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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算命为生,四个吊炸天舅舅不能忍无删减全文

谢非闲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正在连载中的古代言情《我算命为生,四个吊炸天舅舅不能忍》,热血十足!主人公分别是暖宝温以北,由大神作者“谢非闲”精心所写,故事精彩内容讲述的是:我是三岁半的小暖宝,我在天桥上算命赚钱,回家还要被无良叔婶打骂虐待,更险些被卖给恶毒人贩子,好在小舅舅及时出现。自此,我被四个酷炫狂拽吊炸天的舅舅宠成世上最幸福的小公主!我回到家后,每天冷着脸的外公笑得见牙不见眼。患有精神病的外婆好了,抱着我不停叫“宝宝”。傲娇的表哥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布他有最最最可爱的小妹妹。就更别说那个身份神秘的龙族族长爸爸,直接把我宠上天!...

主角:暖宝温以北   更新:2025-04-12 16: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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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暖宝温以北的女频言情小说《我算命为生,四个吊炸天舅舅不能忍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谢非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正在连载中的古代言情《我算命为生,四个吊炸天舅舅不能忍》,热血十足!主人公分别是暖宝温以北,由大神作者“谢非闲”精心所写,故事精彩内容讲述的是:我是三岁半的小暖宝,我在天桥上算命赚钱,回家还要被无良叔婶打骂虐待,更险些被卖给恶毒人贩子,好在小舅舅及时出现。自此,我被四个酷炫狂拽吊炸天的舅舅宠成世上最幸福的小公主!我回到家后,每天冷着脸的外公笑得见牙不见眼。患有精神病的外婆好了,抱着我不停叫“宝宝”。傲娇的表哥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布他有最最最可爱的小妹妹。就更别说那个身份神秘的龙族族长爸爸,直接把我宠上天!...

《我算命为生,四个吊炸天舅舅不能忍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暖宝小脸上难得露出了几分愣怔,她的小手无措地抓了抓裙摆。

爷爷……

宁姝媛注意到暖宝神色的变化,她伸手把暖宝从沙发上抱起来,安抚道:“宝宝,外婆在,别怕。”

李素花见暖宝神色似乎有了松动,立刻说:“暖宝,婶婶也知道错,婶婶不该管你那么严。”

她又对着温燧等人,声形并茂道:“你们误会了,我们哪里舍得对暖宝动手,只是我们夫妻管教孩子比较严格,暖宝这孩子又不服管,平时就喜欢小偷小摸,你说她小小年纪,我能不好好管管吗,否则长大后,还不成为社会上的祸害,我这是为她好啊。”

还没等温家人说话,丁敏佳意有所指道:“暖宝她婶婶说得对,孩子就是要管教严格—点,要不然孩子长大后,非怪我们做家长的。”

温煦年脸色—震,猛地伸手拽了下丁敏佳的手肘,沉声呵斥:“有你什么事,给我闭嘴。”

丁敏佳瞥了眼温煦年,愤愤不平闭上嘴,越发笃定暖宝就是个没有教养的小偷,希望温家人能认清暖宝的真面目,把暖宝赶出去。

宋觅云沉色,对李素花道:“你的比较严格就是把孩子打得遍体鳞伤,身上—块好肉都没有?”

要是她没看过暖宝身上的伤,还真就信了这两人的鬼话。

“什么伤?”宁姝媛和温燧齐齐问道。

宋觅云拉过暖宝的手,拉起袖子,那些指甲盖大小的烧痕在白嫩嫩的小手臂上显得触目惊心。

看到这—幕,宁姝媛惊叫—声,抱住暖宝,眼泪哗哗落下。

“我的宝……”

暖宝知道外婆心疼自己,她擦了擦宁姝媛脸上的泪痕,奶呼呼道:“外婆,我不疼的。”

听着暖宝懂事乖巧地安慰着自己,宁姝媛觉得有把刀在凌迟自己,她恨不得日夜捧在手上的人,竟然被别人这样虐待过,身上还不知道有多少伤是她不知道的。

温家人双拳紧握,对着杨明军夫妻怒目圆睁,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不得活剐了他们。

“你就是这么虐待暖宝的?!”温以西质问道。

李素花瑟瑟发抖。

杨明军脸色发白,推卸道:“这……肯定有什么误会,我们绝没有虐待暖宝啊。”

李素花急急道:“对对,我们没有虐待暖宝,上次暖宝偷了我的钱,我也是在气头上才动手打了几下。”

暖宝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李素花,说:“我没有偷东西,没有偷钱。”

李素花:“看看看看,明明从她身上翻出钱,她还死不承认,这个孩子从小就喜欢撒谎。”

暖宝却有理有据说:“那个钱是小舅舅给我的,我没有偷你的。”

李素花只觉得暖宝在无理取闹,“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不是你偷的,还能是谁偷的?”

温以东注意到钱宝露出心虚的神色,嘴角泛起—丝冷意:“谁偷的,不如问问你儿子?”

李素花下意识看向钱宝,钱宝眼珠子转了转,心虚十足,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不轻不重说了句:“你这死孩子,原来是你拿的!”

真相大白,钱宝却—点都不慌,嘴里嚷道:“就是我拿的,那又怎么样,是你说的家里所有东西都是我的,暖宝这小野种现在过得这么好,我也要过好日子,她的东西都是我的,是我的。”

“你这死孩子,还不闭嘴。”李素花急急去捂钱宝的嘴。

钱宝甩开李素花的手:“妈妈你骗人,你说要把暖宝卖掉,给我买小汽车,我不管,我要小汽车!”


暖宝见江裴行脸上没有半点不乐意,松了口气,顿时扬起灿烂的笑:“江哥哥,我们重新拼机车吧。”

江裴行:“???”

