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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樱绯萧翎写的小说放弃竹马后,摄政王夜夜来爬墙

鲜衣怒马张公子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雅间很安静,屏风坐着一个窈窕女子,抱着琵琶慢慢弹唱,声音悠扬婉转。许樱绯眼观鼻鼻观心安静坐着。余光感受到萧翎在看她。她有点不自在,想着赶紧上菜,吃完好走。静默许久。听到萧翎带着轻笑的声音。“小郡主,你安静的时候还是很漂亮的。”许樱绯抬眼,对自己的美貌信心十足:“我几时不漂亮了?”萧翎抿嘴笑了笑。听在许樱绯耳里,全是戏谑嘲弄。这个人可真恶劣……菜很快上来,果然都是她平日爱吃的。虚以委蛇一个上午,许樱绯早已饥肠辘辘,跟萧翎假意客套几句后便开始自顾自用膳。萧翎握着筷子,看到对面的小人儿正撩着袖子大快朵颐。他眼前放着一盘清蒸桂鱼。在国子监上学时,学子们都在学堂一起用午膳。许樱绯喜欢吃鱼,别人都在大口吃饭大口吃菜,顾知亭却在一旁给她挑鱼刺,一...

主角:许樱绯萧翎   更新:2025-02-15 18: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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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许樱绯萧翎的其他类型小说《许樱绯萧翎写的小说放弃竹马后,摄政王夜夜来爬墙》,由网络作家“鲜衣怒马张公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雅间很安静,屏风坐着一个窈窕女子,抱着琵琶慢慢弹唱,声音悠扬婉转。许樱绯眼观鼻鼻观心安静坐着。余光感受到萧翎在看她。她有点不自在,想着赶紧上菜,吃完好走。静默许久。听到萧翎带着轻笑的声音。“小郡主,你安静的时候还是很漂亮的。”许樱绯抬眼,对自己的美貌信心十足:“我几时不漂亮了?”萧翎抿嘴笑了笑。听在许樱绯耳里,全是戏谑嘲弄。这个人可真恶劣……菜很快上来,果然都是她平日爱吃的。虚以委蛇一个上午,许樱绯早已饥肠辘辘,跟萧翎假意客套几句后便开始自顾自用膳。萧翎握着筷子,看到对面的小人儿正撩着袖子大快朵颐。他眼前放着一盘清蒸桂鱼。在国子监上学时,学子们都在学堂一起用午膳。许樱绯喜欢吃鱼,别人都在大口吃饭大口吃菜,顾知亭却在一旁给她挑鱼刺,一...

《许樱绯萧翎写的小说放弃竹马后,摄政王夜夜来爬墙》精彩片段


雅间很安静,屏风坐着一个窈窕女子,抱着琵琶慢慢弹唱,声音悠扬婉转。

许樱绯眼观鼻鼻观心安静坐着。

余光感受到萧翎在看她。

她有点不自在,想着赶紧上菜,吃完好走。

静默许久。

听到萧翎带着轻笑的声音。

“小郡主,你安静的时候还是很漂亮的。”

许樱绯抬眼,对自己的美貌信心十足:“我几时不漂亮了?”

萧翎抿嘴笑了笑。

听在许樱绯耳里,全是戏谑嘲弄。

这个人可真恶劣……

菜很快上来,果然都是她平日爱吃的。

虚以委蛇一个上午,许樱绯早已饥肠辘辘,跟萧翎假意客套几句后便开始自顾自用膳。

萧翎握着筷子,看到对面的小人儿正撩着袖子大快朵颐。

他眼前放着一盘清蒸桂鱼。

在国子监上学时,学子们都在学堂一起用午膳。

许樱绯喜欢吃鱼,别人都在大口吃饭大口吃菜,顾知亭却在一旁给她挑鱼刺,一整条鱼她一个人要吃一大半,大家也都让着她。

鬼使神差的,他也开始挑鱼刺。

把鱼刺挑出来后整整齐齐摆在空盘里。

膳桌太大,许樱绯自己吃自己的,吃得正欢,根本没看萧翎在干嘛。

清蒸桂鱼旋转到她面前时,她大吃一惊,鱼肉是一盘,剩下的鱼刺整整齐齐摆成了一条鱼的形状。

她眨了眨眼。

膳福楼现在越来越会了,连鱼刺都挑出来摆成一个艺术品。

只用吃鱼肉不用吐刺多爽?

