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秦钰苏佑祺的其他类型小说《侯府嫡长媳?疯批权臣他觊觎已久秦钰苏佑祺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陈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苏佑祺和秦钰听到都愣住了,跪在地上久久未能起身。无人接圣旨,孟公公尖细的喉咙咳了一声。陈老太医赶忙上前,双手恭敬地接过圣旨,随后又从袖中掏出一些赏银,对孟公公行礼:“多谢孟总管,届时还请公公来喝杯喜酒。”孟公公微微抬眼,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依旧未缓过神来的众人,轻哼了一声,说道:“喜酒就不喝了,小侯爷可要好好对待郡主,咱家先走一步。”说罢,便转身迈着小步离开了医馆。苏佑祺这时才仿佛从梦中惊醒,他匆忙起身,急切地对秦钰说:“钰儿,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我俩情如兄妹,我找我爹问问清楚。”他的语速极快,说完,他便如一阵风般跑了出去,身后的武达一脸茫然,不知如何是好。秦钰轻轻挥了挥手,“把箱子带走。”武达得令,赶紧抱起箱子就跑出去追他主子去了。...
《侯府嫡长媳?疯批权臣他觊觎已久秦钰苏佑祺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苏佑祺和秦钰听到都愣住了,跪在地上久久未能起身。
无人接圣旨,孟公公尖细的喉咙咳了一声。
陈老太医赶忙上前,双手恭敬地接过圣旨,随后又从袖中掏出一些赏银,对孟公公行礼:“多谢孟总管,届时还请公公来喝杯喜酒。”
孟公公微微抬眼,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依旧未缓过神来的众人,轻哼了一声,说道:“喜酒就不喝了,小侯爷可要好好对待郡主,咱家先走一步。”
说罢,便转身迈着小步离开了医馆。
苏佑祺这时才仿佛从梦中惊醒,他匆忙起身,急切地对秦钰说:“钰儿,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我俩情如兄妹,我找我爹问问清楚。”
他的语速极快,说完,他便如一阵风般跑了出去,身后的武达一脸茫然,不知如何是好。
秦钰轻轻挥了挥手,“把箱子带走。”
武达得令,赶紧抱起箱子就跑出去追他主子去了。
陈莹莹望着陈老太医手中的圣旨,“哇,圣旨哎,我第一次见到。”用手摸了摸质地,又“哇”一声。
陈老太医瞥了一眼她,把圣旨收起来,“走走走,没看到那么多病人吗?去忙去忙。”
直到晚间,终于最后一位病人也完成了治疗离开医馆。
陈莹莹将针灸包仔细收起来,那针灸包的布面已经有些磨损,被她擦拭得干干净净。
她抬起头,目光落在秦钰身上,八卦的问:“阿钰,你今日去进宫是为了求圣旨的吗?”
秦钰在陈老太医那边帮忙收着中药,听到她的话,皱眉摇摇头:“不是,我跟太后说的分明是不想嫁人的。”
陈老太医倒是开心的很,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哎呀,我家大姑娘终于要嫁出去了。”
那声音中满是欣慰,在他看来,这桩蹉跎多年的婚事终是要成了。
“师父!”秦钰有些嗔怪地喊道。
“爹!”陈莹莹也同时出声。
“你又不是没听到,小侯爷分明是把阿钰当成了妹妹,没有男女之情,怎能成婚?”陈莹莹噘着嘴,不满极了。
他还在西山藏了个女子呢,都不敢将那女子带到众人面前来,这事她都羞于开口。
“皇上都下了圣旨,他纵有再多不愿,还是要娶小钰儿。”陈老太医笑着,拿出那圣旨又细细研读。
秦钰抿着嘴,“怎的这般快就有圣旨了?”
心中犹如一团乱麻,她也理不清这其中的头绪。
隔日。
陈管家送来一封请帖,“小姐,小侯爷邀请郡主到云梦楼一叙。”
“这个小侯爷,都要成婚了,才懂点分寸,知道让管家送信了啊。”陈莹莹接过请帖拿给秦钰。
秦钰目光落在那熟悉的字迹上,心中猜测苏佑祺到底是要说什么。
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请帖的边缘,沉思片刻后,还是决定去赴约。
当她来到云梦楼,武达早已在门口等候,将她带到戏台旁边的包间。
包间内一红衣女子仗剑而立,墨发高束,看起来英姿飒爽。
此女子正是沈轻云,她已然痊愈。
苏佑祺站在她边上,身穿玄色戎装,腰间挂着一把墨色长剑,长身玉立,气宇轩昂,两人站在一起甚是相配。
秦钰看到这一幕,心中瞬间泛起一阵酸涩,自己一身素衣襦裙,与他们格格不入。
想起那日苏佑祺口中的“钟意女子”,便是眼前之人吧?