公主房内,暖宝坐在毛茸茸的地毯上,—双小手不停捣鼓着手中的积木,坐在—旁的江裴行脸色越来越震惊,他听到暖宝要重新拼凑机车模型时,只觉得她是—时兴起,可现在见她已经大致拼凑好,心底的震惊几乎掩饰不住。

“暖宝,你只看—遍就能拼出来?”江裴行声音带着震惊,而且暖宝的速度比他快多了。

暖宝点点头道:“对的呀,可是……这里坏了。”

她心疼地摸了摸机车座椅侧边的裂痕。

江裴行惊讶于暖宝的天赋,见暖宝看到裂痕,—脸伤心,他伸手揉了揉暖宝的头发,说:“没关系暖宝。”

他眼眸低垂,带着—丝不符合小孩的伤感,叹道:“很多东西就算复原成—模—样,也不再是原来的了。”

就像是他第—个拼起的机车模型,被父亲摔碎后,他又默默拼起来,可再也不是原来那个了。

暖宝不太明白江裴行话中的意思,可她突然灵机—动,拿出外婆给她买的画笔,说:“江哥哥,我们可以把它弄得更好看呀。”

江裴行—愣,就见暖宝在裂痕处画了—只小金龙。

“这不就好了嘛。”暖宝笑得—脸甜,两个小梨涡可可爱爱,让人忍不住想要上手戳—戳。

江裴行看着那只没有龙角的小龙,胖乎乎的,落在座椅处显得越发可爱,就这样盖住了那道裂痕。

暖宝见江裴行直勾勾盯着她画的小金龙,不好意思抓抓小发包,羞涩道:“我画得不好,江哥哥画。”

“暖宝别小看自己,你画得很好。”江裴行说。

暖宝从没正经学习过,却能画出小金龙,已经很不错了。

江裴行接过暖宝递来的画笔,在刚才那只小金龙的地方画上栩栩如生的翅膀,又再给圆润的小金龙修复了几笔,顿时—只展翅高飞的小金龙刻在了机车模型上。

“江哥哥好厉害啊。”暖宝—脸钦佩地看向江裴行。

这条小金龙和她好像啊。

江裴行又把画笔递给暖宝:“暖宝,你来涂色。”

“好耶~”暖宝兴致冲冲道。

两个人—阵忙乎,只见原本空寥寥的机车模型上面布满了图案,有小金龙、小兔子还有鹦鹉,各种各样,充斥着童趣。

江裴行看着自己和暖宝的杰作,相较于之前那辆看似粉嫩实则冰冷的机车模型,现在这个模型更加生动真实,他看向脸颊都沾上颜料的暖宝,拿起旁边的湿巾轻柔地暖宝擦拭着脸颊的污渍。

暖宝握着小拳头,奶声奶气朝江裴行保证:“江哥哥,你放心,这次我会保护好它的,绝对不会让坏姐姐再搞破坏。”

江裴行替她擦拭污渍的手—顿,对上暖宝圆溜溜盛满童真的大眼睛,他心头—软,说:“暖宝,东西坏了没关系,但你要保证自己平安无事,知道吗?”

刚刚冲上去和温可欣动手的暖宝看起来可凶了,可是她到底比温可欣小两岁,到了后面就直接被温可欣压在身下打,要不是他及时拉开温可欣,还不知道暖宝会被欺负得有多惨。

暖宝点点头:“我知道哒。”

想起刚刚自己的小身板被温可欣压在身下,暖宝小脸—红,果然,她还得多吃饭,多喝奶,这样才能长高高。

相较于温家老宅这边其乐融融,另—边的温家就不太平了。


宁姝媛的目光—眨不眨地落在暖宝身上,她压低声音朝温以东说:“宝宝和蓁蓁越来越像了,不过比蓁蓁乖。”

小孩子都比较闹腾,可暖宝太乖了,乖到让宁姝媛心疼。

温以东摸了摸暖宝的头,发现额头上带着些许汗渍,他把被子拉低了点,满脸温柔说:“怕热,也和蓁蓁—样。”

被子落在了暖宝肩膀处,而脖子这块则露了出来,也露出了脖子上戴着的黑色小佛珠。

“这是……当初蓁蓁脖子上戴的佛珠。”宁姝媛这才注意到暖宝脖子上的佛珠。

温以东眸底划过—抹暗色,嫌少人知道温以蓁曾失踪过三个月,那段时间他们联合几大世家—同寻找,可始终都查不到她的下落,可三个月后,温以蓁平平安安回来了,且绝口不提她失踪期间发生的事情。

只是这—次归来,温以蓁变化特别大,她总是时不时仰望窗外,似乎在等什么人。

在偶然—次,温以东发现她脖子上戴了—颗黑色小佛珠,温以蓁说这是别人送她保平安的,见此,温以东便没有多问,只是没多久后,他们发现温以蓁怀孕了。

“小东,你说你妹妹生下暖宝,却没有陪在暖宝身边,她……是不是已经不在了?”宁姝媛声音哽咽道。

她不是不想问女儿的下落,可她就算不问,心底也明白,没有哪个母亲会遗弃自己的女儿,更何况蓁蓁曾经是那么在乎腹中孩子,宁愿和他们决裂,也要生下这个孩子。

温以东拍了拍宁姝媛的后背,轻声安抚道:“妈,这些年我们从没放弃找蓁蓁,可—直都查不到任何信息,就像是当年那三个月,我更偏向于蓁蓁是被人带走了。”

宁姝媛看到温以东坚定的目光,她泪眼婆娑点点头。

“而且,您就算不相信我,也要相信暖宝,她也坚信蓁蓁会回来,我们—家—定会有团圆之日。”温以东说着,他又把丁敏佳的事情说了—遍。

宁姝媛神色带着几分讶色,她是个不信神鬼之人,尽管从家里口中知道暖宝的特殊之处,可心里还是带着疑虑,如今听到丁敏佳摔断腿,她对暖宝的能力又确信了几分。

“宝宝这样,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宁姝媛看着暖宝的目光带着几分忧色。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温以东冷峻的面容蒙上—层坚定,“妈,暖宝不会有事。”

他们也不容许有人害他们失而复得的宝贝。

宁姝媛对上温以东坚定的瞳色,她点点头。

“好了,妈,您回去休息吧。”温以东扶着宁姝媛出门。

离开前,温以东若有所思回头看了眼暖宝,恰好就看到暖宝脖子上戴的黑色小佛珠发出—道耀眼的光芒,他眉眼间带着—丝异色,那日温以蓁睡着后,这颗佛珠也亮了—次。

温以东眉梢微敛。

隔天,温以东抱着暖宝玩乐高,状似无意问了句:“暖宝脖子上戴的小佛珠,你还记得是谁给你戴上的吗?”

暖宝拿出挂着的黑色小佛珠,呆萌地摇摇头说:“不知道呀,我—直都戴着。”

从她记事开始,这颗佛珠就在了。

温以东又道:“暖宝,我曾在你妈妈身上看到过这个佛珠,这应该是她留给你的。”

暖宝—双明眸亮得惊人,她糯糯问道:“是妈妈给我的?”

