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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冷情太子爷,你跑不掉!全文

无尽奈落 著

其他类型连载

Pong身后只跟了一人,似乎被收了武器,看见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吃瘪一般,吓得额头两滴汗滑落,知道不能硬来,赶紧拉住Pong让他冷静。“Pong先生,你别忘了,你今天是在谁的地盘,如果要是来求和的我建议你态度不要这么嚣张。”诺执举着枪似笑非笑,嘴上不饶人。昂威翘着二郎腿,面不改色,手里还拿着那个洁白的瓷杯,杯子里的茶一滴未洒,他看了半晌戏,侧脸低声斥责。“诺执,打狗也要看看主人,你什么身份,放肆。”Pong听到他嘲他是狗,脸绿成一片,拳头捏得死死的,受辱一般。黛羚看得手心出汗,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一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毫无保留的狂傲之气。如果说面相上Pong是妥妥的坏人长相,那昂威就是一只外表看起来柔和美丽的美洲豹。实...

主角:黛羚丹帕   更新:2025-05-21 05: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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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黛羚丹帕的其他类型小说《复仇:冷情太子爷,你跑不掉!全文》,由网络作家“无尽奈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Pong身后只跟了一人,似乎被收了武器,看见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吃瘪一般,吓得额头两滴汗滑落,知道不能硬来,赶紧拉住Pong让他冷静。“Pong先生,你别忘了,你今天是在谁的地盘,如果要是来求和的我建议你态度不要这么嚣张。”诺执举着枪似笑非笑,嘴上不饶人。昂威翘着二郎腿,面不改色,手里还拿着那个洁白的瓷杯,杯子里的茶一滴未洒,他看了半晌戏,侧脸低声斥责。“诺执,打狗也要看看主人,你什么身份,放肆。”Pong听到他嘲他是狗,脸绿成一片,拳头捏得死死的,受辱一般。黛羚看得手心出汗,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一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毫无保留的狂傲之气。如果说面相上Pong是妥妥的坏人长相,那昂威就是一只外表看起来柔和美丽的美洲豹。实...

《复仇:冷情太子爷,你跑不掉!全文》精彩片段


Pong身后只跟了一人,似乎被收了武器,看见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吃瘪一般,吓得额头两滴汗滑落,知道不能硬来,赶紧拉住Pong让他冷静。

“Pong先生,你别忘了,你今天是在谁的地盘,如果要是来求和的我建议你态度不要这么嚣张。”诺执举着枪似笑非笑,嘴上不饶人。

昂威翘着二郎腿,面不改色,手里还拿着那个洁白的瓷杯,杯子里的茶一滴未洒,他看了半晌戏,侧脸低声斥责。

“诺执,打狗也要看看主人,你什么身份,放肆。”

Pong听到他嘲他是狗,脸绿成一片,拳头捏得死死的,受辱一般。

黛羚看得手心出汗,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一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毫无保留的狂傲之气。

如果说面相上Pong是妥妥的坏人长相,那昂威就是一只外表看起来柔和美丽的美洲豹。

实际上内心充满了残暴的杀戮和野心。

如花姐所说,他的确比他老子有过之无不及。

昂威抬了抬眼皮,狭长的眼角带笑,挠了挠鬓角坐起身来,随意懒散的很,“Pong叔,小的不懂事,别发火,坐下说。”

Pong满眼猩红盯着诺执,但碍不住几个黑压压的家伙对着他,便只能顺着台阶往下走。

昂威伸手一抬,身后的几个人便齐齐放下了枪,他给Pong递上一支雪茄,吩咐人给他点上,随后自己也抽了一支放在鼻子底下轻嗅。

昂威观察了他一会,声音带着沉稳的笑,一脉如常。

“Pong叔,今天你难得来一趟,我想和你谈个条件,如果你愿意合作,我们接着往下谈,如果不愿意,大道分两边,我们依旧各走各,如何。”

打火机吧嗒一声,昂威手里的雪茄被点燃,他凹腮猛地吸了一口,血红的火星子将他深不可测的脸照亮。

他看人的那黑邃的眸子,就像是无底的深渊,让人后怕。

黛羚正看着,过道迎面走来一个端着酒的男侍,她只好装作迷路起身,懒懒先开了口,“怎么这的路这么绕,小哥,看山包房怎么去。”

小哥给她指了一条路,在回廊外面,他客气地说带她过去,黛羚也不好说不,不然容易露出马脚,便只好跟在他身后。

绕过两个拐角,到了目的地「看山」包房外,黛羚谢过小哥,站在门口徘徊,直到看到那个男侍下楼,她才又重新摸索回了刚才的地方。

但此时里面似乎已经尘消烟散,Pong和随从出门的时候,黛羚躲进旁边的转角,目送人远去才敢走出来。

她透过门缝看到昂威走到茶室一边慵懒落座,拿起一壶茶慢慢地斟,垂眼吩咐保镖。

“坤达,门口有一只小鸟,抓进来。”

一句轻飘飘的话,保镖脸上瞬息之间涨起不可思议的暴怒,黛羚脑子嗡嗡作响,但已经来不及逃跑,门被迅速从里面踢开。

男人凶狠的眼神正好落到门口娇小的女人脸上,挑了挑眉,声音很凶。

“还真有个不怕死的,喂,你鬼鬼祟祟地趴门口干嘛?”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黛羚后背的衣服,将她像拎小鸡一样拎到昂威面前。

她只是本能地扭动两下身子,那人便反手甩了她一记重重的耳光,然后扬脚狠狠地踹了一下她的腰窝。

黛羚正吃痛还来不及反应,突然两眼发昏腰间一阵剧痛袭来,猛地扑倒在地上,手里那瓶酒也摔成了一地碎片,地板翻滚起酒精的泡沫。

那人力气极大,她身体飞出去至少半米,头恰好撞上茶几的锐利一角,霎时破开涌出鲜红的血。

这黑道的保镖就算打女人也一点不手软,下手足够黑。

黛羚觉察到脸庞火辣辣的疼,她舔了舔嘴角腥咸,捂着脸想要爬起来,但腰窝被踹得太狠她直不起身,巨痛使她麻木,几乎失去知觉。

男人那一脚和一巴掌打得她天旋地转,哪里承受得住,就像是被强力扔到地上的玻璃摆件,碎裂一地。

昂威没有理会匍匐在脚下的女人,只低头侍弄茶具,喝完一杯上好的滚烫白茶,他才缓缓抬了眼皮,深邃的眼窝透出漠不关心的睥睨。

“抬头。”

