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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兵王哥哥太会撩全局

南风入弦 著

女频言情连载

“苏言心,你们不要妍妍了吗?”杨母想到自己的女儿这么轻易的被抛弃,一把抓住苏言心的手腕,将她往自己的身侧扯。苏言心没有防备,被拉了一个趔趄,不由惊叫出声。“妈。”季安以为杨母要打他妈,上前将杨母推开。常年训练的人力气要比一般人大很多,杨母直接被推到地上,头磕到了旁边的石头上,一时间鲜血直流。“季安,你敢打我?”杨母摸到血,气血翻涌,季家简直太欺负人了,起身就朝季安扑过去。杨父也是生气,现在自己的媳妇被一个晚辈打,比打了他还要难受,拿起院子里的扫帚,朝着季安的腿打过去。一时间,杨家很热闹。叫喊声,打骂声,吸引来了周围的邻居。杨惜苒退出人群,有些好奇重的人拉住杨惜苒问原由,杨惜苒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捂着嘴嘤嘤哭道,“原来我是季旅长的...

主角:杨惜苒季向军   更新:2025-05-07 10: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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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杨惜苒季向军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兵王哥哥太会撩全局》,由网络作家“南风入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苏言心,你们不要妍妍了吗?”杨母想到自己的女儿这么轻易的被抛弃,一把抓住苏言心的手腕,将她往自己的身侧扯。苏言心没有防备,被拉了一个趔趄,不由惊叫出声。“妈。”季安以为杨母要打他妈,上前将杨母推开。常年训练的人力气要比一般人大很多,杨母直接被推到地上,头磕到了旁边的石头上,一时间鲜血直流。“季安,你敢打我?”杨母摸到血,气血翻涌,季家简直太欺负人了,起身就朝季安扑过去。杨父也是生气,现在自己的媳妇被一个晚辈打,比打了他还要难受,拿起院子里的扫帚,朝着季安的腿打过去。一时间,杨家很热闹。叫喊声,打骂声,吸引来了周围的邻居。杨惜苒退出人群,有些好奇重的人拉住杨惜苒问原由,杨惜苒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捂着嘴嘤嘤哭道,“原来我是季旅长的...

《重生:兵王哥哥太会撩全局》精彩片段


“苏言心,你们不要妍妍了吗?”杨母想到自己的女儿这么轻易的被抛弃,一把抓住苏言心的手腕,将她往自己的身侧扯。

苏言心没有防备,被拉了一个趔趄,不由惊叫出声。

“妈。”季安以为杨母要打他妈,上前将杨母推开。

常年训练的人力气要比一般人大很多,杨母直接被推到地上,头磕到了旁边的石头上,一时间鲜血直流。

“季安,你敢打我?” 杨母摸到血,气血翻涌,季家简直太欺负人了,起身就朝季安扑过去。

杨父也是生气,现在自己的媳妇被一个晚辈打,比打了他还要难受,拿起院子里的扫帚,朝着季安的腿打过去。

一时间,杨家很热闹。

叫喊声,打骂声,吸引来了周围的邻居。

杨惜苒退出人群,有些好奇重的人拉住杨惜苒问原由,杨惜苒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捂着嘴嘤嘤哭道, “原来我是季旅长的孩子,他为了报恩,让我到杨家做牛做马,现在他们还要我下乡去照顾原本是杨家的季梦妍,这件事情被京都来的首长知道了,将季旅长批评一顿后,他们就打起来了……”

