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耶律烈李清婉的其他类型小说《亡国公主娇又软,糙汉可汗日日哄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菓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耶律烈凝视着李清婉的背影,片刻之后叹了一口气,“过来。”李清婉虽然不愿意,但是还是裹着被子爬起来,坐到耶律烈身边。她低垂着眼睑不看面前的男人,因为刚哭过的原因,皙白的脸儿上透着淡粉,好像水洗过一样,嫩得能掐出水来。“坐过来。”耶律烈放柔了声音。李清婉也不看他,起身坐到他的腿上。耶律烈顺势将她搂在怀里,将她身上的被子裹紧,不让她着凉。待被子裹好之后,耶律烈低头看着李清婉水嫩的脸儿,一手搂住她,抬起另外一只手给她擦脸上的泪痕,将粘在她脸蛋上的发丝顺下来。“你还哭,你让人杀了我,我都没把你怎么样。”李清婉抿唇,他果然是装的,根本就没有昏迷,之所以当时没有抓她跟尉迟晔,不过是静待时机,一网打尽。“你遏制了瘟疫,之前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办到。”李...
《亡国公主娇又软,糙汉可汗日日哄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耶律烈凝视着李清婉的背影,片刻之后叹了一口气,“过来。”
李清婉虽然不愿意,但是还是裹着被子爬起来,坐到耶律烈身边。
她低垂着眼睑不看面前的男人,因为刚哭过的原因,皙白的脸儿上透着淡粉,好像水洗过一样,嫩得能掐出水来。
“坐过来。”耶律烈放柔了声音。
李清婉也不看他,起身坐到他的腿上。
耶律烈顺势将她搂在怀里,将她身上的被子裹紧,不让她着凉。
待被子裹好之后,耶律烈低头看着李清婉水嫩的脸儿,一手搂住她,抬起另外一只手给她擦脸上的泪痕,将粘在她脸蛋上的发丝顺下来。
“你还哭,你让人杀了我,我都没把你怎么样。”
李清婉抿唇,他果然是装的,根本就没有昏迷,之所以当时没有抓她跟尉迟晔,不过是静待时机,一网打尽。
“你遏制了瘟疫,之前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办到。”
李清婉这才抬眼看向耶律烈。
耶律烈自嘲,他也只有说起她的家人,她才会有点反应。
“你要把我母亲和妹妹送回汴梁?”
耶律烈点了一下头,“我会派人护送,直到把她们安全送到你的外祖父那里。”
李清婉看着耶律烈,他怎么知道她想让母亲和妹妹回到外祖父的身边,这个男人洞察人心的本领让人震惊,与这样的人为敌,实在可怕。
耶律烈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凝视着她的双眸,“以后你乖乖跟着我,我自然会保护好你的家人。”
李清婉点了点头,犹豫了片刻,“你能放了尉迟晔吗?”
耶律烈脸色瞬时变得严肃,眸子染上霜雪,眼中皆是危险的讯息,“所以你真的喜欢他?”
“我没有,他是因为救我和家人才被抓的,我不想欠他人情。”
人情债是怎么样都还不清的,尉迟晔本来很安全,不必冒险来救他们的。
“你不欠他人情,他被抓都是因为他太蠢了。”蠢到轻易相信别人。
李清婉垂下眼睑,知道他不同意,多说也是无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兴许有别的法子救尉迟晔。
耶律烈将李清婉放在床榻上,让她躺好。
李清婉抓住他的袖子,“我母亲和妹妹临行前,我能去见见她们吗?”
耶律烈给她掖着被角,“我会安排。”见她依旧看着自己,好像有话要说,“还有事?”
李清婉红唇轻启,“你曾经在军中下达过命令,不允许将士欺辱女俘。那日我去见我的家人,俘虏营的几个统领抓走了魏丞相的独女,他们显然与你有二心,你要不要派人调查一下?”