她给自己夹了一大块。

对面萧翎弯了弯嘴角。

垂眼看到面前的烤鸡。

已经被吃掉一大半,只剩下半边鸡肉和一只鸡腿。

他想起那日刘之瑶说这是她最爱的烤鸡。

他夹了一小块鸡肉,放进嘴里尝了尝,一尝到味道便皱起了眉头,又辣又呛。

向来吃得清淡,吃到口味这么重的东西时,被呛得直咳嗽。

身旁侍卫急忙给他奉茶,帮他顺背。

许樱绯听到声音,抬头看到萧翎掩嘴咳嗽的样子,心里偷笑:总是冷着一张脸高高在上,也有吃东西被呛的时候。

不多时,她已经吃完。

而萧翎还在吃,而且吃得很慢。

她挪了挪身子,想着找什么借口先走。

想到理由,便开口道:“王爷,我下午约了小姐妹去买绸缎,差不多到时间了。”

萧翎一听就知道她满脑子赶紧吃完快跑的想法,慢条斯理嚼着菜:“整天想着玩,你的伤这么快好全了?”

“承蒙王爷送的好药,好得差不多了。”

萧翎抿了抿唇,又问道:“是刘将军府里的千金吗?”

虽然不是,但许樱绯还是点头。

萧翎抬眸,眸光淡淡:“那你去吧,过几天她就要去凉州了,到时候你们相聚的时间少。”

听到他这句话。

本来就要离了椅子的许樱绯坐了回去。

乌黑的眼眸转了转,“王爷,上次我跟您说的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么?”

萧翎面不改色。

“什么事情?”

许樱绯不淡定了,收了她那么贵重的玉佩,竟然不办事?

她咬咬牙:“就是刘之俊将军暂时不去凉州的事情。”

萧翎眼皮轻抬,神色懒怠:“小郡主是不舍得刘小将军去凉州,还是不舍得小姐妹去凉州?”

“自然是不舍得我的好姐妹去。”

“小郡主,你那么多好朋友,少一个又不少。”

这是什么话?朋友再多,也会有最好的一个。他这种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哪里会懂呢?

许樱绯耐着性子。

“她是我真正的好姐妹,其余都是酒肉朋友。”

萧翎嘴角浮出漫不经心的讥笑,“你还有酒肉朋友呢?”

“这只是一个比喻。”许樱绯认真说道:“不仅仅是我不舍得好姐妹,还有上次我跟王爷禀明的原因,还请王爷明察。”

刘将军府就这一根独苗了啊……他怎么忍心?

萧翎懒洋洋看着她。

“等本王用完膳再明察。”

“……”

对比想走的心,刘之俊刘之瑶能不能留在京城更重要。

她坐在对面耐心等待。

目光落在正慢慢用膳的萧翎身上。

虽然他贵为皇子,现在又是摄政王,可她似乎还从没有正眼瞧过他。

现在一看,这个人长相相当出众,轮廓深邃、身材英挺结实、举手投足都有贵族气质,就是太淡漠清冷了,就连用膳时,也像一座冰冷雕像,寒冰一样让人不敢接近。还有那张损人的嘴,要不是身居高位,早死八百回了吧?

她看了一会儿,眼神飘到别处。

对面却传来低沉的声音,“看够了?”

许樱绯回神,看到他深邃带着懒笑的眼眸。

“本王与你兄长,谁更好看?”

问她这种问题?

他就算长得再好,在许樱绯心里,也不及兄长的一根头发丝。

她笑笑,奉承道:“自然是王爷好看,王爷龙章凤姿、清冷出尘,是天之骄子、天纵奇才。”

萧翎满意一笑,低头勺了口汤。

喝完慢条斯理放下勺子,擦了擦嘴角。

许樱绯一脸期待看着他,这是吃好了,可以考虑刘小将军的事情了?