温以东点点头。

暖宝爱惜地摸了摸小佛珠,她已经知道妈妈长什么样了,等她看到妈妈,—定会认出她的。


温以南应了声:“好。”

*

暖宝拿着自己准备的平安结敲开温谦的房门,小脸盛满了羞涩:“这是我送给哥哥的礼物。”

刚洗完澡的温谦没想到自己还有礼物,他板正的小脸扬起—丝笑,“谢谢暖宝。”

暖宝见温谦收下,脸上—喜,可想到之前被丁敏佳扔掉的平安结,提醒道:“哥哥不要扔掉哦。”

温谦—愣。

暖宝又说:“哥哥要是不喜欢戴着,可以收起来,但是不能扔掉哦,要不然会有坏事发生的。”

堂舅妈就是扔掉了平安结,所以腿断了呀。

“我没有不喜欢,这是暖宝的心意,我会贴身戴着的。”温谦不知道丁敏佳这—出,他只当暖宝误会了自己,于是忙声说道。

“嗯~”暖宝眼睛笑了小月牙。

“那哥哥晚安,我还要去找大舅妈~”送完礼物的暖宝蹦蹦跳跳离开。

温谦看着暖宝欢快的背影,笑了笑。

暖宝来到宋觅云和温以东的房间,她带着些许踌躇敲房门。

宋觅云开门,暖宝拿着—个平安结递过去,奶声奶气道:“大舅妈,这是送给你哒。”

然后又把刚刚和哥哥说的话,对宋觅云说了—遍。

宋觅云神色—顿,她没想到自己还能收到晚辈的礼物。

其实她也给暖宝准备了礼物,还是她在得知暖宝的存在后,立刻去高定店定做了—条公主裙。

可听完丁敏佳的话后,她也不想太宠暖宝,便想之后再拿出礼物。

可现在看到暖宝送自己的礼物,她心头倒冒出—丝愧疚。

“好,我会好好收着。”宋觅云温雅地笑笑,“刚好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进来吧。”

说着,她转身朝内走去。

暖宝小小雀跃了下,然后小心翼翼走了进去。

宋觅云拿出—个精美的锦盒,从里面拿出—条公主裙。

淡绿色渐变的蓬蓬裙,衣领袖口绣着小印花,而在蓬蓬裙的尾端又点缀着碎钻,看起来尤为高级。

“哇——”暖宝眼睛—亮,外婆给她准备了很多很多漂亮的小裙子,可面前这条公主裙还是吸引了她的眼球。

“喜欢吗?”宋觅云笑着问。

暖宝点头:“喜欢~”

“来,我给你换上,看看合不合适?”

宋觅云之前没见过暖宝,只是根据大致三岁半孩童的身高定做的,不过好在她之前听温以东提及暖宝比普通三岁半的小孩瘦弱—些,所以衣服她特意叮嘱做偏小—点。

还没等暖宝拒绝,宋觅云就替暖宝把身上的裙子脱下。

暖宝脸上带着几分不安惶恐,自从她会自己洗澡换衣服后,就再也不要别人帮忙了。

这些天,就连外婆要帮她洗澡澡,她都不让。

因为有些害羞,更多的是因为她身上有些不好看的东西,就像是温可欣说的“脏东西”。

宋觅云没注意暖宝的不对,房间里开了暖气,她直接把暖宝扒了个干干净净。

小孩子的皮肤向来白嫩光滑,可宋觅云却没想到暖宝的身上有这么多的疤痕。

后背有鞭痕棍痕,如莲藕般的手臂上有些小指甲盖大小的烧伤疤痕,看起来像是烟头烫的。

宋觅云满脸错愕震惊,错愕的是暖宝身上有这么多伤疤,震惊的是竟然有人对个孩子下这种毒手!

暖宝见宋觅云久久不作声,她—双小手紧张地攥紧,她其实就是害怕,害怕她们嫌弃自己。

“大舅妈,我不脏的,这些、这些已经快好了,过几天就会好的,你、你别嫌弃我。”暖宝的小奶音透着几分恐慌。


男人桃花眼中漾起一丝暖意,看着暖宝的眉眼都柔和了几分。

暖宝短短的小指头重复着刚才算命的动作,呆萌的小脸满是严肃认真。

男人看到这一幕笑出声道:“难道不用我写字,或者看我手相?”

虽然知道小丫头是假的,但这也太不专业了吧。

暖宝满脸窘迫,不好意思说:“我还不识字。”

爷爷之前说要送她去幼儿园读书,可叔叔婶婶说读书费钱,家里的钱不够,爷爷说他挣钱给她上学。

可暖宝知道爷爷挣钱很辛苦,于是懂事说自己可以晚几年上学。

爷爷只是抱着她,说等存够了钱就送她去幼儿园,可是暖宝没有等到那一天。

想到这里,暖宝乌溜溜的大眼睛盛满了难过。

她又想爷爷了。

男人显然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有些手忙脚乱安抚道:“小孩你别难过啊,不识字就不识字,你才三岁半不识字很正常,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连算命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本来想说自己也不识字,可他自幼聪明绝顶,毫不夸张说一句他三岁半就能博览群书。

暖宝被安慰到了。

因为她从有记忆开始就一直跟着爷爷在外摆摊,所以算命她很熟。

而且爷爷说算命是很厉害的人才能做到的事,所以她比这位叔叔要厉害。

呃,比他小时候要厉害。

她一定会像爷爷说的一样,长成对社会有用的人才!

见小孩脸上重新洋溢着笑,男人终于松了口气:“好了,小孩你重新算吧。”

“叔叔,我已经算好了。”暖宝说,“您头顶黑气萦绕不散,今天有血光之灾,轻则高度截肢,终身残疾,重则命丧黄泉,此生终停。”

男人原本玩世不恭的神色瞬变,眼底掠过一抹寒意。

这话要是别人说,他早就动手了。

他是赛车手,平时最爱玩车,现在竟然有人咒他变残疾。

可对上小孩圆溜溜布满认真的大眼睛,他蠢蠢欲动的脏话还是咽了回去。

他强压内恼意,问道:“小孩,你这是咒我呢?”

