楼珏交换眼神,再看她们带来的律师们,正听得双眼冒光,已经幻想跟着她们这两位老板去纳斯达克敲钟了。

“那就多谢陈总提携。”楼珏和宋清殊举起了自己的酒杯。

接着,那位陈总又是一番高谈阔论,其间,几人酒也喝了两三杯。

中年男人爱喝白酒,宋清殊和楼珏客随主便,跟着他们用小杯喝茅-台,几杯酒下肚,那边还没有签合同的意思。

宋清殊有点沉不住气。

“失陪一下。”她出去上洗手间,借着这个功夫透口气。

在洗手间里,好巧不巧,她遇上了吴小爱。

吴小爱还是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傲模样,职业装,高跟鞋,对着镜子补口红。

见宋清殊在那里洗手,对着镜子勾了勾唇:“又见面了,宋小姐。”

宋清殊也看镜子里的她:“幸会,吴秘书。”

“你喝酒了?盛总可不喜欢女人喝太多酒。”吴小爱出言警告。

“吴秘书,你是不是爱看清宫剧?”宋清殊不答反问。

“什么意思?”

宋清殊凑到她耳边,一字一顿:“你这个德性,特别像太后跟前的教习嬷嬷。”

吴小爱还年轻,也算好看,别她这样说,气得镜子里的脸抽了抽:“宋清殊,我看你以后是我们盛总的太太,才对你客气一些,你这个人还真是不识好歹!我们盛总为什么娶你,想必你也知道,盛总根本不喜欢你。

人贵有自知之明,我劝你还是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宋清殊想笑,这话根本攻击不到她。

于是,她真的轻蔑地笑了一下,刚被那个商场领导惹得一肚子火气,现在跟吴小爱呛声,势必要赢。

“雇主喜不喜欢自己未来的老婆,是你一个秘书该关心的事吗?

在你眼里,不被盛熙川喜欢是天大的事,那是因为你喜欢他,想被他看到。

我又不喜欢他,他喜不喜欢我,对我重要吗?重要的是,盛太太的位置上既然坐的是我,你吴小爱,一个拿盛世集团薪水的人,就要像尊重盛熙川一样尊重我。”

吴小爱恼羞成怒,猛地回身,和她面对面。

那一瞬间,宋清殊以为她要动手。

“宋清殊,有你笑不出来的时候。”她只是说,踩着她的高跟鞋极其冷傲地走了。

宋清殊用凉水拍了拍脸,再抬头,看到了镜子里的盛熙川。

人吓人,吓死人。

她险些一个踉跄倒进他怀里。

“盛总……好。”她心虚地打招呼。

“宋清殊,你适合去演川剧,变脸够快的。”盛熙川冷笑。

“……你都听见了?”

“你说呢?”

他周身散发着寒气,让人害怕。

“是吴小爱对我不尊重在先。”宋清殊嘴硬。

盛熙川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直接走了。

他们就在隔壁房间,盛熙川也来谈点生意。

吴小爱回包间的时候没看到盛熙川,心下便已经开始犯嘀咕,看盛熙川回来又一脸怒气,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盛总,您看……”乙方拿出了准备好的合同,激动得手都在抖,这是十个亿的项目,如果盛世给了他,以后,他们也能一跃成为行业龙头。

“回头再说吧!”盛熙川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而宋清殊在外面调整好心情回包间,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

楼珏的合同已经在桌上摆了许久,那个陈总东拉西扯,谈天谈地,就是丝毫没有签字的意思。

“陈总,您给个痛快话,今天您是诚心合作,还是拿我们两个寻开心来了?”楼珏要翻脸。

“楼总,我当然是想合作了。只是我这个人有个毛病,酒喝不到位,总觉得差点意思。”

那个陈总也是个二皮脸,被楼珏这么说,也不恼。却也不被她激将,还是乐呵呵拖着。

宋清殊看了一会儿这个局势,更是心烦。

“来,陈总,想喝酒,我跟你喝。”

桌上只剩一瓶茅-台了,她让人拿来了大杯,给自己和陈总满上。

“来,陈总,干杯。”她一口闷了。

陈总见她柔柔弱弱,没想到喝起酒来这么凶悍,微微吃惊。

“陈总,我干了,您要瞧得起我,您也干了。”宋清殊笑眯眯看他。

陈总下不来台,只好干了。

“来,再来。”宋清殊又给他满上,就这样,一连灌了三大杯,两人都喝了没有一斤,也有八两。

“喝痛快了吗陈总,痛快了就把合同签了。”宋清殊把合同拍在他的面前。

一直柔柔弱弱的女人,此时眼神杀气腾腾,看得人心里一惊。

“哎哟,我头晕。”

那混蛋陈总竟然趴在桌上装睡起来。

宋清殊想吐,她给楼珏使眼色:“拖住他,不签合同别想出这个门。”

刚才在走廊里,她也给自己的部下发了消息,金杉法务已经有20几号人到餐厅楼下了。

耍混是吧,她不怕。

但她想吐。

于是,宋清殊冲出去,找了个垃圾桶吐了出来。

正吐得昏天暗地,面前站了一道阴影。

“怎么喝成这样?”