他用泰语命令她。

但黛羚眼前发黑,仿佛五脏六腑都碎掉了,内脏翻江倒海的痉挛,撕心裂肺的疼,根本没有力气抬头。

昂威见她不理睬,伸出一只脚,用皮鞋勾起她的下巴,血顺着黛羚脸颊流向他锃亮的皮鞋,昂威微微皱眉。

黛羚紧咬着下唇,忍着剧痛,在脸被抬起后,她凶狠地瞪向高高在上的那个人。

昂威看清她脸的瞬间,脚尖不易察觉地颤动了两下。

他的瞳孔微张,眯眼端详着这双熟悉的眼睛,极力搜索着脑海中某段记忆。

因为疼痛而高高皱起的眉头下面,是一双如狐狸一般魅惑的双眼,眼里透着不耐和不屈,咬着带血的唇角,一张一合虚弱地瞪向他。

漆黑的长发涤荡在胸前,遮住那若隐若现,白净如瓷的两团呼之欲出的诱惑。

他仔细地看着她的脸,打量她的装束,大约知道是这里的小姐,“哪个包房的?这么不懂规矩。”

黛羚沉默不语望着他的眼睛,剧烈的疼痛,让她浑身微微颤动。

这人的眼睛,瞳孔是浓重的墨色,时刻想要把人往深渊里拉,仿佛把人看尽,无处可遁。

两人无言对视的空档,阿苏经理被保镖请了进来,一进门赶紧跪倒在地。

“威少爷,实在抱歉,她是新来的,还不太懂礼数,冒犯了您,还请高抬贵手。”

说着阿苏经理迅速滑到黛羚身旁,看到她血流如注的脸也吓了一大跳,赶紧拉着她赔礼道歉。

“你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去看山包房的吗,你怎么在这里,你知道这是谁吗,这是昂威少爷,还不赶紧认错,说你只是路过。”

昂威撤下皮鞋,黛羚瞬间瘫软,阿苏经理扶她起来,仍然陪着笑脸。

“威少爷,见谅见谅,她是中国来的留学生,泰语不好,肯定不是有意偷听的,是我让她上四楼来陪客人的。”

“中国人?”昂威挑了挑眉,来了兴趣。


孟季惟伸手拿了一杯龙舌兰朝他举杯示意,转身朝楼下走去,“那陈大少爷您慢慢玩,我就不奉陪了,还得去打打招呼。”

几杯酒下肚,郑耀杰喝得满脸泛红,勇气提上心头,他磨着黛羚往靠花园处僻静的别墅里去,说有话对她说。

靠花园的别墅总计三层,灯光昏暗,里面也有不少男女,看起来是对上眼的专门过来调情。

可能毕竟是主家的地方,倒也没有抱起来啃的,只是正浓情蜜意眼神拉丝,此时最容易受惊。

郑耀杰和黛羚就像路过一片芦苇荡,惊起一片鸥鹭。

沿着旋转楼梯,他领着她上了二楼客厅,想往三楼去,黛羚耐心到了极限,“郑耀杰,你有话就在这里说吧,干嘛去那么隐蔽的地方。”

女孩子警觉,倒也正常。

郑耀杰为壮胆喝了不少酒,脸上泛着红晕,环视一圈,确定没人后将她压到墙边。

深呼吸几下,鼓足了十八分勇气面对着她,“黛羚,其实我想跟你说的话,我想你也猜到了。”

黛羚双手抱胸,抬眼端详男孩因为紧张而局促不安的表情,她大抵也知道接下来的台词。

“虽然我们在学校没怎么说过话,但是其实你一进学校,我就注意到你了,我一直喜欢你,只是不敢跟你说,不知道为什么一见你,我总是紧张得不行。这次我约你来我表姐的Party,是想找机会跟你表明心意,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试着交往。”

郑耀杰红着脸搓着手,说完了自己的心里话,长舒了一口气。

“郑耀杰,你人很好,只是......”黛羚看着他,用起了经典拒绝模版。

一听这个好人卡开头,郑耀杰脸上明显有点慌,“黛羚,你别着急拒绝我,我不是强求你必须答应我,我只是想和你从朋友做起,想你允许我光明正大的追求你,你别拒绝我好吗。”

男生的话很诚恳,也很卑微,不过黛羚的心一向都是石头做的。

“你一个外国人在这边人生地不熟,还老去打工,我就想照顾你,不让你那么辛苦,我家虽说不算那么有钱,但也是从不缺钱花,如果你跟我在一起......”

说着,郑耀杰有些急切,伸手想要触碰她的双臂,黛羚往后退了两步,言辞冰冷,想阻止他,“郑耀杰,你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本来这次的表白他也没多大胜算,黛羚性格冷冷的,平时都没正眼瞧过他。

他跟几个男同学打了个赌能追到这位冰山美人,大家都对他嗤之以鼻,等着看他笑话,说他自不量力。

他不想丢这个脸,但觉得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何况他确实喜欢她。

或许是酒精给了他勇气,总之,这个暧昧的夜晚,他不想就这样浪费。

他伸手抓起黛羚的一只手,“黛羚,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你给我个机会吧,好吗。”

眼神混了些猩红的雾气,她躲避到了墙角,退无可退。

男生居高临下呼出的酒气让她不适,她扭动身躯挣扎,“郑耀杰,你喝醉了,放开我。”

他低声瞧她的眉眼,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香气,双臂把她圈在墙壁之间,试图调情的话从她头顶落下。

“黛羚,你知道吗,你真的好漂亮,每次我在学校看到你我都移不开目光,我有时候做梦都梦到你。”

他嘴角扬了扬,看身前一动不动的身影,还以为自己的表白感化了她,倾身就要亲。

黛羚倏的偏头,那个吻不偏不倚落在了她的左脸,她怒意袭来,抡起手狠狠给了他一耳光。

“神经病啊你。”

她使了猛劲儿一下子挣脱开来,朝走廊外奔跑而去。

“黛羚......”