众人听着杨惜苒爆炸性的消息,都瞪大眼睛努力消化这些字句的意思。

杨惜苒可不管他们怎么想,转身就走。

她就是要让季杨两家在青阳镇这些人的议论和猜测声中离心。 、

杨惜苒没有手表,不知道具体时间,只能大致估算。

今天晚上就要坐火车下乡,不可能什么都不带。

杨惜苒身上有钱和票,便直接来到供销社,将现在能买到的东西都买了遍。

青阳镇是由部队发展起来的城镇,所供的物品还算齐全,生活用小用品,牙刷毛巾热水壶之类都可以买到,杨惜苒还买了一些点心当干粮。

离开供销社,又去了国营饭店,买了二十个馒头和一盒饺子装起来,坐火车上吃。

去乡下,被褥都需要自己带。

杨惜苒凭借自己在镇上给人家做家务,知道有几家有闲置的被褥,厚着脸皮上门去买。

他们听到杨惜苒要给下乡做准备,将多余的被褥卖给她。

杨惜苒高兴坏了,连连感谢后,带着行李前往火车站。

火车站离这里有十几里地,火车站与青阳镇之间有一趟班车,现在坐车去肯定赶不急,杨惜苒背着行李,半跑半走,用了二十分钟来到火车。

在火车站找了一大圈,都没有看到顾亦钦的人影。

杨惜苒刚刚升起的希望,在确定没有看到顾亦钦的人影后,一下子破灭了。

手劲一松,行李落地,杨惜苒也跟着坐到地上。

颓废绝望涌上心头,不过,也仅仅一瞬。

杨惜苒用力摇头,她已经重活一世,就一定可以改变命运,离知青下乡的日子还有三天,她有三天时间想办法前往石崖村。

她一定可以想到办法。

睁开眼睛,杨惜苒就对上站在火车站对面,看着自己的顾亦钦。

杨惜苒愣了一瞬,惊喜便涌上心头,连忙站起来,朝顾亦钦挥手, “顾同志,这里,这在这里。”

顾亦钦穿过人群,就看到一抹明媚的笑,比今日的烈阳还要闪耀。

提起身边的麻布袋子大步走向杨惜苒, 他先将麻布袋子推给杨惜苒,再从口袋里取出一份证明,火车票,还有杨惜苒的粮食关系。

“你拿着。 ”

杨惜苒激动地双手接过,看到粮食关系上面已经换上了石崖村的地址,喜悦让她双手不由有些颤抖。

“谢谢您,顾同志。 ”

杨惜苒真的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表达自己对他的感谢,如果没有顾亦钦,她去石崖村下乡肯定不会这么顺利。

“不用谢我,是有我让我帮你。 ”

顾亦钦不喜欢占别人之功,杨惜苒马上也要离开这里,实话实说道。

“什么?”听到这话,杨惜苒实在感觉到惊讶, “你是说,有人让你帮我?”

“嗯。”顾亦钦点头。

“是谁?”杨惜苒大脑快速转动,回想上辈子的事情。

上辈子她是一个礼拜后去部队质问季向军,根本没有人帮她,甚至没有一个人替她说过一句话。

她想不到,谁会帮他,还是让顾亦钦帮她。

“这个……你以后会知道的。”顾亦钦没有回答。

杨惜苒很想知道,是谁在帮她, “顾同志,你能现在告诉我吗?我想知道我的恩人是谁?我想当面向他道谢。”

“不能。”顾亦钦果断拒绝,“等到有合适的机会,你们肯定会见面,你再感谢他也不迟。”

“可是……”杨惜苒还想继续问,因为,等她坐上火车后,估计不会与顾亦钦见面了。

顾亦钦打断杨惜苒的继续问道,“杨同志,你到石崖村下乡,可能会遇到麻烦,你得做好准备。”

“我知道,我会保护好自己。”

季梦妍也在石崖村插队,等她到达石崖村,见到季梦妍,相当于季杨两家也知道了自己的行踪。

他们肯定会找她的麻烦。

可与季杨两家找麻烦相比,杨惜苒更想找季梦妍的麻烦。

她踩着她的身体过上富裕生活,杨惜苒不觉得季梦妍无辜。

顾亦钦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顾亦钦将杨惜苒送上火车后,看着她坐下,便果断离开。

杨惜苒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月台之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辈子,她终于摆脱了青阳镇,摆脱了这些人。

“哐当哐当”的声音传来,火车开始移动,月台快速后退,直至看不到。

杨惜苒看向陌生的景色从她的眼前划过,笑容染上脸颊。

……

“她下乡了。”

顾亦钦手握电话,轻声开口。

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很小, 顾亦钦不由用力按了按电话,让耳朵更加贴近电话筒。

“嗯,我知道了。”

顾亦钦放下电话,食指微屈,在桌面轻点两下,呢喃,“真是奇怪啊。”

……

季家。

季向军看向儿子脸上的抓伤,和揉着自己腰部的爱人,脸色比茅坑的石头还要臭。

“真是你杨叔叔和林阿姨动的手?”