两人又是叫拖车救援,又是叫司机来接,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回家。

回去的路上,楼珏咬牙切齿势必给帕丽和陈菲然好看,宋清殊知道她的脾气,劝是劝不了的。只告诉她不要过激,毕竟帕丽背后有盛熙川这棵大树,真得罪了盛熙川很麻烦。

楼珏满口应了。

谁知,当晚,一篇名为《帕丽,请你离别人的未婚夫远一点》的长微博直接上了热搜。

最近时常看到演员帕丽小姐和盛世集团总裁盛熙川的热搜,一直以为是商业炒作,便没有放在心里。直到昨天,我和我的朋友宋清殊(盛熙川未婚妻)在某售楼处偶遇帕丽小姐和她的朋友陈菲然小姐,遭到陈小姐人身攻击,才知道这件事并非媒体意淫。

接着,楼珏绘声绘色描述了陈菲然和帕丽两人如何在售楼处对她们耀武扬威,以及,盛熙川要给帕丽买房的事。

她高考语文130多分,表达能力和煽动情绪的能力不在话下。

楼珏在文章结尾写道:“我朋友从小到大都是个乖乖女,不会跟人吵架。但我会,请问盛先生,你在给帕丽买房的时候有考虑过自己快结婚了吗?帕丽小姐,你很为插足别人的感情而得意吗?”

楼珏真的太勇了,宋清殊怎么也没想到她敢发这样的微博,这跟公开跟盛家叫嚣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楼珏的微博是实名认证,赫然写着:楼氏集团首席运营官楼珏。打的名号直接是家族企业,甚至不是金杉。

宋清殊得到消息的时候,是夜里11点,赶忙紧急打电话联系楼珏,已经来不及了。

电话是楼珏妈妈接的,楼夫人向来好脾气,听上去也有些急躁。

“阿珏被她爸爸关禁闭了,明天我和你叔叔还得去趟盛家赔礼道歉。你们两个孩子向来让人省心,这次怎么这么冲动呢?要是得罪了盛家,咱们两家,算上你干爸干妈,都得完蛋!”

宋清殊任楼夫人批评,不敢顶嘴。

这事不是她撺掇的,但的确因她而起,她说自己不知道楼夫人也不会信。

等挂了电话再看,楼珏那条微博已经被删了。

但随即,“楼珏 秒删”又上了热搜。

宋清殊心情忐忑,一夜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再刷微博,才发现这件事已经得到了解决——

盛世集团用官方号发了个声明,称帕丽是盛世集团御用女主,和盛熙川也是朋友关系,所以帕丽坠马受伤,盛熙川第一时间到医院看望。至于说盛熙川为帕丽买房,绝对子虚乌有。

官方甚至特地@了楼珏的微博,显得尤其光明磊落。

底下自然又是一群水军,浑水摸鱼的,捧臭脚的,比比皆是。

这件事也算是混了过去。

宋清殊再打楼珏电话,这次是关机状态,没有人接。

宋家人跟不上网一样,这件事问都没人问。

但陆夫人先发现了不对劲,给宋清殊打电话。

宋清殊这才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

陆夫人沉吟片刻:“如果到了这个地步,你和盛熙川这婚怕是结不成了。”

现在婚能不能结是其次,重要的是楼家会不会受牵连。

但宋清殊还是问:“干妈有听说盛家那边退婚的消息吗?”

陆夫人道:“不仅没有,盛家的请柬还照发着,昨天有位一起打麻将的太太,还刚接到盛家的纯金请柬。”

盛家做事高调,给宾客的请柬都是10g黄金打造的。

陆夫人也纳闷:“盛家到底是个高门大户,应该不至于到结婚那天做出临时悔婚,让人下不来台的事。”

宋清殊不言语,心里有点委屈。

“盛熙川是什么人,就算是你们两个这婚结不成,也不可能往回要东西。你把他送的东西退回去,不是打他的脸?还有,楼小姐发那个文章,既得利益者是你,你说不是你发的,谁信?”

陆夫人又说,“这下,婚结不成也就算了,人还得罪了。”

宋清殊到底是吃了没恋爱过的亏,在这方面,她脑子的确是不够用。

听陆夫人这样说,她愈加沮丧。

“反正也发生了,走一步看一步吧。”陆夫人看她一言不发,又宽慰道,“现在离你们婚礼也就不到10天了,不如我们按兵不动,见招拆招。”

结个婚而已,还用上兵法了。

宋清殊失笑。

谁知,挂了电话没多久,陆夫人又打过来。

“你干爸的朋友在洛城开了个马场,明天有表演,我们准备去玩一下,你留在家也是胡思乱想,不如一起。”

宋清殊这次回国结婚,算是带着宋家攀高枝的,陆先生和陆夫人格外注意不跟她过分亲近,免得宋尧夫妇多心。主动约她去玩,还是头一次。

宋清殊喜欢马,更喜欢和陆家夫妇在一起,马上同意了。

第二天一早,陆家的加长林肯来接她,一家人便去了洛城。

宋清殊在路上才打通了楼珏电话。

“没事,关了两天禁闭而已,我爸妈舍不得为难我,哈哈。”楼珏在那边笑得没心没肺。

“那你们家生意……”

“我爸妈昨天去见盛司令了,但回来并没有跟我说什么情况。”

宋清殊还是有点担心,楼珏安慰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盛家还能称王称霸,让楼家一点活路没有不成?”