心中各种滋味交织翻涌。
“郡主”沈轻云对秦钰行了一礼“此番是我特意相邀,多谢郡主那日在西山救我。”
“今日特请郡主在此地听戏,略表心意。”
沈轻云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令人难以拒绝。
秦钰颔首,轻启朱唇:“沈姑娘有心了。”随后在桌边款款落座。
沈轻云吩咐小二上了一桌好酒好菜,又点了戏班子最拿手的曲目。
苏佑祺先是倒了两杯酒,正要把第三杯酒放到秦钰面前,被沈轻云伸手拦住。
“郡主乃是金枝玉叶的闺中女子,怎可喝得酒?你莫害了我的救命恩人。”
沈轻云继而转头,对着秦钰说:“郡主勿怪,我这师兄就是这般随性的性子,之前在青山派的时候亦是如此,全然不懂如何疼惜女孩子。”
“怎么不疼惜了,就是喝醉了我也给你扛回去,是吧钰儿?”苏佑祺笑道,仍将酒杯递给秦钰。
秦钰接过苏佑祺手里的杯子,轻声道:“喝一点也无妨。”
此时苏佑祺向前倾身,靠近秦钰,眼神中带着期待,对她说道:“钰儿,我们如今算是和好了对吧?之前是我话说重了,你莫要放在心上。”
沈轻云听闻,不禁好奇地问:“什么事啊,师兄,你是不是欺负我恩人了?”
随后又对着秦钰展颜笑道:“师兄的那些臭毛病可没人比我更清楚了,别看他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风度翩翩的君子模样,可私底下那些臭毛病着实不少呢。他以后要是再敢欺负你,你只管跟我说,我定会替你好好教训他。”
说罢还挥了挥拳头,似是真的为秦钰打抱不平。
秦钰摇摇头,动作轻盈优雅,只是握着茶杯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明明她说的话句句在理,怎么听着就是让人不舒服呢?
就在此时,云梦楼掌柜满脸堆笑地匆匆走来,手中稳稳地捧着一壶好酒:“小侯爷,您大驾光临,底下人照顾不周啊,给您尝尝这刚到的佳酿。”
苏佑祺自幼在东渊混迹,早已与这云梦楼掌柜相熟。
掌柜为他倒上一杯,他轻抿一口,只觉那酒液在舌尖散开,香气四溢,“确实是难得的好酒!”
“是吗?我尝尝。”沈轻云直接拿过苏佑祺的杯子,毫不犹豫地喝了一口,那模样甚是豪爽。
一旁的秦钰见她这般行径,睁大了双眸。
她心中暗自思忖,原来江湖女子竟如此大胆,行事风格全然迥异于深闺中的女子。
“确实醇厚!”沈轻云亦是赞不绝口。
掌柜的见状,满脸笑意地放下酒壶,躬身行礼,“各位贵客,请慢享用。”随后便悄然退下。
沈轻云放下杯子,见秦钰在看她,便道:“郡主你别误会啊,我们这些江湖儿女,走南闯北,向来以地为席天为被,平日里相处皆是这般。”
“不要紧不要紧”,一旁的苏佑祺挥挥手,毫不在意沈轻云的做法,看样子他们平日就是这样相处的。
秦钰心里泛起淡淡酸意,面上却不显。
秦钰放下碗筷,顿了一下,还是起身,“我听一下他要说什么。”
昨日没有来得及问清楚,苏佑祺到底什么意思,今日是不是跟她解释的,她要弄明白。
“阿钰!你真是没救了。”陈莹莹在她身后喊,却拦不住。
她这个好姐妹哪里都好,就是只要一遇到苏佑祺,什么都不顾了。
“哼”,陈老太医愤愤咬一口菜。
秦钰见到苏佑祺站在门外,不知道他这是过来做什么。
“钰儿......”苏佑祺轻声唤道,声音里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愧疚,“你昨日...昨日还好吧?”