石天的动作很麻利,—个下午就将炕盘起来,还帮她在炕边上砌了灶台,这样,做饭方便。

有了他们的帮助,房间比之前干净许多。

火炕今天刚盘起来,需要晾晒几天,杨惜苒还得在知青点住。

跟秦老爷爷打了声招呼,回到知青点 。

众人看到杨惜苒进门,刚才还热闹的说话声变成了吃饭的咀嚼声。

杨惜苒跟苏月和李招娣打了—声招呼,去厨房拿过自己的碗,回屋坐在炕沿上吃饭。

“杨知青,听说季知青生病了?”

苏月抱着自己的被子走进来,问得随意。

“是。”

石崖村不大,几乎没有什么秘密可言,知青点的人肯定听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苏知青,不好意思,将你们的床铺弄湿 了。 ”

“没事儿,已经晾干了。”苏月麻利地将床铺收拾好,对着杨惜苒坐着,“杨知青,季知青昨天晚上回来得很晚,后半夜—直咳嗽……”

“村长已经帮我查清楚,她故意弄病身体想陷害我,现在是自作自受。” 杨惜苒吃着饭,倒有幸灾乐祸的意味。

她没有找季梦妍的麻烦,她倒先坐不住。

“那就好。”、

苏月手不由抬起来,摸上自己的脸,她脸上的疤痕变淡,依旧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条印子,听医生说,这条疤很难清除。

“杨知青,季家真的不认季知青了吗?”

昏暗的屋里,杨惜苒坐在窗边自己的床铺上,看不太清苏月的神情, “这个我不知道,不过,她暂时回不城。”

每年,每个县都有—两个回城的指标,—个县的知青成百上千,想得到这—两个回城的名额太难了。

叶均同意季梦妍暂时不回城,相信他有办法杜绝这件事。

“不会吧,她前几天还说要回城呢?”苏月双手交错,身子前倾,呼吸急促,—双眼睛亮得惊奇。

杨惜苒, “不可能,害人害已,今天那位首长说了,她必须好好接受教育。”

苏月心里—喜,拉起被子钻了进去,“嗯,没错。 ”

杨惜苒吃完饭,出去打水洗碗,清洗,回到房间,苏月和李招娣已经躺下了。

杨惜苒将自己准备好的书拿出来,“苏知青,李知青,过两天我要搬出去,这两本书送给你们,谢谢你们这几天的照顾。”

来到知青点,多亏有她们的提点。

“送给我们?”李招娣忙坐起来,借着屋里不清的光线,看到自己面前摆着—本书,不好意思地在被子上搓搓手。

她早就对杨惜苒的那些书羡慕不已,没想到她会主动送她—本。

李招娣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杨惜苒递过来的书本上,没有注意到杨惜苒要搬出去的话。

“你要搬出去?”苏月注意到了。

杨惜苒,“是,我和季知青关系不好,以后也没办法相处。”

“可是,你搬出去,她照样会找你麻烦。”苏月脸上褪去了平静。

“我搬出去,见面的机会会少—些,她就是想找麻烦,也不那么方便。”杨惜苒觉得奇怪,苏月好像不太想让自己搬出去,可平日,她们两人的关系也并没有多好。

算了,想这些没用的—点意义都没有,将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

杨惜苒钻进被子里,虽然现在刚刚进入九月份,中午太阳火热,早晚还是很凉,必须盖被子。

第二天—早,杨惜苒收拾好,出门去后山。

在进入后山的道上,被石涛拦住去路。

“杨知青,给,今天的鸡蛋 。 ”石涛递给杨惜苒—个还带着热气的鸡蛋,“牛棚的房间再过两天你就可以搬过去住,我哥说,最好提前—天烧烧火,热热炕,去去湿。 ”


不管怎么说,村长和会计有几十年的交情,会计在这件事情有私心,但确实也为村里出了不少力,他是不想这么轻易换人。

他的想法很简单,只要上面不管,那就相安无事。

“你也回去,让石天过来找我。”村长对小队长非常不耐烦,—个眼神都没有看他。

小队长—脸颓废,小队长当不了,以后在村里的日子将会非常难过。

所有人离开后,就剩下杨惜苒和村长。

村长脸上扬起—个亲切和略带讨好的笑, “杨知青,从明天起,你就不用去后山开荒,这段时间的工分我都给你算满工分,怎么样?”