怕的不就是这个。

“放心好了,我爸妈现在吃得下睡得着,应该没什么大事。”楼珏又说。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一直到马场才挂。

马场是陆先生的朋友林先生开的,占地面积一万多平米,名马上百匹,叫得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看得人目不暇接。

宋清殊也不由暂时放下了心事,沉浸其中。

今天有一场马术表演,来的观众都是特别邀请的。

随着一阵激烈的号角声划破长空,表演拉开了帷幕。率先入场的是几匹纯白色的骏马,它们步伐优雅,被骑手们指挥着变幻着队列,时而一字排开,时而围城圆圈,尽显人马默契。

接着,表演进入高潮,一位与御马师骑着一匹枣红色的汗血宝马飞奔入场。只见他立身马背,单手脱缰,在空中舞起红色绸带,猎猎作响。

那匹马是通人性的,跟着御马师跨越一道道障碍,最高居然跳到了一米多。

周围的观众欢呼声不断,宋清殊也看得惊叹不已,一直到那匹马去了又回来,停在宋清殊面前。

那位马场主人对宋清殊道:“侄女,听说你精通马术,要不要骑上去试试?”


等众人都走了,宋清殊才进盛熙川办公室坐下。

杨端的热牛奶送上来,放在宋清殊手边,宋清殊对他道过谢,才对盛熙川道:“不好意思,来的不是时候。”

难怪刚才吴小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原来真打扰了他的工作。

盛熙川坐到她对面去,狭长的眸子盯住她:“我让你来的,怎么不是时候了。”

宋清殊长睫微垂:“听你公司的事,总归是不太好。”

“宋清殊,你这个人小心谨慎得过分。”盛熙川评价她,

这一点,宋清殊自己也是知道的,因为成长环境的原因,她一直是个高敏感的小孩,很怕给人添麻烦,想得也多。

她端起牛奶杯掩饰自己的尴尬:“小心驶得万年船。”

“那也要有上船的机会才行。”盛熙川说,倒是心平气和。

两人对坐了一会儿,倒也没什么话说。

不一会儿,有人敲门。

“盛总,设计师来了。”杨端在门外说。

接着,进来了一位珠宝设计师,是时尚杂志上经常出现的面孔。

他先是让助理替盛熙川和宋清殊量了指围,又沟通自己的设计理念。

“其实二位可以跟我讲一下你们的爱情故事,我设计的时候可以融入一些元素进去。”

……又来了。

这世界上怎么有那么多关心他们爱情故事的人。

从来没有恋爱过这件事,的确是宋清殊的短板,她发现,她一旦在意,就会觉得处处被针对。

盛熙川还没开口,宋清殊不得不先发制人:“不用太复杂,我们只是需要一对婚戒,做的传统一些就好。”

“的确是这样,越是传统的越永不过时。”设计师也是个不扫兴的,赶忙夸道。

接着,设计师问:“那戒面的钻石有没有要求,我这里倒是刚得了一颗好的。”

设计师让他的助理捧出了一个皮革小盒子来,鸡蛋大小的暗红色皮革盒子,缓缓打开。

真的是皮薄馅大,那么大块蓝钻原石就这样跳到了两人面前。

未经切割的宝石,已经光彩夺目,要是切割出折射面更是不得了。

宋清殊看着,就已经想到了这块蓝色钻石镶嵌在戒托上的样子有多浮夸。

她是见过一些好东西的,这么大颗的整钻却是头一次见,最主要的是净度还这样好。

“这颗蓝钻,全球也没有几颗,能至少切出来10克拉,就是这价格也是好价,一套做下来要2个亿。”设计师仿佛拿准了盛熙川不差钱,把蓝钻捧到他面前去。

“好。”

“不要。”

盛熙川和宋清殊同时说。

盛熙川转头看她:“不喜欢?”

2亿的东西,她不配喜欢。

宋清殊摇摇头:“走个过场的东西,没必要那么贵。”

设计师对她循循善诱:“不是这么说,结婚这种事一辈子只有一次,当然要用顶级的。现在好多年轻人结婚,交换戒指的环节怕人多眼杂弄丢了,都用合金的代替,我顶不赞成……”

宋清殊觉得他为了业绩也是疯了。

别人的婚姻是一辈子只有一次,可她和盛熙川,不可能。

盛熙川的目光从宋清殊身上滑过,眼里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就用这个。”

……宋清殊没有跟他呛声。

反正是盛家的东西,钱也是他付,离了婚也是婚前财产,她倒是的确不用太在意。

想通这一点,心里就敞亮多了。

“那盛总和夫人可以选选款式。”设计师打开了他的平台电脑。

此时,盛熙川的电话响了。

“好,我就来。”他说着,站起身来往外走,脸色有点不好看。

“那款式……”设计师迟疑问。

“跟太太沟通。”

盛熙川就这样走了,把宋清殊和设计师扔在了他的办公室。

宋清殊没听到电话内容,但她看到了联系人“帕丽”。

盛熙川真的是个复杂的人,说他不好吧,对她其实还不错。

说他好吧,在跟她结婚的同时,还跟另一个女人联系紧密。

宋清殊望着他的背影出了一会儿神,端着杯子灌了一口牛奶进去。

牛奶已经冷掉了,喝下去,胃里些微不适。

“夫人,款式您想要什么样的?”