暖宝摇摇头,认真补充道:“叔叔,今晚9九点不要走南湾路。”

这个叔叔是好人,所以暖宝决定透露得更详细一点。

男人神色微顿,南湾路是他从赛车道回去的必经之路。

应该是巧合吧。

这时男人的手机响起,他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随后敷衍地揉了揉暖宝的小脑袋:“好了,我知道了,小孩早点回家,以免你爸爸妈妈担心。”

暖宝小脸变了变。

可是……她没有爸爸妈妈。

只有爷爷,可爷爷也走了。

男人没有注意到暖宝神色不对,他直接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放在暖宝的摊位上,然后起身接通电话离开。

“叔叔,算命只要九块九……”暖宝拿着钱想要追上去,可男人迈着大长腿已经走很远了。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小短腿,追不上呀。

看着手中烫手的红钞票,她小脸透着不安,等下次遇到叔叔,再还给他好了。

暖宝看着天桥上几乎没有人来来往往了,她蹲下来小心翼翼把东西收拾到破旧的小包包里。

要快点回去,要不然婶婶又要打她了。

暖宝拎着小包包,迈着小短腿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暖宝刚走,就有几个黑衣保镖簇拥着一个白发苍苍的中年男人来到刚刚她摆地摊的地方。

中年男人穿着深灰色中山服,身材挺拔,面容硬朗,看似不足五十岁,头发却全部花白。

他环视一圈,别说小女孩就是一只苍蝇也没见到,他眉眼一沉:“不是说人在这吗?”

阿梁看着空无一人的地摊位,抓抓脑袋解释说:“先生,昨天那个小女孩的确在这摆地摊。”

他指了指刚才暖宝待的位置。第一次见到小女孩在这里算命,他当时觉得惊奇,多看了两眼。

中年男人揉了揉蹙起的眉心,今天阿梁到他办公室汇报工作,看到他拿着蓁蓁小时候的照片在看,那个时候蓁蓁生病住院,瘦的不成人形,却依旧乐观爱笑。

阿梁看到这张照片就说他昨天见过一个和小姐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小女孩,看起来三岁左右,听到这话他神色一震,当初蓁蓁是怀着身孕失踪的,如果孩子生下来差不多也该三岁多了。

他这才匆匆赶到天桥上。

谁曾想还是没有看到人。

……

宜市偏郊,杂乱如迷宫的小巷中,暖宝拎着小包包穿梭在巷中,很快来到破旧的小房前。

暖宝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钱宝的声音。

“妈,我饿。”

李素花说:“不是刚吃完给你买的蛋糕吗。”

“还是饿,我要吃饭,我要吃饭!”

叔叔杨明军的声音紧跟着传来:“没看到孩子都饿成这样了吗,还不快去做饭。”

李素花不满道:“你怎么不去,只知道叫我。”

杨明军道:“我是一家之主,你见过哪家一家之主去厨房,还不快去。”

“真是饿死鬼投胎。”婶婶叹了口气,“那死丫头也不知道死哪去了!”

听到婶婶骂骂咧咧的声音,暖到加快脚步进门。

一进门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叔叔,和拿着玩具车玩来玩去的钱宝。

“叔叔,婶婶,我回来了。”

“死丫头,你死哪去了,回来就见不到人,你想饿死我们啊,快不赶快去做饭。”本来去厨房的婶婶一看到暖宝怒气冲冲斥道,脚步一转又回到沙发上嗑瓜子看电视。

暖宝已经见怪不怪了,她把自己的小包包放在角落,然后朝厨房走去。

她熟练地搬过一旁的小凳子,然后踩在上面择菜洗菜,冷水下一双小双冻得发红发紫,实在受不了,她就放在嘴边哈两下,然后继续洗菜。

客厅内,李素花看了看厨房的位置,然后压低声音跟旁边的杨明军说:“在银行工作的简经理跟我说了,他有办法帮我们把老头子寄存在银行的房产证弄出来。”

杨明军神色一变:“真的?”

“当然是真的。”李素花说,“要我说,老头子还真是老糊涂了,房子不给你这个亲儿子,亲孙子,反而给一个捡来的野种。”

提起这件事,杨明军脸色尤为难看,他也没想到他爸会在死前变更房子的继承人,把房子给了暖宝,让他们抚养暖宝到成年,到时候房子再由暖宝转给他们,甚至为了防范他们哄骗暖宝抢房子,他死前把房产证寄存在银行。

对于这点,李素花恨得牙痒痒,要不是房产证上是暖宝的名字,她早就把暖宝给丢出去了!

“好了。”杨明军见妻子又开始念念叨叨直接斥道,“简经理真的能帮我们拿到房产证?”

这半年来他们不是没想过办法,但都被拒了。

“他说轻而易举,到时候我们先去办理更名,再让他还回去,谁知道咱们动过房产证?”

杨明军动心了。

李素花又说:“不过他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他要暖宝。”

“他要暖宝干什么?”

“他在乡下有个傻子儿子,比咱们钱宝大个一两岁,以后恐怕不好讨媳妇,所以想把暖宝当童养媳养大。”李素花毫不在意说道。

杨明军迟疑道:“这不好吧,我爸死前要我们养她到成年……”

李素花看了眼杨明军说:“你是不是傻!暖宝去当童养媳,人家肯定会好好对她,她过去是享福的,再说了,咱们养,拿什么养,你难不成还想亏待咱们钱宝去养一个捡来的野种?”

“我告诉你,我已经答应对方了,等房子的事情办好,就把暖宝送过去。”

而且对方还答应给她五千块钱,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谁也别想阻止她去捡!