郑耀杰呆在原地,无论怎么叫她她也不应,跑了两步试图追赶,但纤瘦的身影过了拐角就消失不见。

直到这时,他混沌的大脑才有了一丝清醒和懊悔。

黛羚怕郑耀杰跟上来纠缠他,拐角快速进了隔壁房间。

背抵门后,抚匀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嫌弃地伸手反复擦着刚才被他吻过的那半张脸。

房间没开灯,墨香隐约浮动,应该是一间书房。

她眯了眯眼仔细瞧去,窗边的两道窗纱随风飘动,一片漆黑之中,一道浓重而高大的轮廓赫然立在窗前。

没想到房间里竟然有人,她吓得捂嘴低叫一声,但瞬间被窗外的声浪淹没。

那道身影颀长旖旎,正慵懒地倚在窗框边,长指朝窗外利落地弹了两下烟灰,闻声不急不慢地转过身。

黛羚瞪大了双眼,她没看清男人的脸,隐约只觉得昏暗的月光透过窗纱洒进来,一双乌漆的眼睛在暗处反光。

“谁。”她眯眼,身后抓上门把手,随时准备逃,“谁在那?”

那人吸了一口烟,火星明暗之间一瞬映红了他的脸,他鼻间溢出一声闷笑,“你闯进别人的房间,一句歉意没有还质问别人,黛羚小姐这么有种的么。”

黛羚喘着气,听清了他的声音,顿时心口紧了一下,全身僵硬,动弹不了半点。

窗外暗淡的光束笼罩着他高大的轮廓,迷离又虚妄,像一场刚醒来时的梦。

他怎么会恰好在这里。

黑暗里,男人戏谑的玩笑,不羁又轻佻,“怎么,和男朋友在玩躲猫猫游戏?”

“你怎么在这里?”黛羚佯装不知,迅速回击,也知道他指的是谁。

原来他也老早就在人群里看到了她和郑耀杰。

那人声音带笑,“你为什么在这里,我就为什么在这里,不好理解吗。”

她背靠门的身体又僵硬了一分,不知为何,她心底蛮怕这个人,这种忌惮从一开始就有,从未消弭。

他索性将手里烟蒂扔出窗外,鼻子里呼出两道烟雾,双手插兜缓缓向她走来。

黛羚感觉身前男人强大的压迫和浓重的呼吸渐渐逼近。

那人想必看清了她心悸不稳,面色慌乱的样子,沉声问,“怎么,有狗追你?”

她垂眸摇头,身后的门把手竟捏出了汗,掌心一片潮湿。

不知怎么回事,身体越发沉重起来,她眼皮都快掀不开。

身体发烫紧张的感觉如同潮水漫过喉咙,她快喘不过气。


学校里的八卦大家都知道一些,帕兰妮是富家女,家境据说挺牛逼,当然谁也不敢得罪。

黛羚耐心听她讲完,目光饶有兴致地停留在帕兰妮的脸上,淡定回她,“帕兰妮大小姐,都说你家挺有钱,富家女,不知道大家背后怎么说你的吧,我说给你听啊,你不要说出去。”

周围的同学睁大眼睛不敢插嘴,这硝烟四起的氛围,让人想溜。

帕兰妮嗤笑,“行,你倒是说说看啊。”

黛羚心里有杆秤,她丝毫不怯,以牙还牙是她做人的道理,“你父亲是王朝船业的幕后大老板,生意做得很大,大家都很羡慕你的好出身,是吧。”

她还特意环视大家,寻求同意,同学们尴尬地说是是,家里有钱嘛谁都羡慕。

帕兰妮双臂叉起,哼笑,“你了解得倒蛮清楚的,你是不是想说我用我有钱人的身份压你欺负你,想伸冤是吧,我说的都是实话,所以我并不觉得我冒犯到了你,有钱人也不是原罪,所以你想说什么呢。”

黛羚低头笑,闭眼又睁开,把饮料放到前面的桌上。

“你别急,我把流言都一五一十说给你听啊,但其实你的母亲是你父亲的众多情人中的一个,还是出身最差的,曾经只是一个舞厅里靠出卖色相勾引男人的舞女,因为你是个女孩,你爹又有十几个孩子,所以即便母凭子贵但还是得不到你生物学爹的重视,你常年自持富家女身份,不过你心里清楚,你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私生女,根本拿不到多少财产,每个月和你母亲依靠一笔固定打来的支出度日……”

周围的人捂嘴睁大了眼睛,学校里的八卦当着当事人面说出来,刺激不是一点半点。

“你胡说。”

帕兰妮明显被她的话激怒,站起来慌忙打断了她,她将杯子往地上狠狠一掷,玻璃碎了满地,身旁的同学大气都不敢出。

“黛羚,你真不要脸,我不过是说了几句你的实话你就这么编排我,真他妈贱。”

黛羚摊了摊手,“跟我没关系啊,我说了这都是学校的流言,我只是传达而已,他们都知道的,只是人好,当你面不说罢了,如果是假的,你这么大反应干嘛,这么有钱,不如摆摆阔,今天请客啰,何必为难我一个卖屁股的穷人,你说是不是。”

帕兰妮怒火冲天,冲过来就要打她,顺手把一杯红酒泼在了她的白裙子上,就要撒泼,伸手要打她却被黛羚捏住了手腕。

她缓缓站起身来,伸出一根食指指着帕兰妮,朝着四周的同学笑,“急了,看来流言也挺真的,你不会真是私生女吧。”

帕兰妮脸都绿了,她身旁几个一起来的舞蹈社的女同学都来帮她,“贱女人,我他妈看你不爽很久了,今天我非要教训你一下,你们一个也别管,姐妹们过来帮我。”

几个女的力气不小,将黛羚不顾剑道小组几个同学的拉扯,硬生生拽着头发从酒吧池子里拉了出来,一直把她拖进隔壁一个无人的杂物间。

四下无人的角落,将门啪的一关,准备关门打狗。

这一幕让她回想起在香港的那些噩梦日子。

母亲去世后她被福利院收养,从澳门去了香港,因为她特殊的背景,她在学校被孤立被霸凌,扇耳光扯头发撞墙都是常有的事,她纵然还击,但她只身一人,自然敌不过一堆人对她的殴打和折磨。


她自认两者都有,但她说不出口。

昂威阴森的目光定格在她脸上,一根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你有男人?”