萧翎起身迈开腿,许樱绯老老实实跟在后面,想问却又不敢开口,显得她目的性太强。

前面的人走着走着,停下脚步,回头看到乖巧的小郡主,像个小跟班。

“小郡主,刘小将军的事情本王会再考虑。”

许樱绯喜出望外,退后一步,认认真真向他行了个大礼,“多谢王爷!”

萧翎吃得很饱,心情也很好,暖阳下周身的冰霜好像化了些。

他笑了声:“小郡主,本王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一句谢谢就完了?”

“我不是感谢过你了?”

她眼神到他腰间去找寻,上次他收了她的玉佩,还挂在腰上。

萧翎单手叉腰,慵懒闲适道:“你往哪儿看?”

许樱绯并未意识到自己的眼神有问题,茫然抬起眼,她并没有看见玉佩的踪影,那么贵重的东西不会就被他这么悄无声息给吞了吧?

她想,只要刘之俊兄妹不用去凉州,吞了就吞了吧。

“找见了吗?要不要到本王身上找找?”


头顶传来摄政王清冷的声音。

“你的意思是,只要不是顾知亭,谁都一样?”

“那你还找探花郎?”

“他不就是翻版的顾知亭?”

最后一句话到嘴边给咽了下去,说出来显得他太矫情。

许樱绯心里的白眼已经快翻到天上去,这个人是不是有病?一定要证明她对兄长余情未了?

碍于他摄政王的身份,她耐着性子解释:“探花郎的事是个误会,我与他毫无瓜葛。”

那夜兄长说会解决谢沐泽的事情后,义母没再提过议亲之事,她也就探花郎的事情抛诸脑后。

萧翎哦了一声,“没看上?是哪儿不像吗?”

他半眯着眼,慢条斯理拿起旁边的茶杯,喝了口茶。

许樱绯想了一会儿,干脆回答:“我哥说会给我找个赘婿,探花郎那么优秀的人才,应该不愿意做赘婿。”

萧翎喝下去的茶咽到一半,突然被什么哽住,不上不下卡在嗓子眼,最后噗呲一声喷出来。

他从没有这么失态过,慌忙去找手帕擦身上的水渍。

不过摄政王还是摄政王,很快就平静下来,仍是那个散漫的语调,只是慵懒的嗓音里夹杂了一些笑意。

“看来顾知亭不见得是真心为你打算。”

他狭长的眼睛里光线忽明忽暗。

“小郡主,不要听他的。”

许樱绯只觉好笑:“长兄如父,我当然听我哥的。”

难不成听你的?

萧翎抬看着她,直起身走几步,很骄傲地站在许樱绯面前。他背着光,挡住了原本照在许樱绯身上的光线,许樱绯整个人都笼罩在他高大挺拔的身影中。

“若真为你着想,应该替你找大盛最优秀的男子,怎会找一个没用的赘婿?”

他垂眸屈尊降贵地看着许樱绯。

若问大盛哪个男儿最优秀,他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许樱绯装作很认真地点头。

“好,我回头跟我哥说说。”

一眼就看得出是敷衍他。

萧翎暗暗咬住牙。

“谢谢王爷的赏赐。”许樱绯很恭敬地行礼,“臣女告退。”

来问他小匣子的最后一景在哪儿,问到了恨不得赶紧溜之大吉。

萧翎嘴角勾着漫不经心的笑,眼尾轻轻扬起。

“好,本王送你。”

许樱绯一听,立即摇头。

“王爷,这儿不比别院那么偏远,现在又是大白天,您没必要亲自送我回府……”

萧翎淡淡掀了掀眼皮。

“别自作多情,本王什么时候说要送你回府了?”

他目光极淡,懒洋洋说了句:“本王只是尽尽待客之道,送你到门口。”

许樱绯一脸尴尬站在那儿。

萧翎已经越过她走到前面,见她没有跟上,回头:“怎么?不舍得走?”

