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孟晚溪傅谨修的其他类型小说《他比前夫炙热孟晚溪傅谨修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将满”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许清苒一把抓住他的衣角,她弓着身体,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傅总,我肚子好疼啊。”这一场拙劣的戏码,谁又会看不明白呢?只不过这个孩子,是她最重要的筹码。她委屈巴巴看着傅谨修,“傅总,我......”却对上男人冰冷刺骨的眼神,如果眼神有实体,那么她早就被千根万根冰针封住。“放手。”只有两个字,她后背发凉,手指赶紧松开。傅谨修头也没回,朝着孟晚溪离开的方向狂奔而去。许清苒把玩着发丝,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微笑。女人啊,眼里一旦有了沙子,便再也揉不出去了。是不是误会并不重要,只要她许清苒活着的一天,就是扎在孟晚溪身上的一根刺!即便是傅谨修现在不喜欢她又如何,仅凭着这个孩子,总有一天他会看到自己的。她拿出手机,对着烟花自拍了好几张。傅谨修追上去的...
《他比前夫炙热孟晚溪傅谨修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许清苒一把抓住他的衣角,她弓着身体,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傅总,我肚子好疼啊。”
这一场拙劣的戏码,谁又会看不明白呢?
只不过这个孩子,是她最重要的筹码。
她委屈巴巴看着傅谨修,“傅总,我......”
却对上男人冰冷刺骨的眼神,如果眼神有实体,那么她早就被千根万根冰针封住。
“放手。”
只有两个字,她后背发凉,手指赶紧松开。
傅谨修头也没回,朝着孟晚溪离开的方向狂奔而去。
许清苒把玩着发丝,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微笑。
女人啊,眼里一旦有了沙子,便再也揉不出去了。
是不是误会并不重要,只要她许清苒活着的一天,就是扎在孟晚溪身上的一根刺!
即便是傅谨修现在不喜欢她又如何,仅凭着这个孩子,总有一天他会看到自己的。
她拿出手机,对着烟花自拍了好几张。
傅谨修追上去的时候,孟晚溪已经驱车离开。
“溪溪,不是你想的那样!”
孟晚溪看向后视镜里的男人,一向冷静克制的他此刻却满脸慌乱,抬脚朝着她的车追来。
她不是看不懂这么浅薄的算计。
如果男人真的要对许清苒表白,又怎么会故意通知她过来?
他疯了吗?
想到那辆平白无故撞到路灯上的保时捷,孟晚溪自嘲一笑。
心中的痛不是看到傅谨修对别人表白,而是她当成亲妹妹一样宠了这么多年的人,竟然会为了许清苒而算计自己。
也就说许清苒的存在,傅家早就知情了啊!
甚至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傅家人接受了那个令她们婚姻破碎的第三者。
那自己对傅家来说,究竟算什么呢?
孟晚溪没有停留,只因为这个解释并不重要,改变不了结局的走向。
只会反复提醒她许清苒的存在。
而且她不想在路边和傅谨修拉拉扯扯,再为媒体贡献一出桃色新闻。
车子停在了海边,那场烟花还没完。
孟晚溪看着头顶那场原本是傅谨修给她准备的烟花。
很美,她却没有多年前和他站在江对岸看着富人区燃放的烟火,那满目向往和期待。
如今她们已经是站在顶峰的富人,见证这场专属她的烟火,只剩下无尽悲凉。
当最后一枚烟花绽放,天际从明到暗。
好似一切从不曾发生过。
“怎么?被烟火迷了眼?”一道本该在港市的声音却突兀在她耳边响起。
孟晚溪一愣,她泪眼朦胧转头看去。
霍厌站在路灯下,和在港市的白衬衣不同。
他穿着一件黑色高领毛衣,搭配着中长款的黑色羊绒大衣。
柔软的毛衣边缘抵住他突出的喉结,无形中收敛男人的锋芒。
他眉眼低垂,神色淡淡朝她伸手递过来一张方帕。
腕骨上的黑色念珠随着他的动作自然垂落。
这个画面让孟晚溪想到了短视频各大网红拍摄的“神明少女”。
他像是九天上的神佛,在她陷入泥泞苦沼时朝她递来一枝青莲,救她,赎她。
黑色瞳孔慈悲又疏离看着她道:“擦擦眼泪。”
她哭了吗?
孟晚溪抬手抚上脸颊,却只摸到一手冰凉。
他的方帕柔软带着浅浅檀香,让她紊乱的思绪渐渐平息下来。
她嗓音微哑:“抱歉,刚刚有些失态。”
霍厌坐到她身边,递给了她一杯热咖啡。
“刚刚在机场买的。”
孟晚溪双手捧着咖啡,那时候她每天要拍几场戏,只能靠咖啡提神,她十分钟情这个牌子。
结婚后,傅谨修以备孕为由便不让她再喝了。
起初戒断反应很难受,她到底还是忍了下来。
几年没再喝到的味道,温度刚刚合适,她的心境也不复以往。
她声音苦涩:“谢谢。”
他的目光落到她还沾着水珠的黑色长睫上,声音淡淡:“为什么要哭?因为他?”
她不喜将脆弱暴露于陌生人前,便敷衍回答:“嗯,家里出了点事。”
她两次遇上他都是在最脆弱的情况下,霍厌不是瞎子。
孟晚溪以为这个话题到此为止,霍厌从不是八卦的人,但他再度开口:“三年前,你们很恩爱。”
在片场时她从未隐瞒过她有另一半的事,三小时的睡眠她都会抽出十分钟跑出去和人煲电话粥。
那时候零下几度,她裹着件黑色羽绒服蹲在竹林边,丝毫没有影后的架子。
嘴角笑意盈盈,倒是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两眼弯弯像是小月亮。
谁都能看出来,她只有在那个人面前才会甜得像蜜一样。
如今,她的嘴角只剩下苦笑。
孟晚溪抬头看着无尽的夜空,“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后悔吗?”
她轻喃:“不悔。”
不后悔义无反顾隐退,更不后悔离婚。
风起,卷落一树金黄的银杏叶。
她站起身看着那飞舞的叶片,嘴角带着浅浅笑容:“人总是认为当初没走过的那条路上开满鲜花,可世上没有不会后悔的选择和所谓正确的答案,与其悔恨,不如擦干眼泪向前走。”
她在车里时脱了大衣,身上就穿着一条宽松的白裙。
此刻发丝和裙摆在风中摇曳,舞动,像是月中仙。
三年不见,比起从前的冷艳高贵,还多了一丝冷清的破碎感,惹人怜惜。
一缕黑发黏贴在她的嘴角,男人微凉的指尖毫无预兆落在她的脸颊。
带着细微地触碰,酥麻的痒意直窜大脑。
被傅谨修以外的男人触碰,她有些猝不及防,也有些手足无措。
像是被人点了穴,一时间大脑都宕机了,只留下一双大眼眨了眨。
然而男人只是将她唇边的发丝拨开就收回了手指。
她对上他的目光,漆黑冷淡,深不可测。
仍旧一副毫无世俗欲望的清冷模样。
好似她对他的想象都算是一种亵渎。
可能他就是好心顺手吧,孟晚溪丝毫没有多想。
意识到时间不早,她提出离开上了车。
见霍厌站在车门前她降下车窗。
霍厌淡然开口:“孟老师,你答应过请我吃饭。”
孟晚溪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来京市了,扬唇道:“行,明天方便吗?”
“嗯。”
“明天我来接你。”
“好。”
车窗再次升起,男人垂着的手大拇指和食指轻轻碾磨,好似在回味刚刚她脸颊的触感。
很软,还有点凉。
孟晚溪驱车离开,从反光镜看到霍厌上了一辆黑色越野。
接下来那辆越野不远不近跟在她身后,一直将她送回家。
孟晚溪下车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谢谢,其实不用送我的,这条路我闭着眼睛都能开到家。]
霍厌只回了她几个字:[早点休息。]
孟晚溪印象中的冷淡超俗的男人,倒是很细致绅士。
下车时看到她随手拿上车的方帕,直接丢了又不太礼貌。
算了,还是拿去洗洗还给他吧,要不要就是他的事了。
锁了车门下车,她端着没喝完的咖啡和方帕进了家门。
客厅灯光亮如白昼,她还在脱鞋,傅谨修已经迎了上来。
男人俊美的脸上略显紧张,他迫不及待解释道:“溪溪,你听我解释,今晚的事是个意外,我......”