若是耶律烈抓住那些害群之马,俘虏营的女人们也能免于被迫害。
“好。”耶律烈去柜子里取了一件新的衣衫放在床榻上,低头吻上李清婉的脸颊,“你好好歇息,我出去一趟。”
耶律烈走后,李清婉在床上躺了片刻,才起来穿衣服,然后又躺回被窝,睁大眼睛看着帐顶,脑子里乱哄哄的。
许是今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李清婉没一会儿便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听到兵器落地的声音,还有重物坠地的声音。
难道军营遭了刺客?
李清婉瞬时清醒,刚坐起来,一个黑影便掀开毡布闪了进来。
下一刻一把锋利的匕首架在李清婉的脖颈上,随之而来的有浓烈的血腥气,挟持她的人受伤了。
“老实点,否则老子要了你的命。”
忽也木说着就把李清婉从床榻上扯了下来。
这忽也木正是俘虏营的统领,上次命人绑架魏如歌的便是他,耶律烈命人抓了俘虏营的好几个人,他知道事情败露,便想抓住李清婉,拿她保命。
巴特尔带着几个契丹士兵冲了进来,“放开她!!”
元帅很是看重李清婉,若是知道李清婉有个三长两短,他们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忽也木抬高了匕首,李清婉被迫仰起头来,脖颈上丝丝缕缕的疼痛传来,她不觉皱起眉头。应该是破皮了。
“再敢上前,我杀了她!”
巴特尔等人不敢再上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忽也木把李清婉带了出去,拽着她上了马,骏马长嘶,很快消失在暗夜中。
巴特尔就近扯过马匹的缰绳,翻身上马,紧追而去。
元帅因为紧急公务不在军中,但是临行前,特意嘱咐要保护好李清婉。
若是元帅知道李清婉被歹人抓走了,凶多吉少,他们就都完了。他可不想承受自家王爷的雷霆之怒。
巴特尔策马急追,几十名契丹士兵也牵来马匹,追了上去。
李清婉趴在马背上被颠得五脏六腑都出来了,根本找不准时机点忽也木的穴道。
直到行经一处,忽也木勒住缰绳,停了下来,显然是要判断方向。也就是这时候,李清婉用胳膊肘顶了一下忽也木肚子上的鸠尾穴。
忽也木闷哼一声,瞬时昏死,从马背上重重地掉了下来。
主人坠马,马匹受惊,前蹄扬起,仰天嘶鸣。
李清婉手忙脚乱间紧紧抓住缰绳,双腿夹紧马肚,才没有被马给掀下去。马匹见甩她不掉,载着她没头没脑地狂奔起来。
李清婉拽着缰绳,想要让马停下来。奈何她的力气实在太小了,根本无济于事,只好整个身子趴在马背上,抓着缰绳的同时紧紧抱住骏马的脖子。
如此一来,马翻腾着更想把李清婉甩下来,愈发发狂起来。
李清婉只感觉被颠得头晕目眩,身上每一处都要散架一般。即使这样也比在忽也木手里强,在他手里她会死得更惨。
寒风刺骨,天旋地转,李清婉觉得自己要死了。
直到一个人如神明一般,突然骑着马靠近。在足够近的时候,猛然跃到她的马背上,一手搂着她纤细的腰肢,另外一只手则抓紧了缰绳,使劲往后一勒。
马匹吃疼,扬起前踢长嘶,原地踢踏了两下,最终不情不愿地停了下来。
天地终于停止旋转和发狂。李清婉忍耐着身上的颠簸之痛,转头看向身后之人。
李清婉本就面皮薄,此时感觉到耶律烈没有反应,睁开眼睑,便看到耶律烈冷漠的黑眸,觉得自己就跟一个傻子一样,没有半分的尊严。
李清婉将踮起的脚尖落下,离开耶律烈的唇瓣,眼眶微热,鼻头也有些发酸。这个男人就喜欢捉弄她,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耶律烈抬手捏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婉婉,不要耍小聪明,知道吗?”警告的意味很浓。
“嗯。”
耶律烈一手箍住她纤软的腰肢,另外一只手则扣住她的后脑勺,低头霸道地含住她的唇瓣。
李清婉轻“唔”出声,身子止不住地颤了一下,放在他胳膊上的小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衫。
耶律烈抱着她,吻上她的脖颈。她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因为刚洗过澡的原因,肌肤软滑细嫩,赛过婴儿的肌肤。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玛雅的声音,“启禀王爷,巴特尔说有要事禀报。”
床帐内,李清婉吓得一哆嗦,整个人缩进耶律烈的怀里,搂住他的脖颈,将脸儿深深地埋了进去,好似这样就能避免让旁人看到她此时的不堪。
耶律烈附在她身上,偏头吻住她细嫩的耳垂,温热的气息洒落在她的耳根,让李清婉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以后都要这样乖乖的,知道吗?”