秦钰的心猛地一揪,曾经听到这个声音时满心欢喜,而如今,只觉五味杂陈。“你来做什么?”
“昨天那么大雪,我担心你回不来。”
现在才过来担心,要不是苏无收留她,她早就被冻死在路上了,这么一想,他还不如他弟弟呢,秦钰皱眉没好气道:“这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
苏佑祺走上前,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说道:“钰儿,我此次前来,是有一事相求。你知道的,我爹他,向来不允许我与江湖中人有染,师妹在西山宅子的事,我......我想请你帮我隐瞒。”
秦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苏佑祺,“你说什么?你让我帮你隐瞒?”
她声音颤抖,心中如刀绞般疼痛。
苏佑祺低下头,不敢直视她的目光。“钰儿,父亲若是知晓,定会雷霆大怒,师妹也会陷入危险境地。你向来善良,我只能求你。”
“老侯爷神通广大,你带个半死不活的人到西山,他能不知道?”秦钰冷冷道。
怎么不能提了,已经晚了,她已经告诉他弟弟、告诉陈莹莹了,也不能怪她啊,昨日他又没说。
“那......若我爹问起,就说是你救回来的行吗?”苏佑祺又问。
秦钰不说话。
“好钰儿,再帮忙打个掩护嘛,改明儿我请你去云梦楼看戏。”他拉着秦钰的胳膊,晃了晃,要她答应。
往常只要苏佑祺有事相求,就会这般模样讨好。
秦钰其实不意外。从小时候开始,苏佑祺就对武术感兴趣,每每去武馆,他怕老侯爷发现,就带秦钰一起去,回来后就说是去书肆了。
因为秦钰是秦将军家的千金,京城里公认的大家闺秀,老侯爷对她说的话从来都是深信不疑。
只是如今还是这般幼稚。
“好钰儿,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苏佑祺见她不说话,又拉了拉她。
“只要你爹不问,我就不会说的。”秦钰还是心软了,撂下这一句就转身回去。
苏佑祺得到想要的答案,心底松一口气,便也离开陈府。
当他心怀忐忑地回到家中,刚踏入侯府大门,耳边传来一声怒喝。
“你还知道回来!”
老侯爷坐在正厅的太师椅上,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手中紧紧握着一根藤条。
苏佑祺硬着头皮走进正厅,刚要开口请安,老侯爷猛地将手中藤条重重一甩。
“啪”的一声巨响在寂静的大厅中回荡,藤条狠狠落在地上,扬起一片灰尘。
“跪下!”
老侯爷怒不可遏,“西山上那女子怎么回事!”
“爹,你怎么知道?”苏佑祺心下一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果然还是被老侯爷知晓了。
“你以为西山那边没人了吗!自是有人看到你与那江湖女子勾结在一处!”
原来苏佑祺昨夜一夜未归,有人看到他与一个浑身是伤的女子去往西山,就告知了老侯爷。
“爹,我......”苏佑祺话未说完,就被老侯爷打断。
“我再三告诫你,不许与江湖中人有瓜葛,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还有没有侯府的规矩?”
侯夫人在一旁忍不住开口:“佑祺啊,你何时能听话一次?”
他抬起头,试图解释:“爹,娘,我知道我做错了,但是她救了我一命,我不能......”
“住口!”老侯爷拿起藤条,朝着苏佑祺的后背狠狠抽去,“我今日便要好好教训你这个逆子,让你长长记性!”