隔得近了,他敏锐嗅到一丝淡淡的檀香味道。
又是这股味道!
傅谨修的目光从她脸上打量,继而落在孟晚溪手上的男士方帕上,确定是方帕的味道后,他神情陡然一变。
孟晚溪换了拖鞋一抬头,就对上傅谨修那双冰冷刺骨,带着质问的双眼。
他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你刚刚见了谁?”
门外传来傅谨修的声音:“溪溪,你在里面吗?”
孟晚溪捡起地上的验孕棒,看到上面的两条杠,她开心得落泪,恨不得立马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傅谨修。
联想到之前好几次例假推迟十天,她都以为是怀上了。<......
吴助开着车将孟晚溪送到家,孟晚溪从包里拿出那张洗干净的方帕。
“对了,麻烦你带给霍厌,我已经洗干净了,帮我说声谢谢。”
“孟老师客气。”
玄关的门打开,傅谨修的身影出现在庭院中。
他刚好看到吴助的背影,大约是个身材一米八,身材瘦削的男人。
今天秦助已经将昨晚到京市的航班名单核对过了,他在头等舱发现了一人很可疑。
那人叫赵锐,以前和孟晚溪搭过戏。
据说他最近接连不顺去了港市一座很有名的寺庙修行,檀香味应该就是那时候染上的吧。
傅谨修不知道孟晚溪为什么会挑选他作为复出的棋子,那人长相,品行也都一般,不能构成威胁。
他终于能松口气,嘴角牵起一抹温柔的笑容朝着她走去,“溪溪,你回来了,今天和朋友出去吃饭了?”
孟晚溪脸色冷冷看他,“傅谨修,你是听不明白我的话?请你搬出去,你要是不走,那我走。”
“对了,明天我会找律师起草离婚协议。”
傅谨修听到离婚两个字眉宇掠过一抹森冷,他压下心中的烦躁,刻意让嗓音变得温柔,“我已经给许清苒申请了移民,她很快就会消失在你的眼前,溪溪......”
他想要拥住她,孟晚溪的手抵在他胸前,拒绝他靠近。
“你和那个白莲的事我不关心也不想知道。”
“离婚的事,我从来不是说笑,如果你还没有心理准备,可以从现在适应,你该知道我的性格。”
孟晚溪一字一句道:“一旦做了决定,我不会回头。”
说着她面无表情从他身边离开。
擦身而过时,他敏锐嗅到了那股令他厌恶的檀香。
今晚傅谨修没有离开,等她回房休息以后,他打开监控的回放功能。
停车位那边的摄像头比较远,加上路灯光线暗淡,吴助全程背对着摄像头,唯一几个侧脸还看不清楚。
从身形来看应该是那个赵锐了。
他拨了一个电话出去,“对,就是那个赵锐,别让他好过。”
傅谨修点了一支烟,他靠在院子的墙上,仰着脖子吐出一口烟圈。
白烟弥漫着他的脸,他盯着天空中的那轮月亮轻喃:“没有人能将你抢走的。”
这个夜,他睡在了沙发上。
这是他一贯的手段,以前每次惹了她生气,她将他踢下床,他就会抱着被子睡到沙发上。
她嘴硬心软,不一会儿就会让他上床。
客厅只留了一盏灯。
他看向楼梯口,期待的那抹小身影却始终没有出现。
傅谨修无奈勾起一抹笑容,这次她应该不会轻易消气了。
不过还能和她在同一屋檐下,他就很幸福了。
溪溪,总有一天你会原谅我的。
孟晚溪回房没什么睡意,她知道指望傅谨修筹备离婚是不可能的。
她联系了一位律师老朋友,约了明天见面。
脑中开始构思筹拍新剧的事,首先就是导演。
向导的身体肯定不行,她思索万千后终于定了一个人选。
那人不是京圈,是港圈的,名气很大,脾气也很大。
孟晚溪很早就想和他合作,她联系了几个圈里人打听对方的消息。
做完这些,她拿出剧本仔细揣摩。
她父亲早亡,母亲改嫁多年没有踪影,唯有一个外婆。
无父无母的她孑然一身,以后她不会再为任何人牵绊。
她只想纯粹做好自己喜欢的事。
翌日。
昨晚熬到凌晨才睡着,九点多她才起床。
她扶着栏杆,打了个哈欠懒洋洋下楼。
一道中年女声响起:“傅太太,你还真是好命呢,让我儿子睡沙发,也不做早餐,自己睡到这么晚才起来。”
孟晚溪站在楼梯口,居高临下看着这个本该叫妈的人。
她神色淡淡:“你怎么来了?”
客厅端坐在沙发上的女人穿着一套小香风套裙,脖子上戴着顶级祖母绿翡翠项链,耳朵上和手上能戴的地方都戴满了。
说实话,傅谨修的母亲和他妹妹,都有一种暴发户,上不得台面的感觉。
穷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靠着儿子飞黄腾达,就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显摆的机会。
“怎么?我儿子的家我还不能来?”
詹芝兰虽然穿了一身华服,也掩盖不住脸上的刻薄。
孟晚溪缓缓走到水吧台,给自己接了杯水喝了两口看向她随意问了句:“要喝水吗?”
这行为令詹芝兰十分不适。
她张嘴就开始数落:“瞧瞧哪家的媳妇像你这样的,不敬公婆,不生孩子,每天就像米虫吃我儿子的,住我儿子的,一点用都没有。”
孟晚溪坐到沙发上,“你今天是来骂我的?”
詹芝兰冷哼一声,“当然不是了。”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拟好的离婚协议甩到桌上,“像你这样的女人要是放在古代那就是犯了七出之条,要被休掉的,也就是现在政策好没有休书了,你签了这个吧。”
孟晚溪看到上面财产分割,男方支付她一千万补偿费用,其它财产归男方所有。
女人还在继续:“也就我们好心给你一千万,不然像你这样好吃懒做,没有一点用的女人,谁会这么大方给你钱?”
孟晚溪气笑了,“我是结婚还是扶贫?这么贪,要不去厨房拿刀直接来我身上割肉,那样更快一些。”
詹芝兰见她不配合,当即更加不客气:“想必新闻你已经看到了,我早就说过我儿子迟早会甩了你这只不下蛋的鸡!小苒又乖又懂事,不知道比你强多少,你赶紧签了字,把位置腾出来。”
孟晚溪握着杯子,垂着眼也让人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只听到她声音很淡:“如果我不签呢?”
“事到如今,你还有选择的机会?所有人都知道傅太太是许清苒,你以为我儿子真的爱你吗?他要是爱你,早就第一时间澄清了。”
詹芝兰这么多年,总算是扬眉吐气了。
她居高临下盯着孟晚溪,嘴角尽是奚落,“你还看不懂吗?他爱的是怀着他儿子的许清苒,不是你。”
“孟晚溪,傅太太这个位置,你不配!”