乖乖地任他欺负?
李清婉轻“嗯”出声,她哪里有拒绝的底气?
耶律烈对此很满意,对外面说道:“让他等着。”
“是。”
耶律烈手肘支撑着床铺,只一半的重量在李清婉的身上,害怕把她压坏了。他看着李清婉水润的唇瓣,嘴角上扬,抬手用拇指擦她的唇瓣,只是擦着擦着,他又想凑近亲吻。
李清婉偏过头去,抬手推着他坚实的胸膛,“元帅,外面有人等你。”
耶律烈闻言停下动作,稍稍抬起头来,视线由她的唇瓣落在她怯生生的水眸上。
“很想让我走?”
李清婉当然是这么想的,却不敢表现出来,“我不想耽误你处理公务。”
“不耽误。”耶律烈说着将她的手扣在床上,吻上李清婉的唇瓣。
李清婉见他没有收敛的意思,推着他,“床,床帘还没有拉下来。”
耶律烈不想让她分心,抬手的功夫便将窗帘打落了。
巴特尔在门外等了很久,冻得瑟瑟发抖。还是以前好啊,以前听雨轩没有住进女人,他想进便进,眼下李清婉住了进来,元帅下令,外男不允许进入听雨轩主楼,他只好在廊下等待。
只是等了半晌也没有见元帅出来,以前从来不会这样,而且大多数的时候,元帅在哪里办公便在哪里歇下,很少回元帅府。照这个势头,以后每天都要回元帅府了。
巴特尔搓着手,向手心哈着气,终于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他赶忙将手放下,规规矩矩地站着。
耶律烈穿着睡觉的衣衫,外面披了一件厚衣裳出来了。他的领口宽敞,脖颈处可见一道细细长长的血印子,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挠的。李清婉看着柔柔弱弱的,没想到竟然敢挠元帅,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何事?”
巴特尔从愣神中反应过来,赶忙曲臂行礼,“启禀元帅,俘虏营被人纵火,五六个仓库皆被焚烧殆尽,给将士们做的棉衣皆毁于一旦。”
每到年关都要给将士们发新棉衣,今年将士们打了胜仗,合该犒劳三军,可是眼下连棉衣都发不下去,这乃是动摇军心的大事,巴特尔不敢耽搁,一得到消息便来禀报。
“纵火的人抓住了吗?”耶律烈情绪丝毫没有波澜,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没有。”
耶律烈淡声说道:“那就在军营里好好查一查。”
“您的意思是俘虏营出了内鬼?”巴特尔瞬间便醒悟过来,将士们去得很是及时,可是却一个人影都没有见到,能够这么快隐藏起来,俘虏营的人最有可能。
“对外做做样子,然后就说抓住纵火的刺客了,那些潜伏在俘虏营的人自然会放松警惕,马脚自然会露出来。”
巴特尔曲臂行礼,“是!”
耶律烈回到内室,李清婉已经侧躺着睡着了,她白皙的小脸儿依旧红润,额头可见细密的汗珠,漆黑如墨的发丝被汗水打湿粘在细嫩的肌肤上。
耶律烈忍不住凑过去亲吻她的脸颊。
李清婉吃痒,秀眉轻蹙,呢喃出声,“求求你。”
耶律烈差点笑出声来,他给李清婉掖好被子,脱了外衫,进了被窝,将李清婉搂进怀里。
李清婉迷迷蒙蒙地在耶律烈怀里拱着,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她的手落在耶律烈的胸膛上,像兔子一样趴在他的身上。
耶律烈抬手顺着她瀑布般的长发,在她额头印了一吻,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博砚宫里面响起怒吼声,夹杂着杯盏落地的声音,“废物,都是废物!养着你们有何用?!”