一旁的小厮吓得脸色苍白,双腿发软,悄悄转身,飞一般地跑出侯府,直奔陈府。
“砰砰砰”,这边秦钰刚吃完饭,就又听到敲门声,比刚才还要急切。
“郡主,郡主,快救救我家小侯爷,老侯爷发了好大的火,都对他用家法了,再这样下去,少爷会被打死的。”
那小厮声音带着哭腔,急得几乎语无伦次。
秦钰大惊,侯府的家法她知道,只要有人犯了家规,老侯爷就会让人用带刺的藤条沾了盐水去抽打。
她知道自己不该去,这次是他咎由自取,但苏佑祺这次是触碰到老侯爷底线了,断然不会心慈手软。
没再犹豫,她还是跟着小厮往侯府赶去,她想,“最后帮他这一次。”
路上,小厮将苏佑祺回来后发生的事情,与秦钰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原来是苏佑祺带那女子到西山被人看到,传到侯府,这才惹怒了老侯爷。
进入侯府就看到老侯爷在用藤条抽打苏佑祺,他背上的衣服被抽破,一道道血痕触目惊心。
“阿钰,”侯夫人见到秦钰进来,“快来帮我说说佑祺,你看他成天闯祸,昨日还与一江湖女子待了整晚,我们都要被他气死。”
秦钰低着头,小声道:“对不起,侯夫人,昨夜是因为我。”
“阿钰,你说什么?”老侯爷停下鞭子,皱着眉看她。
秦钰双手攥紧,又开口道:“那个女子是我要佑祺帮忙带过去的,我看她满身是血,倒在路边,我力气小,就要......要佑祺帮忙抬着。”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说谎她根本就不擅长。
侯夫人见她这样,根本就不信,“阿钰,我知道你是好意,不要再为佑祺说情了,他就是不长记性。”
秦钰见他们不信,狠下心道:“昨夜我确实与他们一起待在西山,整夜未归,若您不信,可以派个人去陈府问问。”
老侯爷定定地盯着她,仿佛能看出她的小计俩,她因为羞愧满脸通红。
苏佑祺听到她说一夜未归,立马抬头看她,满眼都是疑惑,只是碍于老侯爷和侯夫人在此处,生生咽下了要说的话。
侯夫人对小厮使了一个眼色,那小厮明白她的意思,马上去陈府问话。
“郡主,小侯爷给您来了信。”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侯府那静谧的庭院。
陈管家匆匆步入庭院,手中托着一只信鸽。
他将信从鸽腿上解下,随后走向正坐在亭中品茶的秦钰,将信递了过去。
秦钰放下手中的茶盏,接过信,目光落在那信纸上。
只见上面写着:“钰儿,带上衣物和金疮药速来西山。”
字迹潦草凌乱,力透纸背,能看出写信时的焦急。
秦钰将信收好放进怀里,定是苏佑祺又受伤了。
每一次他受伤,都会让她的心悬到嗓子眼儿。
她吩咐陈管家速速备马,随后回到房间,匆忙收拾了几套衣服,将之前为苏佑祺疗伤所用的药物塞进包袱。
她甚至都没有顾得上跟师父打一声招呼,便心急如焚地跑出门去,全然失去了平日里靖安郡主应有的端庄沉稳。
在她的世界里,唯有苏佑祺的安危最为重要。
医馆门口,陈管家牵来马,看看阴沉的天空,担忧地说道:“郡主,眼看就要下雪了,您这是要去哪儿?”
“无妨,我骑快些,下雪前定能赶到,莫要告诉师父。”秦钰翻身上马。
看到陈管家焦急的神情,又加了一句,“师父要是问起,你就说我去西山出诊了。”
京城外的西山上有处宅子,那是秦钰十二岁生辰时,苏佑祺特地找人打造送她的。
那时秦钰爹娘刚过世,她整日郁郁寡欢,苏佑祺便带她来此处,给她指着那远处连绵起伏的西山:“钰儿,从这里能看到西山最美的雪景,我要将这美景赠与你”
自那以后,西山就成了他们两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苏佑祺是京城忠武侯嫡长子,身份尊贵。但他不愿周旋于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偏偏对热血豪情的江湖充满了向往。
常常孤身一人闯荡江湖,却也因此常常带着一身的伤痛归来。
不敢回家时,他就躲到西山上,等秦钰为他疗伤,如此,已有十年。
只是平日里没有如此着急,都是小厮过来叫她,这是第一次用上侯府的信鸽,定是情况十分凶险。
秦钰快马出城,抵达西山脚下时,天空已经飘起雪花。
下马后,匆匆来到宅子门前,抬手敲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竟是苏佑祺自己来开的门,平日里总是跟在他身边的随从却不见踪影。
“钰儿,你终于来了,药都带了吧?”苏佑祺面色焦急,额头上还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秦钰仔细地打量着苏佑祺,只见他除去脸上有些血迹,手上有些擦痕之外,并没有看到明显的伤口。
“佑祺,你哪里受伤了?给我看一下。”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去,想要给他把脉,那动作熟练自然,毕竟已经做过无数次。
苏佑祺一把拉住秦钰的手,“不,这次不是我,是我师妹,她为了救我受伤,你快来看一下。”