她看着他一双几乎要吃了她的眼,说与你无关。

“其实有也无妨,我不介意。”他温柔挽她的发丝。

像他这样占有欲强的男人,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看中的女人有别的男人。

精虫上脑时说的胡话她当然不信。

他隐忍克制体内的猛兽,握住她发冷的指尖往他胸膛上放,眼神温柔流连她发白的嘴唇,“那我问你一句话,你如实回答我。”

黛羚被他严肃发冷的眼神震住,说你讲。

昂威伸手抚弄她鬓角的乱发,带着毁灭前的柔情,“你知道我想睡你,我也给你了两次机会,你都不要,如若今天你走出这辆车,我不会再对你有任何想法,你听清了吗。”

狂风暴雨停歇,男人唇角残留着凌乱的粉色唇膏,脸是黑的,眼眸如狼,浓密的睫毛刮过她的耳畔,一呼一吸都煽动着一个男人深处的危险和魅力。

他的胸腔还未平息刚才的激情,呼吸发烫,震耳欲聋,充满令人害怕的男性气息。

其实她也在赌,他对她的兴趣的程度,三番五次的拒绝可能会让他生厌,但无论如何,绝不是现在。

她的目的,是长久的留在他的身边,但现在她还没有这个资本。

黛羚屏气,心跳乱得很,望着身上那张让人生畏的脸,咬着牙看着他,说了一句听清了。

男人问那你的回答呢,她看着他的眼睛强硬地答,“回答就是我不想和你睡,你对我有没有想法不重要,我不在乎,你呢,听清了吗。”

她回了一计欲擒故纵。

车窗外,风雨呼啸,车窗内,浑浑噩噩。

男人听到她反问的话恍然笑出了声,说果然有种。

他没了兴致,抬眼望向窗外,愤懑地舔了下薄唇,直起身来,倒向一边慵懒地抚弄身上乱糟的衣衫,斥了一声,“好,那你可以滚了。”

从小到大,什么都唾手可得,唯独女人,一张拼死抵抗的脸,就很难有什么好兴致,就算强迫,滋味也不见得好。

在同一个女人怀里栽两次,这叫什么事,荒诞可笑。

昂威伸手摸索烟盒,似乎失去了耐性。

雨还在下,竹叶刮着车窗发出漱漱的声音,在静默之中,黛羚狼狈地拉好两边肩带,穿好被他蹂躏到发皱的上衣,在气氛僵死之前默默推门而出,呼啸的雨点洒落进来。

“我不滚,我用走的。”

她侧脸,声音很低,随即便消匿在雨中。

柔柔的蚊子声毫无威慑力,不痛不痒,让男人想笑。

听起来甚至比摸她屁股那位还不如。

从烟盒里磕出一根烟放进嘴里,单掏遍了口袋都摸不到打火机,他索性一把把烟扯出来扔掉。

胸腔愤懑滚烫,憋的难受,抬脚狠狠地踢了前面的座椅一脚,嘴里脱口而出一句fuck。

车身晃动两下归于平静,难辨是风雨作祟还是男人的强硬脚力。

离得五十米远的坤达和诺执扫过车窗一闪而过在雨中奔走的女人,满脸问号。

这么快,的吗,少爷这么年轻,难道身体也这么虚?

坤达撑伞下车,边往后扫边跑向昂威的车,“少爷,弄完了?不送她回家,下着大雨呢。”

车窗缓缓降下,一张酱茄子色的脸,眉头皱着,缓缓抬眼皮,有气无力懒淡道,“你想送便送。”


黛羚心底哼了一声,这人好像做惯了老大,跟人说话永远都带着命令,不容商量的语气,似乎她已经是他的私有物品。

“不明白,随你。”

她当然明白,他这句表面带着威胁语气的话的真正含义,不过心底莫名就是想较劲儿,看不惯他那高高在上的姿态。

他呵一声,不耐挂了脸,“不明白滚回学校重新学语文。”

他蹙眉抬起她的下巴,手指划过她微肿的脸颊,语气柔和下来,“给人打就那么过瘾?”

这一刻,她窥见他眼底罕见的温柔,但她知道,这绝不是他本性。

食指和小指上的金属指环摩挲过她灼热的脸,她心际一凉。

“腰呢,好些没。”他胸腔的火已经要喷涌而出,却还惦记着这事。

黛羚忐忑地说还没好。

他盯着她得眼睛,呼吸开始浓重错乱,无声对视那数十秒,她借着风和月,将他脸的一寸寸看了个明明白白。

男人鹰隼般墨色的眼眸,邪肆清晰可见,似乎下一秒就要把她拉入深渊底层,那万劫不复之地。

“别乱动。”

她挣扎几下,他的长指更攥紧了几分,敞开的胸膛起伏,终于按耐不住,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不管不顾吻了上去,粗糙的掌纹摩挲着她的头皮,酥酥痒痒。

散架就散架,他管不了那么多破事。

“嗯~”

她寻不到出口,只能吟声以示抵抗。

他疯狂啃咬她的脖颈和耳垂,低声命令,“自己脱还是我来帮你。”

话很直白,自然是完成上次未完成的事。

黛羚身体倏地一颤,身上披着的外套散落,她下意识抓紧他胸前的衣襟,下一秒就被他整个人圈住。

他拾起她的下巴,胡闹搅缠地吻着,由强硬逐渐变得柔情,缠绵悱恻。

“怎么,今天的事儿你要我以身相许?”她吟着。

他不理她这句质问,压着嗓子在她耳边诱哄,“放松,别绷着,这样你难受我也难受。”

果然刚才一闪而过的温柔话语都是虚妄,这人精致皮囊下真实的灵魂,霸道与无耻,一直就没变过。

“不要,我不想……”

她呜咽开来,声音被吃干抹净,像蚊子一般,几乎软在他的胸膛,从下至上被迫迎合着他疾风骤雨的吻,沦陷在这无边无际的虚妄沉浮之中。

唇齿之间,溢满情欲的呼吸交错。

但脑海之中的意识如电闪雷鸣,只有一个想法,她还是没办法做到。

这已经背离了她原有的初衷,如果说第一次是她的预谋,为了故意欲擒故纵,那么这一次,就是她身体的本能。

她本能地想逃。

黛羚挣扎许久,费了很大的劲儿才将他推开来,伸出手试图抹掉男人留在唇边的气息,呼吸孱弱,“你这人做事都完全不管对方意见的吗....”