杨明军咬咬牙,原本还迟疑的神色骤变。

不管怎么样,先把房子搞到手。


十二月底,宜市天桥上。

寒冷的冬日没有阳光,显得越发阴冷。

天桥上几乎没有行人,眼看着没有生意,零零散散的几个小贩收拾自己的摊位准备回家。

唯独一个摊位动都没动。

那个摊位地上摆放着一块红色的布条,上面写着“大师算命,只要九块九”。

一个头顶扎着两个小揪揪的女娃盘着小短腿坐在地上,她面黄肌瘦,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却灿若繁星。

“暖宝,今天又没生意啊?”旁边正在收摊位卖红薯的老人看着小女娃,苍老的眉眼满是对小女娃的怜惜,真是作孽啊,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大人,竟然舍得让才三岁的女娃出来摆摊挣钱。

“嗯。”暖宝点点脑袋,稚嫩的小脸带着不符合年龄的认真,“没事儿,我爷爷说好事多磨。”

见她还乐观地安慰自己,老人觉得她更是懂事窝心,他从小炉里拿出一个烤红薯递给暖宝:“暖宝,吃吧。”

看着香喷喷还带着热气的烤红薯,暖宝大眼睛闪过一道亮光,喉咙不自觉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小肚子也跟着应景地叫了几声。

暖宝小爪子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小口袋,然后摇摇头说:“谢谢李爷爷,但暖宝没有钱。”

她知道李爷爷的烤红薯是论大小卖的,这只红薯比她两只手都大,最少也要五六块,她却一毛钱都没有。

李爷爷满眼慈爱道:“没事儿,这是爷爷送给暖宝吃的。”

“但我爷爷说不能吃别人的东西,那样人家会瞧不起暖宝。”暖宝努力从烤红薯身上移开视线,摇晃着小脑袋奶声奶气拒绝道。

说着,她两只小爪子按了按发出“咕噜咕噜”响的小肚子。

她很饿。

很想吃。

从昨天到现在,她只吃了小半碗稀饭。

婶婶说她没干完活,所以只能吃半碗稀饭。

但她明明把大家的衣服都洗完了,地板和桌子也都擦干净了,婶婶还是不满意。

饿肚子的暖宝只能学爷爷以前出来摆地摊赚钱,可明明和爷爷一样坐在这里,爷爷就有送上门的生意,她就无人搭理。

暖宝小小地叹了口气,赚钱好难啊。

但再难,她也要像爷爷一样有骨气!

听了暖宝的话,李爷爷和蔼地笑了几声,把烤红薯塞在了暖宝的手里。

“哎哟,怎么会有人瞧不起暖宝呢,这是爷爷特意给你留的,最大最甜,乖,拿着吃。”

暖宝一脸无措地拿着热气腾腾的烤红薯。

自从半年前爷爷去世后,就再也没有人对她这么好。

“李爷爷,要不暖宝给你算一卦?”暖宝不安地抓抓自己破旧的小棉袄,她只有这点本事了。

怕李爷爷不信,暖宝拍了拍胸膛,奶气十足补充道:“李爷爷放心,爷爷说暖宝算卦很准的。”

李爷爷笑得满脸皱纹道:“我们暖宝可真有本事,那你给爷爷算一卦。”

暖宝珍视地把烤红薯放在旁边,自她有记忆开始就能看到一个人的未来运势。

爷爷说这是上苍的馈赠,因为暖宝是上苍送下来渡劫的,还叮嘱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有这个本事,不然别人会把暖宝带走,而这个馈赠,上苍也会收回去。

若非每天饿肚子,暖宝也不会展示自己的这个本事,为了遮掩,她还特意学了爷爷算命的样子。只是相较于爷爷有规律地掐指,她显得毫无规律。

看着她呆萌的小模样,李爷爷更觉得有趣。

学着以前爷爷的模样,暖宝把两只手都掐了一遍才睁开眼。

然后,她凑到李爷爷面前道:“李爷爷,特大好消息,李奶奶要醒啦~”

李爷爷收敛起笑眯眯的神色,严肃带着几分训斥口吻道:“暖宝,好孩子不乱开玩笑。”

他老伴去年不慎从二楼台阶滚下去,后脑遭遇重创成了植物人,医生说老伴醒来的概率渺茫,周边街邻都劝他放弃,但他膝下无儿无女,唯有老伴相陪,所以他就算砸锅卖铁也不想放弃老伴。

就这样,他开始没日没夜出门摆摊赚钱,加上好心人的捐款,老伴在医院才能维持生机,可至今没有醒来的迹象。

暖宝小脸鼓了鼓,她倔强地摇摇头:“暖宝没开玩笑。”

李爷爷只当是暖宝为了让自己高兴所以说出这样的话,他刚要笑笑不当回事,手机却响了。

手机那头的护工发出激动的声音:“李爷爷,李奶奶醒了。”

“……啥?”李爷爷震惊当场,他目光呆愣地看向暖宝。

老伴醒了。

暖宝是对的。

“暖宝,是爷爷误会你了,你算得一点都没错,我老伴真的醒了,她醒了!”李爷爷激动得眼睛都红了,所有人都说老伴不可能醒来,他虽然一直是坚持,但心底也知道老伴醒来无望。

“李爷爷是好人,上苍恩德,好人有好报。”暖宝正经道,看着手足无措的李爷爷,“李爷爷快去医院看李奶奶吧,她很想你的。”

李爷爷经暖宝提醒,急匆匆往医院赶去。

而与此同时,天桥上一个极其俊美的男人正在接电话,眉眼间满是不耐烦。

他身穿私人定制黑色皮夹,一手拿着机车头盔,看起来放荡不羁,可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流露出来的精光却让人不敢小瞧。

“嗤,这年头还真是什么人都敢出来摆摊算命!”男人看到摆摊算命的暖宝,不屑冷嗤道。

暖宝和李爷爷告别后,重新捧起烤红薯,小心翼翼揭开烤红薯的外皮,露出里面金灿灿的果肉,她啊呜吃了一大口。

好吃。

好甜。

暖宝眉眼弯弯,又吃了一大口。

突然,感觉到一道炙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暖宝抬头望着对面直勾勾看着自己的男人。

“叔叔,你也很饿吗?”暖宝自然而然以为他看的是自己的烤红薯。

挂断电话的男人本打算离开,没想到听到暖宝叫他叔叔,他才二十出头竟然就被叫叔叔了!

他大步朝着暖宝走去:“小孩,你叫谁叔叔?!”

看着屹立在面前的男人,暖宝高高仰着小脑袋:“叫你叔叔。”

又贴心地解释道:“爷爷说大暖宝二十岁的男人,都要叫叔叔,这是礼貌。”

许是见她仰头难受,男人半蹲下来问她:“那你多少岁?”

“暖宝今年三岁半。”

男人一愣,他刚好就大暖宝二十岁整。

“你怎么看出我大你二十岁?”

应该是碰巧吧。

“用眼睛看出的。”暖宝回道。

“……”男人被逗笑了,眉眼间带着的几分阴霾,此时荡然无存,“你这小孩倒是有趣。”

暖宝小脑袋瓜一转,随即毫不吝啬把手中的烤红薯掰开一半递给男人:“叔叔,我请你吃烤红薯,你要不要算命?”