许樱绯急忙跟上他的脚步。

两人一前一后刚走到书房门口时,迎面两个侍女端着琉璃盏和果脯走来。

正想问什么,看到摄政王冰冷的脸,话到嘴边也没敢开口,默默停下站到一旁。

出府时路过王府花园。

这个时候已经是盛春,王府花园到处都是花,却不是在枝头,而是被剪下来晾在簸箕里。

她看了看走在前面的摄政王,心想这个人心肠可真够狠的,开得正好的花全都剪下来,难道他不仅有喜欢女孩子物品的怪癖?还有辣手摧花的怪癖?许樱绯胡思乱想,花常用来形容女子,他是不是因为自己不是女子,所以对鲜花产生厌恶?

只是可惜了这满园的花……

她正左看右看,忽然察觉到一个很强烈的眼神。


长公主见气氛凝重,甜甜一笑:“两个人玩多没意思啊,我也要玩。”

她跨一步站到顾知亭身边,“我跟顾小侯爷一队。”

随即看向许樱绯,“樱绯妹妹,你跟摄政王一队,这样很公平。”

许樱绯看向兄长和长公主,两人肩并肩站着,兄长清朗,长公主明艳,明明风格相差甚远,但一眼看过去,却郎才女貌,很是般配。

她愣愣的视线缩回来,悄悄垂向地面。

萧翎背着光独自站在一边,跟人群隔得老远,眼神很不屑地淡淡落在许樱绯身上,“还不过来?”

短暂一愣后,许樱绯抬腿走过去。

下人已经备好两个小拳大的窄口瓶。

长公主率先投了一支箭,可惜没中。

但周围仍是喝彩声。

接着顾知亭和萧翎投,两人都稳稳投中。

到许樱绯时,她故意歪了一点,投壶长公主肯定投不过她,她要是发挥正常水平,兄长肯定会输。

接下来几个回合,长公主一次都没投中,许樱绯像是与她提前说好的一样,也一支都没中。

她能感受到大家的一道道视线,毕竟刚才支支都中,现在一支都不中,一眼就看得出她的用意,看向她的眼神带着无限唏嘘。

顾知亭看着对面的许樱绯,眸光一如往昔温柔,嘴角笑容如玉。

第四回合,长公主终于投进一支。

许樱绯正想投,高而挺拔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她身旁,深邃莫测的眼眸盯着她。

“小叛徒,你到底是哪边的?”

比萧翎矮出一大截的许樱绯在他身旁显得小小一个,被吓了一跳,投出的箭自然也偏了些,又没中。

但这次是失误,她原本想投中的。

一抬眸,看到阳光下摄政王一张冷得不能再冷的脸。

长公主嬉笑道:“樱绯妹妹,你再努力努力,我们就能赢了!”

她心虚地看了一眼萧翎。

他已经转眸,只看到一张骨相分明的侧脸。

深邃的眼神看向了顾知亭,懒懒道:“没意思,还是比射箭吧。”

人群欢呼雀跃,摄政王和顾小侯爷到底谁射箭厉害,整个大盛都想知道吧?

下人们很快将投壶撤走,搬来箭靶和箭架。

萧翎从身后侍卫手中拿走箭筒,冷不丁丢到许樱绯怀里,“拿着。”

语气不容拒绝。

这么多下人,还带着侍卫,却非要她拿这么重的箭筒,分明就是报复刚才她投壶故意输给长公主。

许樱绯抱着笨重的箭筒站在一旁。

萧翎挽着弯弓,漫不经心看着前方,语气傲慢:“小叛徒,好好看本王怎么赢你哥。”

抱着箭筒的手下意识紧了紧,这个人,还真是睚眦必报。

一黑一白两个颀长身影站定,两人站定,各自拿弓试弦。顾知亭率先射出一箭,速度极快,直中靶心,姿势又帅,箭又准,若不是抱着箭筒,许樱绯都想跟着人群一起给兄长鼓掌。

萧翎不紧不慢,瞥了瞥许樱绯,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弯弓搭箭,同样正中红心,箭头嵌入之前顾知亭箭矢旁的缝隙中。