明知故问。

“你是不是觉得我对女人很耐心,还是我非你不可,跟我玩端着的游戏,嗯?”

暗哑的声音夹杂着烦躁,柔情不再。

许是察觉到女人的僵硬,他眉间缠绕着冷意和薄怒,声带在她耳畔发颤,“就这么不愿意?”

他这样的男人,想得到什么不能得到呢,女人在他眼里不过也是一件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物品罢了,现实里多少女人求之不得他的垂怜,似乎唯独她不识趣。

她双手软软地抵在他的胸膛,竭力稳定情绪,“我说了我不想。”

他面色发潮,眼底蒙上一层阴霾,滚烫的喘息洒落在她肌肤,“是不想做,还是不想跟我做?”


“陈少爷大驾光临,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我好安排细致的款待不是。”

Pong似有若无地眼神扫向他怀中的女人,外套遮掉她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狐狸眼睛。

昂威面无一丝波澜,轻挑眉梢,用下巴瞧他,“Pong,我的人贪玩来你的场子,被下流东西纠缠,你说我该不该来管,今夜的事,与你我之间的恩怨无关,好狗不挡道,让开。”

我的人……

黛羚抬眼看他,这人似乎已经将她收入囊中的语气。

说着就要走,众人面面相觑,想拦又不敢拦,包围的数十个手下都齐齐看向Pong叔,等待指示。

此时,身后酒吧里传来寸头男大叫,“Pong叔救命,他们要砍我的手。”

Pong旁边的细伟见势,附在耳边低声,“Pong叔,是卡子。”

本来在自家手下面前被骂是狗就不爽,Pong脸上一绿,转头叫住昂威。

“且慢,我的场子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也就罢了,擅自处理我的手下是不是要过问我的意见,你这样,我如何跟我弟兄们交代,昂威,你也是做老大的,我想你应该懂,你说是不是。”

昂威止步,清俊刚毅的轮廓逆着光,没有回头,难窥喜怒,“你的人动了我的人,好像该是你给我一个交代吧。”

黛羚牢牢托住他的脖颈,他耳朵上的十字架随着额头青筋微微颤动,喉结滑动近在咫尺,他冷厉的视线看向远处,完美诠释什么叫做不可一世,目中无人。

那一瞬,她嗅到了他身上的倨傲的阴狠,如未驯化的野兽一般。

Pong一时语塞,今晚昂威来他的场子,只带了两个人,这招单刀赴会让他阵脚大乱。

要知道,上次他去檀宫找他谈判,他在那周围埋伏了几十个弟兄,各个配了精良武器,随时准备冲进去。

今天同样,他摸不清黑暗里的眼睛,到底有多少双。

“这样,我手下犯的浑事,我来处理,一定给你个交代,今天的事我们各让一步。”Pong妥协。

如果真的要让昂威在他的场子砍了他手下的手,他将毫无脸面,还不如自己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对这位瘟神,Pong到底还是犯怵,留得一线生机,日后也有情面。

何况德赛少主不在,不惹事端为好,日后的账,再一笔一笔另算。

“Pong叔?”细伟满脸不解,好不容易堵上这个死对头,他自然不明白为什么轻易放他走。

Pong瞪了他一眼,让他闭嘴。

昂威荡然轻笑,缓缓侧身,“诺执,让坤达住手,Pong叔既然这么说了,我们也不能不识抬举。”

诺执说是,给里面的坤达使了个颜色。

坤达揪起瑟瑟发抖的男人的衣领,朝他脸上啐了一口痰,拍了拍他的脑袋,“算你丫走运。”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出。

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安然地出了门,上了车。

Pong望着大雨中驶离的两辆轿车,嘴里骂了一句他妈的,抬脚就踹倒了身后一排的人。

两方短暂对峙的局面,被身后一个黑衣人尽收眼底,转身迅速上了二楼。

贵宾厅里的男人还未走,慌忙奔向帷幔前的手下上前汇报,“文哥,晚了一步。”

男人伸手不急不慢撩开一角,半只眼睛在光亮里,冷峻如刃,“怎么说。”

“没来得及插手,那位小姐被陈家少主接走了。”



门口的侍应弯腰恭敬地叫了一声表少爷,郑耀杰点了点头。

领着黛羚穿过富丽堂皇立满大理石雕像的花园长廊,绕进像城堡一样的几栋欧式建筑,他们来到了靠海的前院。

仿佛置身于平行时空的另一个世界,这里灯火通明,夜如白昼。

草坪里外早已聚满了身着华服的男男女女,摩肩擦踵,人头攒动,觥筹交错。

巨大无边泳池中央漂浮着无数鲜艳夺目的充气泳圈,上面骑着躺着各类搔首弄姿的美女,吸引着岸上男士们的眼光。

眼神暗自交换,电流涌动。

郑耀杰护着黛羚穿过人群,听他说,他的表姐刚从美国念完书回国,她好结交朋友,这是回国的第一个Party。

认识的不认识的,来了好几百人。

黛羚环视一圈,确实阵仗够大,好一个酒池肉林,有钱人结交朋友不拘小节,想来也不在乎场子里的人是否全部认识。

郑耀杰给两个服务生打了个招呼,便在一旁给他们准备出来两个座位。

黛羚坐定,眉心微蹙,轰隆的巨大音乐声震得她脑仁疼。

郑耀杰不时瞟着佳人眼神,忙着找话题。

黛羚嘬着吸管,环视着周围有意思的场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他的话。

当他说起表姐家的公司,黛羚浑沌的大脑一时清醒了许多。

“你表姐家是四海集团?”黛羚重复他的话,这才看向他。

郑耀杰看到她来了兴趣,一时喜上眉梢。

要知道,四海集团在泰国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商业集团,黛羚肯定知道,这可是他表现的好机会。

“是啊,我姑父,就是我表姐的爸爸,是四海集团的二把手,虽然现在隐居幕后了,但是实权还是在握的。”

郑耀杰说着一脸骄傲,捏着酒杯喝了一口,用来壮胆,“我表姐在美国创业,也有自己的公司。”