地上跪着的两个内侍将头埋得低低的,吓得瑟瑟发抖,赶忙叩首求饶,“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饶命?!本王非得让你们活不了!来人!把他们两个拉下去砍了!”
谋士哈布赶忙阻拦,“王爷不可。”
耶律鲁哐哐砸着桌案,“怎么?本王在昊阳宫颜面尽失,还被禁了足,现在想杀两个内侍泄泄愤,都不行吗?!”
“王爷......”哈布苦口婆心。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本王这个王爷当着还有什么意思?”
哈布使了一下眼色,一旁的护卫赶忙让两个内侍退了下去。
室内只剩耶律鲁和哈布二人。“王爷,等您登上了可汗之位,别说杀两个人,杀一千杀一万都没有人敢有异议。”
耶律鲁眼眶红润。“那本王要等到何年何月?眼下本王处处被人压一头,活得实在是太憋屈。”
历朝历代都讲求长幼有序,可汗之位素来立长不立幼,他是可汗长子,可汗之位本就应该是他的。而今他却是最不可能登上可汗之位的人,让他如何受得了?
徐静澜上下打量着李清婉,“婉婉,昨晚他没有把你怎么样吧?”昨晚耶律烈那样生气,眸子猩红,要杀人的模样。尤其是他怒气冲冲带着李清婉策马离去,一家人的心全都悬了起来。
“他没有把我怎么样,母亲放心。”李清婉说着拿出包袱,掏出一个钱袋。
徐静澜知道是什么,推着她的手,“母亲知道你很不容易,你自己留着用。”他们被俘虏了,而李清婉却有这么多钱,不知道在耶律烈跟前受了多少苦才得来的。只可恨,她身为人母,却只能眼看着她受委屈,什么都做不了。
李清婉有些着急,“母亲,出门在外,需要钱周转的地方多,你为了妹妹也要把这些拿着。”
徐静澜看了一眼李清辞,最终把钱袋子收下,放在囊中。“我们见过你父亲和弟弟了,他们也希望我们能够离开。”其实当得知耶律烈要放她们走的时候,徐静澜并不相信耶律烈的好心,而且对那群契丹人也信任不了一点。
后来李睿和李钰不知怎么的,被带了过来,两个人也劝徐静澜带着李清辞回汴梁,能回去一个是一个。他们死了也就死了,可是李清辞才只有十岁,实在可怜。徐静澜这才答应。
李清婉没想到耶律烈竟然会做到这种地步。
徐静澜靠近,压低声音说道:“你父亲让我悄悄告诉你,尉迟晔那里你不用担心,到了上京会有人把他救出去。”
这一点,李清婉委实没有想到,而且父亲竟然知道这一点,难道他见到尉迟晔了?若是尉迟晔真能够被人救出去,她就没有那么愧疚了。
看着李清婉,徐静澜眼圈红润,“婉婉,苦了你了。”他们能够回去都是因为李清婉的关心,不知道李清婉在耶律烈跟前过得有多艰难,才让耶律烈大发善心。
李清婉摇了摇头,泪眼婆娑,“我过得不苦,母亲和妹妹宽心回去,我定然会想办法把父亲和弟弟也救出去的。到时候,咱们一家人就可以团聚了。”
徐静澜哭着点头,“上次你父亲打了你,很是后悔,你不要怪他,他是心疼你的。”
“我知道。”虽然李清婉很小的时候便因为天资聪颖,跟着外祖父四处云游,鲜少在家,但是每次归家,父亲忙前忙后,对她特别好。
李清婉将包袱递给徐静澜,“母亲,这里面除了衣物还有几包我制出来的毒药,以备不时之需。”
她又嘱咐了李清辞几句,“阿辞,以后母亲就靠你照顾了,你要听话懂事些。”
“知道了阿姐。”
三人没说几句体己话,巴特尔便在马车外说道:“主子,大军该起程了。夫人和小姐也要早点出发,以免耽误行程。”
李清婉只好跟徐静澜和李清辞告别,三人哭着抱成一团。下马车时,徐静澜哭着说道:“婉婉,你要照顾好自己。”