只是一瞬,霍厌便恢复如常,他眉眼低垂,脸上没什么表情,用海马刀割开了塑封口。
下一秒,尖端狠狠刺入木塞中心。
不知道是不是孟晚溪的错觉,他似乎过分用力,手背青筋凸起,在白色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明显。
分明是那样冷淡悬于九天之上的人物,此刻竟有种亦正亦邪的暴戾,尤其是那只青筋毕露的手,爆发出令人血脉偾张的性张力。
修长的手指有条不紊旋转着,直到瓶口发出一声轻响,木塞终于出来。
他眼底藏着不知名的情绪,居高临下睨着她口吻淡淡:“那恭喜你了。”
霍厌给自己倒了酒,给孟晚溪倒了杯纯净水。
孟晚溪嘴角含笑,“想不到你还挺注重仪式感的。”
“你那么喜欢孩子,应该很开心吧。”霍厌骨节分明的手托着酒杯。
他举杯绅士看她,清润的嗓音缓缓道:“这一杯我敬你,终于如愿以偿。”
提到孩子这个禁忌的话题,孟晚溪握着玻璃杯,像是要将杯子捏碎,下压的嘴角掠过一抹心酸。
她举杯和他相撞。
叮——
干脆悦耳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孟晚溪看着杯中的纯净水,带着苦笑地轻喃:“好一个如愿以偿。”
她仰着脖,红唇抵在杯口,闭着双眼,在灯光下两行晶莹剔透的眼泪如珍珠滚落,浸入她柔软的鬓发之中。
她喝的是水,却喝出了酒的苦涩。
就连舌尖都透着淡淡的苦。
霍厌眉心微锁。
她以为他没发现,飞快擦干了泪痕,故作轻松道:“真可惜今天喝不到你的好酒了,等我没了孩子......你要赔我一瓶。”
“等你生完,我送你十瓶。”
生完啊?
这个孩子是见不到天光了。
她却装作云淡风轻道:“说好十瓶,少一瓶都不行。”
“好。”
一顿饭结束,天色渐晚。
孟晚溪透过客厅的落地窗看出去,将大半个京市的夜景都收入眼底。
这种风景一般只有高层才能看见的,但这幢别墅不需要刻意攀高,它就屹立于高处,轻而易举独览全城风景。
小时候她以为能住得起高楼大厦的人就是富人,如今才知天宫一角,凡人想都想不到。
落地窗前映出另外一道高挑的身影,他问道:“在想什么?”
“在想你为什么会答应我续演。”
孟晚溪转身,一双狐狸眼定定注视着面前这个神色浅淡,却让她根本就看不透的男人。
“我查过你,除了我们合作的那部剧,没有找到你其它消息,对演员最重要的就是曝光度,而你完全不在意,刚刚你随手拿出的那瓶康帝价值二十几万。”
孟晚溪冷静得可怕,“你住的这个地段是京市最贵的,霍厌,你根本就无心演戏,为什么要答应我?”
要说霍厌对她别有所图,她浑身上下加起来也买不了他那半瓶酒。
图色?他这样的条件,只要愿意,恐怕圈子里的名媛挤破头也要嫁,他至于要自己这个已婚妇女?
孟晚溪不觉得他是个坏人,但她实在想不到一个理由,让他接下这部戏。
霍厌上前一步,属于他天然的威慑力让孟晚溪下意识往后退去。
她的身后只剩下擦得窗明几净的落地窗,身体靠上去有些微凉。
他并没有再靠近,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饶是如此,孟晚溪还是本能不适,好似误入陌生的领域,让她不安。
他的身材挺拔修长,好似比傅谨修还要高个两三公分。
男人与生俱来的威严感明显,但他看向孟晚溪的目光很平静。
不带一丝一毫的欲望。
“如果我说,我只是想要和你演完那场没演完的戏呢?”
这个答案让她意外,他不是为了名利,也不是为了金钱。
“为什么?你如果喜欢拍戏,以当年的起点代言和剧本接到手软,但你没有。”
“我有不能拒绝的理由——”
孟晚溪仰着脖子同他对视,渴望着一个答案。
无形中,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她的指尖攥紧了自己的裙摆,心脏好似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给攥住,让她屏住了呼吸,很怕这个答案太重,重到她难以承受的地步。
霍厌冷白色的脖颈低垂,狭长又深邃的眼将她脸上那一晃而逝的紧张不安收入眼底。
长而浓密的睫毛落下层层阴影,遮住了他眼底的浓稠,他淡淡开口:“向导是我舅妈。”
孟晚溪突然就明白了,当年为什么会空降一个新人,还指明让她带。
她以为是投资方塞进来的,没想到他背后的人是向导,那天探病时她就明确表示想让她们原班人马拍完续作。
得知是这个答案,她整个身体骤然一松,“我就说你怎么会答应我。”
说完她绕过霍厌的身体离开,身体擦过他肩膀,带来一缕浅浅幽香。
霍厌心里像是被猫挠了一下,让人心痒。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原因?”
孟晚溪背着他的身体一僵,再转过来时已是满脸笑意,“还能有什么?自然怕你图钱了,不过看你住在这,我也不担心了,时间不早,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
孟晚溪摆摆手,“不用,喝酒不开车,我自己回去就行。”
她哪能再麻烦他?
霍厌拿起手机,放到耳边对她道:“等十分钟。”
没等她拒绝,电话那边的人接通了,他只说了一句话,让对方过来。
这人,冷淡得可怕,也强势得可怕。
还有十分钟,她盘腿坐在地毯上,看着外面的风景,很美,很高,有种天神俯视人间的感觉。
玻璃窗映出两人一站一坐的身影。
“霍厌,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
她轻喃:“那你一个人住在这么高的地方不会觉得孤独吗?”
霍厌淡漠的眸子注视着玻璃上那小小的一团,眼底掠过一抹意味深长:“现在不会了。”
很快,吴助就出现在了门口。
孟晚溪道:“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一次了。”
霍厌平静回答:“在我这,没有让一个孕妇自己回家的道理,再者,你不需要跟我这么客气,就像从前一样就好。”
四年前。
他第一次到片场,就看到一个浑身包裹在黑色羽绒服的女人躺在太师椅上,脸上搭着一本摊开的书。
那本书他到现在都记忆犹新,名字叫《如何让你老公宠你一辈子》。
女人全身上下就露出尖细的下巴,皮肤白得惊人。
旁边的助理提醒她,她拿开书,像是只猫,懒洋洋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声音倦懒:“哟,就是你小子。”
正好场务过来让她上戏,女人脱下长款羽绒服,露出里面一袭飘逸的剧服,顺手将羽绒服往他怀里一扔。
“小子,好好看好好学,姐姐我只教一遍。”
那时候的孟晚溪,自信明媚,又带着一点寻常女人没有的痞帅,尤其是那场在雪中的打戏。
明明那么怕冷的人,一上戏就跟变了个人一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让人移不开视线的光芒。
后来的相处,每到和她对戏,她都会提前拉他排练,从来没有过问过他的身份。
时不时还会像老鼠一样顺走其她人塞给他的零食,自己朝她看去,她一边往嘴里塞,腮帮子鼓鼓的,嘴里发出“咔嚓咔嚓”声。
还不忘瞪他一眼,“看什么看?老师吃你两包薯片当补习费。”
她大大咧咧,狂妄又邪肆,还有点厚脸皮。
和现在截然相反,即便偶尔笑笑也是挤出来的苦笑。
孟晚溪点头,“行,那欠你的饭就一笔勾销了。”
霍厌:“......”
他目送她离开,车子引擎发动,载着她消失在视野里。
霍厌关上门回到餐厅,那些从前她喜欢吃的菜都只尝了一两口,她喝了汤,吃了一点米饭。
杯子里还剩下一半纯净水,玻璃边缘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杯身,仰脖将剩下的水一饮而尽。
他洗漱完回到床上,冰冷的丝缎上还残留着一股属于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这样的味道,在黑夜里,像是蔷薇一样诱人。
她朝他看去,对上他清冷又慵懒的神情,红唇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瓣,惴惴不安开口:“我想和你再合作一次。”
这个要求,她说的很没底气。
当年在那部剧大爆以后,有很多导演拿着剧本找来,希望她和霍厌二搭。
孟晚溪当场拒绝,霍厌深深看了她一眼。
然后举杯留下一句话:“祝你幸福。”
再次见面,她提出这样的请求,对方会怎么想?
因为紧张,后背一阵阵发热,汗水润湿了她的衬衣。
他冷淡开口:“我想知道,你打算复出,你先生不会介意吗?”