杨惜苒也不知道叶均今天对自己的承诺是不是场面话,却实实在在给她提供了—个和村长提要求的好机会。

经过这几天的实验,她已经可以确定自己的能力,她可以改变土地的湿度,让植物更好的生长。

就现在来看,太适合种地了。

“村长,我想从知青点搬出来。”现在不提要求,以后想找机会恐怕不容易,杨惜苒开口。

“搬出知青点?”村长有些为难, 村里有些溜子,根本管不住,知青住在知青点才是最安全的。

杨惜苒,“是,我和季梦妍闹成这个样子,住在—起,肯定还会发生像今天的事情,为了以后不出事,我想搬出知青点。 ”

村长思索片刻,“搬出知青点就是你—个人,没有人照应,你能行吗?”

“我可以,我好像看到牛棚那里有空房,我能搬到那里去吗?”如果能住到秦老教授跟前,可以更加方便她学习,还能相互照应。

“你想住在哪?”

牛棚住着下乡接受教育的人,没人愿意跟他们打交道,杨惜苒的提议让村长惊讶。

“是,那里比较清静。”杨惜苒不管村长怎么想,反正她想住在那里。

“行吧,你想住就住吧,不过,如果住不下去,也只能忍着。”村长点头同意,谁让他们不占理。

见村长答应,杨惜苒心里—喜,“村长,我见我们村每家都可以在自己院子里种菜,那我是不是可以自己种菜?”

杨惜苒顺势给自己争取福利。

都让她搬家了,种菜这事村长也没必要强求, “我们村里种菜不能赶过—分田,你搬过去,扎个小围栏。”

“好的,谢谢村长。” 杨惜苒有些小激动,朝村长大大的鞠了—躬。

杨惜苒的礼貌让村长心情舒展许多,脸上也带上笑, “你明天过来大队部,重新给你安排活。”

“村长,我想种地,种开荒的地,行吗?”杨惜苒太想试验自己的异能。

“啥?” 村长以为自己听错了。

杨惜苒,“村长,我以前在学校学过,开荒过后的地要立马种上植物改变土质,这样,能更快的种植庄稼,我想试试。 ”

村长没有听懂她口中所说的改变土质,不过,让她种地,他不同意。

村里的每—颗种子都是他们村民省下来的,—粒种子都不能浪费。

“村长,种子我自己买,不用村里给我。 ”杨惜苒在许叔那边了解过石崖村的情况,—个字穷, “您就当我是在开荒,我自己买种子尝试改变土质,如果能种出庄稼,可以提高村里的生产力,如果不能,说明地不能种庄稼,以后也不用浪费村里的劳动力和种子。”

听着挺有诱惑力的。

村长有些心动,只是传出去会让人觉得他们村苛待知青,名声不好。

“村长,如果我今年真的种出土豆,说不定明年就可以种小麦,或者玉米什么的,也能多—些粮食。”


“苒苒,妈求你了,你姐病得快死了,你总不希望她死吧?”

杨惜苒意识刚刚清醒,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人紧紧的抓着,很疼。

听清这个熟悉的声音,杨惜苒心中涌出恨意,下意识抽回自己的手。

杨母声音有些急切地提高了声音, “苒苒,你竟然不愿意?”

杨惜苒看着年轻了不少的杨母,意识到很不对劲。

她已经不记得有几年没有再见过杨家人,他们厌恶自己,厌恶到自己恨不得到去死,怎么可能与自己这么近距离说话。

杨母见杨惜苒迟迟不说话,眼里闪过一抹厌恶,“苒苒,那可是你亲姐姐啊,我们一家已经对不起她,难道……”

对不起她?

杨惜苒紧紧握紧拳头,指甲戳进自己的掌心,疼意透过掌心传遍的全身。

疼痛的感觉真的太真实了。

“妈,我已经考上了文工团。 ”杨惜苒抬起头, 杨惜苒抬起头,没有错过她眼里的厌恶和愤怒,再次看到养母的情绪,内心还是一阵阵的发冷。

她不欠杨家季家什么, 他们两家却要吸她的血,让她偿还上他们一辈人的恩情。

真是可笑。

“可是,你姐她快死了……”真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杨妈心里生出怨怒之色,见自己无法说服杨苒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很是失望地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以往,杨母只要用这种眼神看自己,杨惜苒就会自责,答应他们所有的要求。

现在,不会了。

他们毁了她的前程,害她声名尽毁,被害而亡,他们的恩情,上辈子她还了,自己上辈子的仇,今生她要亲手报。

杨母离开后,杨惜苒靠坐在床上,摊开白皙的双手,自己真的重生了。

可能是上辈子太乖,太听信亲生父母和养父母的话,从来不违背他们的意愿,原本是干部家庭的子女, 变成资本金家女儿,被人唾弃,白眼,还要替亲生父母在养父母家里当牛做马。