李清婉站在马车旁边拭泪,看着队伍出发,渐行渐远,直到队伍消失在远处密林,再也看不见了。她这辈子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到汴梁,虽然自己回不去,但是自己的家人能够回去也是好的。
“主子,咱们该回去了。”
李清婉跟着巴特尔回到马车上,期间她并没有看到耶律烈的身影,神龙见头不见尾。不过她乐得清静,不需要再应对那个可怕的男人了。
李清婉上了马车便歪在马车壁上闭目养神,她头疼得厉害,好像有根针有一下没一下地扎着他。这两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她疲惫不堪。
好在她懂医术,通过按压手上的穴道来缓解头痛。
石崖关的大门缓缓打开,大军经过盘查可以通行,然后回营地。耶律烈和数位主要将领在城内,端坐在马背上,看着大军通行。
耶律烈的视线落在李清婉所在的马车上,车窗紧闭,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到了近前,巴特尔赶忙上前禀报,“启禀元帅,人已经送走了。”
“她怎么样?”
巴特尔说道:“公主很是不舍,但是对自己母亲和妹妹能够回到汴梁也是极其高兴的。”在耶律烈身边长了,他知道如何让耶律烈高兴。
“好生保护你们主子。”
“是。”巴特尔领命离开,其实以李清婉的身份只是被俘虏的亡国公主而已,称不得主子,但是自李清婉入了主帐的那一刻,耶律烈便让人这么称呼她,可见对她极其爱重。
大军到了正午时分到达上京,兵分几路,大军去驻地驻扎,耶律烈带着主要将领入皇宫觐见可汗,李清婉则坐着软轿进入元帅府。
元帅府占地面积大,楼宇相连,山石林立,树木丛丛,灌木修剪齐整。
李清婉被管家模样的人带着进入听雨轩,这里应该是耶律烈的住处,院中有练武场,练武场旁边搭有棚檐。棚檐下的木架子上插了各式各样的兵器。
再往里走,便是好几座楼宇,中间的主楼有三四层,处处显示了契丹民族的建筑风格。
管家领着李清婉进入主楼,把她带入寝屋,“已经给您准备了吃食和衣物,若是再有需要,您随时吩咐。”
“好。”
李清婉环视四周,这里是耶律烈的寝屋,挂衣服的木架子上还有耶律烈的衣衫。她转头对玛雅和金花说道:“我休息一会儿,你们有事情去忙吧。”
玛雅和金花本就是元帅府的人,之所以随军是奉命照顾耶律烈的起居,后来被耶律烈指给了李清婉,自己身边则一个侍女都没有留。
方才两个人进入元帅府的时候,便想要去见故人,可是害怕元帅怪罪,不敢怠慢李清婉,眼下听到李清婉这么说,简直是如遇大赦,谢过李清婉便退下了,交代门口的侍女小心侍奉。
李清婉坐在圆椅上,托腮闭上了眼睛,行了两月有余的路,终于脚踩大地,消停了下来。她刚坐下没多久,主楼外面便传来喧哗,“今日本公主就要进去,你们闪开!”
巴特尔为难道:“公主恕罪,元帅吩咐任何人都不能入内。”
耶律质古气极,“任何人?难道也包括外祖母吗?是外祖母让我来见代国公主,你也敢拦?”
耶律亮脸色阴沉,接了过来,只看了两页,便将东西扔在了地上。
“耶律鲁,白纸黑字,你还要狡辩吗?”
“儿臣没有,儿臣是被陷害的。耶律烈工于心计,这都是他一步步设计好的,挖好了陷阱让儿臣往坑里跳。”
“是吗?”耶律烈语气淡然,却自有一股不容忽视的威压弥漫开来。
这时殿外传来老妇的呼喊。
“可汗,是大王子抓了我们来要挟我儿忽也木,您一定要为我们一家老小做主啊。”
耶律鲁转头,忽也木的一家老小,齐齐整整地在外面哭天抢地。
哈布不是说把这群人藏得严严实实吗?怎么这么快就被耶律烈找到了?