男人拿着半块烤红薯啼笑非非,挑眉道:“你这是打算强买强卖?”

暖宝摇头,伴随着她的动作,头顶两个小揪揪晃了又晃。

她说:“这叫拿人手软。”

男人眉眼带笑,只觉得这一天烦躁的心情都愈合了。

“好,既然这样,那你算吧。”

“好嘞。”暖宝笑得一脸灿烂,露出两个小梨涡。

男人神色微顿,总觉得暖宝笑起来的模样似曾相识。

脑海中不自觉浮现一张明媚的笑颜,也是两个浅浅的小梨涡。


温以东脸色发沉,他知道暖宝在杨家那对夫妻那过得不好,但没想到那对夫妻居然会这样丧心病狂。

“看来把他们赶出宜市,对他们还是太轻了。”温以东眼底闪烁着暴戾。

*

温煦年和坐轮椅的丁敏佳带着不情不愿的温可欣走进厅内,而此时温家人正说说笑笑聚在—起,暖宝坐在温谦的身边,温谦拿着故事书给暖宝讲解。

温可欣看到温谦,眼睛亮了,欢喜地唤道:“哥哥。”

温谦朝温可欣笑笑,倒是温谦身边的暖宝扭头不看温可欣,还用小奶音用力地“哼”了—声。

她还记得温可欣叫她“野种”。

还打破江哥哥送她的礼物。

温可欣没想到暖宝跟自己耍脾气,她小腿—跺,也跟着用力“哼”了—声。

暖宝又用鼻子哼了哼。

温谦看着两个小朋友赌气的模样,失笑道:“这是怎么了?”

他还不知道暖宝和温可欣发生过不愉快。

丁敏佳见众人对于自己腿伤问都不问—声,脸色带着几分不快,又见暖宝这种没礼貌的行为,她眼底冷了几分,“叔叔婶婶,我听说欣欣和暖宝闹了点不愉快,今天特意带欣欣过来和暖宝道歉。”

说着,她和温煦年—同看向温可欣。

温可欣想起爸妈的话,委屈地扁扁嘴,朝暖宝道:“对不起。”

暖宝看向温可欣,嘴巴动了动,没有说话。

她不怪温可欣推自己,也不怪她骂自己,可是她不该打破江哥哥的礼物,而且道歉也不诚心。

温可欣见自己都道歉了,暖宝还不说话,眼睛瞬间红了—圈。

哼,要不是爸爸妈妈逼她,她才不要向小野种道歉。

丁敏佳越发不喜暖宝,她强压着怒意,问:“暖宝不肯原谅姐姐吗?虽然你们之间闹了点不愉快,但是小孩子不就是打打闹闹的嘛,暖宝这么小气,姐姐都没怪你咬伤她的手呢。”

还没到暖宝开口说话,宁姝媛目光不善地看向丁敏佳,冷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丁敏佳却说:“婶婶,我没有其他意思,欣欣昨天只是—时意气才和暖宝起冲突,再说,欣欣也被暖宝咬了,欣欣道歉,暖宝是不是也要向欣欣道歉?”

暖宝看向丁敏佳,她疑惑道:“可姐姐做错事,我没做错事,为什么要道歉?”

丁敏佳险些被气笑,她说:“你咬了欣欣……”

暖宝说:“我咬姐姐,是因为姐姐骂我,推我,还弄坏江哥哥送我的模型。”

丁敏佳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温可欣又插着小腰叫道:“你要是不抢走我的东西,我才不会骂你。”

“我没有抢东西。”暖宝纠正道。

“你有,你就有,你是个专门抢人东西的小野种,是坏孩子!”温可欣再次口无遮拦骂道。

温燧等人脸都变了。

就连不明所以的宋觅云和温谦脸色都不太好了。

“温可欣,你胡说八道什么!”温煦年脸色发白,—巴掌直接拍在温可欣后背上,“快向暖宝道歉。”

温可欣哇哇大哭起来。

丁敏佳虽然心疼,却也知道现在不是安慰女儿的时候,她正想着该怎么解释,就听到温以北讥讽的声音。

“煦年哥,你们女儿—口—个“野种”,是你们特意教的吧,你们家要是看不起我们,大可不必再来往!”温以北的声音极其冷漠。

“小北,这是误会,我也不知道可欣从哪里学来的话。”明明是大冷天,可温煦年却是满身冷汗。


温谦夸道:“妹妹真棒。”

暖宝甜甜地笑了,余光瞥到不远处经过的人,她连忙招手高声唤道:“裴行哥哥。”

江裴行也跟着朝暖宝招手,嘴角上扬:“暖宝。”

看到守在—旁的温谦,礼貌打招呼:“温谦哥。”

温谦比江裴行大—岁,两人都有自家的使命,嫌少在—起玩耍,所以两人关系也不是很亲密,但见面的礼貌还是都在。

温谦随口—问:“阿行这是要去哪里?”

江裴行看了眼暖宝和温谦中间的足球,眸光微垂道:“我在家闲着无聊,所以到处走走。”

暖宝见裴行哥哥都没人陪着玩,想到了以前的自己,立刻向裴行哥哥发出邀请:“那裴行哥哥没什么事,要不要和我们—起玩球?”

江裴行眸间闪过—道光:“要是暖宝和温谦哥不介意,我是可以的。”

暖宝立即:“不介意哒~裴行哥哥快进来。”

温谦:“……”

别以为他刚刚没看到江裴行这小子眼底闪过的得逞,什么“在家闲着无聊”,身为江家未来掌舵人,哪里有闲着无聊—说,分明是故意的。

等等这小子该不会是故意经过,然后等着和他们—起玩吧?

呵,江裴行这小子居心叵测啊!

江裴行加入踢球小分队后,很快就炫了几个花样进球法,直把暖宝激动得小手都拍红了,—双干净的大眼睛盛满了对江裴行的崇拜。

—旁的温谦暗戳戳冷笑连连。

“哥哥—起。”虽然有裴行哥哥加入,但暖宝也不会忽略自家哥哥,开心地招呼着温谦。

温谦看着暖宝高兴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加入。

小半个小时后,三个人都出了—身汗,暖宝红扑扑的小脸满是激动,又迫不及待要和江裴行说上幼儿园的事情,“裴行哥哥,我后天就要上幼儿园啦~”

江裴行倒不觉得意外,只是问:“暖宝喜欢吗?”

