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笃定,满是自信。
他认定我如今孤身一人,自爹娘去世后无处可归。
侯府成了我的全部。
他也确信我只是一时赌气,撑不了几日便会回头求他。
可他错了。
这次我不仅要离开上京,还要前往他永寻不到之地,与他此生永不相见。
陆承渊连守三日在苏婉柔产房外。
他也闻到院中若有若无的草药味,又无意撞见侍女慌张地在后院埋东西。
他一路跟过去:“这是什么?”
他厉声质问。
小丫鬟吓得脸色发白,草药残渣暴露出来。
“回侯爷,这是二夫人的安胎药…对,是安胎药…”陆承渊眉头紧锁。
他亲见苏婉柔怀过三胎,太医开的安胎药无数,他早已熟悉那气味。
如今拿起药渣一嗅,便知不对。
“你撒谎!”
“若不说实话,立刻发卖!”
丫鬟吓破了胆,跪地连连磕头。
“奴婢说实话,是催产药!”
陆承渊僵住,瞳孔骤缩,他不可置信地揪起丫鬟衣领,眼底燃怒。
“你想死吗?
竟敢给夫人用这种药!
谋害夫人,立即杖毙!”
丫鬟吓得语无伦次,泪水滚落。
“奴婢不敢!
是夫人…是夫人让奴婢做的!”
“侯爷饶命,都是夫人的意思!”
陆承渊冷眸一凝,“说清楚,哪个夫人?”
“是苏夫人!”
丫鬟哭得发抖,“侯爷吩咐过,奴婢只听苏夫人的话!”
陆承渊顿时泄气,沉思许久,摆手让丫鬟退下。
此时产房外传来一阵欢呼。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
“夫人又生了个大胖小子!”
“侯爷,侯爷呢?”
稳婆争相报喜,陆承渊本该高兴,可不知为何,他只觉心烦意乱。
这三天,陆承渊不断回想锦瑟离开祠堂时的身影和神情。
那样决然,那样冷漠。
仿佛从此要与他彻底割裂。
她曾说苏婉柔不是她推的,是她提前服了催产药。
可那时,他一个字都不信。
还觉得她满口谎言,狡辩无耻,甚至动手打了她。
陆承渊盯着打过锦瑟的右手,懊悔地反扇自己一耳光。
“陆承渊,你真是混账!”
他抬头望向院中未化的积雪,心底担忧愈盛。
“来人,快去把夫人找回来!”
他想起这十三年,锦瑟总是怕冷。
每逢下雪,手脚冰凉,怎么捂都暖不热。
每次他都像火炉般,将她的手脚揣进怀里取暖。
可如今已三天。
锦瑟拿着他怒签的和离书离开,再未归来。
起初他认定她无处可去,只是一时赌气,迟早会回来。
可现在,他心底没来由地发慌。
整整一天一夜,他派府中家丁和暗卫四处搜寻。
但他们找不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