“父汗,儿臣是冤枉的,您要相信儿臣。”耶律鲁指向耶律烈,“都是他,他担心儿臣跟他抢可汗之位,所以才陷害儿臣,请父汗明察!”
大臣阮山川说道:“可汗,大王子言辞恳切,确实像是被冤枉的。”
耶律鲁欣喜,朝中大臣畏于耶律烈的威势,一声不敢吭,眼下竟然有人愿意替他说话。
耶律鲁眼里瞬间有了光彩,重重点头附和。
“为了不让大王子蒙受不白之冤,不如按照书信上说的,派人一一调查,定然能够查出蛛丝马迹。”
“不可!”耶律鲁赶忙说道,说完便后悔了,他这是不打自招。
他本就不经查,若是派人查下去,恐怕暴露得更多。阮山川这不是在帮他,分明是在害他。
耶律鲁恨得牙痒痒,他就说嘛,阮山川是耶律烈一手扶持的汉族大臣,怎么会向着他说话?
耶律亮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耶律鲁,从今日起削去你的北院大王之位,禁足博砚宫,没有本汗的命令不许出来!”
耶律亮说完,撂下群臣,甩袖离开,朵古丽也带着侍女离开。
耶律烈看了耶律鲁一眼,转身向外走去。大臣也纷纷带着自己的女眷离开。
生怕走得慢跟耶律鲁扯上联系,避耶律鲁如蛇蝎。
方才的一幕,他们看得分明,耶律鲁确实让人散播瘟疫,而且还不止这一项罪名,与这样的人交好,只会惹祸上身,得躲得远远的才行。
耶律鲁颓然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有士兵要将忽也木带下去。
在忽也木经过耶律鲁身边时,耶律鲁突然愤然而起,掐住了忽也木的脖颈。
“本王杀了你!!”
旁边的士兵事先得到耶律烈的命令,并没有诚心阻拦,让他们狗咬狗。
没一会儿忽也木便被生生掐死,忽也木的家人崩溃哭喊。
好好的接风宴,变成了一出闹剧。
有士兵上前催促耶律鲁,“王爷,可汗让您禁足......”
“滚!滚开!”
昊阳宫外,耶律烈与霍顿并肩而走。
“可汗还真是偏心,这般轻拿轻放。”霍顿压低声音。
耶律烈神色如常,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
“意料之中。若非如此,他怎么收买人心?而耶律鲁又怎么甘心被他当枪使?”
霍顿点了点头,很是认同,“元帅,拓跋浚和其他几个友人在雅楼订了雅间,要给你接风洗尘,现在要过去吗?”
耶律烈虽然不苟言笑,性情冷淡,但是为人刚正仗义,公平持正,有不少对他死心塌地的好朋友。
他们一听说耶律烈回来了,便兴致勃勃地订了雅间,等着跟他一醉方休。
“你自己去吧,就说我有事,改日再设宴相请。”
霍顿止不住心中腹诽:没有什么事,还不是为了去见代国公主?
方才在宴席上霍顿便听到耶律烈向随从问李清婉的情况。世人大多见色忘友,连耶律烈这样清心寡欲的人也如此,不得不让人感叹。
见霍顿不说话,耶律烈看了过来,“怎么了?”
霍顿赶忙陪笑,“没什么,没什么。”就算对他的这种行为不满,谁敢表现出来?