随后数箭,两人你来我往,箭箭命中,难分高下。

许樱绯抱着的箭筒中,箭羽一支一支被抽走。

箭靶中心已经被挤得没有一丝缝隙。

那边顾知亭一箭射出,箭杆擦着靶心边缘,险之又险,跟靶心隔了稍许。萧翎眸光一闪,跟着射出一箭,呼啸而过,直接将顾知亭的箭击飞,而后稳稳射穿靶心。

片刻寂静后,人群爆发出欢呼声。

萧翎身边很快就围上一群恭维奉承的人,他站在人群中,如鹤立鸡群,表情淡然高冷。

许樱绯正在发愣,手里箭筒被接过,一看,是兄长拿走了。

高贵的长公主站在兄长身旁,“樱绯妹妹,本宫那儿有比松鹤图更好的宝贝,你去挑一件,别扫了兴致。”

长公主有意跟她亲近,说话间已经热情拉起她的手。

奢华的寝殿里,长公主拖着她的手,让侍女们拿出她的首饰盒。

一打开,流光溢彩、满目珠翠。

许樱绯猝不及防,回绝道:“这些东西太贵重了,我受不起。”

长公主眉眼弯弯。

“没事,随便选。”

许樱绯有些尴尬,默默站着。

长公主也不急,安静又温柔看着她。

两人一人坐着一人站着,一动不动许久。

长公主挥手让侍女们退下。

偌大的寝殿里安静得一根针都听得到。

许樱绯低垂着脸,看到晶莹剔透的琉璃砖上繁复的裙摆、露出珍珠鞋头的绣花鞋,每一个细节都昭示着主人的金贵。

“樱绯妹妹。”

长公主红唇微启,似笑非笑看着她,居高临下的压迫感传来。

“你与你兄长的传闻,我都听过。”

许樱绯心一紧,手不自觉抓了抓袖角,她想反驳,却又觉得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不过我不在意,也相信顾小侯爷的人品,更重要的是,我知道他对你是亲情,你是他从小带大的,感情自然不一般。”

“我与你不一样,我从出生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幼时有父母疼爱,父母逝世后有兄长,兄长逝世后还有皇弟,最不缺的就是亲人的爱,而你,只有一个顾知亭。”

“所以,我不会和你抢他。”

这种含着金汤匙出身、凌驾于万人之上的公主,有种与生俱来蔑视别人的底气,虽然她内心没有这么想。

少时被遗弃的孤寂感再次袭来,但这一次,却没有以前那种畏惧,只是觉得,对她好的人总是会离开,只是时间早晚而已。人生或许最后的尽头就是孤单,生命中来来往往,除了她自己,没人能陪她一辈子。

许樱绯沉默了很久。

问道:“为何会是我哥?”

长公主哂笑:“为何不能是你哥?阅尽千帆,回眸一看,最适合的人其实就在身边。长相出众、才华横溢、温柔体贴、宜室宜家,无论从哪一点看,他都是最好的丈夫人选。”

“你爱他吗?”

长公主笑得张扬,“爱啊,只不过,我们这种出身的人,光有爱是不够的。”

她眨着明亮的眼睛,从桌上的首饰盒里挑出一支金钗,纯金钗身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凤凰,凤凰的羽毛根根分明,振翅欲飞,红蓝宝石镶嵌其中,发出熠熠光芒。

长公主将金钗缓缓插入许樱绯的发髻,“这支金钗很挑人,不是你这样皮肤白、头发黑的都衬不起。”


长公主比兄长要大两岁,还未成婚,对女子来说,已经是非常大的年龄。

皇嗣稀少,长公主是皇家唯一的公主,从小被捧在手心,骄纵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听闻她的父皇母后还在世时就给她指过亲,是才貌双全的国公府长子,她瞧不上,婚事只好作罢;她的兄长是已经逝世的先皇,也曾帮她物色过驸马,选了好几个都不得她心意,最后不了了之,这么一耽搁,便到了这个岁数。