设计师的声音把宋清殊拉回来。

她望了一眼他的电子图册,懒得费心思,随便指了一个:“这个吧。”

敷衍完设计师,宋清殊就离开了。

在走廊里遇到吴小爱,对方笑意盈盈地看她:“宋小姐慢走,我们老板去看帕丽小姐了。”

宋清殊眼皮子都没抬,心里直想笑。

吴小爱似乎很想告诉她,她不重要,盛熙川心里没她。

可这种事,哪里需要她告诉?

她也不在乎呀。

宋清殊开车离开的半路上,又接到了宋妍妍的电话。

“我在京华医院,宋清殊,你能把我房间的病历本送过来呗?”

宋清殊懒得理她,也没问她怎么去医院了:“让保姆阿姨给你送,我没空。”

宋妍妍没有放弃,好声好气跟她商量:“几个保姆今天早上统一放假了,宋清殊,我出门才发现忘带病例了,算我求你,给我送过来吧。”

事出反常必有妖,但宋清殊实在想不出来宋妍妍让她去医院的目的。

总不至于在医院埋伏一个杀手,行凶有的是地方。

宋清殊又想,兴许她真得了什么不得了的病也说不定,便回了宋家。

几个保姆果然不在,宋清殊想,莫非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话虽如此,进宋妍妍房间,她还是全程保持录像,以防宋妍妍隔天弄出了丢了什么东西的闲话来。

亲姐妹之间要这样防备,还真是心酸又好笑。

宋清殊拿了宋妍妍的病历本,按照要求送到了京华医院去。

京华医院是苏白的产业,也是上京最贵的私人医院,并不像普通医院一样熙熙攘攘,人满为患,反而大多数时候都是安安静静的。

但今天不同,宋清殊一进门诊大厅,就发现一层挤满了人。

有长枪短炮的记者不说,还有很多看上去年纪很小的人,被安保人员挡在门外,一个个神色焦急。

“帕丽姐姐怎么样了?”有个小女孩问。

是帕丽的粉丝。

宋清殊一边往里走,一边下意识地看新闻。


盛熙川对女装和女人都没什么研究,他只觉得帕丽在他的订婚宴上穿得太扎眼了些,看到宋清殊围着一个男款衬衫上台,更是心里烦躁,根本没有把这两件事想到一起去。

听盛夫人这样说,他才意识到问题所在。

“没关系伯母,因为帕丽小姐来的时候已经快开始了,我不得已,只能临时找工作人员借了件衬衫应急。”

宋清殊神色平淡,语气也和她的人一样缓缓的,“撞衫而已,原本也没什么,主要是帕丽小姐太美,如果真的被媒体恶意炒作个我被艳压的新闻出来,丢的是盛家的脸。”

她这番话,不咸不淡,不带什么个人情绪,说出来也是从为盛家考虑的角度。

可在场的人都因此对她另看一眼。

她并不像看上去那般乖巧软弱好拿捏,相反,她心思缜密,做事果断。

这番话,不软不硬地递过来,在场的人都难免有些后怕。

尤其是盛夫人,她是第一责任人。

盛夫人不知内心是否亏欠,面上却是表现了个十乘十。

她还在陪笑脸:“都是伯母不好,伯母没有考虑周全,对来宾也没有严格审核。伯母就想着,帕丽是熙川最好的朋友,熙川订婚,她穿得喜庆点也不为过,还好清殊机智,才没有造成麻烦。”

盛夫人把烫手山芋抛给了盛熙川。

“最好的朋友”,别有深意。

看来,她们这对继母子关系也不像外界想得那么好。

宋清殊知道,盛熙川才不会在乎她怎么想,更不会向她解释什么,她索性也不自取其辱。

于是,她也笑得客气:“您不必内疚,伯母。是我自己不如人,结婚的时候我们多准备些衣服,免得有人过来砸场子就好。”

她自行给帕丽下了定义。

这件事,如果帕丽不是故意的,她把“宋清殊”三个字倒过来写。

帕丽跟盛熙川一往情深,被棒打鸳鸯,的确可怜。

可这笔账不能算到她头上,不是她拆散了他们。

如果帕丽一次次在她头上横跳,她也绝不会姑息。

“熙川你也真是的,帕丽对你什么心思你不知道?她穿一身红过来,你也不管管?”盛司令开口主持公道。

盛熙川扯了扯唇角,声音里透着懒散:“喜欢我的女人多了,今天台下的女人里至少有三位数,我管得过来?”

……还挺自恋的,宋清殊腹诽。

“放心,你们结婚的时候,帕丽不会再到场。”盛司令白了一眼盛熙川,对宋清殊直接道。

“多谢伯父。”宋清殊赶忙道谢。

这件事对她来说就算是过去了。

她从来都这样,在心里有一个明确的界限,在意的人,心心念念,事事在意。不在意的人,快意恩仇,过去也就过去了。

“那你们去看爷爷吧,司机在停车场等着。”盛司令说。

于是,她便跟着盛熙川去停车场。

中途,她看到了莫北丞和沈小鸢。

莫北丞的西装里又换了一件衬衫,依然是白色真丝款,跟她腰上的这件很像。

沈小鸢打量她,又看了看莫北丞。

“清殊身上这件衬衫是北丞的?”