二人一起到了皇宫里存放车马的地方,耶律烈的几个护卫已经在那里等候。
耶律烈看向霍顿,“替我多喝几杯。”
霍顿笑着应下,眼瞅着耶律烈翻身上马,疾驰而去,一骑绝尘,把身后的护卫远远甩在后面,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样。
霍顿看着耶律烈的背影摇了摇头,看耶律烈这副模样,被那个代国公主吃得死死的。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元帅怎么走得这样急?”阮山川在霍顿身后担忧地说道。
霍顿吓了一跳,捂着心口,“你走路怎么没声音?人吓人也会吓死人的。”
阮山川懒得听他废话,“快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霍顿笑道:“能发生什么事情?当然是着急会佳人喽。”他说完,笑着走开了。
阮山川立在原处,原来传闻是真的,代国公主果然在元帅府。
耶律烈快马加鞭回到元帅府,管家迎了上来行礼,“元帅。”
“都安顿好了?”耶律烈说着向松鹤轩的方向走去。
松鹤轩是他外祖母塔娜的住处,他征战数月,好不容易还京,理应前去拜见。
管家错后他一步走着,“回禀元帅,已经将主子安排在了听雨轩,主子下午一直在屋子歇着,质古公主想要见主子,被巴特尔拦在了外面,没有让进。晚上主子用了饭,但是用得不多。”
李清婉是耶律烈第一个带回元帅府的女人,可见在耶律烈心中的地位不一般,管家不敢轻慢,事无巨细地禀报。
耶律烈静静地听着,当听到李清婉没有用太多饭,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命府中上下小心侍候,若是发生任何事,命人来报。”
“是。”管家领命退下,耶律烈在护卫的陪同下来到松鹤轩。
门口的侍女见到耶律烈来了赶忙进去禀报,其他侍女则赶紧跪下行礼。
耶律烈迈进松鹤轩主楼,塔娜已经带着侍女迎了出来。
“祖母。”
塔娜眼圈微红,拉着耶律烈的胳膊,将他上下打量,满眼的关切,“黑了也瘦了。”
每次耶律烈征战在外,塔娜的心每天都是悬着的,刀剑无眼,让她如何不担心。也就只有见到耶律烈了,她才能不担心。
“身上可有负伤?”
腊月的草原,夜空孤寂辽阔。天幕上没有月亮,散落着稀碎的星辰,一直延伸到天际。
天上的星辰与地上军营里的火光连在一起。
寒风呼啸,时不时有携甲列队的士兵巡逻,兵器偶有碰触发出沉闷刺耳的声响。
军营的主帐内,温暖如春。李清婉支撑着疲惫的身子坐了起来,灯光洒在她凝白的肩头,显得愈发凝白胜雪。
李清婉拢了拢衣衫,看向身侧的男人,他睡得正香。
这个男人嗜杀成性、残暴无比。这次汴京城破,便是他的手笔,一个让天下人闻风丧胆的杀人魔王。
李清婉时常想,若是有一把刀她会刺入男人的胸膛吗?
应该不会吧,若是他死了,面对那些豺狼虎豹,她的家人会死得更快,死得更惨。
李清婉下床坐在铜镜跟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发呆。
在一切从简的军营里面,她跟耶律烈的居住的主帐内,却满是女人使用的东西。
耶律烈把她当做金丝雀养着。
不知道坐了多久,一双属于军人的粗糙的大手落在李清婉圆润的肩头,铜镜里面很快出现一个男人的脸庞,剑眉朗目,鼻梁高挺,是英俊的浓颜长相。
耶律烈轻吻着李清婉白皙纤长的天鹅颈,看着镜中的女人。
肌肤凝白胜雪,巴掌大的小脸儿上五官精致,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清丽脱俗,宛若清荷出水。
“怎么不多睡会儿?”
男人呼出的热气铺洒在她的肌肤上,新生的短小胡茬扎在她滑嫩的肌肤上,有些许痒。
李清婉身子略显僵硬,不敢躲开他的亲昵,毕竟家人在他的手上,不能将他惹恼了。
“这就要睡了。”
李清婉不敢说睡不着,因为上次说睡不着的下场还历历在目。
耶律烈握住李清婉的小手,冰凉,他的眉头不觉皱了起来,打横将李清婉抱了起来,迈步向床榻走去。
到了床榻跟前,将她轻放在床榻里侧,自己也躺了下去,将她搂在怀里,同时把软毯拉过来,将二人盖住。
李清婉能够察觉到自己的两只冰凉的小脚,被耶律烈的两条小腿夹住,温暖将她包裹。
可是这样的温柔却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耶律烈曾经说过等他腻了之后就会放她离开,可是都两个多月了,也没有见他腻味,反而越发上心起来。
照此下去,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脱离这个男人,回到她的家人身边去。
“我的脚太凉了。”李清婉说着便要把脚抽出来,却被夹得更紧了。
“不许躲。”耶律烈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着不那么生硬,可是还是让怀里的女人哆嗦了一下,再不敢动了。
她就这么怕他?