她早就认识兄长,若是心仪他,不会等到这个时候。

现在突然议亲,也不知道其中到底什么缘由。

总归,不像是真心喜欢兄长。

兄长生着一颗七巧玲珑心,她能看到的,他必定也看得到,但他仍然同意议亲,自然有他的打算。

许樱绯回:“只要兄长喜欢就好。”

顾知亭轻轻一笑,“兄长这个位置,爱情不是那么重要,若是先皇还在,倒也不必,如今摄政王独揽大权,我们永安侯府还不站队抱团,只会慢慢边缘化沦为吉祥物。”

凉风拂过脖颈,许樱绯第一次在兄长身上看到无奈与担忧。以前,遇到再大的事情他都从容不迫。他有才有能,少时是太子陪读,太子登基后,他是新皇最信任的人,前途无量,谁知新皇早逝,他的仕途戛然而止,但侯府满门荣耀都压在他身上,他如何能随心所欲?

许樱绯捧着温热玉碗,一想到自己无忧无虑、恣意妄为的生活是兄长牺牲爱情换来的,声音有些苦涩,“哥,你不要有太大负担,即使边缘化,我们还有钱,照样能过锦衣玉食的日子。”

顾知亭笑着摸了摸她头顶,“不是负担,而是作为永安侯后人应该做的。”

他仔细瞧着她。

“茵茵呢?有喜欢的人吗?”

如果几日前,兄长问她这句话,她会毫无犹豫回答。

此刻,心中凉凉的苦涩转为惆怅,她低头:“我没有喜欢的人。”

屋中很近,明亮的烛光下,顾知亭的眼神一直在捕捉她的细微表情,唇角勾起温润笑容:“你还小,成亲的事情不急,即使没有喜欢的人,哥哥也乐意养你一辈子。”

听到这句话,许樱绯心里竟有些开心。

兄长还是她的兄长,谁也抢不走。

“最好就是你喜欢的人入赘侯府,这样你一辈子都不用看婆家脸色,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哥哥都能护着你。”

许樱绯抬头,看到兄长清澈明亮的眼眸,这句话如同暗夜肆意飘洒的花香,一字一句将她浮躁的、蠢蠢欲动的心思盖住。

兄长想到联姻,想到养她一辈子,想到入赘,唯独没有想过跟她在一起。

她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门外传来大夫的请安声音。

顾知亭起身去开门。

大夫只要一把脉肯定就能看出端倪。

许樱绯灵机一动。

“哥,我还是有点饿,想吃桃胶,你能不能给我煮一碗?”

今日晚膳她没吃什么,听到她主动要吃的,顾知亭立即应下,“好。”

转身就往小厨房去了。

许樱绯伸出白皙纤细的手,大夫隔着纱巾把脉,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他。

见大夫皱眉,又朝她脸上打量。

“大夫,如何?”

“郡主没有内热,也不气虚,但脉象萎靡,看起来像是有外伤?”

他问:“郡主这几日可有摔着碰着?”

“没有。”

陈大夫疑惑看着她,想查看她身上,但看到许樱绯的目光,又不好开口。

便回答:“那兴许是季节更替,春乏秋困,多吃些温补的东西,多休息几日再看看。”

许樱绯很满意这个答案。

笑道:“嗯,待会儿你就这么回禀我兄长,陈大夫医术高明,下次我看病还找你。”

陈大夫不明所以,但很受用,看到许樱绯眉开眼笑,也跟着笑了笑:“老夫给郡主开几副温补的方子。”

这下还解决了她熬药的问题。

大夫留下方子,出去回禀。

没多久,兄长回来了。

手里端着刚煮好的桃胶,上面洒了果脯和桂花,闻着香气扑鼻。

他记得她的所有喜好,连平日的小爱好都清清楚楚。

“大夫说你脉象虚要多进补,你不喜欢喝参汤,那就多吃些燕窝桃胶。”