周围还有好几个人,听得出来,她已经尽可能在压制自己的醋意,但神色依然有些不可自控的扭曲。

“你这是什么操作啊,订婚宴上把舅舅的衬衫系裙子外面?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哈哈。”

宋清殊说谎的水平一般,特别是喜欢的人在眼前的时候。

“我和帕丽撞衫了,为了避免难堪……”

“小鸢,情况特殊……”莫北丞也开口。

“特殊?我看清殊非常想这么做!”沈小鸢脸色很难看,“清殊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浪漫,订婚的时候还能穿着喜欢的人的衬衫!”

“小鸢!”莫北丞提高了嗓门,“我不想在这样的好日子跟你吵架!”

“好日子?莫北丞,你扪心自问,你今天开心吗?”沈小鸢彻底破防了,口不择言起来。

场面陷入僵局,宋清殊难堪得厉害。

她宁愿在媒体上出丑,去微博头条出丑,也不愿意让莫北丞陷入这样的局面。

“对不起,小鸢姐。”她深吸了口气,准备把这顿骂领了。

盛熙川伸手把她往身后推了一把,推得她一个趔趄。

“衬衫是我的,沈小姐有意见?”盛熙川淡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不容任何人质疑的威严。

“可是……”

“可是什么?沈小姐,你再这样闹,就不礼貌了。”盛熙川已经不耐烦了,他看了身后的宋清殊一眼,“再不走,你自己走路去看爷爷。”

沈小鸢不敢跟盛熙川呛声,宋清殊就这样被他带离了是非之地。

到了停车场,盛熙川停下脚步看她。

他眸色又沉又冷。

宋清殊被他盯得浑身不自然,却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了他的用意。

她迅速扯下了那件衬衫,扔到了最近的垃圾桶里。

她无可救药了,甚至在想一会儿悄悄派人过来捡回去。

“抱歉,真的是因为情况紧急,没有别的办法。”她对盛熙川乖顺地垂下眼去。

盛熙川冷冷笑了笑:“不是说衬衫是找工作人员借的吗?呵,宋清殊,我发现你对谁都很硬气,每次一遇上沈小鸢,就像个软蛋。”

宋清殊自知理亏,白着脸任他奚落,没有作声。

他们上了保姆车,司机识趣地把挡板降下来。

还不如不降,他们又没有什么话说。

宋清殊将车窗降下来一点,呼吸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莫北丞,你们睡过?”盛熙川的声音从耳旁响起。

宋清殊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不敢置信地扭头看他。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舅舅?我出国的时候才15岁,这怎么可能?”

“莫北丞道貌岸然,什么事做不出来?”

这句话像一根刺,直接扎在了宋清殊心里的软肉上。

她被迫出国,就是因为莫北丞被冠上了恋-童的污名!都怪她那本日记!都怪她的少女心事!

宋清殊绷了脸,语气都严肃又冷淡:“盛熙川,我知道你不愿意跟我结婚,但也不是我偏要嫁给你,某种意义上,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我不允许你侮辱我舅舅的人格!”


宋清殊在陆夫人那里领了任务,自然是要去做说客。

但她倒不觉得陆夫人利用她,这件事,原本就该她去说,她说,莫北丞也听得进去。

于是,回国后宋清殊第一次主动去莫家大宅找莫北丞。

莫家老夫妇已经年近70,他们过去对宋清殊是爱屋及乌。自己的女儿和儿子喜欢她,也愿意多这么个外孙女。

自从出了那档子事后,宋清殊逢年过节打电话问候,老两口都不肯接的。

眼下老爷子不在,老夫人见了她,也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

莫老夫人神态很冷:“你来做什么?”

宋清殊乖巧垂眼:“外婆,我来找舅舅谈点事。”

“清殊丫头,你舅舅过去对你那么好,险些被你害了。你要是还念着你妈妈舅舅对你的好,现在就该离他远远的!”莫老夫人显然也知道了莫北丞和沈小鸢冷战的事,一腔怒火都发泄在了宋清殊身上。

宋清殊这个人,情绪相对稳定,再加上来之前也做好了心理准备,被长辈数落两句又不会掉块肉,听着就是。

因此,她静静地站在那里,乖乖任莫老夫人奚落。

“你说你,小小的丫头片子,怎么小心思那么多!”

“你要是不胡闹,也不会被送出去!在国外8年,跟前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滋味能好受?”

“现在回来了,都要嫁到盛家去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你要是个知趣的,就该躲起来。人家小鸢和北丞感情好好的,你总搅合,算怎么回事啊!”

老太太年纪大了,底气倒是足,教育起宋清殊来,词都不再重样的。

期间,她停下来喝了口水,宋清殊以为终于肯放她进去看莫北丞了,谁知,老太太放下杯子继续:“盛家更是不得了,盛熙川什么身份你不知道?你是他未来的老婆,再缠着北丞不放,真得罪了他,哪天被盛司令一枪崩了,你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莫北丞出来的时候,正看到宋清殊跟个犯错孩子似的被老太太教育。

莫老夫人喋喋不休,而她一张小脸白得厉害。

莫北丞赶忙快步走进来,伸手拉了宋清殊的手臂,将她拉到自己身后。

他对着自己的母亲皱眉:“妈,这么多年没见了,您一见小宝就说这些,也太过分了!”

老太太把椅子扶手拍的“啪啪”作响,她站起身来:“我为什么不能说?她知道你那些年是怎么过的吗?北丞,这些年,宋清殊最对不起你!”