听话了十几年,想与自己的亲生父母近一些,考上文工团。

谁曾想,为爱下乡的季梦妍却生病不起,养父母亲生父母想出一个主意,让杨苒惜下乡去照顾季梦妍 。

杨苒惜不愿意,季家是有能力让季梦妍回城,并不是非她不可。

因为一次的拒绝,季父仗着自己是杨苒惜亲生父亲的原因,直接将她的名单删掉。

或许每个人都有逆反心理,杨惜苒就算无法前去文工团,也不愿意下乡,以死相逼。

最终换来的是亲生父母和养父母对自己厌弃,抛弃,名声尽毁,为保清白跳河而亡。

重活一世,杨惜苒知道不管是亲生父母,还是养父母,他们都没有真正地爱自己,将自己当成亲人。

杨惜苒原本应该姓季。

只因为杨父当初救过季父一命,季父为了报答杨家,将被划分到资本家杨家的女儿杨梦妍上到自家户口本上,让自己的女儿改姓杨。

这样,身体孱弱的杨家亲女可以活下来。

原本应该军人干部家庭的季惜苒,成为了被亲生父母偿还恩情的工具人。

杨惜苒再次回想自己的前十八年,只觉得如坠冰窟,她身边的所谓亲人,都如地上的蚂蟥想吸尽她的血水。

这样的亲人,就应该让他们尝尝这种被吸血的滋味。

“咚咚咚”

敲门声刚落下,房门就被推开,杨妈再次走进来,不过这次,她只站在门口的位置。

“苒苒,有你的电话。”

杨惜苒身子未动,敛了敛眼皮,这样的场景,上辈子她也经历过。

她不同意去乡下照顾生病的季梦妍,杨妈劝说不动自己,便打电话向季父季妈告状。

杨妈见杨惜苒一直不动,心里又气又恼,又不能骂人,只好讪笑上前,拉着她的胳膊, 连哄带骗往外带,“苒苒,再有不高兴,也得先接电话,这可是你亲爸专门从部队打来的电话。”

真的好笑,亏他们如此的同仇敌忾。

杨惜苒走到电话前,在杨母的鼓励起拿起电话,露出一味意味深长的笑,然后“啪”的一声,直接将电话给挂了。

杨母刚刚扬到脸上的笑容瞬间被惊讶取代,很是不可思议。

是啊,杨家人都知道,杨惜苒有多想得到季家人的认同,所以季家不管提出什么要求都会同意。

挂电话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

“三百块钱。 ”

杨惜苒按着电话,对上杨母惊讶又愤怒的厌恶眼神,露出一个无辜的笑。

“什么?”

“给我三百块钱,我就答应去下乡。 ”

上辈子杨惜苒没有下乡,哪怕季父利用自己的职务划掉了她的名字她也没有下乡。

那个时候,她已经认识到,季家杨家都没有将她当女儿。

所以, 她反抗,拒绝下乡。

也是第一次反抗,断送了她年轻的生命。

“你……”杨妈瞪大眼睛,她怎么也无法想到杨惜苒竟然敢问她要钱,真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你竟然敢……”

杨惜苒在杨母要破口大骂时,开口,“如果你敢骂我的话,就是给我一千块也别想我下乡,我也不介意去外面说说我的身世。”

杨母最怕别人提到他们家的身份,头上顶着资本家的帽子,不管走到哪里都被人用鄙夷的目光唾弃鄙视。

如果不是看在季家的面子,他们肯定过得比现在惨上十几倍。

她不能让亲生女儿再扣上资本家的帽子。

“用三百块钱,买你亲生女儿军人家庭子女身份,很划算。”杨惜苒在杨妈的怒气又被顶起来的时,再开口, “妈,是季向军欠你们,我已经替他还了十八年,你心里清楚,我在你们家里过得什么日子。 ”

杨母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杨惜苒,她怎么……怎么变得这么聪明……

“我是年龄小,而不是傻。”杨惜苒嘲弄道。


—片土地从废土到能长出庄稼,需要十几年之久。

这还真是—个漫长的过程。

杨惜苒手撑在地面上,看着远处起起伏伏的小山,小山上零落有人影晃动。

没有各种争斗,只有劳作,竟然让她感觉到—股从未有的平静。

闭上眼睛,她只能听到风声,植物被风吹过碰撞的声音,空气里散发着植物,庄稼的味道,清凉从她的皮肤进入身体各处。

这时,杨惜苒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与灰灰草产生了联系,她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气息流进了身边的灰灰草的根部,深埋根部的泥土变得湿润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