要知道在喜欢的人的面前,怎么都紧张。

黛羚眼波浮动,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抿唇探他口风,“你姑父叫什么名字?兴许在新闻上见过。”

“孟光雄,我表姐叫孟季惟。”郑耀杰脱口而出。

黛羚脑海中搜索几遍,倒是也没听过四海集团这个二把手的事情,只知道这个集团前身就是丹帕一手创立的四海帮。

不过有几个过命的兄弟,在黑道来说倒也正常。

黛羚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沉默数秒,就听到郑耀杰喊她,“黛羚,你看那边,我表姐来了。”

她眯眼望去,就在二楼的中央露台,一个纤长的黑影高举香槟,主角面带微笑,让大家cheers。

瞬间大家气氛高涨,都举起了酒杯,气氛达到一个高*。

不过,这个表姐有点帅。

黛羚仔细盯着孟季惟,眉宇轩昂五官俊秀,身材清瘦修长,冷冽的眼神轻扫过楼下的喧嚷,眼角微微淡笑,透出她十分冷艳又疏离的气质。

黑色衬衣加西裤干净利落,头发不长,光溜地梳在脑后,外形可以说是酷到极致,乍一看,有点像一个男大学生。

她第一次见长得这么好看的女人,不由地多看了几眼。

郑耀杰在旁看出了黛羚的疑惑,便补充道,“我表姐有点中性气质,因为我姑父从小就拿她当男孩养,性格比较强势,像男人。”

“不过她确实挺帅的,我都要甘拜下风。”他呵呵笑了两声。

黛羚心里白了一眼,这也能自夸,虽说郑耀杰也挺帅,但在她眼里,就是个毛都没长齐的青瓜蛋子。

反而他这个表姐,确实还阳刚许多,身上一股英气,吸引人至极,莫名地还有点移不开眼。

黛羚衬着下巴望向二楼,孟季惟单手插兜,懒散地背靠栏杆。

迎面似乎有其他来客,她举杯做出一个敬酒的姿势,唇齿轻启说了句什么,淡笑便荡漾开来。

只见一双肆意洒脱的长腿缓缓跨入她的视线范围,慢慢露出一张熟悉的脸,眯眼看清后,黛羚倒抽一口凉气。

不过既然是跟四海集团有关的场合,他的出现也让她没有那么惊讶了。

“等会,我带你去跟我表姐打个招呼吧。”郑耀杰看她一直朝二楼看,抬头无意扫了一眼,心里顿时一紧。

黛羚看出他表情的微妙变化,故意问他,“咦,你表姐旁边那位是谁啊。”

郑耀杰轻咳一声,喝了口酒润嗓子,朝二楼那个压迫性的身影睨了一眼,言辞有些闪躲,透着鄙夷,“混世魔王,不介绍也罢。”

黛羚嗤笑,“怎么感觉你挺怕这人?”

“哪,哪有。”宋耀杰涨红了脸,没想到这么快就暴露了心事,怎么也不能失了面子。

“他啊,四海集团的太子爷,昂威,这人暴力狂,别看他长那么帅,其实人品很差的。”

宋耀杰撇撇嘴,显然不想黛羚对他感兴趣。

毕竟那厮确实有张颠倒众生的脸,今天可是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追喜欢的女孩,光环可不能被夺走。

黛羚看他窘迫的样子,觉得好笑得很,平时在学校也算呼风唤雨的公子哥,竟然也有害怕的人。

二楼这位爷的出现,显然让场子里多了些窃窃私语,女生的目光被吸引去大半。

尽管昂威和孟季惟背靠着闲聊,只偏头喝了口酒,就引得起哄和尖叫。

昂威似乎察觉到了楼下的热闹,他转过身来,将酒杯递给旁边的侍应,侧身倚在了栏杆上,点了根烟,俯视众生不羁的脸,在逆光下,凌厉而淡淡的和孟季惟说笑。

场子里花花绿绿,乱得跟一锅粥似的,他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但季惟回国的第一个Party,怎么也得赏个脸。

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一群衣不蔽体的肉身,无数的媚眼抛来。

昂威看得头疼,索性收回了眼神,就在抽离的一瞬,角落里那张笑靥如花的脸让他失了神。

盯了半分钟,确定自己没看错。

不知道旁边的那人说了什么笑话逗她,她当着那人的面,笑得春风和煦,跟在他面前紧绷的不自在,完全变了样。

昂威觉得有意思,将烟从嘴里拿下,整个身子俯下来撑在栏杆上,眯眼仔细的瞧。

今天穿得素净得很,也没化妆,妥妥一个学生*,扔在人堆里都找不出来那种,也不知到底什么滋味吸引他。

瞧着身旁的男人目光如炬盯了许久,孟季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偏头打趣,“怎么?看男人还是看女人。”

昂威目不斜视将烟送到嘴边,沉声回她,“跟你一样。”

孟季惟闷头笑,视线里好几个美女,背后一个后生仔,仔细一看,表弟郑耀杰正逗一个姑娘乐呢。

那个姑娘蛮清纯,长得倒是不错,毛头小子挺有眼光,都学会利用她的场子泡妞了。

“你不是说来一下就走,还不走。”孟季惟笑着拍他肩膀。

昂威饶有兴致地看着楼下那个角落,回她,“突然觉得兴致盎然。”