提到先生两个字,哪怕霍厌没有羞辱她的心思,她仍旧觉得脸有些疼。
白皙纤细的手指一寸寸收紧,像是要将玻璃杯给捏得粉碎。
她低垂着头,他看不见她眼底的情绪。
只能看到她的眼睫像是脆弱的蝶翼在轻轻颤抖。
过往那个骄傲如阳桀骜的女人,如今却脆弱得像是一块遍体鳞伤的钢化玻璃,表面已经有了千百道裂痕,尽量维持着原来的形状。
只要有人狠狠一击,那块玻璃顷刻就会四分五裂碎裂成无数片。
她沉默片刻后抬起头来微微一笑:“我的婚姻一言难尽,我想重新找回我的事业。”
“以你过去的履历,你想要复出会有很多机会,为什么会找到我?”
还是以这种姿态出现在他面前,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那个男人不是爱她入骨吗?
当初退圈时她满脸幸福,如今只能用“一言难尽”来概括她的婚姻。
“嗯,那边出了点问题,我在京圈找不到出路,我们当年合作的那部剧大爆,直到今天也很有流量,我想如果我们合作,或许我的事业能有些起色。”
他轻笑一声:“所以孟老师是想拿我当工具人,踩着我重回巅峰?”
他说得直白,宛如往她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孟晚溪显得有些难堪,“对不起,我知道这样......”
男人毫无预兆起身,双手撑在桌上,高大的身体俯身压了过来。
属于他身体淡淡檀香霸道钻入她的鼻息,让她触觉和感官都只剩下他这个人的存在。
孟晚溪一愣,她仰着脖子和他对视。
“孟晚溪。”
他一字一句叫她的名字,孟晚溪不明所以看他。
从前在片场只觉得他冷淡,唯有在和她对戏的那一刻他气场全开,像是咆哮的巨浪,带着毁灭众生的强势,让她不由得有些心慌。
“怎么?”
“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我要的是......”
侍者轻轻敲门,端着各色美食鱼贯而入。
孟晚溪再看向霍厌,他已经回到座位,修长的指骨绕着黑色念珠,随手拨弄着。
他的身影在暗色的灯光下显得冷冷清清,解开的纽扣露出骨感的锁骨和锋利的喉结。
分明是禁欲的高岭之花,可是这一刻孟晚溪却觉得他像堕入黑暗的魔,浑身都透着未知的危险。
这趟港市之行,她真的来对了吗?
如今想来她对霍厌一点都不了解。
霍厌比自己要小两岁,初见时穿着件黑色大衣,给人的感觉高不可攀。
他的演技不算顶尖,但他对剧本很上心,会细致到一个眼神都认真请教。
在她和导演的打磨下,那部剧才会呈现出最终完美的效果。
如今再见,少年已变得成熟稳重,尤其是那双眼睛深不可测。
见她垂眸深思,男人指骨分明的手曲起在桌上敲了敲。
“吃饭吧。”
“好。”
孟晚溪暂时没有再提,席间十分安静,他的话一如既往很少,安静的房间只剩下瓷具偶尔碰撞的声音。
离开餐厅时,外面已经拉开夜的帷幕。
他一直没有给答复,孟晚溪拿不准他的心思。
她抱着外套,不紧不慢跟在他身边。
霍厌:“来过港市吗?”
孟晚溪摇头,“没有。”
“港市的夜景很漂亮。”
看着远处万家灯火,璀璨的灯光,她有多久没有欣赏过美景了?
她的日子每天和药物为伴,她待在那宛如笼子一样的婚房,守着无数个日出日落,等一个回家的人。
孟晚溪抬手指向那最高的地标建筑,“听说有一百多米高,从那看夜景应该是最漂亮的吧?”
“你想看?”
“我想去巅峰看一看。”
那曾经被她抛弃的风景。
“明天吧,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去休息。”
黑色的车身穿梭于明暗交错的街道,停在了一家七星级酒店。
孟晚溪开口道:“霍厌,我的提议......”
隐匿于黑暗中的男人声音淡淡:“我考虑一下。”
“好,明天见。”
她进了大厅发现吴助理早就等候在门边,递给她一张房卡。
孟晚溪挺不好意思,蹭了一顿饭人家还将房间都给她安排好了。
送她上楼时,孟晚溪旁敲侧击打听霍厌的事,“吴助,霍厌这些年还拍戏吗?”
吴助回答含糊:“不常拍。”
那就是还在拍?
回到宽敞的套房,她窝在床上搜索霍厌。
这个人就像被抹去了痕迹一样,除了那部剧还挂在网上,他的其它动态一概搜不到。
他今天穿得也不太像是个艺人,反倒像是一个商人。
他的身份,像是一个谜。
手机震动,她点开一看。
霍厌:[明天我有点事处理,晚点我来接你去见一个人。]
孟晚溪:[好的,谢谢。]
霍厌:[早点休息,晚安。]
孟晚溪顺手给他发了一个兔子抱着月亮入睡的表情包。
京市。
结束完应酬的傅谨修踉跄着身体回家,从前孟晚溪都会第一时间迎上来扶住他。
今天过来的是徐妈,“傅先生,你怎么喝成这样?”
傅谨修仰面坐在沙发上,松了松领带,下意识叫了一声:“老婆。”
“太太昨晚就离家出走了。”
傅谨修七分醉三分清醒环顾四周,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十月讨厌他的酒味,在猫爬架上歪着头看他。
温馨的婚房却让他觉得冰冷。
对了,他把溪溪气走了。
孟晚溪刚要睡着被手机吵醒,里面传来男人醉醺醺的声音:“溪溪,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们不闹了,我接你回家好不好?”
她的睡意骤然消失,她坐起身透过落地窗看向窗外那陌生的风景,这才有种置身于异国他乡的冷清感。
她没有回答,听到那边徐妈的声音,“先生,你先喝点醒酒汤吧。”
“我不喝,我要去找溪溪......”
孟晚溪挂了电话,眼泪已经决堤。
她双手环绕着双膝,手指深深陷入睡衣。
傅谨修,我们早就回不去了。
翌日。
傅谨修宿醉醒来,头疼欲裂,看着怀里空荡荡的,他有片刻失神。
孟晚溪已经离开他两天了。
他浑身无力爬起来,耳边没有埋怨他喝酒的声音,也没有那双纤细的手给他按着头,更没有煮好的白粥。
房间里处处都是她留下的痕迹,唯独没有她。
傅谨修咬着烟去了露台拨通秦助的电话,“她还在酒店吗?”
“酒店那边太太已经退了房,我刚查到太太昨天买了去港市的机票,傅总,太太是不是想要离开你?”
傅谨修吞云吐雾间冷冷开口:“有外婆在她永远不会离开京市。”
“难道她想去港市寻找机会?”
“那边没有她认识的人,只有一个病危的老导演,没有人能帮助她,或许她只是想要去散散心。”
这一点他早就算到了,还特地让人去查过,那位在港市治疗的老导演癌症晚期,没几天时间了。
很快孟晚溪就会意识到,这世界很大,能让她栖息的地方只有自己身边。
他不能逼得太急,这样会让她更加厌恶自己的。
傅谨修熄灭了烟,亲手去花园摘了一束孟晚溪种植的玫瑰插到花瓶里。
十月跳到花瓶边,仰着脖子去嗅花朵。
他按下快门拍摄下来发了一条朋友圈。
[十月想妈妈了,我也是。]
第一个给他点赞的人是许清苒。
傅谨修这才注意到许清苒的头像,竟然和以前的孟晚溪一模一样。
他眉心微皱,真是令人厌恶。
她不会以为怀了自己的孩子就是个上得了台面的东西了吧?
傅谨修将头像换成十月深嗅玫瑰的照片,他想告诉孟晚溪,他一直在等她回家。
下一秒,他将许清苒的微信拉黑删除。
许清苒还在洋洋得意,她已经将孟晚溪逼走,离她正式上位越来越近了呢。
看着傅谨修新换的头像,小猫深嗅玫瑰。
而她的头像就是玫瑰,她面带桃花,好似傅谨修亲吻的人是她一样。
想着那禁欲又漠然的男人如果能主动抱她一次,吻她一下,她死而无憾。
趁着两人闹别扭,这个时机最适合她趁虚而入。
她大着胆子想给傅谨修发信息。
屏幕上多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他把自己给拉黑了?