莫北丞忙扯了宋清殊的手臂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道:“妈,我带小宝出去一趟,有事等我回来再说。”

莫老太太还在絮叨个不停,莫北丞已经拉着宋清殊走出门去。

“找我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莫北丞心疼道,“你外婆那么骂你,也不顶嘴,也不跑,你还真是个……”小傻瓜。

宋清殊跟在莫北丞后面亦步亦趋:“我打电话找你,想必你知道来意也不想见我,不如就直接登门咯。外婆说我两句没什么,毕竟当年我差点毁了你,你受了那么大委屈,陆家和莫家费了那么大力气做危机公关,我挨两句长辈的批评算得了什么。”

莫北丞停下来,定定地看了宋清殊好一会儿。

“小宝。”他轻声唤她。

“嗯?”

“你是陆家和莫家宠大的千金大小姐。你可以骄纵,可以任性,却没必要这么懂事,知道吗?你这么懂事,只会让我觉得你在国外受了很多苦,让我内疚自己当时没有保护好你。”

宋清殊的心像被灌了一桶沙子进去,颗颗粒粒得疼。

她好半晌没说话。

“走,我们去附近咖啡厅坐坐。”莫北丞拿了车钥匙带她出去。

到了咖啡厅,莫北丞给自己点了杯美式,问都没问,给宋清殊点了杯热牛奶。

一直到饮品端上来,那杯牛奶放到宋清殊手边,见她笑,莫北丞才反应过来。

“过去我跟人谈事情,你总喜欢跟着,我都会点一杯热牛奶给你,竟然习惯了。”他泛起一丝苦笑。

宋清殊端起来,喝了一口。

温热的奶滑进胃里,整个人舒缓了很多。

胃是情绪器官,难过的时候会抽痛,刚才被莫老夫人骂,她的胃就在隐隐作痛。

这一口,对她有疗愈作用。

“现在我也喜欢喝热牛奶。”她又笑。

莫北丞却不笑,定定地看着她。

“其实你离开后,我用了很长一段时间适应没有你的日子。”他说。

宋清殊不知道该说什么,便没有接话。

莫北丞看她的目光,像一潭幽深的水,嗓音里带了点伤感:“你像个小尾巴似的,在我身边跟了15年,走哪儿跟哪儿,突然就去了地球的另一端,你一走,我日子都不会过了。”

宋清殊的手握紧牛奶杯,指尖泛白。

莫北丞性子理智内敛,这样的剖白是头一次。

他过去从不会跟人说这样的话,他的心思,只有他自己知道。

“舅舅,那时候是我不懂事。”说起这件事,她除了难堪和道歉,也没有什么话说。

莫北丞摇摇头。

“流言蜚语从未对我造成困扰,因为那时候,你离开带来的不适应超越了一切。小宝,舅舅那时候太年轻,解决问题的能力还是弱了一些。如果那件事发生在现在,我一定不会任凭宋家把你送出去。”

宋清殊舒缓的胃又皱成一团。

她张了张嘴,嗓子发紧。

“舅舅,都过去了。”如今,她还要反过来安慰他。

莫北丞:“这件事,对你,对我,对你干妈来说,伤害都很大。”

“是我不懂事,造成了这个局面。”

“小宝,不是的。能被你喜欢,不管是哪种意义的喜欢,我……舅舅都很骄傲。”

几天不见,莫北丞似乎有太多话要跟她说,宋清殊很意外。

这些话,是她从未听过的。

因为走的时候太小,莫北丞从未把她当大人看待。

可现在,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莫北丞和沈小鸢的位置距离宋清殊有点远,宋清殊根本听不见他们说什么。

看动作,起初沈小鸢还在拿乔,故意扭过身子不理莫北丞,到后来莫北丞把她扭过来面对他说话,再后来,她就靠在他怀里哭了起来。

两人抱在一起,沈小鸢哭得抽抽嗒嗒,各种委屈。

莫北丞替她擦眼泪,又把那串梵克-雅宝的项链拿出来替她戴上。

应该是和好了。

宋清殊看着两人想,她忽略心头那点酸涩,露出笑容来。

对舅舅好的事,就该高兴。

又过了一会儿,沈小鸢对她走过来。

沈小鸢面对她有点不好意思。

“小宝,谢谢你帮我选的项链,我很喜欢。”

说这话,已经是求和了。

宋清殊赶忙陪笑道:“小鸢姐,你喜欢就好。舅舅绞尽脑汁,实在不知道送什么好,才向我求助。”

后面这句,算是善意的谎言。

宋清殊听到不远处有人轻笑了一声。

她偏头,才注意到了3点钟方向的盛熙川。

这个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宋清殊想想上午平白被帕丽奚落就心里窝火,便权当没看见他,招呼都没过去打一个。