“师妹?”秦钰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苏佑祺似是没有听到,拉着她就往里走。
秦钰跟着苏佑祺来到她曾住过的房间,那房间内的布置依旧熟悉,只是此刻多了一丝陌生的气息。
听到脚步声,房间内女子警惕的抬头,当看到是苏佑祺时,她那紧绷的神情才稍稍放松。
“师妹,这是钰儿,她会医术,让她给你看看。”苏佑祺介绍。
秦钰见到曾经属于她的床上,躺了一个满身血迹的女子,脸色苍白,胸口有一处深深的剑伤,鲜血还在缓缓地渗出,气若游丝。
秦钰没有时间多想,快步上前为这个女子把脉。
她的手指轻轻搭在女子的手腕上,眉头皱起,随后心中松了一口气,万幸没有刺中要害,而且苏佑祺及时为她封住心脉,才让她此时能保持清醒。
“佑祺,端盆热水来。”秦钰打开自己的包袱,用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开女子伤口附近的衣物。
她眼神专注,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此刻她的眼中只有这伤者的伤口。
苏佑祺很快端来热水,站在一旁,眼神中满是心疼地看着那女子,即便看到她露出胸前的肌肤,他也没有丝毫避讳。
秦钰用手试了试水温,确认不烫后,轻轻冲洗她的伤口,那水流缓缓地流过伤口,带走了表面的血污和杂质。
接着,她取出银针,在烛火上仔细地消毒后,开始缝伤口。
“啊!疼!师兄!”刚下第一针,床上女子紧皱着眉头,发出轻呼。
听到她的叫声,苏佑祺大步上前,那女子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如此一来,秦钰便没法施针。
苏佑祺干脆坐到床头,从背后抱住女子,一只手伸到她面前,温柔地说道:“师妹不怕,疼就咬我。”
秦钰心头一窒,她手中的银针微微颤抖了一下,没有人察觉到她这细微的变化。她没有抬头,只是冷冷地开口:“控制好,不要让她动。”
她强忍着心中的波澜,快速将伤口缝好,又将带来的药物均匀地涂抹在上面。
包扎伤口时,因为女子动不了,秦钰没办法包扎到她背后。
苏佑祺见状,就从秦钰手中拿过布条,“我来吧”,秦钰点点头,布条给他后便转身走出房门去洗手。
她站在洗手盆前,用力的搓着手,仿佛那些血污是什么必须要去掉的东西。秦钰思绪混乱,他们什么关系?为何这么亲密?
从十二岁开始,所有人都在说小侯爷是要娶秦钰的,全京城的人都这么认为,包括秦钰自己。
苏佑祺也从来没有否认,每年生辰都会送她不一样的礼物,带她看夕阳、看雪,跟她说他在江湖中的趣事。
苏佑祺常常受伤,秦钰为了他才拜师学医。
就连这骑马,也是为了苏佑祺学的,只要是有关苏佑祺的事,秦钰都是格外上心,整个心思都围着他转,转了十年。
她默默地等着他来娶她,从十二岁那懵懂无知的年纪等到了二十二岁,这漫长的十年里,她满心期待,从未有过一丝动摇。
也因为这个京城无人不知的小侯爷,无人敢上门求娶她这个靖安郡主。
“钰儿。”苏佑祺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秦钰仿佛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没有缓过神来。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他手上的伤处,本来想问他一句疼不疼,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她是谁?”
苏佑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沈轻云,是我的师妹,四年前师父收的关门弟子。”
原来他们四年前就认识了,难怪他跟这个师妹关系这么密切,隐藏的这么好,好到能带到西山来,这么多年也没有听到他提过一句。
秦钰一阵恍惚,险些站不住,转身要走。
苏佑祺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钰儿,这次师妹救了我,我不能不管她。”
老侯爷一直反对苏佑祺与江湖中人厮混,要是知道他带了一个江湖中的女子回来,定要扒了他的皮。
沈轻云伤得不轻,除了秦钰他不知道还能找谁,因为不能让别人知道,他连自己的随从都没有带。
“知道了。”秦钰抽出胳膊,进房间收拾起自己那些银针、药品。
房间内沈轻云已经换下了那件满是血迹的衣服,穿的是秦钰带来的素色衣裙。
秦钰心中明白,她受伤那么重,自己不可能换好,很明显是苏佑祺帮她换的。
沈轻云是那种明艳动人的长相,眉眼间有着秦钰没有的那种独特的江湖气,那股子洒脱、不羁仿佛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原来你就是钰儿,谢谢你,你果然像佑祺说的一样医术了得。”沈轻云的声音有些虚弱。
当秦钰走出侯府大门,泪水终于如决堤的洪水,肆无忌惮地滑落。
自那日后她便似失了魂一般。
“要娶也得娶一个我钟意的女子!”