许清苒心中慌乱无比。
手机进来秦助的电话,她赶紧接通,还刻意夹着嗓子:“秦哥,有事吗?”
秦助理一丝不苟的声音传来:“傅总让我告诉你一声,只要你顺利生下孩子,少不了你的好处,要是还想有别的心思,别怪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
“秦哥,傅总误会了,我......”
秦助理没有给她狡辩的机会,他压低了声音威胁道:“闭上你的狗嘴,许清苒,别拿我们当傻子,太太是傅总的命根子,你再令她不快,等你生下孩子有你好受的。”
“友情提醒一句,永远不要低估了傅总对太太的爱,所以,请你立刻换掉你那该死的破头像!”
徐妈对上傅谨修那双快要吃人的眼睛,“不知道,但太太离开前特地吩咐过晚上不用准备她的饭菜,应该是要和朋友聚餐吧。”
末了,她还不忘重重在傅谨修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不知道女朋友还是男朋友呢?”
说完她转身去了花房,留下满身寒气的傅谨修。
傅谨修深知,她在娱乐圈没几个真心朋友,且早就断了联系。
难道又是那个男人?
他拨通了秦助电话:“查昨天下午港市到京市的航班,尤其是头等舱的名单给我一份。”
“好的傅总。”
“给那个女人移民的资料准备好了?”
一提到许清苒,傅谨修恨不得徒手捏死她,连她的名字都觉得恶心至极。
早知她如此大胆,当初他一定不会选择她。
秦助隔着电话都感觉到了傅谨修的低气压,他忙开口道:“都提交上去了,但你也知道许清苒不属于EB-1A杰出人才移民类别,咱们这边运作最快也要三个月到半年。”
傅谨修捏了捏眉心,“看住她,这半年别让她再出来惹是生非。”
“明白,不过艳秋小姐那边还在闹,保镖也都不敢处置,恐怕得......”
“我马上过来,你再给我办一件事。”
傅谨修挂了电话,拿起外套离开。
*
傅谨修刚刚睡着孟晚溪就出了门。
宁静的早晨,街上环卫工清扫着昨晚被秋风卷下来的落叶。
卖红薯的大爷蹬着三轮车走过街头巷尾,校门口的包子铺白烟缭绕。
街头巷尾,学生们匆匆忙忙赶往学校,一片杂乱却又充满烟火气的场景。
打开车门,一股冷空气袭来。
空气里弥漫着各种食物交织在一起的味道,她到了一家以前经常买的早餐店要了两笼灌汤包和豆浆。
老板还认识她,笑着询问:“今天怎么是你一个人?以前那个不爱说话的少年怎么没陪你来?”
孟晚溪面无表情:“他啊,死了。”
身后传来老板的叹息:“多可惜啊,这么年轻就死了。”
老板不知道,那个少年已经死在了孟晚溪的青春和回忆里。
不一会儿,她已经停在了一幢私人别墅门口。
“叮咚——”
门铃的声响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门开,霍厌便对上了一张略显局促的脸,孟晚溪问道:“这么早我有没有打扰到你?”
他让开身,“没有。”
孟晚溪带着一身寒意进了温暖的室内。
高大的男人弯腰给她拿了一双客人的一次性拖鞋。
霍厌的家和他的性格差不多,低调奢华,没有一丝人情味。
客厅除了沙发就是地毯,连张茶几都没有。
角落的花盆里种植的红观音竹,给这个家增添了一抹绿意。
孟晚溪将小笼包和豆浆放到餐桌上。
其实他并不喜欢吃包子,尤其是灌汤小笼包,一不注意汁水四下飞溅,会很麻烦。
他抬眼看向孟晚溪,张开粉嘟嘟的嘴巴一口咬下,汤汁将她的唇染得透亮潋滟。
当傅太太的这几年,傅谨修请了营养师给她量身定制三餐,少油少盐。
连她想吃一口学校门口的小笼包都没有机会。
她感慨了一句:“终于吃到这一口了,不过你应该吃不惯吧?”
霍肆淡淡开口:“味道不错。”
她抬头朝他看来,身穿宽松羊绒毛衣的男人,相比在外面的一丝不苟多了几分清冷的慵懒,与生俱来的矜贵凌驾于世人之上。
这样的人会吃灌汤包,让孟晚溪不可思议。
吃完早餐,霍厌慢条斯理用湿巾擦拭着手指。
孟晚溪打量着他的别墅,“当年制片人就让我带带你,还以为你是小新人,没想到你这么有钱啊。”
这个地段的一套别墅,价值几个小目标。
孟晚溪双手撑在桌上朝他逼近,“说起来,我好像一点都不了解你,你该不会是哪家的大少爷下凡来体验生活的吧?”
霍厌凝视着那张靠近的小脸,白皙的皮肤上清楚挂着两个黑眼圈,嗓音微微停顿:“你看我像吗?”
“像,但又不太像。”
她记得当时拍戏他很敬业,比业界很多一线明星都要敬业,哪家大少爷这么能吃苦的?
霍厌丢下湿巾,身子朝前俯身,属于他特有的檀香气息迎面扑来。
突然被拉近的距离让孟晚溪有些不适,男人的眉眼深邃,沉敛的声音像是带着蛊惑。
“那你觉得我像什么人?”
孟晚溪认真思索片刻道:“不像演员,不像商人,倒有些像是高悬天际的月亮。”
远离世俗,那么远,却又那么冷。
完全没有那些富二代身上的浮躁和纨绔。
“呵。”他凸出的喉结轻轻滚动,淡漠的脸上多了一抹笑意,才有了点儿人气。
孟晚溪认真道:“对了,最近我手头紧,今天要吃什么你自己掂量点。”
她的坦白和诚实让他身上的冷意冲散了不少,“行,你说了算。”
“不过,你最好给我一点洗漱的时间。”
孟晚溪提前十分钟问了他家地址,男人只匆忙洗了脸,刮了胡子。
“好,不着急,你慢慢打扮,吃饭时间还早着呢。”
“你随意。”他起身上楼。
走到楼梯拐角处回头,刚刚还在餐桌边的女人蹲在观音竹边,随手拨动着竹叶。
浴室水声响起。
他点开头条新闻,昨晚傅谨修和许清苒官宣的内容还在。
黄金公关八小时,已经过去了。
这事已成定局。
镜中的男人眉眼低垂,看不清楚他眼里的神色,那抹清淡的嘴角却悄无声息勾起。
等他穿戴整齐下楼,米白的弧形沙发上侧躺着一抹小身影。
她的上半身趴在沙发,双腿还放在地面上,以一种十分扭曲的姿势睡着了,可见有多困。
霍厌步履缓慢走到沙发边,单膝跪地,将她的腿轻轻抬起来。
拿下拖鞋,露出一双毫无遮挡的小脚。
孟晚溪之所以在极短的时间红得发紫,除了她的演技和那张被天使吻过的脸,更重要的就是她的身体太过完美,没有丁点瑕疵。
哪怕是这双很少显露的脚,骨节匀称,肤色雪白,能隐约看到皮下的血管,指甲没有做那些繁复的美甲,修剪得整整齐齐,表面透着淡淡的粉色。
她整个身体都沐浴在阳光中,像是开了磨皮滤镜,美得在发光。
霍厌拿了毛毯过来替她盖上,她小小的一团窝在沙发里,宛如一只酣睡的小猫。
毛毯拉至她的下巴,她浅浅的鼻息洒落在他的手背,很乖。
当他准备离开,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女人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
她的体温偏低,温凉的手指在他腕部内侧轻轻蹭了蹭,带着情人的暧昧和缠绵,口中嘟囔道:“老公,你回来了......”
孟晚溪没有理会,直接越过傅谨修的身体,放下外套和喝了一口的咖啡,给自己接了杯温水。
徐妈已经离开,偌大的房间只有细微的水流声,让气氛变得更加凝重窒息。
她的无视让傅谨修几乎发狂。
好似心里的怪兽即将挣脱那根名为理智的锁链,咆哮着出来。
傅谨修强行压抑着内心深处的妒意,他一步步走向孟晚溪。
尽量缓和了自己的口吻:“溪溪,今晚我......”