沈小鸢和莫北丞和好了,她的目标也达成了。后面宋清殊便开始兴趣缺缺。

可她不能走,提前走了,便是嫉妒沈小鸢,指不定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去。

捱也是要捱到散场的。

压抑的时候喝冰可乐透气,是她长久以来的习惯,她又拿了罐冰可乐去走廊里喝。

可乐特有的冰爽口感,让宋清殊长长地舒了口气。

她往前走,好巧不巧,看到走廊的拐角处,莫北丞把沈小鸢按在墙上亲。

莫北丞背对她,一手搂着沈小鸢的腰,一手托着她的脸,亲得异常忘情。

沈小鸢闭着眼,双臂吊在莫北丞的颈上,更是意乱情迷。

暧昧的声响在走廊里若有似无。

宋清殊站在那里,世界都褪成了黑白色。

可乐的那口气泡,堵在她的喉间,吞不下,呕不出。

莫北丞和沈小鸢是情侣,之前还睡在一起,接吻是多么平常的事。

可知道和亲眼所见,是不一样的。

手里的可乐罐子捏得不成样子,宋清殊知道,非礼勿视,她该拔腿走掉的,可脚下像灌了铅,迈不动步。

突然,一只手覆上了她的眼睛。

接着,她被人直接带离现场,到了拐角的另一边。

宋清殊被吓了一跳,那股熟悉的松木香袭来,她便没有呼救,任由那人把她也按在了墙上。

除了盛熙川没有别人。

宋清殊此时烦躁得厉害,对他便更加迁怒。

她抬眼瞪他。

盛熙川才不在意她杀人的目光,气定神闲地看她,语带促狭:“喜欢看别人接吻,宋小姐什么嗜好?”

这话宋清殊不知道该怎么接。

她找借口:“出来喝水,撞见了而已。”

“怎么,羡慕啊?还是伤心你舅舅亲的人不是你?”

盛熙川凑得太近,他的体温比她高上许多,宋清殊觉得透不过气。

可她靠在墙上,躲都没地方躲。

她凝眉,眼神不悦:“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你只相信自己的主观臆断,问我做什么?”

盛熙川伸手捏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

“我什么时候说不相信你了,嗯?”

会所走廊的灯稍显暧昧,盛熙川一双深邃的眼睛在灯下也幽幽暗暗,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宋清殊看不懂。

她没恋爱过,从小到大都没有接触过几个男人,她那点情商,人际交往够用,两性之间却实在不够。

她一点都不懂男人,不管是舅舅还是盛熙川,她都不懂。

她有点沮丧,却依然倔强地看着他:“不管是你,还是沈小鸢,你们从来没有在心里相信过我!你们都觉得我这个人虚伪,不认账,一边要嫁给别人了,一边对自己舅舅贼心不死!觉得我时时刻刻在试图打扰我舅舅的感情!”

提起莫北丞,宋清殊鲜有情绪平和的时候,她的眼圈又红了。

盛熙川看了她好一会儿:“我有说过不相信你?自己倒是心虚,总结了那么多别人的猜测。”

宋清殊说不过他,索性抿唇不再言语。

盛熙川捉她的手腕,看完一只又看另一只。

“干嘛?”宋清殊抽回去。

“手链怎么不戴?”

宋清殊在心里迅速兜了个圈子。

那是舅舅送的手链,盛熙川还为此阴阳怪气过,这么问,说不定是一种试探。

她在心里叹口气,她这种小白选手面对盛熙川这样的高段位,只有被吊打的份儿。

“又不是什么特别意义的东西,偶尔搭配衣服才会戴一下。”她尽可能让自己语气随意。

盛熙川松开她,后退了一点。

显然这个答案,也不怎么让他满意。

宋清殊试探:“要不,我扔了?”

盛熙川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自己一边说没有特殊意义,一边心虚要扔,你还真是前后矛盾。”

也是……

宋清殊心情本就不美丽,索性开始摆烂。

“我想起来还有点事,我先走了。祝盛总玩得开心。”她要逃。

“跑什么,聊聊。”

盛熙川兜住了她的腰,又把她按在了墙上。

“喜欢爱-马仕?”

“不怎么喜欢。”宋清殊实话实说,反应了一下才想起盛熙川问什么,“我都说了不是给我买的,被有心之人做文章了而已。昨天买的那串梵克-雅宝就戴在沈小鸢脖子上,你也看到了。”

她不高兴,语气里便带了点怨气:“一个两个的,防我跟防贼似的。我才不会让舅舅给我买这些东西。当然,舅舅给我的钱,可以把爱马仕中国区所有产品买下来就是了。”

后面这话,是有意跟盛熙川置气。

盛熙川晦暗不明地看她:“做了盛太太,就不必再花莫北丞的钱了。”

宋清殊嘴快:“你的钱有用,还要捧帕丽,我花舅舅的,给你省一点。”

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又托起了她的下巴。

“难怪今天一直给我脸色看,吃醋了?”


宋清殊被宋夫人有点说动了。

也是,这件事怎么看都是帕丽不懂事,要怪也怪不到她头上。

可她在自己的订婚宴上被“艳压”还挺不是个滋味。

摆正心态,她又不要盛熙川爱她,艳压就艳压。

宋清殊正自我安慰,莫北丞的电话打了进来。

“清殊,出来一下。”

宋清殊出去,见莫北丞正站在酒店的走廊里,他手里拿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

见到宋清殊,愣了一下。

“你这件礼服……”

“舅舅,我跟帕丽撞衫了。”

“我看到了,有备选吗?”