李清婉在男人温热的怀抱里不再动弹,闭上眼睛,期许着早点睡着,不能让耶律烈察觉出她没有睡意。
就这样躺着,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等到再醒过来的时候,便看到两个契丹侍女正在房子里面收拾她的东西,其实也不算是她的东西,都是耶律烈命人给她置办的。
玛雅发现她醒过来了,赶忙跪在地上曲臂行礼,“打扰您睡觉了,还请恕罪。”
金花也赶忙跪了下来请罪。
“没事,起来吧。”李清婉说着拿起衣服穿起来。
玛雅和金花赶忙过去帮忙,自她进了主帐开始,便是这两个侍女侍候她,李清婉已经习惯了。
看到李清婉脖颈上的桃花瓣状的痕迹,玛雅和金花有些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耶律烈是可汗的第二个儿子,身份尊贵,且身居高位,担任天下兵马大元帅的要职,大权在握,战功赫赫,威名远扬。
他最是克制内敛,虽已到了而立之年,府里连个侧妃也没有,走得近的女人更是寥寥无几。
可是这样一个清心寡欲的人,在见到李清婉的当天便把她收入房中,日日恩宠,对这位被俘虏来的代国公主委实不一样。
李清婉穿戴洗漱好,饭菜被端了上来,她只吃了一碗清粥,便不再动筷子了,“端下去吧。”
自她入了主帐后,膳食都是按照她的喜好准备的。
玛雅有些为难,“元帅特意吩咐让您好好吃饭,若是知道您吃得这么少,奴婢会受惩罚的。”
金花也跟着附和。
李清婉咬了一下唇瓣,上次她没有吃饭,耶律烈便当着她的面惩罚了两个侍女。
本以为这次吃了就可以了,吃得不多还不行。
“我会对元帅说是我自己不想吃,跟你们没有关系。”
玛雅和金花对视了一眼,最终将膳食端了下去。
半个时辰之后,李清婉和两个侍女坐上了马车,队伍开拔,向着契丹都城上京前进。
李清婉掀开车帘看向前方,愁眉不展。
再过几日,便要到上京了,入了上京,便是虎穴狼窝,要想逃跑就难了。
就在这时,几个士兵进入李清婉的眼帘,其中一个士兵的脸上生了暗疮,时不时地抓挠。
李清婉看在眼里,眉头不觉皱了起来。她放下车帘,看向坐在对面的玛雅,“你去请元帅,我有事情要同他说。”
玛雅略显惊讶,李清婉性情淡漠,娴静不爱说话,在元帅面前更是话少得可怜,眼下却要叫元帅过来,实在是奇怪。
见玛雅发呆,一边的金花推了推她。
“是,奴婢这就去。”
玛雅说着叫停了马车,亲自去请元帅。过了半晌才回来,“主子,元帅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没有见到人。”
李清婉柔若无骨的小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傍晚,军队在山脚下安营扎寨。
李清婉躺在床榻上等着耶律烈回来,她之前总是害怕耶律烈回来,甚至连害怕听到他的脚步声,害怕见到那个挺拔伟岸的身影,可是现在却盼着他回来,前后相差太大了。
时间如细沙点点流逝,营帐外肃杀零星的声响也一点点沉寂下来。
夜深了,李清婉却毫无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营帐外传来声响,李清婉坐起身,直勾勾地看着门口。
毡布掀开,一个颀长魁梧的男人低头走了进来,偌大的营帐瞬间变得逼仄压抑。
李清婉一瞬不瞬地看着耶律烈——那个让人望而生畏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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