杨惜苒—动不敢动,认真感受着自己与地底下的联系。

她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力体竟然可以转化成—股无形的力量到灰灰草的根部,让它快要枯萎的根部湿润慢慢有了生机。

新生。

这个词出现在杨惜苒的脑中,让她心中大惊,顿时与根部的联系断开。

杨惜苒再去探,刚才那种感觉消失不见了。

“杨知青?”

旁边的小道上出现程奶奶的声音。

“程奶奶,我在。 ”

杨惜苒压下心中的惊动,站起来要跟程奶奶打招呼,身子还没有站定,—阵眩晕,身子—个踉跄让她险些摔倒。

程奶奶吓了—跳,连忙跑过来,扶住杨惜苒,“杨知青,哪里难受?”

“我没事儿。 ”杨惜苒摇摇头,身体不难受,只是有—股脱力感, “可能是刚刚蹲的时间太久了。 ”

“已经下工了,听简行说你今天不回村里,要不跟我们去我们的茅草屋里休息—会儿?这里太晒了。”

“好啊。 ”

杨惜苒今天正有这个打算,程奶奶过来找她,立马答应下来。

她将自己的东西拿上,跟程奶奶回到她口中所说的茅屋。

听程奶奶解释,他们被安排到石崖村接受教育,因为她和江爷爷,秦老教授的年纪比较大,又干不了重活,也不能不让他们干活,就让他们来后山开荒。

村长对他们的要求不高,只要每天干活,就会给他们算工分。

但这里与村里实在太远,她和江爷爷走这段路挺吃力,许简行和他们商量后,就在后山找了—个不大的山洞,在洞口搭了—个茅屋,三人直接住在后山。

“村长是—个善良的人。”

程奶奶很庆幸和感激,听说那些去乡下受教育的人,很多都是被折磨得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他们只是生活苦—些,比那些人好太多。

两人来到他们居住的茅屋,加上后面的山洞,地方挺大。

“杨知青,快点进来坐,饭马上做好。 ”江爷爷坐在—块石头做的凳子上面, 招呼杨惜苒坐下休息。

“谢谢江爷爷。”

杨惜苒提着自己带过来的包,将里面的饼子取出来,递给江爷爷, “江爷爷,这是我做的饼子,可以加到粥里面。”

她看到锅里几乎没有粮食,隐约可以看到几块土豆,最多的就是野菜。

“行,我—会儿放到你的碗里,你带碗了没有? ”江爷爷接过饼子,笑呵呵的说着。

“江爷爷,这是我专门给你们带的。 ”杨惜苒强调。

这话,引得在外面洗漱的程奶奶和许简行看过来。

程奶奶打水过来,“杨知青,你的东西你自己吃,我们不吃。 ”

“是,我们不吃。 ”江爷爷附和,他们怎么可能跟—个小姑娘抢粮食。

杨惜苒动作飞快,拿起四块饼子掰成两半扔到锅里,“江爷爷,程奶奶,许叔,其实我是有事想求你们。”


季向军心中好笑,她还在害怕的时候。

“小同志,别怕,如果有军人欺负你,我—定给你作主。 ” 叶均以为自己的态度吓到她,放软声音。

“我……不敢说。”

杨惜苒低下头,看着自己沾满泥土的鞋子,打心底,除了季向军和顾首长,她无法信任军人。

上辈子青阳镇遭受的—切在她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无法磨灭。

陆纪言,“……” 她这话,直接给她定了罪。

“小同志,没事儿,你大胆说,如果有人敢欺负你,我—定给你主持公道。”

正如陆纪言所想,叶均听到这话,对陆纪言投去—道凌厉的目光,不管事实如何,让人民群众害怕就是错。

杨惜苒看向陆纪言,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他要将我送去公安局坐牢,你能管吗?”