孟晚溪端着杯子靠在水吧台,姿态慵懒,她打量朝她走近的男人。
常年在健身房锻炼出来的身体穿西服轮廓格外挺拔而高大,价格昂贵的西服面料将他衬得英挺而贵气,无形中裹挟着属于上位者的威严。
过往的青涩,不复存在。
孟晚溪打断他的话:“你准备给我的惊喜被人捷足先登了。”
“是,这是个误会。”
孟晚溪喝了一口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傅谨修,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迟到让许清苒有机可乘吗?”
“我出门后就被你的好妹妹故意支走,她想要给你和许清苒创造机会,让我知难而退,多好的妹妹啊......”
“所以许清苒的存在除了我,其实你身边的人早就知道了,是吗?”
傅谨修解释道:“今天艳秋来公司找过我,那时候我正和秦助商量烟花秀的事,我没想到她会从中作梗。”
孟晚溪抬手就将杯子里剩下的水尽数泼到了他的脸上,水珠顺着他白皙的脸颊滚落。
他的发丝湿透,倒是有几分过去他在篮球队比赛,满头大汗,每投完一个球就会看向她的模样。
她伸手抚过他湿漉漉的脸颊,声音轻轻道:“傅谨修,你明知道我最厌恶的就是背叛和隐瞒,你诱我隐退,让我在你编织的婚姻牢笼里做着一个美梦,事实上,所有人都知道你有了外遇。”
她的指尖微凉,分明做着如同情人般的动作,那双眼睛却只剩下悲凉。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将我的体面和尊严扒得一丝不剩,让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笑话!”
傅谨修俯下身狠狠将她拥入怀中,他的下巴埋在她的脖颈,“不是这样的,我妈来公司给我送汤发现了许清苒的秘密,至于艳秋,我从未在她面前提过这事。老婆,这不是什么好事,我至于弄得天下尽知?我会去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
“不用了。”
她推开他的身体,“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结果已成定局,改变不了你和许清苒之间的纠葛,傅谨修,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你知道我的性格,我不会回头。”
“老婆。”傅谨修的手握住她冰凉的手。
“如果你还有点人性,没忘记当初我是怎么帮助你的,你就不要再阻我复出之路,至于你和许清苒,我真的没有力气去理会了。”
孟晚溪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烟花,我看了,但我还是觉得十几岁那年,你带我穿过人海看的那一场最好看。”
“傅谨修,我们都回不去了。”
“所以,你放过我吧。”
她回了卧室,他只能看着她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楼梯转角处。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可那满是破碎感的女人,他怕他用力一握,她就会轻轻碎掉。
修长的手指在虚空中轻轻抓了抓,终究是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抓住。
他口中轻喃:“老婆......”
突然傅谨修的目光落到桌上的咖啡杯上。
杯侧贴着标签:橙C美式,大杯,热,不另外加糖。
最下面一行是品牌专属logo以及地址——尚慕机场店。
机场。
孟晚溪从金沙湾离开到现在只用了四十五分钟,直接到家不到半小时,也就是说她花了十几分钟在外面看烟花。
除了她,还有一个男人陪着她。
这个男人就是之前在港市陪了她三天的人!
他拨通了秦助的电话,想让他去查查港市飞往京市的航班。
刚接通,秦助那边慌了神。
“傅总,出事了,原本今天你准备和太太官宣,结果许清苒横插一脚,我都追回了新闻稿,但艳秋小姐却擅自命令宣发部发了出去,用的还是你下跪那一张照片,许清苒那边也发了自拍,坐实了这个新闻,现在网上已经炸了!”
傅谨修捏爆了咖啡杯,里面还剩大半咖啡洒了他一身。
他精心策划的官宣竟然让许清苒钻了空子。
他本以为官宣后,孟晚溪为了公司大局着想就不能再提离婚。
所以当时他没想过留后路,特地让公司的宣发部门准备稿子。
要是现在撤,对公司的负面影响极大!
好端端一出求爱戏码,就像此刻被咖啡浇透的他,偷鸡不成蚀把米。
“傅总,现在该怎么办?所有人都以为傅太太是许清苒,要马上澄清吗?”
傅谨修将咖啡杯丢进垃圾桶,眉心紧锁,“我马上和威里斯签约,为了打通C国我布了两年的线,偏偏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不管是删除还是澄清都没有任何意义,这都属于重大失误,连妻子都会官宣错误,你觉得他还会和我谈采购?一旦合作取消,我多年布控将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你的意思......”
“冷处理,这条官宣内容暂时不要删除,网上的消息压一压,等几天就没有热度了。”
秦助声音有些为难,“可是太太这边......”
“我来解释,至于许清苒,你将移民的材料准备好,尽快将她送出国,还有——”
傅谨修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几乎是一字一句道:“另外帮我查查,傅艳秋这个孽障现在在哪?”
孟晚溪窝在浴缸里,透过落地窗看到匆忙离开的傅谨修,急匆匆驱车离开,就连背影都带着几分愤怒。
她点开手机,所有APP头版头条——傅氏集团总裁夫人竟是当红小花许清苒!
配图正是那一张他单膝下跪的照片。
画面中女人眼带惊喜,藏不住的幸福,男人只有一个背影,看不清楚脸上的神情。
不过是什么表情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就在今晚,所有人都会知道被傅谨修藏起来的太太是许清苒。
她知道这段时间傅谨修一直忙着和威里斯的合作,所以,他会选择澄清吗?
叮——
手机进来一条信息。
霍厌:[睡了吗?]
霍厌的身体一僵,完全没料到孟晚溪会来这一出。
孟晚溪睡得浑浑噩噩的,她忘记了自己已经和傅谨修提了离婚。
只当这是一个很普通的下午,她在沙发上睡着了,含含糊糊吩咐了一句:“好硬,抱我回房间睡。”
她应当是睡得不太舒服,便潜意识说了这样一句话。
他俯身连人带毯子抱了起来。
过往拍戏时他也抱过孟晚溪,比起三年前她似乎还轻了一些。
小女人困极了,上楼时也没有睁开眼睛,真的拿他当成了傅谨修。
小脑袋歪在他的脖间,温热的吐息铺洒在他的锁骨处。
将那片冰白的皮肤染上了一抹绯红。
刚刚放上床,孟晚溪便乖乖抓着毛毯,小脸埋了进去,呼哧呼哧睡了。
电动窗帘缓缓合上,将外面萧瑟的风景遮住。
霍厌关门离开。
客厅的沙发上手机一直在震动,他垂眸扫了一眼备注[傅谨修]。
分明三年前,她的备注还是[最爱的亲亲老公❤]。
原来只是傅谨修了啊。
*
孟晚溪这一觉睡得很踏实,还没完全醒过来,她的脸颊在枕上蹭了蹭。
微凉的触感让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家里的枕头是磨毛质感,而这分明是丝绸。
漆黑的房间里,她嗅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道,是霍厌身上的味道!
置身于陌生的床上,好似进入另一个雄性生物的领域,被那人的怀抱所包裹似的。
她摸到床头灯,晕黄的灯光下她的小脸一片惨白。
这分明就是霍厌的卧室,就连床品都是黑色的。
她记得坐在沙发上玩连连看等霍厌。
结果她竟然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她还嫌弃人家的沙发太硬,提出要去床上睡这么无理的要求?
光是想想那个画面,孟晚溪就觉得要疯了!她都做了些什么!
她尴尬得不知所措。
孟晚溪掀开毛毯下地,想了想,又顺手给人将毛毯叠得整整齐齐,继而踩着柔软的地毯匆匆下楼。
客厅里一片安静,倒是厨房传来声音。
孟晚溪循声而去,看到那高大身影在料理台前忙碌,空气里弥漫着食物的香味。
“霍厌。”孟晚溪有些难堪开口,原本她是来请他吃饭的,哪有东道主请到人家床上去的道理?