自上次强吻事件之后,昂威两周没有找她,揣测兴许是一时没了兴致。这种二世祖,向来对女人阴晴不定,可以预见。

不过只要还没得到,那意味着还有机会。

黑暗里他急不可耐亲她的样子,可不像是会立马放弃的状态。

黛羚心里多少有了点数。

两周没等到回答,郑耀杰抱了一大束花在她放学必经之路等她,脸上带着隐隐的歉意和难为情。

黛羚抱着书径直路过就当没看见,旁边看戏的人窃窃私语,她着急打工没有理他,不顾郑耀杰的大喊,径直跑出了学校。

沉默就代表拒绝,是个人都明白,不必多费口舌。

雅若两边兼职,一三五在檀宫,二四六在某个地下赌场,结果那天檀宫正好有常客指定她,地下赌场那边临时没法安排别人,雅若不得不找黛羚帮忙顶班。

黛羚闲来无事,在她央求下,也就决定送她这个顺水人情。

黛羚去之前问过花姐,N说这家地下赌场规模不小,不过并不是四海帮的场子,而是暹罗帮在曼谷最大的地下赌场。

位于出城边界,地势隐蔽,很多挥金如土富人的消遣之地,表面上是酒店,鱼龙混杂。

黛羚在澳门赌场长大,对这种环境再熟悉不过,里面到处都是亡命赌徒,都盼着一夜暴富。

赌场这个地方,赌的不是技术而是运气,但很多人不明白,倾家荡产的比比皆是。

赌场一般分两种厅,普通大厅以及贵宾厅。

顾名思义,普通大厅就是大堂中厅,一般都设在酒店一楼,散客来去自如的进出,玩的都是押注小风险小的普通赌客。

而贵宾厅则不同,得以进入的人都非富即贵,押注动辄几百上千万,他们才是赌场求之不得的财神爷。

贵宾厅也分等级,最高等级一般有白金,钻石等级别,就是包房,有专人侍奉陪玩,一般都是各路大佬,赌场背后真正的衣食父母。

黛羚换好荷官制服,被人带至二楼某个钻石贵宾厅,入口处有两个高大健硕的男人守门,一看便是保镖。

看来包房里的人来头不小,非富即贵,背景强大。

内饰辉宏亮堂,金碧辉煌,足足有半层楼宽,里面却只有一张牌桌,旁边是一个酒吧吧台,专门用于服务这间房的贵客。

整个厅格调符合赌场的一贯风格,无论白天黑夜,灯火明亮如白昼。

靠酒吧的里间一隅,罕见挂着两重暗绿绒布帷幔,里面似乎没有开灯,烟雾氤氲,从昏暗中时不时传来男人低缓而爽朗的笑声。

厅内四散了一些看起来体格健壮的黑西装男士。

有的立在吧台喝酒,有的撑在墙边和女人调*,有的站在角子机前玩游戏,有的吸着水烟消遣。

他们蓄势待发,四处张望的眼睛出卖了他们实际的身份,这个房间充满了保镖。

黛羚立于两三米宽的赌桌台面之后,不一会便落座了几位来客,吩咐她玩二十一点,赌场最普遍的玩法之一。

其中一人金发碧眼,满脸络腮,拢着一个浓妆艳抹,穿着抹胸吊带裙,分外妖娆的泰国女人。

探进裙子中间下流的手,惹得一声娇嗔,捶打他胸膛,但随即笑着倒进了怀中,显然乐在其中。

看着像中东那边或者俄罗斯的人,英文操着浓重口音。

另外一个男人,戴着一顶男士礼帽,穿着十分考究雅致。

他嘴角叼着一支烟,头发泛白,但面相看着不老,顶多四十多岁。

两人玩的很大,出手阔绰,御上皇宫的筹码币最大面值十万美金,外国男一把出手就是一把,似乎根本没把钱当回事。

几把下来,黛羚看了明白,礼帽男有意送钱。

虽说二十一点玩法简单,单纯看运居多,但礼帽男明显是老手,深谙其道,就算拿到很小的点也不爱追牌,筹码还给够,这不是送钱是什么。

不过,利用赌资行贿这种场面,可以说是赌场的存在价值之一,不奇怪。

比起台面上这两个人,黛羚的目光更留意吧台一侧的里间,那方昏暗的天地。

从她的方位看不太清,只能靠声音分辨,里头大约三个人的样子,有男有女。

帷幔下,浓重而宽大的身影隐在沙发靠垫上,倚着一位下颌利如刀削的男人,唇角的笑似有若无,若隐若现。

忽地一声低沉儒雅的笑,男人含着雪茄微微侧头,声音沉着而醇厚地飘出。

“刀手,仔细着点,别让安德鲁先生把我全付身家都赢去了。”

男人用流利的英语打着趣,惹得大堂哄笑一片。

台面前中东男人仰天大笑几声,转头对着黑暗中的男人回击。

“欧老板,你的全副身家我要是能都赢了去,明天我就把整个俄罗斯买下来。”

显然是玩笑话,屋里众人的笑声更加肆意盎然。

旁边的礼帽男微微抿嘴,摸着下巴瞧着中东男,若有所思,不露声色。

不多时,帷幔里一个慵懒的女人声传出,“哎呀坐累了,欧老板,我也去玩一会。”

说的是粤语。

只见一个一身红裙的窈窕身影躬身从里面慢悠悠走出,她伸了个懒腰,高跟鞋的声音清脆洪亮地从地面响起,黛羚不禁斜眼瞟过去。

女人伸手捂嘴,打了个哈欠,扭着蛇腰缓缓走至台面两个虎背熊腰的男人中间,翘起二郎腿优雅落座。

身边一个马仔见势抱上一整箱陶瓷筹码,恭敬放至桌前。

“太太,今晚输赢都由我们老板承担,务必玩得尽兴。”马仔满眼谄媚,姿态极低。

女人揉着太阳穴,瞥他一眼,马仔瞬间脸色一变,打了自己嘴巴一下,“看我,嘴贱,今晚太太旗开得胜,怎有输这一说。”

女人眉眼柔和下来,娇惹一笑,“这还差不多。”

几轮牌局下来,礼帽男输掉好几箱筹码,但脸色依然沉着,没有半点变化,显然心里有数。

中东男和女人赢得盆满钵满,筹码堆成山,笑得不亦乐乎。

不知为何,女人饶有兴致的眼神偶尔打量黛羚,而后捏着牌装作不经意,竟用粤语直接问她,“小姐,哪里人。”



男人抬了抬眼皮,身体至少僵了半分钟,吹了口烟雾,将女人的手指从身上一根一根掰下去,“我家有条公狗,最近发了情,娜娜小姐要不要去帮帮忙,如果你能先帮它消消火,我再考虑操你。”

女人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以为那人跟她讲调*的下流话呢,屁股往他这边贴过来,还妩媚地笑,“先生,说什么笑呢,我只喜欢伺候像你这样的大人物,其他的我不感兴趣。”

男人眼底闪过冷嘲的戏谑,“那这么说,你没法帮我这个忙了,那抱歉,只能请你下去了。”