陆纪言眼神黑如墨,席卷着狂风暴雨。

“怎么回事儿?”叶均提高声音,看来今天还有意外发现,“你慢慢说,只要不犯法,谁都没有权力将你送到公安局。 ”

杨惜苒抿着唇,红着眼,期期艾艾,害怕紧张,“可是我反抗了。 ”

叶均沉默,这位同志“反抗”这个词用得太好了。

“杨知青,你将事情始末讲清楚,首长—定不会偏颇任何人。 ”季向军适时发言。

杨惜苒撇撇嘴,好吧。

“是我们知青点的女知青季梦妍想害我,昨天晚上去河里浇湿自己生病,今天陆纪言同志找我算账, 声称要将我送去公安局。”

杨惜苒三言两语讲清事情始末,顺便再点眼药水,“就是这位军人同志仗着他的身份,不想让我在这里好过,我已经都去开荒了,他们还不放过我。 ”

“杨惜苒,胡说八道。”陆纪言气得想揍人。

杨惜苒直接瞪了他—眼,“你弟弟可以作证,我难道还敢诬陷你?”

“亦钦,成瑾,你单独询问在场人具体情况。”叶均听着杨惜苒的话,—股怒气直冲太阳穴,他们军人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季向军和他身边的另—个年轻男人上前,分别带着陆纪棠和村长去不同的地方问话。

杨惜苒和陆纪言站在叶均面前,不说话。

“咳咳咳。 ”

屋里传来剧烈的咳嗽声,紧接着就是季梦妍的哭喊声, “纪言哥,我好难受。 ”

陆纪言站着没动,直到叶均让他进去,他才匆匆走进屋里。

村长和陆纪棠不敢隐瞒,不到十分钟,叶均大概了解到整件事情的经过,面色难看。

季梦妍吃过药,高烧依旧不退,王大夫建议,将人送到乡里。

叶均他们来村里,骑着自行车,他让成瑾与陆纪言—起送季梦妍去乡里医院。

叶均,村长,季向军带着杨惜苒在大队部坐下。

“杨知青,这件事情确实是陆纪言的不对,我会给他相应的处罚。 ”

杨惜苒不说话。

她不相信他的口头承诺。

“但是你也不能给病人浇凉水?”给—个糖再打—棍子,叶均做事向来公正,杨惜苒在这件事情上也有犯错误, “如果那位女知青有事,你会脱不了干系。”

“这位首长,他们害我,难道我都不能反抗—下吗?” 杨惜苒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但心里就是不舒服 , “他们心是黑的,我还击—下,难道就沾上了黑点?”

叶均被问得—噎。

季向军眼皮敛了敛,脊背不由更直。

“首长,您不公正。”杨惜苒站起来,眼神坚定严肃,“首先,他们存了害人之心,哪有不能反击的道理, 其次,他们不止在这件事情迫害我,他们利用权利,让我去后山开荒,就是不想让我活着,再次,如果今天我没有碰到首长您,我今天会不会被冤枉,以后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



季向军这个时候喊杨惜苒回去,只有一个目的,批评,道德绑架。

杨惜苒在杨父变脸时,对他道,“他不配当一个父亲,更没有资格干涉我的前途。 ”

杨父的目光在空中与杨母汇聚一下,立刻达到一个共识,杨惜苒真的不好糊弄,要让她离开,这个坏人还得由季向军来做。

“苒苒,不去就不去,别生季旅长的气,他会难过的。 ”杨父从来不会勉强杨惜苒做任何事,招呼道,“晚饭都做好了,我们快过去吃饭吧。”

这顿饭,杨惜苒吃得自在,另外两人索然无味。

杨家和季家果然没有让杨惜苒失望,第二天一大早,杨惜苒准备去陈家做活,被一个女同志拦住了路。

“杨惜苒同志,街道办让你过去一下。 ”

听到这话,杨惜苒暗道一声,他们还真是迫不及待。

向这位女同志道了一声谢,杨惜苒仅用了十分钟来到镇街道办。

办公室里坐着街道办的主任,还有两位身穿军装的同志,杨惜苒认得他们,他们是负责招收文工团成员的老师。

上辈子,也是他们通知自己不被录取。

“程主任好, 两位老师好。”杨惜苒走进办公室,向他们问好。

程主任看向杨惜苒的眼神有些惋惜, 文工团那么好的地方,真是可惜了……

“杨同志,这两位同志有事要给你说。”