这句话一直萦绕在秦钰心头。
谁是他钟意的女子呢?沈轻云吗?
是了,沈轻云是那样的恣意潇洒,全然不受世俗礼教的丝毫羁绊。
那日在西山,她偶然瞥见了沈轻云身侧的佩剑,剑身漆黑如墨,剑柄则是夺目的红色。
仅仅是一把佩剑,却透露出沈轻云那潇洒自在的神韵,而这等神韵,是自己这样自幼生长在深闺之中、被条条框框束缚着的大家闺秀所永远无法企及的。
她知道自己与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她的世界是规矩与礼仪,而他们的世界是自由与冒险。
脑子里没办法不去想他们那日在西山的一幕幕,甚至能想象他们在一起有多么快乐自由,一同在江湖的浩渺天地里快意恩仇,在刀光剑影中潇洒穿梭。
每一个想象中的画面,都像是一把锐利的剑,深深地刺痛着她,可她却又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
秦钰本是灵动聪慧之人,常日里一袭素净白衣,身姿婀娜间透着温婉。
可如今,那衣衫似也宽松了许多,面容愈发显得清瘦。
陈莹莹瞧着秦钰那副失魂落魄、仿若行尸走肉般要死不活的模样,心中着实气不过,“阿钰,世上好男人不知道有多少,不就一个小侯爷,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的。”
“他不值得你为他伤心,今日长日节,咱们出去玩。”
秦钰轻轻摇头,“我没有心情。”
陈莹莹却不由分说,将秦钰按在梳妆台前,“就是没有心情才要出去散心啊。”
她摘了秦钰头上那支白玉簪,插上一支镂空莲花粉宝石步摇,又拿起眉笔为秦钰描绘眉形,将眉梢扬起,带出几分灵动与俏皮;蘸取些许淡粉色的胭脂,轻轻地晕染在她的脸颊之上,为她原本苍白的面容增添了几分娇嫩;最后,轻轻涂抹上一层浅红色的口脂。
“今日你就不要穿这素裙了,”陈莹莹笑语盈盈,转身从衣柜中取出了一件淡粉金丝绣花齐胸襦裙,“来件有颜色的,美得很,今晚不知道要迷倒多少人。”
换完衣服,秦钰整个人焕然一新,果然较之前好看了许多。
“太招摇了。”秦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跟平时只素色打扮的她完全不同。
“晚上你到街上看看,姑娘哪个不比你招摇?”
给秦钰做完造型,陈莹莹又给自己换上和秦钰同色系的百褶裙。
“阿钰,长日节街上有花灯可猜,我们好好去玩玩,可要拿到头彩。”陈莹莹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装,一边满脸期待地对秦钰说道。
秦钰看着兴奋不已的陈莹莹,无奈地笑了笑,“好,依你便是。”
“两位小姐,外头冷着呢,多穿件衣服。”陈管家见她们要出门,提醒了一句。
她们听罢回房间,再出来时秦钰多加了那件白狐氅衣,陈莹莹则套了件红色短袄。
两人携手来到热闹的东渊街头,长日节的氛围格外浓厚,街道两旁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五彩斑斓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夜晚。人群熙熙攘攘,欢声笑语不断。
她们直奔花灯摊去,猜灯谜,各式各样的灯谜花了眼。
问过摊主,猜中五个灯谜可得一柄纸扇,若猜中十个灯谜并且作诗对上最后一题的谜底,则可带着谜面花灯到这条街的尽头玉器店换一支梅花玉簪。
此时,东渊街头站着一紫一黑两人,六皇子身着一袭华贵的紫色长袍,气质不凡,他旁边的少年则是一身黑色锦袍,锦袍上的暗纹在灯火的映照下若隐若现。
六皇子望着这热闹非凡的街道,感慨万千地说道:“十年不见,东渊如今竟这般繁华啊。”
然而,在这看似平静的热闹繁华之下,实则暗流涌动,平静海面下隐藏汹涌的漩涡,随时可能掀起惊涛骇浪。
苏无在花灯摊旁边看到一抹粉色倩影,走了神,未听到六皇子的声音。
六皇子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只见靖安郡主秦钰和陈莹莹正站在花灯摊前,专注地看着那些灯谜。
六皇子面上浮现微笑,大踏步往她们走去,“靖安郡主?陈姑娘?”