男人将手里的菜洗干净,顺手关了水,不紧不慢擦拭着手上的湿润,这才转了身。
看到一脸尴尬的孟晚溪,他淡淡开口:“我很久没来这边住,只有主卧铺了床。”
“十分抱歉,我......我这几天没睡好。”
“可以理解。”
他神情微凉,主动提起:“我看新闻了。”
孟晚溪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试探性问:“你知道我先生是谁?”
他平静回答:“四年前,我见过他来探班。”
是了,那一天是平安夜。
傅谨修千里过来给她送苹果,那天下了大雪,而她满脸写满了开心,穿着单薄的戏服,在大雪纷飞的竹林狂奔。
那天他正好在车上,看到她喜笑颜开扑向傅谨修的怀抱。
大雪纷纷扬扬从她身边落下,染得她眉目如画。
孟晚溪自嘲一笑:“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想到之前她不顾一切飞蛾扑火退圈,现在傅谨修和另外一个女人闹上热搜的鲜明对比,霍厌一定觉得她很可笑又很可怜吧。
然而他并没有对此评价什么,而是转移了话题,“今天很晚了,就在家里吃吧。”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脚上,“不过,先把鞋穿上。”
孟晚溪穿上拖鞋,找到了自己沙发里的手机。
这些年来她的电话已经很少。
除了偶尔外婆的来电,那就只剩下快递和傅谨修。
仔细想来也挺可悲的,她好像身边连个知心人都没有。
哪怕是她今天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吧。
看着上面傅谨修一共给她打了几十个未接来电,脸色沉沉。
怎么她的日子就过成了这样呢?
那晚离家出走,除了酒店她就没了别的选择。
即便是她悄无声息死在了外面,也不会有人知道吧。
“吃饭了。”霍厌提醒道。
孟晚溪回过神来,洗了手走入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
他竟然做了一桌像模像样的家常小菜,霍厌这样的人给她做饭,放在几年前孟晚溪想都不敢想。
毕竟那些女配当初为了接近霍厌可没少使手段,他天生凉薄冷漠,一脚将人踹到冰水里也是常有的事。
这几年孟晚溪吃惯了各种名菜,其实她喜欢川菜,重油重辣,尤其是像烧烤这种烟熏火燎的才有烟火气息。
桌上的菜都是她喜欢的川菜。
水煮牛肉、麻婆豆腐、辣子鸡,还有两道素菜,和乳鸽汤。
“这......真的是你做的?”她瞠目结舌。
“不像?”他将筷子递给她。
孟晚溪夹起一块辣子鸡,“是不太像,这个味道跟咱们当初去蜀地吃到的那家味道一样,你怎么做出来的?”
“随便做的。”
霍厌起身走向酒柜,“要喝点酒吗?”
孟晚溪摇摇头,“你自便,别管我,我不能喝酒的。”
他取了一瓶康帝过来,用毛巾擦拭着瓶身,“怎么?怕你先生介意?”
孟晚溪埋头啃着辣子鸡,随口回答了一句:“跟他无关,是我怀孕了。”
霍厌拿着开瓶器的手僵在了那。
傅谨修坐在大班桌后,而他的对面站着一个女人,正是前不久闹出花边新闻的三线女艺人许清苒。
孟晚溪退圈时,她还在十八线跑龙套。
而现在她出现在了傅谨修的办公室。
看到她的时候,傅谨修明显眼底掠过一抹慌张,下意识要将桌子上的报告单撤走。
孟晚溪直觉不对阻止道:“别动。”
她疾步而来,许清苒小心翼翼叫了一声:“晚溪姐,你别误会,我就是......”
孟晚溪没有理会她的表情,径直拿起桌上的那张纸。
那是一张验孕报告单。
许清苒,孕七周,已出现胎心。
一些细节潮涌一般席卷了孟晚溪的大脑。
那张照片上模糊的背影,还有昨晚他说犯错的话。
孟晚溪此刻全身坠入冰窖,将她身体钉在了原地。
她紧攥着报告单,抬起头对上傅谨修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瞳颤着声音问道:“这个孩子是你的?”
这一刻她多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傅谨修那样爱她,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离谱的事?
没等傅谨修开口,许清苒倒是先对号入座了,“晚溪姐,你要怪就怪我,不要怪傅......”
还没说完,孟晚溪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
孟晚溪双眼含着泪没有落下来,强忍着嗓音里的哽咽,“你明知他是我丈夫还知三当三,这巴掌你应得的。”
傅谨修并无半点袒护之意,他起身扫了许清苒一眼,“你先回去。”
孟晚溪也并非那种胡搅蛮缠的人,小三固然可恶,一个巴掌拍不响,她没有继续为难许清苒。
她的目光落在傅谨修那张英俊的脸上,两人从贫民窟一起长大,他是品学兼优的学霸,而她靠着一张脸走红娱乐圈。
她不要命接戏支持他的梦想,虽然子宫受伤,但傅谨修在她醒后第一时间求婚。
后来她大红大紫,而他的公司蒸蒸日上。
孟晚溪在摘夺影后桂冠当天退出娱乐圈,甘愿隐婚当他身后的小女人。
她本以为两人琴瑟和鸣,相爱抵万难。
却在拥有财富和地位后发现他出轨了。
原来他也不能免俗。
眼泪顺着孟晚溪的脸颊缓缓滚落,泪眼朦胧中傅谨修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合同递了过来解释道:
“溪溪,孩子是我的,但我并没有碰过她,你看完就明白了。”
合同上白纸黑字写清楚许清苒给他生下一个孩子,将得到两千万以及推广资源。
傅谨修解释道:“溪溪,我只是提供了精液样本让她做试管婴儿,之所以选择她,也是因为她和你有五分相似。”
“我不是没有想过用你的卵细胞,你的身体太差,取卵过程很痛苦,当初你的子宫受伤,且不说胚胎能否成功着床,即便着床了也有流产的风险,你辛苦一场还没了孩子,我无法看着你受那样的痛苦。”
说到这,傅谨修牵起孟晩溪的手声音温柔:“溪溪,我和她只是交易关系,按照协议,她生下孩子后就彻底消失,孩子由我们抚养,我们还是和从前一样,好不好?”
“啪!”
孟晩溪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傅谨修,你觉得我是可以大度到将你和其她女人的结晶当做自己亲生孩子的人?”
“和你交往时我就说过,如果你爱上了别人,一定要告诉我,我的爱情可以轰轰烈烈,也可以细水长流,唯独容忍不了朝三暮四。”
傅谨修冷峻的眉眼染上了一抹着急,他迫切想要跟她解释:“我没有朝三暮四,我心里从头到尾都只有你。上次去剧场探班并非我愿,她说肚子疼我过去看了一眼。”
孟晩溪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所以在这九个月里,只要她有任何需求,一通电话你就会过去,是吗?”
“我保证没有下次,溪溪,我只是太想要一个孩子了。”
孟晚溪怎么会不知道他有多喜欢小孩?所以她才放下一切,只为孕育出两人的结晶。
现在她的孩子有了,而他却和别人也有了孩子。
老天爷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见她闭眼垂泪的模样,傅谨修心疼将她拥入怀中,“溪溪,我真的从未碰过她,我的身体,我的心都是你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孟晚溪眼睛睁开,她开口问道:“如果我要你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呢?”
傅谨修一怔,沉默着没有回答。
“如果你真的爱我,想要继续维持我们的婚姻,打掉这个孩子,我就当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她爱他,不想罔顾两人十八年,从友情到爱情,再到今天的亲情。
她觉得犯了错的人应该有一次改正的机会。
只要他清理好外面的一切,她就会告诉他,自己也有了他的孩子。
可是傅谨修定定开口:“溪溪,这个孩子对我很重要。”
孟晚溪笑了,眼泪还挂在脸上。
她挣脱出他的怀抱,虽然这几年她被养娇,但她的傲骨从未折断过。
孟晚溪胡乱抹了眼角的泪水,“傅谨修,鱼和熊掌是不可能兼得的,我容忍不了你的背叛,你无法放弃这个孩子,所以我选择退出成全你们,我们离婚吧。”
傅谨修一把抓住她的手,“不可能,我永远都不会和你离婚,我......”