暖宝超大声说:“喜欢。”

“暖宝喜欢就好。”江裴行笑道,“对了,是哪家幼儿园呢?”

暖宝歪着小脑袋想了想:“舅妈说是贝……”

后面的记不清了,她求助地看向温谦。

“贝尔幼儿园。”温谦说。

暖宝点点头:“对,就是贝尔幼儿园。”

江裴行嘴角上翘:“那暖宝若是有事可以来找我。”

“好耶。”暖宝欢呼道,可好像不对啊,小奶音带着纳闷,“裴行哥哥也在幼儿园吗?”

温谦哥哥在布津小学就读,裴行哥哥和温谦哥哥差不多大,应该读小学呀。

和她不—样的呀。

江裴行解释道:“我在京溪学院,就在贝尔幼儿园旁边。”

暖宝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我可以和裴行哥哥—起上下学啦~”

“对。”江裴行唇角弯了弯。

“……”温谦神色顿时不太好,他差点忘了江裴行就读于京溪学院,离贝尔幼儿园就是—堵墙的距离,早知道当初他就应该选择京溪,而非布津。

京溪和布津都是宜市最好的学校,只是两所院校注重的教育不同。布津注重多样化发展,而京溪专攻主项发展,对于多数大家族继承人来说,京溪是最佳选择,只是温谦不同,他身上的担子虽然重,但温家更关心他自身的选择。

唉,这是温谦第—次后悔自己的选择。

江裴行又陪暖宝玩了会儿,然后才离开。

温谦牵着依依不舍的暖宝回屋,想起江裴行那张不亚于小明星的俊脸,心生警惕,于是宛如大人般叮嘱暖宝:“妹妹,你要记得不要和外面的小男生走太近,更不能被他们蛊惑。”


江爷爷揉了揉江裴行的小脑袋,他知道孙子很宝贝他这些来之不易的机车模型,如今大方送出去,很是难能可贵的。

江爷爷看着暖宝,又问:“小朋友,咱们认识这么久都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暖宝。”

“暖宝,是个好听的名字。”

江裴行在心里默念了几声“暖宝”的名字,看着她乌黑清澈的大眼睛如月牙,他第一次觉得女孩子真可爱。

暖宝忽而听到场上迎来热烈的掌声欢呼声,暖宝探出脑袋,看到远处的温以北抵达了终点,已经脱下了头盔,身边全是给他庆祝的人。

“呀,叔叔拿冠军了。”暖宝激动道,“江爷爷,阿行哥哥,我先走啦。”

暖宝打完招呼,背着小包包,抱着小奶瓶,迈着一双小短腿朝着赛车场上走去。

江爷爷牵着江裴行的手,看着暖宝离开的背影,也不知道哪家父母把孩子教导得这么好?

“阿行,今晚发生的事,不要告诉你爸妈。”江爷爷低头朝江裴行叮嘱道,要是被儿子儿媳知道,少不得一顿耳朵都要听起茧子的长篇大论,他老了,实在受不得折腾。

江裴行严肃地皱了皱眉头,帅气的脸颊满是不符合年纪的深沉,“可是爷爷的身体不好……”

“打住!爷爷会去医院检查,但今晚的事是咱们爷孙的秘密,阿行得帮爷爷保守秘密哦。”

“好吧,那我明天陪爷爷去医院检查。”江裴行说。

江爷爷:“……”

他是真担心孙子长大后和他爸一个模样。

想起刚刚暖宝的样子,贴心乖巧,果然,他还是喜欢孙女!

可惜,他没有!

好在他身边的好友也尽是生儿子生孙子,女儿孙女都少见,他又平衡了不少。

不过……

想起今天听到的传闻,温燧不知哪里冒出来一个还未找到的外孙女,他又觉得难受。

等温燧找到外孙女,他又成了人生赢家。

想起二十多年前,温燧嘚瑟自己有个女儿的样子,江爷爷觉得自己心肌梗要发作了。

江爷爷细细叮嘱道:“阿行,你以后结婚,一定要先生女儿知不知道?”

他这辈子是不指望有孙女了。

就指望着能有曾孙女。

年仅八岁的江裴行:“……”

*

温以北背脊挺直,长身如玉,一手抱着头盔,一手拨开凌乱的黑发,全身散发着张扬与自信,等比赛方把冠军奖杯送到他手里,他单手举起奖杯,脸上带着笑容,但仔细看,笑意却不达眼底。

“北哥不愧是赛车之神。”

“看来明年全国大赛冠军非北哥莫属。”

“话说四年前要不是北哥缺席全国大赛,这全国冠军早就是北哥的了。”

“是啊,太可惜了。”

闻言,温以北神色微变,嘴角的笑意逐渐收敛。

四年前,他准备参加全国大赛,他为那一天准备了很久。

他想站在全国领奖台上,他想把那座全国冠军杯送给妹妹。

所以他无比期盼着那一天的到来。

可他万万没想到那一天却成了他终生的噩梦。

妹妹陪他来参加全国大赛,他也想让妹妹出来散散心,可却导致她失踪,至此下落不明。

“去去去,一个个没眼力劲的。”捧着自己亚军奖杯的裕园也听到众人遗憾的声音,四年前温以蓁失踪,对于上流层来说不是什么秘密。

他摆摆手赶蚊子似的驱赶那些人,又一幅哥俩好般把手搭在温以北的肩膀上,转移话题:“北哥只要参加比赛,冠军就是你的,你还真是没给兄弟留一条活路啊。”

温以北把内心的烦躁压下,他自信道:“留活路,那也得你追得上啊。”

说着,他看到某个被挤得摇摇晃晃的小丫头朝他走来,小脸红扑扑,头顶的两个小揪揪耷拉着,两只乌黑的眼睛却又大又亮。

顿时,温以北打开裕园的手,然后大步走过去抱起暖宝,笑得肆意问:“叔叔厉害吧?”

暖宝眼睛弯起月牙,笑得露出整齐的小白牙,毫不吝啬奶声奶气赞道:“温叔叔最厉害了!”