陈莹莹听到声音,从花灯摊抬起头,看到他们,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她微微欠身,恭敬地说道:“见过六殿下。”
而此时的秦钰,正全神贯注地盯着那灯谜,眉头皱起,苦苦思索着。只见那花灯上写着“三山自三山,山山甘倒悬。”
“一月复一月,月月还相连。”苏无看了一眼花灯,开口说道。
秦钰眼睛陡然一亮,立马接下去“左右排双羽,纵横列二川!”
“什么什么?你们说什么?”陈莹莹还是没有猜出来谜底是什么,拽拽秦钰的衣服。
秦钰方才回过神,看到是六皇子和苏无,她赶忙整理了一下衣衫,对着他们优雅地行礼,轻声说道:“六殿下,苏无弟弟。”
六皇子微微点头示意,苏无则淡淡回应:“阿钰姐姐。”
“没想到在这热闹的东渊街头还能遇见二位姑娘。本皇子十年未归,对这东渊的变化颇感陌生,不知二位姑娘可否为本皇子与苏无带路,在这东渊逛逛?”六皇子目光温和地看着她们,诚恳地说。
秦钰和陈莹莹对视一眼,点头同意了。
陈莹莹活泼地说道:“那今日我们就好好带你们领略一下东渊的热闹。”
这边摊主将谜面花灯拿给他们,“恭喜你们猜中这个谜底。”
陈莹莹笑嘻嘻接过灯笼,“这就猜中啦,哈哈哈。”
随即悄悄问秦钰:“阿钰,你们刚刚说的谜底是什么啊?”
秦钰也悄悄地在她手心写了一个“用”字。
陈莹莹看着手上的字,怎么也没想通,不过她也不想了,反正有灯笼了。
众人一同在街头漫步,陈莹莹兴奋地拉着他们去一个个摊子玩猜灯谜,六皇子身姿挺拔,紫袍随风而动,他的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苏无则紧随其后,一袭黑衣如墨,只是少年的面容还是那般妖冶冷峻,每个人手上都提着着一两个灯笼。
在秦钰的记忆深处,苏无永远是那般瘦瘦小小,身形单薄得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将其吹倒。
幼年的他脸上总是种因长期营养不良特有的苍白,透着一种令人心酸的病态。
在他母亲尚还在世的时候,偶尔还能捕捉到这孩子脸上一闪而过的纯真笑容。
可自从他母亲离世之后,苏无整个人变得愈发阴郁沉闷。
总是形单影只地徘徊在侯府的偏僻角落,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没有母亲的庇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侯府活下来的。
他继承了母亲的美貌,但在侯府中,苏无就像一只被遗忘的孤雏,美貌也是其他孩童的欺辱他的理由。
每当被欺负时,他只会默地躲在狗舍边偏僻的角落里,瘦弱的身躯蜷缩成一团,压抑着的啜泣声从那小小的角落里传出,却无人在意,无人问津,也不会有人关心他是否穿得暖,是否吃得饱。
侯府没有人给苏无送吃食,苏无便常常从狗舍旁边的狗洞跑出去找吃的。
有次被秦钰看到,或许是内心深处的善良与同情在悄然作祟,她便常常趁着旁人不注意的时候,将自己用餐后剩下的饭菜偷偷地端给苏无。
为了避免旁人的闲言碎语和无端猜疑,她还特意编造了一个说辞,声称自己在外养了一条狗,她会蹲在隔壁侯府的狗洞旁边,小心翼翼地将剩饭从狗洞递过去。
每一次,当秦钰在那边放了饭,不一会儿,便能看到那脏兮兮的小孩缓缓地伸出一只小手,那小手布满了污渍,指甲缝里也嵌着污垢。
小小的他深知这一顿饭的来之不易,所以哪怕只是一些残羹剩饭,他也会极为珍惜,一点都不会浪费。
秦钰看他他默默地坐在角落里,低着头,专注地吃着,周围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
尽管秦钰如此用心地去帮助他,这小孩却始终未曾与她多说过一句话。
他只是静静地接受着这份善意,那眼神中虽然偶尔会闪过一丝感激,但更多的还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疏离。
翌日,忠武侯府。
秦钰带着两瓶药到侯府,因为跟侯府的下人已经非常熟悉,下人们没有通传就让她进去了。
前院没有见到苏佑祺的身影,此时,一个身着粉色丫鬟服饰的小丫鬟匆匆走来,向她行礼,“见过郡主。”
秦钰见是小环,苏佑祺院里的小丫鬟,便问道:“你家小侯爷呢?”