他挠了挠鬓角,降下车窗,对着百米开外守着的诺执使了个手势。

女人不知发生了什么,抱着衣物有些无措,就被诺执从昂威身上扒拉下来,请下了车。

骂了一句是不是有病,玩我呢。

诺执递给女人一个信封,那人掂了掂厚度,脸上的笑容一下就绽开来,连连说了好几个谢谢老板,随后也就满脸欢喜的走了。

虽然一头雾水,但什么也没做就能领钱,似乎也不错。

这次,轮到诺执不解了,他想问又不敢问。

“谁他妈让你放人进来的。”

车里弥漫着女人身上的劣质香水味,熏得他头痛。

昂威揉着眉心,一肚子的怒气,对着后视镜吩咐诺执,“让坤达给我滚过来。”

坤达自然是挨了一顿训,以为他不满意,提出给他再换一个,昂威差点扇他。

两个大汉面面相觑,看出些许端倪,这是想得到的没得到,正在气性上。

“少爷,你一声令下,那个女学生马上给你捆来,今天非得给她办了,我还不信了。”坤达在这表忠心,弄个女人,这么简单的事,不在话下。

昂威夹着香烟的手指重新系好身前的扣子,吐着烟睨他,“你再擅自做主,小心我他妈扒了你的皮。”

坤达噤声,不懂这口是心非是为何。

那人颀长身影推门下车,将烟蒂扔到地上踩灭,拎着西服抬脚便要上楼。

诺执问少爷去哪,昂威说楼上那么大一堆文件等着签字,加班去。

身后两人大眼瞪小眼,多么小众的词语。

男人高大晦暗的脊背硬挺,单手插袋站在落地窗望着曼谷的霓虹抽烟,一支又一支。

不过是找个清幽的地方呆一会,家里连一只蟑螂都没有,不比这里有趣多少。

转身办公室绕小半圈,长指捻过小山一般高的文件,叼着烟慢条斯理坐进真皮椅大剌剌叉开长腿,仰躺开来,将几份最上面的文件捏在指间,举在吊灯下眯着眼一份一份看。

老头这集团总裁的活儿看起来似乎也劳心费力,芝麻大点的小事也呈上来。

他索性懒得看,揉着疲倦的太阳穴,将文件丢回桌面,半打掉落地面,他长臂伸下自然捞起。

打头那页他随意的睨了一眼,那小鸟特殊的名字有些扎眼。

“朱拉隆功大学 黛羚。”

他扯动嘴唇,目光沉了沉,还真是阴魂不散呐。

忽而头疼,将烟顺势夹下,头顶那盏白灯,晃眼。

四海集团针对全泰国所有大学而开设的财团奖学金,她在面试名单里。

那么密密麻麻的一大页,他还是一下就看到了她的名字,也许就应了人说的那句话,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恍惚就记起了佛寺那一晚,月光下她惊慌失措的脸和几乎一丝不挂的胴体。



没家人,那不是从小自己做,也不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

男人听着,半晌落了眸,摸出身上的烟盒,对她使了使眼色,“介意吗。”

她明白过来,微微摇了摇头。

那人便抽出一根含在嘴里,宽大的手掌拢着点燃,眉目微微耸起,那副极其男人味的皮相,让女人神魂颠倒,不假。

他身上的烟味和平常男人不同,带着淡淡的檀香之味,仔细来说,是不难闻的,甚至让人记忆深刻。

也许觉得束缚,他夹烟的手指去解胸前的纽扣,随后站起身来,背对她,朝着落地窗呼出烟雾。

“四海集团奖学金名额已经全部在上次的集体面试里分配完毕,所以今天你面试其实没有意义。”

那人说完才转过身来,人往她走过来,嗓音里含着尼古丁的味道。

最终在办公桌前双腿交叠,倚开来,高高在上的俯瞰,张扬又迷人,“黛羚小姐,抱歉,不合格。”

像是宣判了她的结果,带着嘲讽的戏谑。

她低头感知自己发冰的手指,拨开自己耳畔的发丝,意识到这果然是一场徒劳的羞辱,她微笑抬头,“好的,谢谢,我知道了。”

说完她利落起身,给他鞠了一躬转身就要走。

背后那人叫住她,“奖学金名额是没有了,我这有一份兼职,家里别墅缺个做饭的人,平日晚上加周末,我偶尔晚上回家吃,每月二十万,接不接受。”

他抽他的烟,英俊眉眼微挑,目的昭然若揭,两人心底都明白,他似乎不拿自己上次说过的话当真,她背对着他莞自笑了一下。

空气静谧几分,她的脚步顿在门口,反转来得有些快,她攥着拳头细想刚才的话,是否是梦境。

她住院那几天,有天半夜,她恍恍惚惚看见那道浓重的黑影就立在窗边,窗纱拂过他刀削的侧脸,让人不寒而栗,她竟出了一身冷汗。

第二天起来,她询问过护士,除了学校的老师,并没有人来看过她。

她忽而嗤笑,做了一个梦,倒把自己吓得失了神。

这个机会,是她赌来的,她当然要抓住。

似乎为了打消她的顾虑,他又补了一句。

“家里没外人,就我一个人住,有个阿嫂负责日常起居,你只做饭,接受就说话,不接受你就走。”

那人也并不逼她,倚在桌前皱眉抽烟,嘴唇勾着不屑。

她转身,望着专心抽烟的男人,没有一丝犹豫,“我接受。”

*

第二天傍晚,她乘地铁来到海湖庄园所在的住宅区附近。

因为他的宅子在最里面湖边深处,所以如果不打车从地铁站出来还要再走二十多分钟,因为腰伤医生叮嘱不能长时间站立或者运动,她只得在路边挥手招车。

没有一分钟,身侧便缓缓停下一辆黑色轿车,前车窗降下,是一个中年男人。

“黛羚小姐是吧,我是昂威少爷的司机,他吩咐我在学校门口等您,结果我去的时候您已经走了,我就想应该能在大门这遇见你。”

那人面善,带笑意,“这边交通不太方便,以后我都去学校接您,你不必自己坐车来,上车吧。”

黛羚对他笑了下,应了句好的,便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不到五分钟,车便稳稳停在了湖畔深处的海湖庄园。

一扇巨型雕花大门的后面是一幢占地面积不小的二层别墅,夜幕下灯火通明,围墙里侧伫立着一棵棵参天的棕榈树,实在是气派十足又闹中取静的顶级豪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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