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来维持最后一丝清醒和尊严。
没有婚礼,没有祝福,甚至没有一个像样的仪式。
傍晚时分,一辆黑得如同移动棺材的加长林肯悄无声息地停在门口。
司机面无表情地打开车门,像是在迎接一件货物。
王琴迫不及待地把我推了出去,脸上是卸下包袱的轻松和一丝扭曲的快意。
苏明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化作一声无力的叹息。
车内,空气压抑得令人窒息。
司机全程沉默,偶尔从后视镜投来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怜悯和……一丝看好戏的冷漠。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霓虹闪烁,人间繁华,却都与我无关。
我的世界,只剩下前方那座未知的、吞噬一切的黑暗牢笼。
厉家老宅坐落在城市边缘的山腰上,占地广阔,却阴森得像一座被废弃的哥特式古堡。
高高的围墙爬满了枯藤,巨大的铁门锈迹斑斑,门头上家族徽章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狰狞可怖。
车子驶入,穿过长长的、两旁种满高大乔木的甬道,光线越来越暗,气温也仿佛骤降了几度。
我的心,也跟着一点点沉入冰窖。
下车时,腿一软,差点摔倒。
迎接我的是一位面容刻板、眼神锐利的中年男人,他穿着一丝不苟的燕尾服,自我介绍是厉家的管家,张显。
“苏小姐,跟我来。”
他的声音平淡无波,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仿佛我不是即将成为这座宅邸名义上的女主人,而是一个卑贱的、不请自来的闯入者。
穿过空旷得能听到回声的大厅,走过挂满历代家主肖像(眼神都透着阴鸷)的长廊,踩着能映出人影的冰冷大理石地面,我感觉自己像是在走向刑场。
沿途遇到的佣人,无一不低眉顺眼,却又在眼神交错的瞬间,流露出或鄙夷、或幸灾乐祸、或纯粹麻木的神情。
窃窃私语声像蚊子一样嗡嗡作响。
“……就是她?
替嫁的那个?”
“啧啧,真可怜,年纪轻轻就要守活寡……不,是陪葬。”
“听说先生的样子……吓人得很,之前的几个,不都是疯的疯,死的死?”
“小声点!
被张管家听到就完了!”
这些话像针一样扎进我的耳朵,我的脸色愈发苍白,脚步也愈发沉重。
主卧的门,沉重得像地狱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