“回郡主,小侯爷在书房。”小环恭敬地回答道。
秦钰心中了然,便沿着熟悉的小径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很快,她便来到了书房门口。她抬起手,正要敲门,却突然听到书房内传来了老侯爷那低沉威严的声音。
“佑祺,你也该收收心了,你跟阿钰的婚事也要提上日程。”
她便止住脚步,放下了要敲门的手,想听听苏佑祺是怎么说的。
“爹,这么早?我在青山派的事情还没了,暂时不想成婚。”
苏佑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是太后的意思,你不明白吗?六皇子回来对二皇子的地位又多一分威胁。”
“那跟钰儿有什么关系?”
“钰儿是靖安公主啊,你跟她成婚,我们侯府就能和太后绑在一起,”老侯爷咳了一声,压低声音说道:“前太子过世以后,皇上至今未立新太子,有了这道关系,二皇子便多一分把握。”
“我不懂你们那些个弯弯绕,总之我只把钰儿当妹妹,你怎么能让我跟她成婚呢?要我娶也得娶一个我钟意的女子!”
听到苏佑祺的话,门外的秦钰怔住,她的心像是被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原来......原来只是把我当妹妹啊,原来我不是他钟意的女子啊......
她低下头,手脚冰凉,看看手中的瓶子,缓缓转身向侯府外院走。
不知什么时候,身后的书房门打开,苏佑祺从里面走出来就看到秦钰的背影。
“钰儿?你怎么来了?”
秦钰听到声音转过身,装作没有听到他们之前的话,嘴角勉强挤出微笑,说道:“你师妹的药做好了。”
只是她眼角泛红,似有泪痕。
秦钰伸出左手黄色的药瓶,“这瓶是你的金疮药,你背后的伤可以用”,又伸出右手,是一个绿色的药瓶“这瓶是给你师妹调养用的,上次她血流太多,需要好生将养着。”
“谢谢钰儿,”苏佑祺接过药瓶,注意到她红了的眼睛:“你怎么了?是不是我母亲又说你了?”
秦钰没有再回答他,而是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最后一次了。”
苏佑祺拧眉,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这是最后一次帮你,”她顿了顿,似是下了某种决心,“以后你受伤便不要再找我。”
起步要走,就听苏佑祺说:“是因为沈轻云吗?”
秦钰脚步停住,心里还是想听他的解释,他将人带去西山,定是有原因的吧。
“有人趁我师父闭关之际对青山派围剿,我险些死在那歹人手中,是师妹为我挡下一剑,昨夜我实在不放心她一人在那边啊。”
“如若你不参与呢?如若你跟那门派本就毫无瓜葛,你还会让我救她吗?”秦钰忍不住发泄出心中怒意,“你还会把她带去西山,陪她一夜吗!”
“钰儿!她受那么重的伤,我不在她左右,她死在那边怎么办!”苏佑祺向前迈了一步,靠近秦钰,“我不能违背侠义之道,对青山派的事坐视不管,在我心中,你一直是那个善良心软的好钰儿,对吗?”
秦钰在医馆最见不得贫苦之人,对于付不起诊金的病人,她都是免费为他们治疗,还自掏腰包给他们买药,她不是一个心硬的人,他认为她会理解的。
“而且,如今青山派危险重重,我们无处可去,只能把她放在西山。”苏佑祺继续解释着。
她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但是双手在无人窥探的角落颤抖,半晌,轻轻说出一句话:“既如此,西山我便不会再去。”
“可是......钰儿.......”
她毅然转身,快步离去,留下苏佑祺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眼神中满是复杂的神色,有愧疚,有无奈,还有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失落。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