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样和爸爸跑到医院的。
只记得哥哥躺在床上,穿着工服,腿在流血,疼得两眼冒光,嗷嗷直叫。
医生说做手术有大出血的可能,要备血。
齐花赶紧脱下一只衣袖,抢着献血。
爸爸使劲地拦她,但是拦不住。
最后血没献成,倒让她惊出了一身冷汗。
验血结果显示,全家只有她是O型血。
她已经高三了,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顿时,她有点不知所措。
这么多年的信仰,顷刻崩塌。
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
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
所有的疑问,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问爸爸妈妈,他们沉默不语,静静低头。
她知道,他们有所顾虑。
她只好问奶奶。
起初奶奶我不愿意说,到后来她就哭,哭了好久。
她知道,奶奶最疼她,肯定会心软。
最终,经不住她的再三追问,奶奶说了。
原来,当年,有家人为了生儿子,要把二闺女送人。
齐麦三岁还不会说话,医生说这是先天性的,没治。
妈妈生完齐麦就被结扎。
所以,几经周折,她就来到了这个家,刚满月。
齐花的世界彻底混乱。
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怎么会如此重男轻女。
她又有点庆幸,来到这个家,所有人都对她不薄。
高考后,齐花如愿去了南方读大学。
齐麦也去了她的城市,做建筑工人,供她读书。
周末齐麦会来学校找她,穿着干净的白衬衣,骑着自行车。
她带他去学校餐厅吃快餐,电视里正演悉尼奥运会。
但齐麦不喜欢齐花吃饭带着石非。
可石非是齐花的最爱。
在整个凄冷又清苦的高中岁月里,是石非陪她度过的。
高中在县城,离家远,齐花住校,睡20多人的大通铺,自己用煤油炉子做饭。
煤油燃烧后会产生一种难闻的味道,味道弥漫整个房间,渗透全身。
齐花和石非身上都有同样的味道。
齐花去宿舍的时候,床铺都满了,只得铺到靠后门的一个空位置。
后门板与墙的缝隙,可以放进小拇指,门板上还有一个洞,晚上会有月光照进来。
冬天,十点下晚自习,睡在床上,四面漏风,犹如野外。
齐花发现,睡觉的时候,把头捂进被窝,呼出来的热气,会慢慢将冰冷的被窝捂热。
早上醒来,床下洗脸盆里的水结成了冰。
石非石齐花的后桌。
在那个零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