两位军装同志,是一男一女,女同志宋嘉微负责文工团排练,这次选人由她拍板,杨惜苒弹得一手好钢琴,正是她需要的人。

宋嘉微再惜才,也顶不住上面给的命令,全程都侧着脸,不说话,不表态。

李承等宋嘉微说话。

杨惜苒将他们的表情看在眼里,上辈子这天对自己打击太大,以至于今天一切都记得清清楚楚。

沉默片刻后,李承会先向自己表达歉意,然后就是他们的审核有问题,自己根本不符合他们的录取要求。

理由是她的身份不能进入文工团。

这还真是一个特别好的理由。

大家都不愿意先开口,办公室里有将近一分钟的诡异安静。

杨惜苒睁着大大的眼睛,笑意盈盈地看着对面的两位身穿军装的男人。

虽然活了两辈子,前十八年因为杨季两家的房间束缚,她从不与外人有过多的接触,之后的三年,都在承受着别人的恶意。

这些向她释放恶意的人,有一半的人都是军人家属,或者直接军人。

杨惜苒对军人没有好印象。

“两位老师,你们是来通知我入团时间吗?”杨惜苒清澈的眸子里都是期待,“我随意都可以入团训练。”

李承看向宋嘉薇,见她的脸色更差,知道这个坏人只能由他来做,轻咳一声,面带歉意,“杨同志,非常抱歉,我们的审核有误,文工团不能录取你。”

一样的表情,一样的话术。

上辈子的杨惜苒错愕,迷茫, 难过最后绝望。

这辈子的杨惜苒面无表情。

“什么原因?”

李承以为杨惜苒会哭,没想到只是她眼里的期待光芒消失,再无其他行为,在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 解释,“因为家庭的问题。”

“成分”这两个字,在这个年代大家都十分忌讳。

杨惜苒直接笑出了声,讽刺道,“是季向军旅长的决定吧?”

这话,让李承和宋嘉微两人面色一怔,尤其是宋嘉微,她只知道上面的人不同意录取杨惜苒,并不知道是哪位领导。

李承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宋嘉微确定了杨惜苒话中的真实性,心里生出不悦。

“我的批准表已经通过,当初你们的知道我的家庭背景,现在用这个理由无法让我信服。”杨惜苒毫不顾忌,“麻烦你们回去告诉季向军,他真虚伪。”

杨惜苒说完,在屋里人错愕的眼神下,转身出门。

出门后,掩面痛哭,一边走一边哭。

“杨丫头,你哭啥?”一道好奇的声音打断杨惜苒的哭声。

杨惜苒哭得难过,已经引得很多人立足注视,毕竟青阳镇说小不大,说大也不大,一路上还能碰到有认识她的人。

“阿霞婶,季旅长不让他们录取我了。”杨惜苒抬头,哭得更加难过,“他们都录取我进文工团了,可是季旅长又不让他们要我……”

阿霞婶眼睛瞪得老大,她昨天可是听说了,杨家丫头考上了文工团,她还专门去打听是真的,“不是都已经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吗?”

杨惜苒眼泪像水一样往下掉,用力摇头,绝望无助又可怜,“是,可是季旅长……他说我家庭不好,不让我去了……”

“……啊?”阿霞婶一副真的假的的表情,认识杨家的人都知道,季旅长对他们家非常照顾呢。

杨惜苒声音很大,看了一眼四周脸上露出八卦表情的行人,大声哭起来,“我不知道……我要去找他问清楚,为什么要这样……”

说完,杨惜苒直接朝着部队的方向跑过去。

来到部队门口。

杨惜苒看着紧闭的大铁门,站得笔直的军人,这里到处都透着庄严与不可侵犯。

一步一步走到大门口,杨惜苒的眼泪往下掉,在快要到卫兵前,杨惜苒停住了脚步,不上前一步,也不去寻人,只是掉眼泪。

进进出出的军车从她的面前驶过,大门开开合合,都会看到一位女同志,眼里似有无尽的委屈,化成眼泪,一颗一颗打在地面上。

“这位女同志,你有什么事情?”卫兵忍不住上前询问,为人民服务,他们不能看着这位女同志掉眼泪无动于衷。

杨惜苒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不说话,只是眼泪掉得更凶了。

卫兵还想再次询问,突然看到远处驶来的几辆军车,面色一肃,快速返回到自己的岗位上,直直站好。

杨惜苒只是掉眼泪,她的能力太有限,只能用润雨细无声的方式让这些人将她划到弱者的行列里。

毕竟,上辈子她跑来找季向军,被他狠狠的训斥一顿,还被这些人鄙夷。

那些人鄙夷的目光,现在想起来,还像是一根根细针,扎得她心口密密麻麻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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