虽然不知道她身上有伤,但兄长仍把她当病人看,眼里全是关心。

她习惯兄长对她好,习惯他温柔的目光。

可想明白一些事情后,再面对他疼惜的目光,心中只有慌乱和不自在。

她吃得很快,恨不得三两口吃完,但桃胶还烫,一不小心就烫到了嘴。

见她皱眉咬唇,顾知亭急忙低头查看,“怎么了?”看到她嘴角的桃胶水渍,拿起一旁的帕子想替她擦干净,许樱绯如惊弓之鸟往后躲了躲。

拿着帕子的手悬在半空中。

空气似乎有一刻凝固住。

正好传来侯夫人的声音。

她过来时正好看到顾知亭拿着手帕想替许樱绯擦嘴,许樱绯往后躲想避开。

这个儿子从小就有主见,丈夫去世后,他只有十来岁,却像个男子汉一样担起了整个侯府。

平日照顾这个养妹,大小事情亲力亲为、事无巨细,她也常常撞见他们亲昵动作,但以前一眼看过去就是兄妹之间的亲昵,这样躲躲藏藏反而看着暧昧不明。

她眉头微锁。

但仍旧装得稀松平常。

“樱绯,来看看长公主给你送的礼物。”

许樱绯立即转头从矮榻上起身,“好。”

长公主出手很大方,给她送了一对镶金的碧玉手镯,一对红宝石珠钗,还有两颗拳头大的夜明珠。

这些东西虽然贵重,但在她眼里不算什么,父亲母亲留给她的遗产里有很多。

但她仍装作很喜欢的样子,立即将那对碧玉手镯戴到手上。

老夫人看这情形,心中欣慰不已。

她知道儿子在这儿,担心发生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情,特意过来打断兄妹俩独处。

现在看来,许樱绯心里已经有了打算,而且是朝着她想要的方向。

顾知亭默默站在一旁,看着妹妹纤细手腕上那两个晶莹剔透玉镯,表情平静,看不出任何波澜。


摄政王问话,下人们不敢直接回话。

许樱绯强撑着身子弱弱回道:“臣女许樱绯,永安侯府养女,来此小住。”

漆黑的夜空下,传来凉薄的几不可闻的讥讽声。

“原来是永安侯府的小郡主。”

男子又走近了些,低头看着她,依稀看到她衣服已被冷汗和血水湿透,青丝凌乱贴着脸颊,披了件淡粉色披风想挡住里面的狼狈褴褛。

他薄唇微抿,下颚如刀削一般,唇角勾出一个弧度:“小郡主,顾小侯爷不是把你捧得跟宝贝似的,怎么被打成这样?”

春夜的寒风中,丫鬟婆子跪了一地,大气不敢出,却都感受到这位矜贵高冷摄政王对郡主的不屑。

许樱绯却毫无波澜,这个人有多毒舌乖张她早已见识过,哪怕已经身居高位,但少时的性格是刻进骨子里改不了的。

许樱绯垂下眼皮,没有回答。

“呵,本王差点忘了,今夜顾小侯爷在将军府茶叙,应该还不知道他视若珍宝的妹妹被打成这样。”

许樱绯心中一亮,抬头:“王爷知道我兄长在哪儿?能否帮我带个话?”

萧翎淡笑,挑了挑眉:“你只是侯府的养女,有这么大的面子让本王亲自带话?”

暗光落在半张脸上,清冷朦胧,看到这半张淡漠的脸,许樱绯燃起的希望又沉了下去。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他低看。

她是侯府养女,郡主之位是永安侯用军功求来的,国子监是永安侯走后门让她进去的,她站在血统纯正的王孙贵族面前总是矮一截。

少时他们在国子监一同上学,还是皇子的摄政王坐在她后面,常常捉弄她嬉戏她,把她整得灰头土脸,嘲笑她是收养的孤儿,跟他们这些天潢贵胄不是一路人,却非要挤进来。

如今他同父异母的姐姐正在跟兄长议亲,他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帮她?

许樱绯虚弱地靠在李嬷嬷身旁,微微低着头,不再出声。

萧翎环视她身后一圈,漠然问道:“有大夫吗?”

