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亲王眼睛半眯,看到了墨逸尘脸上的认真。
随即,他的脸色难看起来。
但很快,他的脸上又勉强挤出一抹笑容,看起来极其不自然。
“眼下要紧的是书寒中毒一事,至于他们和离一事,逸尘你容皇叔考虑几日。”
“叶大将军待我极好,恩情我无以回报。所以,和离书换紫霄灵兰。”
墨逸尘捋了捋衣袖,眼眸冷冽,声线坚定得没有回旋的余地。
裕亲王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神情紧绷,眼里的怒气显而易见。
“逸尘,书寒解毒一事迫在眉睫,这时提和离不是为难我吗?我们同是墨姓,难道情分还比不过外人吗?”
“六皇叔若觉得为难,那就算了吧。”墨逸尘敛眸低垂,淡淡地说。
裕亲王愣在原地,低垂下头,鼻孔里重重地呼出怒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气。
全城就这一株紫霄灵兰,他还不能发火。
见他不动,墨逸尘也站起身,不紧不慢地说:“书寒的毒一时半会要不了命,就怕耽搁久了。”
裕亲王心一横,“那逸尘可要说话算话。”
“六皇叔放心。”
裕亲王离开离王府后,回了裕亲王府。
没有任何耽搁,他径直去了书房。
上次叶南溪书写的和离书被裕王妃撕毁了,现如今墨书寒昏迷,眼下只能他代笔书写。
写好后,他放下毛笔,拿上印朱,出了书房,走进卧房,简要同裕王妃说明情况。
裕亲王拉过墨书寒的手按了个手印,又赶忙吩咐护卫取来墨书寒的印章,迅速盖了上去。
至此,他便火急火燎去了叶将军府。
方管家步履匆匆去了汀兰苑。
“大小姐,裕亲王来府里了,现在正和老爷在主院正厅里叙话,老爷让老奴请大小姐过去。”
叶南溪有些意外,一早听说墨书寒中毒一事,现在裕亲王便登门了。
难道裕亲王知道她会医术?
不对呀,她没有暴露自己。
叶南溪抬步去了正厅。
几乎在她踏进门槛的那一刻,裕亲王就已起身招呼她。
“南溪,你不是一直要和离吗?今日我代书寒来找你签名。”
说罢,他的头歪向一侧,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
叶南溪瞟了一眼前方桌上的和离书,眼神里尽是不解。
裕亲王曾对和离一事千推万阻,今日看起来倒是比谁都急迫。
“南溪,你之前留下的和离书,不小心弄坏了,这份你先签,签后本王好进宫去请皇上恩准再加印。”
叶南溪看了一眼叶牧呈的眼色,便上前几步,拿起笔,在墨书寒印章旁签上了名字。
事不宜迟。
裕亲王拿上和离书,同叶牧呈简短说了两句话后,便匆匆离开了。
御书房
裕亲王在李公公的引领下,低着头走了进去。
刚一进入,他便拂袖直接跪了下去,脸上带着明显的羞愧之意。
“皇上,臣弟有罪,请皇上责罚。”
案桌上正批阅奏折的永宣帝只是抬眸瞟了一眼,而后继续垂眸在奏折上挥笔书写,“裕亲王这是怎么了?”
裕亲王从衣袖里掏出和离书,瞄向李公公。
后者会意,立即上前双手接过,转身呈给永宣帝。
永宣帝漫不经心一瞥,瞧见“和离书”几个字后,再一细看是叶南溪和墨书寒要和离。
他的脸色一怔。
这是他当初下的赐婚圣旨。
他将毛笔放在笔格上,瞟了一眼低眉顺眼的裕亲王,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
“裕亲王,当初叶牧呈在西北大战时,你软磨硬泡向朕讨要的这份赐婚圣旨,缘何如今又让他们和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