“没有,而且时间也来不及了。”

宋清殊甚至怀疑这就是盛夫人做的一个局。

莫北丞沉吟片刻:“你跟我来。”

他进了洗手间,让宋清殊等在门口,之后,手里拿了自己的白衬衫出来。

这是莫北丞穿来参加她订婚仪式的衬衫。

此时,他真空穿西装,饱满的胸肌在V领里格外色气,宋清殊不敢看他。

“过来。”莫北丞说。

宋清殊走近一点,之后,那件白衬衫便围在了她的腰上。

他的衬衫是真丝材质,很有垂坠感的面料,围在她的腰上,像一件罩裙,没什么违和感。

“挺漂亮的,一会儿让造型师在这个位置用胸针固定一下。”莫北丞比划了一个位置。

“好。”宋清殊的心跳得异常纷乱。

她要穿着喜欢的人的白衬衫,跟不喜欢的人订婚了,这是否也算一种宿命?

眼下,这样穿好不好看,根本不重要。

胡思乱想间,莫北丞打开了那个丝绒盒子。

那是一串粉钻手链。

“订婚快乐。”他将手链拿出来,替她戴上。

“舅舅我不能收,这不太好。”宋清殊的手缩了一下。

毕竟莫北丞已经有了未婚妻,她怎么能接受他这样的礼物。

“舅舅送给小宝的订婚礼物,没什么不好。”莫北丞看她,“除非,小宝不拿我当舅舅。”

这句话是宋清殊的死穴。

她不拿他当舅舅,一直都不拿。

可她说不出口。

宋清殊任凭莫北丞替她戴上手链,心口压抑得厉害。

“回去吧,一会儿仪式就要开始了。”莫北丞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发顶。

于是,宋清殊就这样回了化妆间。

造型师和化妆师对她腰间的白衬衫小巧思赞不绝口,又找了个钻石胸针别上,谁也不觉得违和。

仪式开始,她才在台上见到了盛熙川。

今天的盛熙川穿一身墨黑色高定西装,领带的颜色和她的裙子呼应,很是养眼。

盛熙川看她的神情很复杂,她看不懂。

第一眼,似乎有……惊艳?

后面是困惑,愤怒,不满。

宋清殊说不好。

她不明白盛熙川有什么不高兴的,他似乎是个异常难取悦的人,一点事做不到位,就会惹他生气。

难不成,他发现了她的裙子和帕丽的相仿才生气的?

如果是这样,她也没办法,她已经尽了最大努力改动。

也可能不是,只是跟她订婚这件事,就足够让他生气。

宋清殊只是长了张不谙世事的小白花面孔,她实则从小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心思深沉,又爱乱想。

她自己也是联姻的受害者,被盛熙川给脸色看,心里也怄了一口气。

但她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规规矩矩和他按流程签了婚书,又被他握着手切了蛋糕。

他的手又大又硬,攥得她手生疼。

仪式还算完满,有个小插曲是到后来是拍照环节,盛熙川被媒体起哄,要求搂她的腰。

“盛少爷,离宋小姐近一些。”有个大胆的年轻记者说。

“对啊,对啊,不用那么严肃,甜一些!”

“盛少爷,你可以搂住宋小姐的腰!”

额,好大胆的要求。这个记者竟然敢摆弄盛熙川,也是不知天高地厚。

“我们这样拍吧。”宋清殊怕盛熙川当场给人难堪,先行挽住了他的手臂。

盛熙川没动,任由她挽着。

宋清殊微微松了口气。

“来换个姿势!”偏偏那些媒体胆大包天,还敢提要求。

甚至有自以为幽默的媒体人出言调侃:“盛少爷,宋小姐,你们两个都订婚了,不要表现出一副不熟的样子好不好?”

说对了,还真是不熟,宋清殊心想。

人在无语的时候,会莫名其妙想笑,于是宋清殊真的因为这句话低头笑了一下。

她的笑引起了盛熙川的注意。

“好笑么?”他沉声问。

“……还好。”宋清殊赶忙放下了扬起的唇角。

“哇,宋小姐真的好美,笑起来更美!”

“真的是一对碧人!”

耳边是众人的赞赏声,宋清殊却并不怎么往心里去,因为她知道,这些溢美之词是给未来盛家少夫人的位置准备的。

在他们嘴里,哪怕盛熙川娶一头猪,这头猪,都一定有比别的猪眉清目秀,聪慧过人。

挽着手臂的照片拍完。

“再来一张!”有人喊。

盛熙川的手臂突然从她的身后穿过去,箍住了她的腰。

宋清殊瘦,腰更是细的不像话,被盛熙川极其轻松地环在了臂弯里。

隔着衣料,他的手臂虬劲有力,体温依然比她高上许多,那股特殊的松木气息再次裹挟了她。

宋清殊透不过气,她整个人紧绷又僵硬,在他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哇!真的太唯美了!”

“偶像剧也不过如此了!”

又是赞美声一片,闪光灯晃得她睁不开眼睛。

媒体时间终于过去后,那帮记者和摄影师在工作人员的组织下依次退场。

盛熙川也放开了环在宋清殊腰上的手,她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

这时盛司令和盛夫人才过来说话。

盛司令神色是一贯的严肃,看宋清殊的眼神却还算温和:“一会儿你们两个去疗养院看看你爷爷,订婚仪式大办也是为了给你爷爷冲喜。”

“好的,伯父。”宋清殊点头。

盛夫人则一脸歉意,对宋清殊笑道:“都怪伯母,没有提前给你准备备选礼服,才害你险些跟帕丽撞衫。清殊真聪明,这么巧妙地就化解了。”

盛熙川微微挑眉,他这才明白宋清殊在腰上系衬衫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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