出来时她是昏死过去的,自然不知道有没有大夫跟着。

李嬷嬷斗胆回答:“回禀王爷,我们带了伤药,大夫也正在赶来的路上。”

他目光淡淡扫过,“好生养着,可别死了,本王的别院就在旁边,不要给本王找晦气。”

他转身,猎猎袍角在风中翻飞,头也不回上了马车。

屋漏偏逢连夜雨。

少时就瞧不起她,但她当时已经被兄长养得天不怕地不怕,即便是皇子,欺负她她照样还回去。

谁知风水轮流转,这个没比她大几岁的皇子天时地利人和齐聚,短短几年爬上高位,成了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摄政王。

这些年他们虽然井水不犯河水,但少时的恩怨不像幼时那般容易遗忘,更何况这些年她的“骄纵盛名”在京中无人不知,看他刚才的神情,正等着看她笑话呢。

*

别院平日都是避暑来住,寒冬腊月无人过来,平日只留两个守门的小厮。虽然定期打扫,但现在才刚入春,还没有安排出人手过来。

满屋子都是灰尘和清冷的霉味。

没有炭火没有暖炉,许樱绯冷得瑟瑟发抖。

李嬷嬷扶她到床上躺下,喂她喝了点温水,吩咐人去找些炭火来。

“没有炭火,木柴也行。”

侍女给她清理伤口。

门外传来李嬷嬷愠怒的声音:“不是半途让人去接大夫过来吗?为何不来?”

许樱绯大概知道,不会有大夫过来了。

背上洒下金疮药,辛辣又疼痛,许樱绯死死咬住嘴唇。从前有兄长为她遮风挡雨,无论对或错,兄长都为她担下,她从未这么痛过。

痛到极致,又晕了过去。

梦里,梦见娘亲的背影,她追着那个背影跑,明明很近,可怎么跑也接近不了。

又梦见舅舅舅母骂她是扫把星,克死父母,又克死他们的孩子。

还梦见老侯爷满眼慈爱,“绯儿长这样好,你娘亲泉下有知一定倍感欣慰……”

最后梦见少年顾知亭牵着她的手,“妹妹,父亲不在了,哥哥可以保护你,你不必害怕。”

她终于安定下来,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外面还是黑夜,这一夜也太长了。

肚子发出咕咚声,她一整日没吃一口东西,也难怪睡不踏实。

但到底睡了一会儿,终于恢复些许元气。

她想叫来侍女。

眼睛朦胧睁开,看到窗前一个高大身影,她身体猛然一绷,怎会有男人在她房中?

再看过去,发现窗前案几旁靠着的是摄政王。

他眸光暗暗,从容淡定看着她,“没死?”

许樱绯黛眉紧蹙,声音虚弱:“敢问我哪里得罪王爷了?这么巴不得我死?”

“都这个样子了,还牙尖嘴利呢。”

她趴在床上,醒来后身体动了动,身上衾被滑下去一小段,一两条条渗血的红痕从肩背一直延伸到后颈,上面的白色金疮药粉末已被鲜血染成褐色,几缕青丝潮湿得贴在雪白脖颈,添出几分凄美诱惑。

“王爷为何在这儿?”

烛火跳动中,萧翎垂下眼,“来看你死没死,万一死了好通知顾小侯爷收尸。”

狗改不了吃屎,这个人再怎么光鲜亮丽,嘴还是跟以前一样贱。

许樱绯翻了个白眼,咬牙发出声音,声音脆弱嘶哑:“我要是死了,这里的丫鬟婆子会替我通知我哥,不用劳烦王爷。”

“是么?你怎么知道她们不会偷偷把你埋了不让顾小侯爷知道呢?”萧翎墨黑眼眸一如清水,唇角带笑:“被打成这样,不也没有丫鬟婆子通知你哥?”

许樱绯哑然。

肚子又咕咚一声。

“饿了?”

萧翎直起腰走过来,将滑低的被子往上一扯,瞥了瞥床头,“汤冷了,粥凉了,还有些糕点,你吃哪个?”

“都不吃,让侍女去加热。”

萧翎冷笑,“还以为这里是顾小侯爷掌权的侯府呢,迫于小侯爷威严个个把你视作掌心宝?要是那些人在意你,本王进得了这儿?”

“王爷怎么进来的?”

“爬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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