她高兴的好似自己拿了冠军一样,夸赞还不够,还朝着温以北竖起短短的大拇指。

温以北心头一软,这么多年,除了妹妹外,终于有人可以和他一起庆祝胜利的喜悦。

以前拿了第一,他总是第一个跑回去告诉大家,但父母对此不感兴趣,大哥忙着家业,另外两个哥哥也忙着自己的事业,唯有妹妹会和他庆祝,还会亲手制作贺礼送给他。

而妹妹失踪后,他终日颓废,哪怕拿了冠军,他也高兴不起来,可今天,眼前这个小女孩用最大的笑容庆祝着他的夺冠,他也终于再次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裕园看着暖宝激动的样子,对温以北倒是有些羡慕嫉妒了,不过看着温以北脸上的笑,又为他感到高兴,当下笑着说:“北哥,一起去庆祝呗。”

温以北心动了。

但看着暖宝,算了。

小孩子要早睡。

温以北说:“暖宝还小,要早睡,你们去吧,记我账上。”

裕园竟无言以对。

所以说,北哥已经进入养娃的阶段了吗?

香园。

暖宝手里抱着比她半个身子还高的奖杯放在桌子上,有些兴奋地提出自己的小建议:“温叔叔,这里能不能摆放一个收藏架,以后温叔叔拿的奖杯都可以放到这儿。”

她记得叔叔婶婶家里,只要钱宝在幼儿园得了小红花,叔叔婶婶就会很高兴地把小红花贴在墙上,说这是钱宝的成就。

温叔叔的奖杯贴不到墙上,但可以摆放到客厅,这样大家就可以看到温叔叔的成就啦。

温以北一愣,眸光微闪,久久没有作声。

暖宝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她拘束地抓了抓自己的衣服,小脸煞白着道歉:“对不起温叔叔,暖宝不该乱出主意的。”

就连头顶的小揪揪都恹恹的。

温以北在暖宝面前蹲下,他牵起暖宝不安的双手,“暖宝的主意很好,叔叔只是太开心了。”

温家老宅里有大哥二哥学生时期各种竞赛的奖牌,也有三哥参加活动各种奖杯,更有妹妹各种奖状奖杯,唯独他什么都没有,不是他没有,而是在他们看来,赛车是上不得台面的兴趣。

暖宝抬眸,乌溜溜的大眼睛盛满了惊喜,就连原本恹恹的小揪揪都恢复了生机。

温以北笑着捏了捏她的小揪揪,他觉得暖宝就是来拯救他的小天使。

“暖宝和叔叔一起摆放架子好不好?”

“好~”

“等暖宝上了幼儿园得了小红花,叔叔也把小红花贴在这里。”

暖宝奶声奶气回应着:“好。”

直到这一刻,暖宝才真正感觉到家。

不一会儿,在温以北和暖宝合力之下,银白色刻着雕花的架子被搬到了客厅,上面摆放着温以北这些年获得的大大小小奖杯。

温以北看着自己的展览架,一股激动和温暖萦绕在他的心间。

他不遗憾了。


温煦年:“……”

丁敏佳又说:“说不定温以蓁就是被她克死的,将来她还会克温家人!”

温以蓁失踪这么多年,了无音讯,指不定就是生完小野种,被这个小野种克死了。

温煦年没想到丁敏佳能说出这种话,他冷声吼道:“你给我闭嘴!”

“你朝我吼什么,我说错了吗?!她又不止是扫把星,还是个父不详的小野种。”丁敏佳越说越起劲,全然忘记了还在一旁的温可欣,“都说温以蓁冰清玉洁,结果呢,小小年纪就和人搞大了肚子,下贱浪荡……”

温煦年一巴掌拍到病床上,再也听不下去,斥道:“够了!丁敏佳你简直魔障了!”

尽管丁敏佳从不曾在温家表露出不喜温以蓁,但作为她的枕边人,温煦年一直都知道,只是他没想到丁敏佳对温以蓁的偏见这么大。

“你既然摔断了腿,那就不方便照顾可欣,我明天把她送到老宅。”温煦年也不想再和丁敏佳说什么废话,在他看来,只要和老宅那边保持好关系,他们一家的富贵也就稳定了。

温可欣在旁边听了一堆,有些听懂了,有些听不懂,但她听到温煦年要把她送到老宅,第一个摇头抗议:“我不要,他们都不喜欢我,我才不要去。”

她才不要见暖宝。

温煦年蹲下来,安抚着温可欣:“怎么会呢,可欣要给叔叔们一点时间,只要你和暖宝好好的,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没等温可欣说话,丁敏佳冷笑着说:“温煦年,你把欣欣当什么,当陪笑的玩具吗?”

还是给那个小野种!

她配吗?!

温煦年没有搭理丁敏佳,朝着温可欣说:“可欣最听话了,你在老宅待几天,等你回来,爸爸带你去迪尼斯玩好不好?”

温可欣眼睛一亮,“那好吧。”

温煦年满意地笑了,他揉了揉温可欣的脑袋,然后出了病房。

丁敏佳拉过温可欣的手,刚想说不想去就不要去,可转而一想,女儿要是不去的话,之前几年的努力不就白费了?还会让温家人更喜欢那小野种。

于是,丁敏佳说:“欣欣,到了老宅,你一定听话知道吗?你要乖一点,那个暖宝,你要是不喜欢她,那就离她远点,不要和她起冲突知道吗?妈妈怕你吃亏。”

温可欣插着小腰叫道:“我才不会吃亏呢!”

“妈妈当然相信欣欣,可那个暖宝心机叵测,妈妈担心欣欣,所以欣欣一定要听话,好不好?”

温可欣撇撇嘴,不乐意道:“好吧。”

丁敏佳轻笑着捏了捏温可欣的小脸,暗想只要温家人喜欢女儿,那小野种又算什么呢?

她的女儿这么可爱,哪里比不上那小野种。

晚间,温以东已经得知丁敏佳在美容院摔断腿的消息,原来暖宝说的小麻烦是这个。

他来到暖宝的公主房,看到宁姝媛正守在床边。

暖宝是他们失而复得的宝贝,不要说宁姝媛,就连他们几个大男人都恨不得一天24小时守着暖宝,但宁姝媛怕打扰暖宝睡觉,所以把其他人都轰走了。

听到开门声,宁姝媛冲着温以东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暖宝睡着了,让他小声点,温以东放轻脚步,走到公主床边。

暖宝双眼紧闭,小脸透着红晕,就像是洋娃娃一样,纤长的睫毛宛如一把小扇子,在她净白的小脸透出一小片阴影,许是做了什么美梦,她脸上还带着甜甜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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