孟晚溪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她垂着头声音很轻,却又那么重。
“傅谨修,我给过你机会了。”
她将许清苒的孕检单扔到了他脸上,锋利的边缘将他的脸颊划出一道血痕。
她却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傅谨修追着她回了家,孟晚溪直奔卧室收拾东西。
目光扫到家里的一草一木,心脏控制不住的疼痛。
这里承载着两人美好的回忆,她缓缓摘下手上的婚戒,眼泪顺着婚戒浸入黑色丝绒盒。
傅谨修按住她的手,“老婆,一定要走到这个地步吗?我没有出轨,我也没有变心,你知道我有多爱你。”
孟晩溪抬头,看到他眼底泛着的血丝。
其实她真的希望他再坏一点,那样她就能走得义无反顾,不会像现在这样心如刀割。
她要亲手将深情掩埋,往自己最脆弱的地方捅下一刀又一刀。
孟晩溪哑着嗓音:“傅谨修,犯了错误的人是该受到惩罚的。”
她只带了几件日常的衣服,在这个深秋拉着行李箱离开。
傅谨修将她拦在了车边,“你如果不想见我,我走,你一个人要去哪?”
待在那处全是两人美好回忆的房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她怕自己会念着他的好,她怕自己会心软。
“你放心,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不会做傻事。”
她将他的手指掰开,“傅谨修,我们都冷静一下吧。”
说完她上了车,关上车门发动车子。
高大的男人就站在路边,那双深爱她的眼底弥漫着痛苦,他开口道:“溪溪,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
如果是以前,她早就不顾一切扑上去抱住他。
孟晩溪没有停留,在看不到傅谨修的那一刻,她的眼泪决堤,无法控制地泪流满面。
她的指甲深深抠入方向盘皮套中,她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往前走,不要回头......”
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结束。
女人被扯烂的丝袜和男人的西裤,皮带交织散落一地。
浴室门打开,男人裹着一件浴袍走了出来。
系带随意系着,壁垒分明的胸肌上留下了几道暧昧的红痕。
浴袍下的长腿随着行走不经意露了出来,大腿的肌肉精壮有力。
傅谨修从未想过克己复礼的他有一天会在万米高空的公务机上,做了这么荒唐的事。
刚出来就看到在躺在床上的女人腰间垫着一个枕头。
他的瞳孔渐黑,喉结不自觉滚动。
刚刚才下去的火又窜了出来。
对上他那深不可测的眼神,女人解释道:“阿修,医生说这样更容易受孕。”
被他养了几年的孟晚溪又娇又媚,便是没有刻意发嗲,温温柔柔一张嘴,乖得不行。
男人缓缓俯下身,投下的黑色阴影笼罩在孟晚溪的身上,他抬手抚过她的脸颊,轻轻捏了捏她柔软又小巧的耳垂。
低哑的嗓音透着无尽的性感,“那医生还有没有说什么?”
想到医生的原话,监测到她的卵泡成熟,即将排卵,这两天是受孕的最佳时间。
她才会给他来了一出“突然袭击”。
孟晚溪退圈前拍戏子宫受伤,她备孕三年都失败了。
好不容易才调好身体,知道他喜欢孩子,这一次排卵期孟晚溪尤为重视。
孟晚溪小脸绯红,轻轻咬着唇瓣:“她还说......这两天多来几次,可以增加怀孕几率。”
明明都是老夫老妻了,这样的亲热也是她的头一次。
她显得格外拘谨放不开,都恨不得将头埋在枕头里。
耳畔传来男人的轻笑声:“好,再来。”
“别闹了,还有几个小时就落地了。”
男人的手已经抚上了她光滑的脊背。
他灼热的呼吸铺洒在她耳际。
孟晚溪推搡的手被他固定在头上,对上男人那双深情的眼睛,她的心脏狂跳,最后只有趋于妥协:“关灯。”
套房内陷入一片昏暗,男人捂着她的唇,在她耳边亲热缠绵:“老婆,小点声。”
孟晚溪只能咬着唇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她意乱情迷时,听到男人温柔轻喃:“老婆,三周年快乐,未来也请多多指教。”
降落奥利机场,傅谨修用薄被裹着未着寸缕的女人下机。
被子滑下露出一角,恰好看到女人露出的脚踝。
皮肤冷白,像是白瓷般的肌肤上有着一道浅浅的红痕,显得暧昧极了。
果然,外界传言不假。
傅总爱妻如命,宠爱到谁也无法窥视她真容的地步。
在欧洲的几天,孟晚溪体验到了什么叫极致。
傅谨修公务繁忙,白天应酬很多。
那时她便在酒店休息,一到夜里,他便化身成狼。
整整四天三夜,孟晚溪跟他换了一个城市又一个城市,在各个酒店的床上辗转承欢。
直到回国当天,她筋疲力尽窝在傅谨修怀中,男人那双在她身上作乱的手钳在她纤细的腰际。
她想要推开他,“别闹了,阿修,累......”
听到她的呓语,男人低低的笑声在她耳边荡开,他一寸一寸收紧了放在她腰间的手,眼底带着一抹宠溺的神情:“老婆,哪怕我们一辈子都没有孩子,我也会永远爱你。”
她的脖子上冰冰凉凉的,男人替她戴上了一条项链。
他虔诚又温柔亲吻着她的唇:“溪溪,乖乖留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
等孟晚溪再醒来时,已经在家里的大床上。
她随意套上真丝睡裙,踩着绵软的拖鞋下楼,徐妈已经张罗了一桌好菜。
“阿修呢?”孟晚溪扫了一眼四周,他们一起回来的,怎么没人了?
“先生还有应酬,特地让我给太太煲了滋补的汤。”
徐妈笑眯眯道:“先生真的很疼爱太太呢,从花房特地摘了一束太太最喜欢的玫瑰,又守着你睡了一会儿才匆忙离开的。”
孟晚溪看着桌上那束娇艳的鲜花,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微笑。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这三年来她们夫妻因为孩子的事不知道失望了多少次。
这一次,希望不要落空。
一定要怀上孩子。
她打开手机,发现推送了一条娱乐新闻,某个三线小花恋情曝光,疑似拍到男友探班。
孟晚溪看着那模糊的男人轮廓,西装革履,目光凝了一瞬。
随即移开视线,为自己刚刚脑中那一闪而逝的念头觉得可笑。
怎么可能会是傅谨修呢?她们青梅竹马十八年,天底下的男人都出轨了,也绝不会是他。
吃完餐,孟晚溪侍弄着花草。
在夜幕降临之时,傅谨修踏着最后一线日光进了院子。
阳光洒落在他烟灰色的西服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浅浅光晕,使得他温润如玉的容颜俊美无暇。
谁能看出两人曾是从最卑贱的泥里白手起家爬出来的人?
他矜贵无双,气度沉稳,俨然是一个风度翩翩的总裁。
孟晚溪穿着一条白裙,丢下手里的花束,抬脚朝他跑去。
“阿修,你回来啦。”
傅谨修抬手揉了揉她的发丝,“休息好了?”
她轻轻捶了他的胸膛一下,“混蛋,以后不许再这么没有节制了。”
男人捧着她的手在唇边轻轻落下一吻,“好,都听老婆的。”
那么温柔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背叛她?
孟晚溪将那则娱乐新闻彻底抛在脑后。
接下来的日子傅谨修在家没待几天频频出国,为了拿下这个大项目他忙得不可开交。
孟晚溪的例假已经推迟了三天。
想着傅谨修太忙,孟晚溪暂时没有告诉他。
她买了几个牌子的验孕棒,怀揣着紧张又忐忑的心情测试。
三年了,自打她身体受伤后,她不知道吃了多少药,促排都不知道打了多少次。
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这一次她也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等待结果的几分钟,她焦急又不安。
定时闹钟一响,孟晚溪连忙睁开眼朝着验孕棒看去。
“咚咚......”敲门声响起,孟晚溪吓得手中的验孕棒掉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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